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择天记-第2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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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多张满是推演计算笔迹的稿纸,十七张星图,就在烟雪雨雾里,就在剑意的痕迹里。

他们以此对弈,对谈,对战。

如果能一直这样持续下去,自然很好,但事实上这并不可能。

落雪尽碎,落雨尽化,石桥表面碎成蛛网,桥下的洛水覆上万片鳞。

陈长生和徐有容都走到了各自道路的尽头。

少女的身影已然从雪中显现,离桥中间那道线极近,只是脚步变得沉重了很多。

陈长生的剑法变化,也开始渐渐变得凝滞起来,再不像最开始那般灵动,甚至有鬼神莫测之感。

烟雪骤落,雨雾骤散,奈何桥上莫名一片清明。

两道身影在桥上相遇。

如一盘棋残,只剩最后两手,终要分个胜负。

如一席酒残,狼籍碗菜间落着些小黄花,好胜肃杀。

风雪里,人去庙空,只有神像前的灰烬还留着些余温。

白纱轻飘,徐有容的眼神神圣光明一片,仿佛星盘上的那些星辰。

陈长生持剑轻挑,剑锋穿过重新飘落的雪片,仿佛三百张纸在国教学院的小楼里飞舞。

徐有容飘然而起,仿佛神明降世,一剑挟光明,直刺陈长生。

慧剑,斩。

斋剑,断。

就在这个时候,发生了一件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事情。

陈长生本来双手握着剑柄,此时却忽然松开了左手,隔空伸向破雪空而至的那柄斋剑。

他想做什么?就算他的身体浴过龙血,堪比最完美的洗髓,但终究还是血肉之躯,如何抵得过斋剑的锋芒,更何况此时的斋剑上附着徐有容的天凤真元,带着无限光明而至,就算是茅秋雨这等级数的大强者,只怕也不敢用单手去接!

陈长生的动作很随意,很自然,就像是把手伸向书架要取一本书。

他当然不是要凭自己的左手去抵挡这柄斋剑。

他只是要与这柄斋剑发生联系。

他的手指所向除了雪空与斋剑上的光明,还有一道若隐若现的联系。

斋剑,本来就是他从周园里带出来的!

他对斋剑的剑意非常熟悉,斋剑又如何识不出他的气息?

周园里剑池现世,万把旧剑随他而战,包括斋剑在内,所有的这些剑,都是他的伙伴,他的同袍,在战场之上,同袍怎会向你出剑?在生死之刻,伙伴怎会听不到你救助的声音?

奈何桥上生出一道难以想象的气息波动!

斋剑在雪空中剧烈地颤抖起来,然后疾速向陈长生飞去。

是飞,而不是刺,因为再无敌意,更无杀意!

大光明剑骤然散解!

然而更加令人震惊的事情发生了——徐有容竟似乎早就已经算到了这幕画面!

她右手依然握着斋剑,借势而前,白裙舞于雪空之中,身影化作流血,敛去万道光毫,直接来到了陈长生的身前。如果不是陈长生在最后这一刻,动用神识撼动斋剑,徐有容的身法再如何迅速,也不可能如此之快,突破他的无垢剑!

陈长生算了七天时间。

她也算了他七天时间。

噗哧一声轻响。

或者是因为他对斋剑的控制来得太晚了些,或者是徐有容毕竟是圣女,与斋剑重逢不过七日,对斋剑的控制却比陈长生想得更加强力,又或者是因为发生了一些他们双方都没有想明白的事情。

斋剑刺进了陈长生的左肩,飙出一道鲜血。

然后,斋剑落在了他的手里。

风雪重新轻轻飘舞,发出啸声,仿佛天地都觉得有些诧异。

不知道为什么,陈长生的动作有些微滞,右手的无垢剑本来妙到毫巅的痕迹,发生了些许偏差。

悠悠一缕风起,徐有容伸出纤细的食指,看似缓慢、实则无比迅疾地点向陈长生的眉心。

如果是一根普通的手指,根本无法威胁到陈长生的生命,他浴过龙血的身躯虽然不能硬抗百器榜上的名剑,但也不至于被一根纤细的手指破掉防御,然而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里忽然生出极大的危险感,甚至觉得自己的生命都快要失去。

徐有容的指尖上绽着一点光芒,仿佛萤火,里面却似乎蕴藏着无穷的能量。

没有人能够比她的这根手指更快。

至少在发生过的数场战斗里,除了南客之外,再也没有人能够及得上她这根手指的速度。

开战至今,她始终都没有展开凤凰的双翼,因为她不需要。

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这就是灵犀指!

……

……

第520章 斩不断

洛水远处的大船上响起连连惊呼。

人们眼睁睁地看着陈长生伸出左手,用一种他们怎样都想不明白的方式轻而易举地破了大光明剑,然后看着徐有容竟似乎提前猜到了他的手段,借他破剑的方法反而破了他的剑势,再看着陈长生明明已经控制住了斋剑,斋剑却依然刺进了他的身体,最后人们终于看到了徐有容向着陈长生伸出了那根看似轻描淡写、实则雷霆万钧的手指。

“灵犀指!”司原道人动容道。

陈长生要输了吗?他可会死在这一指下?茅秋雨神情剧变,双袖荡起无数波浪,便准备向桥上掠去。唐三十六的脸色变得异常难看,莫雨和陈留王等人亦是如此。分出胜负,居然还要分出生死吗?

一切发生的太快。

没人能想到陈长生和徐有容在如此短的时间里,由极动而极静再转为极动,这说明他们都已经进入了自己的节奏,而且可怕的是他们的节奏很相似,这意味着很难有人打破他们的节奏,哪怕是境界实力要远比他们更强的那些大人物也不能。

一片安静。

奈何桥上的光明渐渐飘逝,仿佛光阴。

落雪依然稀疏,遮不住身影,也没能填满桥中间的那条线。

线的那边还是雪,这边还是雨,徐有容已经过了那条线,站在陈长生的身前。

她右手的食指抵着他的眉心,但并没有完全抵住。

她的指腹与他的眉心之间,还有一把短剑的距离。

因为那把短剑就在其间。

不知道什么时候,陈长生举起了无垢剑,挡住了徐有容的手指。

身无彩凤,心有灵犀,更何况身是彩凤?

徐有容的灵犀指快若闪电,却没有他的剑快。这只能说明,他早就已经提前算到了她最后会用灵犀一指。

斋剑在他的左肩上留下了一道清晰的伤口,伤口的边缘还杂着些星屑似的事物,但剑柄已经被他握在了手中。

徐有容缓缓收回手指。

一滴金红色的血珠,从她的指腹间缓缓溢出,然后滴落在桥面上,雨雪骤然蒸发,生起淡淡的雾气。

无垢剑挡住了灵犀指,却没能完全消弥这一根纤细手指上的威力,陈长生的眉心也流了一滴血,仿佛多出了一颗红痣。

石桥上一片静寂。

远处洛水船上的人们发现战局并不如想象的那般惨烈,也暂时平静下来。

隔着淡淡的雾气,陈长生和徐有容对视着,很长时间都没有说话。

都受了伤,看起来是陈长生的伤更重一些,但现在两把剑都在他的手里。那么究竟是谁胜了?

很明显,陈长生和徐有容对最后的胜负已经不再关心,看着对方,心里生出无数的疑问。

“为什么我隔空夺回斋剑的控制权,让它在最后那一刻向右偏离七寸,最终斋剑却还是刺中了我的左肩,难道说,你的大光明剑从最开始的时候,就没有想过刺伤我的要害,最后也只想刺进我的左肩?”

“为什么你最后那记无垢剑堪称慧渺无双,有很大的机会能够与自己的灵犀指一起落下,至不济也能搏个同生共死,却偏偏在那一刻发生了些许凝滞,最后却又玄妙难言地出现在你的眉前,挡住了我的手指?”

七天时间,十七张星图,三百张纸,无数次推演计算,二人修道生涯里的所有经验与智慧,都放在了这场战斗里,他们已经把所有的细节都算到了极致处,然而最终却发现,等待自己的还是意外。

那是因为他们能算剑路、能算天时地理、却无法算透人心,算不到对方在想什么。

陈长生算了七天七夜,却没有算到……徐有容居然能够提前算到他最后会以剑意撼斋剑,从而破她的大光明剑,继而借势而前,最最关键之处在于,他没有算到徐有容从开始到最后都留着手,对他没有一丝杀意,甚至连伤他的心思都不强,所以他把撼动斋剑的距离算错了——斋剑刺伤了他的左肩,实际上是被他自己所伤。

这场奈何桥之战,陈长生只想求个平局,却不知道,她只是不想输。同样,徐有容也没有想到,他会这样想,因为她知道他是谁,但他不知道她是她,那么他没有任何道理回护她。

她以为他想赢,那么最后必然会操控斋剑,来破她的大光明剑——在周陵前,她看过类似的画面,知道他有这个能力——她已经做好了准备,当他试图抢夺斋剑的时候,她会借势掌控所有的局面,最后当场洛河两岸无数人面前宣布,此战是和局。然而,她却没想到陈长生没有抢夺斋剑反攻的意思,只是在防守。包括最后无垢剑的走势,也是如此。

总之,他们想起了一处去,却没有想到一处。

无数次的推演与计算彼此相遇之后,便变成了想不到。

徐有容没有想到的更多,因为她确认他不知道自己就是那位初见姑娘,所以她错的更多。

错就错在,她还是没有完全认识清楚这个叫陈长生的少年。

他似乎比她在周园里认识的那个人,比她想象中的那个人似乎还要更加好。

这很好。

她输的很甘心。

“我输了。”

如果一定要分出生死,这场对战当然还可以继续,她的伤比陈长生要轻,还有很多手段没有施出,但这不是生死战,这是论剑,现在两把剑都在陈长生的手里,所以她认为自己输了。

没有任何相让,她很平静地接受了这个事实。

陈长生没有办法平静,因为他还有很多事情想不明白。

而当他听到徐有容的声音后,更加无法平静。

这个声音很悦耳,是清涧里的水,是秋枫上的露。

这个声音有些耳熟,仿佛在哪里听过一般。

他望向徐有容,目光却依然被那层白纱隔绝在外。

但他依然盯着白纱在看着,看的越来越认真,越来越紧张。

纵使风雪再起,残留的剑意嗤嗤微响,都斩不断他的视线。

他的身体忽然变得有些僵硬,声音也有些发紧:“你……你……再说一遍?”

……

……

第521章 理还乱

这是奈何桥之战开始之后,二人第一次开口说话。

也是“陈长生”和“徐有容”的第一次交谈。

徐有容说我输了。

陈长生说你再说一遍。

如果说出这句话的人是唐三十六,那么这句话毫无疑问就是极具杀伤力的嘲讽。徐有容肯定会直接用天凤真血把这座桥烧了。但她知道陈长生的性情为人,知道他猜到了些么,有些紧张,所以并不生气,微笑不语。

白纱遮着容颜,也看不到笑颜,只能隐隐感觉得到空气中流淌着的意味。

便在这时,风雪微作,徐有容帷帽边缘垂落的白纱被拂了起来。

这场对战里剑意纵横,尤其是大光明剑威力极其可怕,她的衣裙与帷帽有真元相护,白纱却无法幸免。

飘拂起的白纱,断裂开来,缓缓落到了地面上。

白纱的不幸,是陈长生的幸运。

因为他终于看到了她的脸。

那是一张美丽不可方物的脸,眉眼如画,肌肤吹弹可破,胜雪三分。

她真的很美,美到足以夺去三军士气,天地光明。

但这张脸对陈长生来说是陌生的。

正当他觉得遗憾袭来之时,看到了她的眼睛。

那是一双美丽至极的凤眼,眼里有无数星辉,仿佛正在燃烧,明丽刺眼。

但他把眼睛睁得极大,盯着她的眼睛,一直看到了最深处。

那里没有星辰,没有光明,没有神圣,没有责任,只有空山新雨后。

这时候,这双动人的眼睛里还有很多话,还有很多笑意。

陈长生当然认识这双眼睛,他永远也无法忘记这双眼睛,他曾经以为自己再也无法与这双眼睛对视,直至此时此刻,直至奈何桥头雨雪一战后的片刻宁静,微风拂落了他的对手脸上蒙着的白纱……

前段时间,坐在周陵里,他真切地体会到了什么叫做悲伤如潮水一般涌来。

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了书上写的如遭雷击并不是夸张的形容,而是一种真实的情形。

略有些黯淡的雪空里,仿佛生出一道无形的闪电,直接劈中了他。

他的身体僵硬无比,无法言语,握着剑柄的双手一片寒冷,身体里却是火热至极。

他极其艰难地把视线从她的眼睛里拔出来,极其笨拙地转身,望向洛水上游那白茫茫一片的天与水。

过了会儿,他再次转身回来,望向她,张开嘴想要说些什么,但终究什么都没能说出口,只好再次望向洛水上游的无人地带,因为他担心再继续看她,已经有些微微颤拌的双腿会不会直接就软了。

看着他这笨拙滑稽的模样,徐有容眼眸里的笑意越来越浓,掩嘴而笑,眼里开出了一朵花。

她走到桥畔,站到他的身边,向着洛水上游看去,平静说道:“有什么好看的吗?”

“你……你先别对我说话,我这时候有些乱。”

陈长生的脸有些红,不是灵犀指的余威,也不是天寒地冻的原因,而是紧张。

他看着洛水,闻着身畔传来的淡淡幽香,便觉得心慌意乱,根本不敢向旁边看一眼。

开战之前,他也很紧张,所以在桥畔看雪入洛水,从动静如一里终于获得了内心的平静。

然而,此时无论他怎么看雪入洛水,都无法平静下来。

徐有容轻轻把鬓角的发丝捋到耳后,看着他的侧脸,不想让他太窘迫,便敛了笑意平静说道:“先前最后那一剑,你为什么没有按最开始的宿参位直行,而是忽然回剑齐眉?”

论起剑来,陈长生果然稍微平静了些,喃喃说道:“我是猜的。”

苏离传他慧剑的时候说得很清楚,在很多时候,就是要用猜。这个说法听上去有些没道理,但以徐有容的天赋,自然能够明白。她本来不想再取笑他,但听着这话,还是忍不住说道:“那你怎么就猜不到我是谁?”

她说的很平静,但仔细听还是有些幽幽的意味。

陈长生这时候已经傻了,低着头根本说不出话来。

徐有容没有再说什么,静静站在他的身旁,看着雪入洛水。

……

……

从开战到现在,洛水两岸一直响着滔天的喝彩声与议论声,当烟雪与雨雾相遇,斋剑与无垢剑绽放出最明亮的色彩后,喝彩色与议论声攀至了顶峰,普通的民众们看不懂这场战斗,但奈何桥上炫目的画面,已经足够令他们动容。

这场万众瞩目的对战终于结束了,赞叹与议论还在持续,因为民众们看不出来,究竟是谁获得了最后的胜利。

“我看应该是小陈院长,最后圣女不是先退的?”

“两个人都受了伤,小陈院长受的伤还重些,凭什么说圣女输了?”

“可你没看最后两把剑都落在了小陈院长的手里?”

“那又能说明什么?圣女真正强大的手段都还没用,你看到传说中的凤血了吗?”

“难道你就能确定小陈院长出了全力?”

河堤前方很快传来消息,说是徐有容承认输在了陈长生的剑下。

洛水两岸经过一段时间的安静,才渐渐消化掉这个事实。

“哎……你们快看桥上!”

无数双目光望向远方的奈何桥,看到了陈长生与徐有容并肩站在那处,似乎还在轻声交谈着什么。片刻后他们不再说话,静静站在那里,任微雪飘落,因为隔得有些远,仿佛他们的身体都靠在了一起。

洛水两岸的议论声渐渐平息,变得异常安静,人们看着奈何桥上的这幕画面,有些诧异,先前还在执剑而战,这时候便能并肩站在一处看风景?这是怎么回事?

“圣女……这是剑下留情了吧?”

岸边观战的民众里只有极少数人支持陈长生,即便是这些人也沉默了,因为看得出来,这场对战精彩无比,但很明显双方都没有生死相搏,民众们看不懂那些雨雪里的神妙剑招,此时看着桥上的画面,却能感受到其间隐隐淌动的某些意味。

奈何桥上的画面很美,画面里的他们站在一起很融洽,很平静,人们不忍发出声音来打破。直至很久很久以后,洛水两岸的人群里才渐渐响起很多意味相同的感慨。

“如此一对神仙眷侣,怎么就非得拔剑相向呢?”

……

……

第522章 乱弹琴

相对于洛水两岸的民众,船上的人们更加不解。

战斗已经结束了一段时间,陈长生和徐有容却没有走下奈何桥,而是静静站在桥的那头,不知道在看什么。

无论是茅秋雨还是凌海之王这些大人物,甚至是徐世绩,都以为陈长生和徐有容并不相识,而且他们清楚这场奈何桥之战背后隐藏的意味,所以不认为陈长生和徐有容会通过这场论剑生出某些惺惺相惜之感。那么为何战斗刚刚结束,他们为什么可以如此平静地站在一起?而且隔得如此之近?他们这时候是在做什么?

“这是在搞什么?”唐三十六看着雪桥上那二人的背影说道。

莫雨同样如此,再联想起那夜徐有容去国教学院的事情,越发觉得这件事情有些问题,微微皱眉。

唐三十六有些恼火说道:“不管是冒充孤独还是模仿绝望,能不能照顾一下我们这些观众的心情?”

苏墨虞在旁问道:“什么心情?”

唐三十六指着奈何桥上的陈长生与徐有容,说道:“刚刚打了这么激烈的一场架,明明都受了伤,这时候被这么多人盯着看,居然还有心情在这里赏雪?你不觉得这太……那啥了吗?”

那啥是一句脏话。

洛水两岸和船上的人们心情或者各异,但没有人会像他这时候一样想骂脏话。

因为这时候奈何桥上的画面真的很美。

……

……

陈长生和徐有容站在桥的那边,背对着洛水上的那艘大船和两岸的数万民众,便仿佛不在这个世界里。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陈长生抬起头来,望向她,说道:“你……”

徐有容没有看他,看着洛水上游,平静说道:“不要说话。”

陈长生有些迟疑,说道:“那我……”

徐有容微微挑眉,说道:“不是说过不要说话?”

陈长生低头,说道:“噢。”

徐有容看着眼前飘落的一片雪花,说道:“不要对别人说我们的事。”

不是说不要说话吗?陈长生只敢在心里想了想,又想着她的要求,有些不解。

“呃?”

徐有容忽然问道:“高兴吗?”

陈长生很老实地做出了答复:“嗯。”

徐有容转头望向他,微笑说道:“真傻。”

陈长生挠了挠头,说道:“啊。”

“我先走了。”徐有容说道。

陈长生有些意外,着急道:“啊?”

徐有容伸手接过斋剑,向着雪桥那头走去。

陈长生看着渐渐消失在风雪里的她的背影,完全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他再一次感受到前些天在周陵里感受到的那种感受。

无数情绪仿佛潮水一般袭来。

这一次的潮水里不再有悲伤,复杂至极。

他浑浑噩噩地站在奈何桥上,看着白鹤飞走,忽然又看着那只山鸡般的幼鹏。

在风雪里,那只幼鹏扭首看了他一眼,显得极为嘲弄。

他转头重新望向洛水,靠在栏杆上,低着头。

他没有用手捂脸,也知道自己的脸这时候烫的厉害。

没有用手捂脸,还因为他的手里现在有张小纸条。

这张小纸条是先前徐有容接斋剑的时候,偷偷塞到他手里的。

在青藤六院里,在那些州郡乡野的私塾州学里,窗外春光明媚之时,书桌之间总会有小纸条在不停流动。

那些小纸条仿佛春光一样。

今天风雪交加,当着京都数万民众的面,他也收到了一张小纸条。

纸条上写着一个地址,一个时间。

福绥路的豆花鱼。

今天的黄昏后。

这是陈长生第一次收到这种小纸条。

他回想着看过的那些才子佳人小说和唐三十六平日里的教导,有些不确信地想着,这就是约会的意思吗?

风雪如前,奈何桥渐渐热闹起来。

徐有容认输,然后离开,这场万众瞩目的对战至此终于结束。

且不提这场奈何桥之战会对离宫与朝廷之间的对抗带来怎样的变数,这场战斗必然会被记载在史书上,成为将来教宗与圣女的初次相遇之战,然后无数次的被人提起,比如现在就有很多人想知道这场战斗里的细节。

尤其是唐三十六。

他根本没有理会国教骑兵与羽林军的示意,化作一道烟跑到奈何桥上,看着陈长生气喘吁吁地问道:“到底谁赢了?”

陈长生这时候的精神状态还有些恍惚,听着他的问话,下意识里回答道:“她没输。”

“我提醒过你,不要因为她生的好看就手下留情!结果现在好,你手下没留情,却在嘴上玩这套,她没输难道是你输了?”唐三十六恼火道:“徐有容都已经承认自己输了,你还想骗我!”

陈长生不理解他为什么如此愤怒,心想就算如此,你作为我的朋友难道不应该开心吗?

“你既然能胜过她,开战前为什么要我去买你输?你到底是啥意思?”

唐三十六想着这件事情便气不打一处来,说道:“你是猪啊!”

陈长生这才想起来这件事情,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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