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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我为王-第4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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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瑁自然清楚,赵侯所说中行献子伐齐之事,是晋平公时代发生的事情。

中行献子,也就是中行偃,是一个权臣,曾经与栾书同谋弑杀了晋厉公,或许是他晚年时会不自觉地反复梳理自己的一生,或许年老后人的精气衰退,容易被幻觉、梦境所困扰,当时他一直梦到晋厉公的鬼魂徘徊,心绪不宁之下,便打算为晋国做些事情,来弥补当年的犯上之举。

公元前555年,齐国叛晋,晋国上卿中行偃便会合宋、鲁、卫、郑、曹、莒、邾、滕、薛、杞、小邾诸国国君,率领大军从平原津渡河,讨伐齐国。

在等待大军渡河的间隙,反正也没事做,赵无恤便让左史丘明过来,叙述当时情形。

……

左丘明来到后,毕恭毕敬地对赵侯行礼,也不用看史书,只需要凭着他那惊人的记忆,便能复述出那段历史。

“当年十月下旬,天寒地冻的时节,双方在平阴交战,晋军大胜,齐军大溃,齐灵公也狼狈而逃。战争已经取得了出人意料的战果,但还没有获得最后的胜利,中行献子打算扩大战果,彻底制服齐人,于是晋军与诸侯联军便在齐国境内大肆略地。中行献子、范宣子率领中军攻克京兹;魏庄子、栾怀子率领下军攻克邿;只有赵文子、韩宣子的上军围攻卢,或许因为二人均不知兵,未能攻克……”

说到这里,荀瑁有些战战兢兢地看了下赵侯,却见赵无恤对左丘明述及他的祖先并没有生气,而是有些无奈地笑了一下,说道:“赵文子文质彬彬,的确不怎么擅长攻城略地。”

左丘明没有停顿,继续说道:“之后便是合围临淄,联军进发至齐都临淄外围,大肆砍伐树木,军放火焚烧雍门及临淄西面、南面的外城,以羞辱齐人,迫使其投降。”

“然而齐国却坚持了下来,并利用寒冬大大延缓晋国的攻势,在围城月余不见城内有投降迹象后,诸侯和晋国的诸位大夫都受不了长时间曝军在外,纷纷退兵。”

“此次出兵未能彻底制服齐国,一是因为齐国的坚持,二是因为楚国趁机偷袭郑国,但最重要的原因,恐怕还是中行献子的身体撑不住了。”

“当时,中行献子头部生了恶疮,大军刚返回大河,他即告病危,在指定中行吴为中行氏继承人后便卒了……”

赵无恤叹了口气,荀瑁也面带悲伤,毕竟这是他家亲族的往事。

“范宣子为中行穆子入殓,但死尸仍不肯闭眼,而且牙关紧咬,无法放入含玉。范宣子不知何故,舆洗后之手抚尸身。曰:‘主(属下对上级称谓)死之后,吾等岂敢不如同侍奉您一样对待中行吴!?’”

“然而尸身没有反应,依然不能瞑目,旁边的栾怀子说:‘元帅莫不是因为没有彻底完成伐齐使命而不甘心?’于是,范宣子再次抚尸说道:‘主死后,若吾等不能继续讨伐齐国,有河为证!’果然,尸体终于阖眼、松齿,把玉含入口中……”

等左丘明将这段往事说完,告辞离去后,赵无恤才沉默良久,拊掌赞道:“中行献子真是大丈夫啊,对国事的担忧胜过了家事,只可惜中行寅等人未能继承这种传统,否则,寡人又何必行代晋之事?”

荀瑁不敢说话,也知道这时候已经没他说话的份了。

赵无恤已经顺着这段往事,将周围众将士的注意力集中到他的身上,他大声说道:“这之后,晋国便开始衰退,再也未能讨伐齐国,打到临淄过,中行献子的遗愿,竟然成了绝唱,何其哀也?”

他解下腰间带上用朱色丝线系在一起的两对玉,站在大河边祷告道:“中行献子英灵在上,齐国陈氏,窃夺国政,逼压公族国、高,驱逐名臣之后鲍、晏,企退凭借地势险要,依仗人多势众,背弃诸夏,勾结蛮夷,欺凌、虐待百姓。今小子无恤,将奉天子之命,率诸侯前往讨伐,愿能胜而建功,族灭陈氏,擒拿齐侯问罪,使得中行献子伐齐之愿实现,亦不使神明蒙羞。否则,无恤绝不敢再渡河归来,此情此请,恳请天神明裁!”

说罢,赵无恤就将那璧玉沉于水中,剑指前方,高呼道:“过河!”

“过河!过河!”平原津口,大河之上,五万赵兵齐声高呼,他们将渡过大河,掀开征伐齐国的序幕。

历史上,此时正处于陈氏专权,窃夺齐国社稷的关键时刻,丧钟为国、高,为齐国姜姓公族而鸣。

而今时今日,丧钟,亦将为陈氏父子而鸣!

第1095章 无题

被压在榻上时,西子整个身体都绷紧了,紧闭着的眼睛睫毛难以抑制地颤抖着,手脚也一片冰凉,心脏剧烈跳动几乎要脱腔而出。

毕竟从小到大,她从来没有如此之近地接触到一个男人的身体,更别说是在衣衫尽解的状态下。一想到马上要面临的一切,只令她感到前所未有的紧张,与前所未有的恐惧。

但赵侯没有急切,没有粗暴,而是轻轻地吻着她的脖颈和唇,安抚着她受惊小鹿般的情绪。他在朝堂上的威严赫赫的君侯,在战阵沙场上是运筹帷幄的元帅,而在床榻上,他则是一位善于安抚处子的情人,也是最善于挑起女子情欲的高手。

当耳垂也被吮吸时,西子的身子也软了,再也无力反抗,无论在会稽时被楚国老宫女教导再多的交合之术,都只是理论,小小处子如何敌得过身经百战的成年男子?

接下来的一切都如梦如幻,先是像一场可怕噩梦:那是一箭穿心般剧痛,只让她痛不欲生,下意识地拼命挣扎;但转眼间又变成了一场美梦:正如诗言,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西子被赵侯的臂膀拥于怀中,全身仿佛泡入温泉般欢畅。最后的过程则是剧烈的,如山林崩,似洪水泄,西子感觉自己被一股洪流席卷着冲向了不可知的彼岸,久久未能停歇……

猛地睁开眼睛,西子从梦中惊醒过来,却发现本应该在床榻上留下了点点落红却无影无踪。

她松了一口气,原来这是一场梦,她又梦到一年多前那个夜晚了,当时是赵侯元年冬末(前488年),现在却是赵侯三年仲夏(前486年)。

然而虽然过去多时,但西子一直记得很清楚,因为那是赵侯首次临幸她,当时不仅是床榻上的朵朵红梅,她还失态地在枕席间落下了许多眼泪。

但眼泪瞬息便消失不见,这是她自己的选择,落子无悔,作为越国送来献给赵侯的礼物,这是她的使命,也是她的命运。

不过到此为止,有施氏一族欠越王的债,算是还清了吧?而她的使命,也算告一段落了吧?

起来用薜荔宫清凉的水激了激脸,西子让自己不要再去想那些事,外面的天空已是鱼肚白,她必须起身梳妆,今日还有事要去做呢。

然而在赵侯为宫中每位夫人、美人、良人、八子都置办了的“玻璃镜”前,一边由侍女梳着黑油油的头发,一面看着水边和铜鉴里都照不到的娇嫩面容,西子又陷入了思索中。

……

在越国,有这么一个说法,每个女人心中都装着两个男人。

第一个男人是用来怀念的。

当女人还是少女的时候,在懵懂未知的年龄,在那个少年不识愁滋味,生命如薜荔花一般绽放的季节,她会一不小心喜欢上某一个她认为很优秀的男子。

但因为受限于身份,少女会维持着矜持和羞涩,难以将此情诉之以口,只能是“心悦君兮君不知”。每次只要能远远看到那男子,能和他奢侈地说上几句话,她就会无比愉悦。男子的博文广记,男子的忠贞谦守,温和多才时常会让女孩着迷。

然而现实却是残酷的,男子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将少女送去取悦另一个男人。当知晓这一点后,少女的心已经死了一半,而在男子终究无法舍弃其余东西,随她一起亡命天涯,少女的心便完全死了。之后,他们肩负着不同的责任彻底离散,开始各自进入不同的人生人生轨迹,两条线或许曾靠的很近,终究没有相交……

但无论如何,初恋是一辈子让人都无法忘记的,因为它刻骨铭心,二人“发于情,止于礼”,偶尔的怀念是美好的,它会为现在的平静生活带来丝丝涟漪,但终究会越来越淡。

现如今西子成了赵侯的媵侍,先被封为越七子,有过几次侍寝后升为八子,从此之后,她只能将范蠡深深地藏在心底,从此以后不能再提、不能再念,甚至不能再想。

第二个男人是用来成婚,是女人的夫,是女人的天。

在越国诸暨苎萝山时,村西少女西子是天真率性的,她或者在山里携带篮子采摘苍耳,或者在水边光着脚丫浣纱,她就这样全然无畏地快乐着、成长着,不必担忧突如其来的灾难和伤害。

然而自打被选中进入会稽接受各种训练,知道世间种种勾心斗角,奇谋诡诈后,西子已经忘记应该如何率性而活了,她必须戴上虚假的面具取悦别人,为越国牟利,步步为营、如履薄冰。长期以往,她都不知道自己是谁了,甚至连暗暗眷恋的君子范蠡也没给她过安全感,反倒是将她往火坑里推。

本以为可以与范蠡比翼双飞,可范蠡却中途弃她而去,西子如惊弓之鸟,却因为担负着一个国家的重任,只能独自飞翔,飞入寒冷的赵宫,被关进笼子里,做一只金丝雀。

然而她万万没想到,在这里,她却找到了自己的巢。是赵侯为她撑起一方天空,在初次临幸西子后,他也改变了对她不冷不淡的态度,时常来薜荔留宿,给予她抚慰,让她不再孤苦挣扎,惊惶流离,慢慢地,西子竟开始依赖赵侯的羽翼了。最初为了应付使命的曲意逢迎,也变成了衷心相待。

她似乎明白了,聪慧雍容如徐嬴夫人、乐灵子夫人,为何会甘愿对赵侯倾心,不在乎是否会与其他女人共享一夫。赵侯无恤,虽然其容貌不算俊朗,甚至可以说是平凡,但他却有着令人心折的魅力,哪怕他不是国君也一样……

他睿智,睿智到可以看穿数千年历史的尘埃;同样,他也温柔,温柔到不视女子为奴婢用具,而是给予很大的尊重,这是西子在之前任何男人身上都看不到的亮点。

未遇见赵侯之前,西子认为世上最珍贵的,是男女之间的白水鉴心,清澈若溪。结识赵侯之后,才知道这世上,还有一种高岸深谷的情怀,那便是虎视天下,轻抚蔷薇……

哪怕现在赵侯出征,远在千里之外,但他一手打造的邦国,依然能给西子一种安全感。

愣神结束时,西子才发现一头秀发已经被梳理整齐,并戴上了一枚花状的玉饰。

“换一个简单的。”西子不再是身份卑微的“箕帚之用”,而是身份高不可攀的越八子,在指使奴婢时,也不由带上了几分上位者的威严。

然而在长乐宫里,西子依然是最底层的侍妾,乐氏夫人,徐嬴夫人,伯芈美人,孔良人,不管是谁都比她等级高,作为赵侯的新宠,要在这复杂的后宫生存下去,西子就不得不多长一个心眼,连佩戴的饰品,也要注意不能超过生性简朴的乐氏夫人,赵侯不在的时候,她几乎掌握了后宫的生杀大权,虽然夫人一向和蔼,西子又有徐嬴夫人庇护,但依旧不能不处处小心。

于是乎,今日要前去协同众夫人姐妹一起为出征齐国的赵侯祈福,西子又不由衷心盼望,赵侯早日结束征齐归来了。

快一年多了,西子再也没有梦到过范蠡,她不知道从今以后,还会不会再梦到他。反倒是赵侯入梦的次数越来越多,她隐约感觉到,范蠡的残影,已经快被赵无恤彻底挤出了她的心房了……

……

俗言道日久情深,这边西施开始对赵侯初怀思念,而赵无恤本人,却没有时间留恋这份儿女情长,他已经渡过和大河,五万大军与两万分卒汇合,正在高唐城下秣马厉兵,准备攻下这座齐国陈氏的大本营!

第1096章 济北

高唐是齐国的西部万户大邑,南临去年已经被赵军占领夷仪、聊城,西临晋国河间之地,是齐国在济北地区的中心,更是陈氏的老巢。

五十年前,齐侯杵臼因为陈氏驱逐庆封,又驱逐了栾、高二卿立功,便把莒地旁边的城邑赐给陈桓子无宇。老谋深算的陈无宇先是假意辞谢,又买通齐侯之母穆孟姬,为他请求更好的高唐,之后陈氏将家族主邑迁徙到这里,开始“昌大”。

赵侯三年五月下旬,七万多赵、卫联军已经将高唐城围困得连一只耗子都逃不出去,一边让兵卒试探性攻城,赵无恤一面也与阳虎、赵伊等众将吏在军营里商议这次攻齐的战略部署。

“齐国从太公时候起,便是一个大国,方圆两千里,东至于海,西至于河,南至于穆陵,北至于无棣,可以说是一处四塞之地。然而若要论其形胜,不及秦国、周室之险阻;语其封疆,仍然不及楚国、吴国之广袤。然而能成为赵国大患者,莫过于齐国!”

赵无恤提纲挈领,先给齐国下了这么一个定义,随即目视帐内众将,看看他们有何见地。

骑兵将领虞喜道:“齐国之于赵国,犬牙相错,仅有一河之隔,若是赵国严防密守还好,但若是国内空虚,齐国出动一支精兵渡河破河间,再入东阳,不出十日,便能抵达邺城外围……”

“说的没错,故而过去十年里,寡人发兵征讨秦国、吴国,都必须用鲁国的兵力来牵制齐国,但齐国实力在陈氏统治下不断恢复,不可再等,此番伐齐,必须彻底解决这一肘腋之患!”

但正如后世楚汉之争时郦食其说过的一句话:齐负海岱,阻河济,虽数十万师,未可岁月破也。

齐国虽然被赵氏削弱了数次,又内斗严重,但仍然有口数两百余万,兵卒数万,想要一战灭亡,谈何容易?

但在赵无恤看来,这也并非没有可能。

“齐国虽然号称四塞,可其实,却也处处是漏洞,海岱的地势偏浅迫狭,虽然西峙泰山,却仍然没有足够的崇山峻岭与中原隔绝,虽然东环大海,西临河济,但这些依然不是无法渡过的弱水三千。河间、东阳扼其项,而鲁国、泗上犄其足,如今地利的优势都已被我军控制,齐国何足畏惧?”

眼下,赵军首先要攻克的是高唐,这里就是齐国的北门户,也一处重要的南北孔道,居中原衡衢,乃赵军进入齐国的粮食转运中枢,若想破齐,必先争夺此地。

“倍则攻之,十则围之,寡人帅七万大军围困高唐,城内的百姓已经在陈氏的威逼下尽数向东撤走,城内仅剩下不足三千的守卒,日夜攻打,指日可破。”这时代的城墙,还没有能在“少梁砲”等鲁班制作的攻城器械面前坚持数月不破的,赵无恤关心的,是后面的计划。

“整个济北地平土沃,无大川名山之阻,在步卒停顿于高唐的同时,骑兵已经分别向四周百里外杀去,消灭可能会抵抗的齐人。高唐一破,则齐人在济水以北无险要可守。”

追溯历史,赵无恤和他手下的将领们便能发现,从鞍之战到平阴之战,晋国与齐国的交锋总是在济水之南进行的,这济水之北,齐国从来没有死守过。

所以唯一的天然障碍,还是在被称之为“清河”的济水处。

一直驻守卫国,负责监视齐国的赵伊也说道:“齐国陈氏可用之兵不过五万,似乎知道在济北与君上交战必败,他们几乎从一开始便做出了退守济水一线的打算,济水为池,长城为塞,加上赵国没有水军,无法从海上包抄,齐国似乎可以暂时无虞了。”

赵无恤颔首,陈氏那边也没少派遣使者过来,说愿意归还夷仪,甚至可以割让高唐所在的济北,以换取一份和约,但赵无恤对于这个恶心了他近二十年的敌人,一点都不松口,一副必灭齐国的架势,毕竟前年征服的徐、泗太过地广人稀,无法吸引军功贵族们大规模移民过。而齐国却近在咫尺,肥沃的土地也让赵人垂涎三尺,赵国在休养生息一年多后,急需新的战争让“军功授爵”这架机器重新开动起来。

整个五月下旬,已经许久未动真格的赵军猛攻高唐,到六月初时高唐陷落。

除了高唐外,旁边的晏邑已经在齐国流亡大夫晏圉策动下起兵反抗陈氏,迎接赵军到来,而其余的麦丘、犁丘虽然有城邑,却不足以阻挡大军前进,它们或被攻陷,或者望风投降,齐国人的作战意志,跟秦、吴完全没得比。

与此同时,是大量被陈氏统治舒服惯了他济北齐人出于恐慌,开始大肆向济南逃窜,虽然赵国骑兵堵截住了一部分,但大多数人都选择继续相信陈氏会庇护他们,由此可见陈氏在齐国的确恨得人心。

济南,也就是济水之南,这里现在被称之为“历下”,地理上南阻泰山,北襟勃海,专鱼盐之利,位于午道之中,实在是齐国内部的一处肘腋重地。一旦历下保住,则齐国就算济北被攻陷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但若像鞍之战、平阴之战那样历下失守,齐国就有危险了。

总之赵军若不能夺取济南、历下,进攻齐国都城临淄就无从谈起了,而齐国的主力三四万人,也正在历下、平阴等地驻防,防备赵军渡水进攻。

是故接下来,赵军将领的商议主要集中在夺取济北后,如何进一步攻略济南上。

赵无恤却自有打算,召开军议时,他说道:“老规矩,实则虚之,虚则实之,大军休憩数日后兵临济水,做出渡河姿态,但在另一边,寡人却还有一支奇兵……”

无恤手指往地图东面一指,说道:“首先对济南地发动进攻的方向,当在泰山长城一线!”

……

“好家伙,这长城究竟有多长啊?”

驻马之时,邹国相邦赵广德眺望齐长城,唏嘘不已,因为从他这个位置看去,只见它建筑在起伏连绵的泰沂山系之中,虽沿线有平谷之地,但多为山岭,或版筑夯土,或砖石对垒而成的长城依山就势而筑,其建筑虽不高大,但连在一起,就像一条石蛇般沿着山势盘旋延伸,的确蔚为壮观。

在十五年前齐侯杵臼死后,陈氏依靠得民心撷取了政权,因为赵氏忙于归国结束内战,他们才勉强稳住阵脚,却也害怕赵氏缓过神来继续进攻,于是陈乞陈恒父子便想了一个主意:他们在齐鲁边境开始增修长城,经过十多年经营,这便有了赵广德眼前的“天险”。

“原本齐国的防矩就断断续续有数百里,如今陈氏花费十余年时间打造出了这条齐长城,从平阴附近的防门向东延伸,过石门、夹谷、穆陵关,直至即墨海滨,东西近千里。”

两鬓斑白的大将虎会纵马从后方走来,曾经的他,是赵鞅忠臣的卫士,在投入赵无恤麾下近二十年时间里,则从一个小小卒长变成了威震鲁国的左司马,剿灭群盗、抵御齐国,都有他的功劳。

“这得花费多少民脂民膏,以及百姓血汗啊。”赵广德不由咋舌。

虽说从齐桓公死后,齐国就开始在南部边境修长城,预防晋、楚的进攻,到现在已有百年之久,陈氏不过是将其最终完工。但如此浩大的工程,赵广德自问是办不到的,他替赵无恤控制三邾,在邹国实行跟赵、鲁一样的“车同轨、书同文”政策,也发展了经济,但以邹地的区区二十万人口,连百里都造不出来,由此可见齐国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国力之雄厚实在可怖。

不过虎会却对眼前的险隘巨防嗤之以鼻:“耗费了如此多的心血人力又有何用?邹相,你当知晓,这长城,其实是空的!”

第1097章 万里长城万里空

“长城是空的!?”赵广德为之震惊。

他不仅因为这句话而震动,更因为以虎会平日里大咧咧的性情和见识胸襟,能够有如此见识。

虎会倒是不敢将这句话据为己有,他笑道:“吾也是借用了君上的话,此乃年初时君上召集吾等去卫国军议时说的。”

赵广德恍然大悟,那时候他还带着邹国的兵在钟吾围剿淮夷盗匪,所以没能在场,既然是赵无恤说的,那不管是如何匪夷所思,他都会信之不疑,这是赵侯花了二十年时间在赵氏内部建立的无上权威。

原来,在那次濮阳军议上,当有将吏担忧齐国有长城之固时,赵无恤却不以为然,直接就冷笑道:“长城?那是空的!”

赵无恤当场阐述了他的理念:“古时候,天子守在四夷;天子卑,守在诸侯。诸侯守在四邻;诸侯卑,守在四境。当年齐桓公建立霸业时,齐国的北方,由燕国来守备,为此桓公不惜替燕国讨伐山戎,斩孤竹而还。齐国的南方,由鲁国、徐国来守备,为此齐国多次调解鲁国的内斗,除掉了奸臣庆父,稳定鲁国政局,并派遣兵卒去徐地戍守,防御楚国的进攻。在西方,齐国则以周、邢、卫为屏障,扶持天子,存邢救卫。可以说,齐桓公和管子的国防,不仅是齐国,更扩大到了整个中原、四夷之地。”

“而现如今,齐国正处于卑微衰亡的阶段,其防线从四邻缩到了四境,所以才会在边疆大肆修墙。”

对齐国的长城防御持否定态度后,赵无恤又进一步指出了长城的弊端:“齐人修筑长城本是为了御敌,尤其是防止赵氏骑兵轻易过境,过去十余年间赵国没有大肆攻齐,他们还以为是长城真起了效用。殊不知,长城的修筑,本身就是个错误。”

在赵无恤看来,修筑齐长城,只不过是陈氏父子没有办法的办法,毕竟齐国三面都被赵国及其盟邦包围,齐国人极度缺乏安全感,急需一堵墙垣来安定人心。修长城抵御外患是一个怪圈,几乎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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