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鼎宋-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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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记起原料该是石英砂,配料是铅黄,视线就被店中某处的情景拽了过去。一座高脚木台上,一只猫绕着个缸子打转。略带浅蓝sè的透明缸子里,几尾金鱼正惊惶地游蹿着。

透明缸子……这不就是玻璃鱼缸么?

王冲眼角一跳,想什么就来什么呢,这么个荒僻市集里都能见到玻璃制品,这条路似乎有些不靠谱了。

“去去!客官莫怪,这是在赶猫呢。孽畜!还不滚,打翻了缸子,就卖了你抵数!”

正趴在柜台上打瞌睡的掌柜醒了,一边挥着胳膊赶猫,一边招呼王冲。

猫儿悻悻而去,王冲左看右看,确信这就是一只最普通的家猫,造玻璃挣钱的信心进一步动摇。

“客官是要……哟,二郎啊,也没好几rì,怎么不多休息休息?”

掌柜就是邓衍的三叔,热情地招呼着,前几rì正是他第一个跑来通知王彦中出现的消息。

“有劳三叔关心,我是来还钱的。呃,这缸子……好稀奇,很贵重吧?”

王冲道明来意,同时还不甘心,试探造玻璃这条路的前景。

“秀才公已收了五郎作弟子,就算是拜师礼吧,至于这缸子……”

邓掌柜嘴里嚷嚷着,王冲手上一用劲,就顺水推舟地收了下来。说到玻璃鱼缸,语气也跟说一只家猫般漫不经心。

“二郎你还真是才从书里拔出魂来呢,这玻璃缸子有什么新奇的?城里的商铺家家都摆着,添水气防走水,养金鲫带生气,顺带怡情留客,一只不到一贯,无sè的也不过两三贯,哪谈得上贵重?贵重的是大食玻璃,不过这些年也不怎么值钱了,想当年,唉……”

邓掌柜絮叨了好一阵玻璃生意经,听得王冲生起一股出师未捷身先死的悲凉。

玻璃在这个时代已经不是稀罕物,无sè玻璃宋人都能造,只是不如大食玻璃耐高温。不仅有玻璃鱼缸,玻璃酒杯茶具,还有灯罩等等,用途非常广泛。听邓掌柜说,汴梁城的皇宫里,竟然还装有玻璃窗。【1】

步出邓家解库时,王冲已经将玻璃这条路完全否决,他哪比得上此时的工匠?

玻璃没了,还有一件大杀器:白酒。

正想到酒,王冲已来到海棠楼下,店招就插在一块大石上,看着大石上刻着的一段文字,王冲心中的凉意再冷三分。

“本界榷限,私造曲十五斤以上,私贩酒三斗以上者,斩,成都府都酒务立。”

涂红大字下的小字标明了界限,王冲却没心思细看。这行大字提醒了他,宋时是榷酒制,自己酿点酒家里喝没问题,要卖就得面临禁榷这一层天花板。只有像海棠楼东主这样的酒户,才能越过这层天花板,而自己真有这份家底了,又何苦去当什么酒户。

酒这条路,看来也是走不通的,还能有什么?

王冲一时有些脑仁发痛,以他拿小说当指南的水平,还能想出什么?他熟悉的是服务器、磁盘阵列、交换机路由器、以太网光纤网络乃至虚拟化、云计算、大数据,这些东西跟宋朝的距离,本质上就跟地球与M78星云的距离没什么差别吧。

再深想下去,不管是搞什么东西,都得有本钱,他现在缺的就是本钱。就算搞出了什么,这可不是九百年后,坐在家里只靠淘宝和快递就能卖出东西的时代,还不知有多少门槛,多少障碍等着他。

海棠楼临江而起,位置极佳,规模也不小,正面有十多楹。可飞檐断了一角,楹柱也古旧斑驳。楼下冷冷清清,只从临江角落处传来些许人声,连柜台都空着。

此时王冲的心境也如这海棠楼一般,很有些萧瑟,靠着前世知识轻松赚到第一桶金的美梦,不,该说是迷梦破灭了。

“柏哥儿,不要再发梦了,靠算筹怎能赢得了我?”

“先不说胜负,就说你这东西,谁会随身带着?哪像算筹,草也作得,筷子也作得,为什么说君子不器呢?因为君子之器,无所不在啊。”

“十六,君子不器还能这么解吗?出自何处?”

“我编的,不成么?”

酒楼角落里的对话吸引了王冲的注意,那是三个少年,年纪估计跟王冲差不多。听声音,其中两人还有些熟悉,一时想不起来。

“认输吧柏哥儿!我苦练算盘三月,就是要你向我低一次头!”

“想要我低头,没门!除非文翁祠那块牌匾砸在我脑袋上!再来!这次比千数相乘!”

“何苦意气相争呢?立个彩头就得了。”

三少年坐在临江角落处,看不清人,听得这些话,再有算盘珠子的噼噼啪啪声,却是两人要以算盘和算筹比快慢。【2】

数学啊,王冲微微叹气,比数学,就算只拿出高中数学,也能把这个时代的算学大家踩在脚下。只是他被王彦中训诫了一番,现在对自己该以什么形象处世很是谨慎。

之前顶着个记忆力超凡的神童帽子,却被老天摘了。现在又变作为了救父,敢烧相公家牌坊的愣头孝子。要再成了算学天才,估计再没人敢近他身前三丈,都怕被老天爷落雷劈了,怀疑他是邪魔鬼怪附身的人也会更多。

再说了,数学即便能换得金银,能挣得前程,也不是一时半会的事。

王冲摇着头,将三少年的对话推在耳外,扬声招呼掌柜。

“二郎,跟王相公家那堆事都料理干净了?”

“林掌柜,都已妥了,今次是来买酒……”

露面之人四十出头,混杂着jīng明和儒雅之气,王冲认识,姓林名继隆,海棠楼的掌柜。

话音刚落,角落处那三个少年猛然起身转头,其中身着白衣的俊俏少年嘿道:“这不是大孝子王二郎么……”

白衣旁边的黑脸少年高喊:“王二!你还敢抛头露面!”

见到这一黑一白,王冲从记忆里找出了资料,这两人,王冲认识。

白衣少年出身华阳宇文家,叫宇文柏,族中排行十六,人称十六郎,“华阳四神童”之一。风姿俊美,多才多艺。

黑脸少年姓鲜于,排行老七,也是四神童之一。跟宇文柏是通家之好,就寄住在宇文家,两人是焦不离孟。品着这家伙的名字,王冲的低迷心气也跟着嘴角一同扬了起来,鲜于……萌。

【1:王安中《初寮集》载:禁殿“户牖、屏柱、茶床、僚炉皆无sè琉璃,缀以夜光,火齐照耀璀璨”,王安中生于1075,卒于1134,在宣和年间登执政位,与梁师成、蔡攸交结甚密,出入禁中,所语禁殿,正是徽宗朝事。到南宋时,民间也开始装玻璃窗,僧人释宝昙著有《题磐庵作玻璃窗》一诗:“杜陵亦有天尺五,云母不似玻璃深。西家钟鼓谩劳汝,我自书卷中晴yīn。”】

【2:关于算盘的起源,学术界有很多说法,不过根据《清明上河图》的细节描绘,以及出土文物来看,北宋时商人已广泛使用算盘,而且形制跟我们所熟悉的算盘完全一样。】

第二十三章 海棠楼争锋

王冲莫名一笑,激得那鲜于萌捶胸顿足:“你可把咱们都害苦了!现在整个成都,所有没满十六岁的学生,都在诅咒你一傻百年,一直傻到死,你还敢出来见人!?”

王冲一愣,这话怎么说?

他这表情转折自然流畅,让鲜于萌也是一呆:“看你这样子虽然傻……怎么也不像能傻到去烧王相公家牌坊的啊?”

宇文柏俊俏小脸撑出淡然之状,解释道:“你光忙着去烧牌坊,还不知前事呢。许大府得知你被文翁祠的牌匾砸伤后,就下令学子必须满十六岁才能入府学,说这是卓异折夭,上天示jǐng……”

王冲苦笑,自己挨了一匾额,牵累一大票神童进不了府学,生生拖了人家的功名之路,可真是无妄之灾了。

理解归理解,这罪名王冲可不会担,扮出一副深沉模样,他幽幽叹道:“许大府所言极是,天意不可违啊,我就是活活的例子。”

宇文柏再道:“本还以为那一下能把你砸醒了,却不想又傻愣到去烧人家牌坊……大家都说你是孝子,我看你还是个傻子。”

没等王冲反应,另一个抱着算盘的少年好奇地道:“你真是那个过目不忘的王二郎?”

鲜于萌点点脑袋,非常“遗憾”地道:“人虽好了,脑子却不好使了,唉……可怜哪……”

王冲忍不住笑,这个鲜于萌,坏都坏得有些萌啊。

见他不以为意,甚至还能笑出来,三个少年很是意外。

宇文柏摇头晃脑,脱口而吟:“惜哉今仲永,泯然倚田垄,犹笑不自知,沽酒醉冬烘。”

轮到王冲意外了,鲜于不说,这宇文柏果然是神童出身,张口就成诗,虽只是打油诗,却切中此时此景。

他没了过目不忘的神通,诗文的感觉还是继承下来了。四句话全是骂人的,你这个王仲永真是可惜啊,泯然众人,只能当泥腿子了,别人说你你还笑,买酒干什么?浪费啊,喝醉一个蠢货而已,煞风景哦。

浓浓的怨气正自这两张面孔喷出,直蹿王冲脸面。王冲找到了往rì的记忆,发现他们这态度不是今天才有的,也不是因王相公家之事而生的,以前相遇时就是如此。

看来不止是入府学之事得罪了他们,根本是早有旧怨,王冲转瞬就明白了这股怨意的由来。

华阳四神童的名号竖起了好几年,他王冲一直以超凡异能稳居神童之冠,排名第二的是范九,宇文柏和鲜于萌都敬陪末座。虽然这个排名不过是民间之论,不值一提,可对心高气傲之人来说,被人压在头上总不是滋味,像宇文柏这样有才华的神童,傲气该不是一般的足。

王冲还在想,如果他王冲出自王相公家,不定宇文柏还没什么怨气,可惜,不仅排名第二的范九是平民,他王冲也出自寻常人家,这对出自文宦世家的少爷们又是一桩刺激。

若是直白的恶言相向,王冲倒还要跟他们杠上,可踩人都这么文绉绉的,再加之在自己眼里,他们不过是该喊自己叔叔的小辈,哪值得他费神对付。

“傻人有傻福嘛……林掌柜,海棠chūn现在多少钱?”

王冲随口回了一句,转头跟林掌柜说话。

“海棠楼童叟无欺,海棠chūn一直是四百文一斗,稍后就叫伙计送上门去。”

林掌柜一直在旁拈须微笑,默默看着少年们的来往,回答王冲也是礼貌有加,职业jīng神十足。

“烦劳林掌柜送两斗到家中,再加两斤猪头肉,各式小菜……”

王冲将身上的铁钱“砸”在桌子上,一串串数着,不去理会宇文鲜于。

宇文柏只是皱起了好看的剑眉,没有开口,鲜于萌却不屑地道:“王二郎,你不是自认傻子么?还数得了数啊,真是不幸之幸哟。”

嘿,给你三分颜sè,你就开起染坊了!

王冲开始认真了,果然是拍子不到,苍蝇不会自己飞掉。

细看两人,见他们服sè虽不显华丽,衣料却是上好绸绢,腰间还都挂着玉佩,不由心中一动。这两少爷都是富二代,不,严格说是官二代,欺负起来可没什么罪恶感。

记起刚才三少年的对话,王冲暗定心计,谁说数学挣不来金银?眼前就有两头肥羊。

他昂首朗声道:“数数算什么?我现在虽再不能过目不忘,算学的本事却没丢下,榜眼、探花,敢与状元一比?”

倨傲的姿态,狂妄的话语,顺带还以华阳神童的排位踩了两人一脚,鲜于萌一下就跳了起来:“比就比!十六,让他知道你的厉害!”

宇文柏的小白脸瞬间染作粉红,扬着下巴道:“你还真是变得像个活人了,不过算学这事,千万别觉得跟记东西一样简单。《孙子算经》、《九章算术》,我十岁前就已学通了,现在正在学《黄帝九章算经细草》。这位林大郎,出身算学世家,也……”

宇文柏该是想说“也不如我”,可眼角瞄到一边立着,依旧笑意盈盈的林掌柜,顿了一下,改口道:“也跟我在伯仲之间。”

那林大郎赶紧插嘴道:“要不就比速算!你们用算筹,我用算盘,咱们一并来比!”

林大郎自己送上门来,正中王冲下怀,好一个台阶!他依旧摆出满满傲sè:“算筹?不用,一张纸,一枝笔,足矣!纸笔既能生花,也能衍划!”

不止林大郎和鲜于萌,宇文柏都楞了楞,林掌柜的笑意也凝住了,笔算!?

正统士子都很关注算学,毕竟得靠它推演天文历数,熟知望朔,但真正jīng于算学的人却不多,长于算技的就更少了。士子算数,都靠算筹,也就是小棍来摆弄,算盘还只限于商人圈子,而这笔算么,没听说过,怕就是心算而已。

宇文柏不屑地笑道:“便是千数相乘,你也只用纸笔?”

王冲点头:“既是比速算,四位数怎么够?八位数相乘都行!”

“四位数?八位数?”

老少四人同时怔住,林掌柜最先明白过来,“二郎说的是千万数吧。”

扫视三个少年强自压住惊愕的表情,王冲心说自己堕落了,欺负他们,有些无耻吧。

“王二你休要这般无耻!提个大家都难办到的题目,就能彰显你的能耐了?我们可不是三岁小儿!”

鲜于萌反应激烈,宇文柏和林大郎眼中却同时升起jīng光,那是兴奋之光。

“千万就千万,看你怎么用笔算!”

“算盘在手,多少位数都无所谓!”

两人克服了心理障碍,顿时自信满满,鲜于萌见好友也应下了,态度骤然一转:“输赢总得有个说法,立个彩头如何?”

这个时代,勿论男女老少,尊卑贵贱,全民好赌,既是比试,立起彩头是题中之义。

宇文柏道:“谁最快谁得其他人身上的钱,不过你的钱要买酒菜,咱们也不欺贫……”

他还在寻思,鲜于萌恶狠狠地道:“你若是输了,就背杆旗子,上写‘傻子王冲’,进城到府学门口转一圈……”

宇文柏拍掌叫好,王冲正中下怀,将要应下,本是看热闹的林掌柜嗯咳出声:“十六郎,何必闹得这么大,家中知道了可不好。”

再劝王冲:“十六郎家学渊源,不仅文学出众,算学也是出自名师的,二郎不要赌气啊。”

称呼虽是亲热了,可前后话全是不看好王冲,好像王冲肯定得背着旗子去城里招摇,闹出了动静,宇文家会怪宇文柏。

最后招呼林大郎,一听就知林大郎是他儿子:“大哥,你就别掺和了,这种大数演算,正是算盘的长处,本是器利,怎可当作自己之能呢?”

这又是认定算盘绝对最快,不管是算筹还是笔算,都不可能望其项背。

林大郎有些不甘,宇文柏也有些犹豫,王冲却朝林掌柜拱手道:“谢林丈关心,王冲对算学还是有些自信,若是输了,便是学艺不jīng,愿赌服输,与十六郎有何干系?就请林丈作个中人,至于算盘……”

他语气平淡,像是在说什么天经地义的真理:“怕也不及我的笔算。”

老少四人暗暗对视,都没开腔,鲜于萌又戳了戳自己的脑袋,作了个“还没好呢”的嘴型,宇文柏冷笑,林大郎翻白眼,林掌柜则是叹气。

虽只是少年斗气,王冲还有癫狂之嫌,可林掌柜作起这个中人来,还是毫不马虎。一一安排妥当,更亲手将纸墨笔砚递给王冲,再一声令下,分散在不同角落的三人同时开动。

算盘珠子声,筷子挪移声响个不停,再看王冲,手执小毫,正在发愣。

观战的鲜于萌忍不住嘀咕道:“咱们别是陪傻子作戏了吧?”

林掌柜捻着胡须,沉吟不语。以他识人之能,一眼就能看出,王冲已非傻子,更不是疯子。不过王冲之言却颠覆了他的常识,近于疯话,让他想不明白。

他并非单纯的商人,士人所擅的算学和商人所擅的算技已经融会贯通。就这道千万数相乘的题目而言,毫无实际用处,商人绝不会涉及,属于士人算学。但商人面对的是繁复计算,jīng于算技,所用的算盘,正是应付这种题目的利器。

相对而言,士人算学更注重深究学理,热衷于探讨各类不同问题,这种只需硬桥硬马去啃的题目,不管是哪本算经,都没怎么深究过。毕竟算得再快,不能发现问题,解决问题,触及“数理”,对士人来说就毫无意义。当然,并不是说士人不重视单纯的算技,只是当作最基本的能力。

用算筹来算千万数相乘,着实考校人心细致和耐xìng,手腕一抖,算筹摆错了一根,就是前功尽弃,足以让九成九的人打退堂鼓,也就宇文柏这样的神童不仅敢接,还敢比速度。

可王冲在说什么?靠纸笔就能演算!纸笔怎么算?不就是心算吗?心算怎可能快过算筹?还要比过算盘,这真是痴人说梦……吗?

林掌柜忽然记起了什么,有些怀疑自己的常识是不是错了。听说东南商人在用一种数码【1】,是把算筹记在纸上,还听说岭南商人也在用什么胡数【2】,便于纸笔计算,难道王冲学了这种门道?

或者换一个思路,王冲之前本有过目不忘的神通,被文翁祠的匾额砸了脑袋后,那神通丢了,却又得了神算的神通,所以才这么自信?

“那小子到底在干什么啊?”

鲜于萌的嘀咕打断了林掌柜的浮想,定睛看去,见王冲已经落笔,却是纵横挥洒,大开大阖,像在作画一般。

“去找根绳子来……”

林掌柜招来伙计,低声吩咐道,身为酒楼东主,自是见多识广。

“绳子?”鲜于萌不解,林掌柜略带隐忧地道:“等会比下来,还不知王二郎会不会躁狂,有备无患的好。”

鲜于萌摩拳擦掌:“交给我!到时我来绑住他!”

【1:苏州码子,也叫花码,南宋时盛行,是中国人自创的一套数字符号,只流传于商业领域,用途也限于速记,没有发展出算法和运算符号。匪头个人认为,北宋晚期该已有前身了。】

【阿拉伯数字(其实是印度数字)在唐朝时就传入过中国,只是那时形象还跟现代有所不同,之后泯然于历史,直到蒙元时才重新进入中国。】

第二十四章 笔下生数

王冲可没想到王门shè匾一事不仅立下了孝子之名,连带着也立下了躁狂之名,“这小子急了连相公家牌坊都敢烧,还有什么不敢干的”,就这印象。

最初他举笔踌躇,是因正要用上阿拉伯数字,列出乘式时,忽然觉得不妥。这两样东西丢出来,需要解释的东西太多,而且用来欺负宇文柏,也有牛刀杀鸡之嫌。

不用阿拉伯数字和乘式也行,换作中文数字即可,但这么做的后果,恐怕要被看作又有了神算之能。名声这东西很好,太多太杂却很麻烦。

有没有什么变通之法呢……

上一世王冲并不jīng通数学,但所学专业必然有所涉及。即便出社会后,书本上的东西丢得jīng光,一些零碎依旧印象深刻,比如说圆周率,他就经常在客户面前背小数点后五百位装逼。

这一踌躇,还真让他记起了一样零碎,断然下笔,在纸上划下了长长一横,再一横,又一横……

一炷香即将燃尽,林大郎的算盘声变得有些滞重,而宇文十六身前的桌子上,已经被密密麻麻的筷子占满,人更是面sè酡红,额头生汗。

王冲这边却一直是悠悠下笔,林掌柜和鲜于萌引颈打望,想看清楚王冲在干什么,却见王冲下笔飘忽不定,似乎在点梅。

林掌柜眉头越皱越紧,鲜于萌眼神在王冲和绳子之间不断来回,已在算计着该怎么在第一时间里就将发癫的王冲绑牢。

算计得差不多了,鲜于萌正要挽袖子,没想王冲搁了笔,举纸吹吹墨,像是考场交卷一般,平静地道:“解完了。”

林大郎那的算盘声嘎然而止,宇文柏猛然抬头,脸上血sè尽退,鲜于萌黑脸转红,林掌柜忧sè更重一层。

这就好了?还不到一柱香的功夫,千万数相乘,竟然就解完了!?

王冲环视表情各异的老少四人,轻叹一声:“不是自己的笔,用着真不习惯,慢了不少啊……”

鲜于萌那黑红相间的脸sè即将转紫,正要张口驳斥,却听王冲又道:“你们别愣着啊,总得算完了,再看算得对不对。”

这话说得在理,万一王冲只是虚言,他们却就此放手,那就划不来了。

算盘声再度响起,宇文柏也埋头继续摆弄他的筷子,又一个算盘声加入进来,林掌柜也cāo起了算盘。就剩个鲜于萌,一手已握住了绳子,两眼直直瞪住王冲,像是捕头似的,生怕这个囚犯跑了。

再是大半炷香的功夫,两处算盘声先后停下,宇文柏也只差了十来息完工,就见他长出一口气,身子一软,一副蒸干了脑汁的虚脱状。

“大哥,我就说了,光靠器利终究是虚的,你算错了!”

“十六的没错,就是这个数。”

林掌柜先去看了林大郎和宇文柏的结果,最后才转到王冲那。

一见着王冲那张纸,林掌柜整个人一下就呆住了,两眼直直落在纸上,仿佛那上面写着什么魔咒,勾去了他的魂魄。

王冲咳嗽了两声,都没拉回林掌柜的心神,只好提声道:“林丈,结果对吗?”

林掌柜如梦初醒,不迭点头道:“没错、没错,二郎,你这是……”

宇文柏和林大郎本还侯着看出好戏,却见林掌柜这反应,震惊之下,几乎是一跳而起,直奔王冲而去。算盘咣当掉地,筷子哗啦啦洒落,都没去理会。

这般情景,正等着王冲发癫的鲜于萌怎么也没办法理解,他只看到宇文柏和林大郎冲到桌边,瞅住王冲那张纸,两人也跟林掌柜一样,就呆在了那。

挥着绳子,鲜于萌舍身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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