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锦年-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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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闽地民风素来开放，金芫被她老娘这么一瞧，马上反应过来，阿娘这是希望她自己表达一下看法呢，一下子脸涨得通红，却又十分坚定地道：“女儿不想成亲，就想陪在阿娘和阿爹身边。”

　　　　金太太虽然感叹叶大太太遇人不淑，但她和金千户的感情一向不错，金千户又没有纳妾或是有别的女人，年近四十才生下金芫这个女儿，平日宠爱得跟眼珠似子，这会儿听她说不愿意嫁人，自然是顺她往下说，“你不想嫁就不嫁，反正家里又不多你这一张嘴。”

　　　　毕竟是自己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孩子，不挑到合适的她自然也不会将她随随便便地嫁了，又怕她害羞，金太太想了想，便转了话题，“就算这亲事不成，你有个谈得来的朋友也未免不可，可以多请她来家里玩。”

　　　　金芫从小跟着几个哥哥一起长大，家里又没有乱七八糟的事需要她操心，一直像个男孩子一般，金太太倒是愿意让她多亲近叶锦辉，好变得温婉柔顺一些，自然鼓劲她多和叶锦辉交往。

　　　　金芫自此便得了她阿娘这句话，隔三差五总要给叶锦辉下一张贴子，或请她泛舟，或请她赏花，总之，名目层出不穷。

　　　　好在安国夫人和郑先生都觉得叶锦辉难得有个谈得来的朋友，一直怂恿、鼓励着叶锦辉多同金芫玩。

　　　　“等长大之后，你会发觉这段时光最美好，千万别全部浪费在做学问上，该玩就玩，该吃就吃。”郑先生如是说道：“你又不像阿铭，以后要科举。高兴做什么就做什么。”郑先生说道。

　　　　别的先生教个学生巴不得学生天份好人用功，郑先生却希望叶锦辉莫辜负了这少年时光。

　　　　安国夫人自然也希望叶锦辉和金芫交好。

　　　　于公，金千户现在是叶老爷子的直接下属，又愿意追随叶老爷子，对这样的下属的子女，安国夫人表现得很直接，专门将几个孙侄女全叫到了一起，“你们若有自己的客人，请到家里来玩，直接吩咐厨房做饭就是了，不用刻意另外掏钱。”

　　　　几个姑娘都脆生生地应了，叶锦华更是借着诗会的名义给泉州城里的姑娘们广发请贴。她现在手里没钱不说，又挨了叶锦辉的打，自然要好好提升名望，以期能给自己以后的人生铺一条光明平坦的大道。

　　　　上一世叶思明做着泉州指挥使，是一个说一不二的主，那时候的叶锦华自然是倍受众人宠物的姑娘，俨然泉州第一贵女，可如今呢？

　　　　如今叶思明的腿瘸了不说，还染上了赌博，若不是她举办诗会，又博了一个第三的名头，不知道要有多少人站在暗地里看她的笑话。

　　　　叶锦华虽然心里不舒服，到底不敢显露出来。

　　　　“不如咱们按名次，做诗做到前十名的姐妹，依次轮着做诗会的东道主，每月聚一次吟古诵今，再把诗词印成书，也让祖孙后代看看，咱们闺阁之人也。”

　　　　叶锦辉得知叶锦华学诗开始就再也没有学做过诗。

　　　　“我不过是个俗人罢了，在旁边给大家鼓鼓掌也就差不多了，做诗的事情，你们该找我三妹妹。”叶锦辉直接推荐了叶锦华。

　　　　叶锦华吓了一跳，和姑娘僵笑道：“我们姐妹关系一向好，长姐有什么事都不会忘了我。”

第一零三章　正视

　　　　叶老爷子做了泉州指挥使事情一下子多了起来，每天忙得不可开交。

　　　　虽然他有四个儿子，但是长子叶思明不仅腿脚不方便，而且过往的不好记录太多，在叶老爷子眼里已经变成了一个不堪重任的人。

　　　　次子叶思德虽然书读得好，又考中了进士，但已经进入了翰林院，自然也就不能再接手其他事情了。

　　　　三子之前曾被叶思晴设计见了知府家的小妾的妹妹一面，居然偷偷地存起了私房银子补贴起别人来，也颇让他失望，四子平时唯唯喏喏，似乎十分怕他这位父亲。

　　　　每每想到自己的四个儿子，叶老爷子便开始感叹儿子们不争气。

　　　　“玉不琢不成器，除了天赋之外还要有人引导，他们如今在军中也呆了一段时间，不如选一个人跟着楚四公子一起管商船的事。”安国夫人向她的兄长建议道。

　　　　叶老爷子没有更好的选择，只将三儿子和四儿子全叫到了跟前，“我最近分身无术，需要从你们两人中间选一人跟着楚四公子行船，你们谁愿意？”又怕儿子不明白，这才向他们讲出了叶家的秘密，“咱们和曾家合弄了几艘楼船往杭州拉东西回来，但曾家最近内部有些问题，一直没派人手过来，我便拉了楚家入股。阿璃年纪虽小，但行事却十分老辣，你们谁愿意跟着他学习管这楼船？

　　　　老三沉思了一下，神情万分坚定地道：“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大哥和二哥均不能从军，我定要帮着他们把责任担起来，四弟倒是和那楚璃年纪想当，一起共事也更容易说到一块些。”

　　　　历朝历代商人的地位都很低下，本朝自然也不例外，就算将老爷子将商船交给自己管理，也不如在军中叱咤风云来得痛快。呆在军中，人人都知他是指挥使的儿子，在老大和老二都不能从军的情况下，他这个第三子俨然已经成了叶老爷子未来的接班人，此刻不留在军中和众人搞好关系，跑去跟楚璃管理商船，莫不是脑子出毛病了吧？

　　　　在老三看来，叶老爷子应该直接吩咐老四去做这件事，而他将自己也叫过来，自然是对自己和那胡家女私定终身的事不满了，但他已经听了老头的吩咐至此不再和胡可心来往，为什么父亲还处处针对他？

　　　　可就算父亲不看好他，他自己总该为自己争取一二。

　　　　老四先看了叶老爷子一眼，然后才道：“那就我去吧。”

　　　　叶老爷子欣慰地点头，“若有不明白的事，除了问阿璃，也可以问我，若是我不在家，可以问你们的姑母。”说完想了想，又道：“若是真真儿要你帮着带东西，你便斟酌着办，这孩子平日挺机灵的，给她找点事做也好。”

　　　　老四也应了，心里却有些好奇，想自己兄妹五人，哪一个不是老爷子从小锤到大的？也不知自己这大侄女到底是如何得到老爷子欢心的。

　　　　哪想当天晚上，叶锦辉就找到了自己的这位四叔，列了满满一张单子，让他帮着采购。

　　　　为表达自己的谢意，叶锦辉还给自己这位并不怎么熟悉的四叔送了一份礼——一个她亲手绣的香囊。

　　　　纯黑色香囊，上面用银灰的线绣着一丛翠竹，里面放了一包她自制的香。

　　　　叶思邦有些不好意思。上次叶锦辉从杭州回来，送了他茶叶、糕点、折扇他都很喜欢，但是却没有回礼。

　　　　叶家兄弟们，全在叶老太太的薰陶下长大，叶老太太经常告诫儿子们，“你们又没有成亲，和你哥哥嫂子侄儿侄女俱是一家人，若是送礼岂不是显得太见外了？”所以三叔也好，四叔也好，从来没给侄女们送过一文钱的东西。

　　　　“上次收了你那么多东西，这香囊我还是不要了吧？”

　　　　叶锦辉笑道：“这东西并不费功夫，不过是我读书读累了的时候的调节品，里面的香也是我为了好玩才制的，四叔今后少不得要到船上去，闻闻这个说不定心情会好一些。”

　　　　叶思邦想了想，也就收下了，“你虽说得轻巧，可这针线做得比卖得好还，必定是用了不少心思的，四叔在这里多谢你了。”又拿着那单子看，“这些东西应该还值不少钱，你和对方讲好价钱了吗？”

　　　　叶锦辉这满满一章单大，大多是布匹。

　　　　年初趁着手里有钱，她又从当街买了间还不错的店子，准备专营布料。

　　　　可她的年纪毕竟太小了，少不得求了安国夫人，“祖父现在虽然是指挥使，但朝廷却自他上任到现在，一文钱的军饷也没有发，我如今年纪也不小了，又每天跟着您理家，不如让我也为祖父出一份力吧。”

　　　　安国夫人赞赏地点头，“你能为家里着想，我自然是支持你的，说说看你想做什么？”

　　　　叶锦辉看安国夫人那严肃的脸上现出两分柔色，灵机一动，道：“我年前卖布也不过是托了您老人家的名义，多夸您事后知道了也未与我计较，我心里却一直过意不去……”

　　　　年前楚璃运回来的杭绸，叶锦辉全是借着安国夫人的名义卖给张家的，虽然事后及早地告知了安国夫人，但却觉得这样并不妥当。就算她分银子给安国夫人，她又岂肯将她这点小钱看在眼里？

　　　　“你可是银钱不凑手，想要拉我入股？”安国夫人问道。

　　　　叶锦辉连忙点头，“真是什么事都瞒不过您老人家。”

　　　　有安国夫人这张大旗，她做起来定会事半功倍。

　　　　安国夫人却笑了起来，“丑话说在前头，我可只掏银子不管事的，但你一个姑娘家年纪又小，如何能成天和那些商人打交道？况且朝廷也明文禁止官员从商。”

　　　　叶锦辉皱皱鼻子，“规矩不过是给人看的罢了。若真那么苛严，那些夫人太太的陪嫁铺子怎么算？像楚四公子这样的人才不是一样在经商吗？”

　　　　“楚璃经商，在闽地一直化名董思安，你可知道？”安国夫人好笑地看了叶锦辉一眼，“他来咱们家，自然不会用化名。”

　　　　这事叶锦辉还真不知道，但却让她立刻有了个主意，“若我需要和那些人见面，不如穿男衫，也用化名？”

　　　　安国夫人笑了笑，“你年纪尚小，又是头一次做生意，不如我少投一点，免得被你亏光了。”

　　　　叶锦辉明白，安国夫人说要入股，不过是同她玩笑罢了，但安国夫人的名头，本就是对叶锦辉对大的支持了，她高兴地道谢，又模拟着张姑娘的契约，模拟了两份，给安国夫人看。

　　　　不过，那契约上面，她却自称沈辉。

　　　　安国夫人仔仔细细地将那契约看过，笑着点头道：“你这契约，倒是做得滴水不漏。”

　　　　叶锦辉忙将张姑娘和她立契的事说了。

　　　　安国夫人这才知道张家的成衣店叶锦辉不仅出了房子，还出了钱。

　　　　“你这孩子，倒是个有主意的人。”直到这时候，她才开始正视起叶锦辉，让杜嬷嬷拿了一千两银子给她。

第一零四章　小孩

　　　　“要不四叔帮我讲价？“

　　　　叶思邦摇头，“别的事我都可以帮你办，唯独讨价还价的事，四叔并不在行，咱们家嘴拙之人非你四叔莫数了。我又从来没接触过这些，一匹布多花一两银子累各起来也是很大的一笔开销。”

　　　　叶锦辉闻言一下子笑了起来，“四叔若是嫌麻烦，不如让我跟着你一起去？”上次去杭州，才出门就遇到了姚铮找他们麻烦的人，她根本没好好玩过，如今想来却又有些可惜，很想再去一次。

　　　　叶思邦半开玩笑地道：“我就说这礼不好收，果然如此。就算我同意，家里的长辈又岂肯同意？”

　　　　叶锦辉：“父亲只喜欢三妹妹，母亲早已经不问红尘俗事，我如今又是跟着姑祖母住，只要她老人同意，其他人想必也不会有意见。”

　　　　被她这么一说，叶思邦也想到了自家大哥的不着调，不免有些唏嘘，道：“也是，只要你姑祖母和祖父同意，我就让你去。”

　　　　叶锦辉便悄悄地命桂枝给她做了两套男装，穿好后去见了安国夫人，“四叔以后是要做大事的人，自然不能去做那些讨价还价的事情，不如我跟着他一起去一趟杭州将买家谈妥，以后就一劳永逸了。”

　　　　安国夫人慢悠悠地喝了口茶，才道：“确实需要个人过去谈价钱，不过我看你还是想着去玩吧？”

　　　　叶锦辉也不争辩，只笑道：“上有天堂，下有苏杭，可惜我上一回只匆匆路过，根本什么地方也没有玩过，就连做梦的时候都觉得有些遗憾，若是姑祖母不太忙，由我请您老人家去一趟杭州玩一趟如何？”

　　　　安国夫人淡淡一笑，“你这张小嘴若要说起好听的话，也是非常会哄人的呢。我就不去了，免得拘着你。”

　　　　这就是同意了。

　　　　若是换个人只怕叶锦辉说得天花乱坠也起不了什么作用，但安国夫人不同，她这些年本就四处游历，对于和她有着相同爱好的叶锦辉，不由自主地就多了份亲昵和纵容。

　　　　“穿男装，切不可给家里惹事。不过，单我同意是没有用的，必须你祖父同意才算数。”说完又笑道：“你祖父只说让你四叔跟着楚四公子学习，却没说要他马上去杭州吧？”

　　　　叶锦辉笑道：“若四叔连船都不坐，所谓的学习岂不是一句空谈？”

　　　　安国夫人也不过是故意逗叶锦辉罢了，见她不上当也就一笑置之。

　　　　叶锦辉却担心叶老爷子会不同意，特意亲手给叶老爷子做了一副护膝、两顶帽子，三双鞋，这才说出了自己的要求。

　　　　叶老爷子笑眯眯地收了东西，却道：“论做生意的手段，能比上阿璃之人估计不多，不如你直接将银钱交给他，让他帮你买东西岂不是更好？”

　　　　叶锦辉直觉地拒绝，“楚四公子再好，毕竟只是我们的合作伙伴，我们若是太过依赖于他并不好。”不知为何，她总觉得楚璃是个很危险的人，凭着趋吉避凶的本能，她并不想和他有过多的接触。

　　　　叶老爷子退而求其次，“那我请阿璃来家里吃顿便饭，请他有空教教你。”几个儿子都不成器，叶老爷子不得己才打起了培养叶锦辉的主意，“若到时候你能亲自动手烧两个小菜就更好了。”

　　　　就算楚玫不准备认回叶锦辉，但她身上却流着楚家的血，叶老爷子自然希望叶锦辉多亲近她的这位四舅，以期在自己百年之后，能让叶锦辉寻到一份庇护。

　　　　叶锦辉显然没理解叶老爷子的苦心，但仍是应了。

　　　　大不了她到时候让白芷掌厨就是了，就是楚璃自己不是也称赞过白芷的手艺，还想着要将她挖走吗？

　　　　叶老爷子隔天就把楚璃请到了叶家，叶锦辉便吩咐白芷，“你今天辛苦一下，去厨房里帮一下忙，祖父他老人家今日请了楚四公子来家里吃饭。”

　　　　每个人的口味都不一样，有人喜欢咸一些，有人喜欢淡一些，有人则喜欢辣一些，楚璃喜欢吃她做的菜，不过是因为她还年轻，口味比较清淡而船上的大锅菜因众口难调盐放得太多罢了，而白芷和桂枝这几年一直受她的影响，对味道的感觉其实已经和她差不多了，若是两人都炒一样的菜，只怕就连叶锦辉自己也尝不出有什么区别。

　　　　“奴婢遵命。”自打从杭州回来，叶锦辉对她很是冷淡，如今又吩咐她下厨，在白芷看来这是要重用她的表现，不由喜形于色，“奴婢必定会尽力而为，不负姑娘所托。”

　　　　白芷拿出浑身解数，做了八荤八素的席面。

　　　　“这是真真儿亲自做的菜，我觉得比先前在船上，进步了许多呢。”叶老爷子笑着说道。

　　　　楚璃拿夹起一筷子菜，认真地看了看，“她的菜没怎么进步，倒是刀功进步了不少，可以赶上我那酒楼里大师傅的水平了。”

　　　　叶老爷子哈哈大笑，“能得到你的夸奖可不容易。这丫头说想跟着老四一起去趟杭州，我想着老四从未出过家门，自己都分不清北，倒是你走南闯北给他们做起师傅来绰绰有余，如今我就把他叔侄二人全交给你帮我带着吧。”

　　　　楚璃爽快地应了，“您知道的，我一向晕船，吃不得船上的东西，若有真真帮着做饭，可就再好不过了。”

　　　　叶锦辉暗道：楚璃只夸她刀功，而这刀功可不只是十天半个月就能学会的东西，莫不是起疑了？好在只是让她做饭而己，反正她自己也吃不惯船上的东西，忙道：“多谢表哥。”就算她身上有楚家的血脉又如何？反正楚玫又不准备认她，她又何必把楚璃当做长辈尊敬着？

　　　　楚璃一愣，神情疏离地点头，“互利互惠罢了。”

　　　　去杭州的事就这么说定了。

　　　　叶家的姑娘们知道叶锦辉要去杭州难免又是一番羡慕。

　　　　“祖父上次还说以后有空要带着我们一起去呢。”叶锦华为这事特意求见了叶老爷子，“可祖父现在又这般忙，不如我们也跟着四叔一起去吧。”

　　　　叶锦辉上一次去杭州，单凭着楚璃帮她赊杭绸就赚了不少银子，若自己也去眼光肯定比叶锦辉好，指不定要赚多少钱呢！

　　　　叶老爷子摇头，“不成，你四叔和你大姐姐是去做正经事的，哪有功夫带着你这么个小孩子。”

第一零五章　讨要

　　　　能去杭州本是件很让人高兴的事情，叶锦辉却有一个小小的烦恼，既想带着白芷让她帮着做饭，又觉得她是楚玫的奸细，想到楚玫如此利用于她，她便不想看到白芷。

　　　　叶锦辉考虑了一个晚上，最终还是决定做饭的事自己动手，将白芷留了下来，“你稳重些，就留下来看家吧。”

　　　　白芷一下子白了脸，跪了下来，“桂枝比我年幼，尚能跟着姑娘，我虽比不得桂枝得姑娘欢心，但也一心一意为姑娘着想，姑娘却让我留在家中，若是姑娘觉得我做错了什么事，大可明说出来罚我，您什么也不说，只渐渐地疏远了我，我这心里实在像被刀子剜了一块一样，每天都疼。”

　　　　叶锦辉被她这夸张的说法逗得直笑，道：“我选桂枝的时候，首选的是厨艺，后来你来了厨艺果然比她好了许多。”

　　　　白芷忙道：“让我来叶家，确实是钱大少奶奶的意思，但我并未做出任何对不起姑娘的事情，钱大少奶奶也交待过让我好好照顾姑娘。”说着眼泪就流了下来，“若是姑娘不喜欢我，我只能用自己的方式表忠心了。”话未说完，她便猛地朝一旁的柱子上撞了过去。

　　　　叶锦辉习武的好处立时显了出来，脚一伸一下子将白芷绊倒在地上，冷声道：“我平生，最见不得人威胁我，你我主仆之情就到此为止吧。”说着又皱眉道：“你的卖身契只怕还在老太太手里，可惜她一直在庄子上养病，不能被人打扰，不然我早帮你要回来了，不过你也不用担心，楚四公子一直对你的厨艺赞不绝口，若是你愿意跟着他，倒比跟着我有前途。”

　　　　若真让白芷死了，倒带累了自己的名声，不如将她远远地打发了。

　　　　白芷狂喜叩头，“多谢姑娘为奴婢着想，奴婢心里其实还是更愿意跟着姑娘。”

　　　　叶锦辉不想跟她多言，直接点头道：“你这份心我知道了，你且跟着我们一起上船吧。”

　　　　白芷一下子被叶锦辉弄得摸不着头脑起来，难道叶锦辉原谅她了？

　　　　哪想到了船上，叶锦辉一下子将白芷带到了楚璃那里，“表哥一向不是夸奖桂枝的菜做得好，有酒楼大厨的水平，如今我便将她送于你，让你在船上也可以吃到顶级大厨做的饭菜。”

　　　　楚璃马上笑了起来，“那我就不客气地收下了，多谢你肯忍痛割爱。”

　　　　叶锦辉心道：多谢你收了她，这样我就不用像个丫头一般供你驱使了。

　　　　他自己请着大厨开酒楼，第一次吃不惯船上的东西可以说是对行船不了解，哪想第二次仍旧提出让自己给他做饭！难道他就不能自己带个厨子吗？

　　　　可见他就是识破自己让白芷动手做饭然后称是自己做的，才这般报复她吧。

　　　　这个人可真是眦睚必报！

　　　　好在自己早想处理掉白芷，不然岂不是白白的如了楚璃的意？

　　　　但想到这个人一到了船上便会晕船，偏还自己找罪受要到船上来，叶锦辉只觉得天道循环，报应不爽，活该！

　　　　至于叶老爷子托楚璃相帮的事情，叶锦辉才不当一回事，她上一次没有楚璃将价压的低，不过是因为她谈价的时候量小，而楚璃的量大罢了。而她现在却有了专门售衣料的铺子，只要摆出愿意和那些商家长期合作的态度，还怕对方不肯给她最优惠的价钱？

　　　　叶锦辉正想得出神，却听楚璃道：“你虽然年纪小，但是叶老爷子既然把你托付给我，我便少不得要摆出先生的架子。”说着递给了叶锦辉一大张纸，“你每天需要做的事情，我已经帮你列好了，你只需照着做就好。”

　　　　祖父不过是让他帮自己和那些商家压价罢了，哪里还需要专门的笔记？

　　　　叶锦辉虽有些不解，不过仍将东西接了过去，看完之后，半晌才道：“楚四公子该不会是弄错了吧，我不过是想买些衣料罢了，怎么会有这么多事？”

　　　　楚璃皱眉：“叶老爷子让你着男装，又特意拜托我带你，自然是要你学着向你四叔一样帮他管事，和布料有什么相关？你又是送我丫头，又是亲自下厨，所求该不是只让我带你去杭州吧？”

　　　　叶锦辉索性承认了，“我开了个店子，就是想批些布料回去罢了，已经和祖父汇报过了，至于跟你学的人该是四叔。”叶老爷子就算要找人继承家业，也该找自己的儿子才对，怎么可能找她这个还不满十岁的小姑娘？“楚公子不免太高看我了。”

　　　　这么聪明的人，也有弄错的时候！

　　　　哪想楚璃却是明白她在想什么一般，坚定是道：“我怎么可能理解错叶老爷子的意思，你照着我这单子上面做就是了。”

　　　　一天做这么多事，人岂不是要忙得像陀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