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择天记-第2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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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君说道:“哪怕你死后,我可能为了泄愤去杀很多人?”

陈长生说道:“我说过,我从来没有救众生的妄信,我只在意能够看到的每一个人。”

“是吗?那你好像忘记了一些事情。”

夜风狂作,一具担架从湖畔的废墟里飘出来,极其巧妙地越过数千道剑织成的森然剑阵,落在了魔君的脚下。担架上面的那名年轻阵师依然昏迷不醒,黝黑的面部肌肤之下隐隐透着青意,似乎随时可能死去。

“这是真实的、你可以看到的具体的一个人。”魔君看都没有看担架一眼,盯着陈长生的眼睛说道。

随着他的言语,他脸上覆着的那道夜色渐趋深沉,那片山水却反而添了几分颜色。

陈长生有些无奈。

他本以为这场谈判会像唐三十六以前说过的那样,彼此提些条件,然后再如何。

没想到,对方直接一开始就把底线亮了出来给自己看。

他确实不擅长谈判,更不擅长在被威胁的状态下,处理这样复杂的问题。

好在这个复杂的问题是选择题,他可以用排除法来做。

这道题有四个选项。

他无法眼睁睁看着担架上那名伤者被魔君杀死,甚至有可能是以最残酷的手法折磨,因为不忍。

他也不可能因此就真的弃剑投降,把自己变成一颗药丸,献给魔君服用。

那么便只剩下两个选择。

还没有到最后的绝境,自杀焚血这个选项可以往后挪一挪,那么就只剩下最后一个方法。

出剑。

这是在很短的时间里发生在他脑海里的活动,他用最简单的方法解决了这个复杂的问题。

出剑战斗然后去死,很是简单,比不知如何选择从而焦虑至极度日如年要好很多。

他掷出了手里的短剑。

剑名无垢,也确实无垢,绝对光滑,绝对锋利,剑身可以反映出一切景物。

湖园里被切碎的霜雪、到处飘拂的火光,以及有些微微变形的星辰。

一道亮光撕破夜空,向魔君而去。

数千道名剑,随之而去,就像是一条龙。

看着这幕画面,南客眼瞳微缩,很自然地想起当年在周园里的那场战斗。

当时她凭借魂枢与金翅大鹏体合,境界堪拟神圣,然而最终还是惨败在这条剑龙之下。

现在陈长生当然要比当初强很多,但情势变化,这条剑龙肯定没有当时的威力,不过她还是有些担心,因为她的父亲事实上一直重伤未愈,也因为这条剑龙,很明显与周园里的那条剑龙有所不同。

仔细望去,便能发现,那数千道剑都在微微颤动,隐而未发。

这里的隐与发,不是说剑势,而是剑招。

那数千道剑之所以微微颤抖,给人一种隐而未发的感觉,是因为陈长生还没有真正出剑。

他赋予了夜空里的每一道剑相应的一招剑法,此时尚在起势。

待数千道剑同时施展出自己的剑招时,会是怎样的声势?

第774章 三千剑后

看着夜空里的数千道剑,南客眼瞳微缩。

能用神识同时控制数千道剑,已经是非常匪夷所思的事情,更何况还要同时施展数千招不同的剑法……

陈长生是怎样做到的?

至此时,她终于确认,就算陈长生没有这些剑,没有别的手段,只凭自身的神识、真元、剑道修为,便足以战胜自己。她现在与陈长生正面做战,如果不是拥有世间最极致的速度,甚至可以说没有任何机会。

……

……

魔君,是陈长生此生所遇的最强大对手,面对这样的敌人,他当然要动用自己最强大的手段。

夜空里的这些剑,是他在剑道上最高水准、最完整的一次发挥。

当年周园剑池里随他重获自由的旧剑里,有的送回了那些宗派山门,有的送给了友人,比如轩辕破得了山海剑,折袖拿走了魔帅旗剑,苏墨虞和莫雨也各有所得,还有很多剑被唐三十六藏在了国教学院里,他离开京都的时候没有取走,再除却年代过于久远,需要剑意浸润滋养、无力再战的旧剑,如今还能够与他一道战斗的剑,大概在三千左右。

这些剑在藏锋剑鞘里已经多年,与他朝夕相伴,心意相通,锋利如昨,其势更胜当年。

今夜,众剑于夜色里映照景物与光明,悄然成龙,分先后而至,却又不分先后,剑意同样森然,剑招却各自精妙,极难应付,如果朱夜、宁十卫和那数百名高手、军士还在湖畔,绝对会被一击即溃。

三千剑破空而至,仿佛把江水里的万道金鳞画在了夜里。

魔君再次现出欣赏之色,感叹道:“剑如其人,若你将来能破境入神圣,这道剑龙又会是何等样壮观瑰丽?”

感叹是遗憾,遗憾于那壮观瑰丽的画面不可能出现,因为陈长生今夜会变成他的食物。

欣赏是居高临下的俯视,是前贤对后人的评点与期望,是因为从容。

三千名剑,剑剑不同,魔君只须一道琴音,便可从容破之。

修长而稳定的手指,轻轻拔弄着琴弦,发出清冽的琴音。

今夜琴音已经响过数次,先前第一次破掉陈长生的剑阵时,也曾经响起过。

但那些都是零乱而碎的琴音,并不能成曲,更像是前奏或者间奏。

这时候,琴音终于连绵而作,变成了一首曲子。

魔君弹的琴曲是为所秋风所喜歌。

秋风所喜是落叶,琴音清冽更胜先前,于夜色里拂向四面八方,仿佛秋山,又自然离散,又如落叶本身。

琴音尽情而出,说不出的萧瑟、肃杀,迎向破夜空而至的那道剑龙。

如先前一般,碎裂而明亮的火花到处迸散,照亮了天地,把那条横亘天地间的剑龙,昭显的更加清楚。

三千剑开始剧烈地颤抖,有些难承琴音之伤,颓然下坠,有的难承秋风之力,歪斜飞向一旁。

狂风起兮,琴音骤乱,剑龙微散,仿佛被无形的力量剥去了鳞片,不时有剑离开。

那些还在坚持的剑,颤动的更加厉害,有些相对较弱的剑身上,甚至已经出现了裂口。

从当前的局势看来,陈长生的三千剑飞临之前,便会被这道琴曲摧散。

但不知为何,魔君的神情忽然变得有些凝重。

这是今夜他流露出警惕的感觉。

这时候,三千剑织成的剑龙,正在夜空里不停地喷吐着火花。

他望着其中某处。

那个位置很不起眼,那朵琴音与剑身相交溅出的火花也很小,落在他的眼帘里,却有些微微灼热。

那朵小火花散开的轨迹,与本应有的轨迹之间,发生了一点非常小的偏差。

这点偏差非常小,甚至可以说是微渺,普通人甚至陈长生自己都绝对无法看到,却无法逃过魔君的目光。

魔君漠然的目光,能够洞悉这片天地的至理。

那朵小火花的轨迹偏差,意味着那个位置的空间,发出了很轻微的变形。

空间变形,是因为有极为沉重的物体,隐藏在那朵火花的后方。

谁都知道,火花是琴音与剑的磨擦撞击。

能够让空间变形的事物,按道理来说,必然极大,比如整座寒山。

但那个物体,能够藏在火花的后面,必然极小。

世间何物体量如此小,却又是那样的沉重?

或者,那才是陈长生隐藏到最后的真正手段?

魔君忽然挥手。

琴弦尽断。

破音乱出。

古琴瞬间毁灭,变成无数木渣与断絮。

那些木渣与断絮,与破裂的琴音,一道向着夜空里激射而去。

无数清冽、或者刺耳、或者沉重的撞击声响起。

夜空里的剑龙,溅射出更多的火花,然后渐渐散开。

三千剑里蕴藏着的剑招还没有来得及施出,便被魔君直接破掉!

漫天火花如遇清秋,数息间便告凋残,夜空里的画面变得清明起来,有些事物再也无法隐藏自己的身形。

有颗很小的石珠,正在夜色里向着魔君飞去。这颗石珠飞的很慢,给人的感觉很沉重,仿佛被无形的力量牵引着,同时它也牵引着周遭的天地,让近处的空间都有些微微变形。

魔君的神情有些微妙,说道:“周园果然落在了你的手里。”

这句话自然是对陈长生说的。

然后,他举起右手,隔空指向了那颗小石珠。

今夜他第一次举手,便接住那座天书碑,然后把海笛生生砸进了远处的雪峰里。

第二次举手,他抓住了夜空高处的黑龙,扔到了更加遥远的天边。

这时候,他第三次举起手来,神情要比前面两次更加严肃。

他的动作很细微,仿佛要去拈云,同时又很壮阔,仿佛要去摘星。

随着他的动作,小石珠缓缓地停了下来。

同时,他的那块印章飘离了衣带,也来到了夜空里。

印章与石珠就这样静静地对视着,对峙着,微微振动,发出嗡鸣。

彼此深蕴其间的狂暴气息,渐渐安宁。

仿佛故友重逢,又像是仇人相见,各有心思,沉默不语。

……

……

第775章 还有一剑

那颗石珠看着很普通,那块印章也没有任何特异之处。

只有神圣领域的非凡者,才能清晰感知到里面蕴藏着足以掀翻天地的狂暴能量。

从很多年前潜入周园后,那块印章便一直系在魔君的腰间,对此他非常有经验。所以他可以断定如今周园落在了陈长生的手中,只是暂时没有想明白,以陈长生的境界如何能够使用那颗石珠。

要知道,即便以他如此高妙的境界,也要小心谨慎地应付,陈长生凭什么可以?

又有三颗石珠从夜色里飞了过来。

魔君脸上的世界里忽然落了一场风雪,显得无比肃杀。

神念微转间,印章的夜空里的位置发现了一些极微妙的变化,微风无由而生。

魔君散发出来的深沉如夜色的气息,随之变得异常光明正大,仿佛神圣。

印章的位置以及他气息的变化,落在了那四颗石珠的身上,这是接触,同样也是询问,是交流。

三颗石珠里的狂暴气息,也渐渐安宁下来。

石珠与印章悬浮在夜空里,反射着星光,微微发亮,看上去就像是真正的星辰。

它们之间的彼此位置相对静止,仿佛永恒不变,就像是一幕星图。

这都能行?看着这幕画面,陈长生心神震撼,觉得迎面而至的夜风变得更加寒冷,甚至有些刺骨。

“当年我在天书陵里观星图而悟定星之妙诣,没想到,时隔千余年后,才有机会第一次用到。”

想起那些往事,便是魔君都心生感慨,看着夜空里的石珠与印章,仿佛看到了将来。

陈长生在周园里得到的天书碑,毫无疑问是此子最强、也是最后的手段,现在已经被破。稍后,他将饮尽陈长生的真血,再得到如此多座天书碑,相信与他缠绵千年的这些伤势将会一朝尽愈,境界甚至可能再有突破。

然后他会回到雪老城,将那些叛徒尽数杀死,把逆子打落深渊,重登王位,率领大军一路向南,过天凉而入京都,破离山而至南海,一统大陆,再造无数大船经东海而降大西洲,成为真正的世界之主!

最后……他将率领三族联军远征,以浩浩荡荡之势,横扫整座圣大光大陆,完成前所未有的伟业!

无数画面,在魔君眼前掠过,他霸气渐生,唇角渐扬,快意至极。

他向夜色对面挥袖,轻而易举地击落最后的数十把剑。

这一刻,他以为自己便要见到最美好的结局,却未曾想到,先见到了一双眼睛。

那是陈长生的眼睛,明亮而平静,认真而专注,看不到任何绝望,就连挫败的情绪都没有。

陈长生没有留在原地等待着失败的结局,从出剑的第一刻开始,他便已经离开地面向着魔君掠了过去。

贯穿天地的三千剑后是天书碑,天书碑后是他的人,他的手里没有剑,却拿着一封信。

那封信已经撕开了一道口子。

看着那封信,魔君眼瞳微缩,生出一抹强烈的警意。

今夜他的实力不复全盛时期,并不是不可战胜,但他依然强大,尤其是境界与意识,始终处于这个世界的最高处。

能让他本能里感到警意的人物,不过寥寥数位。

大西洲有一位。

白帝城有两位。

京都现在只剩下一位。

这封信出自何处?又是哪位的手笔?

……

……

这片大陆历史上最著名的书信,是无数年前,魔族大学者通古斯与人族教宗之间的通信。天地间智识最高的两位大人物,无视人族与魔族之间的血海深仇与敌意,在那些书信里讨论了很多重要的问题,然后公诸于世。

无论是雪老城里的长老会还是京都里的皇室,对此都深表担忧,都想反对,但没有人敢表现出来,因为他们的地位太高。当时没有大周王朝,道门依然是国教,教宗拥有极高的威望与权势,通古斯作为数代魔君之师更不用说。

其后大概便是二十年前国教学院血案之后,在世间流传甚广的那张讨天海檄。

虽是檄文,也可以算做是陈氏皇族以及国教旧派势力,对天下人写的一封信。

最近数年,最著名的当然是苏离带着圣女去异大陆之前留下的几封信。一封信在长生宗斩杀以及重伤了数名长老,破了山门大阵,断了某条隐秘的后路。一封信在汉秋城外的万柳园里,断了朱洛一臂。一封信在国教学院里传了陈长生剑意,斩退了另一位八方风雨无穷碧,最后还在京都的夜空里与天海圣后的木钗小凤战了一场。

除了写信的苏离、送信的徐有容以及国教学院数人,没人知道苏离留给这个世界的信其实是四封。

有三封信已经撕开用掉,还有一封信始终藏在陈长生的怀里。

在天书陵的时候他没有用,因为在圣后与教宗之间,他不知如何自处,而且就算用了也没有办法改变当时的局势,杀周通的时候没有用,因为他有信心,而且这封信太过重要并且唯一,用在周通的身上太过浪费,唯一一次他差点动用这封信,是林老公公入国教学院决意杀人的那时,以及那夜……他的老师商行舟趁风雪而至。

今夜,他的对手不是普通人,是魔君。

对着这位传奇,甚至传说,陈长生没有任何侥幸的想法,毫不犹豫施出了全部的手段。

周园的剑,天书陵里的碑,还有这封来自离山的信。

信纸骤碎,一道无形剑意扶摇而上,侵凌星辰。

星光骤断,剑意归真,直刺魔君。

一声轻微的裂音在夜空里响起。

似水被斩成两截,似云被切成两端,似天空被分做了两半。

那片山水被斩开了。

那个世界被斩开了。

那片夜色被斩开了。

魔君脸上笼罩了无数年的重重雾意,被那道凌厉至极的剑意强行切开。

真实出现在天地之间。

骤然挑起的墨山般的铁眉。

无比寒冷仿佛幽潭的鹰眸。

魔君双掌一并。

就像是江河两岸对坐无数年的两座山峰合在了一起。

那道苏离留下的剑意,被夹住了。

一道笔直而清晰的伤口,出现在魔君的脸上。

就在墨山之间,就在幽潭之间。

……

……

第776章 最后三剑、夜色以及睁开的眼

陈长生最强的手段到底是什么?按道理来说,当然是天书碑,无论是他在凌烟阁王之策画像里拿到的那块黑色石头,还是在腕间已经系了好几年的来自周园的石珠,都是天地间最重要的事物,最无可替代的至高存在。

只是天书碑过于高妙,以他现在的境界根本无法完全彻悟,平时只能拿来温养神识,无法用于战斗,但今夜他还是把天书碑藏在三千剑后,向着魔君掷了过去,因为他很清楚,魔君是世间最了解天书碑的人,那么很可能会被撼动心神。

撼动心神是相对文雅的说法,如果粗陋一些,其实就是想吓魔君一跳。

让魔君吓一跳,如此才能把最后一剑隐藏好,斩出一个想不到。

现在看起来,他的想法成功了。

魔君面上的山水与夜色被一剑斩开,眉眼之间出现了一道清晰而细直的剑伤,鲜血从里面淌流而出。

魔君的血当然不会是红色的,然而出乎意料的是,竟然也不是绿色的,而是金色的。

看着涂满金血的魔君的脸,陈长生忽然想起光明正殿石壁上的某张脸。

那是天神,亦是魔神。

一道冷酷至极的声音响了起来,在雪岭之间回荡,渐要响彻天地之间。

群山之间寒风呼啸,远处孤峰间还在崩落的雪势,变得更加恐怖,越过山岭豁口,数十里外的高阳镇上无数灯破碎。

魔君看着陈长生的眼睛说道:“就算苏离亲至,也无法一剑斩死我,更何况,这只是他留下的一道剑意。”

说话的时候,他的脸上没有任何情绪,异常漠然,庄肃无双,绝对神圣。

然后,他忽然笑了起来,露出了满口整齐而洁白的牙齿。

这一笑,那张神圣的脸上便有了生命的情绪,并不安宁,只是原始野蛮而恐怖。

陈长生看着魔君的白牙,身体寒冷,离开西宁镇去往京都,再到今夜,他曾经最大的不安源自真血的诱惑,但事实上,这些年来真正表明心意,就想吸掉他的血、吃掉他的肉……只有魔君,而且他已经是第二次尝试了。

一道难以想象的宏大力量,直接碾碎了苏离留在这个世界上的最后一道剑意。

那道带着原始洪荒气息的力量并没有就此消失,而是沿着夜色里的剑意消失的通道,向着陈长生涌去。

无数道细微的声音密集地响了起来,就像盛夏陡然迎来一场霜降的林子里,无数昆虫落到了微硬的地面上。

陈长生的臂骨瞬间断成了数百截,紧接着肩胛骨与胸骨上也开始出现裂缝,就像他此时脚下干涸的湖底。

一口鲜血从他的嘴里喷了出来,击打在了魔君的脸上。

金色的血液被血红的颜色冲淡,那片残破的山河仿佛来到了暮时,夕阳照着无数浑身是血的死者。

与那道鲜血的方向相反,陈长生离开了地面,向后掠出。

魔君眼里闪过一抹异色。

为了破掉苏离的这道剑意,他付出了不小的代价,被压制了两年时间的伤势再次暴发。

然而,陈长生却没有死,甚至还能动,这明显超出了他现在境界能够承受的极限。

看起来,他的身体甚至要比魔族强者的身躯更强,这是为什么?

寒冷的夜风呼啸着,在倒掠途中,陈长生的身影时隐时现,极难捕捉,甚至仿佛同时在数个位置出现。

夜色里有无数繁星,他的脚踩破夜色,踏的正是星位,从倒掠之初,他便动用了耶识步。

他的身体在黑龙真血里浸泡过,拥有难以想象的强度,这是他为魔君带来的第二个想不到。

这是他逃离的最后机会。

他只需要再踏出最后一步,便能破夜色而去,去往湖园废墟里某处。

那处有准备好的阵法,还有一条极隐秘的通往群山深处的通道。

当然,就算他去了那处,也不见得就能逃出生天,毕竟今夜他的对手是魔君。

再多的手段,再多的准备,再多的想不到,都无法给他提供更多的信心。或者正是因为没有完全的信心,在踏出最后一步之前,陈长生隔空抓向了夜空里的那块黑色石头,同时,神识落在了地面上。

在魔君身前有副担架,担架上躺着那位年轻阵师。

陈长生有信心能把这名年轻阵师送进周园里,这样就算他无法活下来,年轻阵师应该还会有希望。

然而,就在他的神识落在担架上时,发生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一道极其微弱却又诡异的气息,顺着他的神识进入了他的身体,攻击了他的幽府。

这次攻击很隐秘,并不强大,却非常精妙地影响到了他的真元运行。

最关键的是,他这时候正在用耶识步。

差之毫厘,失之。

南辕北辙,误之。

他下一步本应踏在数十丈之外的一株老梅旁。

现在,却踏空了。

他的脚落在了夜空里。

这里更加寒冷,风势更疾,因为这里是距离地面数十丈的高空。

寒风呼啸,一道阴影遮蔽了星光,同时到来的还有一声暴戾冷酷的鸣啸。

剧痛从他的肩与颈处传来。

南客出现在他身后,锋利而带着幽绿色泽的指尖抓住他的双肩,抓着他向更高的夜空里飞去。更恐怖的是,她的双翼之间仿佛多出了一道无形的细线,不停地切割着他的咽喉,只是瞬间,便已入肉,鲜血开始淌落。

魔君看着夜空里的画面,舔了舔唇边的血,平静里有着期待。

拥有世间速度最快的女儿,他根本不用担心陈长生能够逃走。

陈长生被南客制住了,看似没有任何反抗的力量,只能等着被杀死或者被吃掉。

就像他这时候身处寒冷而高远的夜空,没有任何借力之处。

但他不会就此投降,命运都无法让他臣服,更何况是真实的敌人或者说困境?

当年在荒原里,他向苏离学了三剑。

此时他毫不犹豫动用了其中威力最大的燃剑。

这一剑里有三招剑法。

国教真剑又名杀戳之剑,当年大朝试最后一战时,他曾经凭这一剑逼退了苟寒食。

离山法剑最后一式,当年在周园,梁笑晓用这一剑自杀,把他逼的颇为狼狈,而他也曾经用过。

今夜他把这最决然的两剑同时施展了出来。

他不相信南客有能力阻止自己……去死。

至于最后那一剑……当然必须是离山的金乌秘剑。

把这天地人都烧个干净,你还能如何?

南客没有看懂他的剑意,但感觉到了他的意图,冷漠如她也感到了一丝悸意。

这三剑太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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