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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婿-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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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长宁闻言精神一振:“既然如此,快拿来看看,若称手的话我便带上了。

阿武正色点头,转身疾步而去。

见他离去,余长宁闲来无事便将手掌放在那黑鬃马长脸上轻轻抚摸。

那黑鬃马睁大眼睛看了他半天,猛然伸出舌头想要去舔余长宁放在它脸上的手,然而舌头奋力向上伸了几次,却始终够不着,急得在原地来回刨地嘶叫。

“瞧这蠢样子,真是什么样人买什么样的马。”

余长宁无奈一叹,却见阿武已是匆匆折回,手中多了一个“丫”字形的东西,模样竟有几分熟悉。

他正欲开口询问,脑中却是电光一闪,又气又笑地问道:“你说的暗器,莫非就是打鸟的弹弓?”

“二少爷果然料事如神。”阿武将手中东西一扬,递到余长宁眼前道:“这把弹弓乃千年老槐树所制,配有韧力强劲的西川老牛筋,打人打鸟都一个准。”

“唉,我真的服了你。”余长宁无奈摇头,想了半天,终还是将那弹弓接过,有这东西防身,总比没有的强。

翌日雄鸡高唱,东方发白,淡淡的薄雾笼罩着长安雄峻高耸的城郭。

一声悠长的号角声后,铁皮包裹的山石城门已在曙光中隆隆洞开,川流不息的车马人流顺着城门大道或进或出,一片喧嚣热闹之声在四野间弥漫开来。

余长宁正骑马不疾不徐地向东慢慢前行着。

今日他头戴玉冠,身穿锦袍,身后一领白色斗篷随风鼓荡,再加上英武厚重的相貌,倒也是一个潇洒的公子哥儿。

然则美中不足的是,坐骑却是一头又瘦又小的黑马,不仅长相难看,速度也是奇慢,让原想策马飞驰一番的余长宁大为失望,好在他也不赶时间,便信马由缰观看景色,倒也乐得自在。

这条路乃是大唐重要的官道,从长安东门作为起点,东行出潼关,然后经丹水河谷南下到荆州,全程一共一千五百多里,依照他日行百里的速度,到襄阳大概需要十五天左右。

马蹄起落间已至正午,他下了官道牵着小黑马来到路旁茶棚内打尖。

喝上一碗热腾腾的酽茶,顿觉周身寒气消散了不少,再吃上三四个白面馒头,外加一碟酱羊肉,余长宁舒坦得眯起了眼睛,还打了一个响亮的饱嗝。

饱餐一顿后,他正欲起身出发,突闻官道上马蹄声急,一队青衣骑士裹风挟雨般疾驰而来,在微微扬起的尘土中宛如一道洪流般纵横而过。

细细望去,这队骑士全都以青布包头,身着青色劲装,腰间跨着一把三尺长剑,胯下骏马亦是神骏非凡,虽只有三十来骑,然却给人一种莫名的威慑,一看便知道受过了良好的训练。

“不愧为公羊世家,好样的!”茶棚里面立即有人惊叹出声。

余长宁微微一愣,暗忖:公羊皮鞋和公羊汽车我倒是听过,这公羊世家又是什么东西?

心念闪动间抬眼一看,时才出声惊叹的那名商人正对同桌的同伴解释道:“这公羊世家乃是关中有名的望族,素有武林第一世家之称,不仅在江湖上极具威望,在朝廷中也有着莫大的影响力,相传当代家主公羊朽武功已至瑧境,一把快剑更是罕有敌手。”

那同伴听得连连咋舌,啧啧出声道:“怪不得这群人长剑怒马招摇过市而毫不惧怕,原来来头竟是如此大,哪是我们这些小商人能比的。”说罢摇头一叹,端起茶杯喝上一口便不说话了。

又听了一会儿茶棚里的路人胡侃,余长宁上马继续前行,第三日清晨便出了潼关。

驻马高岗,他手搭凉棚遥望远方,天蓝得辽远澄澈,地绿得汪汪欲滴,一轮红日枕在远山之角,草木葱茏,溪流蜿蜒,荒莽山塬在漫天霞光中伸向无垠天际。

没有雾霾天气,没有环境污染,没有高楼大厦,没有汽笛人声,唐朝时的天空大地竟是如此美丽,恍如最美的山水画卷一般,一时间余长宁不禁有些看呆了。

他所在的这片高地名为“桃林”,相传为夸父追日时所用的手杖化成,漫山遍野长满了桃树,一到三月桃花开,整个桃林高地一片姹紫嫣红,景色煞是迷人。。

可惜余长宁却没有如此好运,此时桃树正值吐绿生芽,离花开还有半个多月,自然没机会看到漫山桃花的动人风景。

官道如一条银线在山塬内蜿蜒前行,余长宁这一人一马不知度过了几个日升日落,终于才走出桃林高地进入了丹水河谷。

夜晚借宿在一座村庄内,那对朴实的老夫妇给他做了一大碗可口的炖山猪肉,吃得余长宁是满嘴生香,大呼叫好。

第二天清晨,他偷偷放了一两银子在床榻上便告辞离去,感谢主人的盛情款待。

出了村子一路向南,没走多久便见乌云四合,天色阴沉,看样子一场大雨已是无可避免。

见此地荒郊野岭无处躲雨,见状,余长宁不禁暗骂了一句,甩响马鞭催促坐骑加快脚程,争取在下雨之前寻得一座村落落脚。

小黑马却未意识到主人的焦急,依然不疾不徐地慢慢前行着,即便是马鞭抽在身上也只是不满地嘶鸣几声。

余长宁见它一副死马不怕鞭子抽的模样,也只得摇头叹息一声,索性不理了。

没多久,沙沙雨幕白茫茫地漫天拥下,瞬间便将他淋了一个通透。

冷风呼啸吹过,余长宁重重地打了一个喷嚏,整个身子冷得瑟瑟发抖,打眼四望,还是前不见村,后不见店的,根本找不到一个可以落脚避雨之处。

第29章 石屋偶遇

“这样淋下去非感冒不可。”余长宁用力地吸了吸鼻头,马缰一拽便策马下了官道,弛入道旁一片树林之内。

没走多远,突见一片灰蒙蒙的屋脊豁然出现在树林深处。

余长宁心中一喜,走马过去一看:却是一个杂草蔓生的废弃庄院,大部分建筑物早因年久失修,风吹雨淋而而颓败倾塌,唯有一间小石屋孤零零瑟缩一角。

下马进了石屋,屋内蛛网封尘,一片破败,穿了洞的瓦顶被木板封着,勉强可作栖身之作。

余长宁解开包袱换了一身干爽的衣衫,又寻来木材拿起火折子点燃了一堆篝火,火苗跳动间,身上的寒意顿时消散了不少。

愣怔怔地盯着篝火发呆了一会儿,只觉一股疲倦袭来,两双眼皮也是直打架。

正在昏昏欲睡当儿,突然屋外响起了一片轰隆隆的马蹄声,骏马嘶鸣伴随着骑士的吆喝此起彼伏,直冲他所在的石屋而来。

余长宁正思忖要不要躲避一下,四顾一看,屋内却没有可以藏身之处,想想也不一定是歹人,便继续拨弄着篝火。

随着一片整齐划一的勒马吆喝,马蹄声在屋前戛然而止,一个低沉的嗓音高声道:“二公子,这里有座破屋,咱们进去躲避一下如何?”

话音刚落,一个又快又急的嗓子大声反驳道:“伍总管,咱们公子贵胄显赫,岂能屈尊于如此破屋,不行,得另找一处避雨。”

闻言,低沉的嗓音顿时有了几分怒气:“陈七,你休要在此胡言乱语,现在大雨倾盆,能找到避雨栖身之地已是万幸,江湖人士原本不拘小节,哪能还要讲行头作派。”

快急的嗓子咝咝冷笑道:“在下一片好心的建议,伍总管竟说成了胡言乱语,当真是好大的官威,竟连公子都已不放在眼里。”

低沉的嗓音怒道:“此等挑拨离间之言,你以为公子会相信?”

一个柔和的声音不满插言道:“好了好了,都别吵了,雨这么大,先进去再说。”

“是。”低沉的嗓音立即应了一句,随即又问:“二公子,那弟兄们怎么办?”

柔和声音沉吟了一下,回答道:“这石屋如此狭小,恐怕容不下我们这么多人,你与陈七陪我进屋便可,其余人等另找他处避雨。”

话音落点,一通急促的脚步声在院内响起,两扇破门已被人从外面“吱呀”一声推开,一个身材魁梧,面容厚重的壮汉当先走了进来,一见里面的情况,立即惊讶出声道:“咦,有人?”

余长宁一听,便知道是刚才那低沉嗓音的伍总管,正要答话,不料门口又窜入了一人,快急地嚷嚷道:“哪里冒出来的野小子,这个屋子现在被大爷们占了,识相的赶快给我滚出去。”

这嗓音正是刚才那语气刻薄的陈七,余长宁见他尖嘴猴腮,贼眉鼠眼,加之又出言不逊,心里立即微生怒意,便指着自己的耳朵,又摇了摇手。

陈七惊疑地看了他半响,突然长吁一口气笑道:“原来是个聋子。”说罢侧身一让虚手作请道:“公子,快进来吧!”

随着一声轻轻应答,一个消瘦的人影裹挟着冷风走了进来:他大约二十出头,身着一领厚实的青色武士劲装,身后白色斗篷随风飞扬翻卷,双眼细长鼻梁粗大,颧骨高耸的脸膛上带着一份不健康的苍白,似弱不经风又似阴冷无情。

余长宁这才注意到这三人都是青色着装,看样子正是长安城外遇到的那队怒马长剑,招摇过市的骑士,没想到竟在此处又碰到了他们。

伍总管对余长宁拱手道:“这位公子,时才我们在赶路途中遭遇大雨,不得以之下来到此处避雨歇息,打扰公子之处还请多多包涵。”

余长宁站起身来拱手一笑:“同是雨中赶路人,相逢何必曾相识。几位随意便是,何来打扰之处。”

“好一句相逢何必曾相识,公子当真可人,哈哈哈哈。”伍总管闻言爽朗笑开。

那陈七蓦然一愣,气急败坏地高声道:“你你,你不是聋子吗?为何……哦,明白了,原来你这小子竟敢骗我,简直可恶至极!”

余长宁冷冷笑道:“刚才这位大哥说话有礼有节,自然听得明白,不过对于那些只知狂犬乱吠的畜生语言,请恕在下尚未涉足,只得摇手示意听不懂了。”

此话一出,那伍总管更是笑得乐不可支,就连一直面无表情的青衣公子也忍不住莞尔一笑。

反观陈七,却气的脸色涨红,浑身发抖,颤着嗓音怒道:“狗鼠小贼,竟敢如此侮辱你家大爷,看我不好好收拾你。”说罢捋起衣袖便要上前动手。

伍总管眼见余长宁替他出了一口恶气,哪有不帮忙的道理,急忙拦住陈七笑道:“人家小兄弟也算是直言不讳,坦诚相告,你又何必恼怒动粗,就小人不计大人过了。”

陈七正在气头上,没注意到伍总管正拐着弯儿骂他,余长宁却是听了个明白,不由笑开了。

这时,那青衣公子解下了风雪斗篷,冷冷出言道:“与其在这里争吵不休,不如早点升起篝火烤干衣衫,若谁生病赶不上行程,休怪我将他丢在路上。”

陈七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但还是立即躬身应命,狠狠地盯了余长宁一眼后,便和伍总管两人忙开。

不消片刻,又一堆篝火在屋内点燃。

这几人看似颇有野外露宿的经验,陈七先在地上铺了一层厚厚的地毡,恭请地请那青衣公子入座,又忙活着吊起陶瓷水壶烧水。

而伍总管则掏出包裹里的肉食酒壶,细细地摆上几个大碗用篝火简单加热后,放在了青衣公子面前。 。

相比两人忙碌个不停,青衣公子却是无所事事,拎起酒壶狠狠地灌了一口后,面色阴沉地盯着跳跃地篝火却不说话。

伍总管忙碌妥当后,拿起一个酒壶走来余长宁身边,爽朗笑道:“上品的老秦烈酒,小兄弟可要来一壶?”

余长宁站起身来刚要拒绝,突然觉得行走江湖不喝上几口难免会被人瞧不起,便接过酒壶笑道:“好,多谢大哥美意,那小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伍总管点头一笑,却未离开。

余长宁心思转动得极快,心知他必定有话要说,便伸手作请:“一人喝酒岂不乏味,大哥不如坐下来陪小弟喝两杯如何?”

“哈哈,自然是求之不得。”

伍总管拍手一笑,盘腿坐在了地上,饶有兴趣地看了余长宁半响,捋着颌下短须问道:“小兄弟一人出门在外却是难得,不知姓甚名甚,仙乡何处啊?”

“哦,原来他是来试探一下我的底细。”余长宁顿时恍然大悟,笑道,“在下本为长安人士,出门在外欲是前往荆州襄阳,不料今日突遭大雨,便落脚于此暂时躲避。”

伍总管见他年少坦诚,行头语气都不似江湖人士,仅存的几份戒备也随之消散,点头叹息道:“这场大雨不知要下多久,看来今天是不能上路了。”

说罢,他又与余长宁闲聊了两句便告辞离开,回到自方的篝火前喝酒吃肉起来。

第30章 绿裙女子

这间石屋并不宽阔,余长宁与这三人虽都各占一个角落,然则隔得却不是太远,堪堪只有三四丈之遥,相互间的谈话自然是听得清楚。

伍总管嘴中嚼着干肉含糊不清地说道:“这次武林盟突兀飞鸽传书,说是二月初十要在荆山天绝派内召开武林盟大会,时间竟是紧迫,也不知道有什么事情?”

对面的陈七冷哼一声道:“伍总管你多年未在江湖上行走,自然有些孤陋寡闻,孰不知这段时间发生了几件惊天动地的大事,武林盟自然不会坐视不理。”

“哼,别以为就你的消息灵通。”伍总管咚地一声将手中酒碗重重撂在了地上,侃侃高声道:“说起大事,我倒知道几件,三个月前,南鄂大侠郭子天突遭毒手,全家七十二口无一幸免,歹人连三个月的婴孩也未放过;今年的正月初三,沈龙堡一夜之间遭人血洗,侥幸逃脱者只得区区三人。单这两件事便轰动了整个武林。”

话音刚落,陈七冷笑着补充道:“伍总管恐怕还望了一件大事吧,正月二十三日,有着“慈悲圣人”之喻的宋航天突然发疯,在挥刀砍杀自己的妻儿后,又自刎而死,难道还不算轰动?”

伍总管皱眉回答道:“我说的这两起大事皆是遭到不明身份的歹人袭击,而宋航天乃失心疯发作,自然不足为奇。”

陈七冷笑着看了他半天竟未出言反驳,反倒是那一直沉默不语的青衣公子开口道:“不管如何,我公羊家乃武林盟发起门派之一,这次我们又是代表家主参会,自然不能示弱,若有大事商议,需得拿出个主见来。”

陈七点头道:“二公子此言不错,家主闭关修炼期间虽然已将所有大事交给了大公子,然则到了抛头露面的时候,却还是指定让二公子出席,不难看出家主对你的器重。”

余长宁闻言心头不禁暗笑,这人拍马屁的技术当真差劲,抛头露面?你当你家公子是青楼的姐们吗?

正在此时,突然听到头顶传来一片银铃般的笑声,如黄莺出谷划破了宁静。

突遭变故,几人浑身皆是一震,愕然抬头,一个身着绿裙的美丽女子正坐在屋梁之上,笑吟吟地看着他们。

女子面容绝色,一身绿纱长裙,一头如云长发,灿烂的笑靥点着一双汪汪墨亮的大眼,纤细轻盈的身姿鼓荡着诱人的婀娜多姿,直是月宫仙子一般。

她荡着一双纤足摇着头叹息道:“几个跳梁小丑也敢在此妄议武林大事,师傅说得不错,天下不自量力的人确实颇多,我真替你们感到脸红。”

以自己的功力,竟未发觉屋内还有一人,伍总管心头不禁狂震,急忙起身护住那青衣公子,见绿裙女子毫无举动这才哼了一声道:“姑娘这样躲在上面偷听我们说话,难道不觉得羞耻吗?”

绿裙女子嘻嘻一笑,翻下了屋梁稳当当地落在了地上:“鼠辈之言又何须偷听,好不容易休息了片时,竟被你们打扰美梦,乘我还没生气,每人留下一只胳膊,滚吧!”

话音刚落,女子衣衫无风自动,身上立即散发出了一股森冷的杀意,屋内的温度似乎也冷了下来。

离她最近的余长宁顿时首当其中,心头竟升起了一阵不可遏止地恐惧,脸色也变得惨白无比,想跑过去躲到伍总管身后,却发现自己根本不能移开脚步。

一见余长宁,绿裙女子娥眉蓦然一蹙,冷冷道:“你这人最是无礼,刚才竟当着我的面换衣裳,不行,一只胳膊不够,你得多留下一条腿。”

余长宁闻言大怒,却也冲淡了对那股强烈杀气的恐惧,怒道:“胳膊大腿哥都有用,哪里有多的给你,你这臭小妞不过区区一个人,而咱们这边却是四个人高马大的男子汉,难道还怕你不成。”

伍总管虽惊于女子强大的气势,但还是艰难地扯出了一个笑容,开口道:“姑娘此言未免托大了,在下不才,然则我公羊世家在武林中还是略有薄名,奉劝姑娘快快离开,省得动手伤了和气。”

青衣公子显然没发觉挡在他身前的伍总管双腿正微微颤抖着,反倒以为已方占据优势,嘿嘿笑道:“如此美娇娘,放走太可惜了,陈七,伍崇礼,本公子令你二人将她给我擒住,必定重重有赏。”

伍总管心知不是绿裙女子的对手,希冀报上名号让她有所顾忌,听完此话心头不禁一寒,真想回身给这败事有余,出言挑衅的蠢猪公子一巴掌。

听到如此轻佻之言,绿裙女子俏脸生寒,双眸神光暴涨,嘴角那一丝淡淡的笑意已是消失不见。

说时迟那时快,余长宁只觉眼前一花,绿裙女子已是在原地消失,在看场中,她已化作一道残影势如奔雷地向伍总管袭去。

伍总管早已心生戒备,狂喝一声迎上前来,右腿前跨形成一个坚实的马步,双手变拳大力挥出,单看这架势,便知是擅长外家硬功夫的高手。

只闻“嘭”地一声大响,两人劲气交集形成一个气流向上卸去,顿时冲得屋顶破了一个大洞。

瓦片激飞下落中,伍总管只觉一股无可抗御的巨力迎面而至,胸口登时如被雷击,竟吃不住势子,跄踉跌退,堪堪稳住站定,又觉口中一甜,“哇”地喷出了一口鲜血。

仅仅一个照面,绿裙女子便轻易地击败了伍总管,场内另几人皆是惊呆了。

余长宁怎么也想不到,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一击之下竟有如此威力,连人高马大的伍总管也不是对手,莫非这古代真的有威力巨大的武功存在?

“不自量力。”绿裙女子轻轻说了一句,神态却是轻松无比。

伍总管大口喘息了数下,拭掉嘴角血迹,一声清啸已是破空响起,尖锐刺耳地传了很远。

“哼,还要找帮手,来多少人都一样。”

话音落点,绿裙女子又如鬼魅般地动了,目标竟是时才出言不逊的青衣公子。

青衣公子见状不由脸色大变,疾步后退中,陈七和伍总管已是赶了过来挡在他的身前,准备合力拦截绿裙女子。

绿裙女子似乎早已预料到了此点,身形灵便地突然止步斜掠而起,全身衣袂飘飞如同一只飞舞的彩蝶般掠过陈七与伍总管头顶,刚好落在了青衣公子身前。

青衣公子惊叫一声,躲避已是来之不及,只看得眼前骤然一闪,右脸上已重重挨了一个耳光,整个人竟在空中翻滚了数圈,哀嚎着跌落在地。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余长宁看来,不过区区两三秒的瞬息。

绿裙女子收回纤手冷冷一笑:“本想割了你的舌头以示惩戒,但是我此刻懒得去找刀剑,这一巴掌就算教训了。”

伍总管眼见青衣公子受伤跌掉,顿时惊怒交集,他在江湖上也算一个成名的人物,认识的高手不知几多,从未出现过一招就败给对手的情况。

然而这个女子厉害得简直是匪夷所思,不仅身法快得惊人,内力浑厚也是世所罕见,而且整个人透露出一股莫名的邪气,必定不是什么正派人物,为今之计,还是暂且拖延时间,等帮手赶来再说。。

心念及至,伍总管强制压抑住了心头的怒火,沉着脸拱手道:“姑娘既然身怀绝技,想必一定出自高人门下,不知可否能留下姓名门派,也好让我们输得明白。”

绿裙女子淡淡回答道:“我叫瑶瑶,要知道门派,先接上我三招再说。”

闻言,伍总管怒极反笑,全身竟气得微微抖动:“姑娘当真藐视天下豪杰,看来今天如果不接上你三招,今后便没脸在江湖上行走了。”

叫做“瑶瑶”的绿裙女子娥眉微微一蹙,却未答话。

伍总管话音一顿,接着说道:“然若三招之内姑娘不能将我击败,须立即放过我三人,如何?”

余长宁刚想说一声“还有我”,瑶瑶嘴角已是勾出了一个动人的笑意,似朝阳初露,似山花绽放,美得让人移不开眼睛:“好,为让你们输得心服口服,我答应你,动手吧。”

伍总管重重颔首,铜铃般的大眼顿时凶光大盛,好像一只张嘴欲扑的猛虎。

反观瑶瑶,却是傲然卓立,意态自若,目光说不出的从容淡定。

两人默然无语地对持了半响,伍总管骤然一声暴喝,双腿一蹬整个身体竟是拔地而起,乘着凌厉地前弹之势,右拳挥出直向瑶瑶当胸袭来。

第31章 剑斋传人

瑶瑶微微一哼,纤手一扬骤然迎上,纤细修长的手掌瞬间搭住了迎面袭来的拳头,身形未动,脚步未退,然却轻而易举地化解了伍总管这招凌厉的袭击。

伍总管心头一惊,然则他毕竟临战经验丰富,电光石火间便想到了应对之法,大臂一沉变拳成爪,如灵动的毒蛇一般扣向瑶瑶的手腕。

瑶瑶轻轻一笑,一个漂亮的旋身躲过,乘势跃向右侧,右掌平推而出击在了他的肩膀之上。

随着一声痛彻心扉的嚎叫,伍总管吐血飞跌,重重地摔在了墙角再也爬不起来。

还是只有一招,绿裙女子依然轻易取得了胜利。

余长宁屏息静气地盯着眼前这一幕,大气也不敢出上一声,第一次感受到了中国古代功夫的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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