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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我为王-第4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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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打算直接冲进来么?”吕行在下令射第三轮箭时如此想道,虽然他匆匆布阵阵型不太整齐,可比对面强多了。

然而也是时候,前排的赵卒略微减缓了步伐,吕行以为这是他们畏惧了,直到他们举起手中武器,借助冲击的加速度,数百短矛手戟破空而来,他才脸色微变。

在这个距离上,那些飞来的矛越过大橹,直接落到了后面魏氏弓弩手的头顶,顿时响起一阵鬼哭狼嚎的惨叫。

还不等他们反应过来,又一批掷矛飞了过来,这下连甲士手里稍微薄点的盾牌都挡不住,十多人倒下,魏军的阵型出现了一些破绽。

“靠拢!”

吕行大声呼喊,让众人稳住阵脚,因为接下来,赵氏便要直接用肉身冲击过来了,但这毫无意义,魏氏武卒装备精良,弓手也更多,根本不可能输!尤其是不可能输给除赵武卒之外的赵氏杂牌军。

然而没想到的一幕发生了,那些赵兵投掷完手矛后却猛地向两翼分开,让出一条宽数十步的道路来。

吕行看到,一支百余人的密集方阵躲在掷矛兵背后,毫发无伤地接近到了三十步内!

他们没有长矛,只持短剑,压低了身子朝联军后阵最薄弱的地方冲来。虽然他们躲在宽阔的盾牌后面,但吕行还是瞥见,那些赵卒身上穿着的甲衣和胄帽竟然能反射阳光,甚至连盾牌上兽头,也有金属的光泽……

他们面色狰狞,迈着沉重的脚步前进,虽然速度不快,却有一种冲垮一切的力量,仿佛是共工怒触不周山,能将大地都踩得翻个个。

弓弩手连忙反击,但箭射在他们身上,像是冰雹滴落一般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却此法穿透;矛也很难刺破盾牌,伤害到后面的赵兵。

“这是铜甲?还是……”

顾不得细想赵氏为何奢侈到给兵卒也装备铜甲,就听见一声巨响。

“轰!”

像是几头犀牛同时撞了上来,那支藏在乱阵里的百人卒伍,就依靠盾牌和难以摧毁的甲胄,硬生生在联军后阵里撞开了一个大口子,一时间,防线破碎,人仰马翻……

吕行震惊,田贲却兴奋极了。

其实他是留了一手的,这支前锋除了他麾下的轻兵外,还有一卒武卒,外加十辆车,每辆车拉着十副铁甲,正好装备百人。这些人和甲是他好说歹说从穆夏那里要来的,据说整个赵军里,除去高级将领外,穿这种铁札甲的不超过五百人,个个都是精锐中的精锐……

于是,他这莽夫临时耍的小小花招,加上雪藏已久的赵军利器铁札甲,在韩原战场上见了奇效,既然敌军阵线已裂,接下来只需要将他们冲溃,就算咬住了敌人尾巴,拖住敌军大部队。

在撞破敌军阵列后,这些由亡命之徒组成的赵卒越发兴奋,投掷出的短矛和手戟再度如飞蛇般钻进来,将魏卒钉翻在地。扔光背后的武器后,他们便毫不犹豫的拔出随身佩带的兵刃,刀、斧、剑、铍,高举着五花八门的兵刃,齐声高吼着“云台相见”,跟随持刀掠阵的田贲,以及势不可挡的铁甲兵冲进魏军中!

像是一股泥石流涌入平静的河湾,一时间,秦魏联军的后阵大乱……

“军将,这该如何是好?”与此同时,已经在数里之外的联军前阵,那位秦国禆将也得知了后方巨大喧哗的缘故。

“本来是让吕行击退敌军,谁料他竟然被破阵缠住了……”

禆将陷入了犹豫,河岸离开这里不远了,只要再往前走个把时辰,他们就能看到秦国。但若就这么把后面的几千魏军和秦人抛弃,恐怕回去之后要受到大庶长重责。

半晌之后,他下定了决心:“前军加速前行,同时把车兵全部调到后方去支援,不求歼灭敌军,只要利用战车的速度,且射且进将他们逼走,让吕子和后军脱身即可!”

第986章 韩之战(下)

“游于北园,四马既闲。輶车鸾镳,载猃歇骄。”

正如《秦风》里所唱的,如果说骑兵是秦人新学的兵种,那战车就是他们过去几百年里称霸西戎的屏障,只是这十年来,诸侯征战里,战车似乎是越来越式微了。

但秦军中依然保有大量战车,这种习惯一直延续到了后世秦灭六国的时候,更别说今天了。韩原战场上,隆隆战车从前军奔驰到后军,随后那校尉便发现自己有些无法下手。因为后方的战场上已经乱作一团,这完全不是有组织的作战,而像两边在斗殴。

血腥而疯狂的大战,将赵军轻兵里恶少年和轻侠血管里的野性全部激发了出来,他们口里高吼着“赳赳武夫”,然后义无反顾地冲入敌人阵中,将其搅乱。

田贲纵马冲锋在前,交手之后,他很快便意识到,他面前的敌人,无论是秦人还是魏卒,每个人都有着丰富的战斗技巧与实战经验。尤其是那些身披厚甲的魏氏武卒,有着不逊于赵氏正规军的装备和秩序,可这些东西都在撤退的无助彷徨中丢得一干二净,他们缺少勇气,作战起来颇为犹豫,加上与秦人配合生疏,在赵军的冲击下阵型散开,然后便完全陷入了不擅长的混战中。

本来秦人也擅长混战,但赵兵这边乱中有序,那一百人的铁甲兵一直保持着密集队列,他们像一群鱼儿般在战场上游走,左突右驰,从东杀到西,从西杀到东。百人所至之处,无论秦魏,众兵卒都满脸惊惧地避让,因为他们的武器能给这些铁甲兵造成的伤害太过有限。

吕行善射,几乎没支箭矢都会带走一条性命,可这在战场上却是杯水车薪,奈何那些铁甲兵不得,他难免心中暗道:“为何每次大战,赵无恤都能弄出些让吾等无法应对的新招数来……”

他叫苦不堪,不过就这一分神的间隙,再回头却发现那名骑在马上的赵将已经带着一群如狼似虎的赵兵冲到他车前,操纵马辔一跃而起,刀锋一挑,竟然朝着他脖子处砍来。亏得吕行自己从小习武,技艺精湛,他一个后仰倒在车上,才险险避开这一刀,但脸颊仍被刀刃割到,顿时血流满面。

死里逃生后,吕行捂着脸倒在车中,他的御者已经六神无主,连忙操纵驷马在战场上逃了起来,而魏军见主将的车像无头苍蝇般乱钻,也慌乱起来,战场上一时间兵败退如山倒。

他们这四五千人,就在半个时辰之内被赵氏三千人一冲而溃……

所以秦国车兵赶来时看到的是这样的一幕:无数魏卒溃兵掉头朝自己跑来,队形宽达一里,眼看他们也要被卷入乱潮里,队形被撕扯得四分五裂。

这位秦军校尉也算果断,他直接举起了剑,对着前面散乱的溃兵下令道:“保持车队,冲过去!”

两百乘战车隆隆开动,向前方加速驶去,看到那些车兵时,脸颊受伤的吕行,不知道自己为何要逃跑的魏军,乃至于夹杂在其中的秦卒脸上都露出了惊喜。

夫车骑者,军之武兵也,虽然渐渐有被骑兵取代之势,但像是韩原这样的平坦地形上,十乘败千人,百乘败万人,不在话下!

平地野战,什么人也挡不住车阵的冲击,但吕行还来不及起身向这些“救兵”道谢,马上就觉得不对,因为这些秦国车兵不避不让,径直从他身旁掠过,车轮碾向的方向也包括一大批秦魏溃兵。

一时间,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挡路者死!”秦人车武士大声呼喊警告,同时毫不客气地双手持戈摆出了砍啄的姿势。

溃兵中靠前的人呆愣了一阵,随即反应过来,连滚带爬向两边闪躲。但外围的人闪避,里面的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而那车队的速度却丝毫不减,就这样径直冲入了溃兵中。

驷马奔驰带动下,戎车的冲量是巨大的,有的人躲避不及,正正被驷马撞上,整个身体居然被撞得倒飞起来。车上的秦士也不需要做出太大的动作,只需要把长戈斜斜指向前方,让轮子上的矛形金属长毂尽情飞转,敢于阻挡的人自然会变成一堆肢体碎块飞上半空。

“尔母婢也……”惨叫声不绝,看到秦军为了车阵不被弄乱,悍然冲击友军,吕行睚呲欲裂,不顾伤势大骂了起来。但于事无补,这些被赵军冲散的秦魏兵卒本就队形松散,人人惊魂未定,还未喘息又被车队冲入,这意想不到的突袭将他们彻底打穿,几千人哄堂大散,向着四面八方溃逃而去……

不过如此一来,秦国车兵面前终于开阔了起来,他们一路无阻地抵达战场,在芳草染满鲜血,尸骸遍布的韩原上一字排开,挡在已收拢了队伍的赵卒数百步外。

田贲冷冷盯着那些车兵,咬着刀,将左手的伤包扎起来,看了看从云层里钻出来的太阳,喃喃自语道:

“从始至终,吾等只拖延了一个时辰。”穆夏的大军,一时半会恐怕到不了,他的任务仍未完成。

“二三子尚能战否?”田贲止住伤口的血后,环视左右。

没有回应,剧烈的交战后,许多士兵的嗓子都吼哑了,他们只是将残缺的兵刃拭去鲜血,再度横在胸前,他们只是脱掉被刺得破破烂烂的甲胄,赤裸上身,他们只是将敌人头颅割下来拴在腰带上,干嚎了一声:

“能战!”

“那便随我再冲一阵!”

以生命换取时间!田贲很清楚自己应该做什么,他并非不爱惜手下人性命,只是若这些性命能够填平上卿面前的沟壑,在他看来,便是值得的!

……

战场另一边,秦军车兵校尉看着那些血淋淋的赵卒再度挺刃向前,一时间震撼不已。

方才冲击溃兵轻松自如,可来到赵兵面前后,秦国的车武士却沉默下来。因为他们感受到了不一样的气氛。那些赵兵看起来全都进入了一种狂热的状态,仿佛身上那些已不知是敌人还是自己的热血,能加剧他们的兴奋,尽管死伤累累,但却依然勇敢迎上前来,从他们的眼中,看不到一丝惧意。

这是多可怕的一支军队啊,让不知畏惧为何物的老秦人也萌生退意。

但他们不能退,必须确保溃兵重新组织起来,必须确保前军抵达大河岸边。

秦国校尉很清楚,赵卒虽然看上去势头很盛,可毕竟经历了一场苦战。赵军只有三千人,方才重创秦魏,杀敌近千,但自己也有数百人的死伤。一般而言伤亡超过五分之一,一支军队已经打不下去,三分之一,直接崩溃。这巨大的伤亡同样会打击到赵兵的士气,如果再战,要么被秦国车队冲垮,要么会因为体力消耗殆尽而落败。

他咬了咬牙,说道:“务必阻敌于此,不能再叫他们追下去。”

然而就在这时,他麾下的秦国车兵们却露出了惊惧的神情,手指指向东方。

秦国校尉也踮起脚尖朝东方眺望,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

地平线上,扬起了一大片烟尘,那是上万大军行进时的喧嚣尘上……

赵氏大军,已经近在咫尺!

第987章 走投无路

当穆夏率领大军赶到韩原时,战役已经接近尾声。

原野上绿草茵茵,唯独有几里长宽的地方被蹂躏得一塌糊涂,鲜花在尸骸和残缺兵器间盛开,草叶和着鲜血,被人马践踏成泥,满地皆是殷红色,可以想见方才战斗的惨烈。

然后他们看到了这样的一幕:

田贲手下的步卒像是发了疯一般,大吼着追逐那些战车上的秦国武车士,虽然人力终究追不上车轮,但是为了阻止赵卒越过车站继续去屠杀那些秦魏溃兵,有时候战车只能硬着头皮挡一阵,于是就给了步卒可乘之机,他们的战术十分简单,几个人靠近二三十步,一起抛出手里的铁矛,运气差的武车士直接被刺下车来,若是瞄不准人,那就射马,只要马匹受伤或受惊,车就很容易翻到在地。

纵然如此,毕竟战车有着高度和速度的优势,每撂倒一辆秦国戎车,都有两到三名赵卒战死或重伤。

直到穆夏的大军包抄过来,那些武车士才加速驶离,只剩下伤痕累累的田贲部留在原地喘息。

杀敌近千,冲垮了四五千人,又毁车数十乘,战果辉煌,但他们也付出了七八百人的伤亡,这会儿累的一个指头都懒得动,许多人直接倒在死人堆里呼呼大睡起来。

穆夏让随军的灵鹊医者过去救治伤者,同时寻找田贲,等他终于找到他时,却见他正坐在一个大石头上休息,腿上、背上皆有箭伤,但似乎射的不深,学过处理伤口的军中士师正在帮他拔箭止血,田贲此人虽然胆大,却受不了痛,每拔一箭都像个婴儿似喊痛,连忙往喉咙里灌酒囊里的烈酒止痛。

穆夏过去时,正听到田贲在骂给他包扎的人:“怎么流了这么多?我的血虽然不值钱,可上卿给我的血可金贵着呢!”看上去心疼不已。

见穆夏来了,田贲吃力地站了起来——他的脚抽筋得厉害,几乎无法站立,裂开嘴笑道:“此战杀得过瘾,不过我现在得找个女人。”

流过血之后,找个女人最来劲,这是田贲的豪言,为此他不知在晋、鲁造了多少私生的儿女。

“新绛城里有的是女闾。”穆夏笑着拍了拍他:“这次你立了大功,一定能高升,休要再为些不必要的事惹主君生气了。”

被穆夏轻轻一拍,田贲差点栽倒在地,左右连忙将他扶住,他歇了会后问道:“可秦人和魏氏还是跑了,汝等现在追上去至多能抓些溃兵,只怕不能尽全功。”

“他们跑不掉的。”穆夏望向西边,秦人前军这时候应该已经抵达大河岸边了。

“河对岸的龙门有骑兵。”穆夏对田贲说道:“听闻秦魏二军想要回河西,虞喜已经回马而归,重新占领龙门,秦魏二军面前,是一条死路……”

……

大河滔滔,梁山巍巍。

上天无路,入地无门,这就是秦魏联军跑到大河边后的心情。

在让车兵回头阻止敌人追兵靠近后,秦人的前军加快脚步跑到河边,然而却没有看见说好的浮桥。

对岸只有一只骑兵在河边巡视,见秦人大军已至,便一阵呼啸,随即派了一条船过来。

船上是位鼻青脸肿的秦国小吏,据他说,本来少梁秦军已经夺回龙门,那小支赵骑也退回梁山了,谁料昨日开始搭设接应的浮桥时,本来已经南下的那支大队骑兵却突然杀回来了,纵然龙门有不少守卒,但龙门外墙已毁,根本无从防御,龙门二度被占领,所以浮桥也没搭出去。

这会儿,那些赵骑正在对岸耀武扬威,秦国禆将知道赵军就是想要他们绝望,若是利用河东这边剩下的船只强渡过去,一定会被赵骑在岸边冲个七零八落,根本没有登岸的可能。

“全军向南!”

他孤注一掷,下达了命令,蒲坂渡口,那里的水文条件比龙门更好,秦国的船只集中,若能在赵军赶到前去蒲坂,他们就有逃脱的可能。

但所有秦人都知道,这希望是渺茫的,因为蒲坂尚在南方两百里外,而赵氏大军,已经包抄到距离他们不过十里的地方了……

有希望总比放弃强,赶了两天路的秦兵们再度调转方向,拖着疲惫的身体向南走去,他们根本不知道自己还能走多远,是走不动倒下,还是被后面的赵军追上俘虏。

但不是所有人都想去南方碰碰运气。

“禆将!魏军没有跟过来!”

“什么?”秦国禆将回头,正好看到魏氏的那些刚刚收拢不久的残兵全部坐在地上,看着东方的烟尘一动不动。

“他是要为吾等阻止赵军?”秦国禆将否定了这个可能,为秦国车兵不辨敌友乱冲一气的做法,方才吕行才过来和他大吵一架。

那么他是要投降?秦国禆将眼中露出一丝狠色,但却无可奈何,现在他们自身难保,只能由着魏军去。

他朝地上唾了一口道:“管不了他们了,快走!”

……

看着秦军向南远去,吕行露出了一丝冷笑。

“逃又有何用?走不到二十里,就会被赵军包围。”

吕行早就被秦国车兵冲击己方溃兵的行为凉了心,他见前方无法渡河,后面追兵将至,加上心里的怨恼,一气之下,对众人下达了与秦军脱离的命令。

他的伤很重,左眼蒙着带血的纱布,看上去凄厉无比,但纵然如此,他还是忍着痛,登上戎车,对原地待命的魏卒们说道:“一将无能,三军受累,吕行让二三子受苦了。”

魏卒们的军心士气已经在田贲的冲击下支离破碎,现在只剩下抱团求生的欲望促使他们重新集结到一起,先前的四五千,现在只剩下一半,其余或死或散,不知所踪。

却听吕行又道:“二三子亲眷仍在河东的,共有多少?”

魏卒们面面相觑,一支手怯生生地举了起来,是一个十多岁的娃娃兵,脸脏兮兮的,他哭着说道:“吾父吾母在新绛……”接下来,一只手一只又一只手举了起来,同时响起的还有抽泣声,全面开战之前,赵氏已经占领了不少魏氏城邑,加上秦魏的组织能力有限,只能先照顾魏武卒,其余士兵的家眷大多没来得及迁到河西去。

粗略扫了一眼,吕行发现,这样的兵卒竟占了十之八九。

他叹了口气,说道:“如今前无出路,后方赵氏大军逼近,吾等无路可走,汝等不如在此降了赵军,至少不用远离亲眷,省得孤苦伶仃,埋骨于异国他乡。”

“将军,此言当真?”这些家人尚在晋地,本来就不愿远离河东的魏卒们一时间热泪盈眶,留在晋国,他们可能会受到惩处,做氓隶、虞牧,但也比去秦国寻一个不可知的未来强啊。而且他们身在晋国,自然清楚,赵氏领地的日子,并不是那么糟。

不过也有人生疑,毕竟前段时间,赵军屠了五千郑国降卒的事情,已经天下皆知了。

“这次的主帅是穆夏而不是盗跖,此人虽然出身卑微,却宅心仁厚,当不至于杀俘。”

这话让众人放下心来,之前是受军吏约束,不敢逃跑,现在吕行既然已经松口,士兵们顿时心动了。

“君子,这……”旁边的魏氏子弟急了,想要劝说吕行,却见吕行先制止了他说话。

直到让几名旅帅带着魏兵原地等待,向赵氏投降后,吕行才拉着几人,低声说道:

“普通兵卒能降赵氏,吾等乃魏氏子弟,受堂兄重托,虽然败军丧师,却誓死不能降。吾等带着不愿降的魏武卒向东南行,在十里外的树林里隐匿上一阵,等赵氏与秦兵交战,吾等再伺机乘夜逃走,去令狐邑投奔令狐氏,然而再回安邑寻找堂兄大军,向他请罪,到时候是杀是剐,任由堂兄发落!”

……

五天后,河东安邑城,怒气冲冲的秦国左庶长子虎瞪着堂下赤臂请罪的吕行,破口大骂道:“你这是弃军而逃!秦人死战,魏氏却降了,这算什么事!”

秦魏联军左翼的撤退以溃败告终,他们先是被赵氏先锋追上,断后的魏兵被田贲的万岁冲锋击溃。与此同时,河西的赵氏骑兵又杀了个回马枪,再袭龙门,断了秦军的去路。

那位秦国禆将无奈之下率军沿着大河向南走,却在不久后被包抄过来的赵军主力追上,双方又是一阵厮杀。秦军竟效仿盗跖的背水一战,只可惜实力差距太大,在两万赵军的夹击下,他们毫无悬念地落败,秦人战死者投河者不计其数,其余则选择了投降。

至于与他们一起西行的魏军,被打没了精气神后,统帅吕行更是下达了不要抵抗,就地投降的命令,致使赵军兵不血刃俘虏了他们。

至此,左翼万五千人的大军全部覆灭,如今赵军右翼两万人正按照赵无恤的计划,向南逼进,不断压缩秦魏联军主力的侧翼。

而吕行自己,则带着少数人巧妙地从秦赵二军之间穿过,在树林里躲避后,乘夜跑到令狐邑,在令狐氏的护送下回到安邑——秦魏主力南撤后新的大本营。

他甚至来不及喝一口水,就立刻入城向魏驹通报此事,魏驹还没发话,却先惹毛了秦国大庶长子虎。

在子虎的责骂下,吕行强忍许久,终于忍不下去了。他因为伤口感染瞎了一只眼睛,整个左脸也肿胀不已,只能用剩下的那只血红色眼睛盯着子虎道:“左庶长也有少梁城破投降的时候,既然汝能降赵,走投无路之下,为何魏氏的普通兵卒不能降!?”

第988章 叛国罪

……

“你!”

吕行一席话戳中了子虎的痛处,他怒发冲冠,拔出剑来,就要下堂将吕行斩了。

“大胆!”还未等他踏下台阶,坐在一旁的魏驹也呵斥一声,抢在子虎之前几步走到吕行面前,给了他重重一记耳光!

啪!这耳光响亮而用力,吕行被打得翻身摔倒在地。同时,他的身躯也挡在了子虎面前,阻止他前行。

“堂兄,主君……”

吕行抬起头来,这巴掌打得他有些发懵,右脸也立刻肿了起来。

“败军之将当斩,你还敢如此大胆,冲撞庶长,真是罪该万死!”

魏驹指着他痛斥,眼睛却对吕行眨了眨,随即回头向子虎抱拳道:“还请左庶长息怒,此子交给我以魏氏家法惩处,何如?”

子虎讨了个没趣,收起了剑,也对魏驹致歉道:“这的确是子腾家事。”事到如今,秦军和魏氏就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魏氏有反复的前科,这次加入连横也是半被迫的,若是将他们逼急了,河东秦军就再无生机了。

可现在,纵然左翼溃败,赵军包抄,联军放弃了前线步步后撤,但依然还有一线希望。

龙门没了,还有蒲坂可以去,赵军步骑声势浩大,却唯独没有舟师,只要秦魏联军赶到蒲坂,在汾水和大河交界上船,就能一直划到渭南,回到秦国……

在此之前,子虎只能与魏氏相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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