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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国中短篇科幻小说1000篇 (一)-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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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去小溪的路程要比预计的远多了,但他仍在不屈不挠地前进。
艾尔们居住在晦星附近的各个小行星上,从来没有一个艾尔到晦星上来过,而这个刚破壳而出的名叫甘加龙的小艾尔,凭着他的好奇和执著,已经多次踏上了晦星。
甘加龙终于爬到了小溪。他的腹足被重壳压得酸痛无力,到了水里后才觉得稍好一些。他和平他艾尔一样,怎么也不能适应重力,一到晦星上就不能行动自如。他们只有在完全失重或近于完全失重的状态下才是最舒服的。
甘加龙回到了自己的小行星。老艾尔看见他一副筋疲力尽的样子,忍不住问他为什么三番两次要到那由重力统治的晦星上去。甘加龙说他想见到那里的水和生命。其实他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那地方并不适合艾尔们居祝多少年来,艾尔们一直在宇宙中沿着无所不在的磁力线旅行,他们生活在失重状态中,靠着光线的滋养,一代代更替衍生。他们从没有感到自己与这个世界有丝毫不和谐之处,他们是这个世界创造的,也是这个世界的一部分。
艾尔们的甲壳、骨骼与其周围世界紧密相连,同出于各种矿物质,构成成分的比例也一样。甘加龙惊异地发现,晦星上的生命,甚至智能生物完全可以依靠另一种基础生存。他梦想艾尔们能移居到晦星上去,但他知道那里的重力会要了他们的命。
甘加龙凝望着夜空,无法驱散种种思绪。突然在漆黑的茫茫太空中,一颗星星骤然闪亮,从无边无际的虚无中出现。
它从内部往外喷射火焰,越来越大,在一瞬间停止了变化,接着便迅速变小,亮度也随之减弱。甘加龙和平他艾尔们都看到一个尖头怪物从那个大星体上分离出来,冒着一股光亮夺目的火柱,朝他们所在的主行星飞来。那个古怪的尖头物体停在主行星上,从里面走出三个橙黄色的怪物。他们摇摇晃晃地轮流移动两条下肢,旁边还有一个不明物体也跟着移动。
当怪物走近艾尔们的圣地时,他们意识到,这三个家伙来自不可思议的另一世界,而且正是他们长期寻找的智能生物。
艾尔们曾在主行星上立了一些柱子,凡艾尔们所经之地都有,这已成为艾尔们行踪的密码。艾尔们从远古传说中得知,他们的祖先是被起飞离故土的。所以他们决定,在柱群构成的圣地安放一个死了的艾尔的甲壳。真正的智能生物是会明白这壳皮的来历和含义的。如果他们希望与艾尔们建立联系,柱子会为他们指路,只是破译这些密码需要相当长的时间。
甘加龙好奇地注视着那个中等个子的外来者,因为他发现,当他心中涌现出几句诗的时候,那中等个儿似乎有某种反应。甘加龙继续默默地发出韵律信号,试图与中等个儿接触。
三个外来者钻进尖头怪物,怪物喷着火柱飞远了。甘加龙用生物波跟踪中等个儿,他的意识里浮现出一个表面荡漾着蔚蓝色水波的巨大星球,他顿时把去晦星的愿望抛在了脑后。
外来者越飞越远了。甘加龙发出他所能发出的最强信号,与那中等个儿作了最后一次联系。他的脑海中又出现了那个蓝色星球,它比晦星不知要美多少倍,一望无际的绿洲,纵横其间的河流。甘加龙确信艾尔们应该飞到那个蓝色星球上去。他急着去安排艾尔们练习飞行队列,因为在需要飞好多年的长途跋涉中,艾尔们既不能彼此相撞,又不能相距太远。
艾尔们上路了。参加此次远征的都是最年轻力壮的艾尔,他们从宇宙中的电磁场和平他力场中摄取能量。艾尔们一队队地布满四面八方,宛如不见尽头的层层波浪。
地球上发生了轰动全球的事件,各个地方都接收到一种来历不明的信号。信号非常微弱,只有用高灵敏度的仪器才能勉强捕捉到,这引起了人们的普遍兴趣。有一名监听者回想起多年前著名的“瓦莲京娜”号远航考察归来后,高级天体生物学家安加——当时还是个年轻妇女,后来成为全球著名科学家——带回一小块半透明壳皮。她到处宣传,说这不是一块普通岩片,而是某种生物的甲壳,但她却拿不出证据。
监听仍在进行。已经查明,这些信号的发源地正迅速围绕地球旋转,并不断改变其旋转面。尽管这些信号带有某种规律,但就连科学城的电脑也不能破译。世界各地的短波无线电爱好者不断紧张地交换意见。一名新加坡无线电爱好者发出消息,说他发现信号似乎有两层,一层是波长极短的生物波,另一层具有某种内部规律,令人联想起诗句。
突然,信号消失了,一切都停止了。
地球体积之大,完全超出了艾尔们的预料。他们越接近地球便越感到地球大得无边无际。甘加龙甚至想命令艾尔们返航了。但他计算了一下每个艾尔的脉冲和所处空间的地球引力之后,惊恐地发现,艾尔们凭其力量和能量已不能挣脱地球引力的控制了。他们现在已成了地球的俘虏,虽然他们的腹足还未碰到地面。现在必须尽量节约能量的消耗。甘加龙下令:“立即停止一切交谈!”
在澳大利亚的小镇特里斯达温居住着一对德高望重的老夫妇,他们退休后就一直居住在这幽静的郊区,每天都准时到户外散步。他们经常向人们讲述曾经参加过的宇宙航行和那艘老飞船“瓦莲京娜”号。妻子安加最喜欢讲她在一颗小行星上降落的事,她相信那些小行星上有生命存在。她还讲到丈夫列昂曾接收到一种神秘的生物波,但联系突然中断了。
这天傍晚老夫妇又出去散步。他们顺着一条长满野草的小路一直向池塘走去。突然安加喊了起来:“一颗星星落下来了,落到池塘里了。”列昂嘲讽她说,一个科学家怎么会说这种话,星星是从不会掉下来的。安加仍凝望着前方,感叹着:“快瞧呀,好多星星落下来了!简直是流星雨!”列昂刚要反驳,但向前一望,一种从未见过的奇观使他惊呆了,光芒四射的流星如倾盆大雨落入池塘,壮观极了。列昂蓦地体会到心中有一种奇怪的躁动不安的感觉,似乎早已遗忘的某件事在他心中翻腾。流星雨猝然停了,一切又恢复了原样。列昂像被前面的什么东西吸引着,拉着安加往前走。
艾尔们被巨大的地心引力往下拽,飞速落入地球的怀抱。
他们还算走运,掉到了水里,他们对水是熟悉的。如果掉在陆地上,他们将无法适应重力。这里的电磁场强度很低,能量补充成了大问题,而艾尔们自身贮存的能量已快耗尽了。甘加龙正一筹莫展地计算着艾尔们在这星球上还能生存多久,忽然他那灵敏的分析器官接收到一种具有思维信息的声波,频率都非常清晰。接着他看到了远处发出声波的两个生物,正慢慢地移动着,和主行星上外来者的动作一样。甘加龙恍然大悟,这两位就是当年到主行星上去的三个外来者中的两个。
他激动万分,当年他曾成功地与其中一个建立了生物波联系,如果能再次联系上,艾尔们就能找到出路了。
安加和列昂在小山坡上坐下休息。列昂被一种奇异的感觉弄得惊慌不安。突然他睁开眼睛,喃喃地自言自语,说他刚才感到在小行星上有生物。还说那些生物就在这里,他们快要死了,他们需要援救太阳系各大新闻媒介同时报道了列昂夫妇与天外来客的相遇。一艘运载天外来客的飞船即将起航,把他们送到离地球不远的小行星上去,他们将在那儿的失重状态下生活,直到人类找到与他们相互交谈的方法。公众对列昂寄予很大希望,因为他是全世界唯一的一个曾两次与外来者建立生物波联系的人,相信他能找到与这些外星生物沟通的方法。
《艾尔维斯的新娘》作者:凯瑟琳·安·格兰
当发现艾尔维斯的坟墓空空如也时,达莲尼脸上的惊愕可以想见。
她通常黎明前便起床了,因为这是格雷丝岛一天最美丽的时分,这一天的耶稣纪念日也许又像往常一般凄迷美丽了。
但这个星期一特别奇怪,太阳光者早便透过达莲尼九尺高的窗框直射了进来,那时她还躺着正梦见白嫩可大的玛拉。她被阳光刺醒了,眨了眨眼,继又重新滑回梦中。在那里,她梦见自己又变成了小孩,正狼吞虎咽地吃着玛拉,而周围的人一边笑她的贪心,一边却又在继续鼓励她。
她翻了一个身,尽情地享受着水床舒适的温度。水床是圆的,周围滚有皮边。她枕着织绵,静静听着床里的水声。
然后她睁开了眼睛。
警报器上指示数字的装置正在闪烁,一定是快没能源了,再不,就是她把程序定错了,大概八点了吧,但路艾伦本该七点就下班的。
怎么了呢?
今天是星期一,达莲尼无精打彩地躺在床上。又是漫长的一天。格雷丝岛通常9:30才开放,她还有许多时间可以去检查艾尔维斯的数据。并且她早在礼品店时,就给了艾拉梅许多头发和皮肤的碎屑,她把它们放在塑料盒里(艾拉梅再也不能借口指责她懒而把工作留给别人了),因此,她今天早晨不用再做那些事了。
但是五分钟过后,她还是钻出了被窝,戴上浴帽,她冲了个澡,然后又坐在了那法国特色的梳妆台前。
她把柔美的长发梳成大朵的波浪卷,然后打上了粉底,扑上了一层凉爽、光滑的粉之后,她又涂上了口红。按下键,一阵音乐旋即飘了出来。
“猫王,猫王
透过金光和烈焰
将会再度复出”
这是她最喜欢的歌,她随着曲中艾尔维斯仙韵般的歌声哼着,直至曲子的预言部份,关于飞船满载玛拉而归的情节。
达莲尼一边听,一边画上眼影,她最喜欢的便是默美绿牌的绿色眼影了,这是她在曼格罗尼拉的瑞克斯一马特店买的,只有在那儿,才买得到这种眼影。
她在假睫毛上涂了大滴浓黑的睫毛油,当每天的预言结束之后,她打开收音机,注视着衣橱。
“温柔的爱我,真挚地爱我,永远不要让我离开你,”猫王的歌声从河对岸飘了过来。
甜心,你等着吧。
当她穿好那件带花边的短衫后,一个社会公共部门又发了一条消息,呼吁采取最后措拖以应付每个人万一在回归过程中,由于头部冷冻拖延时间过长,可能会带来的后果,而有些人在等待时就不想听到什么训令,如伊丽莎白·泰勒,还有迈克尔·杰克逊等其它人类也是如此。
听到这一切,达莲尼不禁笑出了声来,但同时也感到一阵悲哀。毕竟他们和人类之间总会有些差距,但头部冷藏对人类并没有用,人类神经元里一些细小但却是关键的物质完全不同,他们也不可能再生;更不用说他们的技术尚处于一个相当初级的阶段。
她最后又很快地梳了梳曲卷的头发,并在一侧别上一个条形水晶发夹,上面写着:“艾尔维斯”。
当她离开那间新娘厅时,不禁有些自视高贵了。在这里,如果一个人没有血统和家世,那他纯粹就是一无所有了。但是她却有这种得天独厚的优势。肯定这也是她为什么能当新娘的缘故。
厨房里一个人也没有,她给自己冲了杯速溶咖啡,如果不是有点饿的话,早晨她就喝这个。然后她又吃了十来片微波炉里烤出的香肠饼干,当然其他四个新娘还未起床,和往常一样,那些穿着老式灰西服,皮带上挂满了小工具的傲慢的技术师又在来回忙碌着,他们以为他们很重要,他们不明白要没了这些新娘,恐怕这个物种都不能生存下去。蕊达自己就是个笨蛋,她总让达莲尼感觉很心烦,当她从你身旁走过时,她总是边鞠着躬,边道:“大家请让一让,我是新娘。”
达莲尼点燃她今天的第一支万宝路,打开冷藏室,取出一束新鲜的唐冒蒲去插在艾尔维斯塑像前的花瓶里。粗粗的深绿色花梗在她手里冰凉凉的。她把脚塞进带来的那双白色锦鞋里,打开后门,朝艾尔维斯的坟墓走去。
那地方在冥思园中。她像往常一样,当穿过那修剪齐整的树木成行的甬道时,总会想想做一个新娘有多幸运。这种想法,以及她刚才的歌曲,总会支撑着她渡过那八小时艰苦的时光——她得忍受那些肥得流汗的突变体,(当然,也不乏匀称和美丽的)。
在这儿见他通常是件令人非常舒眼的事,尤其是在一切都已准备就绪,期待他重生的今天。一旦他们认为这个重生的过程比他们所想像的时间还长时,他们便决定把他放入一个有机玻璃制成的金字塔形的匣子里,委员会认为这是个最佳方案,因为他们可以控制一切变化了。一群自称为猫王乐队的煽动者要求有更多机会见到匣子,但他们大多不过是一群无能的自命不凡的年轻人罢了。他们的忌妒只是因为尽管他们中很多成员不是成熟的突变体。血统里却有着人类的渊源。丑陋家伙的丑陋行径。达莲尼颤抖了一下。
建筑两边的春天的鲜花总算让达莲尼心情平静了一些。她抬起头,发现天色突然阴暗下来。太阳早已躲进了云层后,空气湿湿的,仿佛象要下雨。她快步走上石门的那几级大理石台阶,石门上雕刻着许多天使和吉它。她抬起手腕扫描,想把门打开,却突然停了下来,手依旧悬在空中。
石门早已被拉开了条缝,她惊骇得已不能呼吸,站在门口,感觉恐惧正潮水般向她袭来。门口黑漆漆的一片;她顺着门旁的墙壁摸索,找到了备用控制板,她长长的手指颤抖着按下了灯光键。
匣子的有机玻璃盖早已被打开了,一定是有人,有人进来过……达莲尼开始浑身颤抖。那个又老又胖的人并没在这,该有吉它的雕像座上横七竖八地悬吊着一些铅线。
烟从她手指间滑了下来,在粉红色的地毯上无声地烧着。也许,以后需要解释的时候,她会告诉科尔,她感到是她的失误,他们的所有计划和梦想都流产了,被他们所居住的这个落后星球上土生土长的白痴破坏掉。她的脑子里翻来复去地想着那伙“猫王乐队”的威胁。他们早就一直在说,如果任何人想再见到那艘飞船——也就是说,如果那艘飞船还存在的话,他们就得把一切牢牢控制在手中,他们中的一些人,蠢得足以让人怀疑。
因为心里焦急万分,她都没有静下来想想安全工作是技术师的责任。当时她脑子里什么都没想,只想到其他新娘一发现这个,就会要了她的脑袋,而且如果把它冷藏,也会用一种方式让她永远不能再生。
她所有的恐惧都涌成了一句话,因为高度紧张,简单得如同福音传道师的叫声,“他不见了!他不见了!”
她冲出了音乐门,想也没多想便用手腕扫描器将门打开了。在慌乱之中,她甚至没注意谁在看着她。她冲向艾尔维斯·普雷斯利大道,仍在惊恐地叫着。
接下来,她遇到了罗尔。
他开着辆破旧的F-100型福特货车刚好因为红灯在她面前停了下来,车上载着两个后轮和一张定做的特长的大床。当时她正跑得气喘嘘嘘,抽抽噎噎,事后想起来才知道她这样穿着迷你裙和花边罩衫,脚下蹬着白色锦鞋,左手还拿着把唐冒蒲的年轻女子看起来有多奇怪。
她透过窗玻璃打量着那位英俊和蔼的男人,坦率地说,他有双湛兰的眼睛,黑发,还有把黑色的短须,他宽厚的肩膀正靠着轮胎,当他扭头过来看她时,正伸出去够换档器的修长的手臂也停了下来。他转过身来打开了车门,“小姐,快上来吧。”
达莲尼想也没想便坐进去放声大哭起来。他伸出手来,帮她把身旁车门关好,因为她当时正两手紧握着鲜花,担心“火星”——她那只会说话的猫,会吃不上早饭,不过,幸亏她又记起那盒猫食已打开放在了厨房的门背后。
绿灯亮了,他使劲推了一下,但他显然并没有在乎变速器,也没有注意到车上装的东西把尾车门撞得砰砰直响。
“杰森把我的领带取走了,这个小坏蛋,我一定要好好揍他一顿,他妈妈太弱爱他的。我只是个刻薄的爸爸。我拿他真是没有办法。”他叹了口气,当他看着达莲尼时,目光甚为伤感和失落,“但他大部分时间总爱和妈妈在一起。”
达莲尼还在时不时小声啜泣着。他靠在靠背上,从座位下摸出了一个破烂的盒子,他取出其中一个小玩意递给她,“对着这儿,用力地吹。”
她把花放在仪表板上,用力地吹了起来,丝毫不感到尴尬。
“现在,我希望你能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问:“和男朋友打架了?”
“不”,她哽噎着,这么难过,以致于想都没多想就说,“是艾尔维斯,他不见了!”她又开始哭了。这次,她哭得更伤心了。他们为此已等了这么久,但是现在既然他消失了,他们也不可能再重返家园,因为那艘飞船不会平白无故地飞回来接他们!这意味着他们将在这个没有了猫王的星球上被困成千上万年!并且以后再也不能有小孩了!没有了他,他们永远也不能有小孩!那一小盒头发屑将很快被用完;到时候……她又开始放声大哭。这一切太可怕了,达莲尼这一生从未遇到过这么烦乱不安的时刻,甚至胜过当初她抛下孩子,承担新娘的职责时。
“哦”,他说道,“我明白了”,但她从他下巴和眼下的皱纹便猜得出他实际上并不明白,一点也不。她开始为自己把这一切居然向一个完全不知情的陌生人类透露而恼怒自己,她想,后者多半只会嘲笑她了。
但他并没有,他只是沿着孟菲斯区宽敞空旷的大道开着,穿过了皮波底区最为贫穷的地方,直到最后两人来到河边。
“也许出去兜风会让你心情平静些,你知道,有时这是所能做的最好的事情,这非常安抚人的心情,尤其是到了郊外更是如此。我住在阿肯色,那儿相当美丽,苹果树正开得繁花似锦,当然,也许你并不想和我到哪儿——”他看着她,她也回望着他,“我还得告诉你,我昨晚喝醉了,今早醒来时,才发觉自己不知怎么睡在车里,但这没什么好指责的,有时候人需要醉那么一两次。”
当他们在阴暗的天空下穿越灰色的密西西比河时,她一直一言不发,在恼怒地思忖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他会不见了?为什么安全系统没有效果?很可能是因为那次能源暂缺,让她的闹钟也不起作用。一定是蕊达在那儿卖弄她的军事化装备。她难道不是很喜欢达莲尼受责备吗?让她不能准时起床出发也不是件太难的事,也许她早和“猫王乐队”的人串通好了。
是的,肯定是这样。但是,备用系统又是怎么回事呢?
她这么思索着,几乎忘了自己身在何方,突然他说道,“好吧,我想吃点早餐了,你呢?你看上去也有些饿了。”
他把车停在了一家打着“家庭风味”的小馆子前,帮助她从车上跳了下来,货车的本身离地面相当高,一点也不像她那辆红色的“新娘1号”车低而平稳的车身。
她跟着他走进酒馆,才发觉自己又饥又渴,她对食物仍是贪婪,这是他们的一个弱点,——他们需要吃东西,而且很多;他们需要靠地球上生产的食物以维生。尽管这里的食物比不上玛拉,没有那么有能量和持久,但只要吃的东西够多,他们便可以生存。这就是他们为什么经常光顾杂货店的原因了。他们一天需要两、三次吃东西,每次满满一手推车。大多数的人曾靠飞船上的食品维生,但当飞船的驱动器出毛病之后,再也没有足够的能量制造玛拉了。现在,又有一群饿得皮包骨头的成员出发了,他们也许很快就会回来。但因为她的过失,也许他们永远也回不来了。
组织已发现大伙不能都聚在一起,尽管——他们只是吃得太多了。他们一天的食量大约是普通人类的四倍,因此他们只有分散开来,方不至于吸引别人注意。
他们当然在杂货店碰头,那里的通道是他们的王国。搬动货箱的声音熟悉得就像个人的呼吸声,而每个人简直把几间大型超级市场的结构了如指掌。组织里的许多人都怀疑,不知道飞船还会不会回来接他们,但达莲尼从未动摇过她的信念。直到今天。
她从不相信那些技术师,以及他们那种傲慢的态度,她曾经要求其中几个笨蛋去当警卫,当然这件事被记录在案,防卫设施的空虚,终于导致这场灾难的发生。“你们简直没有脑子,”她曾经对委员们这样说。她的生活中到处都是哭泣的妇女猛地扑向天鹅绳,把唇膏抹在金字塔上。但这些都不是真正的问题所在。地球是一个相当奇怪的地方,到处充满着犯罪和干奇百怪的事件,你不知道它随时可能会发生事件,而现在,最糟糕的终于降临了,有那么多人想要得到艾尔维斯,但要没有了技术师,他活不了太久。
她走进房间,正在试图把事情想清楚,她向窗外望去,那黑发男人给两个人点了咖啡、火腿、饼干、黄油鸡香卷和燕麦粉,——仿佛他知道她胃口很大似的,尽管她看到他的第一眼就知道他不可能知道,他不过是个普通的人类罢了。但她也看得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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