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瀚海皇图-第33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一片匆忙的脚步声中,忽然有轻轻的掌声。慕容远山抬头看向掌声的方向,竟然是自己的哥哥慕容轻尘。虽然只是一阵不和谐的掌声,可是他的鼓掌已经很用力了。人影闪动,隔开他们又留出空隙,两双眼睛在人群开合的间隙中对视了一下。

周围都空了,皇帝的仪仗也出了禁卫营,只剩慕容远山一个人站在擂台上。

脚步声从背后渐渐接近,黑铠黑袍的将军微微笑着拍了拍慕容远山的肩膀,“我叫韦明宇,武殿都指挥使,虽然我无权授你副将的职位,不过如果你有投身军旅的雄心壮志,有空就来找我吧。”

“韦……韦明宇!”慕容远山被这个名字惊呆了。

韦明宇在远处回头,“你的枪很好,我喜欢你的枪术。”

海都汗的车驾中,明月公主看着昏迷不醒的李昱,不住的流着泪。

“公主放心,断剑并未伤及心脏,他现在只是因失血过多而昏迷。”医师说道,“这几日想是就会醒来。”

明月公主点了点头,泪水却并未止住。

她想起了阿日斯兰,心中又是一阵痛惜。

好多人和事,只有失去的时候,才会感到,原来他们对于自己,是这么的重要。

“停下!等等!”几骑马飞奔而来,高声呼叫着。

海都汗从车窗向外望去,看到一位中年的成国将军带着几个随从追到了车辇前。

“你是谁?”海都汗冷冷地问道。

“在下李庭瑞,前帝都少府副使。拜见汗王。”李庭瑞在马上抱拳道。

“你有什么事?”海都汗问道。

“在下是李昱的父亲,恳请汗王让在下探看小儿的伤势。”李庭瑞的声音里透着焦急和关切。

海都汗盯了他一会儿,下令车驾停下。李庭瑞立刻翻身下马,三步并作两步的上了车。

海都汗回头望了一眼,看到了身后远处腾起的烟尘,

宽阔的御辇里,皇帝独自一人端坐,点了点头,把手中的茶碗放下。

“有劳陛下等候臣下。”

“韦将军安坐。将军刚刚独自留下,莫非是和那个获胜的武士说话么?”皇帝转着小指上的翡翠指环,漫不经心地问。

“是。”韦明宇含着笑。

“将军秉性素来高傲,能入将军青眼的人寥若晨星,今天对那个孩子却很赏识啊。能得到韦将军的欣赏,他在我们帝朝也足以树立名声了。”

“英才难得,任谁也压不住他的光辉,臣下的赏识不过是为他锦上添花而已。”

“这句话,朕今天已经是第二次听将军说了,”皇帝摇摇头,“这先不去说它。这次演武,朕的用意,别人或者不知道,将军应该清楚的吧?”

“是。我听说东宫的那个年轻武士成文武和陛下是血缘至亲,武术兵学也远远超过同辈,陛下把他安排在压阵的位置,本来是觉得成文武会取胜,拿下那个副将的军职吧?”

“不错。将军既然知道……”

“陛下,”韦明宇打断了他,“若是要授军职,陛下一纸手书,别说是副将,就算是参将军、牙将军,也都不是问题。为何陛下却偏要成文武去夺这个副将的头衔呢?”

皇帝摇了摇头,“将军也知道我们帝朝军威不振,我们手中没有强兵,在这风云乱世就不能自保,朕有意提拔少年,正是为了让我军脱胎换骨。如果朕一纸手令授一个副将给成文武,那和以往世家少年凭着祖上的功荫从军有什么区别?还是不能服众的。”

“臣愚昧。”

“愚昧?韦将军为何这么说?”

韦明宇轻轻抚摩腰间古剑朴实的剑鞘,声音里带着金属般的脆硬,“臣不知道是否真的能如此服众。臣有一点薄名,但是臣从年少学剑,到现在已经在阵上亲手杀了数百人。这其中不知多少次臣也许就死在敌人的刀剑下,而臣今日方略能服众。陛下换了一个法子把军职赐给成文武,可是陛下可能赐给成文武懂得生死间的事?”

皇帝默然片刻,“说到刀剑,天下之大,又有几人能和将军坐而论道?演武这件事,也就罢了。不过朕以为成文武确是难得的将才,所以想让他来日做我们帝朝的栋梁。他已经十六岁,一直在东宫伴读,最近已经很难找到合适的老师。朕私下思谋,不如让他追随将军,做一名武殿奉宸卫吧。”

韦明宇默然不语。他的军职是武殿都指挥使,武殿奉宸卫就是为他传令的属下。他以战功成名多年,门下还没有一个真正的学生,皇帝一番心思,无疑是希望他收下成文武。

他终于还是摇了摇头,“陛下,恕臣不能奉命。臣晚一步出来,是让那个获胜的孩子慕容远山到臣的身边处理一些杂务,臣当然可以收下成文武,不过臣的时间和精力,只够教导一个人而已。”

“将军是要收慕容远山为学生?”皇帝忽然坐直了。

韦明宇摇头微笑,“不是,是另一个,被他击倒的那个孩子。”

“李昱?”

“是,不过那个孩子还未同意。”

皇帝眉锋一挑,神情严厉起来,“将军言下的意思,是要留出这个学生的名额虚席以待?堂堂帝朝的伯爵、御殿羽将军,要等候一个无名的少年答允?难道成文武的资质不足以令将军满意,反而是那个李昱更有天赋?将军不是亲口对朕称赞成文武极有气勇么?”

“陛下恕臣莽撞,那番话没有错,是臣年少时候的老师教给臣的,可是还不是全部,”韦明宇低声回应,“臣的老师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勇气。大战在即,脸红是血勇,脸白是骨勇,脸青是气勇……不过这些都还不算真正的勇敢。”

“那李昱又如何?”皇帝喝问。

“面色不变,拔剑生死,”韦明宇沉声道,“当然是神勇!”

“臣以为,若收得此人为我帝朝所用,日后当为国家栋梁之材。”

皇帝哑然,静了片刻,才叹息了一声,挥手令御辇前行。

入夜。

夜深才是西京最繁华的时候。白天少年武士大胜戎狄汗国的消息已经在整个西京城传开,街巷中都惊喜不已,酒肆里的人都传说着本国少年一枪惊退蛮族武士的神勇。可是说到那个少年的名字,却没有人知道,贴出的文榜中完全没有提到。

朱雀大街,西京城里最繁华的地段。

酒肆娼馆的灯火彻夜不息,却照不到街边幽深的巷子。只有豪富人家的车马经过街上,马车周围的灯火才能短暂地照进巷子中。一个人抱着膝盖坐在黑暗里,任凭过去的灯火照亮他的脸。

“这一回我们帝朝也算扬眉吐气……”外面车马上的人似乎还在说着。

话声随风散了,夏夜的风并不冷,可是吹得很孤单。漫无目的地扫过整条小巷,也吹在巷子里的人身上,他一动不动。

“不许动。”有人在身后说。

李斌呆了一下,以为是幻觉,可是那可爱的声音传入耳朵的感觉又是那么真实。

他转过头,便看到了那个令他魂牵梦萦的身影。

玉珠窜到他旁边坐了下来,一本正经地看着他,伸手说:“拿来吧,呵呵。”

“什么?”

“金牡丹花啊!我今天过生日啊,你和你哥都说了要送给我的,现在是你赢了吧?你是帝朝的英雄了。送朵金牡丹花给我,不会那么小气吧?”玉珠说着上去刮李斌的鼻子。

李斌低着头,沉默了很久,低低地说:“对不起,我没有拿到……我哥哥……也没有拿到……”

他不忍心告诉她,哥哥的死讯。

玉珠呆了一下,她低下头去从下面才能瞥见李斌的神情,一弯淡金色的头发在颊边淘气地跳啊跳。

“没有赢到就没有赢到吧,其实我也不稀罕你们帝朝皇帝的金牡丹花。”她耸了耸肩膀。

“你怎么来了?”

“你还以为我真的来问你要金牡丹花啊?我特意来找你们的!哪里都找不到……”

玉珠嘟着嘴,她觉得李斌真是块木头,竟然不知道谢谢她。她已经好心地在这些巷子里费了许多的时间,她还去过清明池边看灯的石舫,去过文庙前可以骑的双翼石狮子,甚至还去了枣子还未熟的那棵树下,李斌和她打那棵树的主意已经有半个夏天了,可是哪里都没有李斌。

“你来找我么?”李斌呆呆地看着她。

“喂!现在是什么时候?深夜啊!我不是出来找你们,难道是出来看星星?”

玉珠气恼地去砸李斌的脑袋,李斌没有闪,他把脑袋埋在膝盖之间。玉珠砸着砸着,忽地愣了,她伸手去李斌的脸上摸了一把,手上湿漉漉的。

第79章 心里只有一个人

“啊!你……为什么哭啊?”

“不是……砂子进了眼睛……”李斌摇着头。

玉珠呆了很久,终于扯了扯他的手,“好啦好啦,跟一个小孩子一样。走吧,送我回去吧。爷爷要是看到了,我们都有麻烦了。”

“啊!你……为什么哭啊?”

“不是……砂子进了眼睛……”李斌摇着头。

玉珠呆了很久,终于扯了扯他的手,“好啦好啦,跟一个小孩子一样。走吧,送我回去吧。爷爷要是看到了,我们都有麻烦了。”

男孩和女孩这么拉着手走在安静的小街上,穿过巷子,又转过街口。离开了朱雀大街就安静下来,偶尔有乞丐、僧人和流浪的画师在街边的黑暗里探探头,除此就只有他们两个,游游荡荡,仿佛漫无边际,也不知道要走多久。

玉珠走得闷了,于是开始唱歌。有的时候是缥缈难懂的西域歌谣,有的时候是西京城巷子里的俚调。李斌就总是低着头。

“小小子儿,坐门墩儿。哭着嚷着要媳妇儿。要媳妇儿干什么?说话、逗笑、解解闷儿。”

“小小子儿,坐门墩儿。哭着嚷着要媳妇儿。要媳妇儿干什么?蒸饭、炒菜、包饺子儿。”

“小小子儿,坐门墩儿。哭着嚷着要媳妇儿。要媳妇儿干什么?铺炕、叠被、睡觉觉儿……”玉珠倒退着走到李斌前面去扯他的脸,“小小子儿……小小子儿……”

“你为什么老是喜欢揪我的脸?”

“我喜欢才揪你的脸,象你那个大哥的脸送到我面前来我也没兴趣,”玉珠吐了吐舌头,“活像一团白面似的,我也不揉面。”

“为什么?别人都说李辉长得很漂亮啊。”

“我管别人怎么说,我就是讨厌他那张脸,说不上为什么。”

李斌忽地站住了,“玉珠……为什么有的人会喜欢一个人,可是别的人却都不喜欢他呢?”

玉珠想了想,“我不知道啊,不过爷爷说过,人的心里都是很小的,容不下好多东西,你只能喜欢那么几个人,最喜欢的也许只有一个人,那么你的心思都花在他身上啦,就没法喜欢别的人啦。”

李斌忽然站住了,紧紧地握住了她的小臂!

“你干什么?”玉珠觉得痛了。

“我不知道,”李斌的声音也带着惊慌,“有什么……有什么不对。”

李斌看着身前身后,这是一条狭窄笔直的巷子,月色隐没在高墙后的枞树叶子里,前前后后的都没有人。

脚下传来微微的震动,震得心跳得极快。像是受野兽般的本能驱使,李斌全然不顾黑暗,急急地拉着玉珠就往前跑。可是巷子里完全没有岔道,越是往前跑,越是黑暗。

震动从背后逼近了。那是马蹄声,雄伟的战马才会有那种沉重有力的马蹄声,铁器般的寒冷从背后像是一堵墙那样压迫上来,玉珠觉得头皮都麻了。李斌猛地回头,看见了那匹银白色的骏马,马背上的人笼罩在黑色的皮铠里,手里的剑横在马鞍上。

“你……你干什么?”玉珠大喊起来。

那个人拉住了战马,缓缓地逼近,战马宽阔的胸膛堵住了整条巷子。

李斌死死拉住玉珠的手,全力地往前冲去。他全身都是冷汗,他以前从不曾感觉到如此可怕的压力。直觉告诉他,后面逼过来的人是没什么好商量的。背后的战马没有加速,只是不急不缓地追着。

黑暗的高墙尽头忽然出现了些微的光亮,他们终于跑到了巷子的尽头。

就在玉珠觉得可以松一口气的时候,两侧忽然闪出了人影,并排着用肩膀挡住了巷子的出口。他们手里都提着狭长的武器,明显受过训练,动作迅速而整齐。

“狗东西!你还敢在我们面前撒野!”还是少年的声音,对方的出手却是狠准有力的,武器低探下去横敲李斌的膝盖。

那是练习长兵器用的木杆,用的是密实坚韧的腊木杆,刺出时带着呼啸的风声,杆头急震。风声戛然而止,李斌挥剑横扫,把长杆从中央斩成了两段,连带着扫在旁边的石壁上,带着纷飞的碎石末。

对手愕然的间隙,李斌掷出了手中的长剑。长剑带起了呼啸声震慑了对方,围堵在巷口的少年们一齐趴下,李斌扯着玉珠,在其中一个人的背后用力一踏,冲出了巷子口。玉珠闻见了浓重的酒味,这些少年都是喝醉了的。

李斌一把抄起落地的长剑,侧身把玉珠挡在自己的身后,“你们是谁?为什么伏击我?”

“白天不是还想上场比试一下么?想抢别人的东西,还问为什么?”骑马的人从巷子里面缓缓地走出。

“是你!?”李斌指着他。

那个少年青色的脸上在月光下带了一道白的杀气,凹陷下去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李斌。视线从玉珠脸上掠过的时候,玉珠觉得皮肤上满是鸡皮疙瘩。

“什么东西这么嚣张?”她凑在李斌耳边。

“东宫的禁军武士,今天在演武场遇见的,”李斌斜着眼睛看那些少年,“领头的叫做成文武,都是些废物。被人家一剑就打掉了武器……”

“你才是废物!狗东西!”一个满脸通红喷着酒气的少年提着木刀出来,“一个没名没姓的东西,就敢来挡我们的路。知道金牡丹花是谁的么?是我们大哥的!轮到你不自量力来抢?”

“为了一朵金牡丹花就带着这么多人埋伏别人?不过是一砣黄金,给我们还没有兴趣呢!”玉珠气鼓鼓地在李斌身后回应,她的身材颀长苗条,比李斌略高。她在李斌的肩膀上露出脑袋来,尖尖的下巴搁在李斌的肩膀上。

成文武扫了她一眼,“我们不是找你的麻烦,不想挨打就闪到一边去!”

触到他的目光,玉珠又是哆嗦了一下,可是依旧嘴硬,“为什么不是你闪到一边去?你们是喝醉了挪不动啊?我们可以帮忙踢一脚!就怕踢痛了你们汪汪叫,夜里搅得别人都睡不安稳。”

作为一个西方白人女孩儿,她在语言上的天赋分明是太过了,不过在西京城呆了几年时间,她骂人和市井街巷里的少年已经全无区别了,声调里带着十二分的不屑与鄙夷。对面的少年们愣了一下,一齐逼上了一步,凛然带着杀气。

“真的生气了……”玉珠的气焰低了下去,缩缩脑袋凑在李斌耳朵边,“他们会不会真的动手啊?”

“害怕就不要多话了。”李斌压低了声音。

“你!”他上前一步,指着马背上的成文武,“有胆子就一个人跟我对决,你们这么多人拥上来,赢了也休想要我服你们!”

成文武大声地笑了起来,“你是什么人?我是什么人?跟你对决?我用得着脏了自己的手么?等到你有身份上阵当我的敌人再说,到时候我一剑砍掉你的脑袋,给你一个爽快!”

“给我上!”他猛地挥手。

东宫的少年们发一声吼,左左右右地猛攻上来。李斌猛地把玉珠推了出去,刚要转身迎战,已经有人从侧面以木刀狠狠地捅到他的腰间。他痛得低嚎了一声,随即又有木刀劈到他的头顶,多亏他还未卸下禁军皮铠的头盔,否则那一记重击或许已经打开了他的颅骨。

他摔倒在地上,少年们一哄而上,有的用木刀,有的用拳头,有的用脚。武术完全没有了用处,李斌抱着头在人群里闪避,玉珠在后面焦急地跳着脚,她几次想冲上去把那些人拉开,可是每一次都被用力推了回来。

“不要打伤她。”成文武在马背上发令,所以少年们的木刀还没有回过来落在玉珠的身上。

围殴的人群移到了墙边,李斌再想闪避也是枉然,少年们的拳脚纷乱地落了下去。玉珠呆呆地看着,又低头看见地上的一滩乌黑。不只是一滩,一滩又一滩的乌黑延伸着去向墙边。

“血……是血!”她惊慌地大喊。

一骑青色的骏马载着醉酒的商人从街口转了过来,玉珠像是溺水的人看见了稻草,她冲过去不顾一切地扯住了那个人的缰绳,“救人啊,救救他!他们这样会打死他的,他们会打死他的!”

她不知道为什么会那么害怕,怕得像是有一道力量在胸口里面要把她撕开。

看着面前莹然如玉的女孩,酒醉的商客清醒过来,望着自己身后佩刀的随从,微微沉吟着。

“东宫禁军的事情,你们最好还是少管,”成文武的声音在一旁传来,“老老实实做你们的生意!”

“东宫禁军!”商人和随从的脸色都变了,像是看见瘟疫病人那样,商人急急地拉着自己斗篷上的兜帽,把脸都遮上了,策马就要离开。

玉珠奋力地扯着他的马,“你们去哪里?救人啊!”

商人的马鞭胡乱地敲打着她的手,“放开!放开!”

随从上来矮身推了玉珠一把,玉珠摔倒在地。就在这个瞬间,墙边的人群忽然散开了。他们被一股巨大的力量从里面摧破了,李斌以肩膀顶着一个少年的胸口冲了出来,他脸上都是鲜血,双瞳像是火烧一样明亮。少年栽倒在地,李斌踩着他的胸口一步闪到玉珠身边。他抱起玉珠的腰,一把将商人从马背上拉了下去,带着玉珠翻身上马。

第80章 东宫猛于虎

骏马带着两个人箭一样刺进夜色里。

一滴一滴的温热流到玉珠的背后,她知道那是什么,可是不敢去摸。

“你还在流血啊!”

“没事……没事的,”李斌在脸上摸了一把,满手的血,“都是皮外伤,我们快走,别给这些无赖追上了。”

东宫少年们的木刀确实没有给他重创,但不断地流血也够他受的。失血让他眼前变得有些模糊,他觉得身上很冷,只能紧紧地抱住玉珠。他并不善于骑马,只觉得剧烈的颠簸像是要把人的灵魂从颅顶晃出来,他还是只能抱住玉珠,不让自己摔下去。

玄武街,白莲塘。

入夜时分,深郁的树荫笼罩着整个园子,像是一团浓得化不开的墨绿。这些梧桐都有百年的树龄,在闹市中密密匝匝地围出了一片安静,石板地的缝隙中满是天生的茸茸青草,几片落叶洒在地面上,繁密分叉的梧桐枝在头上拼合成天然的拱顶,只有青灰色的屋顶上露出一片远空。园子的正中是一个巨大的池塘,占了庭院大半的面积,开到将谢的白莲还在迎着风摇曳。莲瓣落下来,并不沉下,在水上漂转。风是从门口处吹来的,又从屋顶上的开阔处流走,静静的无声。外面喧嚣的街道显得如此的远,根本就是两个世界。

满是白莲的池塘,是这处园子得名的原因。这里曾是一位王爷纳凉的别苑,后来被赐给了武殿都指挥韦明宇,只不过韦明宇行踪不定,素来也很少住在这里,日来常常有人奉着重礼在门口求见,多半都被将军的侄儿韦云潇挡驾。

一尾鱼儿带着水花跃起,锦鳞一闪,“扑通”落回了池塘里。倚着栏杆看水的将军宽衣散袍,往里面扔着鱼食。

脚步声从外面传来,白衣剑眉的少年捧着匣子进来,“这是鸿胪卿司徒大人派人送来的书札,说是刚到了解密的时限。”

“哦?”韦明宇接过匣子,疾步走到灯下,翻阅起匣中的信笺。

韦云潇看他看得认真,就静静地候在一边。那些信纸多半是考究的宣纸,也有青绵质地的印花便笺,每一封都在末尾缀有一个花押,笔迹险峻轻灵。韦云潇知道那是皇帝成承威的亲笔,成承威除了是一位颇为文雅的皇帝,最出众的是一笔书法,变化多端,可模仿各家笔意。宫里的来往信笺皇帝阅毕都会在末尾缀有个人的“威”字押,然后火漆封缄,就归档在鸿胪寺。又有十五年的保密期,即使鸿胪卿本人也不得开启。这些信札还是前几日刚刚解密的。

“叔叔……”他欲言又止。

“什么事?”韦明宇也不抬头,极快地翻阅。

“叔叔看解密的书札,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不过今天司徒大人也说了,陛下来往的信件,只有叔父一个人频繁地取阅,只怕有小人去陛下那边进谗言,叔叔不可不防。”

“哦?”韦明宇笑笑,拍拍韦云潇的脑袋,“这是司徒通过你的口来警告我啊。”

“叔叔可不要掉以轻心,如今叔叔在西京城的时候少,陛下宠信闵良军,又有不少的小人得势……”

“你今年十六岁了吧?”韦明宇忽然打断了他。

说到一半的韦云潇被生生堵住了,只好点了点头。

“真像你父亲,”韦明宇低低叹息一声,“你十六岁,就有他二十五岁的啰嗦。有时候我真不知道是我在照顾你,还是你在照顾我……”

韦云潇呆呆的不懂叔叔的意思。

“我那时候真烦他这种啰嗦……可是听到你这么啰嗦,又觉得是那么的熟悉……”韦明宇猛地煞住,以手指捋平了一张卷曲的纸条凑近灯火。

韦云潇看见叔叔的神色陡然变得严峻,凑上去瞥了一眼,发现那是一张三指宽的字条,是那种轻薄的桑皮纸,皱卷成一个长不到一寸的卷子。韦云潇熟悉这种桑白纸卷子,斥候用鸽子传递消息时,就会把这种纸卷塞在一根小竹枝里面,挂在鸽爪上。卷子末尾除了花押,还有几个小字“慎之慎之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