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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我为王-第1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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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来雍雍,至止肃肃。相维辟公,天子穆穆。于荐广牡,相予肆祀!”

声乐被前来观礼的孔子听见后,便立刻趋行到了堂上驱散乐官们,仪式终止,被愤怒的公敛阳质问时,孔子道:“《雍》这首诗上这两句,‘相维辟公,天子穆穆’,这样的话语,连诸侯都不能使用,怎能用在卿家的庙堂里?”

他还批评曾做过他弟子的孟孙何忌和南宫阅不知礼,辜负了其父孟僖子的期望。面对有理有据的小宗伯孔子,孟氏的家祝统统被驳倒,孟孙何忌自己也无话可说,在子服何的斡旋下,孟氏低头认错,取消了这些失礼僭越的行为。

季氏幸灾乐祸,在这事上大力支持孔丘,于是三桓中像“八佾舞于庭”这类的僭越顿时少了许多,鲁侯的威望在一次又一次的礼议中被提升。

但季氏万万没有料到,孔丘这小宗伯,竟然是对事不对人,下一次要针对的,可就是他季氏了!

这一次,就在季孙斯不乐意再加大赵无恤在鲁国西鄙的权势,与他隐隐对峙之时,其腹心却被孔子一封上书捅到了痛处,顿时手忙脚乱起来。

第362章 大礼议

二十年前,鲁昭公在内战中失利,被季平子联合孟氏、叔孙氏驱逐。他外表看似“知礼”,所以被逐之初赢得了许多诸侯和卿大夫的同情,齐侯送上人口两万五千户,并夺郓城作为他的养邑,还处心积虑想借着帮鲁昭公回国的名义打进鲁国去。

鲁国叔孙穆子,宋国乐祁,郑国子大叔等人则积极为鲁昭公奔走,想要通过与季氏公开和谈的方式让昭公和平归国,晋国六卿则充当仲裁者。

那几年,的确是“弭兵时代”的诸夏卿大夫们最团结的日子了,所有人仿佛都在为一个目标而努力,希望创造一个其乐融融,礼乐昌盛的姬周宗盟……

然而,因为鲁昭公的秀逗性格,非要和季氏斗个你死我活,绝不妥协退让。所以谈判僵持了,连喜欢装得人畜无害的晋卿知跞都受不了他,只能掩着耳朵趋行而走。

国君们耐心丧失,便对鲁昭公不理不睬起来,把他当成臭皮球踢来踢去,使这位流亡国君只落得个身死异国他乡,死后陵墓不能和先祖相邻的下场。

鲁昭公若是泉下有灵,想必最痛恨的还是季氏,但他大概想不到,在死后近十年后,还有人出面为他说话、翻案。

不同于夏初时孔子让孟氏停止僭越的乐舞,这一次,孔子的上书顿时在鲁国引发了轩然大波!

……

无恤召来阚止,将封凛想方设法寄回的上书抄件展示给他观看,随后说道:“早先,季平子把鲁昭公葬在鲁国先王陵寝的墓道南面,使昭公不能和先君葬在一起,以泄私愤。前几天,小宗伯孔子向鲁侯提出,应该派人挖一道沟渠,将昭公的陵墓与先君的陵墓圈连到一起,以正其名分!”

在关于孔子的事情上,赵无恤不好让冉求、公西赤等人知晓,一般就与张孟谈或阚止商议了。

说起阚止,这半年来他一般跟在赵无恤身边做参赞之事,时不时能提出一条精妙的建议来。无恤也觉得,能在鲁国发现此人真是捡了大便宜,他头脑聪明,对政治十分敏感,而且胆子极大。

这个少年唯一的缺点,就是有些张扬过度,口直心快,和张孟谈的低调对比鲜明。但在对于鲁国的了解上,他这个土生土长的土著却又比张孟谈见解独到几分,若能再历练一番,或许能成为不错的谋士、宰臣,可以成为“一国之才”,只比张孟谈和子贡这种“王霸之才”差了点。

若是赵无恤知道,在原本的历史上,这个少年后来能成为齐国的国相,还可以和陈恒(田常)斗法,差点让陈氏代齐的事业泡汤,也就不会再对他的才干感到奇怪了。

所以,仅仅通过封凛传回来的信息,加上从宰予处得到的一些孔门小道消息,聪慧的阚止竟一眼看穿了孔子这段时间所作所为的内涵。

他说道:“司寇,这实质上是国君和小宗伯想通过议礼之争,打击三桓的气焰,确立和恢复尊君统治,为强君权做准备啊……”

阚止随即打住了话,看了无恤一眼道:“原来司寇所说的搅局的人来了是这意思,孔子的这次上书恐怕是鲁侯的授意,正好踩到了季氏的痛脚,改先父之政相当于承认季氏当年的过失,这是大忌,大司徒一定会极力反对。但孟氏为了打击季氏,一定会大加赞成,叔孙则不知其向背……不知在司寇心中,此次之事吾等应该支持谁人,反对谁人?”

阚止说话不爱绕圈子,他献计一向只需要听听主君的倾向,就能提出自己的建议。

赵无恤道:“我曾过济水,见一只河蚌正张着壳晒太阳。有一只鹬鸟,伸嘴去啄河蚌的肉,河蚌连忙把壳合上,紧紧地钳住了鹬鸟的嘴。鹬鸟就说:‘今天不雨,明天不雨,你就会死。’河蚌也对鹬说:‘今天不释,明天不释,你就会死!’两个谁也不肯放。渔夫看到了,就把它俩一齐捉去了。我对这件事的对错没有丝毫兴趣,只想做最终得利的渔夫!”

……

赵无恤和阚止所料不差,孔子和鲁侯的意图,正是在鲁国行“以礼争权”之策,这半年来效果显著。

从不为人注意的礼仪小事上着手,凭借邾国的朝聘求问打响名声,到申饬孟氏的祭祀僭越慢慢试探三桓底线,顺便让他们之间产生不和。等到别人以为风平浪静时再掀起滔天巨浪,这手段是一套紧密的组合拳,让无恤不得不对孔夫子刮目相看了。

如此一来,渐渐恢复力量,正试图再度专鲁的季氏就将面临巨大的挑战:是承认先代宗主的错误,向鲁侯低头,亦或是联合孟氏、叔孙氏,死扛到底!

然而虽然对上次孔子斥责孟氏的僭越行为颇为不满,但对于改昭公墓这件事,孟氏却不觉与自己有何关系。上次自家被孔子指责倒霉时,季氏不也支持孔子,在一旁拍手叫好么?如今有这报复的机会,可不是该踩上一万脚才对?

于是乎,针对是否要更改鲁昭公陵墓规制,在鲁国朝堂上便出现了两面争执的场面,鲁侯尚未正式表态,孟氏支持孔子,季氏极力反对。

至于叔孙氏,这个在阳虎之乱里受害最为严重的家族好容易恢复了点元气,收拢了几千族兵,但领地郈邑依然在车正侯犯的控制下,力量微弱,半年来一直和季氏相互依附。

面对这个被翻出来的历史问题,叔孙州仇是有些犹豫的,因为当年他的祖父叔孙昭子是同情鲁昭公的,事后也要求迎回昭公,受季平子欺骗愤而辞世。

到了叔孙州仇的父亲叔孙成子时,也是主张迎回昭公的主力,昭公归葬时恰恰是他去扶柩的。

家族传统的倾向如此,所以叔孙州仇才犹豫着要不要也站到孟氏、孔子一个战线上,但却被家臣公南劝止了。

“当年鲁昭公欲灭季氏时,叔孙氏之所以奋起支持季氏,是因为无季氏,则无叔孙氏,这句话放到今天也是对的,若是季氏威望大损,叔孙也会受到波及,请家主三思!”

于是叔孙氏还是紧随季氏,反对孔子的提议,斥责他多事。

叔孙一倒向季氏,天平就有些倾斜了,鲁侯本来就对这件事情犹豫不决,此时更是想着要不要就此停止,唯独孔子骑虎难下,若是不能将此事推行到底,他可能只有请辞一条路!

也幸亏三桓对孔子已经产生了既定的印象,下意识觉得他是一固执老儒,上次纠正孟氏的僭越,这次想要更改鲁昭公陵墓的行为,大概是发自本心的迂腐之举,而不是尊君权计划的一环。所以连季氏也并未太过警觉,只是烦不胜烦而已,也只有赵无恤等旁观者,才能看清真相。

给孔子沉重一击的,还有与季氏亲近的大夫少正卯也开始站了出来,同样被称为“鲁之闻人”的他开始引导一面倒的民间舆论,坚持昭公陵墓不可改,一时间朝堂上唇枪舌剑,争的不亦乐乎。

两相争执不下时,却从鲁国西鄙传来了一封麻纸做的书。

到这时候,三桓和鲁侯才恍然想起,窝在西鄙三邑的那位晋卿之子,鲁国小司寇,可是沉寂已久了。近来一直忙着治理领邑,和盗跖玩捉迷藏,外加烧制瓷器,到处送小物件给卿大夫做礼物,以及在鲁城曲阜推广一种名为“纸”的书写材料……

在书信中,赵无恤提出了一个建议。

“臣闻小宗伯之言,甚为有理,少正大夫之论,亦是可信。此事关乎国本,非此即彼,非对既错,但三卿争论不休,非邦国之利。何况仪礼之事,历代各有不同,夏朝和殷商治理天下,都有自己的典章法制和礼乐,但是其立法并不尽善,流弊使制度偏失了中道。自宗周兴起以来,有文王和武王这样的明君,有周公这样的良宰,于是考察夏商两代的礼制,或者去除其中过分的内容,或者增加其中不足的内容,制定出纤细入微的周礼,又流传鲁国,所以季札公子曾言,周礼尽在鲁矣!”

“然而数百年来,礼仪繁杂累积,有不少都丧失了本原,若是不信,朝中肉食者识周礼者有几何?俗言道,礼失求诸野,不如广纳鲁国贤明大夫、士人之言,让彼辈在鲁城毫社聚集议论礼仪,执政和诸大夫择其善者为治国良药。”

“聚集?”

“议论?”

“大礼议?”

赵无恤的建议让正反两方都愣住了,随即又迅速反应过来。

所谓鲁国“知礼仪”的“贤明大夫、士人”,说的不就是孔子和少正卯两派人么?

对于这一点,两边从各自的领袖开坛授私学以来,往年已经战过不知多少次,又怎会怕多出这么一遭来?

孔门弟子和少正卯的年轻弟子们首先摩拳擦掌,准备大战一场,而孟氏和季氏处,却又分别接到了赵无恤的书信。

对季氏,赵无恤声称他担忧这次孔子的发难,从头到尾都是孟氏在搞鬼,先故意僭越让孔子申饬一顿,随后再让季氏遭受更大的危机,所以季氏应该和无恤回到最初合作的道路上去。

对孟氏,赵无恤则摆出了一副支持孔子举动的架势,他与子服何一样,跟孔门关系亲密,领邑里还有冉求、公西赤等人效力,简直是铁证如山。

有阳虎的前车之覆在,无恤没指望取信于二卿,只要在他们心里埋下一颗钉子,让季氏孟氏永远没法再度合作就行了。

鲁侯宋九年夏五月底,在子路等人的号召下,孔子数百门徒决定齐聚鲁城,少正卯的弟子们亦然。曲阜的气氛突然紧张了起来,陌生流动人口也多了不少,却是因为一场前所未有的大论战即将爆发……

第363章 楮皮纸

鲁城的大礼议时间定在五月底,地点则定在了“毫社”,孔丘和少正卯两位私学先辈这十多年来培养的学生们如鸟云集,一时间战云密布。

而始作俑者赵无恤这边,在朝小池塘里扔了一颗大石头,溅起无数水花和波纹后却一溜烟跑开,继续忙活自己的事情去了。对于鲁侯和三桓的邀请,他以要防备盗寇突袭为由辞谢了,只是提了一个让人匪夷所思的要求——将这次公开“礼议”的记录书写材料大包大揽了。

实际上,无恤的真实想法是,所谓的礼议,争的不是谁的谁知识渊博,谁对谁错,而是一场pi股之争。那种又臭又长,看似引经据典,实则是空口白话喷口水的场面,他才不想去看。虽说这时代尚武精神十足,要是吵崩了,书生打架依然是会拔剑格杀的……

但要想看角抵技击,还不如去子贡经营得蒸蒸日上的陶丘侈靡之所呢!

不过,三邑的属吏里,却有不少人想去瞧瞧热闹的,孔门弟子冉求忠于职守,已经正式被任命为旅帅,他也知恩图报,认真地履行着本职职责,带着一旅长矛兵训练,兼顾郓城的防务。当消息传来后,冉求虽然心里想去,在无恤面前却半字未提。

倒是阚止和公西赤年纪轻,实在是耐不住寂寞,无恤索性交给他们一项任务,阚止是要去和封凛配合,继续交好鲁城士大夫,同时看清各色势力在这场礼议中的表演。至于公西赤,则是要在毫社旁听,将这场“大礼议”的内容和过程一一记述下来,而且赵无恤还有一个硬性的要求。

“记住,每一个字都得用纸写!”

……

离廪丘麻纸初次造出已经过去了大半年,在那之后,工匠们被严密控制了起来,工坊外也围上了高高的墙垣,让人不能窥见里面的秘密。

在美食嘉服的待遇下,一直以来都“食”于官府的工匠们对于被暂时杜绝了与外界、家人的联系也没什么好不满的。于是廪丘的造纸技艺在不断精进和简化,如今以半月时间为周期,每次都能制作千余张麻纸,用的自然是小公输班偶然发现的草木灰制浆配方。

但被认为是“失败”的石灰水制浆配方也没被废弃,赵无恤让工匠们继续制作,然后让人将这韧性较低的“劣麻纸”送去的自己的邑寺里,自有用处。至少以后如厕,就不必再浪费布帛了……至于厕筹,恕他抱歉,实在适应不了。

过去半年时间里,三邑官署走的是麻纸与竹简并行的模式,除了制作麻纸的材料受限制外,想要彻底取代正值鼎盛的简帛,还有漫长的路要走。在历史上,这个历程经过了整整五百年,赵无恤觉得,在自己的干预下,或许会缩短到百年之内?

同理,刚有了点规模的瓷器也只是在铜器和漆器的夹缝里占了一席之地,想要继续壮大,就必须如汤盘所铭刻之言一样:“苟日新,日日新,又日新”,必须推陈出新。

赵无恤倒是听说,自己远在新绛的姐姐季嬴似乎对制瓷有些兴趣,接管了成乡的瓷器坊不说,还取得了不小成就,甚至在陶丘贩卖时力压甄地瓷器一头,这着实令他刮目相看,瓷匠们则在倍受打击之余,也起了几分一较高下的心思。

纸张想要出头就更艰难了,士大夫们对初现的“公输纸”不如无恤想象中那么推崇,一来是和公西赤一样,他们已经习惯了使用竹简,其二是“公输纸”的书写性能并不十分优秀。所以如今尴尬的事情发生了,反倒是质量较差,韧度不高的劣麻纸比较受欢迎,却不是用来书写,卿大夫们购买此物的用途自然不言而喻。

那段时间里,公输克对此有些失望,而计侨、公西赤等则愈发认为竹简不可替代。

然而赵无恤却对他们说了一段拗口的话,将他们听得一愣一愣的。

“万物发展势头是向前的,但新物的创造不是一条直线上升的,相反,它的成长壮大必定要经历艰难曲折,新物必定战胜旧物!”

总结教训后他们认识到,麻纸因为其局限性,无法大批量制作,想要在鲁城市肆里卖出高价是不可能的,于是赵无恤便要求造纸工坊尽快产出新的,更加优良的纸张。

经过数月研制,就在前几天,公输克喜滋滋地来报,新纸已经试制成功,是以一种野生的桑科木本树木“楮”为原料做出的纸。

古时曾用楮树皮织成衣料使用,和麻异曲同工,但成本却更低,因为楮树无须人工栽培,在山上随处可见,谁都可以砍伐。它的韧皮是很好的造纸材料,所含纤维质地较高。

等无恤去巡视时,发现用楮皮造纸先要将其沤在水中脱胶,再用公输班偶然发现的草木灰蒸煮法,以下程序和麻纸相同,只不过要不断将楮树的青皮剥去。总的算下来得有二十多天的制作周期,成本比麻纸还低,做出的楮皮纸却比麻纸要好得多。

泛黄的楮皮纸从四个方向轻轻撕扯也不会断裂,韧性大幅度提高,墨汁滴在纸面上没有大面积的浸染,纸张表面可以做到最基本的光滑,没了麻纸那些过多的粗纤维残余。并且多次试验过,完全能够胜任书写,连对竹简有所偏爱的公西赤都挑不出任何毛病来。

竹简太狭窄,在上面书写受限于材料,但在楮皮纸上却更加自由和明快,公西赤留在上面的字,隐隐有点书法的味道了。他自己也看着欢喜,试过几次后便开始三天两头往造纸坊跑,三番五次向公输克讨要楮皮纸来用。

但是那晦暗发黄的表皮依然让赵无恤甚是不喜,用过前世完美白纸的他又怎会看得这草纸般的颜色?于是无恤没有像上次初次制纸一样大肆夸奖工匠们,而是放下一摞新纸后云淡风轻地道:

“还算不错,但这工艺也太繁琐了,二十天才能造出一千张纸,效率低,原材料限制也大。楮皮纸的试制拓宽了造纸的材料来源,但我让你们试试树皮不代表只有树皮能造出高韧度纸,还可以试试别的材料,如竹子、檀皮、麦杆、稻杆等……”

此外,产品做是做出来了,但传播却是个大问题,光三邑这六万人口,其中九成九的人暂时是用不上楮皮纸的,自产自销可没法盈利。

至于对外售卖,习惯的力量是强大的,加上这时代龟爬的信息传播速度,若没有行政力量强制推行,再过十年,鲁人们也不一定会买纸的账。所以赵无恤必须寻一个契机多加宣传,先让鲁国上层贵族认识这种新的书写材料,再慢慢推广开来。

所以乘着这次礼议,他打算向宗伯署免费提供两千余张楮皮纸,希望借此良机打开局面。

这便是赵无恤向三桓提出的“奇怪请求”,于是乎,楮皮纸,就成了“鲁城大礼议记述唯一指定书写材料”了……

……

五月末,所谓的“大礼议”在鲁城毫社正式举行。

虽然事关自己,但这场前所未有的礼议,小宗伯孔丘必须全程,比如布置会场,比如检查记录的准备工作……

在毫社绕了一圈后,他对紧随身后的几个弟子说道:“先君伯禽封于鲁国时,成王和周公赐他殷民六族,所以鲁国国人和为师一样,多为殷商遗民。为了祭祀殷商先王,殷民的各个氏族合力建了毫社,从此成为数百年来国人聚集议论、歃血盟会的场所。几年前国人被阳虎强迫在此结盟,半年前其党羽叔孙志被戮于此,如今竟又要见证这场礼议之争了……”

子路对孔丘极为有信心,便拍着胸脯说道:“夫子乃是鲁之闻人,能言夏礼,杞不足征也,又能言殷礼,宋不足征也。至于周公之礼,夫子更是深得其精髓,一定能将那少正卯说得哑口无言,让季氏更正过去的错误!”

孔丘倒是叹了口气:“若是对的事情就会被实行,那便好了……

郁郁乎文哉,吾从周,这次礼议,要争的不仅是为昭公正名,还要在鲁国立下复兴周礼的基础!”

不多时,弟子们渐渐聚集起来了,颜回,闵损,冉雍,冉耕等先进学生纷纷前来,连归家的樊迟也闻讯赶来。他们围拢在孔子周围,多达十余人,那些在籍弟子则远远跟在外围,多达百余人。

孔子看似极为镇定,但心里依旧有些紧张,毕竟事关正礼,事关自己毕生追求的真理,还有来之不易的事业,少正卯不是好相与之辈,胜负孰为难料。于是他看似不经意地走到了忙里忙外的弟子公西赤身边,指着他手里的东西道:“子华,这就是楮皮纸?”

“正是,夫子要不要试试?”

原来,公西赤正带着几名赵无恤派给他的佐吏,捧着厚厚的黄色楮皮纸和上好的松烟墨摆放在笔吏的案几上。

孔丘对赵无恤提出大礼议是心存感激的,因为当时情形,他在季氏、叔孙的压力下是有些势单力薄,孟氏的支持并不够强硬。所以在孔门看来恰恰是无恤帮了他们一把,要论起礼来,少正卯纵然号称博学,却哪能是儒者的对手?何况这样一来也能将孔门思想大肆宣扬出去,让国人们知晓。

但对于赵无恤一再要求使用的“纸”,对新鲜事物兴趣不大的孔丘是心存疑虑的。它们将由史官、笔吏记录在座的一言一行,然后藏于府库,传于后世,但纸能担当如此重任么?

这会,他接过了公西赤献上的一叠新纸,心下略有些纳罕。

第364章 渔翁得利

经过半年的流传,廪丘麻纸在鲁城已不罕见,不过多是劣麻纸,被那些娇贵的贵族女子所喜爱……

那种“公输纸”当然也有,但孔丘却从没见过眼前这样薄如丝絮还有韧度的纸。

他晃动纸张时发出脆生生的响动,手指摸在纸张表面冰如玉滑入丝缎,一时兴起提笔在上面写下几行小字,却见墨迹凝而不散,翻折过来对着光亮还能看到反面的字迹,的确比在竹简上方便多了。

作为一个搞教育起家的夫子,作为一个学富五车的士人,孔丘自然清楚,书写材料的进步将意味着什么,他顿时眼前一亮。

“竹简木牍太笨重远不如丝帛轻便易用,丝帛却又不如竹简便宜,据说这种名为纸的物件兼得两者之妙处,不知若是大量制作,成本能不能承受的住?”

孔丘一眼就能明白纸的好处,但最担心的是成本太高,又或者受到原材料限制达不到量产。那样的话,即便新纸有千般好处也只不过是卿大夫贵人们的玩赏之物,无法普及开来,做到孔门提倡的“有教无类”。

公西赤则朝他行了一礼,将自己半年来所见所闻的纸张进化历程徐徐道来,只是略过了具体的工序,那可是赵无恤势力的秘密,凡是参与此事的家臣都被勒令决不能外传。

他最初之所以坚持认为纸不能取代竹简,是因为麻纸乃是用织造的边角料制成,排除其先天脆弱的毛病不谈,受限于织造业的规模,很难大批量生产。

反过来说,若是强行提高麻纸的产量,就必须牺牲葛麻织物的数量。万一司寇沉迷于此,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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