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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侠客行-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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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儿笑道:“是啊,石哥哥,你和丁珰妹子,现在都是我的客人啦。”石中玉甚是欢喜,一双眼目不转睛地盯着青儿,越看越是心动,笑道:“好妹子,你家在什么地方?”

  青儿笑道:“云南五毒教,就是我的家啦。”

  石中玉大吃一惊,叫道:“云南五毒教,那你不是……不是会下毒吧?”青儿格格直笑,说道:“什么下毒不下毒的,说的那么难听。石哥哥,你放心好了,我们对好朋友,向来是不会下毒的。”

  丁珰见他脸上有惊惧之色,心中得意,笑道:“天哥,你放心,只要你乖乖的,就不用怕什么五毒教了。”

  石中玉想到自己曾摸过青儿手掌,也不知会不会中毒,心存疑虑,当下不敢再说话,一路之上,却也不敢过于接近她了。

  到了半夜,只听风鸣之声,不绝于耳。丁珰撑船也倦了,便将小船停在一片芦苇荡中。青儿靠在舱边,面带微笑,睡得挺香。石中玉和丁珰却并肩坐在舱中,丁珰侧头枕在他肩上,半睡半醒。

  水面上风吹细浪,轻轻拍打船头。小船摇摇晃晃,忽然一个浪头大了一点,丁珰身子一晃,倾倒在石中玉怀中。

  石中玉其实一直没睡,只是几步之遥多了一个青儿,却不便和丁珰亲热。现在突然温香在抱,心神荡漾,当下双臂一紧,低头向丁珰樱唇吻去。丁珰宛转相就,情不自禁伸手挽住他脖子。两人都如干柴烈火,双唇一旦相接,哪里还分得开。

  石中玉在摩天崖上呆了两年,他原是个风流浪子,向来贪花好色,现在怀中佳人在抱,哪里还能自持?料想青儿睡着了,当即上下其手,便去解丁珰衣服。

  丁珰久盼郎君不得,如今一旦相逢,自然如饥似渴,极盼一解相思之苦。当下玉体横陈,全身软绵绵地,轻轻*。

  青儿奔波劳累已极,此时靠在摇摇荡荡的船舱上,便如童年时的摇篮一般,睡得极是香甜。

  石中玉盼了几年的美梦,今日终于成真,狂喜不胜,双手去解丁珰衣襟,虽是轻车熟路,此刻也不禁微微颤抖。他见丁珰媚眼如丝,胸口一起一伏,不由心跳如捣,还以为是心情激荡所至。

  忽然之间,只觉头脑中一阵昏眩,他一呆之下,只觉一股极寒之气,到了胸口便堵住了,上也上不去,下也下不来。心中惊骇,不知是怎么回事。

  丁珰闭目含羞,期盼着温柔消魂滋味。忽觉石中玉的手停了下来,跟着他似乎全身都在颤抖。心中诧异,睁眼一瞧,却见石中玉面色惨白,张嘴大口喘气,说道:“我……我喘不了气,好冷,我身上好冷!”

  丁珰惊道:“天哥,你怎么了,天哥,你这是哪里不舒服了?”

  石中玉上下嘴唇交战,颤声道:“不……不知道,我只觉得全身冰冷。我……我不成了!”丁珰这一惊非同小可,眼泪夺眶而出,叫道:“天哥,你可不能死啊,要是没有你,我,我就不活啦!”

  石中玉怔怔地看着丁珰,道:“叮叮当当,你说的是真的么?”

  丁珰抱着他,哭道:“自从你被那老贼带上山去,我就天天盼着你回来。那时候我就想,要有你有什么意外,我只怕也活不了。”

  石中玉见丁珰用情如此之深,却也不禁感动,一时之间,竟忘了体内阴寒越来越盛。丁珰看着他,甚是担心,问道:“天哥,你没事吧?”石中玉道:“我,我只是冷……”忽然大叫一声,一口淤血喷了出来,向后便倒。

  丁珰慌了,叫道:“青儿,青儿姐,你快来啊,天哥不知怎么了。”青儿从睡梦中被惊醒,奇道:“什么怎么了,天亮了吗?”丁珰叫道:“天哥全身冷冰,不知怎么回事。”

  青儿这才清醒,走近来看,皱眉道:“他好象中了寒毒,只不过,又不是很像。”伸手在他额头一摸,惊道:“怎么会这样?”只觉他脸上身上一片冰冷,浑不似活人。若不是他牙关不断战栗做响,几乎以为他已断气了。

  青儿摇了摇头,奇道:“我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症状,咱们五毒教的毒蛊虽然多,却也没这样的。若不救治,只怕挨不了多久就没命了。”丁珰大惊,忙抱紧石中玉,用身体替他暖身,急道:“青儿姐,你快想想办法啊。”

  青儿叹道:“我也没什么法子。罢了,死马当做活马医了。我有一瓶’九转阴阳玄冰露’,是世上调合阴阳最佳之物。无论阳盛阴虚,都有极好疗效。且试一试罢。”从怀里取出一只白色小瓶子,上面用红木塞住瓶嘴。她的指尖又细又长,轻轻捏住木塞,打开瓶子,倒了两粒在手心,喂到石中玉嘴里。丁珰取了水来,送服而下。

  石中玉服了“九转阴阳玄冰露”之后,面色渐渐平和。身上似乎也不太冷了。丁珰这才松了口气。青儿笑道:“这药我还从没用过,没想到这么利害。怪不得师父说什么都不给我,还是我偷了一瓶,带了出来,没想到今天却用上了。”

  丁珰说道:“谢天谢地,看来就连老天都在帮咱们呢。”

  几人却不知道,石中玉体内奇寒,皆因练了阴蹻六脉之故。若不练阳蹻诸脉,调合阴阳,则阳不胜阴,寒毒入体,全身血液冻结为冰,就算死后也会成为僵尸,千年不化。

  也幸好“九转阴阳玄冰露”是天下调合阴阳的极品,这才暂时免了石中玉寒气侵扰之灾。但若是他日后继续练这阴蹻六脉,寒毒加倍,那就神仙也难治了。

  石中玉不知这是谢烟客故意传他纯阴的内功心法,却不传他阳蹻脉的调合之道,只要心有绮念,体内血液加速流动,内息失调,寒毒无法控制,便会自绝经脉而死。他只要一对丁珰动情,便感全身冰冷,胸口气沮。想到从此不能有燕尔之欢,不免心灰意冷,痛苦绝望。

  丁珰也大为伤心,怒道:“都是那老贼害的,不知他下了什么奇毒,要慢慢折磨天哥。哼,咱们跟他又没什么深仇,他为什么下此毒手?”

  青儿叹道:“我还以为只要救出你的天哥,咱们就大功告成,谁知又节外生枝,唉,这可怎么好,要是耽误了那件事,可就糟了。”

  丁珰心中也是一寒,道:“是啊,咱们可是答应过你姥姥的,一定要带他去。可是天哥又中了寒毒,只怕那件事,可就有点棘手。”

  青儿脸上颇有忧色,说道:“这事关系五毒教的生死存亡,可不是闹着玩的。可是那个人,她轻易不见外人。石哥哥现在又这个样子,只怕,只怕,唉,真是糟糕透顶了!”

  石中玉一直觉得她们神神秘秘,说些什么又全然不懂。奇道:“叮叮当当,你们究竟说什么,怎么我一点都不明白?”

  丁珰望着他,叹道:“天哥,有件事,唉,一直说不出口。为了救你,我只好求青儿姐帮忙。恰好她们教内也有一件事,需要找一个人。我一说你的名字,青儿就说好得很。为了救你,我只好答应让你……让你去一趟五毒教。”

  石中玉大吃一惊,面色发白,叫道:“什么,要我去五毒教?”

  


第二回 南国情缘

  小船缓缓驶出芦苇荡,其时天光渐渐亮了,远远的只见天边云蒸霞蔚,一轮朝阳渐渐升起。天空若蓝还黛,又有一抹红色,将天空染得五彩缤纷。

  三人腹中都已饿了,便将小船撑到最近的一个小镇,此时已是清晨。三人买了几碗酱面吃了,青儿和丁珰又去市集上买些路上要用的东西。

  石中玉却无所事事,跟着二女后面闲逛。忽然之间,他眼前一亮,原来街上却有一家赌坊。他好的便是酒色财气,一见了赌,登时心中大乐,当下向丁珰要了一锭银子,便兴冲冲地进去。

  他在一张赌台前站住,见赌的是两枚骰子比大小,一局定输赢。庄家摇了个七点,喝道:“谁来押宝,赌十两银子!”众人见他赢面较大,便没人下注。

  石中玉却挤了进去,笑道:“我来赌,一赔二!”啪地将那锭银子掷到台上。庄家笑道:“好,够豪爽。这位兄弟,请吧!”石中玉拿起两枚骰子来,笑道:“宝贝啊,两年没碰你了,可别太丢脸。”信手一掷,众人都叫了起来:“九点,九点,赢啦,一赔二!”

  庄家脸上颇有讶异神色,道:“没想到这位兄弟是位方家,好,在下就陪你玩玩。”当下又掷,却掷了一个十点。众人都呆了,道:“小兄弟,庄家赢面太大,你就别跟了吧。”

  石中玉笑道:“有钱不赌,不是好汉。我现在有三十两银子,全部赌了。”当下拿过骰子来,往掌心呵一口气,喝道:“通杀!”骰子在桌上疾疾转动,众赌徒的眼珠子也随之而转。

  忽然之间,那骰子落定,众人惊得呆了,叫道:“十二点,牛头一对!”庄家面色惨白,赌场之中,虽不乏高手,但要将两枚骰子随便一掷便掷成一对牛头的,毕竟少之又少。就算偶尔遇上了,也只是巧合而已。虽然这一次是一赔一,但毕竟是三十两银子,他输得肉痛,脸色都白了。

  却不知石中玉当年在雪山派学艺,剑法没学到三成,但摇骰子的手法却是一等一的。雪山派众弟子一遇到他,那就是逢赌必输。以至于后来再无人跟他赌,他百无聊耐之下,便自己左手和右手赌。

  他以雪山派内功心法加之在摇骰子的手法当中,寻常市井赌徒如何是他敌手?当年石中玉在雪山派中闯了祸,逃下山来,曾在扬州的各赌场、妓院中混了何止半年,若非他赌术高明,哪来的那么多银子去花天酒地?时隔数年,今日再度出手,牛刀小试,这个小地方的赌坊之中,自是无人能敌。

  那庄家眉头一紧,忽然向两个泼皮使了个眼色。那两人会意,慢慢靠拢来,大喊一声:“翻枱啦,大伙儿抢银子啊!”便去抢石中玉面前的几锭大银。

  石中玉双臂一抬,他虽武功低微,对付这些地痞流氓,却是绰绰有余。那两人啊哟一声,被他扫翻在地。石中玉自然知道是庄家捣鬼,当下收了银子,笑道:“既然你们想要翻枱,本公子就不奉陪了。”转身大踏步出了赌坊。

  那庄家原是本地一霸,见状大怒,当下使个眼色,便有人去叫他手下弟兄来。石中玉出了赌坊,便被十几个地痞围住。他又不是第一天在道上混,自然心知肚明。笑道:“各位老大,大家都是出来混的,何必呢?”

  那伙人喝道:“废话少说,留下银子,就放你走。”

  石中玉见对方人多,料想寡不敌众,当下忽然打倒一人,拔腿便跑。众泼皮大叫:“打人啦,抓住他啊!”随后追来。街上的摊贩见了,都吓得急忙收摊闪避。镇子本来不大,一下子就闹得鸡飞狗跳。

  有两个泼皮却从旁边小巷抄近路,绕到了前面。石中玉正跑着,那两人却迎面拦住。石中玉大急,当下双掌挥出,一人胸口中掌,一人肩膀中掌。两人一声不哼,立时萎缩在地。

  石中玉不知两人怎地这般不经打,倒是一呆。后面众人追来,见状也是大吃一惊。却见那两人身子蜷缩起来,不断发抖。有人上前去扶,忽然惊叫着跳开,说道:“妖法,妖法,他们身上冰冷,一定是中了妖法了。”石中玉心中怦怦直跳,弯腰细看,却见那两人眉毛、鬓发上,竟结了一层白霜,虽是六月天气,却似乎身在冰窖之中一般,嘴里吐出的也都是寒气。而且气息越来越弱,显然命不久矣。

  石中玉呆呆地看看那两人,又看看自己手掌,不明所以。那伙人叫道:“这小子会妖法,大伙儿要小心了。”又有人道:“我二舅子说啦,用狗血人粪可以辟邪,专门克制妖法。”当下便有人当真去找狗血人粪。

  石中玉素来好洁,听得“狗血人粪”四字,吓得脸都白了,转身就跑。后面十余人大呼小叫追来。有几人用木桶提了粪便赶来,一路上臭气冲天,行人无不掩鼻。

  石中玉回头看见,大惊失色,他跑的方向,却是岸边泊船之处。幸好远远地便看见丁珰和青儿已买了东西回来,正在船头收拾。忽听喊声大作,却见石中玉被十数名流氓追了来。

  丁珰大怒,说道:“这里的人这样可恶,若是我爷爷在这里,一出手就杀他三人,看谁还敢无礼。”她爷爷的外号叫“一日不过三”,每天只能杀三人,决不多杀。

  丁珰迎了上前,想要教训一下这伙地痞。石中玉却大叫道:“叮叮当当,快开船啊,他们有米田共,臭得很的。”丁珰一怔,果然闻到一股臭气飘来,不禁皱了皱眉,便即跳回船头,手拿撑竿。石中玉一步就跃上船去,丁珰立即撑船离岸。

  众泼皮赶到,一桶粪水泼了去,却尽数泼在了水里。本来景致明秀的河岸边上,立时臭气弥漫,大煞风景。

  石中玉坐在船头,从怀里取出六十两银子,笑道:“叮叮当当,你给我一锭银子,现下变成六锭啦。”丁珰微笑道:“我自然知道天哥的赌术天下无双。只不过他们怎么又要追你,还弄些米田共来,脏死啦。”

  石中玉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叮叮当当,我真的不懂,究竟是怎么回事。我的手掌一打出去,那两个人就全身冰冷,估计是活不了啦。他们见了,硬说是妖法。”

  丁珰听了,知道他体内寒毒越来越盛,不禁心中十分担忧。

  此后数天,三人怕谢烟客不肯罢休,又再追了来,于是一直呆在小船中,不曾上岸。

  这一天到了一个大镇,三人弃船上岸,雇了一辆驴车,向南而行。石中玉一直呆在车里,不敢露头。他天性疏懒,既然没人来督促他练功,自然是决计不会主动去练的。谁知也正因为如此,他体内寒毒便也不再加剧,倒也一路无事。

  在路上又走了近一个月,却见山路越来越多,山势也越来越高,渐渐车马难行。此时已到蜀中,料想谢烟客一时之间,却也查不到三人行踪。于是便下车缓缓而行。

  青儿虽是赤脚惯了,但山路崎岖,遍布荆棘,便也换了一双草编的花鞋。她小巧的玉足踏在鞋上,格外醒目。石中玉不免多看了几眼,忽然脚下踏空,一个趔趄,险些摔到山坡下去。丁珰伸手拉住他,瞪他一眼,说道:“看什么看,再看眼珠子都掉出来了。”

  青儿走在山中,却大是惬意,边走边跳,忽然唱起小曲来:

  “阿哥砍柴在深山,

  小妹妹溪前洗衣裳。

  哥象太阳么天上挂,

  小妹妹我么就像月亮。

  一阵清风溪前过,

  阿哥回来么笑满坡。”

  曲调欢快,却又情意绵绵。她又甜又脆的云南口音唱出这支曲子来,说不出的好听。

  丁珰赞道:“青儿姐,你唱歌真好听。”

  三人说说笑笑,一路走来,倒也颇不寂寞。此后三人或乘马,或坐滑竿,或步行,又走了一月有余,这才进了云南。数日之后,却来到哀牢山前。

  五毒教虽然遍及云南各处,但总坛却在哀牢山中。哀牢山地势险峻,山高谷深,沟壑纵横,山地连绵,层峦叠嶂,景色极是雄奇。

  这一日走到一座山坡上,却见山谷之中,连绵盘垣无尽,全是一层层的梯田。此时正是夕阳斜照,梯田呈金黄色调,尤如大地织锦,斑澜壮丽,极尽华彩。石中玉和丁珰从未见过这等奇景,无不看得呆了。

  青儿走了几步,却不见他们跟来,回头一看,却见两人贪看美景,流连不去。不觉摇了摇头,说道:“像这样的景致,山里多得很呢。你们要是再不走,呆会儿黑熊来了,我可救不了你。”

  石中玉吃了一惊,道:“什么,这里还有黑熊?”

  青儿笑道:“当然有啦。哀牢山中,不但有黑熊,还有老虎、黑豹、蟒蛇,不管遇上什么,都不得了。”

  石中玉听了,急忙拉了丁珰的手,跟在青儿后面,生怕走错一步。

  翻过一座山头,却到了一个坝子。此时天色已晚,晚霞满天,山坡上的梯田发出奇光幻彩,景色绚丽之极。

  青儿忽然面色一变,低声道:“不好,你们跟着我,千万别大声说话。”两人听她语气沉重,都是心中一惊。

  又走几步,前面是一个水塘。青儿忽然取出一粒药丸,放到嘴里,又递给两人一人一粒,道:“含在嘴里,别说话,不要乱走。”石中玉心中怦怦直跳,低声问道:“怎么了?”

  青儿摇了摇头,忽然啊的一声,从地上拾起一根树枝,拔开前面的杂草。草丛之中,赫然露出一具枯干的尸体。皮肤深陷,体内骨骸清淅可见。已看不表面目五官,虽然皮肉未化,却已形如骷髅。

  丁珰心中惊骇,情不自禁拉紧石中玉的手。青儿脸上也是惊惧神色,低声道:“这是五毒教的曲长老,怎么会死在这里?”

  丁珰颤声道:“这个人……这个人的模样都看不清了,你怎么知道他是曲长老?”

  青儿用树枝将那干尸颈项上的一串银链取下,用一块布包了,说道:“这条银链是曲长老的信物,上面有五圣图。”石中玉伸过头来看,却见银链之上,果然挂着一个银坠子,上面雕刻有几样毒虫,栩栩如生。石中玉奇道:“这是些什么毒物,毛绒绒的,这么恶心?”

  青儿嗔道:“这是五圣,别毒物……毒物的乱叫。”石中玉伸伸舌头,看那些毒虫无非是毒蝎、蜘蛛、蟑螂、蜈蚣之类,又是什么五圣了?

  丁珰问道:“曲长老既然是你们教中的重要人物,一定十分利害,怎么又死在这里,好象还中了毒?”青儿拿起银链来闻了闻,摇了摇头,说道:“不象是中毒。看他的样子,应该是中了吸星大法。”

  丁珰大吃一惊,说道:“吸星大法?我听爷爷说,那是武林中最卑鄙无耻下流的功夫,听说是星宿派的武功,这里怎么也会有人用?”

  青儿叹了口气,说道:“如果我没猜错,曲长老确实就是死于吸星大法。那人是我们五毒教的一个大对头,为了对付此人,我才到中原去找人帮忙。”

  石中玉吓了一跳,说道:“你要找人帮忙,不会是找我吧?”

  青儿看他一眼,却道:“你猜的一点不错,我找的人就是你。”石中玉听了,险些晕倒。哭丧着脸,向丁珰说道:“叮叮当当,你不会是真的让我去对付什么吸星大法吧?我若去了,就变得跟曲长老一模一样了。”

  丁珰也自心惊,说道:“青儿姐,你说的不会是真的吧?”

  青儿笑道:“我说的当然是真的,不过你放心好了,我请石哥哥来,是为了另一件事。”石中玉听了,这才松了口气。

  青儿既然知道曲长老不是中毒而死,便也不再忌讳,当下和两人在路边挖了个浅坑,将他草草葬了。

  青儿道:“我们快走,教中可能出事了。”

  三人一阵急走,却见前面谷中有个山洞,洞口甚是隐密。若非有人带路,外人实在不易找到。

  洞口忽然有人一声呼哨,问道:“是哪个?”青儿答道:“我是你家小姐。”那人听了,大喜道:“原来是小姐回来了。”登时从洞中走出十数人来,都穿对襟短衫,裤脚也一般地齐膝而止。虽是男人,每人耳朵上却挂了一只银耳环。

  石中玉一路上见惯了苗、壮、彝、摆夷各族的穿着服饰,虽见这里的男人也带耳环,却也见怪不怪了。

  众男子见了青儿,却都拜了下去,说道:“见过小姐。”青儿手一摆,道:“好啦,起来吧。”石中玉在旁看得呆了,没想到青儿人既美貌,原来身份在教中也这等尊贵。丁珰却似乎早已料到,并不感到意外。

  洞里又走出几人来,有男有女,当中却是一个中年妇人,身穿蓝色布衣,上面绣着各色图案。全身上下,不知缀了几百件银饰,银光闪闪,倒也好看。那妇人看起来不过三四十岁年级,甚是美貌。眉宇含笑,却又含着几分妖娆。说道:“是菁儿回来了么?”

  青儿几步跑过去,抱住那美妇,笑道:“阿妈,是我回来了。”那美妇甚是欢喜,说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我们都天天盼着你呢。”忽然瞥眼看见她还带来两人,问道:“我让你去找的人,你给找着了?”青儿指着石中玉道:“找着了,阿妈,你瞧,就是他。他是叮叮当当的老公,算是中原第一浪子了。怎么样,还行吧?”

  那美妇上下打量石中玉几眼,点了点头,说道:“还整得成,只不过色迷迷地,不够尊重。”

  原来石中玉见这美妇风韵非同一般,与青儿的清纯之美大不相同,不觉看得呆了。那美妇阅人无数,一见他目光,他心里想些什么,岂能猜不出来。

  几人随五毒教众进了山洞,里面石壁上处处都点了火把,将洞中照得甚是明亮。此洞极深,时而狭窄,仅能一人侧身而过;时而宽敞,便是百十人也容纳得下。

  只是洞中处处可见毒蛇蜿蜒爬过,又有许多蛛网,上面有五彩斑澜的蜘蛛,脚长而毛多,极是恐怖。

  丁珰和石中玉看得心慌慌,只拣中间石径上走,生怕不小心挨到石壁,沾上了各种毒物。

  好容易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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