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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官人-第10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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监祭酒,只剩下杨荣、杨士奇和金幼孜三个。但剩下的都是精英,三人协助皇帝把国政处理得井井有条,深得朱棣信赖,凡国政大事,必先知会三学士。

这天三人正在办公,皇帝身边的宦官来传旨说,明日要在文华殿御审逆臣周新,让他们到时候在场,并想好如何质问此人,让他无从狡辩云云。为了让他们有的放矢,朱棣还将周新叛逆案的卷宗一并送来。

看完之后,三人都愣在那里,没有一个人说话,震惊、无比震惊。

好半天,杨荣望才感叹道:“匪夷所思,真是匪夷所思!”

“是啊。”金幼孜点头道:“有人证有物证,周新伪造浙江都司调令,放走郑家船队的案情,应该属实。”说着叹口气道:“一省臬台、冷面铁寒,居然也舞弊枉法开了,怪不得皇上会震怒呢!”

二位大学士发表了见解,那位被杨溥推重的杨士奇,却一言不发,只看着值房外的夕阳,也只有太阳快下山的时候,阳光才会照进内阁的值房来。

“士奇兄,你也说说吧。”对内阁中的这二杨,金幼孜向来自叹不如,因此遇到事情,先问他们的意见,“明日文华殿御审,咱们该怎么办?”

“既然人证物证俱全,皇上还要我们批驳他作甚?”杨士奇这才回过神,问道。

“皇上虽然没明说,但意思很明白,就是要警醒百官。”金幼孜道。

杨士奇却摇摇头。

“其实是因为,证据有漏洞。”杨荣是两榜进士,却不是书呆子,而是极其富有谋略,与杨士奇不分伯仲,此刻一眼看出了问题所在,“船上的郑家人,是锦衣卫一个一个仔细筛查过的,确保了没有那人,才放他们上船。而皇上又没有明旨,要消灭郑家人,是唐云妄揣上意,善做主张。所以严格说起来,周新救赵家人,并非大逆不道,而是伪造都司军令。这样给他定罪,皇上肯定不满意。”

第二百四十一章圣心

“其实以我愚见,”杨荣低声道:“周新和建文旧党没有什么瓜葛。别忘了,那人藏在浦江,可就是他发现的!怎么可能是同党呢?”

“那他放走郑家是何用心?”金幼孜问道。

“皇上的谕旨是放逐郑家呀……”杨荣叹口气道:“而唐云妄揣圣意,意图斩草除根,周新阻止他,道理上也说得过去。”对周新敢冒大不韪,放郑家人离去,他其实佩服得紧,但是这话岂能明说。

“这个道理,怕是在皇上那儿说不通。”金幼孜道:“建文党的案子,是皇上的逆鳞。其实圣意如何,大家都心知肚明,我们强词夺理,只会徒增皇上的反感。”

“说得对。”杨士奇点点头道:“明日可是御审,皇上才是主审官,只不过是要我们准备好说辞,以防周新强词狡辩。若是我们违背圣意,一味为周新说话,怕是要赔了夫人又折兵。”

“老兄的意思是……”金幼孜和杨荣都看着杨士奇,虽然杨士奇隐藏得很深,但他们都知道此人是太子党,因为他们本身也是同道中人。

“还是要对症下药,避重就轻不是办法。”杨士奇缓缓道:“皇上恨的是周新不忠,不是别的。如果能让皇上相信,周新也是一片好心,并没有不忠,相信情况会好很多。”

“能这样当然好,可是皇上认定了的事极难更改。”金幼孜道:“只怕谁也没法扭转他对周新不忠的印象。”

“解铃还须系铃人,周新与前朝瓜葛甚少,又素来忠耿,怎么会跟建文余党搅在一起呢?”杨士奇缓缓道:“以我之见,皇上肯定要听听他说什么。到时候看周新如何辩解吧,他是聪明绝顶之人,肯定拎得清利害。”顿一下,目光扫过二位同僚道:“至于我们,还是到时候随机应变,如果周新能打消皇上对他不忠的念头,我们就可以替他说话,如果打消不了,我们也无能为力,强出头只能惹皇上生气。”

“是这个理。”杨荣附和道:“皇上恨周新不忠,要杀他,我们首先不能拦着,得表现得和皇上一心,这样说出的话皇上才会听。看周新的吧,他肯定不愿背负叛臣的罪名……有些话,他自己说,比我们说要强多了。”

“就是这意思。”杨士奇点点头道。

“那成,咱们就这么办。”见二杨达成一致,金幼孜自然也没异议。

说完这事儿,便听到酉时的鼓声敲响,下班时间到了。今夜是金幼孜在内阁值班,杨荣和杨士奇便收拾好公文,离开了东华门。

往奉天门走的路上,见前后没人,杨荣小声问杨士奇道:“你说皇上到底怎么想的?”方才在内阁,隔墙有耳,难免言不由衷。出来前后没人了,他要听听对方的真实想法。

“你也看出来了?”杨士奇目不斜视,淡淡道:“其实皇上对杀不杀周新,是矛盾的。”

“不错,皇上如果觉着哪个人有罪,又有证据在手,肯定直接一刀杀掉,哪还会费工夫御审?”杨荣轻声道:“但周新是这十年里,最受皇上赏识的官员。可以说,他是皇上在永乐朝树立起的一个官员楷模,这次浙江的差事之后,就要进京接任刑部尚书了。”杨荣轻声道:“他却突然被指控成了建文逆党,这让皇上颜面何存?”

“是呀,冷面铁寒公的名声,已经直追宋朝的包拯,天下人皆以为正直完人,”杨士奇点点头道:“如果这样的人也心怀旧主,对皇上不忠的话,皇上就太狼狈了。”

“所以,你也觉着,皇上明天的御审,看似要给周新论罪,其实还含着让他脱罪的期望?”杨荣目光一亮道:“对么?”

“对。”杨士奇点点头道:“但我们要是都替他求情,周新便必死无疑。所以还真只能看周新的。”

“是啊,我们只能见机行事,明日唱主角的,只能是周新。”杨荣点点头,两人走近了奉天门,便不再说话。

次日,皇宫,文华殿。

周新前一天才被捕,次日便要御审,可见朱棣有多在意此案。

殿上,永乐皇帝高踞龙椅之上,表情阴沉地望着跪在殿下的周新。太子坐在皇帝下首的东边,与他对面的是个容貌气质极类朱棣的王爷,正是他的胞弟汉王朱高煦。紧挨着汉王的,还有个亲王服色、相貌清秀的男子,是太子和汉王的同胞幺弟赵王朱高燧。

三位龙子下面,才是几位国公、六部九卿、锦衣卫指挥使纪纲、内阁三学士等重臣,按文武分列两侧。

大殿上跪着的,只有一个周新。因为皇帝要御审,锦衣卫倒也没敢怎么折腾他,此刻他身穿布袍,腰杆笔挺地跪在阶下,脸上没有一丝惊恐之色。

“你们看此獠,”他这副架势,先惹得朱棣一阵腻味,指着周新对众臣道:“被人抓住手脖子了,还摆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架势,难道就不知道悔过么?!”说到后一句,皇帝转向周新,目光阴冷地盯着他,“想不到,你竟是个冥顽不灵的东西!”

周新这才俯身叩首。

“你冷面铁寒审了半辈子犯人,今天朕也让你尝尝受审的滋味!”朱棣恨声道:“抬起头来!”

周新只好再次把头抬起。

“朕问你,你跟建文余党有何瓜葛?”朱棣沉声问道。

“回禀皇上,绝无一丝瓜葛。”周新朗声道。

“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朱棣冷声道:“我问你,唐云的浙江水师,是谁调走的?”

周新闻言,心里咯噔一声,果然是这件事,但他还是坦然道:“是微臣让人伪造了手令,将浙江水师调离了珠江口。”

此言一出,文华殿里一片惊诧,众人没想到周新能干出这种掉脑袋的事情,更没想到他会如此坦诚。

朱棣发出一声阴冷的鼻哼道:“现在还否认自己和建文余党没关系?”

“回皇上,确实没关系。”周新道:“皇上容禀当时的情形。”

“哼,看你如何狡辩!”朱棣冷哼一声,算是默许了。

“当时臣等怀疑郑家窝藏建文余党,但因为郑家是太祖皇帝所封的江南第一家,不敢贸然冠之通逆罪名,是以浙江臬司、都司,以及锦衣卫的人,以保护之名将郑宅镇团团围住。”周新道:“之后臣等一面奏报京里,等待圣旨,一面向郑家施压,希望他们能主动交出逆党……”

“这都是枝节末梢,说你勾结郑家的重点。”朱棣打断周新道。

“结果郑家死不承认,让我们毫无进展。这时候,旨意到了,皇上念郑家是太祖亲封的江南第一家,不愿开杀戒,命我等在仔细审查没有叛党的情况下,将其放逐海外,永世不得返回大明。”周新接着道:“臣等立即照办,在严格审查之后,命郑家人登船离开大明。这时候我偶然听说,唐云竟调水师到钱塘口,准备将郑家乘坐的船只,悉数击沉海底。”说着,他抬起头,坦然望着皇帝道:“郑家近万口男女,其中半数是妇孺,杀之有伤天和。何况皇恩浩荡,已经饶他们活命了,臣如果坐视浙江水师将其消灭,便是违背圣意,令天下人以为皇上言而无信。”

“但是三司分立,互不统属,臣又阻止不了唐云一意孤行,无奈之下,臣只有两害权衡取其轻,命人伪造了调令,将浙江水师从钱塘口调开,放郑家满门一条生路,全皇上仁德之意。”周新说完向朱棣磕头道:“臣伪造调令,死罪难免,但对皇上绝无二心,亦与叛党绝无瓜葛。此言凿凿,可表日月,若有半分虚词,叫我死后坠畜生道,永世不得超生!”

周新的赌咒令众大臣动容,同样也令朱棣动容。皇帝那张阴沉的脸上,似乎阴云去了不少,只是声音仍然冷厉道:“果然是巧舌如簧,可惜任你说出花来,有一条也变不了……你不是精通律法么?告诉朕,假传军令者,当如何处置?”

“回皇上,腰斩。”周新神色平静道:“臣早就知道必死无疑,只是不想天下人以为我眷恋旧主。”说着重重磕头道:“臣周新不过一介诸生,蒙皇上简拔重用,才能一展所学,不负平生,臣对皇上的感激之情,如滔滔江河,日月可鉴!臣心里只有一个皇上,那就是当今大明永乐皇帝,绝无什么建文皇帝,此情不可不为天下人知之!”

听了周新的话,杨荣和杨士奇快速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激赏,说得太好了,皇上心里最大的块垒,应该可以解开了。

坐在那里的太子,也微微心安,但仍然觉着不容乐观,因为皇帝心里的块垒不止一个,解掉最大的,还有第二大的……

纪纲的表情就难看了,他和汉王交换下眼色,都感到事情不会像想象的那么顺利了。但是朱棣没让他们说话,谁敢开口插言?只能默默听着,搜肠刮肚准备说辞,等着开口的机会。

所有人的目光,都回到皇帝身上,只见朱棣双目微凝,扶在龙椅上的右手,不自觉的扣动起来,显然皇上陷入了沉思。

第二百四十二章御审

文华殿中,令人窒息的沉默之后,朱棣终于再次开口:“诸位卿家,你们有没有话要问这厮?”

汉王和纪纲又交换个眼色,前者便抢着出班道:“父皇,儿臣有一事不解,要问问周新。”

“问吧。”朱棣点点头。

“周新,本王来问你。”汉王转向周新,沉声问道:“如果你觉着唐云不妥,可不可以上奏朝廷,请皇上定夺呢?”

“回汉王,来不及了。”周新道:“从浦江到京城,连来带回得五天时间,根本来不及禀报。”

“那事后为什么不禀报?”汉王追问道:“你说得如此大义凛然,却将此事瞒下不报,这不是欺君之罪是什么?”

“……”周新无言以对。

“这就有文章了。”汉王身材魁梧,相貌堂堂,还不到三十岁,一身裁剪得体的王袍穿在身上,浑身上下都透着勃勃豪气,与坐在对面,身材肥硕,频频擦汗的兄长,真有天壤之别。也难怪朱棣会如此偏心,换了哪个父母,面对这样两个儿子,都一样偏心。只见他紧紧盯着周新道:“如果你真是忠心的,早就应该像现在这样跟皇上坦白。为何要等到被锦衣卫查出来才肯说?”

这话就险恶了,周新根本没法回答。他能说我之所以不报,是因为我知道皇帝也想郑家去死么?虽然皇帝的本意,肯定是要将郑家灭族。但现在这个局面下,皇帝肯定打死不会承认,唐云也一定不会承认,结果成了一个周新爬不出来的大坑。

果然,周新无言以对。

“还说自己和建文余孽没关系么?”汉王冷声道:“要是真没关系,为什么不敢说?”

“趋利避害,人之本性。”周新这才缓缓道:“臣明知道是死罪,自然能瞒一天是一天了……”

“既然是死罪,那还有什么好说的?”汉王哼一声,转身朝皇帝抱拳道:“父皇,既然此獠已经认罪,那便将其明刑正典,以儆效尤吧!”

“诸位还有谁有话说?”朱棣的面色有些捉摸不定,缓缓问道。

“启奏陛下,臣有话说。”黄淮出班道:“汉王殿下这话有些多余了,周新并未否定自己是死罪,他只是否定了与建文余孽的关系,哪怕皇上要杀他,也恳请去掉这条罪名。”

“……”朱棣冷哼一声道:“废话。”也不知是说黄淮,还是汉王。

“再者。”黄淮话锋一转道:“周新自己犯法,和他审理的案子是两码事,不能混为一谈,臣恳请皇上审阅他上呈的卷宗,不可因人废事,宽宥了许应先等犯。”

“荒谬,一个罪犯审的案子可信么?此案自然要重审了。”汉王道。

“嗯……”朱棣缓缓点头,望向周新道:“周新,有人告状说,你察觉到锦衣卫要查到你头上,故而铤而走险,私拿朕谕旨派出的锦衣卫缉事人员,又公然抢夺圣旨,行为可谓疯狂至极。这一条,你认不认?”

听了皇上这话,杨荣和杨士奇脸上,都闪过一丝喜意,看来周新成功消除了对他是建文叛党的怀疑,这才会问杭州的案子。这样一来,局面就有变数了!

果然,纪纲的脸色变得难看极了……

周新朝朱棣叩了个头,沉声道:“回禀皇上,锦衣卫千户许应先,矫旨在杭州一带敲诈勒索,强抢民女,肆意荼毒百姓,民怒如沸,状纸云集,臣身为按察使,掌管一省刑狱,不能不严惩恶吏,解救百姓。”顿一下道:“其实当时,锦衣卫千户朱九,曾经向本官提出,只要我放许应先一马,就不会把逆案扯到我头上,但是微臣拒绝了……”

“哦?”朱棣目光一凛,望向纪纲道:“果有此事?”

“一派胡言!”纪纲一脸气愤道:“回禀皇上,锦衣卫缉查要案,搜查也好、抓人也罢,都是题中之意,怎么能说是敲诈勒索呢?分明是这厮污蔑!”

“是不是敲诈勒索,不是你纪指挥说了算,也不是我周新说了算!”面对着纪纲,周新锋芒毕露,清冷的声音在文华殿上回旋道:“许应先一伙在杭州城不到百日,搜刮的金银玉帛、金票地契,能估算价值的,就高达六百万两!还有那些无法估值的古董字画、玉器明珠……这一切都有据可查,皇上一看便知。”

“除此之外,官差还从千户所后院的荷花池中,起出了十几具尸首,有的还是几天前才沉下去的,面目清晰可辨。经过仵作验尸,每一具尸身生前,都遭到非人的酷刑,这也是他们的死因。”周新追问纪纲道:“请问纪指挥,若不是心里有鬼,干嘛要把人往荷花池里埋,难道不应该知会家属收尸么?”

“一番清查下来,罪证堆积如山,臣具已造册呈给皇上,怎么听起来,皇上似乎并不知情。”见朱棣一脸震惊,周新沉声道。

“罪人的污蔑之言,平白污了圣听。”纪纲哼一声道。

“铁证如山,近在眼前,陛下只需派人查对便可知臣是否在说谎!”周新与纪纲针锋相对。

纪纲被他这番话堵得无话可说,越发恼羞成怒,斥道:“遑论许应先是否有扰民之举,也不是你地方官吏所能随便缉拿的。还有锦衣卫的千户所,你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就敢命人查抄,谁给了你熊心豹子胆!还是你受了谁的指使?”

“我奉旨意查办此案,便是钦差!”周新两眼射出了两道犀利的光芒,一字一顿道:“如果说有人给我的胆量,那就是皇上!如果说有人指使我这么干,那也是皇上!”

“朕可没指使你查抄锦衣卫……”听了周新的话,朱棣面色有些怪异,冷冷道:“你的胆子也不是朕给的,是你自己长的。”

“皇上此言甚是。”纪纲忙附和道:“周新一个小小臬司,竟然如此无法无天,连皇上的钦差也敢缉拿,倘若各省都效法于他,皇上的政令如何得行?天下岂不大乱?就凭这一条,也要问他个反叛之罪!”

听了这话,朱棣的脸色又变了变,显然纪纲说到他心坎上了。这位皇帝有着超绝千古的气概,却又极度的缺乏安全感。他对大臣触犯自己的权威十分敏感,为了维护皇权的威严,他不惜血流漂杵。纪纲正是抓住这一点,让朱棣刚刚有些平复的心情,再次愤怒起来。

“不是这个道理!”周新却高声道:“皇上,锦衣卫官员假借皇上名义,在四处行凶作恶,无故查抄良民,毒打无辜,诬陷忠臣,早被天下臣民所指斥,若不及时绳之以法,要大明刑律何用?况且这种劣迹若不及时扫荡,将来锦衣卫使者出京循此旧律,必将更加肆无忌惮,早晚要激起民变,那时恐怕真要天下大乱了!”

几句忠言,掷地有声,朱棣觉得无懈可击,但心中的怒火却越来越旺,杨士奇和杨荣对视一眼,知道不能再沉默下去了,因为周新关键时刻,还是犯了痴症……

杨士奇便迈一步出班道:“启奏皇上,臣有话说。”

“讲。”朱棣冷声道。

“臣对浙江发生了什么,并不清楚,因此没资格评论具体案件。”杨士奇沉声道:“但听圣人言‘民不服吾能而服吾公,公则民不敢慢’,依臣愚见,只要皇上赏罚公正,则百官百姓必然心悦诚服。推而广之,如果周新这个钦差处事是公正的,则也不会损害皇上的权威,反倒是保全了皇上的权威。”顿一下道:“对于锦衣卫的许千户,也是如此。”

此言一出,太子党人心中大点其头,不愧是有智者之名的杨士奇,这话说得太有水平了!处处站在皇上的立场上,这样皇帝才能听得进去,而且并不袒护谁,只是讲道理。这样不偏不倚,皇上才不会反感。但显然,周新是站在道理这边的,而锦衣卫不占理,所以归根结底,他还是在为周新说话……

果然,朱棣听了心情缓和了不少。还是杨士奇这种天子近臣,更了解皇帝的心意,这位永乐皇帝最在乎的,除了臣子的忠心之外,就是自己的权威。只有让皇帝觉着,他的权威没受损害,才有转圜的余地。

只是朱棣心机深沉似海,做臣子的根本无法从他脸上看出一点端倪。只听皇上冷冷道:“朕国政繁忙,今日已经在这个破案子上,耽搁时间太长。今天且到此为止,把这厮押下去,好生看管。”说罢一挥手,早有锦衣旗校给周新上了刑具,押往狱中去了。

“退朝吧。”朱棣一拂袖子,起身龙行虎步离去。

“臣等恭送陛下。”众臣子行礼恭送,待皇帝走后,才各自起身,离开文华殿。

太子行动不便,两个身强力壮的太监上前,扶着他缓缓起身,往殿门挪步。汉王冷冷看着兄长,半晌才蹦出一句:“当心门槛,那个谁,赶紧把太子背过去。”你当他是好心,他是存心出太子的丑,让人看看这大明朝的储君,连一个门槛也迈不过去。

尽管,皇宫的门槛,非一般的高。

第二百四十三章兄弟

“不用不用。”太子却呵呵笑道:“孤自己走得过去。”说着连搀扶他的太监都不用,自个慢慢移转了身子,背向殿外,一手扶着门框,抬起右脚越过门槛,然后咬着牙,将左脚拖过去,再慢慢站定。

缓缓站直了身子,太子的脸上浮现出细密的汗珠,却依然朝弟弟温和地笑着,“你看,我能行吧。”

“呵呵,大哥还是这样,外柔内刚。”汉王也爽朗笑起来,扶住兄长往外走。

见太子和汉王走在前头,其余人有意识放慢脚步,拉开一段距离。

“兄长今天一言不发。”朱高煦轻声对太子道:“不知道心里对这案子怎么看?”

“依愚兄之间,这其实是两个案子,周新的伪造军令案和锦衣卫许应先案。”朱高炽缓缓道:“确实不应该混为一谈。”

“那兄长为何不跟父皇讲?”

“父皇没有问我,我自然没必要开口,何况黄学士讲的也是这个意思,我就没必要重复了。”朱高炽缓缓道。

“那父皇今日中断御审,是何用意?”朱高煦又问道。

“呵呵,这就不是作儿臣的,可以妄揣的了。”朱高炽笑道:“弟弟,事关锦衣卫和外臣之争,我们还是保持中立的好。”

“中立么?”朱高煦似笑非笑道:“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怎么说,周新都是在兄长手下出事的,你要是不闻不问,不怕寒了那班文臣的心?”

“方才杨士奇说得好,公生明、廉生威,愚兄深以为然。”朱高炽却笑道:“愚兄相信只要公正处之,是不会让人寒心的。”

兄弟俩轻言细语,却句句暗藏机锋,一直走到朱高炽的抬舆前,东宫的太监将太子接过来,弟兄俩才拱手作别。

太子是因为腿脚不好,又是储君,才特赐在紫禁城坐轿,汉王身强力壮,自然没这待遇。他立定望着太子的抬舆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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