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首辅沈栗-第120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太子看的有趣,又涉及市舶司要务,难免会上呈皇帝。于是,这些书信就成了沈栗的后手,起码在有人参他时,能教皇帝多考虑一番。

果然,今日就起到作用,尽管姜寒与乌庆的折子写的骈四俪六,将龄州情况形容的多么严重,皇帝也没信,太子也没急。

这对新立的市舶司,对沈栗自己都非常关键。

将在外,最怕皇帝相疑。

事情办到一半,真教朝廷召回去,东宫一系都要跳脚,沈栗要有一口老血好吐。

至于沈栗的折子为何后发早到?姜寒等人是通过官驿上奏,沈栗则是直接通过缁衣卫。不得不说,密探传递信息的速度确实快过官驿。于枕不屑于与才茂打交道,他的折子还在路上飘着呢。

邵英目视阶下御史道:“参劾朝臣,牵连政事,尔等言官当谨慎从事。”

东宫一系喜上眉头。看来沈栗能得到太子看重,确实不只是运气。世上才华横溢的人多,做事滴水不漏的人少。有时到了一定位子,不教人抓住短处才更加重要。将心里的嫉妒压一压,没有人家未雨绸缪的本事,还是老实办差,挣个苦劳吧。

方才按着何宿意思参人的言官们心中暗暗不满。

何家在清流中影响很大,督察院中许多人都是何家门生。但官帽子不能作为消耗品,以前跟着何家升官扬名前程远大,如今却屡屡失利。你连沈栗的后手都没搞清楚,就让我们出面参人?

虽说言官风闻奏事,一般不会被反坐,但皇上的看法却要影响我等的官途。何况……那礼贤侯府也不是好惹的。

看来跟着何家没有前途,日后再有招呼,要好生思量才是。

没有好处,谁肯拿前途跟着你卖命?

何宿暗自着急,原是为了在压制沈栗的同时为家族谋利,如今却眼看着自家势力再次崩解而无能为力。

第三百零三章野心难休

何宿垂头丧气回到府中,兄长何密正等着他。

“为兄原说泽哥儿心浮气躁,却不知贤弟怎也如此?”何密皱眉道:“沈栗一个后进晚生,也值得堂堂阁老针锋相对?如今打蛇不成反遭咬,又要落人耻笑。”

“大兄嫌我堕了何家的脸面?”何宿叹息道:“泽哥年轻,确是与沈栗争一时闲气。在大兄眼中,难道愚弟也是个心思浅薄之人?”

何密哑然,就算是皇上照顾何家面子,但何宿能占住阁老的位置,也不能说是简单之辈。

“得不偿失。”何密迟疑道:“那些言官最擅见风使舵,今日失利,怕是会令很多人动摇。市舶司不过新立,沈栗也才至及冠之龄,贤弟何苦自降身份与之为敌?”

“大兄只看到沈栗年纪轻、官位低,然而东宫辅臣向不与常人相较。只要得到太子信重,将来新君登基,自可一步登天。大兄想想,论出身,他是侯府子弟;论才智,此子心机深沉;论信重,皇上与东宫皆另眼相看;论资历,此子履历功勋,如今已可促动朝廷政令——”何宿沉声道:“其势初成,再不打压,恐将来为我何家之祸也!”

何密微微怔愣。

是了,他这些年只见沈淳赋闲,就算礼贤侯府得圣意眷顾,他也未将其放入眼中。至于沈栗,只不过被他当做磨砺何泽的顽石而已。

未想不知不觉间,何泽没有被磨练出来,往日的小小孩童,却已位列朝班,前程似锦。

何、沈两家有私仇,亦是政敌,自家后辈又没出息,难怪何宿心心念念要拉沈栗下马。

更何况……兄弟俩对视一眼,更何况这沈栗直如何家的克星一般,无论何事,但凡与之相关,何家便要吃亏。沈栗越是出息,何家便愈显颓势。

“莫非真有天生灾星之说?”何密疑道。

“灾星也好,克星也罢。我何家无论如何不能让此子再逍遥下去。日后但有机会,愚弟还是会下手。”何泽严肃道:“再者泽哥儿近来因此子入了魔障,他自己看不开,愚弟助他一臂之力也罢。”

何密皱眉道:“没出息的东西,不过稍受挫折,便做愤世嫉俗之态。心胸狭窄竟至如此,更无我世家子弟风范。”

“那一家的血脉,兄长还真指望他有出息?”何宿嗤笑道:“蠢些也好。”

何密叹道:“近来越发不听话,枉费我苦心教养。寡恩薄义,也不知将来如何?”

何宿默然半晌,低声道:“兄长当年既将他抱出来,我何家就走不得回头路了。”

兄弟二人道别,何密心情越发沉重。当年他不愿放弃世家尊荣,只想着火中取栗,令家族更上一层。如今却说不准自己当初的选择是对是错。

按说自家有一任阁老在朝,倒也堪称显贵。只是每当忆及年少时家里风光,便总也止不住心中野望。如今族中子弟偏又越发凋零,家族势力一降再降……

脚步微滞,何宿仰视星空,见月色空濛,紫微闪耀,缓缓吐出一口气。

更何况,只要邵家在一天,他这个前朝遗臣就一天不能跻身于朝堂。

兄弟何宿都能成为阁老……到底意难平!

他想位极人臣,想恢复何家累世荣光,想世家的权柄如自己少小时一般凌驾于皇权之上!

沈栗此时还不知道自己写给太子的游记又坑了何家一次,也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何家两位宿老真正视为眼中钉。手中的差事渐入正轨,他又想起沈怡提起在三房看到的女子身影。

他先派飞白带人监视古家,可是哪里看得住?古家宅子并不小,飞白才几个人?何况姜氏又住在内院,飞白几个也不好接近。还是要问古逸节。

“并无此人。”古逸节一问三不知:“家岳要与我联络,只派人上门召唤便是。”

沈栗点头道:“想来世叔也不知情。不过,如今海商案尚未审结,麻高义在逃,但有半分疑点,也需尽快查明真相。”

古逸节这段日子过的胆战心惊,短短时日内便瘦削下去。好在姜寒受审时极力撇清他,又有沈栗住在府中坐镇,提刑按察使司并未对他动粗,只传唤了几次。这也足以吓破古逸节的胆子了。

听说自己院中有可疑女子出入,不需沈栗引导,古逸节便想到姜氏。姜寒毕竟是一任布政使,要说他手下有些人物,背着自己与姜氏联系,也未尝不可能。

自己毕竟是女婿,不如亲生女儿值得信任,岳父想留一手固显小气,也是人之常情。古逸节心中稍有不快,倒也可以体谅姜寒心思。

沈栗客气道:“若此案已审结,小侄也就当不知道了。如今只虑那女子仍然出入府中,万一有何不妥之处叫人发觉,或暗中为祸,到时连累了世叔,却是小侄未尽提醒之责。”

古逸节悚然而惊。

他如今是不愿多事的,方才沈栗询问时,他又觉此事多半涉及姜氏,所谓夫妻相隐,确实有些搪塞之意。

然而沈栗说的对,一旦这人心有不甘想挑唆姜氏做下什么不可挽回之事,又或被外人发觉,自己就是浑身是嘴也说不清。

岳父已经无法援救,难道还要把自家也搭进去吗?

最让古逸节担心的是,如今自己是靠着沈栗庇护,才在这场风波中勉强度日。但姜寒几乎是沈栗一手拉下马的,万一那人心怀不轨对沈栗下手,自家那点拐弯的亲戚关系可不顶事。

“多谢世侄提点。”古逸节感激道:“在下立即清查此事,定要给世侄一个交代。”

“无有此事!”姜氏骂道:“是哪个跑来陷害我?如今妾身娘家倒了,什么魑魅魍魉都来为难!可恨我父在狱中不知要被如何苛待,妾身连日忙着来拜佛求仙,竟也逃不过。”

古逸节由着她骂,直到姜氏骂累了,才递去一盏茶:“岳父自己出首,想来按察司不会动刑。你难过,难道为夫的日子就好过?那女子的事,你还是如实说了吧。但有不妥,想想墨与怎么办?”

提起儿子,姜氏平静了些:“妾身确实不知。那女子是来过几次,不过是替父亲传话,教我照顾好弟弟罢了。父亲下狱后,那人再未来过。”

古逸节凝视妻子:“积年夫妻,为夫自谓对你有些了解。你自己不知道,每逢撒谎时,你便要摆弄裙带。”

姜氏顺着古逸节的目光低头看去,慌忙松开手,强自镇定道:“郎君说什么胡话?妾身真是不知。”

古逸节叹道:“若是教你照顾内弟,直说便是,何苦教人鬼鬼祟祟传话?”

“父亲要那人告诉我给弟弟留体己的地方。”姜氏哭道:“我娘家就剩这点银子了,夫君也要惦记吗?”

“哪个惦记你家财产?”古逸节气得满脸通红:“岳父连我都信不过,能将此事托给别人带话?休要撒谎,快些招来!”

“来人,将我儿子带来,这家里容不得我们娘俩了——”

古逸节到底没能问出来。

妻子以前是娇蛮些,道理还是懂的。自从岳父入狱,姜氏便越发左性。白日里拼命讨好沈栗,回来后又狠狠诅咒人家。面容扭曲,言辞恶毒,别说吓到儿子,便是自己也常常心惊。

古逸节叹息不已,只好令下人看好妻子,万不能让其独处。

沈栗也觉麻烦。到底是亲戚,又是女眷,难道能因为沈怡一眼所见就拿下讯问?

“日后不能与妹妹在府中相见了。”姜氏暗暗思忖:“倒是想个什么主意呢?”

也算无心插柳,因怕沈栗当面追问,姜氏不再追着他奉承,倒叫沈栗松一口气。

这女子未能讨好沈栗,却与侄女古冰容亲近了。

自被沈栗拒绝,古姑娘便显得越发孤拐,常甩开丫鬟独自乱走,每日里神出鬼没,了无踪迹。因她不再往客院去,沈怡倒也由她,只恐拘束的紧了,教女儿愈加疯癫。

癫狂的古冰容与癫狂的姜氏不知何时凑到一起,一同埋怨家人冷淡,一同咒骂沈栗无情。一个说“恨不得是我肚子里出来的”,一个道“婶娘待我胜似亲娘”。

第三百零四章满意不满意

心中怨愤无可开解,古冰容便学着姜氏,开始念经拜佛。闺阁中一时香火升腾,隔三差五还要去寺中许愿还愿。至于沈栗,早放到一边。

沈怡暗地与女儿道:“你从小性子倔强,若说立时就对沈栗死了心,我是不信的。今既做出这个态度,但愿你能坚持到底。”

古冰容依着桌案,幽幽道:“人家不肯,女儿又能如何?”

沈怡告诫道:“念些经文静静心也好,不过那姜氏心思难测,如今又有嫌疑,且远着她些。你要出去散心,教你兄弟陪着。”

“婶娘待我甚好,”古冰容曼声道:“这府中能与我讲知心话的,也就一人而已。兄弟们只嫌女儿丢脸呢。”

沈怡见女儿久劝不依,不免心下疑惑:“你这妮子敢莫又是在打什么鬼主意?”

“女儿要做什么事,还需遮遮掩掩的?”古冰容冷笑:“想嫁表兄,我都是径直去问的!”

沈怡气得头晕,摆手教女儿出去。古冰容微微垂目,转身就走,回到房中,轻轻舒一口气。

有道是知女莫若母,古冰容亲近姜氏,确实有目的。

古冰容一厢自卑于家世衰退,一厢又自得于美貌过人。被沈栗拒绝后,不信表兄会不喜欢自己,偶尔听到古逸芝夫妇几句议论,便将症结归结于其妻出身尚书府,不好招惹,加之沈栗来龄州是身负重任,不敢分心。

家世不行可以用才能来弥补!姑娘坚信若是能帮到表兄,证明自己的眼界、能力都不是李雁璇这种深闺贤妇可以企及的,便能向表兄邀功,得到令眼相看。

可怎么帮呢?

外边的事,女儿家也顾不到,可巧,府里不是有一个可疑的姜氏吗?

古冰容正想着如何接近姜氏时,姜氏因被古逸节监视,需要换个地方与胡三娘联系,也盯上了古冰容。

莽撞的侄女在自己的引导下,想要出门进香,寺庙中正是见妹妹的好地方。姜氏很满意。

古冰容想为表兄探听姜氏的秘密,偏巧这婶娘就主动靠上来。古冰容也很满意。

嗯,两个人都很满意。

与番商合作的第一批海船回来时,龄州又一次轰动。

此时回来的并非远洋商船,但托了沈栗安排的那场集会的福,海商不但找到可信的合作者,也找到了满意的货物,又有水师护航,避免了海盗侵扰和目的地豪强的盘剥。一个来回,赚得盆满钵满。用商人的话说,货源从没觉得这样好寻,海路从没走的这样顺畅安全。一样的本钱,从没赚得这样多。当然,向市舶司交税也从没交的这样心甘情愿。

见了试水的,龄州掀起新一轮热潮。无数商人开始涌向市舶司,打听什么时候举行第二次集会。

按照沈栗的意思,市舶司头几次收缴商税后,立即开始分红,虽然数额不大,但要教各衙门先尝尝甜头。

海商得了甜头,很满意;各衙门得了甜头,也很满意;市舶司运转开始进入正轨,于枕和廖乐言更是满意。

唯独沈栗不满意。

他接到了景阳来的信件,李雁璇足月为他生下长子。

哎呀,一晃眼,将近一年过去了。儿子出生时居然不在身边,人生之大遗憾也!

更可气的是,老爹沈淳居然越过自己,给孩子起了名字。

沈栗大恨,唯叹自己离开时没有预先留下几个名字以供选择。

于枕等人难得见到沈栗失态,连着几天上蹿下跳,走路都是飘着的。

张罗了几车礼物,恨不得将龄州所有时新玩意搜刮一遍,又写上厚厚一沓书信,叫多米押车,送往景阳。

于枕有趣地观察沈栗,这向来秉节持重的年轻人终于露出几分青涩之态,垫着脚遥望景阳方向,怅然若失。

“海贸之事如今已初见成效,沈大人若是心中挂念家人,不妨上本请回?”于枕笑道。

这倒不是于枕要撵他,在市舶司,沈栗并不揽权,若无要紧事,他这暂代副提举还真就不肯伸手。故此于枕丝毫未觉威胁,与沈栗相处很好。

“下官归心似箭。”沈栗微微叹息:“还要再看看,等远洋的商船回来再说。唔,书吏们还需再训练一番。还有一些番商,要向大人引见。姜寒乌庆等人的案子就要审结。还有海寇……”

提及海寇,于枕笑道:“你是怎么想到那‘漂流瓶’的,有些意思。”

“向番商学的,”沈栗解释道:“这东西很早就有,原是放出来教人捡到后能知道失事船只沉没原因。后来用途就多了,听说有女孩子许愿也用。”

于枕点头道:“观之类似于放荷灯,只是内能盛物。有这个东西,确实利于隔海传话。但愿海波早平,龄州诸事安定,谦礼也可早日回转景阳。”

沈栗幽怨道:“满月已经过了,惟愿能在孩子周岁前回去。”

“皇命在身,不敢懈怠。”于枕感同身受。

官至五品才可携带家眷,于枕当年品级低,老哥一个去赴任,妻儿老小俱在老家,怎么可能不想念?

除了沈栗,还有不满的,当属海寇。

当初龄州禁海,海寇还觉着忍上一时便好,哪成想市舶司宣布结束禁海期后,海寇的日子也能没好过。

眼看着商船较往日还多些,可惜,有水师往来游弋,以前的肥羊竟抢不得了。

海寇的破船毕竟比不得水师的战船。

以前海寇能在龄州近海猖獗,是朝中有些人觉着海寇这种“东西”犹如春韭,割过一茬还会再生,而出动水师总要费钱,对朝廷来说未免得不偿失。反正海寇没有土地不能成势,只要他们不上岸,且放着这些虫豸也罢。

但如今龄州海上安全关乎很多人的收入,水师成了受益者,护航有钱,打海寇也有钱,见了这些蟊贼便两眼放光穷追不舍。

苦也!这日子没法过了。

“娘娘,您可得想个法子。”手下好容易找到胡三娘,叫苦道:“别说进项,岛上想换些家用都不容易了,兄弟们想溜上岸都得偷偷摸摸。更可气的是,官府还向海中放什么‘漂流瓶’,里面装着都是劝降的话,有些家人在岸上的还真就相信,要不是兄弟们好生弹压,指不定人就跑了。”

胡三娘沉思道:“时机未到,再等等。”

“时机?”手下眨眨眼:“什么时机?”

“蠢材!”胡三娘道:“咱们在海上无论如何是比不上水师战船的,龄州这地方待不下去,等老娘带你们上岸捞他一笔,换个地方享福去。”

“那还等什么?抢就是了。”手下急道:“娘娘,岛上真的支持不了多久了,万一叫水师发现,老窝都要被人端掉。”

胡三娘不语。

上岸抢劫,只能做上一次。再来第二次,官府就有准备了,凭她那点人手,还不够教人塞牙缝的。

胡三娘要救姜寒,便只能选择适的时机,一边抢钱,一边抢人。

经过漫长的审理,姜寒案终于审结。

新任布政使应如是带来了皇帝的旨意,姜寒、乌庆死罪,着择日在龄州斩首,以警当地官员。

姜寒的落马令皇帝大怒。布政使可是领一方军政大权的朝廷重臣,前两年三晋布政使曲均无能,至少还是被下属架空的,姜寒呢?竟被个海商轻易拿捏住了!

这比贪污更教皇帝难以接受。

若非朝廷先选择龄州建立市舶司,若非沈栗手腕高超,龄州得变成什么样?

尤其是在湘王谋反的时候,最怕内乱。

“贪官中的蠢材!”邵英拍着龙案咆哮道:“教这样的人忝居高位,朕要如何向天下人交代?朕的脸面哪诸位爱卿,我盛国就靠着这样的官员牧守一方,朕寝食难安,寝食难安!”

大臣们跪了一地。皇帝是不能有错的,有错的只能是大臣。以封棋为首,阁老们挨个自责。有了这样一出,阁老们恨的牙痒。姜寒能不祸及家人,已经堪称万幸了。

应如是一脸苦色,皇帝派他监斩。

新上任便要亲手送前任上路,皇上这是警告他,千万不要步姜寒的后尘。

案子未审结前,姜寒被小心看守,不允许任何人探监。如今判决已下,姜寒可以见见家人了。

第三百零五章何所求

在尤行志的安排下,胡三娘得以进入狱中,见到分离已久的父亲。

父女两并未抱头痛哭,隔着栅栏两两相望,反觉彼此生疏异常。

姜寒努力回想记忆中娇憨的三女儿,却无法与眼前这个眼含煞气的美妇联系起来。

胡三娘微笑道:“父亲倒是老样子,只嫌瘦了些……看来在狱里还是受了些苦。”

姜寒苦笑。虽因他官高位显,又是主动出首,故而未被动刑,衣食也颇受优待,但他早知自己必死无疑,又要担心连累家人,日夜忧思懊悔,自然形容渐消。

“父亲不必担忧,待时机成熟,女儿来救您出去。”见狱卒识相远去,胡三娘柔声道。

“你如今到底是何根脚?二娘见识浅,被你糊弄过去,却不要拿什么渔民孀妇的话来骗我。”姜寒皱眉问:“什么样的孀妇会想着劫狱?何况在这龄州,单人匹马可劫不得狱。”

胡三娘轻轻一笑:“女儿只与姐姐说是在海上讨营生,至于渔民之说,乃是姐姐自己穿凿附会而已。”

姜寒微微瞠目:“海寇?你……龄州附近的女海寇……你就是那个龙神娘娘?”

“父亲去年还下令要剿匪呢。”胡三娘笑道:“女儿很伤心。”

“我的女儿做了海寇?”姜寒喃喃道。

“怎么?父亲又觉得女儿有辱门风了?”胡三娘冷笑。

姜寒默然,半晌苦笑:“家中出了老夫这样的贪官,还有什么门风?你一个女子,能够在贼窝里成为首领,想来吃了不少苦头。只是落草为寇并非好事,你还是早做打算为妙。”

“父亲能这样说,可见还是念着奴的,女儿很高兴。”三娘柔声道:“若非做了海寇,如今女儿又哪有法子救您呢?想来只能如姐姐般空自伤悲罢了。”

姜寒摇头道:“不,老夫罪有应得,不想出去了。你若有心,日后多照拂家里便是。”

“父亲说什么傻话?”胡三娘骇笑道:“莫非入了迷障,就要在这里等死?”

“我老老实实死了,家中还能安稳度日。”姜寒叹道:“不说你能不能将老夫劫走,就是走了,家里便要受连累。老夫之所以出首,便是为了保全亲眷,如今又怎能为了苟且偷生祸及亲人?何况做了逃犯,每日里东躲西藏,又有什么乐趣?引来朝廷用心讨伐,你那个小岛也保不住。老夫年事渐高,不愿折腾了,不如一死痛快。”

“父亲不必担心,女儿既然说出口,自然会安排妥当。”胡三娘劝道:“家中亲人一起接出去便是。至于奴家那小岛,也不要了。女儿厌了做海寇,咱们父女索性投湘王去。凭父亲的本事,还怕湘王殿下不肯优待么?倒时父亲又得高官厚禄,女儿也可正大光明出来行走,咱们全家荣华富贵就在眼前!”

姜寒心中一动,望着女儿,见胡三娘双眼灼灼,微微发亮。

“市舶司那个沈栗梳理好龄州治下,下一个目标便要剿匪,你那个小岛维持不下去了。”姜寒慢慢推测道:“你要投湘州,但官场与贼窝不同,他们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接受一个女将官的,你需要一个人作为依仗。你那些手下难以托付,也拿不出手。老夫曾是龄州布政使,到了湘州,至少比你那些手下有分量,对吗?”

胡三娘轻咬下唇,听姜寒一点点分析。半晌轻笑道:“父亲说的……也有些道理。不过女儿也是诚心来救您的。”

姜寒默然。

胡三娘气道:“想当初父亲弃奴不顾,如今女儿便是有些他想,心里也是念着您的。父亲待家中亲人千好万好,为何看女儿便是居心叵测?”

姜寒摇头道:“你不是往日闺阁姑娘,能在海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