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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帮老大-第2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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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半仙冷笑两声,并未接答唐老爷,而是径直朝空瞬道长走去,步伐缓缓,却走得坚定……

“好一个满嘴玄虚,居心不良的歹恶道士……”郑半仙走到离空瞬道长一步之遥时,猛然顿步,伸臂指向空瞬道长的脸,“你故弄玄虚,营造虚空诡异之感,蛊惑众人,以为没人能识破你的把戏么?”

空瞬道长额上汗珠颗颗,望着郑半仙那一脸之正气,眸子中透射出来的清寒之光,听闻那义正严词之语调,已然惶惶不安,却又硬着头皮,将木剑一指,“你,你,你你……是什么人?”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弄的这些虚蛇化影、空空生血、桃木镇邪的把戏,早就是我几十年前就已经领教过的……”郑半仙冷笑一声,猛地上前一步,一把拽住空瞬道长的袍袖,手伸进袖子中,使劲一拉拽,便扯出了一团黑糊糊的弯弯线来……

“你以西洋化学原料,碾压凝合炭粉、白土、苗疆蛊香、云南虫砂,制成这虚蛇化影,以图蒙蔽众人……”郑半仙将那虚蛇化影,朝地上一丢,上前一脚,踩之,使劲一碾,那虚蛇便不断有类如血水的红汁渗出……

“龙,乃华夏图腾,龙衣乃图腾之承载,相由心生,意念所向,正气淋漓,蓬勃天地,百姓祈愿五谷丰登,何须借势符咒?”

“四方之处,置燃香烛,是为敬畏天地,昭感先人阴德,以顺后人从善之念,什么魍魉邪物,有何干系?”

“幽冥之事,本为可言不可言之间,有时空而无时空之辞,你口口声声要逐屋斩诛魍魉邪物,哼……实则图谋钱财,心存不轨,是不是?”

郑半仙这一连串的叱责发问,吓得那空瞬道长瑟瑟发抖,连连后退……

“呯——”

卢恩成忽然掏出盒子炮,冲着空瞬道长脑门便是一枪,空瞬道长脑上血光飞溅,一命永休……

“来人呀!”卢恩成恨恨地说,“把这个臭道士,给我丢到虚水河里去……你个土孙货,竟敢用妖法迷我,死有余辜……”

第034章 棘手之事

空瞬道长被打死,卢恩成自是松了一口气,他无法想象:这个谭师爷安排来的臭道士,被郑半仙揭穿后,如若嘴巴不稳,将他和谭师爷抖落出来,事情真就糟糕得不能再糟糕了……

围观人群七嘴八舌地低声议论着,慢慢地散尽了,唐嘉中走上前来,对郑半仙说,“郑叔,幸亏有你火眼金睛,否则,我们真就被这道士蒙骗了……”

卢恩成指挥几个家丁,将空瞬道长的尸体抬着,出了唐家大院,朝虚水河滩抬去……

郑半仙望着卢恩成的背影,微微一叹……

唐夫人的眼泪尚未干,看着几个杂役,从伙房铲来草灰,洒垫着地上的血迹,这一瞬间的变故,仿佛梦幻一般,令她感到心悸、疑惑,便喃喃着,“这就闹了人命了,这都闹了人命了?”

唐慧卿搀扶着唐夫人朝屋里走,唐老爷脸色凝然,唐嘉中却说,“爹,你们怎就不静心想想:我们唐家的事,随便找唐家庄的人一打问,哪个不能说出个子丑寅卯来,你们怎就这般糊涂?”

“举世皆糊涂,就你最聪明……”唐老爷背着两手,正走路,忽地停了步,拧身一甩手,说话声音不大,言语中的怒气却不小……

“爹,你这……”唐嘉中还想凑上去说话,被薛静怡一把拉住了袖子,轻声对其说,“嘉中,你爹娘比你还气呢……”

唐老爷许是意识到自己方才失态了些,便回转过来,侧着身子,对郑半仙和吴先生说,“郑兄,吴先生,请,请,屋里坐,屋里坐……”

唐家备下了酒菜。 众人吃喝聊天,谈及了新建小学之事:新建小学选址在城南的烂泥塘,碾庄码头的冯总管,之前已经派人充垫了大量土方,并且水渗夯实,只待破土开工……

“好啊,此乃大事一件。早些建成,娃娃们早些接受教育……”唐老爷眉眼带笑。向吴先生和郑半仙敬了酒,而后问,“不知这新学校叫个什么名字?”

吴先生解释说,“我跟郑叔想了好几个名字,正在慢慢删减取其精,待叫山回来,大家再一起商量商量……”

唐老爷又问及关于定罪土匪之文书的事儿,吴先生说,“郑叔已经写好了!对了。郑叔,不妨现在给我们念念?”

众人央求之下,郑半仙从怀中掏出一信封,拆开,展开信纸,抑扬顿挫地念了起来——

“人之本初,皆为性善。先天懵懂,清如玉冰。然后续成长教化:家门家风,学堂学风,社会民风,似草木繁类,参差难齐。品格德行,由而分化,正道歧途,潜移默化……”

唐老爷端起一杯酒,环敬众人,“郑兄写得好,写得好啊!教化之功。千秋之业,民族兴亡,家道旺衰,都有缘由……来,我们为将来新学堂之建成,干了这一杯!”

天擦黑时,酒菜撤下,众人品茗畅叙时,忽听院外有人高喊,“走喽,看土匪去喽……”

卢芸凤连忙一拉薛静怡的手,并对众人说,“走啊,走啊,一准是陈叫山回城了……”

果真是陈叫山押解着土匪回城了。

一路行来,途径太极湾、顺风店、高家堡,姚秉儒、万青林、高雄彪的队伍,逐次先回了各处,但后来到升仙村、五门堰、柏树寨,又有许多乡亲随行。待到剿匪大军回到乐州城时,队伍人数看起来,非但未减少,反倒增加了许多……

孙县长领着县府一些官员,排列一长队,在小西门外迎接剿匪大军,孙县长一见陈叫山,便迎上前去说,“陈帮主辛苦了,此次剿匪得胜,为乐州扫除匪患,百姓得一方安宁,孙某代表县府,深表感谢啊!”

孙县长提出由县府设宴,在必悦楼款待剿匪英雄们,陈叫山拱手道,“孙县长之盛情,叫山心领了……只是这一路走来,兄弟们都也疲倦得很,明日还要审判定罪,不如,改日再聚?”

陈叫山安排兄弟们将瘸子李和张老虎等人,押进城北粮仓看守,自己便匆匆赶往了卢家大院……

在街上,吴先生一行人,逢着了陈叫山,见陈叫山与面瓜几人,赶着一辆马车,匆匆直奔卢家大院正门去,陈叫山只是拱手微笑,简单打了招呼,吴先生便晓得:陈叫山一定有要紧的事情……

陈叫山的确是有要紧的事情。

一路上,二小姐卢芸香坐在马车里,一声不响,不吃不喝,好多次,陈叫山疑心她在马车里寻了短见,掀开遮帘去看,见她端端地坐着,不笑,不哭,不动,像尊泥塑……

“陈叫山……喂,喂喂,陈帮主……那马车里坐的什么人?”卢芸凤见陈叫山脚步飞快,便跟着跑了上来……

卢芸凤气喘吁吁地跑上前去,要掀那遮帘,被陈叫山拦挡住了,将卢芸凤扯到了一边,低声说,“里面是二小姐,她怀着身孕呢……”

进了卢家大院,兄弟们将马车先赶到了西内院里,陈叫山和卢芸凤并肩而行,朝夫人所住小院走去……

“这事儿你真要跟我娘说,听我娘的意见么?”卢芸凤问。

“那你觉着呢?”

“我的意思是,明儿再说不迟,你这一说,今儿晚上,我娘怕又睡不好觉了……”

两人正说着话,猛一抬头:禾巧在前方出现了……

“禾巧,夫人睡了下没?”陈叫山问。

禾巧点点头,遂即又补充说,“夫人睡得是早,不过入睡得迟,天天如此的……”

卢芸凤一把将禾巧拉到一旁,嘴巴凑到禾巧耳旁,一阵低语……

“禾巧妹妹,你说,这事儿现在告诉我娘不?”卢芸凤问。

禾巧看了看一旁的陈叫山,见陈叫山也正在看她,便收了视线,转而看向了卢芸凤,“三小姐,我的感觉是,这个事儿,最好的办法,是先找二小姐本人谈一谈,你觉得呢?”

陈叫山吁了一口气,望着不远处的夫人小院,院门上的灯笼,发出的淡淡红光,犹若熟透的柿子,便说,“那这样吧,今儿晚上,你们两个就先找二小姐谈一谈吧……”

第607章 十分厚礼

禾巧与卢芸凤,找卢芸香谈了许久,卢芸香反复说着一句话,“你们想要怎样,就怎样吧……”

卢芸凤说,爹如今已经成了什么样子,你知道么?卢芸香答:你们想要怎样,就怎样吧……

禾巧问,孩子几个月了?卢芸香还是一句:你们想要怎样,就怎样吧……

在西内院另一间房里,陈叫山和吴先生、唐嘉中、郑半仙,交流着处置土匪以及新建学校的事情……

陈叫山的意见是,除了瘸子李和张老虎两个土匪头子,枪毙之外,其余的土匪,视其觉悟表现,可考虑放其一条生路,令其重新做人……

吴先生和郑半仙、唐嘉中,都表示赞同!

“叫山,我在想:既然那张老虎,是省府陈主席通缉捉拿的要犯,可否考虑将其送于省府的人处置?”郑半仙说,“如此,省府也会买你的一个人情,有百利而无一害……”

吴先生笑着摇头,否决了郑半仙的建议。陈叫山便将西京城里发生的事儿,原原本本地告诉了郑半仙……

“哦,既然如此,那就将那张老虎的人头,呈给孙县长,让其邀功去……”郑半仙说,“让人路宽,自己路宽,有功而能分功于他人,则功长随不除,自在人心了……”

“嗯……”陈叫山深深地点点头,对郑半仙的话,深表赞同!

“叫山,有个事儿,我们得留意一下……”吴先生面色忧虑地,将今天发生在唐家大院的道士事件,给陈叫山说了一遍……

“我觉得,我姐夫行为有些蹊跷……”唐嘉中环视了四遭,而后说,“就算那道士装神弄鬼,想骗些钱财,郑叔揭穿了他,轰走便是,不至于开枪把人家打死……”

“这个事情,兴许不是那么简单……”陈叫山若头所思,“回头我会派人查一下的……”

次日清晨,东城校场坝,人山人海,野狼岭匪众定罪审判大会,在孙县长的主持下召开了……

遵照郑半仙的意思,陈叫山令兄弟们将土匪押至校场坝后,便静退幕后,宣读《剿匪告民书》,陈述野狼岭土匪之种种恶行,详解剿匪之艰辛过程,全由孙县长和县府一众人进行……

瘸子李和张老虎,嘴巴皆被绳索勒住,在万众唾骂声里,被押往城东黄草滩枪毙时,瘸子李低垂着头,显得安静异常,而张老虎反复地“呜呜、嗷嗷”叫,扭转脖子,情绪激动异常……

其余的十几命匪徒,也被勒住嘴巴,脖子上插了死牌,到了黄草滩,被按着与瘸子李和张老虎跪成了一排每个人的身后,站着一名枪手……

“……”

枪响了,只是瘸子李和张老虎中了枪,倒了下去,其余的枪手,皆将枪管朝天,放了空枪,但那些“陪毙”的土匪,早已经吓得屎尿乱了一裤裆……

这些自感死过了一回的土匪,被重新押了回去,陈叫山安排面瓜、常海明、三旺等人,找他们逐个谈话,使其觉悟表现,给予了处置……

瘸子李被打得脑浆迸溅,白花花散了一地……

而张老虎则是被打在了后心处,一枪毙命,却留了一颗浑全脑袋!

陈叫山走上前去,咬着牙,手里握一柄利刃,将张老虎的人头割了下来,一旁许多县府督杀的人,皆看得不寒而栗……

陈叫山将张老虎的人头,用油布包了,拎在手里,大步返回城中……

郑半仙将一份写好的《剿匪忆记》,交于陈叫山,陈叫山展开一看,见此文从当初孙县长派县保安团发兵剿匪写起,洋洋洒洒数百言,写乐州县府为剿匪之事,如何筚路蓝缕,餐风露宿,历经失败,保安团的余团长、苟队长,均壮烈牺牲……

后,孙县长审时度势,定下长围野狼岭之大计,安排陈叫山等一众人,围守野狼岭数日,由此引起野狼岭土匪惶恐,并引得各处流匪赶来驰援,并最终将其一并剿灭!周城县太岁山匪首张老虎,恶贯满盈,危害一方,罪恶极大,亦被乐州剿匪大军击杀……

“叫山,是不是觉得写得乾坤颠倒,黑白莫辨了?哈哈哈哈……”郑半仙笑问。ong》

陈叫山用手指头将纸张一弹,“写得好极了!郑叔,正如你所说,让人路宽,自己路宽,有功而能分功于他人,则功长随不除,自在人心了……妙极了!”

郑半仙吁了一口气,拍了拍陈叫山的肩膀,“记得我初识你时,我说过,你是大贵之人,万人当中,难出你一人……一切都顺着我的话来了!叫山啊,你的行事处世,早已今非昔比,我甚感欣慰哪!”

“郑叔,你为何将尺幅留这么大?莫不是……要我和兄弟们,在这后面签字按手印?”陈叫山指着《剿匪忆记》正文其后的大片空白问。

“对,你说得没错!咱们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啊!哈哈哈……”郑半仙大笑起来,笑落,又说,“叫山,你是不是觉得这样做,太过了些?”

“不,如此甚好!”陈叫山说,“既然要授礼以人,五分厚,是一送,十分厚,也是一送,我们何妨就把礼做厚呢?”

陈叫山取过毛笔,在文后签了名,并将右手食指,在印泥里一蘸,附按上了手印……

当陈叫山找兄弟们在《剿匪忆记》上签名、按手印时,兄弟们一肚子的不高兴,纷纷说,“我们围守,吃喝拉撒,钱粮招呼,县上屁都没有多放一个,如今土匪灭了,他们倒来抢功了?”

陈叫山将郑半仙的话,重复一遍,“让人路宽,自己路宽,有功而能分功于他人,则功长随不除,自在人心了……”

兄弟们撇着嘴,终也签了字,按了手印,《剿匪忆记》后面密密麻麻一片黑与红……

陈叫山亲自将《剿匪忆记》和张老虎的人头,送到了县府,对孙县长只简单说了一句,“若非孙县长当初下令剿匪,几番努力,动摇了野狼岭的根基,我陈叫山便是有三头六臂,也奈何不得土匪……孙县长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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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8章 中流砥柱

陈叫山回了卢家大院,见修造房屋的工匠都没来,便疑惑:前半天里,满城的人皆看土匪定罪审判去了,可热闹都看毕了,怎地也不见工匠来干活?

遂问一杂役,杂役低声说,“夫人的意思……今儿不让外人在院里……”

陈叫山心中大许已经猜到了:二小姐如今在大院,夫人心里堵得慌!

经过伙房门外,陈叫山遇上了魏伙头,魏伙头扯了陈叫山袖子,将其拉至墙角处,叹息了,问,“叫山,你说二小姐这事儿咋整?你有啥主意?”

陈叫山无言,牙咬着下唇,半响,方说,“还是问问夫人……”

“我有个愚见,兴许也是不妥……”魏伙头绷着个脸,“给二小姐些钱,去南山住一阵,孩子落了地,瞅个合适人家,找个差不多忠厚的汉子,嫁了吧!”

陈叫山走到西内院门口,二太太牵着四小姐卢芸霞,从门里出来了,二太太一边走,一边用袖子抹着泪,猛抬头,见到陈叫山,忙又止了泪,说了声,“陈帮主好……”

“芸霞,你回屋写字去,我跟陈帮主说几句话……”二太太拍着卢芸霞的脑袋,卢芸霞却凑到陈叫山跟前说,“我跟娘来看二姐,你莫告诉大娘啊……”

“芸霞,你多嘴呀,大人的事儿,用你操心么?”

卢芸霞撅着嘴,走了……

“陈帮主,你有啥法子,让芸香先吃些饭吧!”二太太吸了下鼻子,眼泪又有些止不住了,“瞧她那样,肚里娃怕都有半年了,啥不吃,我这心里怪不落忍的……再咋说,娃没罪孽呀,双命人哩,这不吃不喝,跟谁赌气呀?”

“嗯,二太太,你也别焦心,我找夫人商量一下,总有法子的……”陈叫山低着头,心中默想着:土匪被剿灭了,今儿的乐州城里,人心大快,卢家院里怎地反倒充满了阴郁之气?

年馑那么残酷的事儿,眨巴眼工夫,路道上就饿死好几个人,如今都熬过去了……

天遂了人愿,风好,雨好,庄稼好,甭管吃好吃孬,至少肚子能饱了……

停滞了一年的跑船买卖,像蓄了闸的水,一趟船跑下来,形式大好,买卖喜人……

从庄稼收成上,从买卖交易上,卢家是前所未有的大好形势,不负百年昌盛之名!

可是,卢家大院里,怎就没有喜乐氛围,哪怕一点点呢?

陈叫山来到夫人住处时,禾巧和卢芸凤都在,夫人背对着陈叫山,正在向佛像上香,听闻陈叫山的脚步声,依旧未转身,双手合十,夹着香,身子前倾了,上了香,跪于蒲团上,额头几近贴地,久久不起……

卢芸凤不断地冲陈叫山努嘴,示意着,要陈叫山主动跟夫人说话,若不然,夫人这么长久地跪着,气氛尴尬不说,夫人身子也是吃不消的……

禾巧却暗暗地给陈叫山递眼神,示意着:夫人敬佛时,不要开口说话打搅……

夫人仿佛脊背上生满了眼珠子似的,卢芸凤的努嘴,禾巧的眼神,陈叫山的尴尬无措,仿佛都被她看在了眼里,身子跪趴着,说话声有些嗡气,“叫山,来了啊,坐……”

夫人终于起了身,转过来,陈叫山、禾巧、卢芸凤,终于都明白夫人为何久久不起身了:夫人脸上有泪……

陈叫山从来没有见过夫人流泪,今儿是头一回……

夫人脸上有泪,却不用手帕,或是袖子去擦,在她以为:一擦,反就是承认自己哭了,索性不如不擦,由着它吧!

比手帕、袖子,更好的擦拭眼泪的东西,是笑容……

夫人带着泪,挂着笑,身端如佛,语声幽幽乎,“叫山,刚从西内院过来吧?芸香吃饭了没?”

“二小姐没吃……”

“这倒好,这倒好,她要吃了,她就不是卢芸香了……”夫人咬咬牙,鬓角上的一缕白发,随之闪了光,又暗了,“她不吃,因为我还活着嘛!我活着哩,她怎吃得下?”

“娘……”

“夫人……”

卢芸凤和禾巧,听见夫人语气的凄寒,忙出了声,惟陈叫山沉默不响……

“你们三个,不管谁去跟她说,她要想我死,就先好好吃着饭……”夫人笑了说,“吃着饭,等着,候着,就能看到我死了!不吃饭,她先就死了,看不到我死不说,还害了肚里的命……”

“夫人,我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陈叫山欲言又止。

“讲吧,尽管讲吧,没有什么当不当的!在卢家,你就是说话的人……”夫人看向陈叫山,幽幽说着话。

“我觉着……”陈叫山深吸一口气,以鼻孔出了,“不如给二小姐一些钱,让她到别处去,把孩子生下来。而后的日子……倘若有合适人家,寻个忠厚牢靠的男人,嫁了……”

屋内顿时一阵沉默……

“我说过,如今在卢家,你就是说话的人……你有想法,尽管说,尽管办……”

陈叫山无法断定:夫人说这话,究竟是对于自己的信任,还是无奈的唏嘘之语?

夫人许是看出了陈叫山的凝虑和疑惑,便又正色道,“叫山,你与卢家是之缘分,这,也许是前世注定的……自你来了卢家,大事小事,总是节节攀上的。虽然有诸多不遂人愿的乱子,也不过小波小浪罢了……”

有丫鬟端了药碗进来,单脚刚跨过门槛,夫人将手一抬,“你先退了,我说了话,再喝不迟……”

丫鬟将一碗药,放在窗下小桌上,又退身出去了……

“叫山啊,卢家如今是怎样的形势,我们四人,人人清楚……”夫人语言忽地充满了苍凉意味,似于那衰草枯枝间,孤零零地绽出的一枝花,孤立,而散香,“田地,庄稼,收成,买卖,钱财,名望……这些,都不过是虚事啊:好些,孬些,多些,少些,都不打紧!打紧的是人心……”

“卢家百年昌盛,枝繁叶茂,到如今,根基在,人心却就像那一树的叶子,吹点风,淋点雨,好像就要枯了似的,没一点精气神了……”夫人剧烈地咳嗽起来……

“夫人,把药喝了再说,趁着热……”禾巧将药碗端了过来……

卢芸凤上前,在夫人脊背上一抚,夫人却将手抬起,又咳嗽两声,“叫山,你记住:打现在起,你,就是卢家的中流砥柱,卢家所有事情,无论大小,都是你说话在前,我们三人在后了,你明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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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7章 自愿受罚

我们三人?

陈叫山稍懵怔:夫人有意抬举我,视我为卢家之中流砥柱,这不难理解。 在我之后,是夫人、三小姐、禾巧并列的第二阵营,这又是何意?

再细一想,陈叫山忽又觉得浅显了:老爷如今基本已是废人,少爷又……难堪大用,夫人身子较之以往,也不大好。三小姐是卢家喝过墨水最多的,禾巧呢,聪明精灵到极致,她们与夫人,并为第二阵营,嗯……应是如此的!

“夫人,我明白了!”陈叫山说。

夫人这才抓起药碗,送到嘴边了,微微一笑,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你应该更明白些……”

更明白些?

陈叫山正思忖着,夫人却说,“叫山,那你就去办那事吧!”

陈叫山看着夫人将一碗药喝完了,起身,朝夫人欠身,后退两步,转身去……禾巧和卢芸凤都站起身来,欲要跟陈叫山一同前往,夫人却说,“你们两个,留下,陪我说说话吧……”

出了夫人住处,陈叫山走得缓慢,边走边反复琢磨着:更明白些?夫人这话究竟要表达什么呢?

刚进西内院,陈叫山听见一阵哭声,一辨,是以前侍候二小姐的吴妈在哭……

“二小姐,你啥就不为,为你肚里的娃娃,多少吃口饭吧!天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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