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择天记-第2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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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很肯定地说,现在的陈长生,终于拥有了短时间里与真正强者对抗的能力。

他已经不是那个从西宁镇往京都来求医改命的少年病人,而是一个通读道藏、见闻极广,连遇明师,天赋极高的天才。

他或者还看不清自己的命运前方有什么在等待着,但至少已经没有了那片阴影,一片光明。

现在想要杀死他,已经是件很难的事情,只要是神圣领域之下的对手,他即便不敌,至少也能支撑一段时间。

还没有想到这一点的人,比如像林老公公,都会受到深刻的教训。

林老公公轻敌了,任由他先出手,于是现在浑身是血,箕坐于地,震惊到有些失神。

陈长生提着剑向藏书楼门口走去,星光渐渐隐于衣衫里。

林老公公脸色苍白靠在半缺的门槛上,张嘴欲呼,却发现有道无形的屏障,把藏书楼与外界隔绝了开来。

国教学院才重新招生一年,还远不及当年的风光,更无法找回曾经的底蕴与实力,但作为院长,陈长生总能控制几处阵法。

“你在害怕。”陈长生走到他身前,看着他的眼睛,有些不解说道:“原来,你也怕死啊。”

林老公公羞怒至极,喝道:“要杀便杀,休得辱我。”

陈长生摇了摇头,说道:“你误会了,我是真以为你不怕死。”

林老公公怔住了。

陈长生看着他认真说道:“我在书上看过很多故事,像你们这样的名士、忠臣,不是都觉得有大义在手,不惜一死吗?”

就像他所说的,这是误会,他并不是刻意羞辱对方,但这种平淡的语气,却让林老公公觉得极其愤怒,咳着血厉声说道:“不惜死不代表不怕死,只要是人都会怕死,因为总会有些放不下的人或事,比如陛下。”

“我不怕。”陈长生忽然说道。

林老公公怔住了,说道:“你说什么?”

陈长生看着他认真说道:“我不怕死。”

藏书楼里再次安静下来,只有秋风从破烂的门窗向里涌着,拂起书页,散发出经年的灰尘味道,就像他的这句话般——这是一种很容易让人觉得难过的味道,充满了无望,而无所期望的人生就像书架上无人翻动的书,内容再如何丰富,都是无意义的。

如果说人们都会怕死是因为他们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些放不下的人或事,那么他说自己不怕死,或者就是他已经没有放不下的事?

林老公公看着陈长生,没有在他的脸上找到任何情绪波动。

他十七岁,正青春,却安静地仿佛老井、秋水、落叶,枯木,沉沉。

林老公公忽然对他生出些怜悯与同情,没有再说什么。

陈长生却说了一句话出乎意料的话。

“走吧,我不会杀你。”

林老公公眼瞳微缩,看着他寒声说道:“要杀我,这是最好的机会,甚至是你最后的机会。”

陈长生明白他的意思。

林老公公是聚星巅峰、甚至近乎神圣的真正强者,如果因为轻敌,又被他用那颗黑色石子突然袭击,绝不至于落到如此下场。

如果他这时候放过对方,将来再次相遇,林老公公绝对不会如此,二人之间的实力境界差距,会让他没有任何机会。

“以后……可能我们也很难再遇到了。”他看着林老公公说道:“请您好好照顾我师兄吧。”

林老公公沉默了很长时间,说道:“看来你很清楚今天会发生什么事情。”

陈长生没有说话。

林老公公说道:“商院长去了离宫,今天之后,你将不再是教宗的继承人,没有人会帮助你,你将直面整个世界的压力,因为你的位置,这三年京都发生的事情,会让很多人不舒服,而那些人,都是今次的胜利者。”

是的,无论是陈家的那些王爷还是天海家还是那些朝臣,都不会愿意在京都继续看到陈长生。

因为利益分配的问题,因为位置的问题,还有一个没有人宣诸于口的问题。

看到陈长生,人们很容易想起圣后娘娘。

……

……

藏书楼很安静。

林老公公的身影渐渐消失,陈长生始终没有再说话。

这场没有观众、也没有记录的战斗,在日后很少有人会想起,更不要说提起,自然也没能被记载在史书上,但事实上,这场战斗很重要,是陈长生来到京都后,发挥最完美的一场战斗,也是他成为真正强者的奠基之战。

他赢了,可以杀死对方,但没有,因为这个老人对师兄是忠诚的,因为他只是想要战胜对方。

他只是想赢一次,想感受一次,没有病的自己,是什么样的,这样不用想着死亡而活着的感受,是什么样的。

至于别的事情,真的无所谓。

那些人要圣后的遗体,他不会给。

那些人知道他不会给,所以想借此事问罪,最好直接杀死,他无所谓。

就这样吧。

他望向国教学院上方的天空,隐约看到了数只红鹰飞过的痕迹。

国教学院外面响起沉重的蹄声,如暴雨,如密雷。

玄甲重骑开始冲锋了。

南溪斋的剑阵自然无法敌住。

更不要说,国教学院的秋林里,还传来了那么多道肃杀阴寒的气息,只是不知道那是清吏司还是军部的杀手刺客。

下一刻,便会有无数的人涌入国教学院,把这里的树林、湖水、大榕树、楼阁尽数毁灭。

陈长生不接受。

他从怀里取出一封信。

撕开这封信后,会死很多人,然后,他大概也该死了。

但他很平静,很沉稳,握着信封的手没有任何颤抖,显得对这一切都毫不在意。

……

……

第676章 封城

撕开信封,把死亡赠予他人,然后迎来自己的死亡,对此,陈长生真的不在意。

就像先前他对林老公公所言,他现在真的不怕死,因为已经没有放不下的事。

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人与事,对他来说都是无所谓的,因为三天前,他忽然发现自己的存在,原来本身就没有任何意义。

他站在藏书楼残破的门槛处,拿着那封信,安静地等待着那一刻的到来。

秋风在湖面上缭绕,大榕树在天光下伸展着腰肢,依然有很多青意,与草地上的金黄落叶,形成鲜明的对照。

时间缓慢地流失,国教学院依然一片安静。

陈长生抬头望向院门处,眉缓缓地挑起,就像刚刚被风卷起来的那片落叶。

如暴雨如狂雷的蹄声,在某个时间停止了,远处的那些烟尘渐渐低到院墙下方,再没有什么动静。

院门依然紧闭,石墙完好无损,重新落到湖里的那片落叶,惹来几只鱼儿的追逐。

始终安静,没有人冲进国教学院。

无论是玄甲重骑,还是大周军方及清吏司埋伏在院墙外、树林里的那些强者杀手,都没有出现。

苏墨虞以及那些坚守着的国教学院师生,在更近的地方看着院门。

他们看到林老公公凄惨的模样,隐约猜到藏书楼里发生了什么事情,震惊于陈长生的隐藏实力,也明白了陈长生的选择。

国教学院到了最关键的时刻。

在林公公离开后,国教学院的院门再次紧闭,有些意外的是,门外的世界忽然变得安静下来。

他们很紧张,并没有因为此刻的安静而放松下来,只觉得很诡异。

先前门外那些如雷般的蹄声是真实的,进入了他们所有人的耳朵。

那些凛冽的杀意也是真实的,寒彻了他们所有人的院服。

剑光如水,映出一抹秋意。

南溪斋剑阵再变,叶小涟自阵中飘掠而前,来到最前方,望向苏墨虞道:“究竟出了何事?”

苏墨虞脸上露出一抹坚毅的神情,直接走上前去,然后双手向前推开了院门。

随着院门的开启,一道身影出现在国教学院师生们的眼中。

天光洒入庭院,还有两道清风。

那是一位老者,站在国教学院门前的石阶上,背对着他们,两道广袖随风轻舞。

苏墨虞有些震惊,说道:“茅院长?”

两袖清风茅秋雨,曾经的天道院院长,现在的英华殿大主教,像苏墨虞这样的青藤六院学生,还是习惯称他为院长。

苏墨虞还没能从惊愕的情绪中醒来,便被场间的其余几道身影再次震惊。

大主教令白石道人、桉琳、司源道人、凌海之王,此时都站在国教学院门前的石坪上。

国教六巨头,有五位亲至。

紧接着,苏墨虞看到了更多熟悉的身影。

如今的天道院院长庄之涣、宗祀所大主教、青矅十三司的不二教授、还有他曾经的老师:离宫附院院长。

百花巷对面的那排酒楼,先前已经被朝廷的军队强力碾平,此时却又烟灰微起,可以看到如潮水般的骑兵,黑压压的一片。

国教学院依然被围着,但不是被包围。

因为这些骑兵已经不是朝廷的玄甲重骑,而是直属离宫的国教骑兵。

国教骑兵们的刀枪与神弩都对着外面。

苏墨虞很是震惊,隐约想明白,先前那些如雷般的蹄声,并不是玄甲重骑冲锋的信号,而是国教骑兵来援。

他下意识里回首望向国教学院,只见秋林如前,安静无声,院墙处与林中,隐约可以看到很多教士的身影。

尤其在藏书楼的四周,更是隔着十余丈距离,便站着一位境界高深的红衣主教。

这等阵势,实在是令人震撼无言。

这是离宫在毫不掩饰地、尽情地向着这个世界展示着自己的力量。

在这道力量之前,就算是大周朝廷,都要表现出相应的敬畏与礼让。

苏墨虞知道国教学院安全了,放松了下来,然后觉得后背有些湿冷,这才知道自己推开院门的那瞬间,竟紧张地出了一身汗。

南溪斋的弟子们与国教学院的师生,来到他的身后,向着院外望去,震惊之余,纷纷生出劫后余生的感觉。

……

……

藏书楼的门窗已经尽毁,秋意入室分外浓郁。

教宗站在陈长生的身后,说道:“对修道者而言,生命是一个极其漫长的过程,在这个过程中,我们会遇到很多的困难,会生出很多的失望,也就是所谓劫数,怎样面对这些劫数,是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苟活着,还是经过认真的思考后重新找回自己,这是最重要的分别。我给了你三天时间思考,也给了你三天时间去离宫见我,但你没有,所以我只好亲自来问,你究竟准备怎么选择。”

陈长生没有转身,也没有回答的意思。

教宗明白了他为何这三天时间没有向离宫求援,说道:“你觉得我们所有人都欺骗了你?”

陈长生依然沉默。

教宗说道:“只要我活着一天,便会护着你一天,这是我对梅里砂的承诺。”

陈长生还是没有说话。

教宗走到他的身边,与他一道向着已经不存在的窗外望去,说道:“我要死了。”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陈长生的视线正落在湖畔草地上,那里铺着厚厚的落叶,有的泛着金黄色的光泽,很好看,有的死灰腐烂,死气沉沉。

他终于说话了。

“师叔,你究竟要我说些什么呢?”

教宗望着黄红一片的秋林还有那株有些醒目的青青大榕树,淡然说道:“过去的已经过去,那是时间。与此相类,星辰的运动、命运的变化,都只能向前,那么我们也只能向前看,无论曾经发生的那些事情,对你来说造成了怎样的伤害,但至少,现在你的病好了。”

如果按照一般人的想法,陈长生在天书陵之变里,没有受到任何伤害,反而获得了最大的好处。

闭上眼睛就是天黑,死后自己的世界便会毁灭,当然没有任何事情,会比活下去更重要,更值得庆幸。

教宗不是一般人,不会如此想,只是想通过点明这一点,让陈长生醒过来:“梅里砂当初应该便是算到了这一点,所以才没有拒绝师兄的提议,他认为,与受到的欺骗、利用、悲伤、痛苦相比,你会收到足够的回报,这是我的猜测。”

陈长生说道:“您知道的,我不是唐棠,也不是王破,并不擅长算账。”

这句话有深意,教宗微微一笑,没有接过,继续说道:“你的血今后也应该不再是问题,娘娘她都没敢吃掉你,自然也没有谁还敢对你生出贪欲,除非魔君亲自出手,但现在他自顾不暇,应该无法威胁到你。”

陈长生问道:“出了什么事?”

教宗说道:“还没有确切的消息传回来,只知道雪老城已经封城三日。”

第677章 无病

雪老城终年风雪不断,距离人类的世界无比遥远,但从来都没有断绝过消息。

这座魔族都城是与京都、洛阳等观的大城,就算十七道城门全部关闭,依然有无数方法能够向外界传递消息。

然而,现在雪老城已经封城三日,教宗陛下却还不知道雪老城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很明显,这不是普通意义上的封城,城里一定有惊天动地的大事发生。

天书陵的事情,也刚刚过去三日。

陈长生想起那夜师父对圣后娘娘说的那番话,他说自己对魔族的事情早有准备,难道说,雪老城封城与此有关?

他摇了摇头,不再继续思考这些问题,不管雪老城里发生了什么事,与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教宗看着他的侧脸,感受到了他的情绪变化,说道:“有用之身,总要用来做些有用之事,无论为天下黎民,还是令道心宁静。”

陈长生看着窗外的落叶,有些木讷说道:“我已经被用了很多次了。”

这话在旁人听来或者有些莫名,但教宗知道他想表达的意思,眼神里多出了些怜悯与愧疚。

“除了利用,总还会有些别的,比如亲族,比如友朋。”

他看着陈长生说道:“你姓陈,你是皇族中人,这里还生活着很多你的亲人。”

“您是指那些王爷吗?”陈长生说道:“他们只会恨不得我早些死去。”

这是很准确的判断,无论是必将权势熏天的相王,还是将要掌握大周军方极大势力的中山王,现在最忌惮的人便是陈长生。

因为陈长生也是皇族,是商行舟的学生,是举世皆知的名人,更重要,他是未来的教宗。

无论争夺皇位还是权势,他都是那些陈家王爷们最不想看到的对手。

至于亲情二字,对陈氏皇族来说更像是个笑话。

时间过去了近千年,也没有人会忘记百草园之变。

现今的这些王爷们,都是太宗的子孙,又怎么会乐意于遗族的子孙重新获得那么多的权利。

教宗明白陈长生的意思,说道:“就算如此,你还是有亲人的。”

这里的亲人,自然指的是现在生活在圣光大陆的那些遗族。

比如那位曾经出现在西宁镇旧庙溪畔的僧侣。

那些被太宗皇帝追杀到异大陆的皇族,从血脉上来说,当然是陈长生的亲人。

甚至有可能,他的父母现在都还生活在那边。

陈长生明白教宗陛下提到那些圣光大陆的人们,不是想要自己去做什么,而是要说服自己,自己与这个世界是有关联的。

这种关联,或者能够让他对这个世界生出一些暖意,不再那般心寒,或者说,让他能够找到一些喜欢这个世界的理由。

这让他有些感动。

但他感动的是教宗陛下说这些话,并不是那些内容。

因为,他对生活在圣光大陆的那些“亲人”没有任何好感。

“那些也不是我的亲人,他们都是坏人。”

陈长生说道:“在我还是个婴儿的时候,不,甚至有可能还是个胎儿的时候,他们就对我做了这么多事情。”

什么事情?为了让天海圣后相信他就是昭明太子,圣光大陆的人们在他还是婴儿甚至是胎儿的时候,就用外力强行毁了他的先天日轮,断了他的经脉,灌注了无数看似充满生命气息、实则无比险怖的圣光能量。

在布置这个局的时候,无论他的师父还是圣光大陆的那些亲人,都肯定没有想过,天海圣后最终会替他逆天改命。

这也就意味着,在这个局的最终,他或者被天海圣后吃掉,或者被无视而死去。

这也就意味着,从出生开始,那个婴儿注定无法活过二十岁。

这是很残忍的事情。

所以,那些人是坏人。

……

……

“我医术很好,我生活很规律,我从来不吃重油重盐的东西,更不要说腌制品,我健康地生活,认真地修行,我从西宁来京都,说是退婚,其实就是想要治病、救己、想要逆天、改命,我所做的一切的指向,我活着的目的,就是为了活下来。”

望着湖面上起起浮浮的那几片落叶,陈长生的神情变得有些低沉。

“现在我的病好了,我可以继续活下去,可以活过二十岁,二百岁,甚至千岁,可是我忽然发现自己只是一个替身、一个工具、一个果子,我的存在,原来没有任何意义,那么继续存在的意义又在哪里?”

教宗欲言又止。

“师叔,我知道你是想安慰我,可是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他停顿了会儿,继续说道:“我连病都没有了。”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声音没有任何颤抖,显得很平静。

但即便是饱经沧桑,阅遍世情的教宗,都伤感起来。

他什么都没有了,连病都没有了。

这句平静的话里,隐藏着多少难过与哀伤?

教宗叹了口气。

他今天来国教学院,就是想让陈长生重新振作起来,至少要找回生活的意义,陈长生却对他说,他的存在本身就是没有意义的。他想说服陈长生,这个世界对他还是有善意的,可事实上,从出生之前,这个世界对陈长生就只有满满的恶意。

他本可以继续劝陈长生几句,比如余人,比如徐有容,比如唐三十六。

但看着如此平静而悲伤的十七岁的年轻人,他不忍再说什么。

“其实,我本来以为在国教学院里会看不到你,或者会看到你正在收拾行李,但既然没有,说明你还在犹豫。这个世界对你殊无善意,你便更要对自己好些,做一个对自己最好的选择,慢慢来,不要着急,我还能活几天。”

教宗说完这句话,便离开了国教学院。

陈长生没有转身,依然看着窗外的秋色,所以没有发现,教宗陛下离去时的背影很是萧索。

教宗陛下离开了国教学院,茅秋雨等国教巨头也随之离开,数十名红衣主教与国教骑兵也先后撤走。

大周朝廷的骑兵与那些高手们,没有再次出现,因为离宫已经展现了自己的力量,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陈长生,依然是下一任教宗。

国教学院重新恢复了平静,院门重新开启,迎进浓浓的秋意。

有些师生趁着混乱离开了,他们的名字被苏墨虞记在了某个小本子上。

更多的师生没有离开,开始打扫清洁、整理藏书楼四周的石屑,同时准备明天的课程。

陈长生去了隔壁的百草园。

这里的树林,要比国教学院里的林子和煮时林都要茂密,此时的颜色被秋意涂染的很是漂亮。

秋林里有张石桌。

桌上没有茶壶,也没有茶杯。

他坐在桌旁,只是在发呆。

第678章 所思

数十座民宅被尽数碾平,只有那座茶楼还留存着,烟尘初敛的百花巷深处,迎来了数辆马车。

国教学院门前没有人,很安静,实际上在暗处有无数双目光一直注视着这里。

陈留王从车上走了下来。

这位大周皇族最年轻的郡王,依然像以前那般神情温和,给人如沐春风般的感觉,只是身上散发出来的贵气要浓郁了很多,或者那是因为他比以往更加从容,眉眼间的神采更加明亮,面容也仿佛清晰了起来。

十四位陈姓王爷入京,相王为首。大朝会上已有提案,相王将会兼任国相。他是相王的儿子,也是这十余年里陈氏留在京都的唯一血脉——这让他被很多王爷以至兄弟忌惮,但也代表着功劳,如果没有他,陈家的王爷们很难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稳定住京都的局面。

陈留王走到国教学院门前。

没有人来迎他,也没有人阻止他,只有数道凌厉而清淡的剑意,从院墙里面探出来,仿佛寒梅一般。

数位眼神深远、明显境界非凡的修道高手,来到他的身后。

陈留王摆手,示意这些王府高手不要擅动,留在原地,自己一个人走了进去。

哪怕走进了国教学院,依然没有人来迎他,或者阻止他,只有秋光水色还有湖畔那棵青青的大榕树。

陈留王向藏书楼走去,这两年,他与陈长生闲叙,不是在澄湖楼,就是在这里。

数十名少女在湖畔的草地上,或坐或立,轻声说着什么。

看着这画面,陈留王神情微异,心想圣女已经南归,这些南溪斋的弟子们为何还要留在这里?

藏书楼四周,国教学院的师生在清理,苏墨虞在安排重修事宜,直到被身旁的一名教士提醒,才发现了他的身影。

他知道陈留王的来意,直接说道:“院长不在。”

陈留王心想,如果换作是自己,大概也不想见陈氏皇族的任何人。

“那我等等。”他对苏墨虞说道。

苏墨虞说道:“现在朝堂大事,多有倚重王爷之处,王爷有事,留言便是,何必把时间耗在这里。”

陈留王听出苏墨虞这句话里隐藏的意味,有些苦涩地笑了笑,说道:“就当是为我自己求个心安。”

……

……

陈留王性情高洁,一诺千金,这是很多人都知道的事情。

他说等那便是真等,拿着一杯清茶,坐在湖畔树下,以微笑回应南溪斋少女们好奇的目光,直到暮色降临,终于等到陈长生回来。

南溪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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