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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古奇谭-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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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大惊,不知该往哪里躲闪,挥手将右手柴火棍朝它脸上扔了过去。

  那黑熊果然愚钝,竟然不躲,脸上被木棍击中,侧过头迟疑了下,可身子不停,一堵墙似的迎面冲来。

  我趁着它歪过头时候,赶紧往边上一滚,就觉得身边像是开过一辆大车,呼啸而过。

  一只黑熊八尺多高,三百来斤,别说扇我一熊掌,就是压上来也够压死我的。我手上只有捡起的柴棒,带来的木棍也在营地的背包里。那黑熊站了起来,像人一样慢慢朝我走来。这样子我曾经看耍熊戏的表演过,其实熊是很聪明,很会模仿人的行为,训练的好能帮人做不少事。但野外的黑熊估计没那么高的灵性,何况又是被我从冬眠里吵醒,非要拉我回去当储备粮不可。

  黑熊一步步过来,双手张开,嘴里喷着热气,眼神真是不怎么友善。我边退边左右比划手里的柴棒,希望能让它有所警惕,不敢冲上来。黑熊的眼珠里来回晃动着两根木棍,他盯着看,身子慢了下来。我以为这是一个好兆头,已经迷惑住它。哪里想到,他忽然脸色大变,双爪连续煽动,想把眼前这一对讨厌的东西弄开。看来我这样做不但没有迷惑它,反而弄得它心烦意乱,怒上加怒。我赶忙往后蹦了几下,拉开距离。黑熊几下没打落我的木棍,伏下身子,四肢落地,张开大嘴发起总攻。我一下有点慌神,不知朝哪边躲开才好。情急下对准那张大熊脸戳过去,刚好顶在黑熊鼻子上。它疼痒难受,拨浪鼓样摇动脑袋,双手在鼻子上搓揉几下,打了几个喷嚏。这下戳中它鼻子完全在我意料之外,不但没有丝毫惊喜,反而手上发软,胳膊发抖,生怕再把它惹恼了。黑熊被我调戏的愤怒之极,像脱缰的野马发力冲过来。它冲刺的速度真不比马慢,顷刻间就到我身前,我脑子已经不够用了,双手交叉,将木棍挡在前边,这样顾得了上边就顾不了下边,两腿协调不过来行动,立着不动。

  黑熊捕猎往往是双掌抱住猎物的身躯,嘴巴咬向猎物的脑袋或者咽喉,直到猎物失去反抗能力再拖到洞里食用。

  我身上被熊掌一抓,就跟被两堵墙夹在当中一样再动弹不了,一张大嘴从上往下扑向我脖子。我大叫着把木棍挡在脸前,咔嚓一声碎裂开,手里只剩半截木棍。黑熊吃了一口的木头,大喊着吐出去,双臂用力,把我夹得更紧,嘴巴张的大大的,连小舌头我都看得清楚了。一口朝我侧脸咬下来。

  就在我感觉它的牙齿擦到我脸上的时候,忽然砰的一声巨响,黑熊的身体颤抖了一下,我也惊得浑身一抖。黑熊踉跄了两下,爪子还是抱紧我,脑袋却向后望。它低声吼了几下,扭过过头,张开口向我脖子上下嘴。

  我已经吓傻了,完全不知该做什么,只等着老天爷来救我。

  紧跟着“啪啪啪啪啪”连着响了五声,黑熊身躯跟着抖了五下。这下它再也站立不稳向着一边倒下,连带着我一起摔在地上。

  我被它抱在双臂间,看着它慢慢闭上的眼睛,嘴里还发出一丝丝声响。我感觉从鬼门关前走了一圈,四肢都麻木了,一动不敢动。

  隔了一会,一人跑了过来,拿起匕首在那黑熊脖子上插了几下,再把熊掌拨开,将我扶了起来。我靠在他身上才回过点魂,见是二宝托着我。

  大家一起迎了上来,铁大哥一把抱住我,关切的问:“没事吧,没事吧,哪里受伤了吗!?”

  我给黑熊抱过一阵后,一下连话都不记得怎么说了,只是摇头,脑子里还是乱。

  旁边听着一人说:“好枪法呀,枪枪打中熊身上。”另一人答:“哪里!哪里!阎当家的枪法如神,第一枪若不是您打中了这黑熊,只怕小兄弟的命是就不回来了。”之前那人哼了一声说:“我这枪,却不如你的好使,一连五枪,厉害厉害。”

  我听到他们提到枪,脑子里总算找到些头绪,恍惚间说:“枪,什么枪?哪里有枪!”

  铁大哥拍拍我后背,说:“好小子!回过神了!捡回一条命呀,快谢谢阎大哥和刘大哥。”

  我看到阎风和刘大哥各拿着一把洋火枪站在我面前,盯着他们看了一会,不敢相信怎么变出枪来。半晌才说:“谢谢两位老大,救我,谢谢!”

  刘大哥哈哈大笑说:“小兄弟你命真的。要不是你我们也抓不到这么大一只黑熊呀。”

  我见陆常友和崔仁贵将那黑熊翻过身子,心里才明白那黑熊是给他们用枪打死的。但这样一来,我又奇怪怎么会忽然变出枪来的呢?问:“那枪...?”话刚出口就被铁大哥按住身子,给我使了一个眼色,我便不再说了。

  大家围在那黑熊边上,见这么大一只野兽就躺在这,商量要怎么分了这黑熊才好。若是大家一起上将它拖回营地则太过于劳累,不如就在这里将它切开。这么大一只黑熊身上上百斤的肉,就算一人带上十斤肉走,也够我们吃上好几天的干粮。现在天寒地冻也不用担心肉质会变坏。

  大家分头动手,两个人专门割熊掌,三人切肉,一人扒皮。我因为“引熊”有功,在一旁休息即可。

  在这冰天雪地里,六个人用了不到一个时辰就切完了肉,留下一副血淋林的骨架连着一颗完整的熊头。

  众人抱着熊肉兴高采烈的回到营地,有的拿刀切开熊掌用木棍穿上放在火上烤,有的切肉做成肉串;有的把肉切成片放在篝火边的石头上烤;有的把肉切成小块,裹上雪放在一边,留着后面吃。

  陆常友拿过一个装酒的皮囊壶,将一个绿色的东西扔了进去,盖上盖,用力摇晃了几下,递给阎风说:“老大,这熊胆泡酒最是滋补,您留着喝。”阎风接过来,满面春风说:“哈哈哈,这熊胆酒先放我这,想喝的只管跟我说啊!大家今晚大吃一顿。”

  大家高声欢呼了一阵,举起皮囊壶一同碰了一下。

  阎风对着我说:“小兄弟胆量过人,敢去捅狗熊屁股,也让我们今天吃上了野味,大家一起敬一下。”说着跟我单独碰了一下。

  我笑道:“不敢动,不敢动,还是几位当家的救了我。枪…啊不,都厉害,都厉害。”说到枪我下意识看了一眼铁大哥,见他低眉不语,赶忙把话题岔开下。

  陆常友却哪壶不开提哪壶:“刘大哥你也带着枪来的,也不跟我们说一声,早知道我们还走什么宁古塔,直接跟鞑子兵干不就完了。您这一枪能打死黑熊害怕个什么。”

  刘大笑着举起酒囊说:“并非本人刻意隐瞒。只是这一路凶险颇多,怕有外人看到了多生事端,不敢张扬。况且这枪里的机油最怕严寒,若是冻住了再难开枪了,因此一直不敢拿出。”其余人一同朝刘大哥收枪的那长包望了一眼,有的微微点头,有的默不做声。

  “哼哼,有道理,有道理。不过你得枪竟然能一连打出五法,也是少见。我们跟洋枪队打过不少仗,却没见过你用过的这种枪。”阎风此话一出,大家一同点头,好奇的望着刘大哥。

  当时,清军用过最多的是类似鸟铳的土枪。后来太平天国闹起来,又从洋人那买了一批新式枪支。这些枪基本都是前边装上弹药,放进子弹,再用一个小棍在里面捅几下。这种火枪威力和射程都还不错,麻烦的就是每次打完都要再次填装,效率不高。因此必须多人组成几排协同作战。前排的打完,开始重新填装弹药,后排的再射击,交替着进行。但要是单兵作战就十分麻烦,最怕大刀近身来砍。

  可刘大哥用的那枪竟然可以一连打出五发来,这真是绝无仅有的事情,难怪大家那么好奇了。

  刘大哥也不卖关子,叫二宝把装枪的背包拿来,打开了给大家看。这枪造型与阎风用枪并无大不同,唯一不同地方是在扳机上有一个凹槽。

  刘大哥拿着枪说:“这是我一位在美利坚合众国的朋友送我的,叫亨利1860后膛枪。而阎老弟用的是斯普林菲尔德1861型号的来复枪,是英吉利国产的。”

  我心里一惊,想不到这枪上头还有那么多的名堂。


第十一章 传枪伤足遇白虎

  “手枪?!”“还有手枪呢!”“好漂亮的手枪呀!”其余人见到那把手枪也是一阵惊讶。

  铁大哥抬起头看着那手枪,又看着刘大哥,又看看手枪,愣在了那。

  刘大哥拉过铁大哥的手,一把将手枪塞到他手里说:“你拿着这个,见到老虎就打,打完了,我这还有子弹。”

  那真是一把好精致的手枪,银色的枪神,白色的枪把,镶嵌着金色的花纹图案。

  “这手枪叫柯尔特骑兵枪,意思就是西方人的骑士用的手枪,放在咱们中国就是侠士用枪。来我教你怎么用?”刘大哥拉着铁大哥走到一旁,将他拿枪的胳膊抬起,指着前方说:“那棵树就是你的目标,你看枪管最前头那个突起就是瞄准用,你的眼睛,突起和目标要在一条线上。开枪前,用大拇指或者另一只手掰下这个部分,然后扣动扳机。”

  铁大哥拿起枪,眼神里闪烁着激动和紧张的神情,瞄准了一会,扣下扳机。砰的一声,百步之外一棵树杆中弹,木屑飞溅。

  “好枪法!不愧是咱们捻军的虎将!”刘大哥竖起大拇指夸赞道。

  铁大哥握着手枪,脸上激动不已,换了一个人似的。

  “这枪里一共有六颗子弹,我教你怎么换。”刘大哥将枪接过,打开中间的转轮,从腰袋上拿出一颗子弹装入,将转轮推回,然后指着手枪每个部分详细给铁大哥讲解一番。铁大哥听着频频点头,遇到不明白地方,刘大哥又详加解释,这般又演练几次,用了半个时辰才算结束。

  大家休息妥当,看着天色还有一个时辰就要天黑,立刻朝前赶路,争取子夜前出了那白虎岗。

  白虎岗这片都是山区,大山不多小山不断,山与山之间留着一道道坎,冬日里积满了雪,深浅不一,脚下都是碎石,十分不好走。

  说到岗上有白虎,记得那晚上听杨老汉说那可能是一个传说,也可能是真有。东北很多地方和传说都和白色有关,可能是这里经常白雪连天,因此大家对白色都有一种乎寻常的感受。这片山里野兽是不少,但冬日里出来的只怕不多。老虎却不像黑熊要挖洞睡觉,喜欢晚上出来觅食。

  真老虎我都没怎么见过,白虎就更是别提了。白色的动物我见得多的是白猫,白兔,白狗,老虎长成白色确实稀罕的很。听刘大哥说白虎是白毛黑鬃,跟纸上用墨画出来似的。

  这般走了两个时辰,月亮已经升到中天,雪地里又是一片银白。大家围在一块大石旁休息,山路磨脚,可惜天寒地冻不能脱了鞋好好揉揉。

  阎风站到高处极目远望,回头说:“这白虎岗到底还有多远,山后边还连着山,咱们只怕已经走过了吧。”

  刘大哥摇摇头说:“这片地方的地名都是老百姓口口相传,并没有刻字立碑,写明了是哪里。总之今晚大家不能在这山岗里休息,趁着还有月光,咱们休息会继续走,到了天明再寻地方睡一会。”

  6常友听了这话起牢骚:“还走呀,哪里还有力气的。晚饭都没吃,再走饿死在这了。”

  崔仁贵听了不高兴,说:“这荒山里哪里有地生火做饭,若是去林子里砍柴遇到老虎可怎么办?这点路有啥难的,忍忍不就过去了。当兵还怕苦,出来干啥的。”

  6常友也不高兴了说:“哎,我说,我牢骚几句又没冲你来,你挤兑我什么。你怕老虎那我去砍柴可以吧。”说完站起身就要走。

  “那你去,让他去。”崔仁贵火上浇油。

  “我还就去了,我看老虎怎么吃了我。”6常友两眼一瞪,将行李扔地上,一跺脚就往边上林子里走,

  阎风站在高处喊道:“闹什么!军法呢!”

  此话一出,6常友立在原地,背对着大家,动也不动了。可头偏向一边,十分不服。

  刘大哥说:“大家饿了,心自然烦,咱们加把劲,再走出前边那段山路就出去了。到时候咱们烤肉吃。”话一出,他肚子里也咕咕咕出叫声。

  大家一愣,忽然哈哈大笑起来。刘大哥摸着自己肚子笑道:“我刚说几句,这肚子先不争气的叫了。大家看在我面上别闹情绪了,一会我负责砍柴,大家负责烤如何?”

  几句话化解了尴尬的氛围,二宝过去拉回6常友,给他背上行李。大家互相搀扶着又往前走。

  后半夜又起了北风,把人冻成一个冰疙瘩。我双手抱在怀里,弯腰低头像僵尸一般麻木的往前迈脚,至于要走到哪里真是不知道,就是告诉自己千万别停下,只管把腿抬起又放下。

  不知熬过了多少时辰,忽然前边有人喊:“哎呀。”跟着扑通一声。跟着大家骚动起来,往前聚集。我跑过去一看,见崔仁贵坐在地上,握着自己左腿脚脖子,脸上呲牙咧嘴。

  大家蹲在他身旁,阎风问:“怎么了?脚坏了?!”

  崔仁贵说:“踩到石头,没站稳,一下崴着了。”

  阎风恨恨的说:“这个时候!能站吗!”

  二宝和铁大哥立刻上去一人扶着一边,将崔仁贵扶起。他踉跄着试了试,可脚一沾地,身子就软,试了几次,摇摇头说:“不行不行!脚疼得不行!不能沾地。”

  “真倒霉!那咋整!”阎风恼了,望着周围干着急。

  莫说他,连我也心急起来。这黑天瞎火,又是大雪夜,哪里找地方去呢。而且就算两人扶着他走,这样前行的度又要大打折扣,别说出来个老虎,弄不好一群人都要冻死在这雪地里。

  大家正每个注意,刘大哥忽然说:“有办法了!做担架抬着走!”

  “什么担架,怎么做!”阎风问。

  刘大哥说:“弄两根一人多长的树枝,当中一人宽,用柴火固定好,咱们不是有熊皮吗,铺在上头,让仁贵躺着,一前一后两人抬着走。这样行走也快。”

  阎风迟疑了一下,看他眼神闪烁,似乎在比较到底是抛弃仁贵还是做一个担架。

  崔仁贵望着大家,可怜的说:“你们别丢下我不管,我,我的脚明天就好了,到时我能走的。”

  “到明天就******都冻死在这了。”阎风哼了一声说:“那就快去找树枝来做担架,留两个人在这里守着就好。”

  于是刘大哥,阎风,铁大哥,二宝去旁边山岗上砍树枝,我和6常友留在原地收着崔仁贵。

  望着他们远去的身影,我下意识抓了下自己腰间的匕,之前路上不怕,是因为大家都在,还都带着枪。现在就剩我们几个,我手里没枪,一会要是出现危险,我可要怎么保护自己的好。

  6常友坐在地上,望着崔仁贵挖苦他说:“刚才是我要休息,现在是你赖着不走,你说说到底谁脾气大。”

  崔仁贵自知拖了大家后腿,后面还有要求到他的地方,嘴上软了说:“是我脚崴了,我,我也不想。”

  “哎,七个人,都好好的,怎么就你崴了呢?你说说你,怎么连个路都不会走,也好意思跟出来。”这下轮到6常友火上浇油。

  崔仁贵低头不吱声,知道多说无益。

  我站在一旁抱着身子,只盼大家早点回来。这下不走了,身子一点点凉下来,止不住在原地跺脚取暖。

  过了一刻钟,我忍不住说:“我想撒尿。”

  “撒尿?这大冷天的撒尿,不把你的蛋冻下来?”6常友口不积德,拿我开涮。

  “我不行了,我忍不住了,我去那边撒尿。”我说着往一块大石边跑去,想挡着点风,别真把我的子孙根给吹掉了。

  我尿完了,身子跟着一抖,系好裤带,忽然觉得背后有些怪怪的。说不出来的感觉,就是有些不舒服,像是有一对眼睛盯着自己看。我回头望去,山沟雪地中除了白雪就是山石,什么活物都没有。

  难道是我饿得眼花,脑子给风一吹开始混乱了。

  我提好衣裤往回走,走了十来步,怎么觉得有东西在我身边跟着一样。我抬头一看,天上一轮明月照着大地,除此也再无亮的东西。那刚才为什么感觉有东西在跟着我走呢?

  我叹口气,继续脚下一深一浅的往前走,心里狐疑自己到底是怎么了。走到离着休息地方还有二十来步的地方,一个雪球从我右手边的山坡上滚下,落在我身前。我疑惑了一下,停下看着那雪球,然后转头往右手边的山坡上望去。见上边白雪皑皑,下边露出黑色的山体。

  我不明白为什么我总觉得身边有什么东西一直盯着我,还跟着我走呢?我眯着眼睛仔细盯着那山坡上没一寸地方望过去。

  就在我视线落在一堆白雪上的时候,忽然那堆白雪多出一对眼睛,也盯着我看。

  我不敢相信看到的事情,那雪堆上怎么可能生出眼睛来!跟着那对眼睛射出凶狠的目光,慢慢抬高,下边多出一排尖牙。

  我的喉咙里像是卡住了鱼刺,只能出呃呃呃的声音,手指着那雪堆不住颤抖。

  我不可能那么倒霉的,这种事情不可能总是让我先遇到吧!

  “啊!有老虎!”远处的崔仁贵竟然比我先一步喊出上边那东西的名字。

  没错,山坡上正匍匐着一只白虎,身子与白雪溶为一色,若是闭上眼睛根本无法分辨出它藏身在哪。

  “快过来呀,你这个傻瓜!还站在那干嘛!”6常友朝我喊着。

  我反应过来,拔腿就跑,而听山坡上出一声镇山的虎啸,朝着我们扑了过来。

  

第十三章 众人休息白桦林

  过了不知多久,我迷迷糊糊听到自己喘气声,张开眼看到几个模糊的人影,又昏过去,这般醒来昏倒不知多少才,最后再睁眼头,眼前是一堆乱草样的东西,仔细看辨认出是树枝和树叶混在一起。

  脑子清醒后第一个问题就是,这是什么地方,我在哪?

  听到旁边一人说:“哎呀,他醒了,快来呀,他醒了。”

  一群黑影围上来,挡住我的视线。我喉咙里跟找了火一样,嘴唇干裂难受,说:“水,水。”

  “水呢?!快拿水!”“好了,这就来!”

  一个人扶起我,朝我嘴里灌了几口水,感觉一股温暖的液体进到身体里,浑身一下舒服了不少。

  这时听一人说:“小兄弟的命是捡回来了,可是伤得那么重,流血太多,恐怕后边的路不好走了呀。”

  另一人说:“他不能走我就背着他走,总不能让他丢在这不管呀。”

  一人问:“崔仁贵怎样了?”

  一人回答:“仁贵受了惊吓,受了些风寒,现在有些烧,身子倒是没有大碍。”

  大家沉默了一会,一人问:“刘大哥你看呢?我们是不是在这林子里休息一天?”

  一人抢道:“休息一天?这要是再跑出老虎和熊来可怎么办?现在已经折了两个了。”

  “你别胡说,我兄弟好好的,他还没死。要不是你逃跑,他能受伤!他不能走,我背他走!大不了我现在背他回关内去!”

  “你…”

  “好了,大家先别吵。我们既然一起出来,就当一起进退。任何人都不能落下。现在来看,只能先在这里休息一天,看他们两人身体的状况再作决定。你说呢?阎舵主。”

  “嗯,看来也只好先这样了。就听刘爷的,今天我们就在这林子里休息了。现在天也亮了,不用担心有野兽偷袭。这样,还是分成两组,一组放哨,一组休息。”

  “就这么办!”“听当家的!”“大家快休息。”

  一阵聒噪过后,又没了声音,我也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过了不知多久再想来,见眼前许多影子在跳动,仔细看才现是火光照的,侧脸望去旁边不知什么时候升起了一个大篝火堆,立着数根木柴,烧起一丈多高的火焰。

  我躺的地方离着篝火堆不远,浑身烤得暖和的很。

  再看四周,分散着睡倒四人,看衣着认不出都是谁。我尝试翻动身子,右肩传来一阵钻心的疼,咬牙忍过,轻轻揭开棉袄,见衣服里头血污一片,肩头处绑上了绷带,包扎严密,手法熟练。

  我用力支撑起身子,靠在背后一棵树上,长舒一口气,知道自己又没死,竟然什么都不想了。

  “哎呀,你怎么起来了?”

  我抬头一看,见铁大哥站在我身旁。

  我挤出笑容说:“没事了,小伤,没事的。”

  “你吓死我们了。从老虎身下找到你的时候,半边身子都是血,差点以为你死了。”铁大哥蹲下身,满脸愧疚的望着我。

  我摇摇头说:“没事。一只老虎不至于要了我的命,你看我不是好好地。仁贵怎样了?”

  “哦,他也没事。估计是受了惊吓,给风一吹,病倒了。没事的,放心吧。”

  “那后边能走吗?”我想起白天他们说的话,担心后边的路大家恐怕不好走了。

  “你用担心,我背你走,仁贵让两个人抬着。”铁大哥边说边望着火光出神。

  我轻轻说:“铁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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