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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明皇师-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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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语气中满是宽慰,确实抚平了蓝磬心中的焦急,她微微一笑便也沉沉睡去。

蓝磬昏昏沉沉的睡了很久,直到听到纪纲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小姐,小姐,醒醒!”

迷迷糊糊翻了个身,蓝磬依旧闭着眼睛低声说:“嗯?让我再睡会儿……”

“……”纪纲顿觉无奈,只好继续道:“小姐,我看到有支队伍过来了!”

蓝磬这才稍稍有些清醒,她揉了揉眼睛,看清周遭的环境,记起自己现在并不是睡在舒服的家里。

她挣扎地坐起身,问着:“怎么?你说有谁过来?”

“一支队伍。刚刚我出去找食物的时候在树上远远看到的,照他们的速度想必今晚会在这边歇脚了。”纪纲边说着边快速的收拾东西。

蓝磬乍一听到这话不及细想便高兴的说:“那我们不是有救了?”

纪纲只是摇摇头说:“敌我不明。我们还是快点儿离开这里吧。”

蓝磬想了想应了声:“好”。

二人迅速收拾了屋内的痕迹,穿戴好盔甲佩刀带上准备好的食物便走了出去,却不想正听到树林口有说话的声音,蓝磬反应迅速忙拽着纪纲窜到屋后,二人找了棵粗壮的树攀爬了上去,借着树枝白雪作为掩护。

大病初愈,只爬了个树就让蓝磬累得喘着粗气,倒是纪纲从小便是吃苦长大的,此时也不觉得如何疲惫。

不一会儿的时间,只见一小队骡马车队缓缓走了进来,领队的是一个穿着貂裘的大汉,看装扮竟是蒙古士兵。

车队缓缓而至,这是一队押送辎重粮草的蒙古车队,推车赶骡的民夫们衣衫褴褛,一个个骨瘦如柴面露菜色。

不多时,队伍后面又跟上来五六个蒙古兵,他们一声令下便走进屋内去了,而民夫们便随意瘫坐在辎重车边。

蓝磬与纪纲对视一眼,二人眼中都不自觉的露出悲悯之意。

纪纲无意与蒙古人有纠缠,过了良久见屋内寂静便欲拉了蓝磬遁走,谁知蓝磬却反手拽住了他。

投去一个疑问的眼神,纪纲轻声问:“小姐,怎么了?”

蓝磬不作答,双眼盯着雪地里瘫坐着的民夫们,良久才轻声细语的缓缓开口:“你没看出他们是汉人么?”

纪纲一愣,只是点了点头。

蓝磬轻声道:“他们是被蒙古人抢来做奴隶的汉人。”

纪纲只轻叹道:“待元帅消灭北元之后便可解救他们。”

沉默片刻,蓝磬幽幽说道:“到那时他们就要被折磨死了。”

“这……”

“所以我现在就要救他们!”

“啊?”纪纲诧异的望向她的侧脸,一脸的不可置信,劝道:“小姐,那几个蒙古兵可不是我们能对付的。”

“硬拼自然不行,智取才是万全之策。”蓝磬双眼精明的转了转,她扭头对纪纲说:“咱俩先在这树上休息下,待到入夜他们睡熟了再行动。”

纪纲愣愣的看着她,无奈地问:“小姐,你大病初愈,咱们还是……”

“到底你是主子还是我是主子?”蓝磬威胁的瞪了瞪他,只把他的话生生瞪了回去。

见他不再出言劝阻,蓝磬满意的拍拍他的肩膀道:“你放心,我心中已有一计,这件事倘若做得好了,回去后你就擎等着加官进爵吧。”

纪纲心中苦笑,他已然上了蓝磬的贼船,也只得硬着头皮跟着她拼下去了,他抱拳说:“属下全凭小姐吩咐。”

那之后蓝磬便小声在纪纲耳边嘱咐了些事情,纪纲听罢心中权衡也觉可行,但这是他第一次做如此危险的事,心中还是不免忐忑,警觉的四下看着。

蓝磬却倚着树干闭目养神,一脸悠闲的样子。

也不知过了多久,纪纲听到身旁的人轻笑了下,诧异的回头看去,只见蓝磬嘴角挂上闲适的笑意。

“小姐,你笑什么呢?”

蓝磬睁开双眼凑到纪纲面前说:“听那屋里的声音这帮家伙是在喝酒呢。”

屋里确实传来觥筹交错和大汉的笑声,纪纲点了点头:“不错,押送粮草的路上竟然这般大意,这些蒙古人也实在不成样子。”

“要的就是他们的不成样子,这些蠢货是给咱们创造机会呢。”蓝磬双眼中含着狡黠的光,她冲纪纲挑了挑眉,道:“小纪,好好休息。”

“是,小姐。”

夜暗林黑,月疏星稀,四周只有雪地散发着白色的光芒,破屋内的蒙古兵早已酒醉熟睡。纪纲轻轻顺着树爬下,靠在窗边看进去,只见五六个大汉横七竖八躺在地上鼾声如雷,想来睡得正酣。

纪纲轻蔑一笑,他抬头对蓝磬打了个手势,后者得到消息也蹑手蹑脚的爬下树来。

蓝磬拍了拍手轻笑道:“这实在是不用费力了。”

纪纲面色阴沉,双眼迸出凶狠的光芒,冷言道:“要不要趁现在解决了他们?”

蓝磬拦住他道:“不,这茫茫草原咱们还需要他们带路呢。小纪不要着急,他们如此不成器还怕路上没有机会么?”

点了点头,纪纲有些不甘的啐了口说:“便宜他们再逍遥些时日。”

蓝磬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要报复多得是机会,先看看那些民夫的伤要紧。”

“这些民夫可信么?”纪纲盯着那些民夫,语气森冷地问着。

蓝磬并没有把他的反应放在心上,她只是不以为意的笑笑说:“他们受尽折磨如今只需施小恩便能叫他们感恩戴德。日后虽然不好说,但眼前定不会与咱们为难。”

“可他们都是手无寸铁的民夫,又饿了这么久,能成事么?”

“久经屈辱之后必然有殊死一搏之心,只稍给他们一点希望,他们定然比最凶猛的野兽还要凶残。小纪,你记着从现在开始都要叫我少爷,别叫错了。”

说罢,蓝磬便轻轻走至骡车旁,那些民夫虽白日疲累,但显然日日受尽折磨,夜里并不敢睡死,待蓝磬靠近便已有人醒来。

纪纲已抢先一步阻止他们叫出声,蓝磬也抬起食指示意他们不要出声。

“不要出声,我们是来救你们的。”蓝磬笑着眨眨眼,对他们小声说道。

民夫们听到他们是汉人,眼中露出狂喜神色,随即又换上担忧和疑虑。

蓝磬示意纪纲将食物分给他们又替他们上了些创伤药,自己则蹲在一旁对其中一人问道:“这粮队是去哪儿的?”

那人见他们真的给大家分了食物,又见他们身着明军的服饰,果然感激涕零,他抱拳郑重的行了大礼:“多谢恩公大义相救!”

第三十九章 恒山杨家

蓝磬见那人举止得体不似普通人,便拍拍他肩膀道:“好了好了,不用再谢了。”

那人轻声回答:“在下名叫杨清,是大同人,和这里的所有人一样,都是被元人抓来做苦力的。这队伍要去哪里我们也不知道,只知道这次行动极为隐秘,将大批的粮食分成好几个小队护送,好似是为了隐藏行踪。”

蓝磬想了想,说:“呵,蒙古人果然藏了起来,运粮竟也如此小心。”她瞥了眼这些民夫,笑着说:“他们全是蒙古人,说的话你们听得懂?”

杨清面露鄙夷不屑的神色,摇头道:“这几个人里有个汉人名叫楚信,是蒙古大汗特意派过来的。”

蓝磬闻言愣了愣,心中不禁感叹:原来那会儿就有汉奸了!汉人的劣根性,真是源远流长!

眼珠一转,蓝磬诧异的问:“你们这么多人,也不乏青壮年,他们不过五六个人,你们为何不干脆杀了他们逃走?”

“大人有所不知,我们脚踝上都扣着钉环,那东西扎进穴道之中,不妨碍走路,却是叫人力不从心。”

杨清语气中略显无奈,他身旁一个眉清目秀又面带疲惫的少年十分不服气,用着一副公鸭嗓说道:“若不是他们用这卑鄙手段,又怎么可能困住我大哥!”

“涵儿!小声些!”杨清出声示意那少年低声些,继而又对蓝磬笑道:“这是小弟杨涵,人小嘴快,大人莫要见怪。”

蓝磬见那少年苍白无血色的脸上带着不满之色,笑问:“小兄弟,你们是武学世家么?”

杨涵下巴微抬,哑着嗓子说:“当然!我大哥武艺高强,若不是这钉环,又怎么会输给他们!”

蓝磬双眉微皱,叹息道:“原来如此……真是委屈你们了。那他们之中,可有武功高手?”

杨清点了点头道:“那楚信,便是一等一的高手。”

“哦?那他与你相比如何呢?”

杨清微微一愣,语气中含了惋惜之意,道:“说实话,这一路几次见他动手,若论武艺,清与他不相伯仲,若不拼个你死我活,实难分出胜负。”

“大哥何必要抬举他?那姓楚的有什么了不起?咱们杨家的功夫还能弱了不成?若是放开钉环,大哥定可轻易取胜!”

听着弟弟的辩驳,杨清剑眉微立,悄然挺起胸膛,道:“我从不认为会输给那姓楚的,他虽武艺高强,却是卖国求荣之辈,于气节之上已然逊色,清堂堂男儿,断然不会败于他手。”

蓝磬听了他兄弟二人的对话,心中顿时起了惜才之意,只是碍于现在形势并未再做过多询问。

她快速的扫了眼,将民夫们脸上屈辱的神情尽收眼底,随即拍了拍杨清的肩膀道:“杨兄弟,我想请你帮个忙。”

杨清立马爽快的点头说:“大人救了清的性命,恩同再造。有什么事大人尽管吩咐,清必定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蓝磬扶起他道:“我不用你赴汤蹈火,只需你们隐瞒今日见到我们的事就好。”

“大人的意思是?”

蓝磬看了眼破屋,正色道:“只需你们按照我说的去做,我保证还你们自由指日可待。”

看着蓝磬严肃的样子,杨清点头道:“好!”

那些民夫自然也都痛快的同意,比起现在一直当蒙古人的奴隶早晚有一天会被虐待致死,倒不如听听蓝磬的主意拼死一搏还有一线生机。

夜,静的出奇。便如同暴风雨来袭前的海面一般,格外寂静。

日子一天天过去,粮队照常行走在荒漠之中,也并未出过什么乱子。

这一日,睡到正午的几个蒙古兵终于晃晃悠悠的走出了破屋。

“走了走了!都别装死了!快起来!”其中领头的一人用生硬的蒙古语大声呵斥着,也不管那些民夫们能否听得懂。

事实上,他也并不期望靠语言来和这些沦为奴隶的汉人们交流,他们真正用来交流的语言是手上的鞭子。

那粗糙的皮鞭一下下狠狠抽打在身上,所有的奴隶们咬着牙站起身,还来不及从梦中醒来,就被迫投入了现实的噩梦中。

几个蒙古兵中有个长相斯文白净的正是楚信,他手里也拿着鞭子,并没有打在民夫的身上,只是起着恐吓的作用。

楚信高声大喊着所有民夫们都能听得懂的汉语,在这种情况下,这乡音带给他们的却不是温暖的乡情,而是**裸的屈辱。

看着身边被鞭子抽打忍不住叫出声的同胞们,杨清沉默的站起身,他推着身旁的那辆粮车缓缓走在队伍中。

“啊!”一声惨叫伴随着骡马的啼鸣声在身后响起,杨清迅速回头看去,只见一个瘦小白净的少年扑倒在雪地之中,他身边还有个蒙古兵在狠狠的抽打他。

杨清脸色一变,他松开手中的粮车,飞奔到那少年身边用自己的身躯挡在少年身上,皮鞭狠狠抽在他的身上,他也无动于衷,只是焦急的扶起少年。

“涵儿!你没事吧?”

杨涵抬起头看到是他,便从那满是疲惫的脸上挤出一丝勉强的笑意,摇头道:“大哥,我没事。”

杨清这才放心,他转身一把拉住那蒙古兵手上的皮鞭,语气生硬道:“这是我弟弟,他人小不懂事,若是他犯了错,你就打我吧!”他的身姿依旧挺拔,映出与生俱来的清高。

那蒙古兵听不懂他说的话,见他傲然挺立的身姿,更是气得发抖。他抬手欲再抽下去,却被那楚信拦下,只见楚信陪着笑脸对蒙古兵说了些什么,那蒙古兵便负着气走开了。

楚信收了笑脸,只低下头淡淡的说了句:“还不快推车去,在这站着等死吗?”

杨清闻言扶起身旁的杨涵,他看向楚信的眼中带着怜悯。

楚信看懂了他的眼神,并不生气,只是玩味的笑道:“你看什么?又要找打了是么?”

杨清没有答话,他扭头看向弟弟虚弱的脸,关心道:“涵儿,没事吧?脸色很不好啊。”

“我没事,大哥不用担心我。”杨涵那还带着些稚气的脸上堆了笑容,极力掩饰着自己的虚弱。

楚信看着他们,道:“在这种地方,不低头,大家都得死!”

杨清闻言只是一笑,他连看都没有看他,转身走开,只留下一句:“我只是觉得你可怜。”

楚信看着他推着粮车渐行渐远,嘴角露出自嘲的笑意:可怜?若是不可怜,又怎会沦落至此呢?

押送粮草的车队缓慢的行驶着,经过前两夜,暴风雪已经停了下来,部队的行进已经不像前两日那般困难。

杨清一直在队伍的中间小心翼翼的推着那辆粮车,他的专注使他忽略了身后的弟弟,直到杨涵倒在雪地之上。

最先发现的是走在队伍最后面的楚信,他大喊了一声骑着马冲了过去。

杨清回过头去的时候,杨涵已经倒在地上人事不知了。杨清几乎是疯狂的跑了过去,他死死抱住杨涵,只是,总觉得弟弟的身体好冷。

***********

北岳恒山,自古便是塞外高原通向冀中平原的要塞。其中平型关、雁门关更是虎踞为险,是兵家必争之地。

恒山横亘在中原与塞外之间,奇险无比,主峰天峰岭更是凶险异常,常年积雪。

像恒山这样神秘的地方,似乎永远和江湖挂着钩。那些高来高去,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江湖高手似乎总是喜欢占据这样的地方隐居避世。而此时江湖中赫赫有名的“北武绝”杨啸纶便是其中之一。

恒山杨家,是个连朝廷都不会忽视的存在。

杨清是杨家的长子,他下面有两个弟弟和一个妹妹,杨涵是他最小的弟弟。几个月前的一天,蒙古人偷袭了明朝的边境,那对于大明朝来说只是一次小小的进犯,对于蒙古人来说只是微不足道的抢劫活动,而对于边境的百姓来说却是一场灾难。

那场灾难发生的时候,杨家人正在浑源县城内的好友家做客。

杨清的父亲杨啸纶虽是隐世的武林中人,但却是大仁大义的一代豪侠。他当下带领妻儿奋力抗敌,救援平民百姓。

“北武绝”杨啸纶之名绝不虚传,他势如破竹勇冠当世,但终究双拳难敌四手,又要兼顾武艺并不完全纯熟儿女,加上蒙古人又多是横冲直撞的骑兵和弓箭手,最终,“北武绝”杨啸纶与妻子寡不敌众,拼死保护儿女,双双战死在了那场灾难中。

根本没有时间悲伤的杨清决定和二弟分别带着小妹和弟弟逃跑,却不幸被蒙人围攻受伤,并被抓到了草原成了奴隶。

他不知道二弟和小妹是否安全逃走,只知道从那天开始,杨涵便成了他唯一的亲人。

*************

此时,杨清拼命的摇晃着怀里的弟弟,他的眼泪汹涌喷出,洒落在杨涵带着稚气的脸庞上。泪水是灼热的,却依然无法融化杨涵的身体。

杨家惨遭变故,是这个只有十九岁的世家子弟的噩梦。

他是杨啸纶的长子,是恒山杨家未来的继承人,他有与生俱来的显赫与骄傲,曾是北方武林最耀眼的少年,这一切却在旦夕间覆灭。

父母惨死,兄妹离散,继而沦为阶下囚,这些惨痛的经历一点点吞噬着少年骄傲的内心,而如今,幼弟在自己面前死去,更是他一生都挥不去的伤痛。

杨清拼命的喊着,叫着,摇着,却再也没起到什么作用。

楚信静静的看着这一幕,只是暗自摇了摇头。他抬头看到前面的蒙古兵已经策马跑了过来,这件事,已经完全没有任何转机了。无论生死,杨涵都注定被放弃。

楚信对横眉怒目的蒙古兵笑着说了几句话,那蒙古兵便怒哼了一声调转马头走开。

楚信翻身下马快步走到杨清的身后一把将他拉了起来,杨清依旧挣扎着要扑向杨涵,却抵不过楚信的生拉硬拽。

“放手!你给我放手!听到没有!放手!涵儿,涵儿!啊啊啊啊啊!”杨清用尽全身的力气推开楚信,一拳打了上去,“涵儿还躺在那里,你还有没有人性!如果你们要放弃他,就让我留下来一起被放弃!”

楚信虽然挨了一拳,但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他只是沉默的抬手揍了回去,喝道:“他,注定被放弃!而你,却还有活下去的机会!”

看着杨清疯狂崩溃的样子,楚信一把抓住他的衣领,沉声道:“放弃,是只有拼命到最后一刻的人才有资格说出口的词!不要让期望你活下去的人失望。”

听完这句话的杨清如同脱力般倒了下去,楚信一把将他拽起狠狠丢到粮车上,又弯腰将杨涵已经冷掉的身体扛到了马背上,最后再自己推起空下的粮车,缓缓而行。

前面的蒙古兵见他如此,不屑的问道:“为什么救他?又为什么驮着那个死人走?这一路上死了那么多汉人,怎么没见你起过恻隐之心?”

楚信脸上凝重的表情散去,换上一脸笑容:“佛祖告诉我今天出门要积德行善,这小子命好撞上了。”

第四十章 荒野异变

破庙,又是破庙。

杨清靠在粮车上,双眼无神地直视着前方,两天前他的弟弟下葬了,被埋在了无人的荒山野岭中。

当时的他还处在昏迷状态,否则他绝不会允许别人将他弟弟的尸身如此草率处理掉的。

事实上,他也做过了挣扎,他试图在清醒后的那天晚上摸黑逃走,即使拼尽性命也要去找到弟弟的尸身将他带回故乡。

但是他失败了,原本应该熟睡的楚信突然出现挡住了他的去路。

“你觉得你逃得掉吗?即便逃掉了,在这荒漠之中,你活得下去么?如此,你还认为你现在的行为,是有意义的吗?”这是楚信说的第一句话,直截了当。

站在楚信的对立面,杨清赤红着双眼,咬牙道:“我绝不能让涵儿躺在冰冷的荒山雪地中。我知道我现在打不过你,但就算这样,我也要去!”

楚信眯着眼睛,他让开挡住的去路,走到杨清身旁,侧头说:“我不会阻拦你,因为根本没有出手的必要。只要你脱离了队伍,不仅回不去中原,还会葬身荒漠。而你弟弟……幸运的话,你找不到他的尸身;不幸的话,你找到他的尸身将他挖出来。在这冰天雪地之中,你自己的死已经是注定的了,那么,是让他从此安息长眠于地下,还是让他与你一同曝尸荒野?你自己决定吧。”

“我……”杨清面对他的言语,想要反驳,却不知该如何反驳。

“人活在世上,不是只有对错,前进和后退有时都是行不通的,必要的时候,逆来顺受停滞不前才是最好的选择。”楚信停顿了一瞬,他的眼神飘忽的看向不远处的粮车,留下意味深长的话:“留着你的性命,即便要拼,也不是在无意义的事上。”

楚信最后一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这个问题困扰了杨清两天,直到现在他还是没有想明白。

但是,不可否认的是,那句话确实深深震撼到了他,伸手拍了拍车轮,无论如何,自己这条命,都要用来殊死一搏。

“还不休息?明天一大早又要赶路了,到时候又要喊累了。”

杨清只沉默的看了来人一眼便靠在车上闭眼休息,不去理他。

来人并不在意,只是坐在杨清身边继续说着:“看来这两天都会是好天气,如此,后天便可到大帐了。”

杨清本不欲理他,却实在拗不过心中的疑问:“姓楚的,你怎么知道?这两天可都刮着风呢!”

楚信轻笑道:“这风刮完就是晴天了,我的直觉从没错过,信我的没错。”

“我信不信你有关系吗?这路该走还得走,是我说了算的吗?”杨清语气中尽是不耐。

楚信站起身,说:“我只是告诉你,后天就要到大帐了,你们,做好准备吧。哦对了,你的身体应该好的差不多了吧?”

杨清再次抬起头看向他,半响不语。

他不说话,楚信便也没有离开,只是静静的等着,嘴角依旧勾着若有若无的弧度。

最后,杨清缓缓点了点头,说:“多谢你救了我。”

楚信看着他,眼神中有些惊讶,他没有想到杨清会跟自己说出感谢,笑了笑说:“别谢我,我可没有那么好心,只是你运气好,阎爷不收你。”

杨清看着他走远的身影,沉默不语。

第二天,果然如昨夜楚信所说,即便前两日一直大风肆虐,今天却突然一下子放晴了,阳光照着前路一片光明。

杨清推着粮车默默的走着,他扭头看了看跟在队尾的楚信,这个人长的不让人讨厌,而且武艺高强,又像是读过书的,怎么就这么没有骨气,竟然甘心去当蒙古人的走狗。

这个问题杨清想不明白,向来耿直的他想不明白就去问了。

“姓楚的,像你这样的人,怎么会甘心当蒙古人的走狗?”

傍晚,当楚信拿着几坛好酒兴冲冲走向几个蒙古人的时候,杨清突然向他问了这个问题。

骤然停下脚步,楚信默然看向杨清,两人的视线短暂的交汇了片刻,楚信已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可惜之意。

他最终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换上兴致勃勃的表情快步走至那几个蒙人身旁,留给杨清的只是一个模糊的背影。

夜渐渐深了,四下里只有“噼啪噼啪”的爆柴声,那几个蒙古人傍晚时喝多了酒,此时都横七竖八的躺在火堆旁睡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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