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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官人-第2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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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来举人也算是老爷了,回杭州去买房置地,过上妻妾成群、挥金如土的土豪生活,那该是多惬意的人生啊。现在却成了与阴暗邪恶为伍的特务头子,与这种人生渐行渐远了,怎叫人不心生黯然。

他正在暗自惆怅间,突然听一声惊喜的乡音,“这不是仲德老弟么,想不到在这里见到你了!”王贤循声望去,便见几个书生样貌的年轻人,兴冲冲朝自己走来。看到自家大人好像不认识这些人,侍卫们神情一凛,想要挡在他身前。却见王贤轻轻摇头,不让他们上前。

“在下王贤,”王贤朝几个书生拱手道:“还没请教几位兄台的大名。”

“仲德老弟贵人多忘事。”那个为首的书生有些尴尬地笑道:“那年上元夜西湖赛诗大会,老弟拔得头筹,愚兄则位居探花……”

“……”王贤本来就觉着这人眼熟,但他这几年见过的人太多太多,不是特别重要的难免记不清楚。不过一经提醒,他还是回忆起来了,忙歉然道:“你是余姚的王兄!”他不是不想以台甫相称,只是实在记不起来此人表字了。

“在下王翰字子玉。”那王翰的气度很好,并不为他没一下认出自己而生气,反而十分高兴地对身边人笑道:“这就是我常跟你们说过的,浙江诗王王仲德!怎么样,踏破铁鞋无觅处吧!”

其余几人也是一脸惊喜,纷纷与王贤见礼,王翰一一为王贤介绍,这都是余姚来赶考的举子。

王贤与他们十分客气地见礼,没有端高官的架子,而且这些人好像也不知道他现在的身份似的。待见礼完毕,王贤才笑问王翰道:“子玉兄找我有事?”

“嘿嘿。”王翰有些尴尬地挠挠头:“也没什么大事。”

“只管说就是。”王贤笑道。

“那好,是这么回事儿……”王翰便将事情原委道来。他们这帮举子都是余姚同乡,余姚是绍兴府所辖的一个县,但在群山环抱之中,与外界消息相对隔绝,却也是专心读书的好地方。所以每次浙江乡试,余姚县中举的人数,甚至比有的府还多。所以余姚的举子愈发自负,跟别府别县的举子有些泾渭分明。

第五百五十章文士之争

所以他们进京赶考,并未住进浙江会馆,而是在一位余姚大商人的宅中居住,本来也没什么,但是上元节时的一桩较量,让他们感受到了孤立无援的悲哀。

却说上元节时,他们相约到秦淮河乘坐花船过节,本来挺高兴的一件事,谁知道订好的船上,却被另一群举子占据了。王翰等人生气地质问老鸨,结果被那群举子好生挤对。

“不回去临阵磨枪,跑来这里学人家喝花酒。到时候名落孙山,有的是时间借酒浇愁!”为首的一个举子站在船上,居高临下挡住他们的去路,其余人等也放声大笑起来。

“你们还不一样是要应试的举子!”王翰等人气愤道:“还不一定是谁名落孙山呢!”

“我们名落孙山?”船上的举子笑声愈加张狂,一旁的妓女娇笑着‘好心’地提醒道:“这些是江西来的举人老爷……”说的是那样理所当然,好像江西举子就该天经地义中进士一样。

不过以过往这些年的经验来看,似乎也确实如此,大明开国以来,中进士最多的就是江西人,尤其是永乐朝的数次大比,江西人更体现出摧枯拉朽的实力,不仅在黄金榜上独领风骚,还几乎包揽每科的三鼎甲,以至于有天下文运独盛于江西之说,还有‘状元多吉水,朝内半江西’之谣。

所以江西的举子难免盛气凌人、目无余子,哪怕文运天下第二的浙江举子也不放在眼里。但余姚的举子一样高傲,自认为不比江西人差,是以不甘弱了势头,忿忿道:“江西举子怎么了,不就是靠着朝中有人么?要是凭真才学,还不一定谁高谁低呢!”

这话可踩到江西举子的痛脚了,话说江西人在进士榜上风头太盛,几乎垄断了历年的前茅。不管是什么原因,都让别省的举子很是不爽,便时常有人拿他们在朝中有人说事儿,说朝中大臣一半都是江西的,主考同考也大都出自江西,自然要偏袒江西人了。

但江西人自然不会这么认为,他们认为这是自己注重文教、薪火相传的结果,不过也确实,江西号称‘文章节义之邦’,从北宋以来便人才辈出,成为全国文化的中心。晏殊、欧阳修、李觏、曾巩、王安石、黄庭坚、陆九渊、杨万里、姜夔、文天祥……这些文坛巨擘贯穿两宋、制霸文坛!到了本朝,江西的文运依然如日中天,解缙、胡广、杨士奇、胡俨、金幼孜……朝中文学之臣、翰林领袖,几乎清一色都是江西人,江西不出状元简直岂有此理!所以江西人对取得的成绩理直气壮,最恨别人说三道四。

这下王翰等人想走也不可能了,双方便在秦淮河边你来我往、各执一词,吸引的观者越来越多,有人就提议说,你们争来争去有什么意思,不如比试一下,谁输了就向赢了的道歉,承认不如对方,从此避让三舍。

双方顶牛到现在,那是一定要分个高下出来,便在众人的见证下,开始比较起诗词文墨来。两边倒也不乏才具颇高之辈,比了作诗作词都分不出胜负,最后只好用简单的方法来决高下——对联,双方你出上联,我对下联,对上来之后换成我出上联,你对下联,直到有一方对不上来便判负。

两边你来我往对了十几联,结果轮到浙江举子对时,竟然卡壳了。不过就在江西举子要获胜之时,午门前那场灯山大火,让比试不得不中止,双方只好约定来日再比过。侥幸逃过失败的王翰等人,回到住处后苦思冥想,却发现这一联实在困难,竟到如今都没对上。那边江西举子却连连催促,要他们赶紧赴约,如果逾期便算他们认输。

殚精竭虑也对不出下联的王翰等人,终于想到了求助于人,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王贤。虽然王贤几乎和他们没什么交集,但当初他在西湖赛诗会上的表现,实在让人印象太深刻了。以至于一经提出,便得到了众人的一致赞同,可当他们到浙江会馆请王贤出山时,却得知他根本不在。

这年代毕竟消息传递缓慢,王翰等人还不知道王贤已经改了武职,而知情人也不愿告诉他们,只是含糊说王贤可能不参加会试了。无奈之下,王翰等人只好硬着头皮赴会,却万万想不到,竟在半路上碰到了他,这帮人的喜悦之情也就可想而知了。

王贤不禁汗颜,他自己几斤几两自己清楚,强出头的结果就是贻笑大方,便劝道:“眼看还有几天就会试了,还是专心应考的好,少做意气之争。”

“仲德老弟教训的是,”王翰苦笑道:“可现在我们已经是骑虎难下,这次要是输了,不光我们把脸丢到姥姥家,连全浙举子都要被人嘲笑,这个罪过可就太大了。”

“是啊,要是不战而败,我们岂不成了懦夫,”旁人也附和道:“这样入科场,发挥肯定一塌糊涂。”

见他们坚持,王贤只好无奈道:“可我也不是他们的对手怎么办?”

“那我们也认了!”众人还就认准这个死理了。

“不是我不想帮忙。实在是心有余力不足……”王贤很实诚地解释,众人却就是不信,他只好无奈道:“算了,你们先说说,到底是怎么个对联?”

“那上联是——秋江楚雁宿沙洲浅水流。”王翰见他终于松口,欣喜不已地为他解释道:“这一联看似平平无奇,但其实内藏玄机,它其实是首回文诗。”

“对啊。”旁人接话道:“先读前七个字,再读后七个字,然后把十个字倒过来,再次读前七字后七字,就能组成一首诗……秋江楚雁宿沙洲,雁宿沙洲浅水流。流水浅洲沙宿雁,洲沙宿雁楚江秋。”

“还真是巧夺天工呢……”王贤不禁赞道,话音未落便听一阵嚣张大笑道:“你们这群蠢材,不会到现在还没对出这个简单的一个对子吧?”

听到这声音,一众余姚举子登时变了脸色,王贤循声望去,便见十几个年轻士子从对面走过来,眼神中充满了挑衅。

“谁说我们没对出来!”王翰忙打起精神道。

“煮熟的鸭子——嘴硬!”显然这群后来的士子,就是江西的举子。他们的目光扫过众余姚举子,最后落在王贤身上道:“这位眼生得很,是你们请来的救兵么?”

“仲德老弟只是路过,顺口问起我们要做什么,”王翰竟是个难得的厚道人,并没有把王贤拉下水,而是给他个台阶道:“仲德老弟,你先回去用功吧,我们告辞了。”

听他这么一说,那些江西举人才收回目光,气势十足道:“敢不敢上楼?不敢的话你们也可以回去用功嘛。”言毕大笑着上楼去了,一众余姚举子则都望向王贤,他们知道前因后果,自然明白王翰那样说是把选择权交到王贤手里,王贤可以选择离去,却也可以选择跟上。见王贤迟迟不动脚步,他们心下一片失望,只好跟着江西举子上楼去了。

王翰对王贤强笑一声道:“回头再去找仲德老弟说话。”便也迈步进了酒楼。

“大人,我们走?”帅辉小声问道。

王贤脸上却浮现出淡淡的苦笑。

待一众余姚举子上得楼来,便见楼上已经坐满了人,除了那十几个江西举子,还有河南、直隶、山东、湖广等地的举子,也有秦淮河上十几位名妓作陪,这些人或是被江西举子邀请来,或是主动来看热闹,林林总总、齐聚一堂。

王翰等人见状倒吸冷气,这下要是丢人现眼,转眼就能传遍京城,甚至随着举子们回乡,能传到全国各地区。明白了江西举子狠毒的用心,王翰等人双目喷火,却又无可奈何……

“今天这一场,是接着上元节那场的,本来早该举行,却因为某些地方来的胆小鬼一拖再拖,竟拖到今天才开始。”为首的江西举子,是胡广的公子胡种,他老子现在接替解缙为文坛盟主、百官之师,胡公子自然也就是这群江西举子的领头羊了。他斜倚着椅背,手里摇着折扇,睥睨着王翰等人道:“到底能不能对出下联,赶紧给句实话,大家时间宝贵,没工夫陪你们耗下去!”

“这……”众余姚举子互相望着,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不甘,但他们这些天绞尽脑汁,依然对不上来,自然不会再动脑筋,指望现场灵机一动了。事实上,此刻在周围人或是鄙夷不屑、或是幸灾乐祸的注视下,王翰他们几个大脑一片空白,别说灵机一动了,就连思考都很困难,只能百般不愿地接受现实、愿赌服输……

“我们……”王翰喉头抖动几下,无比艰难的:“对不……”

他这几个字说得极慢,每个字都有千斤重似的,还没有一众江西举子的脸色变得快,胡种等人的脸上,已经写上了满满的嚣张与快意……

“对不起!”然而这时候,一只手按在王翰的肩上,将‘出来’两个字硬生生塞回他的喉中,便见那人一脸清爽地笑道:“让你们失望了,胜利是属于我们浙江举子的!”

第五百五十一章好诗好诗

话音一落,满场哗然,在座男女齐刷刷望向那个不速之客,只见他身材高大健美,笑容和煦却有一股雍容气度。虽然在座也有男子比他要英俊,但那些阅人无数、眼光毒辣的青楼红牌,却目光落在他身上就移不开了……她们从他的气度神态上,感受到了人上人的气息,而且绝对是运交华盖、如日中天的那种。

虽说姐儿爱俏,但姐儿更爱有权势的男人,何况王贤的健壮身材一看就不是文弱书生能比的。以至于姐儿们光顾着朝他眉目传情,把自己的男伴都给忘了。王贤也微微笑着来者不拒,一时间二楼豪华的厅堂中眉眼与媚笑起飞,秋波共春光一色,一下就把众江西举子的风头抢尽了。胡种等人自是气不打一处来,使劲咳嗽才让那些浪蹄子回过神来,又怪声对王贤道:“你不是要回去用功么,又跟上来做什么?”

“是子玉兄怕耽误在下功课,才会这样说。”王贤淡淡笑道:“但既然尔等如此嚣张,在下也不得不拨冗教训一番,让你们知道天高地厚。”

“呵……”胡种等人倒吸一口气,旋即捧腹大笑起来:“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你这么有本事,就把下联对出来啊!”

“我当然能对出来。”王贤微微一笑道:“不过得有彩头才行。”

“什么彩头?”胡种问道。

“我要是对出来,这场无聊的游戏到此结束。”王贤淡淡道:“所有人都赶紧回去用功读书。”说着语调不禁严厉起来道:“还有十天就是春闱了,尔等不思用功却在酒楼揽妓寻欢!若是考官知道了,任你文章做得多好,都不会取的!”

此话一下惊醒许多人,尤其那些看热闹的,不禁暗暗自责,是啊,万一有人乱嚼舌根,让主考给他们打上品行不端的烙印,那十年寒窗苦,不就付诸东流了么?想到这,不少人悄悄起身,想要离开此处。

却也有人好生不屑,比如说胡种他们,因为就凭他们江西举子的身份,哪怕做得再出格些,也不会有任何问题的。胡种眯眼瞄着王贤,极度不爽道:“你算哪根葱啊,轮得着你教训我们?”

“放肆!”侍卫见其对自家大人如此不敬,就要上前掌嘴。好在王贤及时叫住道:“不要动手,和书生要用书生的方法。”

“怎么,还想打我?”胡种一看气笑了,“你知道我是谁么?”说着把头探到那个侍卫面前,叫嚣道:“你打呀,打我呀!”

既然王贤不许,那侍卫自然不能动手,胡种却一阵脑残,起劲叫嚣道:“不敢打你就是龟孙子!”

那侍卫被气得额头青筋直跳,却只能强自忍住。

“唉……”这时却听王贤叹口气道:“既然胡公子如此盛情邀请,你还等什么?”和纨绔要用纨绔的方法,王贤向来拎得很清。

见自家大人为自己出头,那侍卫登时眼圈一热,感激地看一眼自家大人,却坚决地摇摇头。作为亲卫,他知道自家大人的处境,实在不宜再树敌了,更不能为自己一个小小的侍卫树敌。

“这是命令!”却听王贤声音变冷道:“难道你要我自己动手!”

“是!”那叫周敢的侍卫热血上涌,觉着为自家大人死了也值,当即反手抽了胡种一记响亮的耳光。那胡种当场就被抽懵了,捂着通红的脸颊,杀猪似的道:“你敢打我,你知道我父亲是谁么?我父亲是当今内阁首辅,你这辈子别想考中进士了!”

王贤自然能看出,侍卫其实没使多大劲儿,否则这小子就不是站在这儿干号了,早就倒在地上抽搐了。他扬手又是一巴掌,啐一口道:“住口,把这小子给我绑起来送去应天府!竟敢冒充胡阁老,胡阁老的儿子岂能这样没家教,一定是冒充的!”

其余江西举子想要上前营救,才发现王贤身边站着好些个彪形大汉,当即改变策略,君子动口不动手道:“你们别乱来,他没撒谎,他就是胡阁老的二公子胡种!”

“一派胡言!”王贤却压根不信道:“谁再要包庇他,就跟他一起去应天府吧!”江西举子们登时没了声息,唯恐惹恼了这个凶人,落得跟胡公子一样的处境。

王贤便让人将胡公子送去应天府,冷声对余下的一众江西举子道:“笔墨伺候!”

江西举子们不动弹,却有几个秦淮名妓按捺不住,争相端着笔墨纸砚上前,王贤笑笑道:“哪位女史愿为在下代笔?”

“奴家不才,一手行书还过得去。”一个带着书卷气的清秀女子道。

“还未请教芳名?”王贤温柔款款道,仿佛方才那个凶神不是他一样。

“奴家张师师。”那张师师朝他福一福,提起一直中毫笔道:“请公子吩咐。”

“你写这几个字……”王贤走到她跟前,轻声吩咐道,张师师感觉耳边一阵热风吹过,麻痒麻痒的,半边身子竟像过电一样。她虽然样貌清纯高雅,却也是久经沙场的红牌姑娘,此刻竟生出黄花闺女般的悸动。这让她既享受又吃惊,秋波流转地横了王贤一眼。才深吸口气、调整好心情,按照他的吩咐,写下了十个字。

“莺、啼、岸、柳、弄、春、晴、晓、月、明。”她写一个,众人便跟着念一个,十个字写完,众人又连贯起来念一遍:“莺啼岸柳弄春晴晓月明。”

“上联是什么来着?”听他有了下联,众人一时顾不上胡种,先管赌局道:“上联是‘秋江楚雁宿沙洲浅水流’。”

“秋江楚雁宿沙洲浅水流,莺啼岸柳弄春晴晓月明。”看热闹、当公证的品评道:“对仗很是工整,而且春景对秋色,意境也很对称,好对好对。”

“且慢,我们这个上联,是个回文联!”江西举子马上开言道:“可以拆成——秋江楚雁宿沙洲,雁宿沙洲浅水流。流水浅洲沙宿雁,洲沙宿雁楚江秋!你们的行么?”

“你们不会自己凑凑看么?”王贤淡淡一笑道。

“哦?”马上便有名妓按照同样的方法,将下联也拆分开来,然后脆生生地念出来:“莺啼岸柳弄春晴,柳弄春晴晓月明。明月晓晴春弄柳,晴春弄柳岸啼莺!”

这下江西举子彻底无话可说,其余人则忍不住点头称赞,王翰那些人更是欢声雷动!他们果然没看错,王贤就是那个能替他们解围的人!如此难对的对子都能对上来,有他在对方肯定输定了!若不是此刻在楼上不方便,他们就要把王贤高高抛起了。

“我们走,”江西举子却士气大受打击,又想着赶紧把胡种捞出来,自然萌生退意,只是还不忘嘴硬道:“你们别得意太早,这事儿不会这么算了!”说着又有些胆怯地望向王贤道:“你敢留下姓名么?”

“有何不敢?”王贤朗声一笑道:“本人王贤字仲德,冤有头、债有主,你们可记清楚了!”

“记住了,你等着吧,有你后悔的一天!”江西举子丢下恨恨的一句,灰溜溜下楼去了。

二楼上,那些各省的举子面面相觑,跟着离去也不是,不跟着也不是,有几个京城人士好像知道王贤的身份,更是踯躅着不知该不该上前巴结一下。那些名妓却顾不上那许多,她们的消息可比书呆子们灵通多了,要是不知道最近炙手可热,敢跟纪纲对着干的北镇抚司镇抚是哪位,她们也就枉称交际花了。她们可不管王贤是不是跟纪纲不对付,她们只知道这是个大靠山,只要抱上他的大腿,往后在京城就再没人敢欺负了。

是以几个自以为头牌的名妓呼啦一下把王贤围住,极力邀请他去自己那里做客。可王贤现在的身份,哪能在皇帝眼前宿娼?赶忙坚决推辞。那些红牌姑娘唯恐事与愿违,也不敢惹恼他,只好退而求其次,请他赠诗一首。这要求王贤再推辞的话,就说不过去了。

“唉,那就赶鸭子上架,胡乱弄一首吧。”王贤看着四面八方的美女,嗅着扑鼻的脂粉香气道:“劳烦师师姑娘继续了。”

“乐意至极。”那张师师心下得意极了,自己有这份差事,便能给对方留下最深的印象,根本不用去争。

“好。”王贤看看眼前穿着绿色裙子的美女,轻咳一声道:“听好了——前面一棵杨柳树!”

‘噗……’本来听了他的下联,对他惊为天人的一屋子人,是怀着无限敬仰的心情在等他的大作,当即就都凌乱了。连最没节操的妓女,都不知该怎么夸赞几句,给王贤找回点面子了。

王贤却毫无所觉,看一眼身后的美女,朝她微微一笑道:“第二句是——后面一棵杨柳树!”

场中彻底鸦雀无声,就连最迷信王贤的王翰,也忍不住满头大汗,心说仲德老弟这玩笑开大了,弄不好会成为京城笑柄的,便想去拉他回来。却被王贤抽开手道:“第三句是——左边一棵杨柳树。”

“我知道了,最后一句一定是‘右边一棵杨柳树’!”这下好些人终于忍不住,带着调戏的语气道。心说这都什么玩意儿啊!

第五百五十二章劝说

“前面一棵杨柳树,

后面一棵杨柳树,

左边一棵杨柳树,

右边一棵杨柳树……”

有江西举子将王贤的大作大声念出来,并大声称赞道:“好诗,真是好诗!”

不过也不是所有人都在揶揄,就有人不无奇怪地问道:“兄台如此诗句,岂不是蒙童都能写出的吗?”

“就是,那下联到底是谁的手笔?”江西举子大声质问道:“看来你们浙江的举子不仅才学大大的不好,还爱弄虚作假啊!”

王贤呵呵一笑,不慌不忙地回答道:“我这首诗还没有题完,尔等怎么就下断语?”

“已经写成这样,后头还怎么接?”众人却不信道。

“乖乖看着就是!”王贤大笑一声,从那张师师手中接过毛笔,也不在纸上落笔,而是直接在雪白的墙上写道:

“树,树,树,凭你千丝万绪,哪能留得行人住。前面啼杜鹃,后面啼杜宇,一个说:‘行不得也哥哥!’一个说:‘不如归去!’”

众人连着前面四句一读,见写的竟是一首绝妙好词,于是齐声喝彩起来。店家极力邀请王贤落款,王贤也不推辞,提笔留下自己的名字,又拿出一颗明珠递到张师师手中,大笑道:“权充作姑娘的润笔之资!”那竟是一颗价值千金的走盘珠,登时又引来一片惊叹。

“行不得也哥哥……”张师师已经被这有权有势有钱有貌的王大人迷醉了,她抛去自己赖以成名的娇羞矜持,眉目秋波流动,毫不掩饰挽留之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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