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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郎-楚叛儿-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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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距离远远隔开了他和武卷儿。

  宝香姑娘在他的抚摸下呻吟着,娇喘着,笑着,扭动着,娴熟地亲吻他,咬他,撩逗他,这种娴熟使他冲动,也使他有一种莫名的隐隐的痛楚和嫉妒。

  这种娴熟总让他忍不住想起他认识的青楼风尘女儿。

  他记得有一回一个朋友对他说过一句话——“女人都是婊子。”

  他为此曾和那个朋友争论过,因为他就知道一个女人绝对不会变成婊子,那就是武卷儿。

  只可惜:“美人如花隔云端”,武卷儿对他来说,不啻云端的仙女。

  仙女不属于凡尘。

  仙女也不可能做一个称职的妻子和母亲。

  楚叛儿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混账东西!”

  想这些做什么?

  他怎么会有这许多乱七八糟的念头?现在是什么时候,他居然还有心思考虑这些问题?

  宝香需要他,他也需要宝香,他们不过是需要借对方的肉体放松一下罢了。这时候去考虑什么情义、什么忠诚、什么仙凡、什么成家过日子,简直是白痴。

  楚叛儿搂紧了宝香姑娘。他不想做白痴。

  ***   ***   ***

  午时。萧瑟的村子忽然间地热闹起来了。几十骑人马呼啸着冲进村子,声势惊人。

  一色的黑披风,一色的黑布包头,一色的黑皮衣裤,一色的黑皮靴,宛如一群从地狱里杀出来的幽灵。

  当先的骑者满脸杀气,身如铁塔,正是吕梁山的“太上龙头”、“再世母夜叉”孙二娘。

  孙二娘的吼声十里外都听得到:“把院子围起来!”

  众女将的回应声如雷震耳:

  “是!”

  孙二娘驻马院门,厉声道:“宝香,还不出来?”

  厢房门“吱呀”一声开了,宝香姑娘疾奔而出,伏地叩首,脆声道:“启禀夫人,楚叛儿已中计就擒!”

  孙二娘冷笑道:“好,算你一功——打开大门!”

  宝香姑娘应道:“是!”

  楚叛儿昏睡在炕上,身上居然已穿上了衣裳。

  孙二娘斜眼瞟了瞟宝香姑娘,冷冷道:“你没偷嘴?”

  宝香姑娘很镇定地道:“婢子不敢。”

  孙二娘哼了一声,道:“不敢?你看你那股子心满意足的骚浪劲儿!”

  宝香姑娘跪下,颤声道:“婢子不敢!”

  孙二娘瞪了她一眼,金刀大马往炕沿上一坐,叱道:“弄醒他!”

  宝香姑娘想往起站,孙二娘已喝道:“没叫你!宝月,弄醒他!”

  叫宝月的女郎立即抢到炕边,掏出一只小瓷瓶,倒了点药未在楚叛儿鼻孔里,马上又退回门外。

  宝香姑娘脸色苍白,身子已开始轻轻颤抖。

  孙二娘冷冷道:“偷嘴没偷嘴,一问便知。宝月宝铃,把宝香带到外面去,你们都到院外去。”

  宝香刚被带出去,楚叛儿已打了一个极响的喷嚔,一下坐了起来。

  然后他就瞪着孙二娘发愣。

  孙二娘嘿嘿笑道:“没想到老娘会来吧?”

  楚叛儿茫然摇头。

  他的脑袋里还是很晕,迷迷糊糊的,身上也软绵绵的没有力气。

  他知道他被宝香姑娘暗算了。

  孙二娘突然出手,狠狠打了他两个耳光:“你他奶奶的还想逃?还想在老娘面前玩花招?俺看你是活够了!”

  楚叛儿被打得倒回枕上,嘴唇被打破了,牙也痛得厉害。

  他瞪着孙二娘,神情木然。

  孙二娘更生气:“好啊,你骨头硬,你不怕打是不是?老娘倒要看看,是你狠还是俺狠?”

  她伸手抓住他下阴,冷笑道:“叫俺三声奶奶,说你求俺饶命,要不俺一家伙捏碎你两个蛋!”

  这下楚叛儿着急了:“喂,喂喂,你这是做什么?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孙二娘有点满意了:“怕了吧,小子?”

  楚叛儿苦笑道:“怕了,怕了,不怕行吗?潘夫人,挪开手好不好?”

  孙二娘不说话,手也没挪开。

  楚叛儿道:“潘夫人,有话慢慢说,要是潘夫人觉得在下有对不起你的地方,在下可以道歉,那……那是在下的命根子。”

  孙二娘声音已有点嘶哑:“俺知道这是你的命根子!嘿嘿,抓住了你的命根子,不怕你不服软。”

  说完这句话,孙二娘的喉咙就哽住了。

  楚叛儿显然并没有“服软”。

  孙二娘的呼吸越来越急促,手也在轻轻颤抖,脸上的凶色已荡然无存,代之而起的是一种狂烈的欲望。

  楚叛儿拼命想控制住自己,可他失败了。他浑身虚弱得没有一点力气,偏偏那个地方越来越强壮,越来越有精神。

  他实在是怕这个失心疯的女人一怒之下,使他变成个废人。

  幸好,孙二娘的手慢慢松开,慢慢缩了回去。她深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如此三次,这才恢复了平静。

  楚叛儿真希望她现在出去站一会儿。等他也平静之后再回来审问折磨他。

  心想事成,孙二娘果然沉着脸慢慢走了出去。

  楚叛儿暗暗松了口气。

  他听见孙二娘在威严地命令着下属们:“宝香,你擒贼有功,俺会好好赏你。现在,你去找条船来,另外再找几个船夫。”

  然后是宝香颤抖的声音:“谢夫人赏,婢子这就去找船。”

  孙二娘的声音又拔高了:“宝月宝铃,你们原路返回,告诉寨子里,俺要将楚叛儿押到榆林去换那五万两银子,老爷回来要问,你们也这么答。”

  “是。”

  “你们都回去,有宝香陪着就行了。”

  “是!”

  孙二娘回到炕边时,楚叛儿已经平静了。

  孙二娘在炕沿坐下,点了他手脚的穴道,冷冷道:“俺说的话,你都听到了?”

  楚叛儿道:“听到了。”

  孙二娘道:“俺要押你送给武老秃。”

  楚叛儿道:“我知道。”

  孙二娘道:“你好像并不着急?”

  楚叛儿淡淡地道:“是祸躲不过,我着急有什么用?”

  孙二娘哼了一声,道:“你打伤了俺闺女,俺拿你去换钱,不算对不起你。”

  楚叛儿笑笑。

  孙二娘道:“俺问你,宝香那贱货是怎么……怎么捉住你的?”

  楚叛儿道;“你问这个干什么?反正她趁我不注意下了迷魂药,我怎么晓得她怎么样捉我?”

  孙二娘咬牙道:“这骚货见了男人就走不动路。”

  楚叛儿叹了口气,苦笑道:“潘夫人,宝香姑娘并没有把我怎么样。”

  孙二娘脸上的肌肉放松了。她低头看着他,神色和缓了许多。

  楚叛儿隐隐觉得有点不太妙,想起刚才她眼中的那种极强烈的色欲,他简直不寒而栗。

  莫非这个粗俗、泼毒、变态的女人真的想和他做那种事?

  别说她已是四十多岁的母夜叉,就凭她是潘造化的妻子,她也不该对楚叛儿有什么念头。同样,楚叛儿也不该那样做。

  他和潘造化彼此已视对方为朋友。

  但他现在身不由己,如果她真要那么做,他怎么办?

  她将那些手下尽数遣开,只留下宝香,岂非已证明了他的担忧?

  楚叛儿背上已沁出了冷汗。

  孙二娘用一种罕有的温柔声音对他说:“老潘不相信是你杀了武老五。”

  楚叛儿勉强笑道:“我十分感激他的信任。他的确很够义气。”

  孙二娘似乎没听出他话中的含义,又值:“俺也不相信。”

  楚叛儿道:“多谢。”

  孙二娘居然轻轻笑了笑,差点没把楚叛儿吓晕过去。

  “也许我们可以商量出一个办法来。”孙二娘的声音更低更柔了:“只要找到真凶,你就没事了,对不对?”

  楚叛儿吓得闭上眼睛:“潘夫人,在下……”

  孙二娘已有点喘息:“只要你相信俺,俺就有办法救你,只要你顺着俺……”

  她的手已解开了他的腰带。

  楚叛儿又气又急,怒道:“潘夫人,请你自重一点!我和你丈夫是朋友,你不能这样!”

  孙二娘喘息着道:“他管不了俺,你别怕他,你……”

  她已说不出话来了。

  她的手已急促地握住了他,她的手汗津津的,带着种轻微的抽搐。

  楚叛儿知道自己再说什么也没有用了。她已听不进任何话了。

  这个疯女人就像快渴死的人发现一壶水似的,那么炽烈,那么疯狂,那么可怕。

  楚叛儿说不出是厌恶她,还是痛恨她.拟或是怜悯她。

  恍惚间,他仿佛看见了斜坐在车辕上抖鞭花的潘造化,那鞭花抖得又脆又亮,潘造化的脸上笑嘻嘻的,也不知道在笑什么……

  播造化如果事先知道自己的老婆会和楚叛儿“苟合”,他还会将楚叛儿用车运进吕梁山吗?

  楚叛儿在心里叹了口气。

  该来的就得来,挡也挡不住;该去的就得去,扯也扯不回。

  后悔也罢,痛苦也罢,愧疚也罢,绝望也罢,都没有用。

  已经发生的事,就是历史,而历史是不能也无法改变的。

  如果你因为无法改变你不满意的某段历史而痛苦,那是活该。历史需要你做的,是勇敢的面对、接受和发现,而不是篡改。

  孙二娘既然已经这样做了,他还能说什么呢?

  孙二娘已摸索着解开了他被封的穴道。

  楚叛儿已准备认命了,可就在这时,他听见了宝香姑娘的声音:

  “夫人,船已备好!”

  孙二娘被惊动了,似乎也被这叫声惊醒了。

  她松开他,慢慢站直身于,有点茫然地咬着嘴唇,怔怔地看着他,就好像她不知道自己刚才在做什么似的。

  楚叛儿道:“你可以送我换钱了。”

  孙二娘深深看了他最后一眼,就垂下眼睛,默默将他的衣裳收拾好,慢慢转身走了出去。

  楚叛儿总算松了口气,若非宝香姑娘“及时”赶到,他可就不太妙了。

  但他对孙二娘临走时的神情感到疑惑不解。那种深沉的迷惘,好像不是孙二娘这种女人能有的。

  她想到了什么?

  她感觉到了什么?

  楚叛儿慢慢坐起身,活动活动酸软的四肢,下了炕,找到自己的棉袍皮靴,慢慢穿戴起来。

  他已开始盘算用什么办法逃出孙二娘的控制。他的体力还远没有恢复。也不知宝香给他下的是个么药,这么厉害。

  他听见宝香在惊叫:“夫人,你这是——”

  楚叛儿又惊又喜——要是这位母夜叉真出了什么事,那就太好了。

  可孙二娘会出什么事呢?

  他听见孙二娘嘶哑低沉的声音:“快走!”

  然后是急促的脚步声,然后是嗒嗒的马蹄响渐渐远去。

  楚叛儿冲出门,什么也没发现。院里静悄悄空荡荡的,院外也杳无人踪。

  出了什么事?

  孙二娘为什么突然离去了?

  为什么孙二娘的神色那么奇怪?为什么孙二娘那一声“快走”充满了恐惧的意味?

  楚叛儿想不通,一点都想不通。

  难道附近有高人示警?

  楚叛儿冲到院外,绕着院子跑了一圈,一个人也没看见。

  楚叛儿站住。他又一次从危险中逃脱出来,可不知道该感谢谁。

  他望着远处的邻居人家,除了有几个人探头探脑外,五十丈内绝对无人走动。

  他只有感激苍天。

  楚叛儿骑上他那匹马走了——就算要过河,他也不愿在这里上船。

  一家邻居的窗户上,一双眼睛也离开了。

  这是双中年男人的眼睛,深邃、温和、宁静,就好像世上任何惊天动地的大事也不可能使它们激动似的。

  中年男人轻轻道:“他走了。”

  屋里还有一个女人,他的话是说给她听的。

  女人的岁数看来已不小,显然是他的妻子,这一家的主妇。

  她从针钱活上抬起头:“是他吗?”

  中年男人道:“不知道,但是像极了乐漫天。”

  女人幽幽道:“乐漫天夫妇的下落,至今我们还没打听到,也不晓得他们……唉!”

  中年男人道:“也许找这个年轻人问问,能问出点什么来。”

  女人叹道:“算了,我看没指望了……就算打听到了,又能怎样?我们在这里一住十年,早就忘了江湖是什么样子了,我也懒得出去惹麻烦了。”

  中年男人走到她身边坐下,揽着她肩头,轻声道:“我们是不是……该回去了?”

  女人不语,将针线放下,偎进了他怀里。

  中年男人喃喃道:“叶落归根,就算山庄已荒芜,终究是我们的家。”

  女人轻声细气地嗯了一声,忽然抱紧了他,低低抽泣起来。

  中年男人的眼睛也湿润了:“再说,那件事已经过去好多年了,能认识我们的人,大概也没几个了……”

  女人泣道:“怕就怕……那些人,还在……还在找我们……”

  中年男人怜惜地抚慰着她,柔声道:“只要我们小心一点,应该没什么事情的。”

  女人点了点头。 
 



  
第七章 圈套

 
  等到叶家姐弟也告失踪的时候,连武雄镇都猜得到楚叛儿是被冤枉了。

  叶家姐弟是在武多余出殡两天后的晚上失踪的,可以说是神不知鬼不觉。武家虽说安排了十几个人昼夜监视他们,可还是没察觉他们是怎么样跑掉的。

  更令武家上下愤怒而又震惊。迷惑的事情还有两件:其一是死去的“过三服”居然是过三眼的一名侍女;其二则是死在程四娘床上的并非程四娘本人。

  过三眼和程四娘都轻轻巧巧地离开了榆林。这两天来武家将榆林城里里外外翻了个遍,也没找到她们。

  武卷儿的神色更冷。

  ***   ***   ***

  秦川的气色却好得出奇。

  他已被从“牢”里放了出来,成了自由人,成了武家的贵宾,在武家的地盘里,他可以来去自如。

  现在他坐在武卷儿对面的椅子里,很有气派地喝着丫鬟捧上来的盖碗茶。

  他是被请来的。

  武卷儿淡淡道:“秦兄,现在咱们已经是一家人。一家人之间,本不该吞吞吐吐隐瞒什么的,对不对?”

  秦川现在和她的确已是“一家人”。那天在“牢房”里和武翠娥扭了一出秧歌戏后,他实在已无法硬着头皮死撑到底了,他终于还是被他爹这个“人贩子”给算计了。

  但武卷儿现在说这话,秦川就很有点生气:“对倒是对,不过我可没……”

  武卷儿打断他的话头,道:“我不是说你隐瞒了什么。”

  秦川冷冷道:“这么说是你对我隐瞒了什么?”

  武卷儿冷冰冰地道:“也没有。”

  秦川瞪眼道:“那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武卷儿慢慢道:“我想向秦兄请教几个问题,秦兄该不会拒绝吧?”

  秦川道:“哦——你是叫我别撒谎是吧?直说不就结了?”

  武卷儿徽微颔首,道:“好,那我就直说。我要请教的问题,关系到你的朋友楚叛儿……”

  秦川将茶碗往桌上一墩,愤愤地道:“他不是我朋友!他不够朋友!”

  武卷儿皱眉道:“……这关系到楚叛儿的性命,也关系到杀我五哥的真凶能否找到。请秦兄务必告知详情。”

  秦川恨声道:“楚叛儿的性命没了最好!我把他当朋友,他呢?尽把我往火坑里推。”

  武卷儿脸一沉:“就算我们武家是火坑,你也已跳进来了!”

  秦川悻悻住口。

  武卷儿道:“第一个问题——秦兄知不知道楚叛儿现在在哪里?”

  秦川气愤地道:“你们把我关在牢里,我怎么会知道他在哪里?”

  武卷儿道:“那么他有可能在哪里?”

  秦川回答得很干脆:“不知道。”

  武卷儿微微点头:“我相信你。但据我们所知,六天前他逃过了黄河,在柳林被一辆车接走了,后来就没了消息。秦兄知不知道他在山西一带有没有什么朋友?”

  秦川想了想,道:“没有特别好的朋友,就我所知是这样。”

  武卷儿道:“那么那辆车又是怎么回事呢?”

  秦川又想了想,道:“一辆什么样的车?”

  武卷儿道:“很漂亮,也很气派,蒙着羊毡,挂车的两匹马非常雄骏。这是马车的样子。”

  秦川嘿嘿一笑,接过武卷儿递过来的一张纸,看了一眼就递还回去:“这车我恰巧坐过一回。”

  武卷儿耸然动容:“哦?”

  秦川悠然道:“这车的主人你们应该很熟悉才对。你们在河西称雄,他们在河东称霸。”

  武卷儿道:“是姓潘的?”

  秦川点头道:“不错,潘造化。”

  武卷儿道;“那么,依你看,潘造化会怎么对待楚叛儿?”

  秦川叹道:“难说。”

  武卷儿眼中有掩饰不住的焦虑:“为什么?”

  秦川道:“潘造化这人喜怒无常。如果他觉得楚叛儿这人还不错,或许会邀他入伙。如果他觉得楚叛儿这人不怎么样,唉……”

  武卷儿身子忍不住轻轻哆嗦了一下:“会怎样?”

  秦川愁眉苦睑地道:“他会把楚叛儿押送到榆林来领赏钱。”

  武卷儿轻轻“啊”了一声,似乎大大松了口气。

  秦川叹气摇头,道:“楚叛儿这回算是惨喽!”

  武卷儿又紧张起来了:“又怎么了?”

  秦川沉痛地道:“你想,他要是晓得诬陷他的四个证人都不知去向,还不气死?这种死无对证的冤案,又怎么可能平反昭雪呢?唉,死路一条啊!”

  武卷儿狠狠瞪了他一眼。秦川只当没着兄,仍旧唠叨不停:

  “他虽然很不够朋友,但如果他就这么冤死了,我也会很心疼的,毕竟朋友一场嘛!唉唉,叫我怎么向小肖交待啊!”

  武卷儿一直撇着嘴儿听他瞎说,但听到最后一句,脸色就变了:“小肖?小肖是谁?”

  秦川好像很吃了一惊似地道:“小肖?什么小肖?”

  武卷儿冷冷道:“你刚才说,你无法向小肖交待。”

  秦川的样子就好像在拼命掩饰着什么:“什么小肖?我没有说啊?——啊,我说的是小……小姚,嘿嘿,小姚就是……

  就是小姚,楚叛儿和我在江南认识的。”

  武卷儿脸色更难看了:“是吗?”

  秦川的神情,一望而可知是在说慌:“当然是,咳咳小姚在江南名气大得很,人称‘立地太岁’,嘿嘿。”

  武卷儿哼了一声。

  秦川连忙捧起茶碗,转开了话题:“这茶不错,是‘明前’吧?”

  武卷儿勉强答道:“是谷雨茶。秦兄……”

  秦川道:“谷雨茶?不会吧?我尝着怎么不像?”

  武卷儿不耐烦地道:“管他什么茶,是茶不就行了?我问你,潘造化现在还没送他来,会不会有什么意外?”

  秦川道:“意外?不会的。凭潘造化的势力,绝对不会有什么意外。我就怕潘造化一高兴,硬要小楚落草,那就算完蛋了。”

  武卷儿道:“落草?不会吧?”

  秦川长叹道:“难说。”

  “哦?”

  “他已经被逼得无路可走了,总得找个地方躲一躲才行。

  吕梁山又是个好去处,难保他不会动心。再说,再说……”

  武卷儿追问:“再说什么?”

  秦川苦笑道:“再说楚叛儿这小子有时候犯起迷糊来比谁都厉害。就怕他一时把持不住,加上孙二娘一撮合,倒插门他也认了。”

  武卷儿冷笑道:“是吗?”

  秦川浩叹道:“唉!我们是朋友,朋友的命运总是差不多的。潘造化的闺女虽然长相次点、脾气差点、性子荡了点,总归是潘造化的闺女,对于落难中的楚叛儿,未尝没有一点吸引力。”

  武卷儿冷冷道:“小肖呢?”

  秦川道:“小肖当然会……哦,我是说小姚当然会……会……唉,说这些做什么?”

  武卷儿面色苍白如雪。

  秦川偷眼瞟着她,痛心疾首地道:“现在最重要的,并非那混账楚叛儿。我们必须找到杀害武……五哥……的真凶,我们真的不能再在无谓的人事上面纠缠下去了!”

  武卷儿冷冷道:“楚叛儿仍然脱不了嫌疑。他最有可能是凶手。”

  秦川大吃一惊,急道:“喂,你怎么能这么想?”

  武卷儿森然道:“我为什么不能这么想?我还要传令下去,追捕楚叛儿,死活不论!”

  秦川这回是真着急了,可着急也没用,武卷儿已拂袖离座,转身而去。

  秦川在她背后大叫:“喂!丫头,你也太狠了吧?你怎么一点玩笑都开不起?喂——”

  ***   ***   ***

  白登古道。夜。

  老成客栈的掌柜老成起夜,发现对面床上被子的形状有点不对,走过去一摸,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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