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锦年-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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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崐淡淡地看了姐姐一眼，“请姐姐谨记，那是先帝亲封的国夫人！就是咱们父亲见了她，也得行礼问好。”

　　　　姚大姑娘不耐烦被弟弟教训，不服气地反驳道：“等父亲到了那老太婆般的年纪，肯定比她有能耐！”

　　　　姚崐想说安国夫人像姚铮这般大年纪已经做了国夫人，可这么一说，实则间接的承认父亲不如人，不由改口道：“父亲越有能耐，姐姐做的错事越被容易被更多的人说道。”

　　　　姚大姑娘争不赢弟弟，索性不再争论安国夫人，“今天，多亏有我们姚二姑娘在，被人津津乐道的只能是叶大姑娘了！”

　　　　姚崐脸色一下子拉了下来，姚大姑娘不敢再撸虎须，忙递了杯水过去，“这杯茶，就算我陪罪了罢。”

　　　　姚大姑娘不敢和弟弟较劲，就想把气出在叶锦辉身上，吩咐下人道：“把叶锦辉的所做所为，说与叶家的人听。”

　　　　凭叶老太太那势利的嘴脸，只怕马上会派人去庄子上叶锦辉好看吧。

　　　　可姚大姑娘却忘了，叶家现在当家做主的，根本不是叶老太太而是安国夫人，叶老太太现在已经有了个小佛堂，每日除了礼佛，并不过问世事。

　　　　“那群小姑娘，大部分不过是跟在姚家后面看热闹罢了。姚铮这么久掌控不了泉州，仍在打咱们家的主意呢。”安国夫人说道。

　　　　叶二太太听了，忙陪笑道：“姚家哥儿和真真儿的亲事，说起来还是他们家姚家高攀了！抬头嫁女儿，低头娶媳妇，真真儿心情不好，有气他们也得忍着！”

　　　　安国夫人似笑非笑地看了叶二太太一眼，“这话若是传出去，只怕真真根本不用嫁人了。”

　　　　安国夫人虽仍在笑，叶二太太却觉得喉咙发干，艰难地吞了口吐沫，小声道：“我，我不是故意的。”

　　　　“那我就不罚你了，你自己回去，把《女诫》抄二十遍。”安国夫人说道。

　　　　“啊，抄《女诫》？你侄媳妇我根本没读过书，好些字根本是它认得我，我不认得它啊。”叶二太太企图蒙混过关。

　　　　安国夫人已经笑了起来，“你们去个人，把这事学给亲家老太太听听。”

　　　　去的是安国夫人身边的大丫头鹦鹉，把这件事的始末给林老太太学了一遍，笑道：“老太太自己看着办吧。”

　　　　林老太太便寻思着，一个老太太罢了，又不是正经婆婆，管得也太宽了吧？

　　　　“不若我去教训她一顿？”

　　　　“女不教，父之过，可不就该您老人家来动手？连《女诫》都认不全还敢大言不惭到处嚷嚷的当家太太，我们也是头一回见到呢。依我们夫人前些年的脾气，早直接把人给你们送回来了。”鹦鹉说道。

　　　　什么情况下，女方才会被男方给赶回娘家？

　　　　林老太太心里越发不舒服，立刻动身去了叶家，悄悄向闺女道：“我已经让你哥哥们打听了，你这位老姑婆，年轻的时候就得理不饶人，你婆婆见了她唯有俯首称臣的份，你去姑爷跟前认个错，再让外孙女帮你抄了它，这事就算揭过去了。”

　　　　言外之意，只要你男人愿意亲近你，就算是国夫人还能管到侄儿的房里去不成？

　　　　叶二太太也觉得叶二老爷最近对她挺和善的，于是做了一桌子好菜，低声下气的赔了礼，然后抱怨起安国夫人来，“阿娘好好的，偏她跑到咱们家里来多事。”

　　　　叶二老爷当时就把筷子放了下来，“你在庄子里住了这么久，原来根本没想过悔改！”

　　　　说着饭也不吃了，直接写了休书扔给叶二太太。

第六十章　避开

　　　　林氏一看到那休书，顿时七窍生烟，直接掀了桌子，气咻咻地回了娘家。

　　　　本来她还想带上那一对双胞胎儿子的，可惜这俩小娃娃现在已经开始启蒙了，林氏便不忍心中断了他们的学业。至于叶锦月，林氏根本没考虑过要带回去，女儿再重要，也不能重要过儿子，儿子没带自是不会带女儿了。

　　　　林老太太一见女儿的脸色，心里就有些担心，忙问她：“怎么了？可是和姑爷发生了口角？”

　　　　林氏的眼睛一下子就红了，“他说要休了我呢。”又赌气将休书拿给老娘看。

　　　　林老太太当时就昏了过去。

　　　　林家立时乱了起来，娘家嫂子们看林氏的脸色可就不怎么好了。

　　　　“我的儿，好容易熬到姑爷做了案首，你为何不能忍让他一些？”悠悠转醒的林老太太叹气道，“你还是赶快回去罢。”

　　　　林氏能一声不吭地回娘家，也因正在气头上，现在听林老太太这么一说心里也没底了，嘴上却越发强硬，“他不来咱们家里道歉，我才不会回去。”

　　　　可林氏却忘了，她半年不在家里，叶家二房早已经是几个姨娘的天下，又有杨淑仪在后边出谋划策和煽动，有半点风吹草动皆会报到叶二老爷那里去。

　　　　并且，叶思德比众人都明白，若是自家老娘掌家，自然是压着她不准休妻，但安国夫人怎看得上林氏这个粗鄙的女人？

　　　　叶思德前脚给了媳妇休书，后脚就禀了安国夫人，“大哥的腿皆因林氏才变成如今这般，这蛇蝎恶妇，万不能呆在家里毁了一家人！”

　　　　若是旁人，安国夫人估计还会劝和一番，林氏这样的人，她确实看不上，“这事你跟你爹商量。”

　　　　叶思德的心便放下来了一大半，直接将林氏设计他和叶大太太的事抖了出来，又和盘托出叶思明断腿的缘由，叶老爷子听了叹道：“既然你决定了，就这么办吧。”

　　　　这些事，就算叶老爷子想不知道，杨淑仪也得想法让他知道，他隐忍不发，不过是想给二儿子一些脸面罢了。

　　　　叶思德得了他爹的话，当时就命人将林氏的嫁妆给点清，送回了林家。

　　　　林氏这才慌了神，当时就哭着去了叶家，却得知叶二老爷已经赴京赶考去了，至于叶家大门，早换上了陌生的门房，根本不让她进门。

　　　　林氏便在门口大骂叶家贪财。

　　　　杨淑仪施施然走了出来，“二表哥完全是照着嫁妆单子清点的东西，还比照着嫁妆单子多给了你五千两银子，又有中人在旁边看着，你再这说话，可就可笑了！”

　　　　五千两银子又如何，这些年，她孝敬给叶老太太的都不止这个数！

　　　　当然，林氏并不知道，这五千两银子本身就是叶思德从叶老太太那儿要回去的。

　　　　叶老太太本来不想给的，但叶思德说了，“母亲若是不给，等林家找上门来，儿子就拿命抵给他们是了！”

　　　　叶老太太如今已经将大儿子给得罪狠了，自然不想再和二儿子生分，唯有咬着牙将银票拿了出来。

　　　　叶思明知道他老娘爱财如命，索性开口就要一万，叶老太太狠狠心，终是给了五千。

　　　　拿出这五千两银子，却如拿走了叶老太太半条命一般，当天就病了。

　　　　安国夫人二话不说，直接将泉州城里的所有大夫轮流请来给她看病，等大夫走了，就将一应花费拿给她看。

　　　　仅仅一天，就花大几百两银子。

　　　　于是第二天，叶老太太的病又自动好了。

　　　　叶老太太便和长子抱怨起安国夫人来，“她自己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倒是拿着咱家的钱当水用！”

　　　　叶大老爷板了半天脸，才冒出一句，“辉哥儿的事，你们怎么都知道，偏就瞒着我？“

　　　　叶老太太当时心里就“咯噔”了一下，老大叫他“辉哥儿”，他这是将沈氏的话听到心里去了！

　　　　“娘也是被钱家骗了。那时候，钱家正得势，钱大奶奶过来玩，经常对我炫耀，说她肚里的孩儿，皇上已经封了官了，我一听，心里着实羡慕得紧。”叶老太太仿佛陷入了往事当中，也不理会儿子的脸色，继续道：“可惜你媳妇先生的，是儿子，他家在后面是女孩，当时殿中又没人，我才动了这不该有的心思。”她说着，又流露出无限的恨意来，“回头想想，钱家那样的人家，要多少仆妇没有，怎可能生产的时候身边没有人？他们啊，就是故意引我换了他们两个！”

　　　　叶大老爷转身就朝外走。

　　　　叶老太太看着儿子的背影，气得干瞪眼，“不过是个儿子罢了，再生一个不就是了！”

　　　　叶大老爷脚步顿了一下，仍旧坚定地迈了出去。

　　　　是啊，再生一个就成了！

　　　　于是乎，叶大老爷开始了坚定的求子之路，大夫一个一个地请，药一碗一碗地喝，然而杨姨娘的肚子终是没有动静。

　　　　叶锦华不忍看着她娘愁眉苦脸，悄声道：“如诗如画她们前几天说了，有一个姓刘的女大夫，可厉害了，父亲的腿若能请到她就好了。”

　　　　杨淑仪一听，立刻抓住了叶锦华的手，“那大夫多大年纪？家住哪里？”

　　　　叶锦华依靠的本是上辈子的记忆，可她却记得不太清楚了，只好皱眉道：“好像姓刘，其他的，她们也不清楚。”

　　　　杨淑仪心里却升起一线希望，直接将之前给男人看过腿的刘大夫又给请了过来。

　　　　刘大夫仍旧治不好叶大老爷的腿，但却治好了另外一个问题，隔了两个月，杨姨娘便查出怀了身孕，极喜而泣。

　　　　叶锦华却无奈地摇了摇头，她娘这一胎仍旧是个闺女，若不出意外，名字叫叶锦兰。

　　　　因为出生的时候，刚好她阿娘梦到了一大片兰花。

　　　　这么一想，心里便没有了期待。

　　　　求天求地求人，皆不如求自己。

　　　　于是乎，她便比以前更上进了。

　　　　终于，迎来了三周岁的生辰，叶锦华便大展身手，画了一副让郑先生连声称赞的画儿出来了。

　　　　“姐姐一个人住在外面，挺不让人放心的，不如由我和二姐姐一起去接她回来吧。”叶锦华说道。

　　　　虽然仆妇全换了一遍，但凭着上一世的记忆，叶锦华早知道了叶锦辉的真实身份，自然要将她先困住，为叶家谋得更多的利益。

第六十一章　拜师

　　　　自如意坊的契约签好，刘美丽就成了叶锦辉家里的常客，“叶妹妹这里的糕点，比城里那些铺子里做得好吃多了。”

　　　　十多岁的小姑娘，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胃口好得让人惊叹，一碟糕点端上来，叶锦辉不过试吃了几块，余下的便全进了刘美丽的肚子。

　　　　叶锦辉不过一笑，“刘姐姐爱吃，让白芷多做一份出来就是了。”人生在世，谁能没个灾痛之类的？刘美丽能喜欢白芷做的东西，她求之不得。

　　　　刘美丽摇头，“蹭吃蹭喝，一次两次可以，次数多了，难免不好意思。你这么聪明，可愿意跟着我爹学习医术？”

　　　　叶锦辉难免有些心动，这可是未来的神医！她早晚要离开叶家自立门户，有手艺傍身，前面的路可就好走多了。”

　　　　刘美丽却以为叶锦辉不愿意，“难不成你以为我是借着拜师的名义，想在你这里骗吃骗喝？”

　　　　叶锦辉忙道：“我岂有不愿意之理？可是刘大夫如今名声如日中天，就算要收徒，也该收男徒才是，怎可能收我？”况且医术在大宋，也属祖传秘技，刘美丽真能做她爹的主？

　　　　刘美丽却一下子明白了叶锦辉的未尽之意，“我爹那里，你不用担心，谁敢说女徒弟就不如男徒弟呢？”

　　　　“那姐姐怎知我适合学医术？”叶锦辉实在有些好奇。

　　　　刘美丽洋洋得意地道：“那天签契约的时候，我亲眼看你写下“叶锦辉”三个字的，你的字可真好！

　　　　叶锦辉谦虚地道：“不过是勤奋罢了，离“好”尚有一段距离。”

　　　　刘美丽：“我看你饮的这些花茶，便知你稍懂一些药理，若有人加以引导，将来必定能有一番成就。”其实呢，有没有成就她根本不清楚，但她尝出叶家的点心好吃是真的！想让她学医，自是为了自己的口腹之欲。“你如今不过七岁罢了，就算只是勤奋，毅力也远胜许多人。医术之道，若非有大毅力者，非能成也。”

　　　　叶锦辉很想说，这些花茶本是最简单的药理，找个大夫稍一问就知道了，不过她并没有反驳刘美丽，而是郑重地行礼，“谢谢师姐。”

　　　　若是能跟着刘大夫学医，叶锦辉求之不得。

　　　　“先别喊我师姐，你要让我爹想办法收了你才成。”刘美丽话是这般说，却亲手将她扶了起来。

　　　　叶锦辉便问：“还请师姐多多提点我。”

　　　　刘美丽：“他最喜欢吃鸡屁股和鱼骨头。”当然，这鱼骨头是刘美丽的最爱，可刘大夫觉得好好的鱼肉不吃，去嘬那鱼骨，当真是吃得刁钻古怪，拦着不让她买那么多鱼回来。

　　　　叶锦辉听了，隔天就让白芷进了一趟城，买了八只仔鸡回来，将鸡腿、鸡翅全留给了自家，鸡脯肉送与了张家，“我在这里养病，多亏了大娘照顾，祖父爱吃鸡肉，却不喜欢吃肉，这些鸡肉，还请大娘帮着处理了。”

　　　　张大娘推辞了几句，也就收下了，却亲自送了一篮鸡蛋、半筐青菜过来，还交待道：“青菜都在园子里，你们想吃什么，自己进去拔，千万别不好意思。”

　　　　叶锦辉身体好了之后，她们便开始自己生火煮饭了。特意交待了白芷：“鸡骨用油炸过，撒上花椒、辣椒、孜然、胡椒、盐……做好之后，给刘姑娘送一份过去，将那鸡腚也拿过去，就说听人说刘大夫喜欢吃，专门送过去的。”

　　　　刘美丽接了东西，大吃一惊，心里越发觉得奇怪，其实之前她这么爱去叶锦辉那里，不过是因为觉得叶锦辉有同道之人的嫌疑，可观察了许久，发现又不是那么回事，但这会儿她又不确定了，但还是把那鸡骨架拿去给她爹同食。

　　　　之后，叶锦辉也偶有送一些小点心过去。

　　　　刘美丽也常有回礼。

　　　　观察许久，终让她查明白叶锦辉并非“老乡”，刘美丽又是高兴又是惆怅，开始在她爹跟前说叶锦辉的好话。

　　　　“那小姑娘，确实不容易。”刘大夫说道，“你同她好，切莫辜负了她。”

　　　　刘美丽鼓着眼睛看了她爹许久，才道：“莫非你是我后爹？你怎么不担心人家辜负了你闺女？”

　　　　刘大夫这才知道闺女吃味了，忙道：“我闺女这么能干的人，怎有人敢辜负了她？”

　　　　刘美丽趁机提出叶锦辉想拜他为师的事。

　　　　刘大夫道：“只怕她家里不会同意。”

　　　　闽地离帝都虽然，但这些年，有些大户人家的千金已经开始效行帝都，开始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刘美丽不以为然，“她真这么墨守成规，如何会偷偷置下铺子？”

　　　　刘大夫不愿意道叶家的是非，又怜惜叶锦辉平日不易，索性大手一挥，“她愿意学，就跟着学吧。不过丑话搁在前头，‘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学好学孬，我是不负责的。”

　　　　言外之意，就是同意了。

　　　　哪想叶锦辉刚行完拜师礼回来，叶锦华和叶锦月就过来了。

　　　　叶锦华看到叶锦辉的脸，嘴角不由扬了起来。

　　　　上天果然厚待与她，这一世，根本不用她动手，叶锦辉先自己毁容了。

　　　　“幸得上天保佑，让大姐姐这么快就好了，不如跟着咱们回去罢。”叶锦华说着，伸手去拉叶锦辉。

　　　　叶锦辉淡淡地看她一眼，“说起来，我在这庄子上呆了这么久，还是头一回见到除祖父之外的叶家人呢。只是我这一回去，难免要在众人面前露面，到时候必将遭到别人的嘲笑，连累了两位妹妹，如何忍心？”

　　　　这问题叶锦华早考虑过了，她如今不过三岁罢了，然而她上一世嫁给姚崐的时候已经十五，十多年的时间，足让她说服叶思明让叶锦辉早早远嫁了上百次了。

　　　　她心中这般想，脸上却笑道：“大姐和我们本是姐妹，至亲之人，何来‘连累’一说？”

　　　　叶锦辉笑起来，“既然妹妹不担心这个问题，我就放心了。请代我向姑祖母问安，端年节一过，我便回去了。”

　　　　叶锦华本打着现在将叶锦辉接回去，端年的时候好借机见姚崐一面，哪想叶锦辉却不愿意回去！

　　　　真是气死她了！

第六十二章　遂客令

　　　　叶锦华心里一计较，便有了主意：“若是大姐不愿意回去，我和二姐便在这里陪你几天吧。”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若没有值得留下的地方，她才不相信叶锦辉会呆在这个寂寥的小庄子上。

　　　　晚间的时候，大丫鬟如诗便过来回话，“奴婢给了一个八岁的小儿一包糖，那小儿便告诉了奴婢大姑娘拜了刘大夫学习医术。”

　　　　叶锦华满意地点头，“你做得不错。等回去，将我新得的料子赏一匹与你。”

　　　　这是间接的夸奖她做的好。

　　　　如诗心里得意，却上却惶然推辞道：“奴婢不过是个下人，怎配穿这么好的东西。”

　　　　叶锦华便笑起来，“你身为我的大丫鬟，穿得好一些，走出去也是我的体面，咱们又不是穿不起。”

　　　　如诗复高兴地谢恩，“只要姑娘高兴就好。”所谓新得的料子，皆是杨淑仪特意让人从江浙带过的时兴东西，普通人家的姑娘也不见得能穿上，她一个丫鬟，还不是沾了主子的光？

　　　　如诗心里一激动，越发花费心思打听起叶锦辉事来，但这庄子上的人毕竟对叶家大姑娘不太熟悉，白芷又是一副不太好说话的模样，如诗稍一合计就把心思打到了桂枝身上，特意掂了一包叶锦华吃剩的零嘴出来，悄悄地塞给了桂枝，“好妹妹，你在这里受苦了。”

　　　　桂枝看都不看，直接又还了回去，“咱们做奴婢的，自然主子在哪，就跟着到哪，哪有姑娘还没觉得苦，自己怎地就先叫苦了呢？”

　　　　如诗再没想到，计策还没生效便被小了她好几岁的桂枝给教训了，脸色就有些不好看，“我不过是体贴妹妹不易罢了，没想到妹妹如此不知好歹！”

　　　　桂枝淡淡地看如诗一眼，“大姑娘在这里养病，还请姐姐小声一些。”

　　　　如诗便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色出来，“咱们姐妹平时素无往来，你不知我情性，防备我也是应该的，可大姑娘和三姑娘却是亲姐妹，若是她们知道你这般，说不定会伤心呢。”

　　　　言外之意，若不是你的主子和我的主子是姐妹，谁认得你是谁啊？你这般防备于我，肯定是早得了你主子的交待。

　　　　桂枝却一本正经地道：“大姑娘在养病，我不过让姐姐小声一点，姐姐便说三姑娘会不高兴？”

　　　　如诗没想到桂枝如此油盐不进，回去便禀了叶锦华道：“大姑娘似乎对三姑娘有成见，奴婢不过给了桂枝一包零嘴，没得被她倒打一耙。”

　　　　叶锦华一听就知道如诗肯定是在桂枝那里没讨到好处，到自己这个做主子的跟前煽风点火起来了，便道：“大姐生了场病，性情必会有所改变，我是做妹妹的不担待她谁还担待她呢？”

　　　　一句话，不光将自己摘清了，还显得她是个宽和大度的妹妹。

　　　　如诗心下却已经明白了，叶锦华这是在告诫她，你若吃了亏，场子自己想办法找回来，别想着让我来替你出头。

　　　　“奴婢虽遭了她一通抢白，但却发现大姑娘的桌子上放了本新书。”如诗一看叶锦华脸色不好，便明白她看出了自己的意图。

　　　　叶锦华听了这话，脸色稍缓了些，“你先退下吧。”

　　　　如诗知道，自己这一关算是过去了，心里松了口气，轻轻地退了下去。

　　　　叶锦华将一枝开得正好的山花揉了个稀巴烂，去了叶锦月那里，“二姐姐，你说大姐姐若是不回去，外人会不会笑话咱们姐妹们不和气？”

　　　　叶锦月虽然没有重生一世的经验，但林氏平时却交待过了，“大姑娘嘴巴虽毒，但和你毕竟是堂姐妹，你不惹她，她一般不会主动惹你，但那三姑娘却是小妇生的下贱货色，跟她顽，只得降低了你的身份。”若非要在叶锦辉和叶锦华中间选一个站队，林氏自然愿意闺女跟叶锦辉好。

　　　　如今听叶锦华这么一说，叶锦月便道：“大姐病刚好，不愿意回去就不回去吧，咱们随她高兴就好了。”

　　　　叶锦华叹气，“总不能在这庄子上躲一辈子，早晚要见人，我们做妹妹的，要帮她才对。”她想去叶锦辉那里看如诗口中的“新书”，又怕被察觉，这才想着拉上叶锦月打头阵。

　　　　忽听一人哈哈大笑道：“小丫头，你有这份心就够了，你大姐可没打算在庄子上呆一辈子，她正打算学医术呢！不见人，怎能做大夫？”

　　　　一副你真傻，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明白的样子。

　　　　若是其他人这般说话，叶锦华必要发恼，可一看说话的是叶老爷子，叶锦华只能表示受教，当然，犹不忘拍马屁道：“还是祖父聪明。”

　　　　叶老爷子很高兴地收下了叶锦华的夸奖，笑呵呵地同她道：“你大姐不想回去就算了，我刚好要去一趟杭州，正好带着她一起去散散心。”

　　　　叶锦辉这一世可真是走了狗屎运，竟然得到了叶老爷子的青睐！

　　　　上有天堂，下有苏杭。

　　　　若自己也能去就好了。

　　　　“那，大姐一个人会不会孤单？不如我和二姐也陪着她吧？”叶锦华故做天真地问道。

　　　　叶老爷子皱眉，“我不习惯照顾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