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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啸大汉-第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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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后世朝代,皇太后接见外臣的可能性极低,但汉朝却没这个问题,因为有个彪悍的开国皇后——吕后,经常干这种事。像那个一代军事大家淮阴侯韩信,就是被召进长乐宫阴死的。
当张放随传令的内宦来到长乐宫西阙门前时,一人从门洞走出,远远合袖揖礼,尖笑入耳:“富平侯平安归来,可喜可贺,仆有礼了。”
张放眼神一聚,寒星一点掠过。
长信太仆,石显。
第二百七十四章 【皇太后也要怼(下)】(第三更)
长长的游廓,一眼望不到尽头,所有的宫婢都已回避,只有两个人一前一后,向那深深宫院走去。
张放与石显只在进门时客套一番,之后再没说话,两个人就这么安静地走在静谧的回廓,只有足音在轻轻回响。
当前头的石显往右转时,身后的足音却微微一顿,一个清峻而平和的声音传来:“石太仆,皇太后不在前殿接见臣下么?”
张放可不是头一回进长乐宫,他当然知道前殿怎么走,因此石显带路方向一偏,他顿有所觉。
石显正走到一个阴暗的宫门下,闻言回首一笑,面目模糊,只有两排白牙,森森发寒:“是在前殿接见没错,只是皇太后正为先帝行蘸,一时半会来不了。仆恐君侯无聊,自作主张,请君侯入此室一观……”
石显边说边推开宫门,立于阶下,抬袖肃引,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张放盯住石显一会,菀尔一笑,负手而入。即来之,则安之,不信石显能在长乐宫玩出什么妖蛾子。
当张放踏入宫室的一瞬,本能抬头看了一眼匾额,浑身一震。
钟室!这里竟是钟室!
钟室,顾名思义,这里就是放置大钟,按时敲响计时的所在。这原本是一处很不起眼的寻常宫室,之所以令张放如此反应,那是因为长乐宫钟室,在大汉朝是一个令人讳莫如深的地方。
这里,阴谋杀死过一个开国侯。
那就是鼎鼎大名、后世无人不知的淮阴侯——韩信。
高祖十年,淮阴侯韩信,就是被吕后、萧何,设计诓入长乐宫,缚于钟室杀之,据说是被吊在布袋里活活打死的。此后,这个钟室,就成为令人谈之色变的地方。
万万没想到,石显居然引自己入此地。石显,想干嘛?
张放冷睨石显,这位长信太仆浑若无事,像个导游一样,一一为张放做介绍,比如这大钟是孝武时期重铸的,钟上的铭文篆刻出自丞相公孙弘之手,大钟对面悬吊的十二面罄钟,各代表一个时辰等等。
科普到最后,石显别具深意指着屋顶上一根粗大的横梁道:“君侯看到那上面有条深深的绳痕了么?”
张放瞟了一眼,不答反问:“石太仆是想告诉我,那个传闻是真的?”
石显淡淡一笑:“时过百年,传闻是真是假,无从考证。仆只确定一点,纵然是功勋盖世的开国侯,开罪了皇太后,也难免要落得一个凄凉下场。”
张放恍然,原来如此,我说呢,石显纵是长信太仆,也无权引自己进入钟室这种地方。原来是奉皇太后之命,拉自己来看“刑场”来了。目的再明显不过——恐吓!
这是王政君对他鞭挞苟参的回应。嗯,可以的,这很王政君。
可惜啊,他是张放,不是韩信;她是王政君,不是吕后;这是成帝朝,不是高祖朝。以这位皇太后的政治能力,也就只能玩这一手了。
石显说完这番话后,一霎不霎盯住这位少年富平侯的俊脸,就想看看这张从入宫以来,一直云淡风轻的脸会变成怎样的颜色——很可惜,他失望了。
张放悠然道:“既然太仆提到先朝之事,那么放请太仆也莫要忘了,高祖与开国诸公之白马盟誓有言,刘氏当与勋戚共天下。太仆这些年,可没少得罪勋戚啊……”
石显垂首,钟室深深,难窥其容。
张放哈哈大笑,看看日头,道:“时日不早,莫让皇太后久侯,失了臣子本份。石太仆,走吧。”
望着张放仰首大笑的背影,石显没有动怒,只是脸色更阴沉了——他本想扎张放一针,没想到,反被深深刺了一剑。
……
长乐宫前殿,帘后的皇太后王政君看到了那个令她牙痒痒的外甥,她与石显一样失望——那张俊得不像话的脸上,并没有她想看到的惶恐、失措及讨饶,只有一贯的云淡风轻。
“臣张放,拜见皇太后。”张放只是简简单单地合袖一揖。大汉朝就是这点好,即使拜见皇帝、皇太后,也就一揖了事,而皇帝、皇太后还得还礼。当然,起码你得是千石以上官员,几百石小官,就别想有这样的殊荣了。
“免礼,入坐。”
“谢皇太后。”在宫中女官的引领下,张放神态恭谨地在左首短案后端正坐下。
前殿是正式场合,张放只称“皇太后”而不称“舅母”。同样,王政君也以臣子视之。
这一刻,没有亲情,只有怨怼。
王政君首先不问张放,而是问石显:“富平侯少入长乐宫,石太仆可带他看了什么好玩的?”显然,王政君以为石显没按自己的吩咐做,否则这十七八的富贵少年郞,又怎会一付若无其事的样子?
立在宫门侧垂手听候的石显一脸无奈的苦笑,他对张放的了解,远远多过王政君,对这恐吓本不报什么希望,只得答道:“回禀皇太后,仆引领富平候看了会钟室。富平候少年老成,有胆有识,仆深为佩服。”
这话的意思很明显了,人家根本不憷,皇太后你的算盘落空了。
王政君显然颇为意外,从帘子的缝隙间认真地看了这外甥几眼。还真是,小小年纪,却有着只在兄长、丞相、大司马这些老臣脸上看到的沉静。看来,是有点小觑这小子了,难怪如此大胆,敢鞭挞自家兄弟、逼死王家子侄……
一想到这些,王政君胸中就腾起一股怒气,说话的声音都带着一股渗骨的寒气:“富平侯,河东循行很是威风啊。”
张放欠身道:“不敢。臣曾遇险,为山贼所袭,险被熏烧,当时那个狼狈啊……若皇太后看了,一定不会这么说。”
两人一开腔,就像高手搭腕子,瞬间发劲,锋芒毕露。
王政君胸口的怒气没下,脸上青气又升,语气尖锐起来:“山贼啊……河东流民甚多,为盗者亦众。富平侯循行河东,主理迁徙,这可是件得罪人的事。你年纪轻轻,不知轻重,难免会惹下些麻烦,致有遇袭之事。富平候当以此为鉴,日后行事,要三思啊。”
这是借山贼袭击之事,行警告之实。
张放恭恭敬敬道:“臣下明白了,多谢皇太后提醒。也请皇太后多多教导我等勋戚,严于律已,不要做得罪人之事。天下之贼,可不止河东而已。”
对方是皇太后没错,但自己也不是砧板上的肉,被人背后插刀子还要笑脸相迎,这不是张放的处世风格。
王政君差点没被呛死,但就算她是吕后附体,也没可能在当下对张放做出什么事。
“富平侯……你好自为之!”
半晌无声,张放抬头,但见珠帘一阵急遽颤动,帘后已然无人。
第二百七十五章 【断 腕】(第四更)
进长乐宫时,石显与张放,一个脸色笃定,一个云淡风轻。出长乐宫时,一个面无表情,一个仍然云淡风轻。
二人一前一后,一直没说话,直到阙门之下,石显顿住,揖礼送行时,张放才摇摇头,叹道:“石太仆为什么要这么做?”
寒风中的石显,拢起袖子,淡淡望着天边厚厚的云层,语气平静道:“富平侯还是太年轻了,你不应该得罪皇太后、得罪王氏。若非如此,我根本不敢动你。”
“王氏答应你什么好处?”
石显长叹一声,脸上皱纹深深,透着一股无尽的萧索:“好处?呵呵!富平侯好端端站在这里,我会有什么好处?”
张放点点头,明白了。干掉他才有好处,干不掉哪来好处?或许接下来,就是丢车保帅了。
张放刚踏上轩车,弯腰准备进车厢,远处驶来一辆轻车,车轓上悬着醒目的王氏家徽。轻车驶近,探出一张脸。这人张放认识,是车骑将军王凤的家丞。
王氏家丞一脸谦卑的笑意,向张放揖礼:“家主请富平侯过府一叙。”
张放笑了,下车,来到轻车前,踏阶而上。末了回头望一眼,但见石显脸色苍白,嘴唇微颤,眼里透着一种惨然。
张放拱拱手:“石太仆,后会有期。”
轻车、轩车,一前一后,轻驰远去。石显呆立在寒风,足足半刻之久,直到守门的卫士小心劝道:“石太仆,这天寒地冻的……还请小心身子……”
“哈哈哈……这身子骨,要不要都无所谓了吧。”石显笑声有着说不尽的沧桑与悲愤,一步一跄,身影一点点没入深深的阙门门洞阴影之中。
同样的笑声,在车骑将军府响起,不同的是,这笑声洪亮,充满自信与自傲之气。
车骑将军府大开中门,王凤以天子元舅之尊,亲自出迎。这阵仗,令远远围观的拜访宾客艳羡不已,都道是富平侯不知做了什么好事,竟能令车骑将军另眼相看。更有消息灵通的官员,得知富平侯怒鞭督邮之事,都是一万个看不懂,这车骑将军卖的什么药?
只有张放心里明镜也似地,王凤卖的是“人情药”。这一次,是他王氏理亏,坏了规矩,如果他不出面打圆场,就等于宣布树立自己为政敌。王凤的政治智慧,可不是王立,甚至王政君能比拟的。眼下,王凤绝对没工夫对付自己,他所释放的善意,是和解的信号。所以,这一次,底牌在自己手里,可以好好敲打一下了。
王凤直接将张放引进雅室,宾主相对而坐,施礼、奉浆,而后遣退仆从。
没有外人在场,也就不必绕什么圈子了,王凤郑重行礼:“凤这一礼,乃是为吾弟鲁莽之举而致,请富平侯看在老夫面上,饶过他一回。”
王凤没有为王政君道歉,因为那是皇太后,张放是臣子,无论皇太后干了什么,身为臣子,没有资格要求道歉。王凤也没有为异母弟苟参道歉,因为张放对苟参的折辱,已等同于杀了此人。所谓杀人不过头点地,都被你这样了,你还要人道歉,那真是……
张放直视王凤,没有说话。后者也含笑对视,眼神有莫测意味。
张放笑笑,端起****饮了几口,方才缓缓开口:“我要知道此事的所有参与者,以及过程。”
王凤笑声爽朗:“应该的。”抬手啪啪拍了两声。
房门拉开,一人长揖到地,恭声道:“王立拜见富平侯。”
张放一点都不意外,抬手做了个请的手势:“王中郎,请入座。”
王立道谢而入,以往阴狠的眼神,已变成绵羊般温顺。张放知道,这不是因为自己的缘故,而是他的兄长调教有方。王立真正畏惧的,不是他张放,而是其兄长。
“王立自知多有得罪,特向富平侯请罪……”王立边说边稽首之礼。
张放自然不会当着王凤的面拿架子,拱手还礼:“我知道,王中郎恨我事出有因,此事是非曲直且不论。我今日就想知道,都有谁参与,以及过程。”
事已到此,王立也不再隐瞒,开口第一句就是:“此事最早是石显对我提起。还有,当日柱儿之事,我们兄弟是一直瞒着皇太后的,也是石显将此事捅出……”
事情过程与张放推断的差不多,合谋参与者共六人:石显挑头牵线、王立哭诉施压、王政君一怒颁旨。随后,石显找到万章,让他拿出一个完美的方案。万章想到了赵涉,遂派人将此人召来,赵涉便献上这条“借盗杀人”之计。之后王立便手书一封,让赵涉带给苟参,请求其配合……后面的事,大体如张放所知。
纵观此事,罪魁祸首当是石显。王立衔恨杀子之仇,王政君为侄子报仇……有仇不报非君子,这对姐弟有找他张放麻烦的理由。这石显又想得到什么呢?
“石显想重回中枢。”王凤淡淡道,“皇太后一时糊涂,答应了他……呵呵,这中枢,岂是想回就能回的?”
张放沉吟一会,双目一翻,提出条件:“这件事要有人负责,我不想在长安看到这个人。”
“没问题。”王凤爽快道,“岁末常例调整明日朝会宣布,富平侯会看到你想要的结果。”
张放点头:“还有,那个万章……”
王凤再拍拍掌。门再次打开,又一人走进来。大冷的天,来人竟然坦胸露臂,更吓人的是,他手里提着一把长刀。
万章。
这位露着黑糁糁胸毛的长安大豪,一进雅室立即跪倒,双手将长刀高举过顶,洪声道:“万章自知罪不可赦,请君侯持此刀戮之。”
张放不看万章,只问王凤:“我杀了此人没事吧?”
王凤扬扬眉,道:“万子夏与石显相识于微末,相交数十年,此次只为成全旧友之谊。虽有过,不致死,请君侯三思。”
万章却道:“某来时已向家中亲友告之,乃与君侯之家臣决斗,生死由命,绝不牵累君侯。某愿以身当之,只请君侯莫为难石君。”
汉代游侠间决斗,确实不会当杀人犯处理,反而被市井推崇,获得名声。看来万章当真是愿以命为石显相抵了,还真有几分这个时代的豪侠风范。
张放盯住万章,后者坦然相对。
少顷,张放仰首大笑:“万子夏,莫忘了你还欠我两件事,别想就这么一死勾销——斩下一手,暂寄尔首!”笑声中,甩袖而去。
身后,万章顿首以谢,举刀,毫不犹豫斩下——血光起,人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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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六章 【石显的末日】
王凤没说错,张放翌日上朝时,尚书令宣布了新的官员人事变动。
车骑将军王凤,升任大司马、大将军,领尚书事;右将军王商,升为左将军;谏大夫王尊为司隶校尉……张放也因循行河东之功,获得首个官职,光禄丞 。这是个千石职官,主官为光禄勋。九卿之一,掌宫殿掖门户,主管宫廷内的警卫事务等。这里同时也是候补官员集中训练的地方,相当于中央储备干部。以后张放的职务就多了一项,宿卫宫廷,当然是轮值的,本质跟后世警卫差不多。
原大司马许嘉,“家重身尊,不宜以吏职自累。赐黄金二百斤,以特进侯就朝位。”嗯,这位算是光荣致仕了。
原河东郡督邮苟参,准其辞官,但耐人寻味的是,同时又把他调入京师,任上林令。这官不大,但却是天子近官。很显然,这是皇太后王政君幕后发力的结果。
人事变动安排完成之后,照例询问:“诸君可有奏本?有本早奏,无本退朝。”
张放看了一眼王凤,这位名符其实的朝堂一哥稳坐不动。正当张放暗自琢磨王凤会怎样处理时,但见前排诸臣之首,两个人先后站起,向丹陛上的刘骜致礼。
“臣匡衡有本奏。”
“臣张谭有本奏。”
一个是百官之首的丞相,一个是原帝师、现在的御史大夫。这二人联袂上奏,顿时引得百官侧目,连天子刘骜都谦和还礼,语带尊敬:“不知丞相、大夫有何本奏。”
“臣匡衡劾长信太仆石显、长乐詹事牢梁、少府令五鹿充宗、御史中丞伊嘉、太仆丞陈顺……”
百官耸动,张放瞠目。居然出动了这两位,王凤这能量果然……
“……石阉任中书令时,窃取先帝信任,戮害大臣、擅专弄权,朝野怨愤已久……”
两位大臣弹劾了一大堆,最后,祭出重量级一击:“三辅闾巷有谶语‘牢邪石邪,五鹿客邪!印何累累,绶若若邪!’。此三人之恶行邪举,童妇皆知矣!”
此语一出,原本脸色就很不好看的刘骜,再也忍不住,愤然击案:“宣长信太仆石显、长乐詹事牢梁、太仆丞陈顺入殿!”
至于少府令五鹿充宗与御史中丞伊嘉,早已出列,摘冠伏首请罪了。
结局已无悬念,朝当三位大佬一齐出拳,石显及其党羽不被当场揍死已属幸事。
诏令随后下达,石显、牢梁、陈顺被免职为庶民。五鹿充宗因为本身就是有名望的儒者,与其余三个阉人不同,所以只被免去少府令之职,远远打发到辽东玄菟郡任太守。御史中丞伊嘉,也贬为雁门都尉。
若干时日之后,长安闾巷又有谶语“伊徙雁,鹿徙菟,去牢与陈实无贾。”
张放听到这些谶语,哑然失笑,若说这些是民间自发的谶语,鬼都不相信吧。
……
“禀公子,石显将出京。昨日他曾将家中床席器物数百万值之物,欲以赠万章,章不受。其宾客问其故,万章叹言‘吾以布衣见哀于石君,石君家破,不能有以安也,而受其财物,此为石氏之祸,万氏反当以为福邪!’其宾客无不服而称之。”
府室之内,青琰正将近日收集来的情报向张放一一汇报。
“万章……”想起那个以身当之、毅然断腕的家伙,即便张放与此人颇有龃龉,也不得不承认,这家伙的确有这个时代特有的那种重义轻生的豪客风范。
“盯牢石显,他一出京,立刻通报,不管我在做什么。”
“诺。”
被石显在背后阴了一把,严重威胁生命,要说张放只是把他撸下去就算完事,那也未免将他想得太过仁慈了 。石显已经不止一次这么干了,这个人要付出的代价,远不止丢官、结束政治生命那么简单。其所做所为,已超出张放的底限,是时候结束这一切了。
又过一日,岁末最后一天,天气冷得足以将人冻成冰砣,于恬一大早,就抱怨连声:“少子你这是怎么回事?一大早把我从被窝里拽出来,这天可是要冷死人……”
“再低十度也冷不死人,相信我,我试过……哦,你不知道什么是‘十度’……这么跟你说吧,在西域,这点气温刚够热身的。”张放穿着厚裘,拉着裹成棕子的于恬,朝马车走去。
“这大冷的天,我们这是要上哪啊?”
“送行!”
“送谁?谁那么大面子,要劳富平侯和我于侍中相送?”
“当然是大人物——前中书谒者令、长信太仆,石显石君房。”
“什么?!”于恬原本一只脚已踩上车,闻言顿住,脸上写满惊讶,“少子,你……你这家伙打什么主意?”
“让你当个见证。”
“什……什么见证?”
“当然是见证我没拔剑砍人啊。”张放从车窗探出脸,笑吟吟道:“上不上车?冻成冰砣可别怪我……”
两辆轻车,在风雪中驰出长安霸城门,来到灞桥西面的一家客舍。在这里,于恬见到了正准备回济南老家的石显。于恬上次见到石显时,是两个月前,那时的石显两鬓斑白,但发顶还是黑的,面皮也还算光滑……没想到再见这位曾权倾一时的大人物,竟是白发萧然,满脸褶子,恍如一下老了十岁。
“少子……”于恬轻轻碰了下张放,虽然张放没说来干什么,但他在来时路上已感受到这位发小比阴冷天气还森寒的杀气。此刻见到石显的模样,不由得怜心大起,示意张放不要太过份。
风雪中,张放与石显互相拱手。
“呵呵呵呵,想不到啊,最后来送我的,居然是富平侯……”
张放淡淡截断:“不,我认为你能想得到。”
石显哈哈大笑:“富平侯不带扈从,莫非是要亲自动手?这可不明智啊。”
张放亦笑:“石君想到哪去了,我不用带扈从,只带这个……”说着抬抬手,就见渠良将一壶呈上来。
“酒啊……哈哈哈!富平侯盛意,石某却之不恭了。”
二人笑着走进客舍,只有于恬在后面一脸困惑的摇头。
当纷飞的雪花停止之时,张放与于恬再次出现,张放的脸色一如既往的平静,而于恬的表情则是满满的惊悚。
“少子,怎么你跟石君房说话时,神情语调都是怪怪的,那石君房也透着古怪……”
张放淡淡笑道:“古怪么?那就对了,他应该知足了。”
“知足?何解?”
“因为,我原本要让他发癫的,而现在……”张放笑着收口,抬抬手,“走了,回府围着火炉温酒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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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七章 【此时无声胜有声】
正月,岁首,大汉新年最隆重的一天。那会还没有过年的概念,岁首就当年来过。
今年的岁首与往年殊为不同,因为这是新帝刘骜登基后的第一个岁首,并且,也是他正式使用新年号的纪年,意义非同寻常。
刘骜是去年六月初登基的,因先帝大行,为示尊重,仍沿用竟宁的年号。直到岁首新年,万象更新,这才由百官上奏,请启用新纪年。年号已经定下来了,透着一股新天子初登大宝的浓浓拽意:建始。
建始元年,一切,都散发出新朝气息。
张放对年号这东西无所谓,对岁首庆祝也没兴趣,眼下他也顾不上这一摊,因为他有更重要的事——准老丈人来了!还带了小娇娘。
根据班况的书信,还有两位在京的准大舅哥的透露,基本可以确定,这次来,就是把婚事定下了。
屈指算算,张放也十八岁了,这年纪,在后世不过是高中生,但在这古代,已是成家立业的标准年龄。其实张放还想再等等,等到真正的弱冠之龄比较好,但班沅君等不起,她已十七。在古代,男子二、三十娶都没事,但女子一过二十,就是老姑娘了,他可不能耽误人家。
岁末最后一天,班况父女及幼子班稚终于抵达,落宿于长子班伯家中。班伯只是个六百石小官,在长安柳市一带买了套二进小宅邸。虽说长安寸土寸金,但以班氏西北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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