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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世吉祥-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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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的死气沉沉。用前世时髦的话来说,长久以来都充盈着极具人性化的和谐。而杨致毫无征兆展现的冷酷,在短短几分钟之内就亲手毁了这一团和气,让很多身在其中的人蓦然记起了今夕是何年。

人的心理往往非常微妙。杨致明知府里各方牛鬼蛇神都有,也明言无意详查究竟,但猛然唱过这么一出之后,人人都以为这位大爷是有意冲着自己来的。这正是杨致想要的效果,徐文瀚与秦空云甫一进门听闻此事,只从牙缝中冷冷蹦出两个字:也好。

常三一直寡言少语,与徐文瀚和秦空云彼此已不陌生,二人都知道杨致能看得上眼收为心腹的定非常人,连杨致都是与之兄弟相称而不名,二人自然也不会拿他当下人相待。常三虽跟随杨致不久,但已谙熟其秉性,知他从不无的放矢,不会妄开杀戒。见三人相晤密谋,很自觉的欲出书房回避。

杨致叫住他道:“常兄须知四周有何动静瞒不过我的耳目,屋外风寒夜冷,何必妄自去受冻?你且宽坐,与我们一同喝上几杯吧!我稍后还有事交托于你去做。”

常三眼中掠过一丝暖意,倒还是会摆正自己的位置,躬身谢道:“承蒙侯爷看重,真是折杀小人了。三位都是当世顶尖俊杰人物,能从旁执壶伺候已是小人之福。”

杨致也不啰嗦勉强,由得他去了。将今日小厮传来的三条消息与故意寻衅杀了一名侍卫的用意简单说了:“这回是骡子是马少不得拉出来遛一遛了,二位哥哥作何想法?”

值此非常时期,三人同是秦氏的专属服务对象,对情报的通报共享不存在厚此薄彼。二人会意一笑,秦空云道:“三弟,你这是在考我们呐?我只能保证消息绝对真实可靠;只关心扔下去的那几百万两银子会不会打了水漂。剩下的就是你和大哥的事了。”

杨致似笑非笑的道:“不见得吧?别的且不说,过年时节不管是豪门富贾还是小民百姓,花起钱来手脚都会格外大方些。街肆间诸多物品供应较之平时远为充足,纵有那么一两样价格略有上扬。那也显不出什么,也没几个人会过分在意,例如说粮食。据我估算,如无太大意外,太子当护卫圣驾在正月初十前后一两天抵达长安。而那时也正好是年后开市的时候。人总是要吃饭的,不管将来大夏风云如何变幻,摆在上位者面前的第一要务,就是安抚民心维护稳定局面。与万里锦绣江山相比,不惜血本花上几倍乃至上十倍的价钱买些粮食平市,那又算得了什么?”

“二哥也忒会说笑,有道是不见兔子不撒鹰,贤父子是那么好相与的人么?账面上狂赚特赚自不待言,即便太子得手上台,一时半会也是投鼠忌器有求于秦氏。不敢也不会拿你们怎么样。依贤父子的能耐,狠捞一笔之后大可从容筹划全身而退。我当初就该拿出个一两百万银子入股分一杯羹,想想还真是后悔啊!居然白白错过了这么一笔坐赢不输的好买卖!这还是小事,二哥你就真敢保证今日传回的消息真实可靠?”

杨致这番话说得十分露骨,与当面揭露秦氏父子大发国难财并无两样,更直言质疑消息的真实性。

秦空云讪讪把话说透道:“我这不是还没来及与大哥和三弟细说么?家父曾有严嘱,秦氏三代之内或与出人头地的功名无缘。所谓无利不起早,人生在世所为何事?银钱乃秦氏安身立命存世之道,若不是想搏得些许彩头,此番又何必下那么大本钱?此间并无外人。明人不说假,十月二十四日夜间第一拨袭击圣驾的死士,乃是受我秦氏所遣。其用意有三,一是为一试护驾人马深浅。二是为抛砖引玉,三是为搅局制造迷雾,让太子、宁王、康王三系人马相互猜忌以毒攻毒。”

“二弟的意思是,其余两伙死士必定是宁王与康王的人了?”徐文瀚察觉到了杨致与秦氏在切身利益上的微妙差异,略一皱眉,就着秦空云的话题说了下去:“如我所料不差。皇上所患的乃是风疾之症。此症虽然凶险异常药石难寻,但若未在发作之时当场毙命,那便长则几年短则数月,只怕会要拖些时日了。”

“曾子所谓的三人成虎,说的正是人言可畏。如今太子弑父篡逆的流言满天飞,说太子对此毫无顾忌绝无可能。太子本就是其心可诛兵行险招,皇上若在班师途中暴病而亡,岂不等于坐实流言非虚?要知道,手中无兵一直是太子最大的软肋。我想他现在最为担心的,就是两个手握重兵的弟弟会因此有了起兵讨逆的口实。皇上性命犹在却又无力视事,对太子最理想不过了。不仅流言不攻自破,登上皇位的实质性障碍也不复存在,他只是需要有点耐心罢了。”

“事实上若是皇上现在驾崩,无论是对太子、宁王、康王还是我们,都没有半点好处。太子担心坐不稳皇位,将来甚至出现大夏三分的局面。宁王与康王要么咬牙认了新的君臣名分,要么就此拥兵翻脸。我们若能侥幸得以瓦全,即便能为新君所容,恐怕也无心无脸再做大夏之臣了。于此节而言,皇上如今至少已无性命之虞,这场重病倒未始不是皇上之福。”

杨致皱眉道:“老徐,你到底想说什么?就不能说点让人一听就懂的大白话?”

徐文瀚苦笑道:“这世上能让三弟看不懂的事,只怕还不多。简单说吧,这几条消息就我理解包含了三层意思:一是现在已没有任何人有理由要取皇上性命,太子才是造成今日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他若一死便是一了百了大家都省心了。我敢说三拨死士号称袭击圣驾,其实都是奔着要太子的脑袋去的。不但如此,我可断定还会有第四拨、第五拨。”

秦空云闻言两眼放亮的望向杨致,杨致没好气的堵住他道:“你别这么看着我!你是想说不如索性让我出手行刺杀了太子吧?不妨老实跟你说,当时我血战余生之后,直回朔方与绕道突厥王庭都是在赌命。刺杀拖都可汗既是痛惜一万精骑全军覆没激于义气,又左右是把脑袋系在裤腰带上,有道是虱子多了不怕痒,也胜在绝对出乎突厥人的意料。之所以一击得手。其时、其心、其势缺一不可。此一时彼一时,太子不是拖都可汗,我也不是以行刺帝王为业的专业户。咱们该怎么陪太子玩就怎么玩,大哥你接着说。”

倒不是杨致没有去刺杀太子的那个胆量。

拖都可汗好歹是敌国首脑,太子可是堂堂大夏储君!即使刺杀成功。不管是谁白捡了这个天大的便宜,新君继位为了坐稳江山,少不了要和稀泥笼络诸方势力,那时候不选你做替罪羊谁做?想当年曹魏在司马氏擅权之时,成济奉贾允之命诛杀高贵乡公曹髦,按理说应该是为司马氏立了大功吧?结果事后被司马昭以“大逆不道”为由,成氏一族数百口连根毛都没给他剩下!将来跟政客去摆功劳讲道理,你他妈当我是白痴啊?

纵然是太子成功上位,他一时半会拿了你秦氏无可奈何,大概也不能拿我杨某人怎么样。我现在家有老父娇妻又身家不菲。凭什么把他们都搭进去冒那个险?走到哪儿不能过美滋滋的小日子?大不了屁股一拍不在大夏混了嘛!你当老子是古惑仔呢?

徐文瀚叹道:“三弟说得不错,刺杀敌酋关乎国家民族大义,与行刺太子绝不可相提并论。不管太子能否得手,他是功是过史家自有公论,但行刺储君的罪名不是一般人所能背负的,几拨死士无一活口就是这个道理了。可三弟在大夏实在太有名了!再说胜负尚未分晓,又何须冒此大险?”

秦空云也是一时兴起,话还没说出口就被二人剖了个干干净净,顿时满面羞惭:“是我想得岔了。三弟,望你切莫误会。”

杨致不以为意的笑道:“没什么。咱们自家兄弟说话都不能随便些。你倒是累不累?”

徐文瀚轻咳一声拾回先前的话题道:“水无常形,兵无常势,凡事都会因势生变。皇上病成废人,你们以为太子、皇后与卫肃就不怕夜长梦多?其余两拨也不一定就是宁王与康王的人。还可能是太子方面的苦肉计。圣驾遇袭,则大可堂而皇之催动护驾大军急赶回京了。”

“皇上若不是已成废人,难保宁王与康王不会干出其他什么事来他们大概也没指望遣派的死士真能杀了太子,当然能成功狙杀是最好。如今只要皇上一天不死,太子就一天做不了大夏皇帝。二王远离京城拥兵自重,既是优势又是劣势。眼下只要皇上不死。未来就有变数可言,他们还可以寄希望于日后与太子慢慢周旋。目前这种局势对大夏而言,无疑是件好事。我可料定,只要太子一进京,宁王与康王请求回京朝觐与述职的奏章也该到了。”

秦空云皱眉问道:“难道……他们就不担心是送肉上砧板,让太子给一勺烩了?”

徐文瀚眼睛都不眨的答道:“你说太子有那个能耐么?他们同为皇子,兄弟那么多年,谁还不清楚谁的底细?宁王与康王各有班底,统兵在外独当一面是不假,根基却还是在长安。何况太子只求储君之位铁打钢铸,首先一定会以南楚与北燕战事不容懈怠驳回二王所请,待长安局势平定后,再召他们回京朝觐述职。”

杨致笑道:“你们真是越说越远了!大哥你磨叽半天才说了第一层意思,第二层呢?”

“第二,圣驾昨日黄昏才抵达洛阳城郊,而护驾先锋部队却已先行进驻洛阳,此中亦有蹊跷。说明太子身边的人并非全是草包,也学会隐真示假了。一前一后两处人马必有一处是假,又或两处都是假。是真是假对我们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先前估算圣驾返京的时间,应该要大大提前。你方才说是在正月初十日前后,我看未必。我们只能当做正月初五日,也就是以七天的时限来安排应对事宜。”

杨致略一思索,赞成道:“有道理。”

“第三,太子那头急赶回京,卫肃这头自然必须确保万无一失以作接应。捏死了宫禁与城防,就等于整个长安尽在其掌握。若让他做得滴水不漏,那我们所做的一切都只是纸上谈兵了。”

杨致摇头道:“在我看来,我没有亲眼见到皇帝之前,那我们所做的一切都称得上是纸上谈兵。现在说皇帝的命运就是大夏的命运,都不为过。今日我请你们前来以及找碴杀了那名侍卫,除了商议如何应对宫禁与城防,还必须以圣驾屡次遇袭为由,在这两日内促成派兵出城接驾。”

秦空云笑道:“我们今日又何尝不是为此而来?此刻我才明白,你杀的那名侍卫,委实杀得妙不可言!”

徐文瀚点头附和道:“正是。太子的脾性与才智,卫肃自是心中有数,对他能否应付屡遭死士刺杀恐怕担足了心,所以卫肃的心态对派兵接驾的心态必定十分矛盾。”

“观其用兵可知其人,卫肃在朔方抵御突厥长达十年,见功在守而不在攻,足见其素以谨慎沉稳见长。依三弟往日的名头和现在俨然凌驾于监国重臣之上的钦差大臣声势,以及你回京之后的一系列动作,卫肃绝不可能丝毫放松对你的警惕。但在这个时候他以求稳为第一要务,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也绝不会来招惹你!二弟所言不差,今日你杀了那名侍卫在卫肃与赵天养的底线上踩一脚,并没什么坏处,倒会加快卫肃下定将赌注押在你身上的决心!”

杨致惑然问道:“你是说不用我们费神,卫肃就会主动推举我领兵出城接驾?”

“那又如何?你总不能公然率兵剿了太子吧?今日已是腊月二十八,这除夕守岁之夜你怕是不能在自家府里过了。”徐文瀚答道:“那名侍卫死得也忒憋屈了些。时候已然不早,我看赵天养今晚是不会来了。即使来了,十有八九还得打落牙齿往肚里吞,强装笑脸给你赔个不是。”

徐文瀚话音未落,常三一直从旁伺候静听不敢插言一字,突然略一皱眉,小声道:“侯爷,有人急步往这边来了!”

杨致笑道:“无妨。怕是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三人收住话头等得片刻,只听阿福在门外大声通禀道:“少爷,越王殿下驾到!说是因公夜访有事垂询于您,正在前厅奉茶侯着呢!”

越王殿下?滑不溜秋的赵启?不是内廷禁卫将军赵天养?三人面面相觑,杨致愕然嘀咕道:“小王八蛋这个时侯还来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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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书一定会写完,太监的不会!要太监也不用等到这个时候,早进宫了!

第178章心比天高

越王赵启天生是自来熟的惫懒性情,年纪不大却喜终日流连市井,熟谙民间人情。貌似年幼懵懂,其实心思极为通透。谁要真把赵启当乳臭未干的孩子看待,八成被卖了还得帮他数钱。他从与杨致相识那天起就没把自己当过外人,出入杨府就如自家后院一般随便,十回倒有十一回没个正形,又几时有过什么狗屁“公事”了?

这小子自杨致回京之后就像换了个人,对其唯恐避之不及,大有与之划清界线的意味,就连精明如徐文瀚也曾为此郁闷无比。此时已近戌时末刻,按理说大内宫门早已下匙。有道是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臭小子煞有其事的宣称“因公夜访”,那便是打着监国皇子的旗号来的了,究竟所为何事?

杨致与徐文瀚和秦空云迅速交换了一下眼色,问道:“你们以为如何?”

徐文瀚恍然道:“这定是皇后经与赵天养商议后想出来的主意了。自古便有宰相门人七品官的说法,何况是大内侍卫?依你今时今日之声名地位,虽放眼大夏无人轻易敢惹,但擅杀宫中侍卫毕竟不是小事。太子方面在严掌宫禁的节骨眼上正值用人之际,纵有内廷禁卫将军赵天养配合助其行事,还是对数千侍卫多有仰仗。若对此事全无反应,未免会令侍卫们寒心。若反应过激则怕惹翻了你,上门赔礼息事宁人又有心虚示弱之嫌。抬出越王这个监国皇子来做兴师问责的恶人,既对诸多侍卫有个交代,又没伤了与你面子上的和气,也没丢了他们的脸面。这倒不失为一记高招!”

“哦,越王口称因公夜访有事垂询,足见其不是个不晓事的。一是他身份使然职责所系,二是迫于形势不得不来。既是如此,三弟只管依足官面上的规矩来就是了。越王虽人小鬼大,却尚未成精。如今你们已是郎舅名分,你不妨与他先谈公事。再叙私谊。”

杨致嘿嘿干笑道:“臭小子来得正好,我还想去找他呢!我们上蹿下跳闹得鸡犬不宁,他却像个没事人似的远远站在一旁看热闹,天底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今天说什么都不能让他显抖一番威风就放他脚底板抹了油!”

秦空云与徐文瀚不由相视无言苦笑:越王还是个孩子倒是不假。可谁让他老子是大夏皇帝呢?

只见杨致仍不急于出迎,取出几份早已写就的军令和一纸书信,当着二人的面交与常三:“常兄,我本打算给两位哥哥过目之后再做定论,但不知道要与越王磨上多久。这两桩事实在延误不得,便就交托与你吧!今日无端多了个冤鬼,少不了有惊弓之鸟找借口出去报讯。你在府中本不起眼,趁夜行事就更不会有人在意了。书信亲手交与禁军大将军周挺,须目睹他阅后即焚,军令则面交禁军副将耿超。不必与二人多说一字,切记早去早回!”

徐文瀚与秦空云这才知道杨致心中早有计较。周挺随时可以重返“工作岗位”,耿超是宁王一系的死忠,二人素知杨致多有机谋不肯吃亏,是以一齐点头默认。

杨致眼看常三肃然领命而去后。才大步迈出书房高声咋呼道:“来人!把我的一等侯爵袍服拿来,去禀告少夫人让她把那套镇国诰命夫人的行头也换上!大开侯府中门,焚香奏乐迎接越王殿下大驾!”

杨致这般料理无非是摆出以公对公的排场,多有与赵启赌气的成分在内。那个倒霉蛋侍卫血犹未凉,杨致就是放个屁都没人敢打半点折扣,阖府上下顿时闻风而动。赵启本已进了侯府在前厅奉茶落座,宾主双方又不得不像登台唱戏一般重来一遍,沈玉也稀里糊涂的搭在里头跑了一回盛装龙套。

令杨致好气又好笑的是,赵启的脸皮还真是厚得可以,竟无半字推拒客套之言。绷紧稚嫩的小脸强作威严之态,像模像样的端足了监国皇子的架子,愣是陪他玩了个全套。引得杨致连连暗骂:在皇宫那种整日充盈着尔虞我诈的鬼地方呆得久了,足可把正常人折腾得变态。变态的反而看起来天经地义。皇帝的儿子真他妈没一个好鸟!

看来新科小舅子这回打算玩真的,杨致当然也不能含糊。补演了隆重的迎接仪式过后,径直落座一本正经的道:“越王殿下虽是代天监国的大夏皇子,微臣却也是蒙皇上赐有金牌奉旨出巡的钦差,并非微臣对王爷不恭,这见礼之事只好两下里平过了。王爷今日因公夜访。不知有何见教?”

有道是天子无私事,朝堂无父子。皇子与大臣同为大夏之臣,按道理应该先论君臣,后论父子。有“如朕亲临”这四个字撑腰,杨致在理论上除了皇帝可以谁都不鸟,在级别上还隐隐压了赵启监国皇子的金字招牌半头,执平礼相待并不算违制。

杨致来上这么一手,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无疑在二人原本亲厚的关系之间树起了一座无形的高墙:大家都是公事公办啊!

赵启虽颇具天才阴谋家的潜质,但毕竟尚欠火候。小脸一红,避开杨致嘲弄的目光,仍是打着官腔道:“这个……飞虎侯所言甚是,无需与本王多礼。本王今日冒昧造访,是因有一事相询。”

“哦?不知王爷有何事垂询?微臣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说到底杨致对赵启还是宽容的,见他面现窘态,接话之时嘴角已泛起了一丝笑意。这是一场危险的赌局,梅妃自知她们母子玩不起,故作懵懂的冷眼旁观,无疑是最理智、最安全的选择。在这个极度敏感的时期,梅妃既想让儿子与杨致撇清关系,又不想得罪太子与皇后。所以赵启的“因公夜访”,其实也是一种无奈的应付。

杨致只要念及于此,便想到赵启今日大异往常的举动都是为了做给别人看的,心下也就释然了。他之所以心有怨气,是认为即使他们母子决意只求自保袖手旁观,赵启起码也应该给自己一个明确的解释,然而却没有。按杨致的理解,这说明二人之间已经出现了微妙的信任危机。

“咳。咳,今日夜间内廷禁卫将军赵天养前来向本王禀告,据说在晚饭时分,奉旨在飞虎侯府上轮值的一名侍卫因为有一句话应答不当冲撞了飞虎侯。虽有对飞虎侯不敬之过,然罪不至死,但却因此被当场斩杀。内廷禁卫府担负护卫皇宫安全之重任,若事有不谐,数千大内侍卫难免胸存郁结军心动摇。”

“按大夏军制。内廷禁卫府直接受皇帝统辖,外臣但有任何擅自干预,即视同谋反论处。自古以来,无论是何因由,外臣悍然诛杀大内侍卫之事也是罕有其例。本王自父皇携太子御驾亲征之后受命监国,受命署理一应大夏国政之责。事发突然且事关重大,本王不能只听信赵天养的一面之词,是以连夜前来相询,只为弄清其中真实因果。至于如何处置,或待年后朝会再交与四位佐理监国重臣议处。或在父皇班师还朝之后恭请圣裁。飞虎侯对此事又作何解释?本王这便洗耳恭听了。”

赵启显然是在来的路上甚至是出宫之前就早已打好腹稿,一番话说得严丝密缝,熟溜之极。如果不是看在这小子年纪太小的份上,不把他拉进来做一方玩家真是太可惜了!

赵启看似说得有板有眼义正词严,其实还是在坚决贯彻滑不溜秋的“鸡蛋路线”。

与其说他是来相询问责,还不如说他是解释为什么会突然登门和自己的态度:一是我人小头上的帽子不小,好歹是监国皇子的身份。现在有人告你的黑状,如果我不来做做样子,怎么都说不过去。二是来提醒你,被你宰掉的倒霉蛋身份特殊。古往今来很少有人像你那么干。换做是一般人,人家大可以以此为借口把你往死里整。三是我今天只是来调查了解情况,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我不是来处分你的。也没那个打算。日后怎么收场与我无关,我连个裁判都算不上。

依杨致的精明,怎会听不出来的?嘿嘿笑道:“王爷,自从拙荆受安贵侯世子之辱后,为避免类似事件再度出现,承蒙皇上关爱。在寒舍派驻内廷侍卫轮值,此后便成定例,此事天下皆知。微臣虽是商贾人家出身,却也读过圣贤之书,通晓大夏律令法度。微臣自血战大漠生还长安后,无时不在感念皇上的恩宠。不仅谨守礼法洁身自爱,而且尽忠国事以报皇恩,岂敢有丝毫恃宠而骄之心?岂敢行半分悖逆狂妄之事?微臣平日对在府中当值的侍卫素来礼敬有加,关系和睦融洽。不是微臣自夸,这一节相信在诸多内廷侍卫那里也口碑甚佳。”

“但在微臣奉旨出巡返京后,连日以来听说了不少大逆不道的风言风语。数日之前内廷禁卫府事先居然连个招呼都不打,就突然在我府中加倍增派了轮值人手。微臣无官无职,与人素无仇隙,何须赵天养赵将军如此厚爱?王爷方才也说了,内廷禁卫府直接受皇上统辖。皇上尚在班师途中,谁敢未经请旨擅自调配内廷侍卫,便是如同谋反!可偏偏就有人这么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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