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择天记-第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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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长生觉得有些不安,问道:“前辈有什么吩咐?”

“你就是陈长生?”那名中年男子看着他问道,语气很冷漠。

陈长生怔了怔,没有想到从不离开天书陵的对方,居然会知道自己的名字,有些谨慎回答道:“正是。”

“你就是今年大朝试的首榜首名?”那名中年男子继续问道,这一次的语气不止冷漠,更带上了几分严厉的意味。

陈长生心里的不安越来越重,也越发不解,应道:“不错。”

那名中年男子沉声道:“从你登陵到离开,不过一刻时间,难道你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看懂了照晴碑?”

陈长生解释道:“并不曾,我……”

不待他把话说完,那名中年男子寒声训道:“我当然知道你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看懂照晴碑,难道你以为自己真有那般卓异的悟性?我说的就是你的态度!如此不端,何其愚蠢!在天书陵外,大朝试首榜首名或者有些份量,但你要弄清楚,这里是天书陵!这里是无数圣贤谦卑悟道的地方!我不知见过多少大朝试的首榜首名,不要以为凭这个名头便能放肆!”

听着这番披头盖脸的训话,陈长生怔住了,如果真是前辈对后辈的指点倒也罢了,可是很明显对方只是想要羞辱自己,奇怪的是,对方既然是不能离开天书陵的碑侍,又为何对自己有如此多的敌意?

那名中年男子看着他,毫不掩饰自己的轻蔑与反感,说道:“我警告你,天书陵乃是圣地,就算你背景再大,也要心存敬畏,更不要想着把陵外浊世里的那些腌臜事带进来,这话你尽可以转告陵前来找你的那人!”

……

……

第211章 万种解碑法(上)

中年男子说完这句话便离开。陈长生站在山道上,很是莫名其妙,自然也有些恼火。过了阵,他才想起来那人最后提到陵前有人来找自己。来到陵前,只见石门依然紧闭,想起昨夜荀梅从这里走出去的画面,正有些感伤之时,忽听着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

他循着声音走到石门侧面,只见墙上有道小窗,辛教士正在那面对自己招手。他有些吃惊,对着小窗行礼,问道:“您怎么来了?”

辛教士从石窗里递了些东西过来,说道:“主教大人要我来看看你。”

陈长生接过那些东西,问道:“行李都在车上,昨天没让我们带进来。”

辛教士说道:“这是天书陵的规矩,待检查完后就会给你们送进去,应该不会迟过今天。”

陈长生想起草屋里那几床酸臭难闻的被褥,试着问道:“能不能麻烦您给我们多送几床干净的被褥?”

辛教士怔了怔,说道:“这倒不难。”

“既然行李会归还我们,那就没什么需要的了。”

陈长生翻了翻辛教士送过来的东西,发现里面居然还有一袋煮熟的鸡蛋,忍不住好奇问道:“在天书陵里的三餐都要自己解决?”

辛教士解释说道:“各学院宗派都有预备,每天都会送进来,至于那些民间的学子,朝廷会供应生活物资,就是质量要差些。国教学院现在百废待兴,你和唐三十六肯定没有准备,主教大人已经做了安排,不用担心。”

隔着小小的石窗对话,陈长生觉得有些怪异,感觉就像是探监一样。

看着他脸上的神情,辛教士猜到他在想什么,说道:“天书陵是圣地,亦是大牢。”

陈长生微怔,想起荀梅的遭遇,说道:“很有道理,多谢您出言提醒。”

辛教士说道:“这么有道理的话,哪里是我能说得出来的,这是前代教宗大人的话,主教大人让我转告给你。”

陈长生说道:“明白。”

辛教士隔着石窗,看着他的眼睛说道:“总之你要记住,一个月后周园开启,你必须在那之前出来。”

陈长生没有答复这句话,而是把先前在山道上遇到那位盛气凌人的碑侍的事情说了说。

“这怎么可能?”

辛教士皱着眉头,说道:“那些学院宗派为了弟子在天书陵里观碑行事方便,或者会想办法交结讨好这些碑侍,加上他们身份特殊,所以确实会有些清高傲人,但他们都是由国教供养,又怎么敢得罪你?”

陈长生没有理解这句话里的逻辑,不解问道:“不敢得罪我?”

见他神情茫然的模样,辛教士微笑说道:“现在整个大陆,都知道你是教宗大人和主教看中的人,得罪你,就是得罪国教。”

……

……

那名碑侍教训他的时候说过,就算他背景再大,在天书陵这种圣地也要心存敬畏。陈长生听完辛教士的话后,再想到这句话,自然有了新的理解,暗自猜测会不会正是因为自己的国教背景,反而让这些天书陵的碑侍先天反感。

想着这些事情,他走回了草屋。屋里已经空无一人,少年们应该已经去天书陵观碑。黎明前煮好的那一大锅白粥全部被吃光,锅碗瓢盆都已经洗干净摆好,便是缸里的水也被重新添满,虽然没有看见是谁做的,但不知为何,他很肯定是苟寒意的安排。

虽然会有新的被褥,陈长生还是把荀梅留下的三床被褥折掉,认真仔细地洗了几遍,直到确认三十七年的汗酸味尽数被洗干净,才晾在了庭院里的绳上,然后他穿过桔园,来到远处的那片菜地里。现在是初春,正是青黄不接的时辰,菜地里没有什么新鲜蔬菜,能看到的绿色,都是葱蒜与韭,他取了几指小葱,又在地里挖了几块地薯,回到院子里开始准备中饭。

在大铁锅里把水烧开,把辛教士送过来的一条腊肉切成两半扔了进去,然后在上面开始蒸米饭。米里混进被切成指甲盖大小的薯粒,小葱洗净切好,摆在灶沿,熟鸡蛋也被拿了出来,随时可以搁到蒸锅旁,做完这一切后,他满意地点点头,便去洗手。

咸鱼腊肉固然好吃,而且很下饭,但不怎么健康,吃多了对身体不好,辛教士说主教大人有安排,离山剑宗也应该会想办法送东西进来,不知道以后每天的新鲜肉与蔬菜能不能得到保证,他坐在门槛上想着这些事情。昨天做了一天的游客,难道今天要做一天的厨子?在天书陵里不去观碑,不去苦苦思索,却想着这些事情,如果让别人看到他在门槛上发呆的情形,不知会有怎样的反应。

陈长生坐在门槛上,看着草屋外的庭院,看着倒掉一半的篱笆,看着不远处桔园里那些不怎么好看的青树,很是安静,很长时间都没有改变姿式,饮食这种事情自然不需要想这么长时间,男女之事和他从来无关,那么他在想什么?

看着倒掉的篱笆与树林里渐被阳光驱散的雾气,他的神情无比专注,以至于根本没有注意到昨日留在天书陵外的行李被送到了庭院里。

咕咕几声鸟鸣让他从沉思中醒来,这才注意到侧方堆成小山一般的行李。他走上前去,从中找到自己的包裹,取出笔墨纸砚,重新坐回门槛上,继续看着那些倒掉的篱笆与青林,只是现在的手里多了一只笔,身旁的石砚中墨已化好。

随着时间的流逝,太阳渐渐升高,光线落在庭院上的角度也随之发生着改变。

篱笆很疏,而且摇摇欲坠,但其间还是有几根比较粗的木桩。

随着光线的变化,那几根木桩在地面上的影子也随之发生着变化,桔园里那青树梢头的树枝也发生着变化,木桩开始变短,旁边的细竹片却开始变宽,青树枝头有些细枝快要消失在越来越明亮的阳光里,有些树枝却因为光影的对照显得越来越清楚。

陈长生静静看着这幕画面,看着这些变化,意识再次回到清晨时分的碑庐前,当时朝阳初升,石碑表面的那些线条,随着红暖的霞光而发生着变化,仿佛要活过来一般,深刻的线条边缘被照亮,于是细了,浅显的线条却反而变宽了。

石碑上那些繁复莫名的线条,便是碑文,无数年来承受无数风雨的那些碑文,不曾有任何变化,但何尝不是时刻都在发生变化?那些碑文里隐藏着的信息如果是确定的,为什么解碑者却会解出完全不同的意思?是的,一切都是因为这些变化。

陈长生把手里的笔在砚里蘸了些墨,翻开本子,开始在上面写写画画,他没有用文字记录下自己的所思所得,只是很严谨地按照眼前所见以及大致的推演,开始描绘照晴碑上的那些线条,笔端在纸上行走的格外沉重。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他停下笔来,竟是把照晴碑右下角重新在本子上画了一遍。然后他取出当初在客栈外卖的天书碑拓本,找到照晴碑那页,开始与自己新画的做比较,发现二者之间有非常大的差别。和照晴碑上的碑文相比,他画在本子上的那些图案,明显要更加生动,如果他的笔力再好些的话,或者可以如此形容——那些图案仿佛要跃然纸上,活过来一般。

树林里雾气尽散,篱笆上的竹片变得更干,庭院里的光线无比明亮,原来不知不觉间,竟是已经到了正午。

陈长生揉了揉有些发酸的眼睛,闭着眼睛休息了会儿,起身准备午饭,这时候才发现,竟是没有一个人回来。草屋四周一片安静,因为气温升高,便是树林里的鸟都懒得再鸣叫,他一个人站在门槛前,觉得好生孤单。

米饭早就已经蒸熟,搁在一旁镇着,地薯粒的清香混着腊肉的油脂香味,变成一种很奇怪,但非常诱人的味道,他从锅里捞出半条腊肉,想了想后用刀只切了一小截,切成细块,倒进饭碗里,又剥了个熟鸡蛋,就着一碗淡茶,草草结束了自己的午餐。

吃完饭后,他沿着庭院随意散了散步,回屋里床上闭着眼睛休息了会儿,然后重新坐回门槛上,左手拿着本子,右手拿着笔,继续看着庭院四周的风景开始发呆,光线无时无刻不在随着时间变化,他就必须无时无刻地观察。

随着太阳逐渐西沉,落在庭院里的光线颜色渐渐浓了起来,篱笆里的木桩与竹片,树梢上不同方位的细树枝,也随之发生着变化。静静看了很长时间的陈长生,终于再次开始落笔,把整整一个下午观察到的变化,尽数寄于笔端,变成纸上并不精准、只代表着某种趋执的线条。

傍晚时分,照晴碑上大部分的碑文,被他重新画在了纸上。

他知道自己距离读懂这些碑文,已经不远了。

此时,借宿在草屋里的人们也陆续回到了庭院里。

最先回来的是梁半湖。陈长生向他点头致意。他却仿佛根本都没有看到,直接进到灶房里,盛了一大瓢清水饮尽,然后走回庭院里,踩着昨天傍晚被唐三十六推倒的那段篱笆上,看着西方渐要落山的太阳,面色似悲似喜。

七间随后也回到了庭院里,少年的神情有些浑浑噩噩,虽没忘记与陈长生行礼见过,进屋的时候,却险些一头撞在门上,过了会儿,他从屋里走了出来,不知为何,低着头便开始围着庭院行走,嘴里念念有辞,不知在说些什么。

……

……

第212章 万种解碑法(中)

一个人踩着破篱笆,看着远方的落日,一脸悲喜。一个人围着破茅屋疾走,口里疾疾如律令,浑身痴意。这画面看上去确实有些古怪,谁能想到,这两个少年居然是名动天下的离山剑宗弟子、神国七律中人?

陈长生一开始也有些吃惊,旋即想到梁半湖和七间应该是看完石碑之后,有所感悟,此时正在消化,所以没有去打扰。

暮色越来越浓,回到草屋的人越来越多,苟寒食神情平静如常,看来解碑并没有对他的心神造成什么损耗,被他强行带回来的关飞白,则比梁半湖和七间还要夸张,像喝醉了酒一般,不停地喊着:“我还能再撑会儿!我还能再撑会儿!”

陈长生问道:“没事儿吧?”

“没事,只是神识消耗过多,碑文对识海的震荡太大。”

苟寒食为师弟的失态道歉,指尖轻点,让关飞白睡去,然后将他扔进了屋里。

陈长生观碑的时候刻意没有动用神识,此时看着关飞白的模样,心想小心些果然有道理。

唐三十六回来了,满脸倦容,什么话都懒得说,和陈长生挥挥手,便去了里屋睡觉。最后回来的是折袖,其时天色已然漆黑一片,繁星在空,映得他的脸色异常苍白,很明显也是神识消耗过剧。

没了落日,梁半湖清醒过来,七间也走累了,擦着汗走回庭院,记起先前做了些什么,不禁好生尴尬,小脸通红。

陈长生去灶房准备晚饭,苟寒食带着七间去帮手,没过多长时间,房间里便开始弥漫二道蒸饭的水汽香,还有别的香味。七间去喊关飞白和唐三十六起床吃饭,苟寒食和梁半湖则对着桌上的两盘腊肉沉默不语。

“怎么了?”陈长生问道。

煮好的腊肉被他切片后分成两盘,一盘用葱油炒,另一盘则是用糖渍着。

苟寒食说道:“我……从来没有想过,腊肉也可以放糖。”

梁半湖脸上露出畏难的情绪,说道:“能好吃吗?”

“我十岁前吃过两次,味道很好。”陈长生把筷子递给苟寒食。

苟寒食挟了一筷子糖渍腊肉,皱着眉头放进嘴里,咀嚼片旋后,眉头舒展开来。

看着师兄的神情,梁半湖哪里不明白,兴高采烈地夹了几片糖渍腊肉到自己的饭碗里,然后蹲到门槛外呼噜噜的吃了起来。

吃过晚饭后,七间去洗碗,关飞白坐在桌旁,脸色依然阴沉,对苟寒食把自己从天书碑前带走很是不满。

“不高兴?”苟寒食平静问道。

关飞白神情骤凛,赶紧起身行礼,说道:“师弟不敢。”

苟寒食摇头说道:“你还是不愿意离开照晴碑。”

关飞白有些无奈说道:“那些境界修为远不如我的,还在碑前坚持,我明明可以再多看会儿。”

苟寒食说道:“天书碑是何物?读碑解碑岂能是一日之功?何必要争朝夕?”

关飞白有些苦恼说道:“周园一个月后便要开启,时间太紧张……王破当初用一年时间才解了三十一座碑,我现在的境界修为远不如他当年,只有一个月时间,我能解几座碑?师兄,我只能靠时间来争取。”

“周园虽好,又如何能及天书陵万一?临行前掌门交待过,无论发生何事,我们首先要做的事情,是在天书陵里参透那些石碑……掌门肯定知道师兄开启周园,那么说的应该便是这点。当然,修道全在个人,自己选择吧。”

苟寒食望向洗碗的七间和梁半湖,又看了眼里屋紧闭的门,说道:“你们也都仔细想想。”

……

……

“你也听到了,就连离山剑宗的掌门也是这样想的。”

陈长生看着脸色苍白的折袖摇了摇头。他从针匣里取出细针,手指轻轻摁住他肩胛骨的位置,缓慢而稳定地将针尖扎了进去,指腹轻搓,揉捻看似随意却有某种节奏,继续说道:“这才第一座碑,着什么急?”

折袖面无表情说道:“就是因为这才是第一座碑,所以着急。”

陈长生将真元经由铜针渡进他的身体里,仔细地察看着他的经脉情况,说道:“这是什么道理?”

折袖看着窗外,说道:“天书陵前有块碑,上面曾经写着很多名字,后来被砍掉了。”

陈长生知道他说的那座碑,那座碑上曾经有一个类似于青云榜的榜单,按照观碑者的解碑速度进行排列,一百多年前,圣后娘娘代陛下登神道祭天之后,看到此碑,认为观碑乃窥天道,这等榜单对天道不敬,故而令人毁掉。

“那座碑上榜单虽然没了,但谁都不会忘记那些名字。”

折袖说道:“有二十三人,只用了一天时间便解开了照晴碑,周独夫当年,更是只看了一眼碑面,便去了第二座碑。”

想着那些修道天赋强大到难以理解程度的传奇人物,陈长生只能沉默。

唐三十六把裘皮卷在怀里,侧卧在床上,看着陈长生给折袖治病,听到这话,不禁有些恼火:“你第一天解碑没能成功,所以觉得很丢脸?那我们这些已经看了两天的家伙算什么?”

折袖不能转头,静静看着窗外,说道:“白痴?”

唐三十六大怒,说道:“如果不是看你是个病人,我整死你。”

折袖面无表情说道:“如果不是要陈长生给我治病,大朝试的时候我就整死你了。”

陈长生从他颈间抽出铜针,说道:“你与识海相联的主督脉夹层有些问题,所以每当识海隐潮涌动时,都会心血来潮,以往全靠强大的意志力撑着,可如果心神消耗过剧,一旦压制不住,经脉里的问题极有可能暴发,到时候谁能救你?”

折袖明白他是劝自己不要像今天这样观碑时间太长,太过专注,但没有接话。

陈长生说道:“你说过,比起变强,清醒地活着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折袖沉默片刻后说道:“是的,但在我生活的地方,如果不够强,也没办法活太久。”

就像苟寒食说的那样,修道在个人,这种事情陈长生也没有办法硬劝。他望向唐三十六问道:“你今天解碑解的如何?”

唐三十六随意说道:“把碑上的线条与自身经脉相对应,然后调动真元……从古至今,照晴碑都是这样解,还能有什么别的方法?”

关飞白带着讥讽意味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都已经几千年了,你们这些北人还是只知道用这种傻乎乎的办法,难怪有本事的人越来越少。天书碑的碑文怎么可能是真元运行的线路?那明明是神识感知的方法好吗!”

……

……

第213章 万种解碑法(下)

解碑,不是破解天书碑上的谜题,因为碑上那些复杂的线条或者图案,并不是问题,而是一些信息。解碑,就是要理解天书碑上的那些信息。那么,既然天书碑不是题目,那么很自然也不可能有什么标准答案。

就像星照百川一般,同样的星光落在不同的河流上,会有各自不同的美丽——天书碑的碑文不变,如何理解是观碑者自己的事情,根据观碑者的学识素养、修行境界乃至人生阅历,相同的碑文理所当然会得到不同的理解。那么哪种理解才是正确的?还是先前那句话,没有标准答案,天书碑不会说话,只会用最简单也是最神奇的方法做出辨别。

天书碑落在这片大陆多少年,人类便尝试着解碑了多少年,已经发展出无数种解碑的方法或者说流派,现在还经常被用到或者说被提及的流派都还有数十种之多,其中有三种解碑的方法最被推崇,可以说是主流。

对天书碑的解读拥有最高权威的国教离宫派,解碑的方法偏重于固守其形,认为应该按图而行真元。南方教派即是圣女峰一系,解碑方法则偏重妙取其意,认为天书碑的碑文不应该刻板地理解,而应该用神识与其一道参悟。第三种主流解碑方法,表面上是兼顾了国教南北两派的特点,实际上却无比坚定地认为天书碑上的那些碑文,明显都应该是剑意剑势以及剑招,这一派被称为术派。

如何理解天书碑是非常重要的事情,国教当年之所以分裂成南北两系,便与此有关,直至今日,南方圣女峰一派的修道者,依然对离宫把持着天书碑的权利耿耿于怀。按照解碑方法的偏重不同,不同的修道者自然从天书碑上悟到的东西不同,奇妙的是,无论是离宫的解碑方法还是圣女峰一派的解碑方法,在某种意义上来说都是行得通的,修道者入得天书陵来,必然有所得,而有所得的修道者,反过来愈发坚定自己所用的解碑方法才是绝对正确的方法,别的流派只是投机取巧,即便一时能够解碑成功,终究会离大道越来越远。

唐三十六身为周人,理所当然认为离宫的解碑方法才是正统。关飞白是离山剑宗弟子,当然会认为只有神识解碑才是唯一的正道,听着唐三十六那句话的口气,哪里还忍得住,隔着门便嘲讽起来,唐三十六那性情,即便你不来撩拔我,我也要问候一番你家亲人,更何况被人如此嘲讽,脸色骤变,拍案而起,便是一连串脏话出唇而去,一时间,草屋里变得好生热闹,对战不休。

过了会儿时间,唐三十六和关飞白终于累了,屋里变得安静了些,然后以门为线,里屋外屋出现其为相似的两个场面——外面关飞白、梁半湖和七间望向师兄苟寒食,里面唐三十六和折袖则是盯着陈长生沉默不语。

从青藤宴到大朝试,国教学院和离山剑宗一直敌对,无论是陈长生与徐有容的婚约,还是连续数场比试,双方之间的恩怨数不胜数,折袖虽然是后来者,但他在大朝试对战里为了给陈长生开路,痛下狠手连续击败七间和关飞白,在离山剑宗看来亦是相当可恨。在苟寒食和陈长生的控制下,这种对立情绪并没有失控,昨夜双方更是在同一个屋檐下睡了一觉,但这不代表恩怨已了,此时关飞白和唐三十六的论战或者说骂架发展到此时,已经难以为继,自然需要有人站出来一决胜负。

被寄予重望的,当然还是通读道藏的苟寒食与陈长生。

一阵夜风拂来,木门吱呀一声缓缓开启,离山剑宗四子与国教学院三人互相看着彼此,一片死寂。

苟寒食忽然看着陈长生问道:“你觉得哪种解碑方法更可行?”

他没有问哪种是对的,因为此事难言对错。

陈长生想了想,没有马上做出回答。

道藏里对很多种解碑流派都有阐述,至于这三种主流的解碑方法更是记述的非常翔尽,他既然通读道藏,自然对这些解碑方法稔熟于心,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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