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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我为王-第5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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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十里地划给齐人定居。还借他们一些黍、粟的种子,好让几千口人别活活饿死。

最初几年,因为误以为陈恒已死,三齐的探险船只没有找过来,流亡的齐人得以在海边歇息耕作,恢复精力。因为立足未稳,他们也不敢造次,就乖乖地做朝鲜的顺民,工匠每年制作大量中原器物去讨好朝鲜,缴纳贡物也从不拖欠。

然而陈恒注定是个不甘寂寞的人,他利用那数十里封地为依托,筚路蓝缕,不断积蓄自己的军事、经济力量,同时也开始派人去煽动朝鲜周围的秽人、良夷不断造反。

终于,今年年初,羽翼已丰的陈恒,向箕氏假传秽人、良夷要进攻朝鲜抢掠的消息,请求让齐人武装入城守备。箕氏不知是诈,许诺了陈恒的请求,于是陈恒趁此机会,率五百死士进入王俭城,与被他说动的秽人、良夷里应外合,一举夺下了城池,并屠杀了城内的箕氏族人,仅有少数人得以逃脱,跑到了辽东……

这之后,陈恒便让齐人反客为主,搬入城邑,自立为朝鲜侯,并根据卜筮,改陈为田,完成了鸠占鹊巢的壮举……

说完之后,那些箕氏残部涕泪连连,叽里咕噜地说着话,大概是希望赵侯能够帮他们支持公道。

赵无恤听完详细经过后默然不言,这是一个典型的农夫与蛇的故事,朝鲜毕竟与世隔绝,见识的阴谋诡计不多,岂能斗得过陈恒这家伙?

“箕子朝鲜乃是宗周武王所封诸侯,世代承袭箕子泽德。陈恒居然颠覆其社稷,弑杀箕侯,强占其地,真是胆大妄为,是可忍,孰不可忍?”

无恤故作恼怒,拍案而起,义愤填膺地谴责了陈恒一通,然后当场替天子封了箕氏后人最年长者为箕侯,并且宣布道:

“陈恒屡屡与赵国为敌,寡人曾经发过誓,就算追到天涯海角,也必擒陈恒杀之!既然他鼠蹿海北,传令下去,寡人将发三军,造大船,明年出征朝鲜,恢复箕氏社稷,同时对陈恒赶尽杀绝,省得遗害子孙!”

此言一出,满殿皆惊,张孟谈、计然、邮无正等不知内情的人几乎同时出列,连道万万不可!

一片哗然中,唯独难得出现在朝堂上的国老孙武坐在软榻上,抚摸着赵无恤亲赐的鸠杖,笑而不语……

第1179章 刚愎自用

在赵无恤宣布明年或者后年要征伐朝鲜,擒杀陈恒后,朝堂之上一片哗然,重臣们纷纷出列试图劝阻,但赵无恤心意已决,宣布此事就此确定,让众人散朝明日再议具体情形后,拂袖而去,剩下众人面面相觑,猜测君侯这是怎么了?

然而到了下午时,赵无恤得知,一些大臣依然不吃不喝地等在大殿外,希望他能召见。

“真是一堆顽石。”

出于无奈,赵无恤让人赐食,同时让他们吃完饭之后,一一入内觐见。

首先进来的,是相邦张孟谈,他虽然孤身入内,但进来时却变戏法似的从袖里掏出了一份奏疏,正是告老在家的董安于匆匆写了。请他带进宫来的。

赵无恤皱着眉打开奏疏,却见里面董安于写道:

“老臣听闻君上欲跨海而伐朝鲜,如五雷轰顶,人言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如今老臣已食赵氏之禄三世,虽早已引退,但岂敢爱惜自身而不谏言?《司马法》有言:国虽大,好战必亡。兵者凶器也,战者危事也,故圣主不敢妄动兵戈,忧人力衰竭,恐府库殚尽,惧社稷危亡。”

“昔日殷商帝辛好战不已,以至于伐东夷而失国,是不修内政而一味攻战之故也。周穆王远讨西戎,开土千里,获四白鹿四白狼而归,然而穆王之后,周室国力衰竭,王畿分封殆尽,以至于六师疲敝,国用空虚,诸侯反叛……”

“陈恒,鼠窜盗寇而已,朝鲜,遐荒小邦而已,得其人不足以彰君上之德行,弃其地不足以损中原声威。何必使中国之人疲惫,使男子不能耕耘田地,女子不能蚕织桑麻,而要扶老携幼为君上转输粮秣?何必倾府库财富,费举国之力为君上打造海船?此举恐足以变动阴阳,有伤和气,是故臣以为,朝鲜征之不如不征,使陈恒自生自灭即可……”

读完之后,赵无恤合上了奏疏,缄默不言,张孟谈则默默地等着他的回应。

过了半晌,赵无恤冷笑道:“老相邦果然是老了,奏疏里都是暮气沉沉之言。新相邦,汝以为如何?也认为寡人不该征伐朝鲜么?”

张孟谈虽然是新上任的相邦,但也是四十多岁的人了,美须及胸,此时此刻面对赵无恤的话语,他依然不紧不慢地说道:

“臣不敢,臣只是有一个故事,想说与君上听听。”

“说。”

“臣今天来上朝的时候,在邺城门口遇见了一个人,正在面朝北面驾着他的车,他告诉我说:‘我想到楚国去。’我说:‘到楚国去,为何要往北走?’他说:‘我有良马。’我说:‘马虽是良马,但这仍不是去楚国的路。’他又说:‘我的帛币路费很多。’我说:‘帛币路费虽多,但这仍不是去楚国的路。’他还是不停,坚持说:‘我的御者善于驾车。’臣无可奈何,只能任由他朝北面而去,他有良马,有帛币,御者技艺高超,殊不知这几个条件越好,离楚国就越远……”

说完故事后,张孟谈再拜道:“如今君上因为陈恒取代箕氏一事耿耿于怀,依仗赵国强大,军队精锐,欲发大兵跨海讨伐。岂不知君上此番决策,距离平天下为王的目标就越远,这正像要去楚国却向北走的行为一样啊!胜了还好,若是无果而返,甚至大败而归,必会让国内生出不必要动荡来,诸侯也会乘此机会摆脱赵国。为了区区陈恒和朝鲜小邦,如此大动阵仗,冒巨大风险,实在是不值得!”

“南辕北辙……”赵无恤沉吟了,为张孟谈的进谏的智慧感到佩服,但依旧一反常态地说道:

“哈,新旧相邦倒是一脉相承。”

他动怒了,走到张孟谈面前,双目逼视他道:“别人不明白倒也算了,孟谈你与寡人君臣二十余载,难道你,也不懂寡人心里究竟是如何打算的?真当寡人是糊涂昏君?”

张孟谈一愣,他是聪明人,回忆今日殿上种种,尤其是孙武的突然出现和对征朝鲜之举不置一词,突然有所顿悟,沉吟良久后,不再多说,告辞而出。

然而张孟谈前脚才离开,赵无恤更怕的那个人后脚就进来了,却见已经满头花白的计然憋了一脸怒气,迈着大步入内,他对赵无恤重重一拜,脱口而出道:“君上,征伐朝鲜,是亡国、毁家之举啊!”

……

“太府令,你这是何意?”

见是计然,赵无恤头有些疼,但还是得硬着头皮应对。

计然举起一册数年来的上计说道:

“虽说黄池之会后,赵国整整四年没打仗,但前年伐中山之役,动用了丁壮民夫二十余万,兵卒五万,花了三个月时间才灭亡中山国。去年的北疆之役,更是动用了丁壮二十万转运粮食,车、步、骑五六万人,也是前后花了大半年时间,才彻底犁庭扫穴,消灭东胡。”

“这两场仗,虽然战后都有缴获,但花费的却更多,尤其是灭东胡之役,几乎使得北疆积蓄一空。然而君上今年依然不停,发三万兵下河南,将成周一分为二,虽然动用兵费不多,但驻扎的粮食费用也不小。如此一来,四年和平时期的积蓄便花费得差不多了。君上本应该休养生息,然而如今却为了陈恒和朝鲜,再动干戈!”

他怒气冲冲地用手敲打着上计的文书,里面每一笔财帛粮食,都是计然经手的,没有谁比他更清楚赵国的上限何在。

“朝鲜与中原隔着大海,若是水军攻伐,就必须建造无数大船,大海渺茫,风浪无期,胜负未知。琅琊之败的教训,难道君上忘记了么?答应臣二十年内不兴海军,君上也忘了么?而若是走陆路,更是万里迢迢,且沿途的荒芜之地,根本没有补给之处,五万大军过去,能走到地方的只怕一万都没有。”

“就算是侥幸灭了朝鲜,是继续让箕氏做国君?还是化为郡县?”

“倘若是前者,既然都和中原风马牛不相及,陈氏朝鲜与箕子朝鲜又有何区别?倘若是后者,赵国就不得不发兵戍守,少发兵则城邑必为秽夷所陷,多发兵则戍卒哀怨,人心不安。”

计然最后说道:“君上自称是赵国百姓的父母,却不垂恻隐之心,倾府库有限的财货钱粮,贪海北无用之地,赵国士卒无罪,君上却想要驱使他们去北方寒冷之地,越过燕国、辽东讨伐朝鲜,使得数十万生民转运辎重、粮秣,肝脑涂地,老父孤子、寡妻慈母送别掩泣……到时候国内百姓疲于转输之苦,一定会对赵氏失望,一旦失去了民心,则邦国的覆灭也指日可待,到时候,君上如何自安?枉君数十年聪睿,今日怎么糊涂了?”

这些话,不但质疑他的这项命令有问题,更是直指他本人犯糊涂了。计然已经称得上是强谏言了,赵无恤则刚愎自用地说道:“太府令莫不是以为没有你同意,寡人就无法推动此次征伐了?”

针锋相对下,赵无恤是不想让步的,计然索性摘了头顶的冠,扯下了腰间的印绶,扬起脖子道:“君上要征伐朝鲜,就必须要太府做出军费的预算,恕臣无能,这份量入为出,我实在是做不出来!反正老臣也已经老了不中用了,君上若是另有高明,请让臣卸任引退罢!”

“好!”

赵无恤一拍案几:“印绶留下,人可以走了,从即日起,去辛文子太府令之职,这个计相的位子,让陶丘的端木赐来做!孤既国家!孤的意志,便是赵国的意志,百万臣民的意志!伐朝鲜之议,决不容有异议!”

声音如此之大,以至于在门外等候的张孟谈等大臣听得一清二楚。

而屋内,计然愣了一愣,有些不敢相信,但还是惨笑一声后,放下了手里的印绶,随即朝赵无恤重重一拜,转身离去!

整个过程,殿内的侍者眼观鼻鼻观心,腿肚子却在发抖,从来没见过君侯如此恼羞成怒。

随即,赵侯的又一道命令下来了:“敢有再谏寡人伐朝鲜者,去其位!”

……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在有心人的散播下,是日,赵侯意欲征伐陈恒,渡海进攻朝鲜的消息不胫而走。

坊间传闻,董安于、张孟谈、邮无正、计然四位重臣齐齐反对这项乱命,却都被赵侯训斥,计然更是当场与赵无恤大吵一架,一气之下辞去了太府令……

这件事在邺城掀起了轩然大波,在不理解赵无恤为何如此刚愎自用之余,众人也开始意识到,赵侯此次跨海北伐是如此的坚决,绝对不是说说而已,任何拦路者都有可能被君上之威怒烧得一干二净。

“或许是对陈恒太过愤恨的缘故?”人们纷纷猜测,恼怒会让人失去理智,君侯也不例外。

而在长乐宫内,太子赵恒也对此事急得上火,他本来打算冒死进谏,在得知计然也被罢免职务后,却犹豫了。这时候君侯夫人乐氏也派人来劝阻他,让他在此敏感时刻,莫要惹怒君侯,做了二十年夫妻,乐灵子还从未见过如此反常的赵无恤……

而且谁也不敢说这项决定,就不是君侯深谋远虑想出来的,毕竟这么多年了,赵无恤的决定很少有错的时候。

一时间,朝野对此事噤若寒蝉,连之前持反对态度的董安于、张孟谈新老两位相邦都缄默不言了,十年来,赵无恤从来没有什么事是做错的,君威之盛,只要想定了的事情,无人敢触其锋芒,相权在强大的君主专制面前,也像一个羸弱的孩子。

唯独计然回到家里自己一个人生闷气。

不过没有人知道,董、张、邮三位重臣之所以不再进谏,是因为有赵侯各写了一封解释因果的亲笔书信差人递送给他们。而事发后当夜,一辆马车也在宵禁时悄然驶入了计然的家中。

“岂敢让孙子亲自登门?”计然与孙武年龄相仿,二人虽然没有太深交情,但他也不敢失礼,连忙到前庭相迎。

“老朽并非单独而来。”孙武下车后,让出了位置,随从掀开车帘,竟是一身便装的赵无恤走了下来。

赵无恤面带惭愧,对着计然行了一礼。

“今日让先生陪着寡人演这一出戏,真是委屈先生了,只是不知寡人演的昏君独夫,到底像不像?”

第1180章 近而示之以远

“兵者,诡道也,故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近而示之远,远而示之近,攻而示之不攻。利而诱之,乱而取之,实而备之,强而避之,怒而挠之,卑而骄之,佚而劳之,亲而离之……”

“此乃大国对峙时,兵家取胜之道也!”

午夜时分,计然家中,赵无恤与计然、孙武的谈话也接近尾声。

对赵无恤而言,成大事者何计欺骗?要知道,历史上秦之所以强,汉之所以并天下,都在一连串兵家的战略欺骗下逐渐坐大的。秦惠文王欺骗楚国而后伐其汉中,秦昭襄王骗楚怀王入武关劫盟,秦始皇骗取齐国坐视五国灭亡最后依然灭之,刘邦与项羽划鸿沟为界,一转头就反悔再度兴兵……这些手段都不算堂堂正正,然而成王败寇,是世上不变的道理。

在天下与声名之间,赵无恤取前者,取了天下,自然就有声名。

待孙武总结了此策的用意后,赵无恤也说道:“不错,董国老和太府令所言越海讨伐朝鲜不可行一事,寡人岂能不知?只要陈恒不危害沿海,寡人大可让他在那北海之隅呆着,二三十年内不必管他,等天下一统,一纸文书便可以让朝鲜归附,陈恒若是还敢跳梁,再徐徐剿灭不迟。此次只是要靠北征朝鲜之事,来让秦、楚、越等国松懈内斗,等时机成熟时一举南下,这便是寡人与老朽商议的‘瞒天过海’之计!事急从权,今日真是委屈先生了……”

经赵无恤孙武详细解释后,计然已明了了赵侯今日让自己陪他演一出君臣失和大戏的缘由,笑道:

“明伐朝鲜,暗图楚国,此策不错……既然君上已经定计,那便大胆地去做吧!老臣年岁已高,年前就已递交过辞呈,希望把这位子让给年轻人,却被君上挽留,如今正好帮君上将这计谋弄得真一些,老臣也能挣一个直言铮臣的名声引退,岂不美哉?子贡的本领老朽清楚,定能做好太府令之职。”

但计然又不由劝道:“但老臣今日所说也句句属实,赵国需要休整,南方可缓缓图之,不可操之过急……”

“寡人省得,只要诸侯不生变乱,寡人就积蓄力量,休养生息,暂不主动出击,但江淮作战需要船只,造船之事,宜早不宜迟,当打着北伐的幌子,在燕国碣石、三齐、琅琊、即墨、东海七处同时造船,待时机成熟,便南下入淮。”

言罢,赵无恤自嘲地一笑:“此番寡人费尽心思,只希望能将北伐一事演得真一些,只是不知道,诸侯里有没有聪明人能够看穿。”

“秦国公族除了秦伯和大庶长子蒲以外,均是不思进取的冢中枯骨,而楚国白公胜乃是急功近利之徒,更有一批希望更进一步的食客怂恿,一旦认为赵国短期内不足以威胁楚国,必然会不疑有他,加大变法力度。”

说着说着,计然突然一笑:“倘若老朽的弟子范蠡还在越国,只怕此计瞒不住他……但他如今已经离开勾践,不知所踪。”

“倘若少伯能来赵国,寡人朝堂之中,自有高位虚席以待。”赵无恤又对计然许诺道:“先生且先在家休养一段时日,待计成之日,寡人当请先生出任辅弼三老中的太傅之职!”

赵国的太师、太傅、太保与周初的实权不同,已经是养老用的高位了,所以称之为辅弼三老,太师和太保已经定为董安于和邮无正两位老臣,这最后的太傅位子,赵无恤留给了计然,换取他的合作。

计然再三推辞答应下了,他这年岁,想要再像当年一样化作渔父,畅游三山五湖,已经是不可能了……

然而等赵无恤登上马车返回长乐宫后,计然却对旁边的孙武说道:“国老啊,君上的计谋,几乎骗过了朝中所有大臣将吏,若不提前告知,老朽也差点信以为真,你可知这是为何?”

孙武摇了摇头:“老朽闲云野鹤,怎可能会如先生一样知晓君侯?”

计然叹了口气,望着马车渐行渐远,慢慢黯淡的灯笼道:“那是因为,这几年里,君上喜怒不形于色,心思越发让臣下难以捉摸了,王侯的血是冷的,说的话是假的,谁知道他心里想的究竟是什么?”

他乘着这次机会,告老交出实权,既是顺水推舟,也是居功身退的明哲保身之策啊……伴君如伴虎,在这一点上,计然与他弟子范蠡的想法,是完全一致的,在他看来,赵无恤和勾践的区别,只不过多了一点人情味,不会对功臣狡兔死、走狗烹罢了。

但那颗冰冷似铁的王侯之心,如出一辙!

……

温暖宽敞的四轮马车上,赵无恤闭目而坐,面前却跪着黑衣的首领眉间赤,向赵侯汇报今日事后,朝野各方的反应。

“重臣一片哗然,回家都大多都试图进谏,在君上严令再谏者去其位后,大半的人不敢再言,但还有几人依旧不服,恐怕明日朝会依然会据理力争。”

“记下这些强谏者的名字,都是些忠贞之臣,此事过后,寡人可以大用他们了。”

眉间赤又道:“在臣等故意将此消息传出去后,街巷的百姓也是议论纷纷,但许多人都不清楚朝鲜究竟在哪,虽然有一些抱怨,但百姓都视君如天,对君上的决议不敢有异议,只是……”

赵无恤睁开眼:“只是什么?”

“只是学宫里清楚朝鲜方位的士人,恐怕是少不了有一番议论了。”

“计成之前,让学宫的祭酒管制一下学子的舆论,先前的法礼之争寡人可以让他们各抒己见,非常时期,也能让他们闭上嘴巴,莫谈国事!”

“唯!”

“汝等还要在各郡县侦查动向,寡人兼并诸侯,夷灭卿大夫之家,各郡县都有那么一些氏族对寡人不满,此番必然会有人忍不住在乡野里煽动民情,对抗官府,只要一查到,立刻让郡县出兵镇压,为首者杀,从者贬为刑徒,绝不姑息!”

“唯!”眉间赤已经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了,他们黑衣,就是为此而存在的,羽林侍卫是君侯腰间的宝剑,而黑衣,就是君侯握在暗处的匕首!

“此外黑衣的眼光不能局限在国内,燕国、三齐,乃至于宋、陶丘,这次寡人的刚愎自用,是附庸于赵国的诸侯独立的大好机会……”

赵无恤露出了笑:“真希望会有人忍不住跳出来,正好,反一个,寡人就灭一个!”

这次的伐朝鲜之计,又岂是只为在战略上“南而示之以北”?

赵无恤更深层的打算,是就此在国内烧一把火,一次低烈度纵火,赵国建立十年后,分出去的权,将再度集结于中央。往日里暗藏的矛盾和不满,也将一一显现出来,当暴露于光天化日之下后,谋逆者也就离完蛋不远了……

履至尊而制六合前,岂能不先打扫干净屋子?

……

赵无恤的北伐朝鲜之策,并没有停留在纸面上,而是在之后几个月里付诸于行动,首先计然因为反对北伐,被罢免了太府令之职,由陶丘子贡上任。陶丘也就此彻底失去了独立地位,成了赵国的一个自由市。

随后,赵国收紧了国内的粮食、铜铁、盐、皮革、筋角、漆、木材等战略物资的贸易,各郡县粮秣开始收归常平仓,以备战时之需,粮价开始缓缓上涨。

与此同时,赵无恤在即墨、琅琊、东海三地造船的同时,也勒令淄川国、胶西国、胶东国开始建造船只,每一国两年内要交付大船十艘,中船三十,小船五十。各国虽然有些怨言,但迫于赵侯的压力,不得不如此,何况三齐对于陈恒也是恨之入骨,若是让他在少海对面坐大,只怕会遗毒子孙。

至于燕国,赵无恤思虑再三后,同意他们不必造船,但燕军要开始东进大凌河流域建立据点,为日后的陆路进攻做准备,燕侯倒是乐于如此,毕竟辽西是他们数百年前曾经统治过的地盘,既然燕山以北的东胡残部已经不足以构成威胁,有了赵国支持,兼并区区貊人部落不在话下。

到了七八月间,南方的广陵郡、徐郡出现了较大规模的军事调动,在大江和淮水上游弋的赵船突然没了踪影,兵卒也做出了北调之势,这些消息,很快就被淮南的白公旧部发现,匆匆报往郢都……

八月的一个早上,楚国左尹白公胜的谋臣高赦便喜气洋洋地将此事告知于他。

“莫非是赵无恤的诡计?”

然而白公胜却心存怀疑,在他印象里,赵无恤一直是一个较为冷静,把一统诸夏作为己任的君侯,岂会做出如此乱命?

高赦却说道:“主君啊,再凶猛的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从征伐齐国得手后,赵无恤便有些得意忘形了,他将老齐侯的寡妾占为己有,召之即来,听说还生了一个女儿。主持黄池之会成为伯主后,更是一发不可收拾,赵无恤当众羞辱秦伯,让他为自己奏乐。然后开始一门心思向北扩张,先灭了中山,又去进攻东胡,取一些草原大漠无用之地来彰显自己的武功,满足于塞外之主的地位,照这样来看,已经忘了初心的赵无恤,会因为陈恒窃取朝鲜而因怒兴师,也在情理之中。”

“如此说来,也有些道理。”

见白公胜意有所动,高赦再劝道:“今赵侯不顾群臣阻拦,欲北伐海外之邦,已丧失人心。朝鲜远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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