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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帮老大-第1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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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着牛唱,对着羊唱,对着苞谷地唱,对着崖边边唱,对着凌江唱……”邵秋云嘴一嘟,“就是不跟他们唱……”

陈叫山原本想说“总有一天,会有后生跟你唱”之类的话,嘴巴动了一下,没有说出……

陈叫山不吭声,倒令邵秋云不悦,她觉得陈叫山应该说些话的,说她喜欢听,想听的话,但陈叫山没有说……

“你为什么要给我们修桥?”

陈叫山不说话,邵秋云便赶着他说,从南山老林子到家里,说短不短,说长也不长的,现在不说,更待何时?

“修一座新桥,以后你们开赛歌会方便些,我们跑船来来回回过,也方便嘛!”

陈叫山嘴上这么回答着,自己心里却知道:这样的回答,其实是敷衍的,表象的……

可是,终极的缘由,自己能一句话两句话说清吗?

头顶的月亮好亮,好大,暮春至初夏的夜,有着这样的月亮映着,玉宇澄明,天地洁清……

远山起起伏伏的柔线,在月光里,似琼浆轻摇于琉璃杯,泼掩清光。

树木如是秋日之树木,皆打了霜一样,茎、枝、叶,流散霜之光辉,玉雕翠琢……

天也洁,地也净,天地一片洁净……

净土?

净土!

陈叫山脑海中,忽然就蹦出了这样一个词净土!

这里是一片净土……

无论古老的传说,怎样充满人为的修饰,敢子和秋云的故事,所呈示出来的意蕴与启迪,在这片土地上生根发芽,开花结果,蓬蓬勃勃,经年弥恒……

这里也有年馑,饥饿将人们折磨,也有饿殍遍野,白骨累累,但有天灾,却无**!

在这一江两岸,人们所信仰的,或有很多,天地神灵,菩萨罗汉,女儿庙和儿郎殿,最终的祈愿,皆是善的,和的,美好的!

这里没有邪恶的通幻神教,没有打着“顺我神教者,福寿双全,逆我神教者,祸孽自堪;顺我神教者,丰衣足食,逆我神教者,饥腹冻寒……虔心顺教,长渡生劫,悖心逆教,堕狱枯鬼,虔心献供,四季和畅,愚迷妄避,三世不宁……”的幌子,行杀戮淫掠之实……

这里的人们,因于向往着善、和、美好,而祥和、安宁,无论富贵贫贱,一样相敬相爱,无论绫罗布衣,儒士白丁,一样可以直抒胸臆,吐露心声!并且,人们认可、赞赏这胸意,这心声爱便爱,不爱,便是不爱……

而这一切之拴系,之寄托,之承载,便是这三月十二赛歌会,便是这凌江之上,连接两岸的桥!

这里的桥,是连接两岸的桥,连接幸福的桥,连接理想的桥,因为连接了,因为连接着,这里的人们,在桥上唱着歌,富贵贫贱,便就此平等了,消解了……

想到唱歌唱曲儿,陈叫山忽地便想起了三小姐卢芸香……

乖蛋蛋哎呀肉蛋蛋

你是娘的小心肝

裁下小花布

缝个小花衫

砍来小竹竿

做个小摇篮

拔撮小鸭毛

围个小帽檐……

这里的人们可以唱歌传情,可以有情人终成眷属,而三小姐卢芸香唱着的曲儿,却表达着无尽的哀怨,唏嘘与落寞……

是的,这里至少有一方净土,在这方净土上,建一座桥,让人们将幸福,将理想,将富贵贫贱可消解的愿景,结结实实地连接,长长久久地保留……

正如吴先生和陆主编曾经交谈时所说,“当今之中国,正处在新与旧,古与今,中与洋交错混乱之际,正如今儿早上的天气一般,一切都混沌、茫然、惆怅,看似有路,实则没有路,看似无路,实则又有路……”

那么,在这混沌之中国,混沌之中的一方净土上,建一座桥,便是一种寄托,寄托着“中国有出路”之理想吧!

陈叫山兀自地这样想着,思着,虑着,抱着邵秋云一步步走,邵秋云仰着头,定定看着陈叫山的眼睛,陈叫山的眉毛,在月光里,一片玉明……

邵秋云不晓得陈叫山心中在想着什么,也无需知道,只要这样地被陈叫山抱着,静静地,一步步走,就足够……

走到女儿梁山脚下,四遭的火把汇聚过来,人们看见陈叫山抱着邵秋云回来了,皆嘻嘻地笑,那笑声,将之前的焦虑一下荡尽……仿佛邵秋云是和陈叫山约好似的,他们就是需要这样一个方式,这样地抱着,在月亮地里走上一走……

邵秋云看见人们的目光,齐刷刷停留在自己和陈叫山身上,并未有回避躲闪之神色,索性闭了双眼,将陈叫山抱得更紧了些……

人们跟着陈叫山和邵秋云,缓缓朝前走着,突然,吊桥方向传来了一阵密集的枪声,在这静静月夜,听来愈外清脆……

。。。

第541章 断桥追击

“…………”

急促的枪声,自吊桥方向传来,陈叫山猛地刹步,转向女儿梁方向,腾出一只手,摸出了手枪……

“乡亲们,你们把秋云妹子送回去,我上去看看……”陈叫山将邵秋云放下,给邵秋云了一个抱歉的眼神,环视众人,“大家待在家里,不要出来……”

邵秋云尽管崴了脚,一瘸一拐着,还是能走路的,被陈叫山一放下,低头看着陈叫山的手枪,刹那间,忽而感觉:起先那个抱着自己走路的陈叫山,倏然不在,如今这个拿着手枪的陈叫山,那般远,远出了一种陌生……

几位船队的兄弟,原本在后面远远地跟着,听见枪声,将那大马熊朝地上一扔,疾步跑了过来……

“陈帮主,我们跟着上去看看吧,咱人手多……”通山老汉将手里的火把一晃,便要随陈叫山一起上女儿梁,被陈叫山拦住了,“通山老伯,你们没有枪,就守在山下,我们上去就好了……”

陈叫山领着几个船队兄弟,顺着小道,朝女儿梁上跑去,刚过女儿庙,便听梁上又起枪声,几声是极近的,几声又极远,像是江对岸传来的……

一口气冲上梁顶,陈叫山率先匍匐在地,静静观察着芭蕉林和桥头石洞方向的动静……

月亮忽地被云遮罩了,周遭黑暗一片,枪声也停了……

“走过去看看……”陈叫山将手枪一挥,爬了起来,半蹲在地,慢慢朝前走去……

“你们是什么人?”黑暗中,传来了万青林的声音。

陈叫山直起身子,见芭蕉林里一阵哗啦啦动响,窜上来一大伙人,形成了一个包围圈,便喊,“青林……”

万青林转过身子,将火把朝前一伸,而后从人群里走出来,对陈叫山说,“大哥,这几个人把吊桥砸断了……”

陈叫山走过去,见船队兄弟数十人,将四个人围在了梁顶上,便手执火把,凑近去逐个观察……

这四个人,是三男一女:一个络腮胡汉子,年纪看起来最大,穿着庄户人家的衣裳,大晚上的,又没有下雨,却戴着一顶斗笠,小腿上缠着绑腿;另有一个年轻后生,穿着长袍,戴着黑框眼镜,显得斯斯文文;年纪最小的一个男娃娃,看起来不过十三四岁的模样,一脸稚气,却又有几分坚毅,见这么多人围着自己,将头偏向一边,显得既不屑,又镇定;唯一的一个姑娘,看起来约莫十七八岁的年纪,留着齐耳短发,穿着一身不太合体的男人衣裳,显得衣服愈大,身子愈瘦……

“你们是什么人?”陈叫山站到那个络腮胡汉子跟前,凭感觉,络腮胡汉子应该是这几个人的头目。

络腮胡汉子缓缓将斗笠取下,将陈叫山从头到脚打量一番,在他的感觉里,陈叫山也应该是一位头目式的人物,而后说,“众位好汉,我们是江北马帮的人,只因……”

这时,江对岸又传来几声枪响,打断了络腮胡汉子的话……

陈叫山顾不上再问话,疾步跑到桥头石洞,身子贴着一面石壁,手枪在前,火把在后,打量着对岸……

白天赛歌的吊桥,果然被砸断了,桥桩上的两个半截套环还在,桥头上挂着的那个“吊桥弱危,不可多人齐上桥”的木牌也在,而桥身已在江上消失,一顺溜地吊在了男儿坡的岩壁上,像一条长梯,搭挂在男儿坡,一头在坡顶,一头浸在江水里……

对岸似乎有好些人,但皆未举灯打火把,看不清究竟有多少人,只见桥头处的几棵香樟树,哗啦啦一阵晃动……

赛歌会结束后,船队收了大帆,靠北岸的鸭艄子,也重新泊靠在了南岸,显然,对岸的一伙人,急于想过江,而今吊桥已断,苦于无桥可过,无船可坐……

对岸的人,一定是在追击这五个人!

陈叫山皱着眉,略一思,便从桥头石洞退回,对船队兄弟说,“走,先下去……”

船队兄弟押着那五个人,顺着小道,穿过芭蕉林,下到江滩泊靠处。侯今春走过来说,“帮主,不晓得对岸是什么人,他娘的枪还不少哩……”

下到江滩处,两岸之距离,较之坡顶,相对稍稍近了些,陈叫山便跳上一艘鸭艄子,仔细向对岸探看……

男儿坡上草木一阵动晃,显然有一大伙人也从男儿坡上跑下来,朝对岸江滩跑去。

“对岸船队的人听着,我们是中原剿匪纵队第七分队,奉命抓捕赤。匪,你们速速把船划过来,载我们渡江……”

赤。匪?地下党?

陈叫山猛然一怔:果然所料不错,这五个过了江的人,原来是地下党,为了摆脱对面第七分队的追击,所以将吊桥砸断了!

“兔崽子,你溜什么?毁了桥你还想跑?”那个年纪最小的男娃娃,听见对岸的喊话声,一猫腰,正想跑,被鹏天一把给扭住了,扯着他的耳朵说,“你再跑跑试试,试试……”

那位络腮胡汉子,走上前来,央求着鹏天,“这位兄弟,有话好说,你松开他,松开,他还是个孩子嘛……”

陈叫山从船上跳下来,冲鹏天扬扬头,鹏天便将那男娃娃松开了。

“你们是地下党?”对岸的人喊了话,这五个人的身份,已然暴露,但陈叫山还是想亲自确认一下,“对岸的人在追你们,所以,你们才把桥砸断?”

“这位大哥,你是船队的首领吧?我们是……”那位身穿长袍的男子,将眼镜朝上推了一推,袖子一抖,拱手而起,话未说全,却忽然手捂肚子,猛然朝下倒去,身旁的那位短发姑娘,连忙将其搀住了……

“贺先生,贺先生,你怎么了?”短发姑娘大声惊呼着……

陈叫山连忙蹲下身来,将火把凑近看:原来,长袍男子的肚子上中了一枪,血在朝外不停地涌,由于长袍是深颜色的,乍看去,只如腹部蘸了水一般……

络腮胡汉子和男娃娃,皆凑在这位贺先生身前,一脸焦急地疾呼,络腮胡汉子从自己裤腿上“嗤啦”一下,撕下一条布,要去替贺先生包伤口,被陈叫山拦挡住了,“送他到船上去,船上有创伤药……”

几位船队兄弟,领着贺先生和络腮胡汉子、男娃娃、短发姑娘上船去治疗了。万青林对陈叫山说,“大哥,地下党的人,我们可不能随便救啊!这麻烦一旦惹上,以后恐怕就说不清了……”

对于所谓的赤。匪,所谓的地下党,陈叫山有自己的理解:吴先生不就是地下党么?至于他们的组织,有着怎样的规矩,有着怎样的纪律,陈叫山都不清楚,也从不去细问吴先生。

但有两点,陈叫山是清楚的其一,地下党之所以被称为地下党,是隐匿起来的组织,是与官方对立的;其二,吴先生是一位才学深厚,韬略不凡的人物,他有着大的追求,那么,他所在的组织,也一定是有着大的追求的组织!

正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吴先生他们,是一群特殊的人,但绝对不是坏人!

“喂,我说你们听见了没有?”对岸又传来喊声,“你们再不把船划过来,我们就凫水渡江,到时候,你们可担不起通匪的罪……”

“帮主,我开船过去……”侯今春说,“咱是跑买卖的人,犯得着得罪官家的人吗?”

“是啊,陈帮主,咱在这儿停船,参加了赛歌会,就算咱现在开船走了,官军也会知道咱的来历啊!”赵秋风在一旁附合着。

“……”

对岸又是一连串的枪声,男儿坡出现了许多的火把点点,显然,男儿坡的乡亲们,已经全然出动了……

“陈帮主,陈帮主,咋回事儿啊?谁把这桥砸断的?”通山老汉领着一伙女儿梁的乡亲,终究禁不住好奇,也打着火把,穿过芭蕉林过来了……

陈叫山走上前去,对通山老汉和女儿梁的乡亲们说,“对岸是官家部队,什么情况现在还不清楚,你们且先回去,免得出现意外!”

说着,陈叫山一挥手,对侯今春说,“侯帮主,你带些兄弟,把乡亲们送回去……”

“帮主,可是这……”侯今春刚嘟噜了一句,便被陈叫山打断了,“赶紧去,子弹可不长眼睛,不要让乡亲们受伤……”

“谁把桥砸断的,我跟他们没完……”

“管他什么官家不官家的,敢砸我们的桥,我们就跟他们拼了……”

乡亲们七嘴八舌地发泄着忿忿之情,陈叫山便拱手道,“大家且先回去,我不是答应大家要建一座新桥吗,我陈叫山一言九鼎,决不食言!对岸人多枪多,大家伙留这儿也不安全啊……”

侯今春和几个船队兄弟,陪着通山老汉和乡亲们,刚进了芭蕉林,江上忽然传来“噗通”一声……

陈叫山几步奔过去,见有人跳进了江里,一下下地划着水,鹏天撵出了舱蓬外,大声喊着,“小兔崽子,你跑什么啊跑?”

“快,快把他弄上来……”陈叫山对江五等几个水手喊,“前头有漩涡哩,危险得很……”

江五、老嘎、笙子、狗成、牛娃五个人,“噗通噗通”跳到了江里,两下便将那男娃娃拖上船了……

那位络腮胡汉子从舱蓬里跳出来,一下跪在了陈叫山脚前,“好汉,求你放过他们三个,我跟你过江去,成全你们领赏钱……”

“……”对岸又传来几声枪响,紧接着又是大喊,“你们耳朵塞毛了吗?划船过来,便是大功,抓到赤。匪,更有重金悬赏!”

。。。

第542章 撑船过江

对岸又起枪声,这一回,不是冲天射击,而是朝着江面,子弹入水,“啾啾啾啾……”连声响,水花连环跳……

很显然,对面的人在发飙,在威胁倘若船队再不开船过去,子弹可就要朝船上射击了!

“喂,你们有多少人?”陈叫山没有理会跪着的络腮胡汉子,朝舷边走近了些,大声冲对岸喊,声音层荡迭迭,匍匐过江面,传递对岸,“你们报一下人数,我们好派船过去……”

“拢共五十来人,你们过来两条大船就可以了……”对岸回应着。……

“是这样,我们船上货多,得转转货,你们稍待一下……”陈叫山又大声喊,“货转好了,马上过去载你们!”

“动作快些,别磨蹭,耽搁了大事,你们可吃罪不起!”

“好我们马上就转货!”

月亮已不知踪迹,江天之间,乌黑一片,只闻夜风卷水浪之哗哗声,莫说两岸之间,便是络腮胡汉子跪在陈叫山面前,近在咫尺,彼此也看不清对方之表情……

络腮胡汉子听陈叫山要开船过江,一下抱住陈叫山的腿,“求你放过他们三个,我拿人头,去换你们的赏钱……”

说着,络腮胡汉子猛地从怀里摸出手枪,刚要朝自己脑袋瞄去,陈叫山脚一上撩,将络腮胡汉子的手枪钩挑了起来,一把接在了手中,“来人,把他给我绑喽……”

几个船队兄弟,将络腮胡汉子按在船上,三下五除二,用麻绳将络腮胡汉子绑了个结结实实,并用油布将嘴巴也死死封住了……

陈叫山将侯今春喊过来,小声交代说,“把船上的货转一转,银元财宝用货堆压住,明白我的意思吗?”

“帮主放心,我晓得!”侯今春点点头,领着兄弟们开始转货了……

舱蓬里的那个男娃娃,见络腮胡汉子被绑了,顺手抓起一把长刀,要扑出来跟陈叫山拼命,刀刚举起来,却猛地定住,“阿嚏阿嚏阿嚏……”一脸打了三个喷嚏……

就在男娃娃打喷嚏的时候,手里的长刀,已经被鹏天给夺下了,反把长刀架在男娃娃脖子上,“小兔崽子,你想干啥?”

“给他找身干衣裳,也绑喽!”陈叫山此话一出,被绑的络腮胡汉子,拼命地挣扎起来,嘴巴里“呜呜”地叫着……

男娃娃和络腮胡汉子都被绑了,嘴巴都被封了,舱蓬里的短发姑娘,以及那个贺先生,却反倒平静得很,没有吵闹,没有逃跑……

短发姑娘静静地坐在贺先生身旁,头低着,握着贺先生的手,贺先生静静躺着,轻轻拍了拍短发姑娘的手背,以示安慰,却感觉自己手上一阵冰凉凉,原来是短发姑娘的眼泪,叭嗒叭嗒地掉着……

陈叫山走近舱蓬,取过火把,察看了一下贺先生的伤情,见创伤药敷上后,白布绷扎了,暂无大碍,便松了一口气……

火把晃过时,陈叫山猛然看见短发姑娘眼里的泪光,便说,“委屈一下,你们得转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去……”

短发姑娘忽地抬起头来,看着陈叫山,用袖子擦了下眼睛,似乎有些不太相信陈叫山的话……

贺先生努力着,要坐直身子,被陈叫山按住了,而后,转头对兄弟们喊,“把他们四个,送到邵伯家里去……”

陈叫山出了舱蓬,凑到面瓜耳朵边,低语几句,面瓜连连点头,“嗯,嗯,嗯……帮主放心……我明白……”

趁着兄弟们在船上来来回回地转货之际,面瓜领着一伙兄弟,将贺先生用一张床板抬着,连同短发姑娘和被绑的络腮胡汉子、男娃娃,穿过芭蕉林,朝老邵家走去了……

陈叫山将万青林、赵秋风、侯今春喊在了一起,说,“给所有兄弟传下话去,记着那四个人已经逃到南山去了!谁如果敢乱嚼一句舌头,砍头沉江!明白吗?”

“大哥……”万青林嘴巴动了一动,本想说话,但舌头在嘴里转了一下,还是将话咽了回去……

万青林分明看见:火把映照下,陈叫山脸上的表情,那般决绝和坚毅!

陈叫山站在船头,朝女儿梁方向看了看,周遭一片乌黑,几乎是伸手不见五指……忽然间,陈叫山有一种释然的感觉前半夜里,寻找邵秋云时,月在中天,天地澄明,银宇玉清……而将那四个地下党送走时,月已隐匿,天地黯然,漆黑无比……

月亮也是一位眼明心善的好人么?该亮时,一尽亮,该暗时,无极暗……

天意如此吗?

我陈叫山所做的一切,是在遵从着天意?

船队兄弟们将棕垫、菌菇、芝麻等一些相对轻巧的货物,从各自舱蓬里搬了出来,分散码放到那些装着财宝木箱的船上去,而后简单配货,腾出了两艘鸭艄子……

“喂,你们站到岸边,我们开船过来了……”陈叫山手执长蒿,冲着对岸大声喊毕,转过头,低声对侯今春、万青林和赵秋风说,“让兄弟们备好家伙……如果这伙人敢抢货,敢乱来,就给我打!”

“大哥,你小心些……”万青林叮嘱着。

陈叫山点点头,长蒿在江里一点,大喊一声,“开船喽”

陈叫山长蒿一撑一收,一撑一收,老嘎撑着另一艘鸭艄子,跟在其后,缓缓向对岸行去……

老嘎撑蒿撑得很有力,身子歪斜向一侧,肩膀快要抵到了船板上,抽长蒿的时候,双手换得飞快“啪啪啪啪”一阵响,再一撑,身子又是狠劲地朝一侧斜去……

老嘎似乎嫌陈叫山撑得太慢,几次把船头撑得抵在陈叫山所撑鸭艄子的舷板上,陈叫山便低声说,“老嘎,你搞那么快干啥?显你撑船水平高么?”

陈叫山在一撑一收之间,故意将长蒿在江面上拍打着,扫得水花飞溅,发出“哗啦哗啦”之声……

船身朝北岸靠近一点,陈叫山故意又采用“滞蒿”手法,任船自由向下游漂一截,而后再朝北岸赶,如此迂回,反复,生生在江上兜着圈圈……

“喂,你把船朝哪儿开哩?”对岸的人,见船迟迟不过来,便大声催促着。

“江里水急,我们把货腾了,船身轻,不好稳啊……”陈叫山大声地回应着……

此时,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

船过江心后,陈叫山索性将长蒿搭在船舷上,任船朝下漂,并不时地惊叫着,“漩涡,漩涡,小心大漩涡……”

老嘎跟在其后,明白了陈叫山意图,直接把长蒿搭在肩膀上,两手对抄着,用胳膊肘夹住长蒿,有一下没一下地轻划,任船自由漂……

鸭艄子接近男儿坡岩壁时,东方江天相接处,一抹银亮亮的光,逐渐地扩大,扩大,像一大滩水银,慢慢地溶流开去,将江面映得发白了,将黑暗,一寸一寸地驱赶了……

陈叫山之所以在江上磨蹭着,迂回着,一是为贺先生他们四人,留够足足的转移时间,二是为了靠近男儿坡岩壁,看一看断了的吊桥……

断开的吊桥,上部仍结结实实地拴扎在崖顶上,下部铁索却耷拉下来,浸在江水里,被江水冲着,随水浪起伏,铁索一下下地抖颤着,发出有节奏的“哗啦”声,穿过铁索套环的水流,变幻着粼纹,像银器上雕琢的钮纹饰花,丝丝缕缕,细细绞缠,柔柔冲荡……

那些别插在铁索上的花花草草,有的被水浪冲击,铁索颤闪抖掉了,有的,则仍紧紧地倚在铁索上!

江风吹来,晨曦映来,那些硬生生倚着铁索,未曾跌落的花草,像一个个勇士,攀爬着险崖,任云空浩荡,毅然,决绝,不屈,不畏……

“历史和时间,是航行的河道,但不同阶段,不同航道,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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