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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侠客行-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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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毒门众人初时听得发射的暗器、毒物一一射中,都大是欢喜,正要欢呼,不料随即一呆,见是一具肉盾挡住了这些暗器,而且这肉盾还是自己人,都大是诧异,又有些沮丧。

  无尘子骂道:“你们……好毒的心肠……”只是片刻之间,他全身青胀,然后七窍流血,只骂了几句,便张口结舌而死,死状极惨。

  石小玉吓了一跳,忙将无尘子僵硬的尸身扔到一边,砰地一声,就如扔了一根大木材。石小玉双手在衣襟上擦了擦,也暗自心惊,心想百毒门这“百毒”两个字,果然不是白叫的。这些毒物要是中在自己身上,那就也变成眼前这个“僵尸”模样了。

  李东华怒骂道:“这小子果然有些邪门!”他挥起双截棍,在手中耍了个棍花,呼地直劈而下。石小玉只觉眼前一花,满是棍影,吓了一跳,也不知如何应付,只得硬着头皮,伸手一挡,心想就算手臂被打断了,也胜过头破血流的好。

  这一棍正劈在石小玉手臂上,李东华正自暗喜,忽然那棍端被弹转回来,来势奇快,李东华吓了一跳,急忙偏头一闪,砰地一声,肩上正着。他吃痛大呼,连忙急退数步,叫道:“邪门,邪门!”他实在想不通怎么明明打中对方了,却被反弹之力将双截棍弹回,被自己的双截棍打伤,这是艺成之后从未有过的事,不由得哭笑不得。

  石小玉伸手挡开双截棍,本以为这条手臂算是废掉了,不料只是感到臂膀上轻轻一震,便没了感觉,一点也不觉得痛。

  南天双雄都在他手里吃了点小亏,一时倒不敢轻易逼近了。

  忽然之间,一名百毒门弟子从背后抱住石小玉,喜极大叫:“我抓住他了,我抓住他了,大家快动手,别让他跑了!”

  石小玉会的招式不多,此时忙乱之中,更是把曾经在长乐帮学过的招数都忘到九宵云外了,他只是出拳或出脚乱打乱踢,凡是正面来犯之敌,只要中了他的拳脚,无一例外地直飞出去,跌得头破血流。这样一来,就没人敢从正面攻击他了。

  众人都学了乖,于是都转到身后,想从后面偷袭他。石小玉用力一甩,想把后面抱着他的这家伙甩开。那人大叫:“快帮忙啊,我快要抓不住了!”于是又有数人上来,都从后面或抱手,或抱脚,或者干脆拉着抱住石小玉后腰的那人后背,总之是想用堆罗汉的市井打法,将石小玉制住。

  石小玉一时之间,竟然想不出反制的招数,结果背后竟有十余只手臂,密密麻麻抱住他,越来越感到被挤得喘不过气,叫道:“喂,你们好无赖啊,哪里有这么打架的?”

  


第一回   摩天崖下

  (本卷是多年以前的草稿了,虽说是游戏之作,当废纸扔了也有点可惜。于是稍稍整理了一下,也算是码字以来的一个记念了。练笔之作,仅供一哂,请读者勿怪。)

  群峰逶迤,云雾缭绕。一座笔直的险峰兀然挺立,直插云天。这座雄奇险峻的峰峦,唤做摩天崖。

  摩天崖主谢烟客的名头,令无数江湖中人闻风丧胆。但他虽行事乖张,却又言出必行,一诺千金。十数年前传得沸沸扬扬的玄铁令,曾一度出现,登时掀起一场绝大的风波。无数武林豪客都想得到此物,去让摩天居士替自己做一件事。不料玄铁令最后却为一个小乞丐所得。谢烟客忽然出现,携那小丐飘然而去,自此玄铁令绝迹江湖。

  摩天崖主谢烟客了却一桩心事,自是大感快意。美中不足的是,那个拾到玄铁令的小丐石破天,给他出了一个难题,那就是叫他把玄素庄主的亲生子石中玉带上摩天崖去,好生*,定要把这个风流浪子变作一个“好人。”

  碍于当年发下的誓言,谢烟客纵是满心不情愿,却又拒绝不得。只得瞪了石中玉一眼,恨恨地道:“小子,你不变成好人,老子每天剥掉你三层皮。”一把抓住他手腕,扬长而去。

  到得崖顶,石中玉见摩天崖如此险峻,自己武功差劲,却是下去不得,不禁叫苦不迭。

  谢烟客恶狠狠地瞪着他,说道:“你这个狗杂种,给老子听好了,从今以后,乖乖听话,不然的话,老子弄得你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石中玉心中惊惧,只得将以前种种恶习收敛起来,俯首贴耳,听从吩咐。

  谢烟客想起当年的“狗杂种”,眯着眼看着石中玉,喝道:“你这小子,倒是生得人模狗样,哼,却是绣花枕头一包草。他奶奶的,快去烧火做饭,还愣着干什么?”

  石中玉苦着脸,看着山洞中的锅碗,他自小娇生惯养,哪里做过这种事情?无奈之下,只是勉强去烧火,直薰得眼泪直流,灶下的火却怎么也烧不起来。

  谢烟客大怒,骂道:“你这个狗杂种,比以前那个狗杂种差得远了。”他见灶下只见冒烟,不见起火,当下大袖一拂,一股凌厉的袖风拂去。腾地一声,那堆火竟然立时着了。

  石中玉又惊又喜,不顾脸上被烟薰得乌漆麻黑,急忙淘米做饭。第一顿饭做下来,半焦半生,煮的菜也是缺油少盐,夹生难吃。谢烟客大怒,一脚踢去,将他踢得滚出数丈,不许吃饭。

  此后石中玉宛如泡在苦水中过日,挨打挨踢,那已是家常便饭。总算他聪明过人,十数次夹生饭做下来,摸到一点门道,居然渐渐地也煮得出象模象样的饭菜了。

  谢烟客赞道:“你这狗杂种,倒也学得快。虽然还比不上从前那个狗杂种,只不过做起饭来,也还马马虎虎。”石中玉听了,唯有苦笑。

  自从石中玉学会烧火做饭,身上挨的拳脚便少得多了。谢烟客平日里也不来跟他说话,他却有一搭没一搭去和谢烟客搭讪,只不过见谢烟客不大理他,老是白眼相向,便也不再去自寻没趣。

  这样的日子,过去数月。他虽记挂叮叮当当,却知道她无论如何也上不了摩天崖,也就死了这份心。却不知他固然度日如年,谢烟客每日里见到他,也如芒刺在背。

  忽有一日,谢烟客远远看着石中玉,想起这小子长得和狗杂种一模一样,害得自己几乎为他所用,去剿灭什么雪山派。又平白无故遇上石破天,给自己出了这个难题。越想越是恼怒,心道:“我答应过狗杂种,要*这小子。这小子就算再过一百年,也不会变成好人。却又打杀不得,终不成叫老子每日里就这样瞧着他生气不成?有了,当年我教狗杂种‘炎炎’功,若不是他屡有奇遇,早死多时了。何不重施故伎,这小子花花心肠,一旦学了‘炎炎’功,轻而易举就送了性命。妙哉,妙哉,就是这个法子。”

  当下便把石中玉叫来,说道:“你这小子,武功太差,将来如何在江湖上混?狗杂种把你托付给我,不传点功夫给你,未免说不过去。如果你不好好学,老子每天抽你一百鞭子。”

  石中玉悚然受教。人在屋檐下,岂能不低头。在这摩天崖上,叫天天不应,叫地地无门。除了老老实实听谢烟客摆布,还有什么法子?

  当下谢烟客开始传授石中玉内功心法。仍是先从足少阴肾经练起,此后循序渐进,又传授他“足厥阴肝经”、“手厥阴心包经”等六阴经脉,接下又是“阴维”和“阳蹻”两脉。

  石中玉虽然查觉谢烟客传功之时,神情中总有嘲弄之意,只不过依着他所教的法门练功,却又没什么异样。石中玉聪颖过人,领悟起来可比石破天快得多了。谢烟客只要说一遍,他便能立时记住,然后下去慢慢习练。

  谢烟客面带微笑,看着他练功,心道:“这小子和狗杂种一样,倒是块练武的好材料。嘿嘿,只是可惜了,谁叫你小子命薄,不能做我真正的弟子?”

  修习内功,除了领悟心法义旨之外,更要屏除一切杂念,否则极是凶险。好在摩天崖上,整日面对松柏鸣鸟,石中玉虽然是浮浪子弟,但既然没有惑人耳目的声*惑,倒也能潜心练功。

  转眼之间,便是两年过去了。石中玉原本内功就有根基,如今又得了鼎鼎大名的摩天居士真传,内功修为自是突飞猛进。却不知谢烟客只教他练阴蹻诸脉,体内阴气大盛,阴盛而阳衰,已是十分凶险,功力每增一分,离鬼门关就近了一分。

  谢烟客心道:“狗杂种心思单纯,不易走火入魔,因此上才又教他练’阳蹻’脉上的心法。令水火不能既济,阴阳无法相通,自相冲撞而死。若非狗杂种福泽深厚,早死了七八十遍了。眼下这小子却是无行浪子,只须带他到花花世界走一趟,不用一天,就送了他性命,哈哈,此计妙不可言。”

  当下略略收拾一下,说道:“你这狗杂种,在山中已有两年了吧?明天咱们就下山,老子也闷了,要到处走走。”

  石中玉一听之下,半信半疑,问道:“谢先生,您老人家说的是真的,没开玩笑吧?”谢烟客笑眯眯地看着他,说道:“不开玩笑,不开玩笑,哈哈。”石中玉听他笑得古怪,不禁打了个寒战。

  两人下了摩天崖,来到最近的一座小城。绕了几条市集,到了城中最繁华的所在,这里颇多酒家、客店、银号,自然也有许多青楼。

  谢烟客站在大街上,倒背双手,说道:“你这小子,不是贪花好色么,这里有家妓院,里面美女如云,你怎么却不进去?”

  石中玉望着那家怡红楼,见上面有许多浓妆艳抹的风*子,正向他招手微笑,不由得嘴里咕噜咽了口水。却又料想必是谢烟客故意试探自己,当下摇了摇头,说道:“谢前辈,我早已改邪归正了,这种地方,今后是再不会去了。”

  谢烟客倒是一呆,他生性冷淡,向来不喜多话,当下哼了一声,板着脸,转身便走。石中玉不知哪里又得罪他了,急忙亦步亦趋地跟着他身后。

  当晚却在一间客栈里歇息,谢烟客故意要两间房,心想这小子见了那些青楼女子,必定心猿意马,说不定当晚就偷偷跑去花天酒地,自是送了卿卿性命。

  石中玉却觉谢烟客行为古怪,他决不会无缘无故待自己这样好,一定是设法试探,只要一旦做出什么事来,不知又会有什么样的惩罚落在自己头上。

  睡到半夜,忽听窗子剥逐有声,他一惊之下,立时醒来。却见窗子轻轻推开,一个轻盈的身影飘身而入。

  石中玉瞪着眼睛,大是惊讶,想要点灯,那人却轻声道:“天哥,是你么?”语气轻柔,十分甜美好听,是个年轻女子的声音。

  石中玉一呆之下,这声音无时或忘,鼻中同时闻到一股兰花般的香气,登时叫了起来:“叮叮当当,是你么?”

  那女子喜极而泣,道:“天哥,是我,我是叮叮当当。天哥,你想不想我?唉,这两年,我都不知道怎么过来的。”

  石中玉颤声道:“想啊,我天天想,夜夜想,吃饭想,睡觉也想。要不是那老贼带我下山来,只怕一辈子也见不到你了。只不过,你怎么找到我的?”

  丁珰低声道:“天哥,今天你们一下摩天崖,我就跟了来。我怕那老贼发觉,只好远远地看着。后来见你们住店了,好不容易等到半夜,料想那老贼睡了,这才来见你。”

  石中玉一呆之下,甚是感动,道:“丁珰,难道这些年来,你都守在摩天崖下,等我下来?”丁珰语气悲凄,道:“是啊,天哥,我一直在等你。”石中玉情不自禁,将丁珰搂到怀中。意乱情迷之下,便要向她樱唇吻去。

  丁珰脸一红,却伸手轻轻挡开,低声道:“现在还不行,天哥,你快跟我来。”石中玉一怔,丁珰却拉了他的手,悄悄出了屋子,来到院墙边上,纵身上墙,沿着客栈外的小路,往城外跑去。

  石中玉这才明白,丁珰要带自己逃走,不禁心中犹豫,说道:“叮叮当当,那老贼十分利害,只怕咱们跑不多远,就被他抓回去了。要是落在他手中,那我可就惨了。”

  丁珰一面快步而行,一面说道:“不用担心,我早就安排好的。这一次,咱们跑得远远的,那老贼追不到的……”一句话还没说完,忽听后面有人冷笑一声,说道:“想的不错,跑的远远的,嘿嘿,如果打断这小子的腿,也不知还能不能跑?”

  石中玉大惊失色,叫道:“不好了,谢先生追来了!”

  丁珰急道:“别理他,快跑。”

  两人没命地往前跑去,身后一条人影却冉冉飘来,快得出奇,青色长袍张开来,形如鬼魅,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可怖。

  转眼之间,谢烟客面带冷笑,已自站在两人身前。

  石中玉心口怦怦直跳,勉强笑道:“谢先生,您老人家怎么不睡觉,半夜跑出来?”谢烟客笑道:“你这小子,胆子不小。见了漂亮女娃儿,就连命都不要了。”

  石中玉笑道:“这个么……嘿嘿,我和叮叮当当是闹着玩的,天亮以前就回去。”

  谢烟客哼了一声,说道:“不用等天亮了,现在就跟我走。”上前一步,伸手便来抓他手腕。以他身手,那还不是如老鹰抓小鸡,手到擒来?

  忽然之间,一件软绵绵、冷冰冰、滑腻腻之物,从他头顶的树枝当中,落了下来,正好缠在谢烟客手腕上。

  谢烟客一呆之下,低头一看,却见那竟是一条青色小蛇。蛇头呈七彩三角,显然是一条毒蛇。他一惊之下,护体神功油然而生,那条小青蛇正待张嘴要咬,忽然在他内力激荡之下,血肉横飞,竟然“炸”成数十百块碎片。

  丁珰拉住石中玉的手腕,只说了一个字:“跑。”两人趁着谢烟客心神微分,转身又往树后狂奔。

  谢烟客气往上冲,心想就凭这两个小娃娃,也能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跑了,摩天居士的名头那就白叫了。正要展开身法,随后去追。不料忽听簌簌之声,从四面八方传来。跟着树尖之上,传来如同风笛一般的声音,抬头一看,却是一个青衣女子,坐在树上,双脚*,手拿一片树叶,放在嘴边,呜呜吹响。

  谢烟客抬眼睥睨,心道:“这个女娃子,倒有点鬼门道。”

  那青衣女子秀发束在脑后,围着一束五彩花环,耳轮上挂了一对又宽又大的银耳环。身上服饰也甚是奇异,绣有许多各色图案,又缀有数不清的银饰。短袖齐肘,裤脚也只到膝下。光着两只脚丫,在树枒上一荡一荡。

  随着她吹响树叶,从地里、草中,钻出无数条大大小的蛇来,蜿蜒游走,身上鳞片在月光下闪闪发亮。一时之间,群蛇毕聚,将谢烟客围在当中。

  那青衣女子所吹腔调忽然拔高,的溜溜几声尖啸,群蛇犹如疯了一般,都是全身一跳,忽然向谢烟客扑来。

  谢烟客微微冷笑,双臂忽然缓缓提起,他袍袖之中,竟渐渐鼓荡起来。突见双掌挥舞,却是他在摩天崖顶悟出的绝学“碧针清掌”,掌力雄浑沛然,一股形如圆弧的真气,由内向外散开,初起时如波底暗涌,待到后劲催发时,竟如怒涛狂潮,势不可挡。

  群蛇狂攒而至,忽然撞到他掌力,便如狂风卷落叶一般,纷纷向后激射而出。不少蛇被这股力道震得皮破血流,在空中就炸了开来,于是腥臭之气大作,闻之欲呕。

  谢烟客大怒,他闻到群蛇的腥臭之气,头脑中竟有一丝昏眩,知是有巨毒。但他内力深厚,早已将内息布走全身,毒气不侵。喝道:“哪里来的妖女,敢来寻老夫的晦气?”纵身而起,伸手向树上青衣女子抓去。

  那女子却莞尔一笑,露出编贝也似洁白的牙齿。面白唇红,在月光下说不出的妖艳妩媚。眼看谢烟客便要抓到她身上,忽然树干之中,一物疾蹿而出,又黑又粗,竟然缠到谢烟客身上。他出奇不意,啊哟一声,从半空坠了下地。原来竟是一条黑色的巨蟒,有一尺来粗,紧紧卷住他身子,一点缝隙也不留。

  谢烟客大惊,只是身子被缠住了,双手无从发力,越挣越是缠得紧。那女子格格直笑,说道:“谢先生,怎么样,巨蟒缠身的滋味可不好受吧。”语气娇媚,却不是中原口音。

  谢烟客哼了一声,运气于臂,猛然向外一崩。那巨蟒颇有弹性,虽然身子被这股力道崩开数尺,却仍是紧紧箍在他身上。

  那女子叹道:“唉,你越是使劲,阿黑缠得越是紧。”

  谢烟客瞪着她,喝道:“小丫头,你是谁,竟敢对老夫无礼,为什么要帮那小子?”那女子笑道:“我叫青儿,是云南五毒教的,嘻嘻,谢先生,云南给去过了,好玩得很呢。”

  谢烟客冷笑道:“小丫头不知天高地厚,以为区区一条蟒蛇就困得住老夫了?哼哼,不知死活!”他适才一撑之下,双手已有间隙,当下双掌忽然向蟒身插去。以他神功,一双肉掌布满真气,比寻常刀剑还要锋利。蟒身虽厚,却仍是抵挡不住,立时洞穿。巨蟒吃痛,全身一紧。谢烟客却已发出掌刀,只见血肉横飞,巨蟒身子竟被斩为几截。

  青儿大惊,叫道:“啊哟,你杀了我的阿黑,我要你赔!”手中亮出一付银钩,疾向谢烟客头顶勾去。

  谢烟客微微冷笑,大袖拂去。青儿只感一股巨力冲到,坐立不稳,登时从树枝上跌了下来。但她身子灵便,却是双脚落地。谢烟客脸色微变,又待出掌。青儿玉手一扬,忽然一股五彩烟雾散开,阻在两人之间。

  谢烟客知道她全身均有巨毒,却也不敢冒然进犯。却听青儿远远地笑道:“谢先生,不好意思,打扰了。我要去了,你家就莫要送了。”

  谢烟客吃了她几个哑巴亏,却又奈何她不得,甚是恼怒。连连挥袖,驱散烟雾,但青儿早已去得远了。

  丁珰拉了石中玉,向城外一条河边跑去。却见前面垂柳之下,月亮映在水中,水面上泊着一只小船。两人跃上船去,丁珰亲自撑船,长竿伸入水中,便将月影搅乱,变作一圈圈的涟漪,四下散开。

  小河悠长,渐渐离城越来越远。丁珰这才松了口气,叹道:“好啦,那老贼一时之间,不会追到咱们了。”

  石中玉走将过来,忽然从背后抱住丁珰细腰,脸贴在她脸上,柔声道:“叮叮当当,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丁珰被他一抱之下,全身都软了,腻声道:“天哥,你可知道,我等这一天,等了不知多久?”石中玉一听,更是把持不住,伸嘴便去吻她耳垂。丁珰嘴里呢喃作声,娇喘吁吁。此时身在长河当中,又是夜半无人,两人自是肆无忌惮。

  石中玉从背后抱住丁珰,双手上下游走。两人心中都已动情,何况数年不得相见,今日重逢,如鱼得水,哪里还能克制得住?正要宽衣解带,忽听岸上有人格格笑道:“好妹子,你答应我的事,可别忘了。”

  丁珰啊的一声,吃了一惊,急忙推开石中玉。却见一条青影缓缓飘来,轻轻落在船头。却是那名叫青儿的女子。

  丁珰脸上一红,说道:“青儿姐,你替我办的事怎么样了?”

  青儿笑道:“那个谢先生当真了得,我的万蛇阵奈何不了他,就连我养了多年小黑,也被他弄死了。要不是我跑得快,还真是不得了。不过现下没事了,他被我的烟花蛊挡住了,追不到我的。”

  丁珰大喜,道:“只好咱们能跑出来,跑得远远的,那老贼再利害,只要找不到咱们,便不用怕他了。”

  青儿却上上下下打量石中玉,赞道:“好俊俏的郎君,怪不得妹子说什么也要抢他出来。当真好眼光!”丁珰脸一红,忽然又变得苍白,说道:“我答应过你的事情,一定会兑现,你放心好了。”

  石中玉瞪大眼睛,看着二女,不知她们搞什么鬼。

  青儿大喜,走了近前,伸出手去,要石中玉也拉她的手,微笑道:“咱们苗家人的习俗,拉过手就是好朋友。以后我就叫你石哥哥了。”石中玉只感她手掌柔腻温润,情不自禁用手捏了捏她手心,微笑道:“是了,我以后就叫你好妹子了。”

  丁珰见了,不免大是吃醋,只是有言在先,却发作不得。

  青儿甚是欢喜,道:“石哥哥真会说话,嘴真甜!”她的云南口音叫“哥哥”两字,又甜又脆,说不出的好听。

  石中玉不断偷瞧她脸,眉儿弯弯,形如新月,嘴儿翘翘,犹如菱角。一张极清秀的瓜子脸,脸上几乎找不到什么暇疵。原来月光之下看美人,本就平添几分韵味。更何况青儿本就美貌,石中玉只看得心猿意马,坐立不安。

  丁珰见了,大是恼怒,瞪他一眼。石中玉急忙正襟危坐,过不多时,又忍不住偷瞧了青儿几眼。

  小船一直向南,在夜色中顺着长河而下。石中玉奇道:“叮叮当当,我们却是要去何处?”

  丁珰看了一眼青儿,说道:“咱们要避开谢烟客那老贼,须得离开中原远远的。我生怕逃不了,就特地请了青儿姑娘来帮忙。现在咱们跟她走就是了。”石中玉大喜,看着青儿笑道:“这样说来,咱们是去妹子家做客了?”

  青儿笑道:“是啊,石哥哥,你和丁珰妹子,现在都是我的客人啦。”石中玉甚是欢喜,一双眼目不转睛地盯着青儿,越看越是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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