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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阀风流-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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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获得第三的是……桥游思!!!

此刻的桥游思面上红朴朴的,双手捧着小手炉,胸膛起伏不断,干净到极致的眼睛透露着明洁的欢喜,还有些许淡淡的羞涩。

蓝绣鞋的脚尖,微翘、微翘。

桥然吐着气,羞愧无颜,恨不得挖个雪洞钻,他发力得太猛,一百步时好似无人可敌,一百步外却越来越慢,竟眼睁睁的看着自家小妹从身边格格飘过。

碎湖与兰奴自庄内迎出来,见几个郎君光着脚板只顾着傻笑,赶紧命人打来热水。

几人匆匆濯过足,换上干净的袜子,穿上随从们提来的木屐,并肩行向庄内,刘浓侧首向碎湖低声交待了几句。

三个郎君边走边笑,桥游思无心打量庄中的景色,心神皆在怀前的手炉上,掌心传来的暖意越来越淡,而脚尖却慢慢的被冰冷浸满,微低着头,暗暗的忍耐。

随着郎君们踏入棱形保垒的院门,好在一路上的雪被打扫得干净,不然定是难熬致极。

来到院中,美鹤引着阿兄们朝正中的楼行去,将将踏着木梯走上二楼,有个淡雅的女婢端着手万福:“各位郎君,小娘子,主母刚歇下呢。”

美鹤道:“竟如此不巧?”

阿兄道:“莫若,稍后再来拜见伯母。”

美鹤道:“便如此,茂荫、玉鞠,刘浓正有一事要与两位兄长相商,待事毕后,咱们再来见过娘亲。”说着,又命婢女带桥游思去休歇。

桥游思不禁暗暗松了一口气,这时,方才见过的那个与别婢不同的女婢款款行来,柔声万福道:“碎湖见过桥小娘子,桥小娘子请随婢子来。”

“嗯。”

桥游思抿着嘴唇,木然的应着,脑袋昏昏的,感觉浑身上下没有半分重量,任由晴焉扶着穿廊绕角,来到一处居室。

豁然一暖。

“桥小娘子,拿着捂捂。”

桥游思刚由晴焉扶着坐下,碎湖便递过来一个金丝楠木小手炉,随后又命候在屋外的小婢将热水端进来,用手试了试温,笑道:“桥小娘子远道而来,定是神困意乏,莫若稍事休歇一会,稍后待主母醒了,碎湖再来唤小娘子。”说完,叫上小婢。轻身退出室。

室内,唯余桥游思与晴焉。

碎湖一出去,桥游思的眼睛便闭上了,嘴唇轻轻颤抖。

晴焉赶紧抚着小娘子坐到矮床边坐下。脱下小娘子湿透的绣鞋,握着小娘子的玉足,触觉如冰块一般,心中又疼又怜。

将小娘子小小的脚放入水盆中,细心的揉着脚指与脚心。感觉到小娘子的脚渐渐软了,抬头轻声问道:“小娘子,可曾好些?”

“嗯,好多了……”桥游思慢慢睁开眼睛,缓缓吐出一口气,捧着滚汤的小手炉贴于胸口,阵阵暖意直往心里钻。

晴焉指着墙壁笑道:“小娘子,刘郎君家的墙是燃着的呢。”

“我自己来……”女儿家的脚,便若女儿家的身子,哪怕晴焉也是女儿身。桥游思仍是有些羞涩,自己缓缓揉着脚指头,看着那正透着熊熊火光的墙壁,笑道:“这倒是个好法子,日后冬天,咱们庄中也如此取暖,便不会冷得这般难受了。”

晴焉摸了一下墙壁,笑道:“是啊,四面都是火盆,墙也是热的呢。”随后歪着头想了想。又道:“小娘子,这大白天的,刘氏主母怎地就歇着了呢?会不会是身体……”

“晴焉!”桥游思摇了摇头,微笑着制住晴焉的话头。

晴焉吐了吐舌头。见小娘子脸色回复不少,唇间也有了些许色彩,便拿起床榻边早已备好的干净丝帕递给小娘子,恁不地一眼瞅见木榻下的物什。

“呀!”

晴焉惊呼一声,从木榻下捧起一双蓝色的绣鞋,仔细一辩。只见除了花色不同,大小与样式竟与小娘子的一模一样,眨着眼睛,转不过弯来,半天才说了一句:“小娘子,这,这咱回事啊……”

桥游思正在穿萝袜,瞧见鞋子神情也是一愣,随后脸上便唰的红透了,暗觉耳根烫得厉害,默然的接过鞋子一试,不大不小将将好,心里暖暖的说不清楚,良久,良久,柔柔笑道:“我歇会。”说着,抹去绣鞋,钻入布衾中,下意识的想要抱着双手、蜷起身子,脚下却碰到一个暖暖的物什,右手边也是,长长的睫毛轻轻闪了两下,欲思,困意却袭来。

“小娘子是该歇会。”

晴焉替小娘子捏好布衾的边角,守在床边,眨着眼睛不知在想甚,侧首见小娘子已睡着了,呼吸均匀平稳,眉心是放开的,嘴角亦微微弯着。

晴焉,默然笑了。

室内,暖意绵浓。

桥游思做了一梦,她穿行在冰天雪地,沿着丝丝血迹,追寻一只受伤之兔,奈何那兔子受了伤,怕见生人,奔得更急。风骤雪烈,袭得人浑身僵冷如铁,皱着眉头一直追,眼见即将被冻成冰块之际,却突然身上一暖,蓦然抬头时,只见阳光普照,而身前身后竟是桃李复青红。那只兔子则就地一滚,竟摇身变成了刘浓。美郎君,笑意如暖春。

“小娘子……小娘子……”

正迷糊间,突听晴焉在耳侧轻轻呼唤,桥游思慢慢睁开眼,看着帐顶上的朵朵白蔷薇,半晌,眸光由茫然转而清澈无比,支起身子,问道:“现下几时?”

晴焉扶起小娘子,答道:“卯时两刻。”

“嗯?才一个时辰……”桥游思愣愣的穿着鞋,歪着脑袋心想:感觉过了那般久,却不想只有一个时辰,果真如庄周梦蝶乎。

晴焉笑道:“小娘子睡得沉,刘氏主母已醒了,碎湖在外面候着呢?”

“碎湖?”桥游思眨了眨眼,思得深了,便有些懵。

这时,碎湖巧步迈进来,手中捧着一件华丽的雪狐斗蓬,嫣然笑道:“小娘子,这件氅是主母的,一日也未穿过,望小娘子莫嫌。”

斗蓬与桥游思的狐裘有别,不仅在领口有着重重的狐毛,便是在对襟处也布满雪绒,更为耐寒的是这件斗蓬直泄入地,且附有连襟风帽。

若是浑身一笼,风雪必然难浸,不过却要散发。

碎湖笑道:“桥小娘子,小郎君请小娘子不必太过见外,一切应以身体为重。”言罢,浅身万福,默身而退。

晴焉喜滋滋的抚着柔软顺滑的斗蓬,眼睛明灭闪炼,突地一亮,总算转过弯来了,惊呼:“小娘子,原是,原是刘郎君有意如此安排啊。”

“晴焉……”

片刻后,桥游思迈出室,碎湖侍在门口,见她出来便弯身万福,起身之时眼神骤然一凝,竟怔得一怔,心想:这个柔弱的小娘子,缓过劲来后,可真美……仿若从画里走出来的一般……

中楼。

刘氏端庄的坐在主案后,看着儿子与两个好友,脸上笑容极盛,心中极软,眼底却有些酸,儿子长成了,有至交好友相伴,心中也有小女郎了,再不是昔日懵懂的幼童。

刘浓与祖盛坐在左案,桥然一人坐在右案,身侧尚余一方空位。方才,刘浓与桥然谈及通宜之事,桥然听得刘浓欲三家共行通宜。

华亭刘氏、吴县桥氏、余杭丁氏同缔情谊。

对此,桥然未作犹豫,欣然应允。若是隔在十年前,吴县桥氏是余杭丁氏攀也攀不上的高枝,但现今桥氏步履唯艰,多一家情谊,便多一助益,何乐而不为。

两人谈事时,并未避着祖盛。

祖盛记起阿父的交待,暗中再三思虑,终是硬着头皮将其父打算说了。

刘浓心中待祖盛与桥然不同,听了祖盛一番言语,略作沉吟,便应下了祖盛之事,随后思着桥游思应当也好些了,便朝绿萝使了个眼色。

绿萝悄然离去,不多时,留颜便来回禀:“小郎君,主母已醒。”

当行经中楼时,遇上夜拂与嫣醉,祖盛与桥然来得突然,是以西楼的人便未刻意回避。刘浓稍稍一想,便找了个由头去了躺西楼,问杨少柳可愿见一见。

杨少柳沉默半晌,轻轻摇了摇头。

唉……

刘浓心中暗暗一叹,并未勉强她,神秘的杨少柳,她在回避着甚?这些年他不是没有思过、虑过,但现今两家早已融在一起,难分你我。刘浓深信,终将一日,那薄薄的面纱会揭开。但,却非今日。不急,欲速则不达。

“游思?!”

便在刘浓心有所思之时,突闻桥然惊唤,一回头,眼神不由地一怔。

第一百四十五章赠之华胜

桥游思双手端于左腰三分位,澄清的眸子微微敛着,正缓缓走来。在她的身后跟着碎湖与兰奴,绿萝竟然也在,而她一来,所有人的目光都凝向门外,便是刘氏亦未例外。

花红锦簇,她被众婢环围。

端庄俏丽的碎湖、异域情浓的兰奴、妖娆妩媚的绿萝。

华亭刘氏大婢小婢过半百,若论姿色,自是绿萝颜色最好,若论风情,兰奴犹擅一筹,若论大气,则非碎湖莫属。

然则,莫论是何人,但见此景、此人,都会情不自禁的将眼光投向正中那点雪蕊,非是她绝美,非是她娇贵,非是她独特,而是,那让人难以述之以言的……心悸。

当她就那么款款的行于回廊时,绿萝原本正在廊侧与嫣醉逗猫玩,不经意地瞅见了那缕纤细婉约的侧影,不知何故,竟悄然一怔,恍恍悠悠的凑上前想瞅个究竟。绿萝向来对自己的美丽自负,但一见之下,竟眨着眼睛忍不住的心想:真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小女郎……

渐行渐近,落针可闻。

冰清玉洁当如是乎?然也,裁雪作裳冰铸魂也……

刘氏喃道:“何家小女郎耶,竟乖巧至斯,揪得人的心一下下疼。”随后又侧首问儿子:“虎头,此乃何家小女郎?”

无人回答。

少倾,桥游思轻移莲步进入室中,目不斜视,晴朗若雪的来到刘氏面前,就着刘氏惊凝的眼光,缓缓跪在青色的苇席中,声音似珠玉互击:“桥游思,见过刘伯母,愿刘伯母身体康健若玉松、福寿绵延似锦山。”说着,左手在上,右手在下,加手于眉梢,徐徐的拉过眉眼,至胸口时,身子微倾,随着双手下沉,直抵苇席,以额抵背,如此三番。

手拜,乃女子见长辈,最隆重之礼节。

而她这么一拜,厅中众人才回过神来,桥然瞅了一眼刘浓,面上喜笑颜开,刘浓微笑以待,右手不着痕迹的抹了下左手。

“快起来,快起来。”

刘氏笑眯眯的迈出案,将跪伏着的小女郎扶起来,细细一看,但见小女郎浑身笼在雪狐斗蓬中,小巧的脸蛋上嵌着一双极净的眸子,怎生形容这双眼睛?刘氏想不出来,但她却在那眼睛里看到了自己的投影,一剪,没了,一眨,又现,于是乎,刘氏溺在那眼睛里,半晌才叹道:“冰雪琉璃一般的人儿,汝从何而来?”说着,便想搂入怀中。

桥游思眨着眼睛,略略有些羞涩,本欲挣脱却知不可,便由着刘氏抱着,刘氏身上有着淡淡的暗香,这香让人心神宁静,刘氏身上极是暖和,依在怀中也颇是安逸。如此相偎相依,小女郎微紧的双肩慢慢放松,双手竟悄悄绕过了刘氏的腰,虚虚的还抱,眼若清雾遮湖。

室内不闻声,唯余缕缕沉香缓燎。

三个郎君面色各异,刘浓神情略见尴尬,桥然笑得更得意,至于祖盛,他的嘴巴自桥游思一来,便未合下来过。

稍徐。

桥游思雾眼迷蒙,脸颊轻轻摸索着刘氏的肩,喃道:“娘亲……”

刘氏听得一愣,也不知想到甚,心中顿时便化了,将小女郎搂得更紧,搂紧了又怕伤着她,轻轻的抚着她的背,怜道:“我儿,莫伤,莫伤……”

啊……

这一声娘亲,唤得厅中三个郎君面面相窥,桥游思眨掉了一颗泪珠,却在那迷蒙之时,恁不地瞥见了神色尴尬的刘浓,细眉微微皱起,歪着脑袋想了一想,霎时便想起这并非在梦中,而娘亲十年前生下小阿弟便去了,眼前之人是刘氏主母,怎可如此失礼?

“刘伯母……”

刘氏但觉腰上一松,怀中的人儿身子也随之一硬,轻轻的挣脱了她的怀抱,复又盈盈的向自己施礼,小女郎在说甚,刘氏一时竟未听清,只觉满心空荡荡的、畅然有失。

桥游思施了礼便走向桥然身侧,朝着刘浓与祖盛各作万福,随后安静的落座在案后,目光平静,却拿起案上的小手炉,紧紧的握着。

刘浓还礼后,将仍然愣着的刘氏扶到主案后落座,刘氏一把拉住儿子,嘴唇一阵哆索。刘浓恐她说出些不着边际的话,赶紧笑道:“娘亲,你备下的礼物呢?”

“嗯,礼物……有,有……”

刘氏囫囵的说着,手上的劲却愈加愈重,刘浓无奈,只得轻轻的拍了拍她的手背,刘氏深深的看了儿子一眼,依依不舍的放开了儿子的手腕。

华亭刘氏与吴县桥氏缔结通宜,刘氏是知道桥游思的,早早的便备下了见面礼,是一对极好的翡翠玉镯,此时见了桥游思,竟临时改了主意,命巧思捧出了一个朱红木盒。

揭开木盒,里面卧着一套华胜,此华胜华表美彰,浑身玲珑剔透,首、翼、尾三者俱全,凤首覆于额前,有十五缕流苏,为浑玉;鸾翼展于发髻两端,薄如蝉翅,色作银白;莺尾缚于脑后,有九丝衔珠缨络。而这一套华胜,乃是三年前,刘氏过寿,刘浓耗重金,请名匠,历经半载方才铸就,平日里刘氏极是珍爱,舍不得佩戴,不想今日竟拿来赠桥游思。

桥游思颤抖着睫毛,怯怯的不敢受,刘氏笑道:“汝若佩之,定是极美。”说着,便命巧思与留颜携着桥游思入内,欲当即给她佩上。

桥游思又羞又窘,却无可奈何,只得把手里的手炉拽着死死的,随着巧思与留颜入了内室。

待得佩毕,摇步出来。

“叮……叮……咚……”

琅环玉佩不尽书,此间色不同,众人大赞。桥游思不好意思的微微一笑,回赠一幅锦图,细细的将长达一丈有二,宽两尺的图展开。乃是一幅风景刺绣,各色丝线勾勒出红日初升,一只美鹤东来,穿云裂日,振翅掠过苍穹。

图乃静物,但却教人恍似听得阵阵鹤唳声。

当下,刘氏又是一阵夸赞,刘浓见已至晚餐时分,便朝着碎湖点了点头,不多时,余氏领着小婢们端着各色吃食徐徐而来,满满的摆了两桌。

桥游思与刘氏一桌,刘浓哥仨一桌。祖盛见其中有两盘冰水鲈鱼,顿时食指大动,当即便给桥然说起这华亭刘氏鲈鱼的不同,一边说,一边大快朵颐,赞不绝口。

桥游思见矮案是圆的,心中极是好奇,想问又觉不妥,眨着眼睛,品着刘氏给她夹的一样又一样吃食。

一顿饭,吃得三个郎君极是满意,而桥游思却细眉微皱,整个饭时,刘氏一直在不停的给她夹菜,她只能默默的承受,觉得越来越撑……

饭后,祖盛提议夜谈,手谈。

桥游思戴着沉沉的华胜,迈着小碎步回到房间,室内温暖如旧,晴焉将小娘子头上的华胜取了,看着镜中的小娘子,笑道:“小娘子,刘氏主母好可亲呀。”

“嗯,母居善而遗泽于子,故而,刘郎君俊逸无比。”桥游思捧着小手炉,身上披着雪蓬,虽未套头帽,可也不觉得寒冷,漫眼打量着室中景色。

“是呢,小娘子说的极好。”

而今,晴焉对刘浓的好感已达鼎盛,心中暗觉这个华亭美鹤真美,思虑的真周全,怕冻着小娘子,便故意推迟了拜见时辰,给小娘子送手炉,送热水,赠寒衣,多贴心啊!嗯,若是要嫁人,定当嫁美鹤。心里乱七八糟的想着,鼻子嗅了两嗅,指着案上的香炉问:“小娘子,这香味……”

“南越有草,名芥,灼芳细味,不与别香同。此乃,芥香。”因室中无外人,桥游思便蜷伏双腿于怀前,手炉隔在膝上,以双手捂着,这样暖意会聚而不散。

晴焉看着小娘子小小的,巧巧的雪团样子,心中寸寸柔软,指着案上那套华胜,嫣然笑道:“小娘子,刘氏主母赠小娘子这么美的物什,可见是有心的。”最后半句,声音落得极慢,极腻。

“胡言……”

桥游思轻轻一嗔,看着燎浮漫卷的芥香,一时间也不知想到了甚,脸颊两侧染上了两缕嫣红,随后头埋入膝中,愈埋愈低,直若羞不自胜,突然间,又觉得腹中一阵难受,细眉皱起来,今夜吃的太饱了。

“桥小娘子,可曾睡下?”室外传来碎湖的声音。

晴焉看了看小娘子,随后答道:“小娘子未睡,姐姐进来。”

碎湖悄步而进,在门口外室稍待数息,待身上携着的寒意被壁炉灼暖了,这才缓步走入内室,万福笑道:“小娘子若是不困,郎君们有请。”

“这便去。”

虽是雪夜,清朗似昼,但碎湖与兰奴都掌着梅花印雪灯。

桥游思捧着小手炉,裹着雪狐斗蓬,穿行于楠木回廊,眼光漫不经心的打量着刘氏庄园,只见刘氏庄园虽不若桥氏那般雍容华贵,但却自有一种风范,在这雪夜之中,四处明灯不寐,卓卓约约,宛若浮着点点雪虫。

碎湖见桥游思凝目檐角雪灯,便轻声笑道:“小郎君说过,清魂存于心灯。是以,但凡小郎君在庄中,阖庄不闭夜灯。”

清魂存于心灯?是啊,他便是那样……

桥游思微微一笑,捧着手炉走得快了些,在她的梦中,不知何故,刘浓是只脆弱的兔子,这很荒谬,可是她却觉得,亦或,这才是华亭美鹤的本来面目。

绕过转角,阵阵朗笑声传来,中有一缕,极是开怀,那是浓眉祖盛的声音,有一人笑得温慢,那是阿兄的,他呢,笑得不多不少将将好……

室中的灯光、火光斜斜的洒在廊上,衔着这份温暖,桥游思走入室中。三个郎君正围着矮案对弈,见得她来,齐齐一顿,祖盛将手中棋子往壶中一扔,揖手道:“圣手来也……”

“格……”

桥游思实在忍不住,莞尔一笑,顿时将对面的祖盛呆了一呆,而她眼角余光瞧见华亭美鹤颀长的影子摸了下鼻子。

桥然笑道:“小妹,此间不冷,是以请小妹佐之以棋也。”

壁炉燃得熊,而屋角四方尚搁着火盆,显然是为了她而设下。桥游思心中暖暖的,恬静的走到案前坐下,凝目案上棋局,左手揽着手炉,右手捏起一枚白子,笑问:“谁,先来?”

“这……”

刘浓与祖盛面面对窥,他们三人对弈于棋,下着下着,想起庄中还有个圣手,心中犹若猫抓蚁搔实在耐不住,便将她请来了,但真个面对着她时,顿觉高人的一举一动,都让人恍若高山仰止啊!

祖盛搓了搓手,跃跃欲试,想了想,有些怕,便笑道:“瞻箦,君且先行,待君败之后,祖盛再为君复战!”

刘浓汗颜,想起了昔日与她对弈时的惨败,那可真是惨不忍睹,不过,自忖经得半载,棋艺已是大增,与桥然对阵时也有胜局,便将袍摆一撩,落座。

端眉肃目一个揖手:“小娘子,猜先!”

桥游思轻声道:“刘郎君执先。”

罢,执先便执先。

半个时辰后,任是刘浓奇招百出,东躲西藏,一心只顾行棋逃命,而不论棋艺,但也挡不住那一轮又一轮的摧残,匆匆败下阵来。

轮到祖盛上场了,而他早看得浓眉一跳一跳,心惊不已,但见刘浓看来,便挺胸掂腹,豪爽落座,大有纵横捭阖的气概。

殊不知,仅小半个时辰后,他便仰天一声长叹:“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

“噗嗤……”

桥游思嫣然一笑。

而后,两人轮番上阵,桥游思温婉如故,只是下手却狠,丝毫不给俩人留情面,将二人杀得溃不成军。可越是这样,俩人越是难以自拔,尽皆痛并快乐着,与高手行弈,便若饮鸠啊。

这一番行棋,足有两个时辰,已至子夜,两位学生恭敬的将圣手老师送出室外。

月夜浮白,长廊。

祖盛揖手沉声道:“与小娘子行棋,祖盛虽败而有荣,小娘子之棋,令祖盛胸怀洞开,恍觉诸多不足,请老师受学生一礼。”说着,弯着身子,长长一揖。

“祖郎君……”桥游思捧着手炉,有些不知所措。

“然也!”

而此时,刘浓也是长长一揖,正声道:“‘老师’二字,小娘子当得!”桥游思行棋如雷似霆,逼得人无处匿形,但恰恰是这样,可教人直目平时难以察觉之不足。

“刘郎君,何需如此!”

桥游思羞窘中带着些许骄傲,伸出右手虚虚去扶俩人起身,恰逢此时刘浓抬起了双手,无巧不巧,抬起的手正好迎上桥游的手。

两厢一接……

第一百四十六章雪林闻埙

竖日,清晨,一夜雪停。

庄园极是安静,仿佛可听见它正慢慢的苏醒,轻轻的打着哈欠。

桥游思睡得沉恬,起得亦颇早,此刻正倚着雕栏看楼下的人练剑,只见刘浓身穿修长箭袍,正仗剑俯仰腾挪,一时剑光霍霍,英姿勃勃。

“唰!”、“唰唰唰!”

阔剑团战四方,但见寒影成阵,四面八方俱是剑影。倏地,刘浓双足在树杆上一蹬,借力回身反刺,一剑正中两丈外木人。

“簌!”阔剑震得木人前后摇晃。

刘浓收剑而回,竖于眼前,并起剑指由剑尖抹至剑柄,眼观鼻、鼻观心、心观剑,气沉入丹田。剑眉微微一扬,知道左上方有人正行探视,而在那个方位便只有桥游思,原本想收剑走人,但不知怎地却就着收剑之势,眼光往左上方斜斜一挑。

“呀……”晴焉掩嘴惊呼。

被刘浓的目光一逼,桥游思的头微微向后一缩,眼睛眨了一眨,瞬间便定住了退势,又想了想,敛了一下眉,怯怯的,但却正正的,直视。

二人对视,刘浓目如星湖,略带侵袭;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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