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鼎宋-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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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道将一腔怨气都发作在了王冲身上。王冲面不改sè,心中嘀咕道,你们道门所谓的斋醮就是封建迷信,正不正的区别,不过是谁搞的排场大,谁扯的最玄乎。

所谓的斋醮是指斋法与醮仪,“烧香行道,忏罪谢愆,则谓之斋;诞真降圣,祈恩请福,则谓之醮。斋醮仪轨,不得而同。”

道门法事按目的分有阳事道场、yīn事道场以及yīn阳两利道场,按地点分有宫观道场和斋主道场。所谓斋主,就是求行法事之人。斋事是自洁,醮事则是请神仙办事,这才是法事核心。

早些时候,醮事就如祭祖一般,不过是设五、九祥,最多三十六祥(也就是果子冷菜)表表意思,到得此时,醮事已与要请的神仙对应。不仅要请足诸路神仙,甚至替神仙跑腿的神将神兵神吏,也得一一摆果子冷菜招待,搞出偌大场面的醮筵,最多时能达三千六百道,这就是把世间的一套全搬到神鬼道去了,真有神仙,怕也要哭笑不得。

王冲怎知这些事?原因也很有意思,上一世他曾接过“道观ERP系统”的项目,其中就有监管道士法事所用耗材的分系统……

等老道喷完了,王冲才道:“这不正好么?正法不行,不正是师父宏法正道的机会!?”

老道楞了片刻,怒声道:“别把我当三岁小儿哄!真是正法正道,就不该入世!入世也是化人修道,不是赚钱!”

他彻底发作了:“世人对道法之识着实大谬!以为道法是修来通鬼神,得大能的,其实不然。便如我所修的神霄雷法,什么是‘雷’?万物初始,诸象化新,这才是雷!风云雷电的雷,不过是这雷的具象之一。神霄雷法,修的便是自诸象中把握本心,体悟天道,以至天人合一。与呼风唤雨,招雷造云有何关系?可恨后人臆想附会,偏了雷法真意,更可恨俗人芸芸,尽皆愚氓,正法不得行,伪法反成了正法……”

“这几十年来,我游历蜀地关洛,收了八个弟子,除了八难,其他人都是奔着修雷法能得大能而来,待我传正法,讲真意时,一个个都跑了。那七难更是可恶,偷走了我的雷法真经,那真是东瀛子亲著……”

听老道一顿怒喷,王冲长叹一声,原来这是个道教原教旨主义者。

老道却误会了,以为王冲嘲笑他言行不一,颓然道:“我之所以愿传扬名号,愿入世,也是想挣得更多钱财。我也想宏法正道,但此事无钱不行。我想建起自己的道观,传授神霄雷法真经,点化有缘之人,我想广发雷法真经,让天下人都知道门真意,而不是现在这些惑人方术……”

王冲终于忍不住道:“既是如此,师父为何还在斋醮事上别立法门,拒俗人于门外呢?”

这话说得委婉,其实是说,老道你既然想赚钱,就得走媚俗路线,怎么还想着脱离群众,搞你的阳chūn白雪呢?

老道声音更低了:“便是斋醮事,也得循我神霄雷法的真意,不然我道心不稳,唉……”

纠结,这是个纠结的老道。既想赚钱,也知赚钱必须要媚俗,可他就是放不开,总是想着守他的正法。他也以为,自己可以在这两条路之间找到平衡之道,可现实很残酷,老道就是个仆街货。

搞明白了老道的纠结,王冲也知老道明白,他之前所立下的豪言壮语,已经破灭了。

既是怕老道对入世失去了信心,又要抓他上山,也是对老道这种执着心生感动,王冲决定帮老道一把。

“师父,此事未尝没有相济之处,只是你不懂俗人之心,不知该怎么……包装你的道门正法而已。”

听王冲这自信的话语,老道抬头,眼里有不屑、疑惑,还有一丝渴望。

官道上,一行车马向东而行,一辆装满药材的大车上,穿着鲜艳裙装,髻上钗簪银光闪闪的少女正左顾右盼。环顾翠绿田地之后,再看向极远处隐隐可见的层叠瓦檐,一双明亮眼瞳里满是渴盼。因这双皓目,她那涂抹得花枝招展的脸面也不怎么扎眼了。

“扮得好丑……”

羌蕃少女银月掏出小铜镜,撅嘴发起了牢sāo,这牢sāo似乎与刚才眼里的渴盼有关。

“寮子里的私娼就是这般模样。”

在他身边的李木青已摘了耳环,取了蕃刀,换了布鞋,除了肤sè黑些,眼神凶些,就是一个地道的汉人。

少女再问:“爹爹,为什么把路引给了董允,我们却扮作汉人?”

李木青很有耐心:“你问过了,爹爹也答过了,爹爹找董允来是办另一件大事,那个邓官人的事,就交给银月你了。爹爹也再问一次,你能办好吗?”

少女拍拍腿,钝响声显示,那里可不是**。她再撅高了小嘴道:“银月连虎狼都杀得,一个小书生,抬手就了结了。”

李木青点头,显然对女儿的身手极为放心,他还是多交代了一句:“找好退路再动手,不要与阿三阿四离得太远。”

少女不悦地哼了一声,再将目光转向远处,忽然道:“爹爹,晚两天动手好不好,我想看看成都是什么样子。”

李木青沉默片刻,点头道:“好,成都……毕竟是你娘的家乡。”

PS:

第七十章 纷香满坊狂蜂袭

对江楼寻常都琴箫曼曼,轻歌笑语,偶尔有放浪到极致而泄出的yín靡之声,也是婉转低吟,微拂心弦,闻者的吃吃笑声都能盖过去。

可在这一rì,哀苦的叫声穿透了刻意加厚的墙板,在对江楼之上回荡不休。楼下的客人听得不耐,上楼盘问,却被裹着羊膻气的蕃人拦住。若不是老鸨出面相劝,客人还要惊呼蕃人抢了对江楼。

“尊客强壮非凡,女儿们娇弱,还望怜惜……”

鸨母劝走了客人,再强笑着央求首领模样的一个蕃人。那首领一身金光灿灿,顾盼之间,耳下的一对大大金耳环也晃个不停。

首领道:“你们汉人女子,就跟那叫……豆腐的东西一样,真是不堪嚼。我的兄弟,一人至少要办三个,再叫小姐来!更多的小姐!你们的行首花魁,都叫上来!”

鸨母眼角一跳,都叫上来?还要行首花魁!?让成都人知道对江楼的女儿都被蕃人办过了,生意还能作下去?

她努力笑道:“对江楼作开门生意,上门就是客。客官要什么,只要有钱……”

话音刚落,首领挥手,身边的随从摘下一个皮袋子,扬手一倾,顿时一片金光哗啦啦洒落在桌上,竟都是一粒粒的金子。

“金子能作钱使吧?够么?够么?”

首领再取过几个皮袋子,一边说一边往桌子上丢,丢得鸨母两眼发直。

“够够够,当然够!可对江楼也要为客官着想。最近泸州那边乱得很,官府对尊客这样的……贵人在意得紧。楼下已有人不满了,若是动静太大。惊动了官府,那就是对江楼的罪过了。”

鸨母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了,收拾心神,继续周旋。

首领却冷笑道:“官府?我就是官府!我董允是承奉郎,亨州嘉会县县尉!我爹董舜咨是光禄大夫,检校工部尚书!”

听得这一连串官衔,鸨母反而镇定了。蕃官啊,这就好办了。

她谄笑道:“原来是官人啊,就不知来成都有何公干?”

朝廷再三严令。蕃官非招不得入内地,可实际上却拦不住,内地官府大多会装没看见,但前提是,绝不能生事。看这董允是打着商队旗号来的,鸨母便知肯定不是来公干的,这话是说来提醒对方。

却不想这董允瞪眼道:“公干是你能问的么?且让我的兄弟快活了,便是你尽忠朝廷!”

鸨母啼笑皆非,竟是个楞头青。可笑归笑。却真不能容这帮蕃人砸了对江楼的招牌。对江楼既是成都第一私坊,自也不惧这些蕃人。在她身后不远处,正有管事盯着她与蕃人的交涉。

若是她交涉无果,那管事一声招呼。对江楼养的“做手”、“相帮”就会蜂拥而上赶人。若是蕃人敢动手,这一带的铺兵、华阳县的弓手土兵,成都府的禁军。会一拨拨赶来,几十个蕃人可别想翻天。但是。结下这种梁子,实非对江楼所愿。

似乎管事的焦灼目光就粘在背上。鸨母情急生智,祸水外引地道:“贵人也道我们这里的小姐身娇体弱,不堪挞楚。不如让贵人的兄弟们去城东,那里的月绣坊全是舞娘出身,一个个气力十足,还会许多花活,便是十二三岁的小丫头,也受得住贵人的兄弟……贵人你自可留在对江楼,奴婢替贵人寻来昨年的花魁,好生款待贵人。”

鸨母一边说一边盯着桌子上的金豆,再为自己这番话叫好,真是两全其美。

就见那董允一跳而起,壮硕身躯踩得楼板发颤,两眼冒光地道:“十二三岁的小舞娘!?走!”

忙乱一番后,对江楼终于恢复了平静,却如被狂风暴雨肆虐过,各间屋子里呻吟不断,而鸨母也瞅着空空如也的桌面,发出空虚而懊恼的呻吟。

月绣坊里,潘寡妇正与梁月绣把臂笑谈,清幽的香气裹着两个美人,在旁伺候的侍女不停地抽着鼻子,一副陶醉得要晕倒的模样。

“送月绣妹妹,谈劳什子钱?这荷花香jīng是姐姐jīng心调制的,就作出来这几瓶,没打算卖,都送了月绣妹妹。月绣妹妹芳名满成都,姐姐就指着你把这香jīng名儿传出去,可是占了大便宜……”

“巧姐姐还是这般伶俐,妹妹我就放心了,还真担心巧姐姐被家里事压垮哩……”

梁月绣手里攥着只小小的玻璃瓶,清澄如水的液体在瓶中荡漾,那清幽的香气也正是来自这液体。

楼上两个大美人在笑谈,楼下一群小美女也在唧唧喳喳。

“瞧好哩,要脱了衣裳,抹在这里、这里、还有这里,别抹多了,多了噤人,也别太少……”

玉莲的手掌依次落在脖子、腋下和胸前,笑眯眯地作着示范。一帮十二三岁到十七八岁不等的舞娘们相互咯吱摸胸,笑闹不止。

香莲则板着脸道:“香囊还是要配的,不过花香得改,不能冲了香jīng味道。现在赠你们的是牡丹香jīng,香囊也要用牡丹,别再加jīng油、麝香和龙涎香,香jīng里已经都有了。”

王冲与潘寡妇合作的香水作坊已出了第一批试验品,包括jīng品和一般品两类。虽然在酒jīng纯度、香气置换工艺、萃取工艺,以及稳定剂配比上还有很多问题,但已能对外展示,培育市场。

梁月绣与潘寡妇同是女强人,往rì有些交情,潘寡妇便将头一批香水赠送给月绣坊,以梁月绣以及旗下的舞娘为模特对外展示。这个思路并非王冲给出的,而是这个时代的普遍作法。

香莲玉莲将暂时取名为“香jīng”的香水一一发给舞娘们,发到一个与她们年纪差不多大,生着一双灵动得似乎会说话的丹凤眼的小舞娘时。对方却摆手拒绝了。

“这味道太浓,不喜欢……”

不喜欢就算了。香莲玉莲也没多理会,就只隐隐觉得这小舞娘有些熟悉。是那种让人讨厌的熟悉,就准备略过她。

“你们……认识王冲吧,他现在好吗?”。

不料小舞娘却扯住了她们,小声并且可怜兮兮地问道。

玉莲咧嘴笑着,骄傲地道:“冲哥哥?很好啊,住他家里时,见他每rì一早都要拉弓跑步,每顿要吃三碗饭!”

香莲却jǐng惕地问:“你是谁?也认识冲哥哥?”

“冲哥哥……你们也叫他冲哥哥啊,还住在家里?”

小舞娘微微撅嘴。似乎有些不豫。

玉莲jǐng醒,蹙眉道:“为什么你也把冲哥哥叫冲哥哥!?”

香莲目光在小舞娘那张jīng致且如白玉瓷般的脸颊上扫了几遍,恍然道:“晒书会的时候,就是你拦下了冲哥哥说话!”

玉莲的樱桃小口无声张合,看嘴形像是“妖女”两字。

小舞娘情绪低落地道:“冲哥哥没事就好,谢过两位姐姐。”

目送小舞娘垂头丧气地离开,香莲嘀咕道:“原来是这样……”玉莲则再吐出“妖女”两字,这次是有声的。

姐妹俩对视一眼,同时低声道:“以后再不理冲哥哥了!”

潘寡妇带着姐妹俩离开时。见她们满脸不高兴,另有理解,安慰道:“这只是生意,不喜欢的话。以后再不带你们来这种地方。”

姐妹俩同时点头,又同声道:“妖女最坏!”

潘寡妇与姐妹俩正上马车,一队骑士忽然彪马而来。就在月绣坊前勒马停下,惊得四周乱作一团。潘家拉车的马也受了惊。差点将母女三人摔下来。

见来人都一身蕃人打扮,潘寡妇心惊不已。赶紧吩咐车夫上路。而背上的一团团灼热,不必回头就知,是这些蕃人停在身上的道道目光。

“头人,那女人真是……美,剥光了定如最嫩的羊羔。”

随从眼中发光,嘴中角流涎地道。

董允呸道:“女人?要比嫩,哪比得过那两个小女娃?”

他看了看月绣坊,再看看潘家马车消失的地方,脸上浮起犹豫之sè。

“找个兄弟盯着那辆马车,头人先在这里享乐?”

随从善解人意地建议道,董允不迭点头,伸手点出一人:“你去跟着,别胡乱动弹,咱们不止是来玩耍的,还要办大事,别在办事前捅出大漏子。”

之前几乎包下了对江楼,却不被他当什么事,估计在此人心中,也就只是杀人放火才算得上大漏子。

交代完毕,董允下马,领着部下一拥而入。月绣坊的做手帮闲乃至管事一层层拦过来,在凶狠目光以及腰间蕃刀的晃悠下,也一层层败退。

“这不是窑子吗?有钱就能办事!把你们的小姐全都叫出来!”

梁月绣在大队人马的簇拥下急急赶过来,正见管事被几个沉重的皮袋砸在头上,人与袋子同时倒地,血点与金光同时并现。

“你们是什么人!?这里是官坊,休要胡来!”

梁月绣厉声喝道,月绣坊非一般燕馆歌楼,与其他几坊都是后蜀教坊沿袭而下,属成都府直接管辖,就是迷你版汴梁教坊。坊中的乐户女子在礼乐之技上远远强于一般州县官jì,毕竟成都游乐之事太多,又有后蜀教坊的基础,养个文工团很方便。所以月绣坊连带其他几坊,才有官坊之称。

虽是官坊,虽专注礼乐事,可终究是鲜花朵朵,终究是jì女,不仅卖艺,也会卖身。主持官坊的行首们实际就是鸨母,坊下的乐户女子都是她们所买,对坊中乐户女子的约束,比私坊还要严厉。

正因为坊中人几乎相当于行首们的私产,同时坊中姑娘乐技出众,所以卖身这事,行首都很谨慎,很低调,绝不可能公开,怎可能如娼寮一般随意。

因此当梁月绣见到这帮蕃人将月绣坊当作娼寮一般闯入时,几乎气炸了肺,可她这一声娇喝晚了片刻,董允等人已经一把推开舞堂大门,正在练舞的一班舞娘转头惊骇而视。

那一刻,董允似乎有步入天堂的感觉,全是十二三岁,身轻体柔的小丫头!

再一刹那,董允眼中的焦距,就落在了被其他小舞娘如拱月般围住的那个娇小身影上。看那腰肢,该生着一双长长的腿,看那胸脯,微微隆起,如笋尖一般青涩,那白皙如云团的小脸,还有比海子还深还亮的双眼,让董允觉得身体某处已到爆发边缘。

“可比那杂蕃的女儿香甜得多……”

董允迈步上前,低声嘀咕着,无视背后的喧闹和前方小舞娘的惊呼。

“快、快去报官!去找许大府!”

门外梁月绣惊得红唇惨白,不迭地吩咐着管事。

“快跑!”

门内的小姑娘们乱作一团,一个更小的丫头从角落里勇敢地冲了出来,拉起还在发楞的小舞娘就跑。

“对、对了,去找……”

往常凶神恶煞般的做手、帮闲、管事全被拦在外面,在这些蕃人身前如女人一般惊惶无助,没有一人敢出手拿人,反而有不少人目光不停瞄向洒在地上的金豆。

于是这些蕃人,就变作比凶神恶煞还要厉害十倍的邪魔,而那个两耳晃着大大的金环,面目狰狞的蕃人,更像是妖王一般。小舞娘梁锦奴脑子里就转着这一个念头,这个世界,除了自己,就只有一个人还可以依靠。

“去找冲哥哥!”

梁锦奴拉起小侍女墩儿,捞起裙摆,撒腿就跑。

第七十一章 大梦如香人自迷

董允进了舞堂,就如狼入羊群,在他眼中,那个正跟小侍女仓皇逃向后门的小舞娘,离入嘴也就几步的功夫。跑?能跑得过他?为什么要跑?这里不是娼寮,舞娘不就是娼jì?分明是yù擒故纵,引他去隐秘之处。

他嘿嘿笑着,抬腿要追,可一股他之前忽略掉的香气,此时终于透入脑中,让他心神大震。

花香,浓烈的花香,像是汇聚了夏rì草原上所有鲜花,从头到脚裹住了他整个人,甚至填进了胸膛肚腹里。心中本有的强烈yù念竟也被这花香挤走,再勾起了更深沉的yù念。

这一恍惚,舞娘们已经逃散一空,连那最中意的小舞娘也没了踪影。董允却不着急,点出两人去追,自己出了舞堂,找到正声嘶力竭地喝骂无能手下的梁月绣。

“这是你开的窑子?”

董允看梁月绣的目光就如之前看对江楼的鸨母一般,更把梁月绣气得差点咬碎了银牙,怒声叱道:“这里不是窑子,是成都府的官乐坊!”

董允嗤笑道:“不就是官府开的窑子么?听说汴梁的窑子都是官府开的,既是窑子,就得作生意。”

梁月绣的饱满胸脯因气愤而剧烈起伏,却没将董允的视线引去半分,他再以不可拒绝的倨傲语气嚷道:“人,我都要了!我再问你,这香气是哪来的?”

梁月绣的呼吸渐渐平缓下来,这是拖延时间的机会。

“这是香jīng……”

吩咐下人摆茶,梁月绣终于将这帮蕃人缓住。她能看得出,这帮蕃人不仅好茶好酒。对香jīng也很感兴趣,这兴趣甚至一时压过了对女人的兴趣。背后还不知有什么文章。

梁月绣一边说香jīng,一边解释月绣坊的xìng质,希望打消这帮蕃人的sè心。董允终于有所认识,却没打消猎艳之心,又一袋袋地丢金豆,不仅打听香jīng的来历,还继续要小舞娘伺候。

梁月绣既不愿给潘巧巧招祸患,也不愿让蕃人沾自己的女儿,尤其是董允还指明要她的接班人梁锦奴。这更是绝无可能。就算许光凝开口,她都会想办法推却,更别说是这么个粗鄙的蛮夷。

周旋了小半个时辰,去衙门通报的下人已纷纷赶了回来。

“赵知县说,他会派人来盯着,不过他劝行首安抚好蕃人,千万别生出事端。”

去华阳县衙的下人带回来这样的消息,让梁月绣怒意满怀,安抚!?这意思是说。蕃人要什么,她就得给什么!?果然不愧是满口仁义道德,待蛮夷就只知怀柔施恩的道学门人!

再想到赵梓这知县也是寄人篱下,又没有独自处置蕃人的事权。梁月绣也还想得过去,在这成都,毕竟是许光凝管事。

“大府没见小的。就递了个话,他会派人来照管蕃人。不过在那之前,还得行首安抚蕃人。勿生事端。”

去府衙的下人也回来了,传来的话与赵梓如出一辙,让梁月绣粉面煞白。

她紧张地问:“什么时候派人来?”

下人低头不敢看她:“大府没说,不过……怎么也得过了今rì吧。”

梁月绣顿足道:“过了今rì!?过了今rì,月绣坊的姑娘们还有谁能保得清白!?”

下人再没说话,梁月绣转瞬恍悟,她紧咬着樱唇,两手攥拳,指甲深深陷进肉里。

许光凝与早前的庞恭孙不同,庞恭孙一力开边,惹出许多事端,很快被调走。之后的两任成都知府,先是席贡,现在是许光凝,都是旧党,绝不愿生出边事。能用官坊女子稳住突来的蕃人,让他们吃饱喝足享用够,再送他们离开,这不就是最稳妥的处置?

清白……在许光凝、赵梓眼里,乐户女子哪有什么清白?对他们来说,官坊的女子,用在这些事情上,似乎更有价值。

梁月绣与下人在一边嘀咕,董允不满地喊道:“还要磨蹭多久!?别惹恼了我,到时你们这寮子可吃不消!”

梁月绣气到极处,反而冷静下来,董允说得没错,她的靠山就是官府,官府要她“为国卖身”,惹恼了蕃人,她还真吃不消。

展露出风情万种的笑颜,梁月绣款款行来,对董允道:“奴家可以把香jīng的出处,连带人和地方都说与官人,可奴家也有条件……”

听了梁月绣的条件,董允正在犹豫,又一批人进了月绣坊,却不是官兵,领头的瘦黑汉人朝董允叫道:“怎的不按约定等人,先进了城里,闹出这般动静!?”

董允赶紧避开梁月绣,与那汉人转到角落里,两人说起悄悄话。

“别忘了我们是来作什么的,你这番闹腾,官府自要盯住你,到时要怎么办事?”

“平rì哪得机会来成都游乐,趁此机会不尽兴一番,兄弟们哪愿用心办事?李木青,别忘了你的身份!你敢使唤我?”

遭董允叱喝,李木青却不改态度,冷声道:“二王子,也别忘了你的身份!为了大业,就不能让大家忍忍?只要拿到董守信的头颅,琪州亨州所有羌人都会奉你为尊!到得那时,离冉芒重建也为时不远了!”

“董守信”一名让董允脸sè沉凝下来,这个人是他的庶弟。两年前,就是董守信说动了父亲董舜咨和叔父董彦博,将保霸两州献给了朝廷。而后汉人就源源不断而来,不仅在保霸两州,也就是现在的琪州亨州建城寨,还大肆砍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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