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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世吉祥-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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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养已经死得不能再死,若再按大夏律判他当街凌迟。不仅皇帝妄背凶残暴戾之名,更无半点现实意义。若说株连九族,赵天养本来就是皇室宗亲,难不成皇帝还会把包括他老人家自个儿在内的赵姓皇族诛杀殆尽?但全家抄斩却是无论如何也跑不了的,只可惜赵天养这个黑锅一背,一家老小稀里糊涂的未免死得太过冤枉!在皇帝“一切为了大夏”这块超级遮羞布面前。区区几十条人命又算得了什么?撇开别的不说,总比灭了自己亲生儿子满门要好!

杨致仍只能报以无声的苦笑。他当时压根就没去想那么多,只知道此事断然不会善罢,皇帝必须要给他自己、也要给天下人一个说得过去的交代。之所以悍然射杀赵天养,是为了尽量避免卫肃被架上谋逆首恶的“宝座”。如今皇帝需要的替罪羊有了,卫肃的独子卫飞扬又手握十万重兵远在千里之外的金陵镇守,卫肃抵御突厥多年有大功于国,在军方颇具影响力,这些都令皇帝心存三分忌惮。皇帝一句“随口一说”,那就意味着卫肃那条可怜兮兮的老命十有八九是保住了。

“所以说太子一案有待审明。”徐文瀚淡淡一笑,就着原来的话题说道:“其次,大夏自立国以来律令齐善,朝堂法度严整,一应涉案党羽理当审明之后按律治罪。太子诸君名分尚在,如若与其党羽一并缉拿下狱,则有失朝廷威仪,故将其就地囚禁在东宫太子府,原是最好。卫肃、李氏三侯等附逆骨干人犯,则需即刻缉拿至刑部大牢关押待审。抄没家产、查封府邸则可暂缓,其家人仆役可命长安府尹遣派精干人手严加约束,且容审后处置不迟。”

卫肃明摆着有一个统兵在外的儿子,背后还有对其抱有崇敬、同情态度的军方势力,李氏三侯背后则有财力雄厚的金城、关中两地老牌士族财阀势力撑腰。徐文瀚虽未明说,但皇帝心里明白,若是一夜之间连根拔起,恐怕以后大为头疼的日子还多的是。徐徐点头道:“理当如此。”

王雨农插言道:“皇上,文瀚方才所言,还有两处细节务需留意。第一,为防太子一党各骨干恼羞成怒畏罪自尽,或是异想天开之人图谋劫狱,或是心怀叵测之人落井下石,应将太子单独囚禁,由严方选派内卫兵士看押。原东宫太子侧妃、侍读、洗马、内侍、婢女,均驱至上驷院暂囚。卫肃、李氏三侯等人犯虽缉拿至刑部大牢,原刑部狱吏一律不用,由王文广选派外卫兵士看押。”

“第二,太子、卫肃、李氏三侯等人在此期间的日常起居需有专人照应,膳食需有专人负责,并详细记录备查。”

王雨农补充的这番话就说得很是透彻了。权力中心无一刻不是暗流汹涌,道貌岸然的朝堂之上缺什么也不会缺了心思各异的阴谋家。所谓墙倒众人推,巴不得太子、卫肃这帮人立马小命玩完的大有人在。万一在狱中被人暗地里黑了,就算不是皇帝杀的,也是皇帝杀的!

皇帝森然道:“说得有理,朕准了。文瀚,你还有何事要奏么?”

徐文瀚接口道:“微臣还有最后一道奏议。其四,就是今日皇上早朝的章程了。皇上虽龙体痊愈精神健旺,但昨日彻夜未眠,难免疲乏劳顿,大变之后国事繁巨,皇上应当多多保重龙体。微臣以为,今日早朝应当停纳一切奏议,皇上只需做两件事即可回宫歇息了。”

“一是今日是武成二十六年皇上第一次早朝,也是皇上御驾亲征凯旋之后的第一次早朝,请王相、陈老太尉牵头率文武百官朝贺。二是皇上颁发一道明旨昭告天下,宣告南唐业已归入大夏版图,所有征唐有功将士必会加恩封赏,借此新年喜庆之际,也为天下臣民赐福。”

皇帝苦笑道:“朕都听你的。朕恨不得此刻便倒头大睡个三天三夜才好,今日既干不了、也不想再干什么别的了。朕不是铁打的,也是年望花甲的人了,纵然还有天大的事,也得等朕先缓口气再说。哦,文远,辛苦你从今日起仍为朕暂掌太尉一职。待朕理清了头绪,自会放你回去安享晚年。”

“明日又是元宵佳节了,正好今日你们几位都在,朕就不另行下旨传召了。明日一早,你们卯时初刻在宫门外迎候,陪朕一起去太庙祭祀上香,而后在陪朕去街肆间走一走、看一看。”

说来说去,无非是掩耳盗铃式的粉饰太平、转移视线,一切还是为了稳定人心。杨致不禁暗暗叫苦:陪你去太庙祭祀上香就算了,怎么还要陪你去逛街啊?是人就知道您那宝贝儿子刚刚造过反,这个时侯还不忘了玩一手“与民同乐”,人家老百姓会吃你那一套吗?

皇帝强打精神决然起身道:“马成,击鼓鸣钟!召百官早朝!”

马成遵旨传令后,赔笑道:“皇上,严方已在御书房外候了多时了,说原任东宫侍读裴显中坚称太子是受他蛊惑,甘愿为太子担当一应罪责,定要严方代为陈奏。”

皇帝不屑的啐道:“裴显中?这个时候想起要弃卒保车了?就凭他也配?他便不自甘请罪,朕也定然饶不了他!你去告诉严方,朕没工夫听裴显中的那些屁话!”

刚想迈步出门,突又唤住马成:“且慢!”

不只是裴显中,就连众人都万万没想到,皇帝特地为那个倒霉蛋做一番令人瞠目结舌的出奇料理。只见皇帝狞笑道:“这位侍读郎对那逆子还挺忠心的嘛!如今朕最欣赏的就是忠心,他既那么愿意为那逆子牺牲,今日便成全了他。马成,你亲自走一趟,立刻带他去内廷府净身去势!就说朕念他一片忠心,赏他终生给那逆子做贴身内侍!”

第218章窝心的早朝

凭心而论,太子赵恒自被册立为太子受命署理政务以来,在邀买人心、笼络人才方面没有少花功夫,十余年间耗费了大量的时间、精力和财力。但凡弱肉强食的纷争乱世,历来是强者枭雄与精于权谋的阴谋家的天下,崇尚仁政德治的正人君子罕有市场。赵恒既是平庸温厚的天性使然,又受代表老牌士族财阀势力的李氏一族掣肘,真正上档次的人才在他手下很难有一展抱负的空间,是以身边极缺精于权谋、兼具战略擘划能力的人才。

东宫侍读裴显中乃是夏历武成二十三年的榜眼出身,诗文才华自然颇具真材实料,口舌尚算伶俐,仪容也可称俊朗,在太子府诸多幕僚当中堪称佼佼者。皇帝钦点裴显中为东宫侍读的本意,是将他看成了年轻一辈的人才,充实太子的僚属力量。此人年纪不大,却很有几分善于揣摩逢迎的本事,很快就被太子引为心腹。

如若太子顺利继位,裴显中怎么也得混个宰辅重臣干一干。眼见太子事败,翻盘已是决计无望。裴显中自认摸准了皇帝这个时候的心思,原想玩点小聪明赌上一把。认命或是倒戈只有死得更快,唯有死挺太子力表忠心,才有一线希望博得皇帝的同情甚至赏识,说不定会法外开恩从轻发落,最不济也能保住小命。不想一不留神把自己玩成了太监!对这么一个出身背景的人来说,净身去势是比杀了他更为残酷的刑罚!

皇帝迫于大局,不能对太子一党大肆进行血腥清洗,正憋了一肚子邪火无处发泄。像裴显中这种上不了台面的小喽啰,选在这个时候来瞎搅和,岂不是上赶着找死吗?众人情知裴显中很不幸的正好撞在了皇帝的枪口上,都是哭笑不得。

杨致虽爵显权重,至今却仍然无官无职,按照大夏官制,根本没资格也无需上朝。就是状告安贵侯李聪益隆重登场上朝的那次。也是不尴不尬穿戴的五品参军服色,可现在连个五品参军身份都没了。这位大爷对上朝这回事,既不稀罕,也没多大兴趣。内廷侍卫全部置换成了禁军兵士。皇帝身边还有个杀人专家秦用,也无需杨致再操心皇帝的人身安全问题。

凑到皇帝跟前讪笑道:“皇上,这上不上朝的没我什么事了,况且我这个身份上朝也似乎不太方便,您看是不是就……?”

皇帝眼睛都不眨就一口回绝道:“不行!今日的早朝少了谁都不能少了你!你不必分班入列。就跟在朕身边随侍。身份?天下间有谁敢小看你的身份?”

陡然将嗓门提高八度:“朕说可以,谁又敢说不?!”

杨致不过是想早点离开是非漩涡中心,回府好好睡上一觉,众人都知道他应该没有伸手要官的意思。且不说远了,赵天养乃是皇帝都亲口承认的宗亲族叔辈,身居内廷禁卫将军高位,都像捏死一只臭虫一样说杀就杀了。如果说杨致非要弄顶乌纱帽戴上的话,仅仅是方便上朝有个堂皇的名目,其他还有什么多大的意义?

皇帝两眼满布血丝,因失而复得的亢奋而颇显意气风发。杨致当然不会再行强辩扫了他的兴头。

按大夏朝仪规制,本是寅末击鼓鸣钟,卯正百官早朝。夏历武成二十六年正月十四日是新年第一次早朝,比往常足足迟了一个时辰。

关于皇帝病重、太子趁机篡逆的传言流传已久,文武百官无人不知。昨夜长安骤然实行“宵禁”,无疑是皇帝与太子正面交锋最有力证明。如今威风凛凛高坐金銮殿龙椅之上的人,是传说中病重不起的皇帝,强势怪物杨致一身杀气腾腾的行头侍立在侧,太子、卫肃、李氏三侯不见人影,致休老太尉陈文远取代卫肃的位置重又站在了武班之首。结果如何。那还用说么?

皇帝全盘采纳了徐文瀚的谏议,诸项平息事态的举措与早朝同时进行。有条不紊的接受陈文远、王雨农率领文武百官朝贺,诏谕天下南唐业已归入大夏版图,无片言只字提及太子。皇帝依然还是御驾亲征之前的那个皇帝。太子及其一系重臣却已踪影全无。百官尽皆诚惶诚恐,唯恐祸事无端降临到自己头上,哪儿还有什么心思奏事谏议?散朝之后能不能安然回府,今晚是在自家府邸还是刑部大狱歇宿,谁敢打那个包票?

皇帝通宵未曾合眼,身心俱疲累到了极致。能强自支撑应付已属不易。事实上皇帝也巴不得早点完事大吉,绝不希望有人傻不拉几的为太子出头蹦跶。眼看行将散朝,却偏偏冒出了这么个不识时务的刺儿头:“皇上,老臣有话要说!”

众人一看,是翰林院掌院大学士田祖德,一位埋头做了一辈子学问的清矍老夫子,在清流文人士子中极具德望,皇帝曾命其担任教授诗文的太子少师。在这纷争乱世之中,皇帝称得上是一个头脑极为清醒的帝王,具有拉拢一切人心、团结一切力量的意识,并未将一干清流文人弃若敝履。不是倍加礼遇的召至翰林院养起来,就是放在御史言官的位置上当成一面镜子。

太子赵恒的“勤勉温厚”,在这帮人心目中具有很高的市场占有率。在他们看来,赵恒如能顺利继承皇位,无疑是天下百姓苍生之福,也是他们得受重用、一展才华的希望。

皇帝对这一节看得很清楚,耐着性子皱眉道:“祖德,你年事已高,尽心管好翰林院就行了。你有何话说,不妨改日再奏。”

皇帝事先早已言明今日停纳一切朝议,能用这样的语气委婉劝说,已经是给了田祖德天大的面子了。

不想田祖德仍然执拗的奏道:“皇上,老臣今日有两事不明,恳请皇上能为老臣解惑。其一,今日是新年首度早朝,皇上龙体康复,南唐版伏,都是可喜可贺的国之大事,今日早朝堪称盛典。然老臣大惑不解的是太子身为储君,平日辅政治国有功,此番随驾征唐有功,为何反而未能上朝?”

“其二,飞虎侯杨致虽战功彪炳,已受圣恩封爵赐邸,但据老臣所知,皇上并未授其官职。敢问皇上,杨致有何资格上朝论政?何况此人衣饰不整,违制负弓佩刀上殿,与江湖匪类何异?若不治罪重处,文武百官怎生心服?如何心安?大夏朝堂规制何在?威仪何在?”

史上因太子失势被废而老师得咎获罪者不乏其例,田祖德在这个时侯还敢出头为太子说话,群臣对他的忠心与胆色无不心生钦佩。捧了皇帝的高帽为太子表功,绝口不提昨夜的兵变,只问太子为何未能上朝。将矛头指向杨致,则是因他率兵迎驾时将太子的护驾兵马强行留驻潼关之外,今日看他这身行头,显然又是在昨夜事变中为皇帝充当首席打手,田祖德与一众太子党文臣不恨他又恨谁?

但若就此将老夫子当成一介愚忠死保太子的腐儒,那就大错特错了。“两事不明”的理由都冠冕堂皇振振有词,又小心的避开了触发皇帝逆鳞的敏感字眼,皇帝就是想发飙收拾他都找不到一个理直气壮的借口。不仅皇帝不好回答又不能不答,而且还拿了他没辙!

田祖德还没天真到那个地步,以为皇帝真会就太子的去向给出一个满意的解释,真会将杨致治罪重处。老夫子的真意是为号召支持拥护太子的一众朝臣,为下一步保住太子营造声势!话音一落,不少人相互以目示意蠢蠢欲动,大有准备附议声援的苗头。

这等小儿科一般的伎俩,岂能瞒得过皇帝的眼睛?冷笑道:“问得好!朕不妨明白告诉你,太子现在好端端的在呆在东宫太子府,恐怕日后再无上朝的机会了。你不说还罢了,一说起反而提醒了朕,东宫太子府未免太过舒适,是不是该给那逆子换个地方?至于他今日为何未能上朝,朕改日一定会给你一个机会,让你亲口去问一问你教出来的好学生!”

“你也知道杨致战功彪炳,他为全兄弟之义自甘降爵辞官,无人不知。朕为嘉奖其忠勇,特赐如朕亲临的金牌一面,凡事皆可先斩后奏,怎么就没资格上朝了?剑履上殿又有何违制失仪之处?祖德,朕这般回答你,可还满意么?”

脸色骤然一寒道:“倒是你才该当治罪重处!朕已言明今日停纳一切朝议,改日自会让你们说个痛快!你却当庭公然抗旨,将朕置于何地?你居心何在?朕若判你廷杖五十,你又有何话说?朕念你年迈,也不想为你搅了新年的喜庆祥和,姑且恕你无罪。但朕要把话说清楚,若你们定要逼朕,嘿嘿,朕也不是没做过恶人,多做一回又有何妨?散朝!”

皇帝今日早朝的本意,既为昭示重掌权力,也是为平息事态安抚人心。田祖德率先出头,若是太子一党群臣都紧随其后,岂不会乱成一锅粥?难不成皇帝还能真的狠下心来大开杀戒?是以用近乎蛮干的方式镇住田祖德之流,连个话缝都不留就径直宣布散朝。

皇帝脸色阴冷的拂袖而去,田祖德兀自不甘的嘶喊道:“皇上,皇上!太子勤勉仁德有目共睹,人心不可失!人心不可违啊!”

第219章爱女心切乎

翰林院掌院大学士田祖德散朝末了的嘶喊,委实令皇帝气极。一路阴沉着脸气咻咻的回到御书房,取了杯参汤一饮而尽,犹不解恨的将平日心爱的蟠龙玉盏砸了个粉碎!

杨致一心想早点开溜,却没能溜脱,只得仍然跟了来。只听皇帝恶狠狠的骂道:“田祖德那老匹夫着实可恨!人心?哼哼,人心!你知道么?朕数十年来为了这两个字咽下了多少鸟气,忍受了多少憋屈!那帮酸丁竖儒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只知清谈百无一用!朕拿他们像菩萨一样供着,像大爷一样养着,非但不知感恩图报,反而处处与朕作对!朕就不明白了,他们到底得了那逆子什么好处?平日里满口仁义道德,那逆子图谋篡位夺位的时候,难道他们都瞎了眼么?朕还没拿他怎么样呢,反倒是失了人心、违了人心了!”

自古以来的强势帝王,为求笼络人心,无不是将独尊儒术当做撑门面的幌子。皇帝的满腹牢骚,可谓一语道破其中奥妙。

皇帝遭遇的是无数帝王曾经遭遇过的共同难题,杨致婉言劝道:“所谓不知者不罪,太子尚未明旨收押,也未定审治罪,今日未能上朝难免让人感觉突兀。参奏微臣上朝违制失仪,也并非全无道理。如今一切尽在皇上掌握之中,您还是保重龙体要紧,又何必跟他们一般见识?就把今日这点小小的不愉快,当成几声疯狗的狂吠吧!”

皇帝尖刻的冷笑道:“致儿,你毕竟还是嫩了一点。若真是疯狗一般的狂吠倒也罢了,那老匹夫是在跟朕玩心眼呢!既想为日后保那逆子造势,又想为自己搏名。不管朕纳不纳谏,他都会坐收忠直之名!朕只要碰了他一根手指头,都会令他名垂千古,他不就是吃准了朕这一点吗?别有用心的求名,比贪墨逐利更为可恶!嘿嘿,朕这一回就偏偏要成全他。也好让那帮酸丁竖儒长点记性,省得都跟在后头凑热闹瞎起哄!”

随即吩咐马成唤来秉笔近侍拟旨:“翰林院掌院大学士田祖德妄负圣恩,目无纲常,公然抗旨。咆哮朝堂,罪不可恕。着田祖德革职为民,永不叙用。其家人流放至朔方,交讨虏大将军曾英明严加管束!”

连杨致都没想到,皇帝一怒之下会对田老夫子如此“重处”。田祖德已年近古稀。革职为民还好说,举家流放至朔方边塞,皇帝等于是摆明要他的老命了!……有那个必要吗?至于吗?

“你放心,朕知道那老匹夫不是疯狗,朕当然也不是。”皇帝见杨致一脸不以为然,挥了挥手道:“朕这么做有朕的道理,以后你自会明白的。朕实在累得紧了,你也忙了一宿,回府好生歇息去吧!”

杨致与朝中清流官员素无往来,对这帮自命清高的文人并无多少好感。常言道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懒得去多想也不再劝,就此告退。

从御书房往宫门方向走来,接管宫禁的禁军兵士待他奉若天神,隔了大老远就行礼参拜。杨致心中无端生出萧索落寞的意味,一路仅是微微颔首应付。本想去绕道梅妃宫中去看一看越王赵启现在是何状况,终究还是忍住了。

大夏王朝的后太子时代终于来临,而杨致应该考虑的是怎样充分利用与皇帝达成的交易条件,迎接迈向杨氏的时代到来。认真算起来,从去年十二月十三日自山东蓬莱动身急赶回京。至今满满当当已逾一月。在这一个月里,何曾有过半刻真正的清静?现在他什么不愿意去想,只想回去美美睡上一觉,陪自家老爷子与两位娇妻好好吃一顿安生饭。

出宫悠马行至望见飞虎侯赐邸。天色已近午时了。还远在赐邸十余丈外,杨府首席家仆阿福就几乎是连滚带爬的迎了过来:“少爷,少爷!你可算是回来了!”

杨致啐道:“你这是什么话?我不回来还能上哪儿去?……你这厮好端端的哭什么?莫非府中发生了什么变故?”

阿福眼圈发黑脸色发青,脸上分不清到底是鼻涕还是眼泪,接连打了两个响亮的喷嚏,才牵过缰绳苦着脸答道:“少爷。不是小人斗胆说您,从昨夜戌时初刻时分秦公子来访,您跟老爷、两位夫人连声招呼都没打就他出去了,这一去就杳无音讯,通宵不见人影。昨夜亥时突然来了大队军士,一句话都不说就将侯府围了个密不透风,今日一早刚过卯时又悉数撤去,就连原在府中值守的大内侍卫也一同走了个干净。您叫老爷和两位夫人怎生不为您担心?天还没亮,老爷就赶了我出来到街口候你,一大清早的亲家老爷又来了。我这又冷又饿的在街口足足站了三四个时辰,总算把您给盼回来了!”

老爷子杨炎、沈玉、赵妍只怕也是彻夜未曾合眼,老丈人沈子通就更不用说了。杨致心下登时大感歉然,笑骂道:“你又不是没见过你家少爷的本事,我能有什么事?我不会让你白白挨饿受冻的,回头赏你个几百两银子,就什么病都治好吧?”

催马紧赶几步进门一看,刘二与常三神色肃然的侍立在门口,老爷子、老丈人、两位娇妻都是两眼红肿满脸焦虑的坐在正厅等候,一见杨致就齐刷刷的站起身来。不等他们开口相询,杨致一便摆手道:“皇上赢了,太子输了。昨夜总而言之就是这么回事,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

解下强弓和单刀随手扔给阿福,舒展了一下手脚伸了个懒腰,向内院厢房走去:“我要回房睡上一觉,没事别来叫我。”

“太子输了?太子竟然输了?……完了,完了!”沈子通如遭雷击一般颓然坐倒,见杨致对他毫不理睬,又弹起来追问道:“贤婿,那如今……?”

杨致头也不回的道:“岳父大人,老实说我一见到您就头痛。太子的事没人管得了,您跟我说再多也无济于事。舅兄立下了灭唐之战的首功,护驾班师途中领兵留驻在潼关之外,陷进去还不算太深。不劳您吩咐,我自会尽力保他无虞。我劝您这段时日最好闭门谢客老实在家呆着,非要长安府尹遣派衙役给您把门,那就不大好看了。”

如果说田祖德是装在皇帝枪口上的第二个倒霉蛋,那沈子通就是连撞枪口的机会都没有的傻鸟。当年为保太子被迫告老辞官,这回又差点把儿子沈重搭了进去,到头来却仍然落了个竹篮打水一场空!凡事应当量力而行,除了怨自己太傻,还能怨谁?

杨致一觉直睡到下午申时末刻,连午饭都没吃,家人也不敢叫他。起来洗了澡换过衣裳,胡乱吃了点东西,这才与老爷子、沈玉、赵妍叙话。虽然他只简略的说了个大概,其中的惊心动魄仍令三人听得目瞪口呆。

沈玉怯怯的问道:“相公,哥哥……你真能保他没事?”

从目前来看,皇帝似乎无心进行大范围的清洗。可他再怎么宽容,只怕也难以容忍沈重统兵为将了。杨致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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