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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衣骅骝-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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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汝楚面露为难之色,摇首苦笑道:“愚兄何能为力,老贼无形奇毒仅能预防,一俟吸入若无独门解药,即无法相救。”说时暗示了一眼色,竟指院外有人窥听,接道:“愚兄相救雷洪武四人之际,几为丁老贼无形奇毒所伤,如非屏住呼吸,惊退老贼,想愚兄亦难免毒手,离开酒店後,察觉为君山手下暗暗蹑踪,愚兄故意在山间荒野乱转,才算甩开了蹑踪匪徒。”
  谷中凤道:“无论有无能力相救,我等不可失信赶往水濂洞内。”
  丁汝楚点点首,微叹一声道:“我们这就赶去,邱姑娘你是否留此。”
  邱慧珍嗔道:“我何能独留在此,走。”
  三人疾掠出室而去,院中暗处突闪出催命迦蓝丁大江及一双劲装汉子,穿空拔起追蹑谷中凤三人之後。
  花圃间枝叶一阵晃动,长身立起邓公玄,目露迷惘之色,道:“看来谷中凤是委实不知情了。”双肩一振,嗖地拔起七八丈高下,四肢蜷曲猛舒如鸟,穿空如电而去。
  朝阳正上,田野迎风翻浪,滴翠摇金,远山蒙胧如烟,丁汝楚三人施展上乘轻功奔向一片巍峨矗天山峰。
  水濂洞位在那是矗天插云峰下壑谷中,一条银龙飞瀑由山颠倾泻而下,宛若匹练长虹,注入深潭中,轰轰如雷,声震山谷,洞即在飞瀑之後,三人穿瀑飞入,谷中凤唤道:“雷少堡主在麽?”
  只听传雷洪武语声道:“谷姑娘果是信人,令师兄同来否?”
  三人探身入洞,只见穴中燃著一支粗如儿臂牛油巨烛,红光闪闪中雷洪武等四人盘坐于地,额上冒出滚滚汗珠。
  丁汝楚摇首叹息道:“四位若以本身内功逼驱体内奇毒,无形自速其死,在下并非见危不顾,而是力不从心……”说著四面向谷中凤邱慧珍二女望了一眼,又道:“我等此来,催命迦蓝丁大江必已在後蹑踪,有劳师妹及邱姑娘潜伏洞外,如老贼一人进入不可出手拦阻,解铃还须系铃人。”
  谷中凤道:“老贼如率来人手众多呢?”
  丁汝楚沉思索久,道:“如不出愚兄所料,老贼之後还有人追踪,此人是谁,愚兄虽然不知,但却非老贼同路人物,必在水濂洞外掀起一场激烈凶搏,师妹只容老贼一人进入就是。”
  二女闻命嗖地掠出洞去。
  苏廷芳缓缓立起,诧道:“丁大侠欲制住老贼以性命胁迫换取解药是麽?”
  丁汝楚摇首道:“在下武功并不强过四位何能将老贼制住,在下来时一路穷思,四位如要保全性命,不妨虚与委蛇,听命於他,此乃一举两得之计。”
  四人闻言不禁面面相觑。
  丁汝楚咳了一声,取出四粒金丹,道:“金丹并无解除四位身罹奇毒之能,但可延缓毒性发作之苦,在一月之内如常人一段,但四位不可立即服下,俟老贼进入,尽量拖延,俟至半个对时前毒性必然发作……”
  雷洪武诧道:“何以必须待毒性发作?”
  丁汝楚正色道:“若老贼察觉四人未有毒性发作之象,则四位命危矣!”
  四人不禁面色大变,漆元章道:“毒性已发,老贼虎视耽耽,何能将金丹吞服。”
  丁汝楚道:“那时,老贼必出言恫吓,四位不妨应允听命於他,老贼必取出药丸命四位吞服,四位均是身手绝伦之辈,以偷天换日手法易去,将在下金丹服下,老贼所赐丹丸必非解药,使四位心灵受制听命於他。”
  苏廷芳道:“之後呢?”
  丁汝楚笑笑道:“老贼并非有意相害四位,而是欲借重四位助其查明失物下落,获得天玑图解,遂图霸武林野心,四位此次前来三湘,实有图谋.不妨与老贼互为利用,欲达目的,何所不可。”
  四人不由脸红过耳,雷洪武道:“丁大侠之恩必有以相报,但所赠金丹只能保全一月性命……”
  丁汝楚已知雷洪武弦外之音,摇首笑道:“在下只求避毒宝珠重返师门,并无妄念‘伏义天玑图解’,金丹在下自会按时送上……”
  天罗禅师道:“丁大侠何妨多赠贫僧等人数粒金丹。”
  丁汝楚不禁朗笑道:“昨天离开酒店之後,在下已奔波了一百馀里长途,相求一名隐世医隐才得四粒金丹,因金丹尚存无多,医隐慨然应允离山外出采集药物重新配制,禅师莫非心疑在下有以金丹挟制之意。”
  天罗禅师红透满脸,苦笑道:“阿弥陀佛,罪过罪过,贫僧若有此意,将不得好死。”
  丁汝楚道:“在下无须枉费唇舌,端凭四位心意。”说罢转身飞掠出洞而去。
  雷洪武道:“在下看来丁汝楚并无歹意,何况此计委实高绝,一点不露痕迹,我等还是照计行事。”
  追魂学究苏廷芳道:“苏某意欲出洞察视。”举步望洞外走去,飞瀑之外隐约可见催命迦蓝丁大江率领十数人凝视银帘巨瀑,不禁心头一凛,暗道:“果然为丁汝楚料中。”急急转身飞掠入洞。
  一个虬髯四旬中年汉子道:“丁前辈为何不进入,北海门下武功不过尔尔。”
  催魂迦蓝摇首道:“老朽并非惧那北海门下,而是雷洪武身怀子母雷珠。”
  虬髯中年人摇首笑道:“雷洪武惜死贪生,焉能施展子母雷珠同化劫灰。”
  丁大江点点头道:“你说得不错,诸位请守护洞外,老朽只身进入。”
  突闻一声朗朗大喝道:“站住!”
  森翳林木中疾掠出七人,为首一人正是邓公玄,手执一柄缅钢长剑,目泛威棱,阻在丁大江身前。
  丁大江道:“尊驾是何来历?”
  邓公玄冷笑道:“在下邓公玄。”
  丁大江淡淡一笑道:“原来是邓尉梅隐之子,你我无怨无仇,老朽不愿出手伤你,邓少侠请速离去吧!”
  邓公玄剑眉猛剔,沉声道:“要在下离去不难,必须胜过在下手中长剑。”
  丁大江注视了邓公玄一眼,冷冷答道:“正是初生犊儿不畏虎。”四顾左右喝道:“拿下!”
  虬须汉子及一紫脸老者震好两刀齐出,寒光电奔攻向邓公玄。
  追魂迦蓝丁大江却疾掠入飞瀑,身形迅即隐去。
  邓公玄鼻中冷哼一声,长剑疾振,寒飚电转。
  叮叮两声,一双兵刃被长剑震了开去,只听虬髯汉子发出一闷嗥,胸前为寒芒划开尺许口子,鲜血迸飞如雨。
  邓公玄剑招诡变莫测,疾转为“吴刚伐桂”,寒芒怒闪,紫脸老者一只右腕齐肘削落,血涌如注,痛极发出一声凄厉惨嗥。
  其馀诸人目睹邓公玄剑招辣毒,纷纷大喝猛扑,群攻邓公玄。
  其中一人穿空飞起,旋身张臂,右掌扣著一把绝毒暗器,身形倏沉,直待距邓公玄头顶不及三尺处,舒掌疾吐,撒下一蓬暗蓝光雨。
  邓公玄早自留神此人,身形疾仰,垫步腾空,半空中身形疾转,挥出漫空寒芒漩电,将一蓬暗蓝光雨卷成铁屑纷纷落下。
  只听邓公玄大喝一声,剑势未衰,反更凌厉,那人倏沉身形正巧罩及,惨嗥声中,尸分数截,撒下漫天血雨。
  谷中凤邱慧珍丁汝楚三人藏身岩石之後,目睹邓公玄凌厉的剑招,不禁暗觉震骇。
  丁汝楚目光一瞬一瞬,注视邓公玄剑招神奇变化,默默参悟神髓。
  此刻众匪徒不由震慑,顿萌逃意,不料邓公玄剑势凌厉迅疾,流芒电转卷起一片剑浪,只听凄厉惨嗥此起彼落,群匪颅断胸折,悉数歼戮在地。
  邓公玄长啸一声,凝视飞瀑,欲待穿入。
  只听谷中凤娇甜语声传来道:“且慢入内,少庄主武功高绝,不胜钦佩。”
  邓公玄闻声不禁一呆,循声望去,只见岩石之後鱼掠出谷中凤邱慧珍丁汝楚三人。
  谷中凤盈盈一笑道:“少庄主强入洞穴,只恐反误了雷少堡主四人性命,我等身无丁老贼独门解药,丁老贼欲有所求,必不敢加害雷少堡主等,不妨骗此解药到手再作道理。”
  邓公玄摇首笑道:“在下为事所误,才有此失,他们四人如落在丁老贼手中,恐掀起武林浩劫,老贼心机狠毒,怎会将解药取出。”
  谷中凤道:“少庄主请暂宽心,如非有备,决无坐视不救之理。”
  丁汝楚冷冷接道:“若少庄主不畏无形奇毒,尽可入洞相救。”
  邓公玄闻言气愤填膺,目蕴怒光,转念一想,自己甚无把握不畏丁大江暗中施展无形奇毒,微微一笑道:“依姑娘之见呢?”
  谷中凤道:“我等何妨在此守候老贼出外,审明情势再定对策不迟。”
  邓公玄略一沉吟,道:“就依谷姑娘。”说著走近谷中凤闲谈武林情势。
  且说追魂学究苏廷芳急急走回,盘坐於地,道:“催魂迦蓝丁大江率领十数君山高手已赶出洞外,即将入来,我等不可露出神色。”
  果然追魂迦蓝丁大江疾闪而至,目睹四人盘坐於地,不禁哈哈笑道:“奇毒已侵入内腑,非丁某独门解药,无法解开,以内功强行逼驱体更自速其死。”
  雷少堡主冷笑道:“与我等结怨,恐为阁下带来杀身大祸。”
  丁大江道:“雷少堡主已落在老朽手中,风雷堡不敢妄动老朽一丝毫发。”
  漆元章道:“此刻非强词舌辩之时,我等不幸误罹暗算,丁老师不妨打开窗子说亮话。”
  丁大江微笑道:“还是漆老师明白,丁某无他求,只望四位竭力相助找回失物并取出那册伏义天机图解。”
  苏廷芳阴恻恻笑道:“那几宗失物并非丁老师所有,何必妄费心机。”
  丁大江桀桀怪笑道:“苏老师,须知武林胜者为高,不要激怒丁某,於苏老师并无好处。”
  苏廷芳怒道:“大不了一死!”
  丁大江道:“千古艰难惟一死,何况奇毒发作之苦比死胜过百倍。”
  雷洪武道:“这话在下不信。”
  丁大江阴阴一笑道:“四位罹受奇毒半个对时後必然发作,此刻已近半个对时,倘然不信,丁某何妨等待片刻,方明丁某并非恫吓危言!”
  话声甫落,雷洪武四人只感体内有异样感觉,奇痒攻心,百脉具蠕蠕而动,虫行蚁走,丹田穴内泛起一缕奇寒,禁不住面色惨变,额角冒出逗大汗珠,身形颤动,喉中发出呃呃之声。
  漆元章忽大叫道:“罢了,丁大江速取出解药,漆某听命於你就是。”
  丁大江面色上不禁泛出得意狞笑,在囊中取出四粒黑绿丹丸,喝道:“你等速速吞下,随丁某而去。”将丹丸分赐四人。
  雷洪武接过,目露怨毒之色道:“此丹是解药尚可,否则丁老师身後在下已放置一粒子母雷珠,你我五人同时炸成飞灰,以免武林沦入血腥浩劫。”
  催魂迦蓝丁大江心中畏惧的就是子母雷珠,但算准雷洪武必然惜命,不敢施展,闻言却不由自主两眼四望。
  雷洪武四人却乘著丁大江回顾之际,易取金丹服下。
  丁大江回顾并无发现子母雷珠,不由脸色一变。
  只听雷洪武冷笑道:“子母雷珠倘为你察觉在下放置之处,岂非弄巧成拙。”
  丁大江森森阴笑道:“老朽若然畏惧子母雷珠,也不敢只身进入了,雷珠藏在何处?”
  雷洪武道:“雷珠就在你身後石壁之内。”
  丁大江转身一望,只觉石壁有一破碎之处,无疑雷珠藏在内面,右臂疾伸如电欲待取出。
  雷洪武忽长身一跃,伸臂阻住丁大江,喝道:“你不怕死麽?”两指拨开一块拳大破石,取出一颗紫芒流转的雷珠。
  丁大江冷笑道:“四位不要认为已服下解药,老朽便无法约束四位,子夜时分毒性必然发作一次,四位如若心怀叵测,休怨丁某手狠心辣,走!”身形一闪穿出飞瀑。
  一落在瀑布崖上,只见遍地尸体狼藉,率领同来之人手无人活命,不禁呆住,神色大变。
  忽闻邓公玄哈哈大笑道:“丁老师心机白用了,请速将雷少堡主等四位留下。”
  话声沉劲,不为如雷瀑声遮掩,显然邓公玄藏在近处却无法发现邓公玄藏身所在。
  此刻,雷洪武等四人已接踵飞出洞外,追魏学究苏廷芳朗声道:“邓少庄主赶来相救,德重心感,无以为报,不过丁老师亦出自善意,我等自愿随往,请勿留难是幸。”
  邓公玄冷笑道:“在下不信他能慈悲为怀,大发善心。”
  丁大江哈哈大笑道:“日後自然明白,邓少侠如若张扬出去,老朽无法保全雷少堡主等人性命。”
  邓公玄怒道:“丁大江,日後你如落在在下之手,必叫你求死不得,求活难能。”
  催命迦蓝丁大江冷冷一笑道:“彼此一样,这要看你是否能制住老朽了。”说著率著雷洪武等四人疾奔而去。
  丁汝楚谷中凤邱慧珍邓公玄等人显出身形。
  邓公玄面色激动,道:“谷姑娘就眼看看雷少堡主陷在丁老贼手,无动於衷麽?”
  谷中凤嫣然一笑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小妹如此做法,意在保全四人性命,总比邓少庄主恃强进入,老贼被逼无奈,动了杀机来得好些。”
  邓公玄竟对谷中风冷嘲热讽毫不为忤,微笑道:“这话委实合情合理,但在下恐他们心灵受制,风雷堡势力浩大,高手如云,老贼有雷洪武在手,无异如虎添翼,为武林之内带来血腥浩劫,那将是得不偿失。”
  谷中凤微微叹息一声道:“小妹那有不知之理,他们四人均是顶尖高手,怎甘受制人手,必俟机逃出,小妹之意先要求得解开奇毒灵药再作道理,少庄主如不放心,可遣人在後暗暗蹑踪。”
  邓公玄点点头道:“目前只有如此行事了!”
  手掌一挥,所率七人身形如飞疾奔而去。
  邓公玄又道:“谷姑娘尚须转回南盛客栈麽?”
  谷中凤微颔螓道:“小妹在未探明避毒珠下落前,决不轻举妄动,家母严命不得卷入是非漩涡之中,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邓公玄道:“令堂明哲保身,本属正理,但恐身不由主……”说著,又道:“在下还有俗事未了,有暇当往南盛客栈拜见。”说著双拳微拱,施展八步赶蝉轻功,身如流星奔电顿杳。
  丁汝楚目送邓公玄即将消失的身影,道:“此人剑招辣毒凌厉,武功极高,谅不在成名人物之下。”
  谷中凤道:“邓公玄武功不如外传之弱,深藏不露,城府极深,看来他赶来三湘必有所为。”
  丁汝楚心中一动,目注天际浮云,似跌入沉思中。
  邱慧珍用手肘微推了谷中凤一下,低声道:“你瞧他又在想什麽?”
  谷中凤见丁汝楚如痴如呆,不禁发出银铃娇笑。
  丁汝楚蓦然惊醒,叹息一声道:“在下不知何去何从,姑娘现已化险为夷,在下意欲返京省亲……”
  谷中凤惊道:“你要走了麽?那可不行,俗云送佛要送上西天,岂能半途而废。”
  丁汝楚道:“在下只觉江湖是是非非,均与我漠不相关。”
  谷中凤嗔道:“无论如何,你不能就此一走了之。”
  丁汝楚点点头,道:“好吧,容在下再作考虑。”三人同回南盛客栈。
  …………
  夕阳在山,暑气渐收。
  一骑毛片胜云异种良驹上乘坐著邓公玄,慢骑得得向南盛客栈而来。
  邓公玄面如冠玉,剑眉飞鬓,身穿一袭天青色纺衫,背插一把长剑,面含微笑,显得神采翩翩,英姿不凡。
  店夥趋出牵著丝缰,笑道:“邓少侠,这匹马是您老买的麽?”
  邓公玄点点头,吩咐道:“以上好的草料喂食。”
  店夥道:“您老放心就是!”
  邓公玄飘然走入,迳向谷中凤所居的独院而去,高声唤道:“谷姑娘!”
  房门呀的开启,谷中凤嫣然笑道:“少庄主造访有何指教?”
  邓公玄跨步入室,只见就是谷中凤一人,道:“怎麽就是姑娘一人独留室中,令师兄与邱姑娘呢?”
  谷中凤道:“师兄僻性乖异,来去匆匆,不知何事独自一人外出,邱姑娘略感困倦,在邻室小寐。”
  邓公玄哦了一声道:“谷姑娘知否情势又有变化麽?”
  谷中凤诧道:“有何变化?”
  邓公玄叹息一声:“洞庭总寨主混海金龙杨镇波暗邀武林七大门派掌门人驾临君山,非但如此,连昆仑绝顶世外高人天池逸叟葛慕九及天山名宿三绝手裘元一并请至,亲自询问其子杨玉龙,并立下重誓若是君山所为,任凭处理,决不还手。”
  谷中凤柳眉一皱道:“杨镇波是真话么?”
  邓公玄道:“杨镇波自愿以其幼子幼女作为人质,以证他所言不虚,候水落石出之期接回……”
  谷中凤道:“七大门派作何处置?”
  邓公玄道:“当然应允,杨镇波幼子幼女均暂送往少林,责成杨玉龙查明失物下落,七大门派等人今天纷纷返山,杨玉龙亦离开君山不知何往。”
  谷中凤面色一变,道:“那催魂迦蓝丁大江老贼等人呢?”
  邓公玄面色沉肃道:“根本未往君山而去,在下所遣蹑踪之人回讯,却未明言,依在下忖料,必在某处与杨玉龙暗晤,是以在下特来告知……”说著语声略略一顿,又道:“在下转回客栈收拾行装,饭後即离此就道,追踪丁老贼而去,如谷姑娘不嫌弃,你我四人结伴同行可否?”
  谷中凤道:“蒙少庄主见告,才明就里,不然还蒙在鼓中,小妹奉有严命,务必寻回避毒珠,结伴同行亦无不可,但须禀明师兄才作决定。”
  说时丁汝楚已然返转,面色异样难看,叙明外出所得风闻君山之事,与邓公玄之言丝毫无异。
  邓公玄笑道:“足证在下所言无讹!”
  谷中凤提起邓公玄意欲结伴同行。
  丁汝楚面色冷漠如冰,道:“道不同不相为谋,少庄主,咱们各走各的,丁某欲意前往君山一探,杨镇波老辣机智,如此做法似另有深意在内!”
  邓公玄缓缓立起,道:“丁兄既然见拒,在下无颜再留,谷姑娘珍重。”
  谷中凤忙道:“少庄主请别动怒,丁师兄并非厌恶少庄主,而是与催魂迦蓝丁老贼结怨已深,眼前又得天罗禅师、追魂学究、九煞手及风雷堡少堡主为助,不啻如虎添翼,尤其老贼擅使无形奇毒,防不胜防,小妹二人已决定易容分途而行,如此易於行事,与少庄主同行惹人眼目,小妹说过须禀明师兄再作决定就是为此。”
  邓公玄长长哦了一声道:“如此在下到错怪了丁师兄了,在下也未便强人所难。”抱拳一揖告辞走出。
  丁汝楚身形疾闪而出,谷中风不禁愕然,这时邱慧珍由内室走出,笑道:“所说之话我已听得一清二楚,邓少庄主似对谷姑娘暗中种情,他人品不凡,武功又高……”
  谷中凤已自霞涌双靥,嗔道:“别胡说,邓公玄与我有什相干,贤妹与我虽相知不深,谅有耳闻愚姐习性为人。”
  邱慧珍格格娇笑道:“谷姐姐是出名的黑衣罗刹,有刺玫瑰,小妹岂能无所耳闻,但这几日来你对……”说此压低语声接道:“南宫公子似与武林传言大相迳庭。”
  谷中凤嗔道:“贤妹你呢?还不是一样。”
  邱慧珍玉靥一红,落落大方道:“小妹久居苗疆,男女相悦纯出真情,不喜娇揉做作,小妹也不瞒谷姐姐,小妹对南宫公子异常倾慕,但他内心却莫测高深,令人不胜忧虑。”
  谷中凤曼叹一声,道:“人言少女朝夕万变,不可捉摸,不料他更甚於少女,若说他无情,岂能匆匆赶来相救,到此从未曾一现本来面目。”言罢芳心惆怅无似。
  突然,院外檐下起了一阵急促步声,只见店夥探身走入,托看一只食盒,送来晚饭,哈腰笑道:“小的送上两圈玉兰花,乞两位姑娘笑纳。”说著揭开食盒,只见一只瓷碟上放著两圈玉兰花,清香扑鼻,雪白使人喜爱。
  谷中凤道:“这怎么成。”说著欲取一两白银买下。
  店夥忙道:“此花是小的家中所种,也不值什麽,蒙姑娘厚赐,无以为报,故命舍妹编妥送来,些许之物,怎敢使姑娘破费,再说亦违小的本意了。”
  谷中凤嫣然一笑道:“如此多谢了。”
  店夥躬身走出。
  两女进食之间,低声相谈,复念丁汝楚为何迄未返转,那两圈玉兰花幽郁浓香,愈来愈盛,弥漫全室。
  夜幕低垂,清风徐来,二女只觉眼皮沉重,作作欲睡,心内情知有异,却四肢乏力,不禁大感焦急。
  只听一声微阴恻恻冷笑随风飘送入耳,三条魅样人影电疾风飘地穿窗掠入,身形现处,只见三蒙面黑衣人立在案前,目光炯炯注视了二女一眼。
  蒙面人低声笑道:“江湖传言,谷中凤貌若天仙,却冷若冰霜,果然不差,这邱慧珍亦是人间殊色,可惜严令难违,不然亦可销魂一度,艳福不浅。”
  二女闻言又羞又怒,无奈四肢不能动弹,眼睁睁的容此人口头轻薄。
  另一蒙面人喝道:“你不怕死么,让老鬼知道,可有得你罪受,那姓丁的小辈未曾返转之前,我等速挟制两女赶回覆命,曾老大留下,守候丁汝楚依计行事。”
  蓦闻传音丁汝楚笑声道:“不用等了。”
  二女闻声不禁大喜。
  三蒙面人心神大震,疾伸右臂向二女抓去,猛感一片无形潜劲过来,重逾山岳,三蒙面人不由自主地迫得退後。
  丁汝楚如风掠入,左腕一带,虚空将二女身形送得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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