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择天记-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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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长生无语,只好放弃,闭着眼睛,开始冥想。

不愧是自幼与道藏典籍枯燥相伴的家伙,在一个小姑娘如此近距离的注视下,他居然还真的进入了冥想的过程。

天色渐白,有雄鸡唱响于民宅之间,传入国教学院。

陈长生睁开眼睛,缓缓醒来,忽然觉得右肩有些沉,还有些酸。

他回首望去,吓了一跳,然后叹了口气。

小姑娘抱着他的手臂,把头靠在他的肩上,正在香甜的睡觉,看样子,竟似睡了一夜。

陈长生轻轻推醒她,说道:“回家吧。”

“不要。”落落揉了揉眼睛,有些委屈说道。

陈长生叹息说道:“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呢?”

“昨夜先生引星光洗髓的时候,我抱着先生闻了很长时间……我确认了,那个味道就是你身上的味道。那味道真的很好闻,我在先生身边便觉得舒服,就像是吃了长生果一样。”

落落想起昨夜,眼睛变得更加明亮,就像是晨光依然无法掩盖的那颗太白星,然后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继续说道:“我没吃过长生果,但听母亲说过。”

陈长生再次无语,心想就因为味道好闻,所以要就要当对方的学生?只是为了能够天天闻对方的味道?

“我的修行遇到了很麻烦的障碍,没有人能解决,便是天道院和摘星学院的教授都解决不了,但先生你能解决……钟山风雨诀的真元运行方法,我只能用您前夜说的那八个字,这就是证据。”

落落看着他认真说道:“所以,我一定要拜你为师。”

关于钟山风雨诀的真元运行方式,关系到陈长生身体里的秘密,当然,这并不是他拒绝这个小姑娘的主要原因:“我没有资格教你,而且我没有时间教你。我要读书,我要修行,我有很多重要的事情需要去做。”

落落看了他一天,自然知道他很珍惜时间,甚至显得有些过分,问道:“先生,你为什么这么着急?”

是的,这种对时间的珍惜,甚至显得有些焦虑。

陈长生看着小姑娘眼里真切的关怀,忽然觉得微温。他向来表现的很平静,很少有人能够看到那平静外表下隐藏着的焦虑不安,不知为何,他忽然很想说说话。

“我要参加大朝试,而且……我一定要拿首榜首名。”他看着她认真说道。

清晨的藏书馆是最安静的时候,没有蝉鸣也没有鸟叫,便是青蛙与昆虫都在睡觉。

过了很长时间,没有嘲弄,也没有吃惊的反问。

即便是唐三十六在听到陈长生这个目标的时候,情绪也会有些变化。

但落落神情没有任何变化,她认真看着陈长生,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陈长生问道:“你……你不觉得,这个目标很可笑吗?至少……有些吃惊?”

“可笑?吃惊?为什么?”

落落听到这个问题,反而有些不解,说道:“先生参加大朝试,当然要拿首榜首名呀。”

藏书馆再次安静下来,远处隐隐传来一声鸟鸣,但却更加安静。

陈长生怔住了。

她的语气,让他都觉得,自己如果拿不到大朝试的首榜首名,那才是一件奇怪的事情。

他没有吃过传说中长生果,但他想,就算吃上数百颗长生果,也不可能比这句话更令人身心舒畅。

“只是,先生为什么一定要参加大朝试?”

落落并不知道自己的反应,给陈长生带去了多少安慰,好奇问道:“想看天书陵吗?我可以带先生去的。”

陈长生没有留意她这句话的最后那段。

他站起身来,走到窗边,望向不远处的皇宫,望向凌烟阁的方向。

大朝试三甲可进天书陵观碑悟道,这是他想要的。

但大朝试,只有首榜首名,才有机会在凌烟阁里静思一夜。

这才是他最想要的。

第34章 拜师(下)

从在那条小溪畔被师父拾到开始,陈长生听的最多的那句话便是:你的命不好。尤其是在十岁那夜,他的身体溢出异香之后,这五个字便像是一道批注,始终留在他的心里。

如果想要改掉不好的命,只有两种方法,一种是修行到神隐的境界,自然不在命轮之中——但神隐境只存在于传说之中,便是连那位曾经举世无敌的独夫有没有进入神隐境,都是个疑问。

第二种方法自然就是逆天改命。传闻中、同时师父也对他说过,大周王朝开国以来,只有三次逆天改命成功,那三个人都有不世之才,更有举世之力,他只是个区区普通人,如何能够做到?

无论做不做得到,终究是必须要做的事情。所以他要参加大朝试,他必须要拿到首榜首名,如此才有机会进入严禁任何人进出的凌烟阁,去看看那些画像上的人们,去看看他们留下了些什么。

凌烟阁里供着太宗年间二十四位功臣的画像,其后陆续又有别的名臣死后被绘像于此间。真正重要的还是最开始的二十四幅,那二十四幅画像里,可能便隐藏着大周王朝第二次逆天改命成功的证据与线索。

陈长生从沉思中醒来,视线从皇宫里某处收回场间,回首望向坐在地板上的那名小姑娘。

他很喜欢这个孩子,但他不能收她为学生——小姑娘住在百草园,前夜被魔族暗杀,来历必然非凡,最大的可能,便是那些被圣后娘娘发配到外郡的皇族子孙,又被娘娘暗中接了回来,这种人物哪里能招惹。

而且他不想误人子弟。

“我要去洗漱,然后休息会儿。你先回家吧,不要跟着来了。”

陈长生说道,刻意让自己的语调和表情显得更冷漠些,不等小姑娘拒绝,便离开了藏书馆。

他只希望对方能够知难而退。到了夜晚,回到藏书馆,看见小姑娘不在,终于放松了下来,继续开始引星光洗髓,于冥想状态里不知不觉便等到了晨光的来临,又是一夜时间过去。

那些星辉尽数进入了他的身体,他依然不知道这一点,只知道自己的皮肤毛发依然没有任何改变,洗髓没有任何进展。不过他已经习惯了这点,只是睁开眼睛的时候,觉得右臂处有些空虚,有些不习惯。

他沉默了会儿,离开藏书馆回到小楼开始洗澡。

木桶里的热水散发着雾气,顺着墙上的青藤缓慢地上升,然后被切割成无数缕如烟般的丝。他泡在热水里,靠着桶壁,闭着眼睛,有些疲惫。清晨的校园如此安静,他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就像先前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右臂少了些什么。

没有那道清脆好听的声音,没有谁依恋地抱着他的手臂。

只不过数天时间,他便习惯了那个小姑娘的存在。想到这点,他觉得有些尴尬,脸有些发热,才明白自己再如何修道静心追求顺心意,终究还是没办法完全摆脱虚荣心和别的情绪的影响。

他把湿毛巾搭在脸上,不想微烫的脸被晨光看见。

忽然,木桶侧方的院墙上响起轰的一声巨响,烟尘大作,砖石纷纷垮塌。

陈长生将毛巾摘下,震惊望过去,只见烟尘之中,院墙上隐隐……多出了一个大洞。

烟尘渐敛,落落从院墙上的大洞里走了过来。

她转头便看见木桶里的陈长生,格外高兴,说道:“没算错位置,就是这里!”

这句话不是对陈长生说的,是对她身后那些拿着泥瓦匠工具的族人下属们说的。

一时间,安静的小楼后方,旧墙之下,响起密密麻麻的修砌声。

忙碌的人们没有一个望向木桶,仿佛看不到木桶里的少年。

看着这幕热火朝天的施工画面,陈长生觉得木桶里的水正在急剧变凉,他的身体也在变凉。他震惊的完全说不出话来,像个傻子一样,微张着嘴,觉得这场景好生荒唐,自己在这个场景里面,更是荒唐至极。

没过多长时间,一道崭新的木门便在院墙之间出现。

那些人如潮水一般退回百草园里,木门一关,国教学院一如先前安静。

好吧,多了一扇门,还有一个人。

“这下每天过来就方便多了,不用坐马车。”

落落双手扶着腰,看着那扇门,很是满意。

一片安静,没有人回答她。

她回头望去,只见陈长生像只被冻僵了的鹌鹑一般,双手扶着木桶,模样看着很好玩。

落落正色说道:“先生,你请继续,不用管我。”

忽然,陈长生神情变得极为严肃,眼中有无限惊恐。

他望着她后方那片湛蓝的天空,声音微颤说道:“龙?!”

落落吃了一惊,回首看去,只见那片天空瓷蓝一片,哪有什么龙。

便在这时,她身后传来哗啦水声。

她转身望去,只见陈长生以极快的速度套好了外衣,翻出水桶,向着树林方向狂奔而去,一路奔跑,一路淌水,看着要多狼狈有多狼狈,如落水狗,更像丧家犬。

看着这幕画面,落落忍不住笑出声来,对着他的背影挥着手,喊道:“先生,你总会回来的!”

陈长生的身影消失在树林边缘。

落落脸上的笑容渐渐敛去,显得有些伤心,轻声叹道:“先生,你怎么就不肯收了我呢?”

……

……

陈长生浑身湿透,黑发披散,脚上连鞋都没有,觉得好生狼狈,又不敢回国教学院去换衣裳,一座京都城,竟找不到地方去,因为无颜见人,也找不到人帮忙。

天书陵外那间客栈虽然还留着的,但要从城北走过去实在太远,他可不想被巡城司的士兵以衣衫不整、有碍皇城观瞻的罪名给逮起来,最终他只能迫不得已去了相对较近的天道院。

他成功地吸引了天道院学生的目光与嘲笑,对此他只能当作看不到听不到,直到他终于找到唐三十六的居所,毫不犹豫地一脚踹门而入,神情肃然说道:“借一套干净衣裳,我欠你一次人情。”

唐三十六看着他的模样,先是一愣,然后大声笑了起来,只是前后的时间差距有些远,显得他有些木讷,或者说反应太慢,但这些笑声,对陈长生来说,依然还是那么刺耳。

“稀客……真是稀客……你这是怎么了?”

“虽然我从来不愿意穿别人的衣服,但现在没办法,所以,请你快一些。”

陈长生的语气非常认真。

唐三十六能够感觉到,如果自己再慢点,这个家伙可能真的会生气,强行忍着笑意,起身给他找了一身干净衣裳,顺便扔了两块毛巾过去:“把头发和脚擦擦,放心,都是新毛巾。”

“谢谢。”

陈长生用最快的速度把自己整理妥当,这才长长地舒了口气,打量了一下四周,才发现这家伙果然不愧是青云榜上排三十六的天才,居然在天道院这种地方也能有自己单独的一幢小楼,只是看着满地的废纸团和不知哪天吃剩下来的饭食以及桌椅床上到处胡乱堆着的杂物,他发现小楼虽大,却没有自己能够坐的地方。

“坐啊。”唐三十六完全没有体会到他此时的痛苦。

“坐哪儿?”陈长生很认真地问道。

唐三十六才想起来这个家伙有些怪癖,无奈何起身,说道:“走,吃饭去。”

顺着天道院的道路向院外走去,陈长生再次引来不少目光注视,只不过这一次不是因为狼狈的模样,而是因为他与唐三十六并肩而行。天道院的学生们很是诧异,心想这少年是谁,居然能与以高傲冷漠著称的唐三十六有说有笑?

在天道院外一间极清雅的食居坐下,唐三十六忽然想到一件事情,皱了皱眉,看着他很认真地说道:“我去过客栈一次,看到你留的条子……你真进了国教学院?”

陈长生点点头,说道:“你这些天在做什么?”

其实他想问唐三十六,为什么知道自己进了国教学院却不去找自己,要知道他在京都里就这么一个认识的人,虽然他向来信奉耐得寂寞百事可为,但如果可以不寂寞,也是不错。

只是以他的性情,实在很难直接问出口。

听他亲口承认进了国教学院,唐三十六的神情便有些凝重,但看他转了话题,以为这家伙不想谈自己的伤心事,应道:“青藤宴马上就要开了,我虽然不惧怕谁,但总要做些准备。”

陈长生心想青藤宴是什么?

唐三十六又道:“说起来你怎么弄成今天这副模样?大朝试时,我只想考个首榜前三,便天天熬的不行,你的目标既然是首榜首名,还有心情与人打水仗?还是说……遇到了什么事?”

“国教学院那里……我是真呆不下去了。”

陈长生想着这几天的遭遇,想着无论睁眼闭眼、洗澡还是读书的时候,都能看到那个小姑娘,不由有些垂头丧气。对于他来说,这真是极难出现的情绪。

唐三十六以为是他在国教学院读书,受了无尽冷漠与轻蔑羞辱,不禁有些同情,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实在不行,就从那里出来,我……写封信,让你去汶水读去。”

陈长生叹了口气。

唐三十六见他愁眉苦脸的模样,便有些不悦,心想当初被天道院和摘星学院两番无情地淘汰,你都那般淡定从容,不然自己也不会看重你,为何现在却这般?难道那国教学院真是受诅咒的地方?

“喝点酒,睡一觉就好了。”

他让老板送上两壶极烈的佳酿,把一壶推到陈长生身前。

陈长生看着酒壶,有些好奇,然后老实说道:“我没喝过。”

唐三十六替他将泥封拍开,说道:“今天喝过,那就是喝过了。”

陈长生有心事,唐三十六其实也有心事,而且说实话,两个少年真的不算太熟,对彼此没有太多了解,自然没有什么好聊的,于是只好端着酒碗沉默地喝着,这便是所谓闷酒。

闷酒最容易令人醉,尤其是陈长生这种初饮初乐的家伙。

当然,唐三十六的酒量也好不到哪里去。

“像我这种天才,哪有那个时间去参加什么青藤宴,但那帮白痴京都学生,居然敢怀疑本公子的实力……”

唐三十六看着栏外那些穿着天道院院服的学生,冷笑说道:“这次我一定要去打打那些人的脸!”

陈长生两手捧着酒碗,眼睛微眯,明显已有醉意,口齿不清问道:“青藤宴……到底是什么?……能……能有什么……好菜吃?……有酒不?”

……

……

京都有天道院、摘星学院、宗祀所……等六座历史最悠久、最受尊重的学院。

历史的沧桑尽数表现在这六座学院院门外的青藤上,所以这六座学院被称为青藤六院,只有青藤六院的学生,才可以不用参加预科考试,直接参加大朝试,由此可以想见这六座学院的地位。

大朝试预科考试一般都是在夏天举行,青藤六院不用参加预科考试,但不想学生们错过一次磨砺自身的机会,所以当大朝试预科考试成绩公布之后,六院会邀请那些通过预科考试的学生,与六院自己的学生们,一起参加一场盛大的宴会。

这场宴会因为有青藤六院学生的参与,要比预科考试激烈的多。历史也已证明,这场宴会得出的排名,基本上与大朝试的最终排名极为接近,所以渐被视为大朝试的风向标。

当然,这里的排名肯定不包括那些尚在南方的学子和那些不会轻易出手的修道天才。

这场宴会便是青藤宴。

以唐三十六的性情,根本不屑于参加青藤宴。但他与天道院副院长的关系,前些日子被人刻意揭破,很是承受了些风言风语,又有几名青藤六院同在青云榜上的少年强者对此流露出了不屑的态度,所以他决定去参加。

为此他在天道院里闭关苦修,便是知道陈长生去了国教学院,也没时间去看。

陈长生搁下酒碗,以手掩唇,打了个酒嗝,有些不好意思地道了声歉,然后说道:“我祝你成功。”

既然青藤宴是那些的所谓天才们的较量,那么自然与他没有什么关系。

他是这样想的,却忘了自己现在就读的国教学院,也是青藤六院之一。

当然,整个世界似乎都遗忘了这一点。

第35章 淫贼?废物?

回到国教学院的时候,陈长生浑身酒气,醉意可掬,眯着眼睛,走路都已经有些走不稳,至于什么青藤宴的事情,更是早已经被他抛诸脑后,再也记不起来。

藏书馆里没有灯光,他不在,国教学院自然如以往一般冷清。他走到湖畔,周遭寂静无人,只有星星在清澈的水里沉浮,对岸树林的倒影在夜色里并不清晰,深春的风拂面清爽。

他站在湖畔的石块上,抬头看着夜空里的星星,看了很长时间,然后望向湖水里的星星,也望了很长时间,然后他闭着眼睛沉默地站立了很长时间,忽然对着湖水大喊了几声仿佛脏话般的字句。

他给人的感觉一直都是平静沉默,有着超越年龄的早熟,像这样的情泄渲泄极为少见,今夜趁着酒意做了做,才发现居然有些累,干脆坐到湖畔的草坪上,向后倒下,开始发呆。

藏书馆里一片漆黑,他没有去那里读书,也没有去星光洗髓,他只是躺在草坪上发呆,单纯的发呆,没有思考,这些年来、尤其是十岁那夜之后,他还是第一次这样放纵自己,第一次浪费时间。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他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还躺在草地上,双手触着的草叶上有微寒的露水,脸颊上也有些微湿,远处的天边隐隐有晨光洒落,应该是五时前后——即便是醉后想要放浪形骸,可他还是如此准时地醒来,那些严谨甚至有些古板的作息规律与处事方法,已经深入他的骨髓,变成了某种本能,这让他感到很无奈。

习惯是很强大的东西,即便洗髓也无法洗掉——陈长生回到小楼,在水桶旁用湿毛巾认真地擦洗着脸,一面想着这些有的没的事情,余光看到旧墙上那扇紧闭的新门,不知为何竟生出些期盼。

上天从来不会有求必应,但今天应了。只听得吱呀一声响,那扇木门被推开,小姑娘像过溪踩石一般,跳过门槛,然后蹦蹦跳跳来到他的身前,一对乌黑的马尾辫荡的很是可爱。

落落看着他开心说道:“咯,先生,你看是不是很方便?”

小姑娘笑的很开心,但实际上她很紧张,她害怕陈长生会像昨天那样跑掉。

陈长生没有跑,不知道是因为他今天没有赤身裸体泡在木桶里,还是因为昨夜宿醉未醒,或者是因为他已经在小姑娘的纠缠之下放弃抵抗,还是说,其实他也蛮想看到这个小姑娘。

走出国教学院,买了两碗馄饨,他把其中一碗没有加辣椒的递给那个小姑娘,然后向藏书馆里走去,小姑娘端着馄饨碗,跟在他身后小碎步疾走,惊喜异常。

用完早餐,陈长生开始读书,极为熟练地在架上寻找到自己的目标,坐到地板沉默而专注地阅读,将那些更原初的文本资料与自己在西宁镇旧庙里看的三千道藏一一对照,他把这种方法叫做比较研究。

读书是件很枯燥的事情,而看别人读书更是一件很无聊的事情,陈长生安静地读着书,自然不会说话,落落最开始的时候很感兴趣,跟着他凑在一起看,看了会儿发现很多书看不懂,便开始觉得无趣,觉得早起真不是一件好事情,困意就像树底下的那些蚂蚁一样,前仆后继、源源不绝地杀将过来,让她觉得自己的头越来越重……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陈长生从阅读静思的忘我境界里醒过来,觉得右臂有些重,有些酸麻,顿时想到昨夜冥想洗髓醒来那刻的画面,转头一看,那小姑娘果然又抱着他的手臂在睡觉。

她的手其实没有环抱住他的右臂,只是轻轻地抓着他的袖子,她也没有靠在他的肩头——因为身体娇小的缘故,实际上是靠着他的上臂——这个姿式其实不怎么舒服,但她睡的很熟,甚至很香甜。

陈长生看着小姑娘完全舒展开来的眉眼,看着眉眼间因为放松而展露无遗的稚意,笑了起来。

能够睡的如此熟,如此香甜,自然是因为她很放松。她之所以如此放松,是因为她很信任他。被一个人完全信任,这种感觉非常好,尤其是对于一个人在京都沉默前行的他来说。

忽然有道影子,落在了小姑娘的脸上。

一般人睡觉的时候不喜欢光线,只喜欢黑暗,但小姑娘明显与众不同,那道影子让她的眉皱了起来,鼻子也微微皱起,有些不满意地哼哼了两声,可能下一刻便会醒来。

陈长生喜欢看这个小姑娘睡觉,被人打扰,自然不会太高兴,望向藏书馆门口,下意识里挑了挑眉。

出现在藏书馆门口的是霜儿,不知道为什么,她脸上挂着寒霜,目光冷淡到了极点。

……

……

霜儿今天的心情非常不好,因为白鹤再次从遥远的南方归来,又带来了小姐的一封信。

小姐不是那些被女驯女德之类的白痴书籍教昏了头的白痴,大周朝对女子也从来没有南方那些莫名其妙的要求,她很清楚这一点,所以她很不明白,为什么小姐会关心那个不要脸的少年。

虽然有婚约,但那婚约终有一天是要被撕毁的,为什么小姐要关心那个家伙?好吧,小姐在信里只是说想知道一下那名少年的近况,算不得关心……但,为什么要知道呢?

霜儿其实很清楚,小姐只是不想那个少年因为婚约的事情,而变成京都河流里的灰尘,所以才要她去打听一下。

她很听话地打听了一下,知道陈长生现在成了国教学院多年来唯一的一名学生,而且看老爷和夫人的态度,那个少年虽然不可能再有什么前途,至少生命安全不会有问题。按照小姐在信里的吩咐,她今天专门来国教学院,想问问他还需要什么帮助,比如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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