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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明皇师-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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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渐渐深了,四下里只有“噼啪噼啪”的爆柴声,那几个蒙古人傍晚时喝多了酒,此时都横七竖八的躺在火堆旁睡得正酣。

杨清轻轻站起身,他探头看了看,又弯腰从地上拾起一根木头试探性的扔了过去。那几个人丝毫不为所动,睡得倒熟。

正欲上前再行查看,他身后粮车内却突然钻出两个人,一个面带得意笑容,另一个却是冷着一张脸,正是消失了几日的蓝磬和纪纲。

“呼,又憋了一天,真是难受。”蓝磬笑眯眯的悄声说着。

杨清见他们已然出来,心下担忧,轻声道:“你们怎么这就出来了?我正准备再探探虚实呢。”

“诶,在这粮草下面真是憋死我了,每天只能深夜出来透一口气,实在难受……”蓝磬一脸反胃的对着粮车吐槽,丝毫没有身处危险命悬一线的自觉。

杨清急忙制止了她一肚子的牢骚,他紧张的看向火堆旁的楚信,他知道楚信这人武艺高强,决不能小觑。

看到楚信依然躺在那里熟睡,完全没有察觉到异动,杨清这才放下心来。

“杨兄弟,你和小纪快点儿解决了那几个人,之后再把钉环的钥匙拿过来。”蓝磬停顿了一下,环顾四周,将携带的佩刀交给杨清,继续道:“若事成,咱们便可伪装成这几个人解救这些汉人,若事败,牵扯的也只是我们三人,无谓连累他们。”

“好!”简单的回答,杨清和纪纲对视一眼,握住手中的佩刀,一步步靠了过去。

杨清本就是习武之人,而纪纲作为蓝磬的护卫自然接受过一番训练,这二人小心谨慎,脚下不发出丝毫的声音。

算上楚信,敌人一共有六个,杨清和纪纲心中同时盘算着,每人解决三个。

待靠近火堆旁,他二人分开绕到两个蒙古人身边,互相使了个眼色,双双迅速蹲下身子,快速的用左手捂住目标的嘴,同时右手佩刀已直直插入目标胸口。被刺的蒙古人瞬间瞪大了双眼,却连声音也来不及发出。

为了防止刀摩擦血肉发出声音,他们慢慢的一点点的将刀缓缓拔出。

这是纪纲第一次杀人,刀插入血肉之中的摩擦声让他浑身颤抖,刀缓缓退出时带出来的血溅到他的脸上,温热的感觉无声的告诉他一个事实,眼前这个人死了,被自己杀掉了。

相比起纪纲的忐忑,杨清看上去倒是娴熟的很,他冷静的退出刀,缓步走到下一个身边,用同样的方法将他杀掉。

当他解决完这边的三个蒙古人时,扭头看到纪纲还愣愣的站在那里。由于四个死人流了很多血出来,周遭的空气已经慢慢弥漫了刺鼻的血腥味。

如果再拖下去,不说那个蒙古人,楚信是一定会察觉的!

杨清有些着急的冲纪纲挥了挥手,示意他快下手。纪纲如梦初醒,却慌了手脚,他没有丝毫犹豫的举起手中的刀砍了下去。只是,身后的火堆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出卖了他。

火光照到刀身上,刺眼的光一闪而过,原本躺在地上的蒙古人突然睁开双眼,他大吼一声抬脚狠狠的踹了过去。

纪纲原本清瘦的身躯被踹的飞了出去,腹部的疼痛让他眼前一黑,几乎疼晕了过去。

“小纪!”原本在远处看着的蓝磬这下也慌了手脚,变故来的太过突然,她来不及做出更多的思考,只是本能的叫了出来。

那蒙古人愤怒的站起身咆哮,高大的身躯暴跳如雷,嘴里叽里呱啦的不知道在吼些什么。

杨清在那大汉拔出身上的钢刀砍向纪纲的瞬间作出判断,他举刀飞身向那蒙人砍了过去。他清楚的知道,如果慢了纪纲很有可能就会被杀。

杨清的刀确确实实的砍在了那大汉的后背上,但却因为足踝上钉环的原因力道不够,那一刀并未致命。

那大汉背上吃痛,大吼一声转过身,手中钢刀跟着便横扫至杨清面前。

刚才那一刀是拼命砍过去的,此时杨清重心不稳,眼看对方的刀便要将他的脑袋削成两半。杨清只觉此刻再也没有任何回转的余地,他甚至已经闭上眼睛,只等冰冷刀锋砍入身体之中。

千钧一发之际,杨清感到一股力量将自己从鬼门关硬生生拽了回来。

杨清惊诧的睁开双眼,却见楚信不知何时从旁出现,他一手拽着自己的右臂将自己用力往后一甩,而他却已冲至那大汉身前,钢刀闪着森冷的光芒划过楚信右边脸颊,一瞬间,有鲜血喷涌而出。

因为楚信全力的一拽,杨清踉跄的退出好几步。他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那大汉作势挥刀再砍,却见楚信不顾脸上的伤顺势腾空后翻躲开钢刀的惯性,而后右脚轻轻踹在大汉的手腕上,那大汉右手吃痛,手中钢刀便掉落在地。

所有动作都在瞬间一气呵成,楚信稳稳站在地上,并未再动。

第四十一章 信义

一切发生的太快,在场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杨清更是震惊的说不出话。

那蒙古大汉显然更加不能接受,他指着楚信愤怒的喊着什么,只是楚信却并不为所动。最后,大汉突然从怀里拿出一个小药瓶,对楚信大笑着,又似是在威胁。

杨清快步走上前拉住楚信,问道:“他在跟你说什么?你为什么要救我?”

楚信并不理会那人,也不回答杨清,他弯腰捡起地上的钢刀指向那大汉。

大汉没想到他会如此,他摇晃着手中的药瓶,又急又怒。

楚信目光淡淡,他右手腕一翻,脚下轻点便已飞身冲了出去。

那大汉惊怒之下想要躲避,却只觉眼前一花,楚信的身影已然消失不见。待他想要四下寻找,却只觉有丝丝冷风贯入喉头,他低头查看,却见热血喷涌而出。他惊恐回头,楚信执刀立于身后,面容淡然。

那大汉倒在地上,最后也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周遭突然变的极静,也没有人发出声音。

楚信蹲下身子从大汉的怀里摸出一串钥匙扔给呆立在火堆旁的蓝磬:“这是钉环的钥匙,给他们松开吧。”

蓝磬点了点头弯腰捡起那串钥匙跑去给民夫们解开钉环。

楚信摸索到掉落在地上的药瓶,打开一看,里面却是空空如也。他又到另几个人的怀里找了找,也是毫无收获。

此时杨清也已恢复自由,他走到楚信身后,出言问道:“你在找什么?”

楚信并不回头,淡淡答道:“没什么。束缚解开了,你们快走吧。”

“你为什么要救我?”杨清并不打算放弃追问。

楚信沉默,他站起身看了看杨清,又扭头看向不远处正在帮民夫上药的蓝磬,见她正边上药边对他们安排着什么。

楚信走上前去却被纪纲和杨清拦住,他微微一笑,朗声对蓝磬说:“蓝兄,我有事想请你帮忙。”

蓝磬闻言转过身来,她静静注视着这一脸英气的男子,只觉得他身上隐藏着不一般的气质。

对杨清和纪纲点了点头,蓝磬笑道:“好啊。只不过,你要先回答我的问题。”

杨清和纪纲让开了路,楚信走到蓝磬身边,只是脚步却有些虚浮。

简单的抱拳算是见礼,楚信点头说:“蓝兄有话尽管问。”

“你叫楚信?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们的行动的?”蓝磬注视着他,依旧面带笑容。

此言一出,不仅纪纲等人惊讶,就连楚信本人也是面露诧异,他不答反问:“蓝兄又是怎么知道我已察觉呢?”

蓝磬露出一抹浮光掠影的笑:“这几日我与小纪藏身于这车中,中途有几次那些蒙人要接近这边,都被你三言两语搪塞了过去,一次两次可说是巧合,但若几次三番皆是如此,那便不能说是巧合了。再者,你今日特意拿了酒引他们几人喝得大醉,想必也是早已猜到我们的计划了吧。况且,你上来便称呼我为蓝兄,我从未对你报过姓名,定是你早已知晓。”

闻言,纪纲等人诧异的看向楚信,皆无法相信他会出手帮忙。

上下打量了蓝磬一番,楚信突然仰天一笑,他抱拳郑重行礼道:“蓝兄思虑敏捷,机智过人,楚信拜服。”

蓝磬摆了摆手道:“哪里。若论机智,我哪比得上楚兄你?否则也不会让你发现我们了。”

楚信摇头淡笑道:“过誉了。其实发现你们并不是什么智慧,只不过那日二位躲在破屋外的树上,在下察觉到了二位的气息罢了。”

蓝磬微微一愣,随即只觉背后冷汗淋漓,原来早在当日就已被发现。她不禁庆幸所遇之人是楚信,若是那几个蒙古人察觉到,自己的命早已没了。

想到这里,她不禁抱拳行礼,感激道:“若非楚兄,在下主仆二人性命休矣,多谢楚兄几次三番出手相助。”

楚信涩涩一笑,他额上沁出少许汗水,缓缓说:“举手之劳而已,蓝兄不必放在心上。只是在下有一事,劳烦蓝兄相助。”

“楚兄尽管说,能帮的我一定帮!”

楚信脸上笑容不减,“那日在破屋之中,在下听闻几位的计划,深知几位接下来要去的地方。于是,在下斗胆,想请蓝兄帮忙,搭救在下的妻儿。”

此言一出,蓝磬等人皆是一愕:“什么?你的妻儿?”

楚信面露哀思,他额上渗出汗水,低头抱拳道:“由于先父曾在元为官,在下自幼便习过蒙文。一年前几个蒙古人趁家中不备抓了在下妻儿压往北元作为人质,无奈之下,在下只好答应为他们做翻译……”话到后面,声音已越来越小,许是因为忆起旧日伤心之事,他的身体有些微颤抖。

蓝磬静静的看着他,片刻说道:“好。我答应你。那你……”

话还没有说完,楚信却已屈膝跪下,他额头点地,颤声道:“蓝兄大恩,信,死生不忘。但愿,有来生,信定当鞍前马后,以报大恩……”

蓝磬见他如此,连忙蹲下身扶住他,说:“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啊。小纪,把他扶起来。”

纪纲和杨清上前欲将他扶起,只是,当他们架起楚信的身体后,却发现他整个人的重量都伏在他们身上,似是根本毫无力量。

杨清心中顿觉不妙,他伸手扶起楚信的脑袋,映入他们眼中的,却是一张苍白虚弱满是汗水的脸,腥红的鲜血顺着嘴角流淌而下,双眼无神。

蓝磬这一惊可不小,她连忙扶住楚信,惊问:“这是怎么回事?刚才不还好好的?”

楚信摇了摇头,只是强撑着对蓝磬说:“此,此去西北方十多里,便是捕鱼儿海,北,北元就藏在那里。想必,蓝大将军的大军也已快到了。若,此行顺利,劳烦,蓝兄,救我,妻儿……”

“你放心,你放心,肯定能救出来的!你得撑着,她们还等着与你团聚呢!”蓝磬焦急的安抚着楚信,心中只觉难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杨清撇头看向一旁,随即恍然,“那把刀上有毒!”

楚信惨然一笑,缓缓点头。

杨清眉头深锁,痛心道:“你明知有毒,却为何还要拼死救我?你又何苦累得自己丢了性命?”

笑容凄丽,面露哀伤,楚信缓缓说着:“我名中,带一信字,却,失信于天下。无论,诱因为何,却终是,罪不可恕。若,能以此身,换你一条对国家黎民有用的性命,信也当无憾。”

杨清心中震动,默然不语。

蓝磬却突然说道:“解药!那蒙古人死前握在手里的药瓶,里面定是解药!小纪,去找来!”

纪纲闻言刚要去寻,楚信却拦住他道:“不用去了。我已找过,那瓶子里是空的。”

蓝磬脸上的神色又黯淡了下来,她沉默不语,思索着对策。

楚信却是笑道:“我所中之毒,是在几个时辰之内发作三次,第三次时才会没命。所以,你们得现在杀了我,再伪装成我们六人,北元,他们以为躲得很好,防备疏漏甚多,这些民夫中,已有人可说几句蒙文,而且北元中心的人有些许都是会说汉语的,你们应该很容易蒙混进去。”

“好了我记下了,你先别说那么多了,等我想到办法救你……”蓝磬见他越说话跟着吐出的血也就越多,心中焦急万分。

楚信摇头笑道:“这毒虽不是见血封喉,却也撑不过一天,蓝兄切莫在我身上耽误时间……”

他的话还没说完,蓝磬却已经站起身,“小纪,把他给我抬上粮车!”

“蓝兄你……”楚信对她的抉择大为吃惊。

“别废话了!我告诉你,我蓝磬绝不会放弃任何一个朋友的生命!只要你没断气,我就绝对不会放弃你!”蓝磬怒气冲冲的瞪了他一眼,扭头又对一旁的纪纲说:“小纪,抬走!”

楚信任由纪纲和杨清将自己抬上了粮车,他撇头看着杨清,笑着问:“你不是恨不得杀了我么?怎么现在反过来救我?”

杨清哼了一声说:“蓝兄说要救你,那我只好救你了。再说,是你先救我的。”

楚信抬头看向不远处的蓝磬,缓缓点了点头说:“他确实很有魅力,叫人在不自觉中便被他收买的魅力。”

不一会儿,蓝磬走过来对楚信伸出手说:“把这个吃了,能延缓毒性发作。”

楚信低头看了看,却犹豫着没有接。

蓝磬皱了皱眉,说:“别犹豫,快吃!吃了它跟我们一起去杀元狗,你自己的妻子,自己去救!”

听了这话,楚信便不再犹豫,他伸手接过药丸仰头一口吞下。

蓝磬露出得意的笑容,她挑了挑眉说:“这就对了。”

“蓝兄,多谢。”

蓝磬扭头对楚信笑了笑,说:“这话,等你救出你的妻子和孩子后再说吧。”

楚信点点头,又道:“那五个蒙古人身上都有自己的腰牌,其中有一个被杨兄一刀砍坏了……”

蓝磬笑道:“这个没关系,小纪曾经为了谋生学了很多造假的技术,只要让他看看那腰牌,他就能制作出一个完全一样的赝品。”

楚信双眼一亮,他向纪纲抱拳道:“那就有劳纪兄了。”

纪纲沉默地点点头,低头继续弄着手里的腰牌。

杨清此时已经完全恢复体力,他一把揽住纪纲的肩膀,笑道:“看不出来啊,纪兄是这方面的高手。”

纪纲手中的动作停滞了一瞬,但很快就若无其事地说:“什么高手,我原来不过是个骗子小偷罢了。”

杨清不以为意,兀自与他搭着话。

楚信却道:“自从‘南盗侠’夏洛金盆洗手之后,江湖中再也没有如他那般的人物,想来纪兄的本事定不逊于他,人品操守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

纪纲瞥了楚信一眼,道:“多谢。”

楚信轻轻一笑,不再说话。

第四十二章 蓝玉的抉择

荒漠之中,几座大帐隐藏在黄土风沙之中,隐约中并没有看到有旗子飘动,只是静静矗立。

在中间那座营帐的外面,三个顶盔挂甲一身鲜亮戎装的将军正来回踱步,脸上神情显得异常焦急。

“将军,你是副帅,现在这到底该怎么办?你得给弟兄将士们一个交代啊!”

“是啊,自从一口气扑到这百眼井,大帅就跟着了魔似的突然病倒,现在大军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困着,不能前进也无法后退。虽然大帅病倒的消息要尽可能的瞒着将士们,可眼看着粮食就要没了,要是再不做决断,大伙全得饿死啊!”

听着两位同僚的话,弼心中也很着急,作为三军副帅,他有义务维护军中纪律和士气。只是,眼前的情况真的不乐观。

其实别人不知道,但身为蓝玉心腹部将的他却是知道的,在到达百眼井前,蓝玉的侄子,作为亲兵校尉随军参战的蓝磬失踪了。

蓝磬这个人,弼从蓝玉那里听到过,自从十五年前蓝逸战死沙场后,蓝磬是蓝家唯一的独苗,自幼聪明伶俐,很得蓝玉的喜欢。为了培养他成为接班人,蓝玉经常将他带在身边,就连这次北伐也不例外。

只可惜,在这次北伐中失踪了,而且恐怕,凶多吉少……

于是,当日亲军校尉中少了蓝磬之后,大将军蓝玉便急火攻心,病倒了。虽然有随军的军医,可蓝玉还是昏迷了三天。

弼摇了摇头,无奈的看了眼身后的大帐,对那两位同僚说:“张将军,郭将军,大帅旧疾发作,已经昏迷三天了……唉,这样吧,容我再进账看看……”

那二人正是部将张翼和郭英,此时听到弼的说法均摇头叹道:“若是再这样下去,不待我们找到元军,便已先一步被发现了,到那时,恐大事去矣。”

弼一怔,苦笑道:“我这就进账去见大帅。”

话虽是这么说,站在大帐前的弼依旧苦笑,如果大帅还没有醒过来的话该怎么办?可即便醒了过来,如果他想起蓝磬此刻生死不明的话又该怎么办?

唉,摇了摇头,弼只觉得眼前这座大帐的门槛竟高的让自己迈不进去。他从来没有一刻觉得自己身上的责任如此之重,他只求蓝玉能快点儿醒过来,如同往常一样带领所有人击碎所有困境。

这时,也许是上天听到了他的祈祷——

“是弼吗?进来吧。”

这一声对弼来说实在是天籁般的美妙声音,他大喜过望,掀开大帐的门帘,几乎是冲了进去。

屋内弥漫着刺鼻的药味,弼一抬眼便看到了站在帐中沙盘前的蓝玉。

“元帅,您好些了吗?”

蓝玉抬起头对他微微一笑,英挺的脸庞比之前消瘦了些,“好多了。”

“您还是先吃点东西吧,末将去叫人准备。”言毕,便要出去传令。

“不用!我吃了点,别去声张了。”蓝玉披着外衣,在沙盘旁来回踱步,“弼,我昏迷了几日?”

“三日。”弼轻声回答,并不敢提及有关蓝磬失踪的事情。

“三日了……这几天……还是没有消息么?”蓝玉并没有抬头,但声音却是颤抖的,带着些许期待与恐惧。

“还,还没有……”弼明白他还是惦念着蓝磬的,却不知该如何安慰。

“这样啊……我知道了。”蓝玉简短的回答,语气中有着无穷尽的失望和悲伤,弼不禁忧心忡忡。

“元帅!我们……大军在这里已经停了三天了,下一步该怎么做,还请您给出指示……”

蓝玉静静的盯着沙盘看了会儿,他死死的压下心中的哀伤,过了良久才缓缓开口:“这是什么地方?”

“百眼井。这里距离捕鱼儿海还有大约四十里的路。”

“嗯?已经这么近了?”蓝玉略显诧异的问道。

弼点了点头,“是。只是,还是没有遇到半个元军……”

蓝玉沉默了,这里距离捕鱼儿海只有四十里路,竟然还是没有元军的踪影。难道是斥候的情报出了错?还是元军得到消息转移了?

啧……蓝玉用手抵住额头,他觉得头又疼了起来,完全找不到方向。

“元帅……”弼见他沉默不语,不禁出声试探。

“去叫郭英和张翼过来。”

没有更多的指示,弼只好快步走出大帐去传令。

不一会儿,郭英和张翼来了,他们先是告诉蓝玉一个残酷的事实:粮草缺乏,水源殆尽,无路可走。

“元帅,粮草和水源都是大军在荒漠中行进的根本支撑,若是在粮草和水源极度缺乏的情况下选择继续前进,实在是太危险了。”这是张翼的主张。

蓝玉指了指郭英,说:“你也说说。”

郭英想了想,附和道:“元帅,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如今我们已经没有粮草了。如果硬撑下去,后果不堪设想。再者,以目前情况来看,我们连敌人的行踪都无法掌握,根本无法确定敌人就在前面。所以,末将也主张撤退。”

“你也想撤退。”蓝玉又看向弼,问他:“弼,你是怎么看的?”

弼想了想,抱拳缓缓说道:“元帅,我军深入漠北,毫无所得,如此班师还朝,何以复命?”

张翼的想法是不同的,他也抱拳劝道:“元帅,我军本就是深入荒漠之中,如今找不到敌人的行踪,又缺水断粮,不撤退又能如何?难道要十几万的大军全部饿死渴死在这里吗?到那时,我们又有何颜面回京见圣上?”

大帐内一时沉默,蓝玉目光在三人之间流转,最后停在弼身上,“张翼说的对,你又怎么说?”

弼嘴唇轻动,缓缓说道:“好男儿,自当马革裹尸还!”

蓝玉定定的看着他,弼的眼神闪着坚决的光芒,那光芒灼热了蓝玉的内心,让他也热血沸腾了起来。

但他是三军主帅,是不能凭一时热血就可妄下定论的。那是匹夫之勇,非良帅所为。

“你们的意思我都明白了,都先到帐外待命,容我想想。”

“是,末将告退。”

三人到帐外等候,等候他们的元帅下达最后的命令。

大帐又陷入了沉默,蓝玉觉得这种沉默实在可怕,他又觉得自己此时像是困兽,无路可走,无处可去,无法可想。他觉得自己头疼欲裂,完全找不到方向和出口。

明明平时更加清醒,明明在遇到这种抉择时会清楚准确的作出判断,可现在,到底是怎么了……

蓝玉用手揉着太阳穴,缓解着头疼带来的痛苦,他仔细的想着所有的事情。这几日,因蓝磬的失踪给他带来的病痛一直缠绕着他,在战场上再次失去骨肉的致命打击几乎将他击碎,使他毫无余力去应对摆在眼前的问题。

此刻,在终于清醒了的如今,他清楚的意识到,自己的身上还背负着十五万明军士兵的生死。他必须坚强起来,他已经没有尽到一个父亲的责任了,他必须肩负起一个三军主帅的责任!

于是,静下心的蓝玉深刻的明白,此刻摆在面前的是两条路,撤退和前进。

但无论是哪一条,面临的危险都是可怕的。没有人想要陷入危险,所有人都想走看上去危机最小的那一条。

但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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