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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啸大汉-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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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足冷场了五息,方才响起公孙覆磨牙的声音:“这就是蒲反役丁的护卫?”

廷掾张口结舌。

公孙覆声如寒冰:“廷掾,你要想清楚,那可是富平侯。一旦有事……我问你,你家中有多少颗脑袋?”

天挺冷,廷掾却开始淌汗。说实在的,以他这样的二百石小吏,什么皇太后、魏郡王氏这些,对他而言简直是天边一般,连鞋底泥都够不着。甚至苟参在谋划什么他都不知道,他就是奉命行事——报告县尉与役丁出,然后送贲士至岔路口,一路上绝不能生意外。事情成则有好处,若办砸了,吃不了兜着走。

廷掾本以为这是小事一桩,没往深处想,此刻听经公孙覆一喝,心下一琢磨,脸都绿了。

公孙覆也没工夫理会这小角色,扯嗓子一吼:“全队听令!”

“喏!”

“方向阳山、白沙邑——全出!”

“喏!”

轰隆隆隆……

铁蹄如雷,轰然远去,只留下灰头土脸的廷掾,不知该跟上呢,还是回去……

……

张放一行已经不指望有什么援兵了,一切只能靠自己。

“君侯,我们……咳,我们必须尽快突围,拖得越久越不利……”墨秦边抹眼泪边呛咳道,“请君侯避于车内,由下官来指挥……”

张放一向明亮锐利的双眼,此刻也被熏得有些泛红,他先点点头,同意墨秦的突围建议,接着又摇摇头,向轩车方向一指。

于是,墨秦惊讶地看到,富平侯那几个扈从,竟然举起刀剑,猛力向轩车劈砍。三下五除二,就把一辆华丽丽的轩车,拆得只剩一个底盘加两个车轱辘……拆下的一块块长方形木板,钻两个小洞,穿过皮索,提在手上,就变成步兵盾。

这个时候,就可以看出扈从的过硬素质,以及数年训练的成果。

彪解一声大喝,迅将“板车”推到前方的树障下,将两根车辕斜向靠在树障上。下一刻,刘枫、羽希双手持“盾”,奔跑如风,踏车而上,沿车辕登上树障。

二人刚一现身,迎面一阵嗤嗤乱响,笃笃之声大作,木板面上多了五六支歪歪斜斜的箭支,还有好几箭从二人身侧掠过。

墨秦低声怒骂:“贼人竟然有弓箭……”

看贼人之前的装备,只有粗制滥造的尖木棒,没想到还有弓箭这种杀伤力大的兵器。

张放沉闷的声音从布巾里传出:“自制木弓而已,没什么力道,一块板子就防住了。”

张放在塞外可不是白混的,什么样的弓箭没接触过?一听这无力的弦响,便知是自制木弓,威力有限。这也是贼人为什么不冲上树障,朝他们乱箭射击的原因——有车、马为障碍物,人隐敝于其后,这种箭矢的攻击力不值一提,还容易误伤马匹。

贼人是布下弓手,等他们受不了爬上树障突围时,乱箭袭杀,没想到被几块车板子就挡住了。

滚滚浓烟中,刘枫、羽希眯缝着红肿的眼睛,隐约看到十几步外的绰绰人影。二人同时将木板卡在树枝间,从灰布袋取出一物,点燃,狠狠扔出。

“混蛋!尝尝这个!”8

第二百七十一章 【一 击】

轰轰!轰轰!轰轰轰!

连串爆炸,响声被山谷十倍放大,震耳欲聋。山道另一头的贼人全被吓蒙了,完全不知道发生什么,根本不敢动。而山道口这边,则是一片狼奔豕突,木弓铁矢及棍棒丢满地。逃跑的贼人跌跌撞撞,原本褴褛的衣服更加破烂,滚滚浓烟中,不时可见有破碎的布片飘浮在空中。而地上躺着五六个贼人,不断翻滚惨叫,隐约可见头面手足鲜血淋漓,一时不死,但显然受伤不轻。

雷炮,灰布袋里装着的正是雷炮。分别由青琰、刘枫、羽希三人携带。虽然不多,只有十五枚,但集中使用,连续扔出七枚,一下就将这伙贼人击垮。

这是升级版的雷炮在大汉境内首次应用,同样份量,同样配比,初级版雷炮只能吓马伤人,而这升级版的雷炮,却足以致命。山贼就是山贼,说白了不过是弃善从恶的流民。连穷凶极恶、天生的战士匈奴人,在雷炮的突然打击下,也得惊慌失措,更不用说这些流民了。

贼人一乱,张放拔剑大喝:“杀出去!”当先踏车冲上,蓦然身旁呼地一声,青琰后发先至,超过他并挡在他身前。接着又是一阵风声掠过,斜眼看去,却是彪解,他将手中长剑舞成一团光圈,既是吸引,也是格挡烟雾中有可能射来的暗箭。

没有暗箭、没有袭击,所有的贼人全被吓坏了。对未知凶物,人类本能就是趋吉避凶。后退,不断的后退,恐慌蔓延。

烟雾中传来贼人头目声嘶力竭大吼:“不准跑!他们使的邪法。黑头,快去弄条黑狗来,用狗血破他们的邪术……”

张放剑指声源处:“把所有的雷炮,全扔到那个方向。”

青琰、刘枫、羽希一齐挥臂。

又是一连串轰然巨响,除了鬼哭狼嚎的哀鸣,再无反扑之声。

张放、墨秦、青琰、初六、彪解、刘枫、羽希,甚至渠良都柱拐冲破烟雾,悍然杀向溃乱一团的山贼。

最先冲出的彪解,刚冲破烟雾,猛见眼前一人直立,本能抬手就刺。一剑入体,那人发出惨叫。定睛看去,却是认得——正是方才那滚落树障的的黑汉,他居然被身边一响震过一响的巨声吓傻,木立当场,直到剑锋穿肠,才发出撕心惨叫。

烟雾是山贼将一堆堆柴草堆放到树障下点烧,然后在其上覆盖半湿的树叶造成的。只要从树障跃过柴草堆,就脱离烟熏之厄。

张放与他的扈从们一旦脱困,立即扯下蒙面布巾,如同凶猛的豹子,向那群野狗般四散溃逃的山贼杀去。张放与几个扈从都是有战场经验的,知道别看这些山贼眼下心慌慌,溃乱一团,但若放任不理,只想逃出山谷的话,只要再跳出个头目,控制住乱局,而他们手里的雷炮已耗尽……一旦发生正面混战,己方就难免有死伤。

豹子再猛,也架不住狗多啊!

所以,趁乱猛打猛冲,一鼓作气,将山贼彻底击垮,使其不复再聚,是眼下最正确的战术。

就在山谷这头不知所措,山谷另一头慌乱一团之际,前方谷口处,传来闷雷似地蹄声。听声音其实也就数十骑,但经狭窄的山谷扩音,沉闷而轰鸣,丝毫不亚于方才的雷炮轰炸,如果一串滚滚而来的旱雷。

一听这蹄声,众山贼都变了脸色,这样密集的马蹄声,意味着有大批骑士正策马冲来。来的是什么人?这还用说,总不成是马贼罢?

张放呼出口气,止步柱剑于地,抹了一把额头的汗珠,露出笑意:“想不到,公孙镇朔还真带种,敢抗旨前来。”

墨秦一剑劈中一逃跑的贼人大腿,不理会贼人按腿翻滚嚎叫,回首讶道:“君侯如何断定来骑是公孙令士与其麾下贲士?或许是河东郡兵来了……”

张放摇摇手指:“蹄声清脆中带着厚重,是安装重马蹄铁的铁骑。”

大汉骑兵已初步装备了马具三件套,但只有北军的马具最标准,用料最足,那马蹄铁也是厚重结实,远胜于河东郡兵的骑兵马具。这就象精制铜钱与粗制薄钱的区别。

骑兵冲刺,速度何等之快,说话间,前方已出现幢幢骑影,一杆旅贲认旗高高挑起,随风卷扬,可不正是卫尉寺贲士。

贲士一到,横冲直撞。山道本就狭窄,山贼跑得人挤人,人踩人,再被这挟狂飙之势冲来的烈马一撞,顿时上演空中飞人一幕。

未等马停,公孙覆飞身而下,单膝点地:“下官来迟,君侯受惊了……”话未说完,公孙覆双目精芒一闪,突然做了个令所有人大惊失色的动作——他居然拔出剑,猛然跃起,向张放劈去。

刹那间,张放拔剑。

青琰飞刀。

羽希射箭。

彪解虎扑。

公孙覆去势不变,腰身一扭,箭矢擦身而过;同时张口卡擦咬住飞刀;凌空一剑下劈,将彪解震得向侧滑出数步。一瞬间破掉箭、刀、剑,动作流畅无碍。这旅贲令一出手,技惊众人,但他的攻势,也被三人瓦解,无法再向张放攻击。

但是且慢!

张放的确遭到袭击,但不是来自前方,而是身后!

在张放拔剑抵挡公孙覆的“攻击”时,身后一股冰冷的寒气袭来……然后,一个尖锐的物体,重重撞在他的后背,力量之猛,将张放撞得向前踉跄数步,几乎扑倒。

“贼子敢尔!”

“赵涉!”

公孙覆与彪解同声大喝,双剑齐出,一剑斩断袭击者握剑的小臂,一剑刺入袭击者咽喉。

一切都明白了,公孙覆是正面对着张放等人,所以最早看见了袭击者。不及提醒,立即拔剑阻截,却被青琰等人当做袭击联手挡下来。结果好心办坏事,反而为袭击者创造了机会。

袭击者——赵涉!

这个老道的职业刺客,在爆炸初起时,就敏锐地察觉不妙,立即做了明智选择——诈死伏尸。直到所有人注意力放到前面,放松警惕时,觑准机会,暴起发难。

只一击,就得手。

“嘎嘎嘎嘎……”赵涉五官扭曲,一手扼住咽喉,浑不在意断臂处血如泉喷。因为喉管断裂,发出的笑声也是令人毛骨悚然的变调。他似乎想说什么,但声道切断,什么话都说不出,只是指着被左右扶住的张放,脸上浮起得意满足的诡笑。但下一刻,他就笑不出来了。

张放推开左右,慢慢直起身,解开衣服,露出前后两面锃亮的护心镜——时隔三年,他终于打造了护心镜。

张放歪头向后撇了一眼,看到后背护心镜上缘那道深深的凹陷,淡淡一笑,转过脸,伸指向赵涉点了点:“我说过,你若不逃,就死!”u

第二百七十二章 【张放版怒鞭督邮】

目送公孙覆等一众贲士走后,苟参回到府邸,带着办完大事的志得意满,命人摆上宴饮,再召来家伎,载歌载舞,品酒赏艳,不亦乐乎。直到抹着满头汗的廷掾出现,才将这好兴致彻底破坏。

听完廷掾禀报,苟参拍案而起,众歌伎吓得战战兢兢,慌忙退散。苟参狠狠盯住廷掾,气得脸红脖子粗,胡须一翘一翘,偏偏半句话都说不得。因为廷掾只是被利用的小卒,根本不知情,更不知内幕。他总不能说,我们安排了山贼劫杀富平侯,你办事不力,没拦住本应回京的贲士,真真坏我大事吧?

苟参这口气足足憋了半天,才愤愤喷出一句:“传令吕县尉,马上去首阳山,他是干什么吃的?叫他带役丁护卫富平侯,他管什么狗屁抓贼!”

堂下小吏连声应是,慌里慌张去了。

廷掾离开后,苟参背着手,来回踱步,神色变幻不定。

堂下的仆从偷眼望去,总觉得主人今天有点不对。平日里主人也是这样负手来回踱步,那身姿昂然,步履从容,一县之大事,常常就在这不经意的转圈中决定下来。但今日主人转圈,腰弯背陀,步履急躁,不时用手扯须,整个人透出一股不安,甚至惶恐……

这样的观察结果,也令仆从们心下惶惶起来。

正当府中气氛越来越凝重之时,门外传来一阵急匆匆脚步声。很快,一个小吏出现。

苟参立即走到大门前,厉声道:“可是找到了吕县尉?”

“不是,是……是……”

“是什么?”

“是富平侯与那些贲士回来了……”

“啊!”苟参向后一个趔趄,差点没绊倒,定定神,忙道,“快!快撤下宴席!更衣,通报县长与县丞,与本官一并出城迎接……”其实苟参这是心乱了,这又不是张放刚进城的那会,需要隆重迎接。眼下根本没必要这样做。他是没有底气,本能想拉两位同僚一起壮胆。

“多谢督邮盛情,这殷勤劲,本侯有些吃不消啊。”

随着一个略沙哑却颇为悦耳的声音传来,府门外,悄无声息出现一群人。为首者,正是那大汉最年轻的列侯、富平侯张放。

张放依旧宽袍缚带,发丝不乱,仿佛只是出门转了一圈,踏青归来一般。他脸上漾着人畜无害的迷人笑容,从车上下来,缓步走向苟参,双袖张开,慢慢合拢:“多谢苟君,派出县尉与役丁扈卫,实在有心了。”

一番平平无奇的话,听在苟参耳里,却是心惊肉跳,强挤笑容,打着哈哈:“君侯说哪里话,这是应该的……哈哈哈!君侯刚出城,就有懿旨传来,下官遍寻君侯不着,便只好先宣旨意……”

“明白,明白。”张放走到苟参面前,笑容可掬,亲热搭上他的肩膀,半推着向正堂走去。

青琰彪解等人,则迅速占据有利位置,虎视眈眈,分别盯住督邮府仆从,手按兵刃。那个府里管事,没得到主人指示,加上青琰等人一脸杀气,竟不敢上前催请解下兵器。

将要进正堂时,张放突然回头下令:“待会明庭、县丞、廷掾过来时,让他们在外面等着,但不得离开,许进不许出。”

“诺!”

……

半个时辰之后,蒲反县一众官吏县长、县丞、县尉、功曹史、主簿、廷掾、门下游缴、门下贼曹、门下议曹、门下掾史等等悉数到场。但除了墨秦之外,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更不知道,即将要发生什么。

又过一刻,正堂大门终于打开,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出来。前面是富平侯张放,他面色平静,眼神中带着一抹深思。后面是督邮苟参,这位蒲反第一把手,脸色苍白,表情茫然,眼神恐惧。

看到蒲反县一众官吏俱到场,张放目光一一扫过,点头致意,然后,开口第一句,就把诸官吏雷得外焦里嫩。

“来啊,把督邮苟参拿下!”

在场所有官吏与仆从还没反应过来时,彪解、刘枫已经冲上去,摁倒控制住苟参。而初六、羽希则张弓举箭,左右瞄准,但有异动,寒森森的箭镞立马指过去。在场人虽多,却没有一人带兵器,被强弓利箭一指,谁敢妄动?

一直到彪解、刘枫将苟参押到中庭的一棵樟树下,用绳索将他牢牢捆住。一脸震惊的县长周守才拱手问道:“敢问君侯,不知苟君所犯何罪,竟需如此相待?”

“罪名?有。”张放负手淡淡道,“苟参治下不力,纵容匪徒,致使近百中条山贼袭击本侯。若非公孙令士率骑前来相助,本侯只怕要折在这首阳山下!还有,苟参私造田籍,侵吞民田,达数百亩之多……”

周守以下官吏听得目瞪口呆,后面的罪名根本不用听,光是第一条,如果证实,则总揽蒲反所有政务的督邮苟参,必难逃被参。这官别想再当了,哪怕他姐姐是皇太后。

张放不再理会诸官吏,伸出手,从青琰手里接过皮鞭,施施然来到苟参面前。

苟参狠狠盯住那英俊得令人嫉妒的脸,强恃镇定:“张侯,足下所言颇多揣测,并无实据,如此强加之罪,苟参不服。”

张放轻轻拂着皮鞭,似笑非笑:“证据么?你给了我很多,比如那个赵涉与你暗会时,是你手下的管事陈连接待,找他就可证实此事并指证。比如这件事的始因,是因为当年王柱之死。比如幕后是皇太后、王立……还要我说下去吗?”

苟参的表面像见了鬼,喉咙嘶嘶有声:“怎……怎么可能?你、你……”这些事都是隐秘,张放怎么可能知道?退一万步说,就算他神通广大,耳目灵通,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自陷险地?自己跟自己过不去,这根本说不通啊。

啪!一声脆响,将苟参从震惊中拉回,就见那令人胆寒的少年君侯收敛笑容,举起皮鞭,冷冷盯着他:“我不能白遭袭击,你必须付出代价。吃了这一顿鞭子,有些事情我可以压下,我与你的上头,不用撕下最后一张脸皮。所以,你现在为王家所做的最正确的一件事,就是咬牙吃这一顿打,碎牙和血往肚里咽。如何做,好好想清楚!”

啪!长鞭抽地,泥尘飞扬,鞭痕触目惊心,令人头皮发麻。

张放笑容绽开:“苟君,失礼了!”

噼啪!

嗷——

~~~~~~~~~~~~~~~~~~~~~~

第二百七十三章 【皇太后也要怼(上)】(第二更)

蒲反的变故,并未影响张放的既定行程,鞭挞苟参之后。张放一行,继续北上,至解县、至安邑,一路考察、安抚流民。消息不胫而走,沿途诸县官吏,无不战战兢兢,赈灾力度,大为加强。而公孙覆等一行贲士也没返回长安,依然扈卫,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

然而,当真如此么?

遭如此羞辱,堂堂郡督邮苟参,居然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甚至没有上疏申诉——哦,倒是上疏了,但内容不是申诉,而是请罪。

“……职治下无方,致使盗匪横行,荼毒地方,更袭击贵人,其罪难辞……请辞督邮曹掾,为失职者戒。”

这份辞表,先是交到安邑郡守府,然后随附着郡守的意见,上报朝廷。等朝廷批复下来,是留是准。在此之前,苟参仍然覆行职务。

与这一份辞表报上郡守府的,是一份推荐表,由循行使、富平侯张放推荐蒲反县门下议曹掾墨秦出任河东郡尉曹掾史,并附有督邮苟参、县长周守的荐言。这个职务是兵职,专管徒卒转运事。也就是说,河东流民迁徙实边之事,具体主管官员,就是他了。

蒲反官场上下,几乎没人能看懂是什么情况。出了这样的事,辞职也算说得过去,但被捆在树上暴打一顿,这、这……这可不是一位普通的六百石官员,而是当朝皇太后的兄弟啊!那个少年富平侯,居然敢下此狠手。而如此羞辱,堂堂国舅居然也能忍,实在让人看不懂啊看不懂。

苟参能忍么?答案是:必须忍!

因为张放这顿鞭子,不仅仅是为了发泄被暗算的怒火,更有一层警告之意——警告长安那位皇太后,不要打错了主意。即便王氏权倾天下,近百年的世家,也是不可轻辱的。最好要掂量掂量被逼急的后果。

这一顿鞭挞,打在苟参身上,但痛的却不只他一个。

这是张放要的效果,敢威胁自己的生命,皇太后也要怼!

蒲反流民的境况在张放离开后已大为改善,粥稠而衣新,民之所求最简单不过,温饱足矣。

十二月初,河东诸事已定,张放南归,于月中渡过冰封的黄河。下旬,距离岁末还有五天,顶风冒雪的张放一行,终于回到长安。

张放并未回府,而是直接入宫,向天子交令,并请罪。

天子刘骜,在宣室殿单独召见张放。

殿外冰雪满目,殿内温暖如春,红红的炉火、厚厚的绒毯,一丝风儿也透不进来的坚实门窗,以及那错落有致、明亮暖心的上百支牛油巨烛……让人一入殿内,就有种想懒懒躺下,四仰八叉的感觉。

张放此刻却是正襟危坐,尽管他浑身骨头有种颠散架之感,但不管怎样,这是皇宫,向天子奏对,不得忪懈。

“唉唉,少子啊,你这一出,也太过鲁莽了。”刘骜手里拿着的,正是苟参的辞表,连连摇头,一脸苦笑。

按说以苟参这样的六百石小官,根本不用天子审批,丞相那里就给处理了。但苟参身份特殊,匡衡不敢擅专,将辞表呈交,由天子定夺。只是看刘骜的模样,只怕连他这位堂堂天子,也难以定夺了。

张放神情轻松,问道:“皇太后、大司马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皇太后气得快吃不下饭了。”刘骜拧着眉望着张放,“你可知道,若是让大臣参上一本,皇太后一旦施压……这会让我很难做。”

张放却神情笃定道:“大司马乃人中翘楚,见事分明,他不会让陛下难做的。”

刘骜盯着张放看了一会,慢慢露出笑意:“少子,我觉得你可以任九卿之职。”

张放笑道:“谢陛下,下次九卿之位有空缺时,请陛下优先考虑我。”

刘骜哈哈大笑,伸指虚点,拿这厚脸皮的表弟没法。

“少子的确应当感谢大司马,若非大司马开导劝阻,皇太后那里,怕是不肯轻饶。”刘骜说到这里,忍不住还是埋怨道,“少子,让我怎么说你好。第一次派你循行,就惹出这样的乱子。还好我这位阿舅气量甚宏,居然没有追究,更没有上报。否则,御史奏上一本,怕是大司马也难回护。”

“正是,多亏了大司马,臣改日定当登门奉礼致谢。”张放一脸感激,心里却是冷笑,你娘的,老子被暗算、被袭击,差点交待了,到头来,反而要承你们的情……呵呵。

还没呵呵完,殿外就有通传:“皇太后请富平侯至长乐宫相见。”

张放转头望向刘骜,刘骜苦笑摊手,一付爱莫能助的模样,只是安慰道:“皇太后到底还是你的舅母,就算生气,也不会把你怎样的。你多说好话,赔个不是就行了……”

嗯,细论起渊源来,王政君确实是张放的舅母。但他跟这个舅母可没半点血缘关系,也就是个辈份而已,若非如此,对方又岂会下此狠手?其实确切的说,下狠手的并不是王政君,在整个阴谋中,她只是个帮凶而已。

张放通过从苟参那里得到的信息,再从长安收集到的情报,两相印证,基本上把事情捋得七七八八。王政君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他也是心知肚明。懿旨是她下的没错,但她只干了这件事,其他的事,并未参与。也亏得她没参与,否则这件事的力度可就不是这么简单容易化解了。

“皇太后宣召啊……”张放走出宣室,在凛冽的寒风中懒懒伸了个腰,也该去会会这位隐藏在天子身后的大BO了。

在后世朝代,皇太后接见外臣的可能性极低,但汉朝却没这个问题,因为有个彪悍的开国皇后——吕后,经常干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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