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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笔吏-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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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诗筠百感交集望着萧家鼎,说到底,是他救了自己。黄诗筠已经顾不得萧家鼎此前对自己的冷漠态度,轻轻说了一声:“谢谢你!”

萧家鼎拧着自己被水浸泡湿了的衣袖,道:“我说了,你应该谢谢的是这个老婆婆!”

“我,我会谢她的。”

黄诗筠起身,慢慢走过去,咕咚一下跪在老渔婆的面前。老渔婆顿时慌了手脚,赶紧的搀扶她:“小姐,这可使不得,使不得啊!”

黄诗筠泣声道:“谢谢你!老婆婆!”

“闺女,可别这么说啊……”老婆婆有些手足无措。

黄诗筠把手腕上一枚温润剔透的玉镯取了下来,放在老渔婆的手心里,说:“这个是我的一点心意,收下吧,卖掉了可以换会十多亩上好水田,以后种田,不用在这江里打鱼了,太危险了。”

“不不!我不要……,我不能要……”

“一定要收下!这是我对你救命之恩的一点心意。”

杜二妞他们几个也帮腔让老渔婆收下,那老婆婆这才谢过收下了,她也看出来这玉镯很值钱,想着以后卖掉手镯能买回十多亩田产,那以后的确就有好日子过了,想到这里,一张满是皱纹的老脸都是欢喜。

黄诗筠又转身望着杜二妞她们三个女的:“也谢谢你们,一起救了我。”

董彩娘抱住了黄诗筠,也泣声道:“应该是我谢谢你,要不是你救我,落水的应该是我……”

车月娥也过来抱着她们两,哭着说:“都怪我,我不该在船上闹,撞到了彩娘,才引起来的,呜呜呜呜……”

三女抱成着哭成一团。良久,这才分开。

杜二妞刚才也跟着她们三个哭,这会儿看见黄诗筠,不仅又扑哧笑了,指着她了胸前。

黄诗筠低头一看,便看见自己被湿漉漉的衣裙紧紧裹着的曲线铃珑的娇躯,哎呀惊叫了一声蹲下身去,又羞又窘,又呜呜哭了起来。

杜二妞和董彩娘、车月娥三女面面相觑,因为是春天了,又是在日头下面出来踏青,所以他们三人穿得都很单薄,只有一套衣裙,脱下来的话,里面就只有贴身的**了!

正无计,萧家鼎已经把他的长袍脱了下来,扔给杜二妞:“给她穿上!”

萧家鼎长袍里面穿得是一套中衣,虽然这样穿着走在街上不好看,但也不至于丢人。而且夏天的时候,不少男人就是穿着这样的中衣在家里走来走去的。

杜二妞大喜,正要把长袍给黄诗筠穿上,看见她身上衣裙湿漉漉的,这样穿上,只怕会被里面的衣服打湿的。便蹲下身帮她拧她衣裙上的水。董彩娘和车月娥也过来帮忙。拧得差不多了,这才把萧家鼎的衣袍给她穿上。

黄诗筠的个子比较娇小,萧家鼎的又长又大的长袍穿在身上,便象挂了一笼蚊帐似的,只能用手提着下摆,看着着实滑稽。

杜二妞几个吃吃的笑,黄诗筠又羞红了脸,萧家鼎长袍上带着的男子气息,让她意乱情迷。不过也只能这样,这件宽大的长袍,能把她被湿透了的衣裙展现出来的曼妙身材遮掩住。

老渔婆划着船往岸边走,到了岸边,黄诗筠在杜二妞她们的搀扶下,又谢过了那老渔婆,望着萧家鼎一眼,轻声说了一句:“我先走了……”

萧家鼎点点头。

这此意外,终于把两人中间的隔膜消除了很多。

黄诗筠上了自己的车辇,驱车走了。

这时,汤荣轩他们的船才靠边上岸,七嘴八舌议论着。汤荣轩盯着萧家鼎看了好几眼,眼神中含有一种敌意,刚才萧家鼎把黄诗筠救上来,是抱着她拖上船的,后来又把她面朝下趴在自己的双腿上,这些动作,汤荣轩远远的都看见了,虽然距离远看不真切,但是大致的动作都看见了,其中的亲昵用脚指头都能想到。他一直对黄诗筠有意,尽管黄诗筠对他只是不冷不热的,可潜意识里,他已经把黄诗筠当作了自己未来的情侣,岂能容许别的男人触碰,既使是为了救命,他也不能接受。

他满脑袋里没有任何对萧家鼎的感激,没有想过要是萧家鼎不解救,黄诗筠只怕就已经死了,他的脑袋里现在只有萧家鼎救黄诗筠时候的旖旎,这深深刺激着他,简直要让他发疯了。

萧家鼎看见了汤荣轩眼中的敌意,便毫不避让地瞧着他。汤荣轩马上把头低下了,躲开了萧家鼎的目光。

第80章死囚美女

刚才萧家鼎救黄诗筠的事情,纪夫人远远的都看见了,她也是一阵的后怕,要是诗社因为结社游玩死了人,那她这个组织者难辞其咎。所以心里对萧家鼎充满的感激,望着萧家鼎的眼神,也多了几分亲切。

一番议论之后,已经日落西山,这才各自上了车辇,驱车返回。

杜二妞的车辇把他送到了县衙门口,然后离开了。

萧家鼎去楼兰的小食铺吃了晚饭,跟楼兰说了一会话,便回到了衙门。

这一晚不知道怎么的,萧家鼎睡得并不安稳,半梦半醒之间,总是浮现出黄诗筠的被湿漉漉的衣裙紧裹的娇躯,手上总是能回味出她胸前两团充满弹性的圆润额双丘的棉柔。他经历的女人也不算少的,从没有一个象这样折腾他一晚上的,或许,只是因为这一次加上了生死营救,又或者,这种隔着纱的朦胧给了他一种另类的诱惑?

第二天上衙,萧家鼎马上把武氏杀柳氏案和苏芸霞告母案拿了出来,写下了自己的判词,判词写得铿锵有力,对武氏因妒杀人,违反妇道女德的行为进行了毫不留情的训斥,同时,也指出苏芸霞作为子女告发母亲的行为违背人伦。最后的结论是,拟两个案子都同意刑房草拟意见,判处绞刑!

他马上把这个案子让书童文砚送给了康县令。康县令因为不懂刑律,所以只是简略看了一下,便批语明日升堂判案!

萧家鼎又让文砚拿着康县令的批语送给县尉温有德,由他安排通知相关证人等升堂事宜。县衙有两个县尉,分别管理六房中的三房。现在,邓全盛因为贪赃被监察御史下狱,所以他的职责也就暂时由另一个县尉温有德负责。

中午的时候,康县令的儿子康宣又来找萧家鼎学轻功了。萧家鼎已经头一天从慧仪那里学全了柳絮步,便开始教他,这孩子倒也非常的聪明,一个中午便基本把这一套步法学会了,当然,他没有萧家鼎那种穿越造成的身体机能的提升,所以尽管两人都是刚刚学,却比萧家鼎的速度和快捷差了很多,萧家鼎便告诉他只要勤学苦练,一定能象自己这样的。

下午上衙,萧家鼎去了一趟大牢,探望苏芸霞。

在姜典狱的亲自陪同下,来到了苏芸霞的死囚室,不由眼前一亮,只见苏芸霞原本那充满霉味的牢房,已经焕然一新!那恐怖的匣床已经不见了,地上潮湿霉烂的稻草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干净的地面,一张木床,崭新的被子,还有洗漱工具,另外,屋角还有一张屏风隔出的卫生间,后面是崭新的马桶。

苏芸霞换了一身干净的襦裙,头发盘着发髻,整洁而秀美,消瘦的瓜子脸上已经多了一抹水润之色,想必这几天的伙食不错,她的身体恢复很快。

苏芸霞正坐在床上捧着一本书看着,看见萧家鼎他们来了,惊喜交加,放下书,走了过来,带着一抹羞涩福礼道:“萧大哥!”

姜典狱赶紧把牢门打开,萧家鼎迈步进去,瞧着她,道:“不错嘛。”

“都是大哥的关照,芸霞心中感激之极……”

“不必客气,昨天,我已经去了你母亲的坟,替你祭奠了。”

苏芸霞水汪汪的大眼睛很快涌满了晶莹的泪水,她撩起裙摆,盈盈拜下:“多谢……!”

萧家鼎赶紧伸手搀扶住她,这手臂一碰,苏芸霞身子微微一颤,并没有把手缩回去,一张俏脸已经满是羞涩,垂头侧脸,犹如一朵娇羞的石榴花。

萧家鼎身后的姜典狱知趣地悄悄退了出去,囚牢里便只有他们两个了。

萧家鼎把她搀扶起来,这才放开了她的手,两人在床边坐下。这样并排着坐,萧家鼎并不觉得有什么,倒是那苏芸霞,很是羞涩局促,低着头,揉弄着自己的襦衣角。

萧家鼎低声道:“昨天早上我去替你祭奠的时候,在坟前,见到了一个人,叫做蔡老山,说是你母亲一个村的……”

一听到这话,苏芸霞原本带着羞涩的微笑马上消失了,飞快地看了萧家鼎一眼,低头不语。

萧家鼎立即察觉了她这个神情,低声道:“怎么了?你认识他?”

苏芸霞神情冷漠,道:“要不是他,我娘也不会受这么多年的苦。我娘说他不是一个男人!”

萧家鼎明白了,柳氏把他们之间的关系告诉了女儿。从苏芸霞的话语里,萧家鼎看得出来,柳氏对蔡老山的极度失望。萧家鼎叹了口气,道:“上坟的时候,看得出来,他心里其实非常的痛苦,他也表达了对你母亲的忏悔,人要有包容之心,有些嫉恨对双方都会是一种伤害。”

苏芸霞缓缓点头,望了一眼萧家鼎。

萧家鼎又宽慰了她几句,这才起身告辞,出了死囚区。

姜典狱等在门口的,萧家鼎面露微笑对他道:“很不错。”

姜典狱自然知道萧家鼎指的是自己对苏芸霞的关照,得到了萧家鼎的夸赞,他很是高兴,哈着腰赔笑说:“应该的,应该的。”

闲聊几句后,萧家鼎告辞出了大牢,回到签押房接着办公。

过了一会,黄录事来了,跟萧家鼎寒喧几句后,便请萧家鼎晚上去他家吃饭,说他弄到了一些野味还有一坛来自江南金陵的“金陵春”美酒,不知道萧家鼎有没有兴趣。萧家鼎自然知道他只怕是为了自己救他女儿的事情表示谢意。不过听说有野味和美酒,这是他的最爱,当然是满口答应了。

散衙之后,萧家鼎换了便装,跟着黄录事来到了他家。

黄诗筠跟着母亲等候在门口,她云鬓高耸,黛眉弯弯,美目流彩,面颊带着些须的酡红,妩媚娇羞。身穿一身淡黄色的襦裙,纤腰用丝带束着,不盈一握,更衬托出胸前双峰的丰满挺拔。

望着他自己曾经抱紧的地方,萧家鼎双手立即回味去那种美妙的弹性,不由得赶紧把目光掉开。

酒宴已经摆下,当下入座,这是家宴款待,所以黄诗筠和她母亲也都参加了。

酒宴上,黄录事夫妻郑重地对萧家鼎救命之恩表示感谢。而黄诗筠只是羞答答地福礼,没有说话。

黄诗筠的母亲没有喝酒,吃完饭便告辞下桌了。黄诗筠陪着母亲出去,估计是要留时间给父亲说事。

等她们出去之后,黄录事拱手对萧家鼎道:“今天上午,主簿已经跟我说了,康县令让他下文让工房司房提前几个月退隐,理由是让他安心养病,同时拟文让我担任工房司房,这都是萧兄弟在康县令面前美言的结果啊,我都记在了心中。”

萧家鼎微笑,心想所谓投桃报李,你给我弄到了那么好那么便宜的一大块地,虽然只是顺水人情,对自己可是有着至关重要的意义的。

黄录事频频举杯敬酒,他是真的很感激萧家鼎,不仅是帮他调整到了一个油水富足的岗位,这次又救了自己落水的女儿,更何况女儿对他还曾经无礼过。这让他这种带着惭愧的感激更浓郁了。

黄录事提到了工房的事情,这让萧家鼎想起了唐临说到的那个锦江防洪堤工程,便微笑道:“你马上要担任工房司房了,我对工房是个外行,有些不明白的事情,跟你讨教讨教。”

“不敢不敢,萧兄弟请说。”

“朝廷拨款修建工程,可是建设施工都是民众义务投工,那这钱主要用在什么地方呢?”

黄录事此前虽然一直从事的是文秘工作,但是,他的文秘涉及县衙六房所有事物,重大事项都要通过他这里整理成材料之后上报下发。所以他其实是衙门主要事务上传下达的中枢,对六房的事务都还是比较了解的。便微笑道:“民工只是投工,可是建设材料,却不能凭空从天上掉下来吧?比如修建水渠,这砌石就得从当地人手里买啊,这是一大笔钱,再比如修建防洪堤,要使用大量的砌石、马扎,还要取土筑堤,这些石头、泥土,也都是要从附近的地主手里花钱买啊。人家不可能白送吧?”

萧家鼎恍然大悟,别说是古代土地私有,就算是现在,建设用地很多都是乡村集体所有,也是要花大价钱征地购买的,至于建筑材料,那更是要花钱买。自己怎么笨得连这个都没想明白。

想通了这个关节,萧家鼎立即就明白了唐临对自己提醒修建防洪堤具体位置的用意,古代运输工具只有牛车马车,而石块非常沉重,不可能长途运输,只能是就地取材。既然知道了防洪堤修建位置,那提前先把两岸石山荒坡买下,到时候防洪堤一旦修建,便可以赚大钱了。

萧家鼎心想,这可真是信息就是金钱啊,必须要抓紧时间在消息传开之前先把石山和取土的荒坡买下来!

萧家鼎想明白这件事,非常的高兴,举杯敬酒,道:“黄录事当真是行家,看来,完全能担当工房重任啊!”

黄录事愣了一下,难道刚才萧家鼎问自己这些问题,只是为了考考自己对工房是否熟悉?那也太简单了点吧。他自然不知道萧家鼎这么说只是为了掩饰其真实用意,忙举杯赔笑喝酒。

第81章柳暗花明

第81章柳暗花明

吃到夜深,已经有了七八分的醉意,黄录事让仆从捧来了一箱子的铜钱,对萧家鼎道:“萧兄弟,多谢你救了我的女儿,这是一点心意,表达感激之情,请一定收下!”

萧家鼎摇头:“我从来不收人钱财!这是原则。”

“这不是别的钱,是感谢你救了小女性命啊!”

“不管什么原因,我都不收人钱财!”萧家鼎眯着醉眼瞧着他,低声道,“你当了工房司房,说不定哪天我就有事情要求你帮忙,当然,绝对不会违反原则,你帮我,不就是谢我了吗?”

萧家鼎知道,锦江防洪堤在少城县境内,这项工程下来了,肯定是由少城县衙工房具体负责,如果自己买下了两岸石山和荒坡,肯定免不了跟工房打交道。先把话说了,到时候也就好办事。

黄录事听萧家鼎这么说,又说有事尽管开口,这感谢的钱还是要收下,萧家鼎执意不收,他也只好作罢,感激地又敬了萧家鼎好几杯酒。然后,又让女儿出来吹箫助兴。

酒宴散后,黄录事借口醉了,让女儿黄诗筠送萧家鼎。

这一次,黄诗筠没有象上次那样搀扶萧家鼎,虽然这次萧家鼎依旧醉得走路有些不稳。萧家鼎知道,是自己上次在衙门说了她不要脸,真正伤到了她的心,不敢再对自己有什么亲昵的举动。这样正好,萧家鼎虽然对她的观感多少有了一些变化,但还不至于到有好感的地步。

到了门口,萧家鼎到底觉得自己上次说话有些过分,便醉醺醺说了一句:“上次在我那里……,谢谢你照顾我……,我喝醉了,可能说话不好听,你……你别介意啊……”

黄诗筠一听这话,眼圈便红了,转身抹了一把泪,这才扭过脸的,朝着他灿然一笑,道:“萧大哥……”只说了这一句,便说不下去了。

萧家鼎拱手作别,回到了家里。

第二天早上,康县令升堂问案,审讯的是武氏杀柳氏案和苏芸霞告母案。

前面一个案子因为多人目睹,证据确凿,虽然他的丈夫苏老财上堂说了妻子是气恼之下误杀,请求从轻,但是康县令还是按照萧家鼎的判词作出了绞刑的判决。

接着审苏芸霞告母案。上堂是要戴枷锁的,所以苏芸霞戴着枷锁被押解到了大堂。大堂外不少围观的百姓,看见一个美貌女子上堂来,楚楚可怜的样子,都议论纷纷。很多人都知道这个案子,知道她是为了给自己的生母报仇,而把嫡母给告发了。所以看着她的眼神很复杂,多半是带着同情的。

苏芸霞上堂之后跪下,这个案子因为非常的清楚,康县令也懒得多问,只是按照程序问了一句:“你状告嫡母,法所不容,你认罪否?”

苏芸霞慢慢抬头,便看见了康县令身后站着的萧家鼎,凄然一笑,点点头:“我认罪……”

“嗯!”康县令拿起萧家鼎已经草拟好的判词,正要宣布判决,忽然听得大堂外廊下有人高声叫道:“冤枉!苏芸霞是冤枉的!大老爷!”

康县令眉头一皱,怒道:“谁在外面喧哗?”

立即,两个皂隶冲下去,将那叫喊之人架了上来,按在地上跪下。苏芸霞斜眼一看,是个中年男子,却不认识,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替自己喊冤,自己其实也没有什么冤屈的,告状的时候她就已经知道会是死罪,只能是等死,那有甚么可以喊冤的。

康县令没等他说话,便将令签往下一扔,道:“咆哮公堂,先笞二十再说!”

苏芸霞吃了一惊,望着几个行刑的皂隶将这中年男子拖到公堂外的月台下,心里又是诧异又是感激。

行刑皂隶拿着荆条,朝着这汉子大腿霹雳啪啦狠抽了二十下。那汉子倒是硬气,一声不吭。围观的见到竟然有人出来替这个死囚女喊冤,很是惊奇,人家死囚都认罪了,还有什么冤屈的?便一个个都伸长的脖子望着,看见这汉子这样,不少人偷偷叫好起来。

行刑完毕,把那中年男子架了回来,按倒跪下。

康县令冷声问:“你是何人?为何要替犯妇苏氏喊冤?”

中年男子道:“我叫蔡老山,是……,是苏芸霞的……生身父亲!”

这一句,大堂里和大堂外的人都惊呆了。

苏芸霞惊讶地转身望向他,这就是母亲说过的那个不肯带着母亲私奔害得母亲饱受苦难的负心人?蔡老山也转头望向他,眼中满是慈爱。

苏芸霞又转头望向萧家鼎,看见了萧家鼎面无表情瞧着自己,不知道在想什么。

吃惊人,还有在大堂外庭审并准备被传讯上堂作证的苏芸霞的父亲苏老财。他张嘴想呵斥,可是想到刚才这男子因为高声喊冤被鞭笞二十的下场,他马上又把嘴闭上了。

康县令惊堂木一拍,怒道:“大胆!苏芸霞的生父明明是苏老财,怎么会是你?”

蔡老山道:“小人所说句句是实。小人跟苏芸霞的母亲柳氏同村,自小一起长大。情投意合。本来小人是要娶她为妻的。可是,没有等小人筹够聘礼,苏家便先出资纳她为妾了。出门的前一晚,我很伤心,想办法把她约了出来,在村外的小树林里,我要带着她私奔,可是她不愿意,还说她以后是苏家的人了,让我死了心,另外找一房好媳妇。我气得发疯,便不顾她的反抗……,强奸了她……”

顿时,大堂外听审的众人都低声议论起来,想不到这案子竟然出现了这样戏剧性的变化!

康县令也满脸惊讶,出现这样的情况,他便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想了想,问道:“这么说,你认为苏芸霞便是你那晚上强奸柳氏怀上的?”

“是的。”蔡老山肯定地说道,“我原来也没有这么想,后来,无意中我在街上见到了她们母女,我一下子就看出了女儿苏芸霞非常的象我。所以我才估计她应该是我的女儿。如果没有苏芸霞状告嫡母的这件事情,我也不会说出来。但是现在既然出了这样的事情,我就只能说出来了,她是我的女儿,我问过懂刑律的人,得知如果苏芸霞是我的女儿,那就不是苏老财的女儿,那武氏也就不是她的嫡母!所以,她状告武氏,就是可以的,并不触犯王法。现在听说女儿要被判死罪,我……,我只能豁出去把事情说出来,她是冤枉的啊!求大老爷明察!”

康县令傻眼了,他对里面的弯弯可搞不懂,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便轻轻咳嗽了一声。这是信号,意思是让萧家鼎拿主意。

萧家鼎马上上前一步,在康县令的耳朵边低声道:“先查清楚他说的是不是实话,再作定夺。不行就退堂调查。”

说罢,康县令退了回去。

康县令听了萧家鼎的话,知道该怎么做了,他端详了一下蔡老山,道:“她长得并不象你啊。相反,倒是有几分象苏老财!”

蔡老山道:“她象我年轻的时候,跟我现在自然不象。要是不信,可以问村里的人我年轻时候的长相,她很象的。自从这件事情之后,我心里极度的痛苦,加上日夜田间劳作,日晒雨淋的,所以显得很苍老,自然也就不象了。”

这话倒也有理。康县令缓缓点头,道:“既然你自认犯有奸罪,本县便要先将你下狱,派人调查,查清之后,再行裁决!——将苏芸霞和蔡老山收监!退堂!”

说罢,在众位皂隶的威武声中,康县令背着双手,踱着方步,走出了大堂后门。

萧家鼎跟着出来,一直到了签押房。

康县令坐下之后,瞧着萧家鼎,道:“现在,该怎么办?”

其实,刚才在大堂上发生的一幕,便是萧家鼎在上坟时跟蔡老山指点的。让蔡老山说是他强暴了柳氏,而不是跟柳氏通奸生下苏芸霞,这样可以一定程度上保全柳氏的名节。不过这样一来,蔡老山的罪行要重半年,也就是徒两年。蔡老山愿意用两年的苦役来换苏芸霞的生命。两人商定了的事情,萧家鼎自己知道接下来的事情该怎么办。但是他故作沉吟,想了想才道:“还是先查清楚这个蔡老山所说究竟是不是真的再说。”

“要是真的,那怎么办?”

“要是真的,苏芸霞的状告嫡母的罪名自然就不成立了。因为她不是苏老财的女儿,那武氏自然也就不是她的嫡母,充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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