砖窑诡事-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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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没听你赵大婶说嘛，王大川就那么胆大？敢去窑洞里找小磊？之前就听说他去砖窑被鬼招上了。”

　　　　“我都说了多少遍了，别信这个，别信这个。这个世界上根本就不会有鬼！”王思雅既伤心又生气，听得出声音里带着几丝哭腔，“我是上了大学的人，我学了这么多年的科学教育，再说出去我竟然信有鬼？那不是笑掉大牙吗！”

　　　　王大川站在门口，深呼吸几口气，敲响了门。

　第三十一章　初现端绪

　　　　“叩叩叩。”

　　　　“思雅，在家吗？我是大川。”

　　　　屋子里椅子凳子乱动的声音清晰地传来，显示着屋内主人的慌张。王大川耐心地等待开门，脸上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

　　　　打开门，只见王思雅难得散下了头发，也许是还没来得及整理，穿着一身居家服，脚下踩着一双拖鞋，头发微微有些凌乱，但模样依旧清秀的很。

　　　　见到王大川，王思雅牵强地挤出一抹笑容，黑眼圈很重，眼睛也很肿，应该是这几天睡不好觉，还常常哭鼻子吧。

　　　　“大川，你来啦。”

　　　　“嗯。”王大川扯了扯嘴角，透露着一股子憨劲。他突然有些后悔过来看看她，更后悔敲响了门。

　　　　“进来坐。”

　　　　王大川纠结着，刚迈进去一只脚，又停下了，神情有几分沉重：“还是不了吧。”王大川说着，往屋里头张望了一下，没看到思雅她爸的身影。

　　　　估计，思雅她爸也不想看见他吧。

　　　　“我就不进去了。我就是来看看你，你也别太难过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王大川嘴笨，也不会说什么哄女孩子的话，但他见到王思雅这幅萎靡不振的样子，还是打心眼里感到心疼的。

　　　　王大川拍了拍王思雅的肩膀，算是鼓励。

　　　　大概也顾及到爸爸的情绪，王思雅并没有多做挽留。

　　　　王大川又一个人晃悠着，打算溜达回去。但是他想了想，还是调转方向，继续朝着西边走去。

　　　　他想问问柳乙黛，这一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身为鬼的她，到底知不知情。

　　　　有了鬼子母神的前车之鉴，王大川对柳乙黛，多多少少在心存感激的同时，也多加了一些防备——她毕竟是鬼，就像她会任由鬼子母神抓走赵小磊一样，她说不定也会对砖窑里任何一只鬼放任自行。

　　　　已经不知道第几次站在这空旷死寂的砖场上了。

　　　　每次走进砖场，王大川都能感受到来自砖窑那边散发出来的巨大哀怨。脑海中回响起梦中那几个鬼童唱的那首童谣——“烧红砖，烧红砖，窑洞里烧的是人和砖……”

　　　　王大川朝着窑洞走去。他掏出晶莹剔透的玉玦，看着上面并不认识的字。

　　　　或许这些字里，隐藏着什么秘密吧……

　　　　这个念头，在王大川的脑海中一闪而过。

　　　　只见从玉玦中冒出一股青烟，青烟袅袅升起，很快，身穿一袭淡红色柔绢曳地长裙的柳乙黛就出现在了王大川的面前。

　　　　几日不见，柳乙黛的脸似乎比以前更精致、也更明艳动人了。

　　　　“你有很长时间不出来了。”王大川似是叹了口气，随便坐在地上，双手交叉放在腿上，眼神暗淡。

　　　　“那日你念收魂咒伤了我，我一直在静心调养。”

　　　　听柳乙黛这样说，王大川想起那日她出手相救的事，心底泛起几分自责，可有许多问题盘旋在脑海中，让他心乱如麻。

　　　　王大川纠结了一下，开口说道：“那你知不知道思雅的妈妈罗秀兰去世的事情？”

　　　　柳乙黛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挨着王大川坐在了地上。

　　　　她那一袭长长的红色罗裙，依地而坐的样子仿佛仙女。但王大川则是个实打实的粗老汉。

　　　　“你一定是知道了？”

　　　　“嗯。”

　　　　“确定是你们这些鬼做的？”王大川不由地激动起来。

　　　　没察觉柳乙黛眼底一闪而过的复杂。

　　　　只见柳乙黛望着前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是慢慢地点了点头：“算是吧。不过不是鬼，而是妖怪。”

　　　　“是狐狸精？”

　　　　“对。我在你手心里留下过字迹。”

　　　　王大川低下头，看着自己的右手，只有几条纹路的手心依旧清晰地记着那种灼热感。王大川的心情一下子变的十分沉重：“你们，都是因为我才出来的吗？换句话说，是不是那天晚上我和长青没有闯进砖窑，思雅的妈妈就不会死？”

　　　　“可以这么说。”柳乙黛略微思索了一下，有些不忍心看到王大川懊悔自责的样子，“但是，并不全因为你。事情都有它自然的发展规律的，就像白云苍狗，沧海桑田，该来的总会来的。”

　　　　王大川眼皮耷拉着摇了摇头：“你说的这些我都不懂，我也不想懂。我只想知道，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挽救这一切？或许我早就应该听村里老人说的，不该接近那个砖窑……”

　　　　“我都说了，并不能完全怪你。”

　　　　“不怪我？那思雅的妈妈还能死而复生吗？今天是个狐狸精，明天呢，后天呢？”想到这些，王大川只觉得心中苦闷无比，他垂头丧气，不断地摇着头，“可能你是鬼，你不懂的这份感情……有什么办法可以镇住老砖窑？或者说，重新封印起来？”

　　　　“……你不觉得你说这话，对于一个刚刚从玉玦里解除封印出来的人来说很不合时宜吗？”

　　　　“你不是人，你是鬼，人有人道，鬼有鬼道。你应该在你的世界里生存，应该投胎轮回。”

　　　　“那你可知道，砖窑里埋藏了多少含冤死去或因恨而死的鬼魂吗？我们正因为没办法投胎转世，才在这人间游荡的。”

　　　　听了这话，王大川又不自觉地动了恻隐之心。

　　　　看着柳乙黛美艳的侧脸，王大川不禁叹了口气——说到底，他们这些鬼魂，生前也是可怜之人啊。

　　　　“如果打开你们的心结呢？”王大川的脑海中突然迸发出这样一个念头。

　　　　“嗯？”

　　　　“就是说，完成你们的夙愿，或者抚平你们的仇恨啊、冤屈啊……你们就能够乖乖去投胎了吧？”王大川觉得这个方法可行度极高，眼睛也不由自主地流泻出一抹亮色。

　　　　柳乙黛一怔，一股暖流从心底里迅速涌遍全身……

　　　　几百年来，哪有人在乎他们的感受……

　　　　柳乙黛怔怔地点了点头，又快速地摇头，哑然失笑：“算了吧，这么多魂魄，你怎么可能救得过来。”

　　　　“时间不早了，你该回去了。”

　　　　“什么？”

　　　　这两个字，王大川没有喊出声音。

　　　　随后，他便听到耳旁有人在呼唤自己的名字：“大川，大川你快醒醒……”

　第三十二章　黑猫识鬼

　　　　紧接着，王大川感觉身体被人大力晃动着。

　　　　王大川迷蒙地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王思雅那张瞬间转变成惊喜的脸。

　　　　“啊！你终于醒了！”

　　　　王大川扭头又看到了王思雅的爸爸，只见他看到王大川醒来以后便一声不吭地走开了。

　　　　王大川坐起身子，假装迷糊地挠了挠头：“我怎么了？”

　　　　“你刚才在我家院子里晕倒了！多亏我爸去菜园子里摘香葱，这才发现了你。”

　　　　“这样啊，谢谢了。”王大川有些不好意思，下了床，走到思雅她爸跟前，小心翼翼地开口，“王叔谢谢你了。”

　　　　思雅她爸背对着他，背影线条僵直，明显不愿意面对他。

　　　　“你怎么好端端晕倒了呢？营养不良？我看你这长得挺壮实的，不应该啊！”王思雅的语气急促，话语里充满关切。

　　　　王大川一直敷衍的笑着了事。他脑子里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刚才，他应该是无意识进入梦中和柳乙黛见面去了。

　　　　与王思雅再次道别后，王大川重新走上回家的路。

　　　　他的手揣进兜里，狠狠地攥着那块玉玦。

　　　　这绝对不是个好现象！

　　　　柳乙黛都可以这样任意支配他的神经系统了？他不睡觉、不去砖窑，都可以硬生生进入他的意识里？

　　　　太恐怖了！

　　　　鬼怪神力，还不知道究竟强大到什么地步！

　　　　就在王大川胡思乱想之际，脑海中忽然响起柳乙黛的声音：“我操控你的身体，让你进入睡眠状态，只是要和你解释，对你的身体并没有什么害处。”

　　　　“你别说话！”王大川眉头一皱，表情凶狠几分，在心里咬牙切齿地“吼”道。

　　　　这一“吼”不要紧，王大川没注意到迎面走过来一个中年妇女领着一个小孩子。

　　　　小孩子被王大川突然做的鬼脸吓得“哇”的一声就哭了，中年妇女一边把小孩抱起来一边用像吃了苍蝇一样的恶心目光瞪了王大川一眼，嘴里嘟囔：“神经病啊这人！”

　　　　王大川尴尬地硬着头皮走过去。

　　　　“都怪你！”

　　　　“咯咯咯”柳乙黛发出一声银铃般好听的笑声，她此刻正在自己编织的美好幻境中荡秋千呢！

　　　　之前王大川说要帮她们完成夙愿的话，着实让她感动了一把。她当时受宠若惊地离开，后来仔细想想就觉得心花怒放。

　　　　那种被人关注、在乎的感觉，就算是做鬼也会想要得到啊！

　　　　“你以后不许乱来了，不能擅自操控我的身体。”王大川在心里警告着，“我还没想好到底要怎么对待你、以及砖窑的那些鬼魂。”

　　　　他好像在为虎作伥与落井下石中间徘徊游荡，良心一直在受到强烈的谴责。

　　　　“我知道不过鬼也分好坏。”

　　　　“害人的就一定是坏的。”

　　　　“有些是被人逼的，生前遭受了太多的”

　　　　“那既然死了就不能消停？死**害活人？这不是黑白颠倒了吗！”

　　　　“杀死罗秀兰的又不是鬼”

　　　　“建国后动物不许成精！狐狸精都能害人了，这岂不是反了天了！”

　　　　“我吵不过你，我不跟你吵。我是来好心提醒你的，你爸妈认定你身上有不干净的东西，他们要想办法找出来并且消灭掉。”

　　　　“我身上不干净的东西不就是你吗！”

　　　　“你个大男的怎么这么小心眼。”

　　　　“我不管你，你好自为之吧！”

　　　　随后，王大川感觉到玉玦的温度突然升高，变得灼热，又在一瞬间恢复了正常的温凉。

　　　　自动补脑出柳乙黛憋着一张通红的小脸和他拌嘴的模样，王大川的脸上不由自主地浮现起一抹幸福的笑意。

　　　　只是这笑意只停留了一秒便消失了。

　　　　思雅的妈妈还没有下葬，他有什么可笑的？！

　　　　负罪感顿时又增添了几分。

　　　　不过他倒是有些好奇爸妈会怎样“对付”柳乙黛？

　　　　他隐隐有些期盼，又有些畏缩。

　　　　像是站在天秤的两端，一边是黄岭村老实巴交的村民，一边是老砖窑下生前可怜的鬼魂妖怪。

　　　　算了，管他什么结局，听天由命吧！

　　　　思及此，王大川加快了步法，大步朝着家里走去。

　　　　进了屋，一道黑影从炕上“嗖”的一下窜下来。王大川冷不丁往后跳了两下，惊慌失措：“爸，妈，这什么东西！”

　　　　王方刚从炕头上跳下去，朝着黑影追去，在黑影逃离门口前把门“嘭”地一声关上。

　　　　“这是从你姨姥姥家抱来的黑猫！”

　　　　王大川郁闷地看着那只黑猫上蹿下跳，胆子比老鼠还小。

　　　　“大川，你看它冲你炸毛呢。”

　　　　那黑猫终于停下来，眼睛圆溜溜地瞪着王大川，尾巴笔直地竖起来，毛也像针一样一根根竖了起来，喉咙里发出轰隆隆的警告声音。

　　　　都说猫能看见鬼东西，尤其是黑猫。

　　　　难不成它发现了

　　　　气氛突然变得诡异。

　　　　王大川暗中深呼吸一口气，绞尽脑汁地想着解释的说辞。

　　　　就在气氛一片死寂的时候，只见那黑猫突然“喵呜”一声拉长声音，身上的黑毛变的柔顺蓬松，更是在王方刚和张红艳的目瞪口呆中迈着优雅的步伐走向王大川。

　　　　王大川一愣，低头，只见黑猫正亲昵的蹭着他的裤脚。

　　　　眉宇间一喜，王大川咧开嘴笑，蹲下身子用手挠黑猫的脖子。

　　　　黑猫眯起眼睛，喵呜喵呜十分享受的样子。

　　　　两口子惊呆了！

　　　　这怎么完全没照他们的预想发展啊。

　　　　王大川心里偷着乐，表面上装作无动于衷，伸手把黑猫抱起来，黑猫老实地窝在怀里。

　　　　王大川假装无辜地扭头看着王方刚：“爸，我妈啥时候同意咱家养猫了啊，还挺好玩儿。”

　　　　王方刚的脸色阴沉，瞪了张红艳一眼便气哄哄地进了屋。

　　　　张红艳表情同样尴尬，搓了搓手之后也跟着进了屋。

　　　　“爸，妈，我去抱着猫晒晒太阳哈！”

　　　　王大川美滋滋地留下一句话，却并没有离开家，他靠在墙根，听见屋里爸妈的对话。

　　　　“你看看！这黑猫根本不起作用！”

　　　　“黑猫刚看见大川的时候确实呲牙咧嘴的呀！”

　　　　“是，人还怕生呢，更何况这么个猫！”

　　　　“都说黑猫眼睛最亮了。”

　　　　“得得得，别废话了，明天把猫还给大川他姨姥姥抱回去吧，咱家不养多余的张嘴东西！”

　　　　王大川一手抱着猫，一手捂着嘴偷笑，忽然，黑猫从怀中跳了下去。

　　　　只见黑猫面对着王大川，两只前爪抬起来做出“抱拳”的动作，猫脸上居然有种虔诚的表情。

　第三十三章　桃木梳子

　　　　这就有意思了。

　　　　王大川伸出一根手指头，在黑猫面前逗摆着，小声说道：“你怎么不怕我啊？”

　　　　“它当然不会怕你。”

　　　　话音落下，柳乙黛就这样出现在王大川的面前。

　　　　王大川惊讶地张大嘴巴，反应过来后着急的示意她赶快回到玉玦里去，小心被他爸妈看到！

　　　　却见柳乙黛悠哉悠哉地朝屋里睨了一眼，脸上挂着如沐春风般的笑容：“不必。他们是见不到我的。”

　　　　哎？

　　　　王大川有些纳闷。

　　　　他怎么记得柳乙黛以前是不敢被别人发现的？

　　　　“你看，它还得向我跪拜呢。”

　　　　王大川的注意力被柳乙黛的话吸引了去。

　　　　好家伙！这猫真是成了精，竟然像人那样两只后爪坐在地上，身体匍匐趴在地上，前爪举过头顶，看起来真像是在磕头一样。

　　　　“你施了什么法，让它对你这么尊敬？”王大川在感叹神奇的时候不由地好奇问道。

　　　　“哪里需要施法。这黑猫在你妈从你姨姥姥家抱来的时候就死了，你妈把它装在塑料袋里，密不透风，活活给闷死的。”

　　　　“啊？那这是……”

　　　　“被另外一只猫的魂魄占用了死去的躯体。它已经不是黑猫了。而这只猫我以前经常喂养，也认得我。”

　　　　怪不得会对她这般“毕恭毕敬”。

　　　　王大川若有所思地点头，同时感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压力。

　　　　鬼怪的力量实在不可小觑，他似乎……不应该再助纣为虐了。

　　　　王大川垂着眼睑，胡思乱想着，一抬头，便看见赵大婶带着小磊朝这边走过来。

　　　　完了！柳乙黛还在这！

　　　　王大川下意识挡在柳乙黛面前，却见柳乙黛一副神态自若的样子，随后想起柳乙黛的话，依旧紧张地错开身体。

　　　　王大川尽量不让自己的眼睛去看柳乙黛，挤出笑容冲赵大婶打招呼。

　　　　“呀，大川啊，你爸妈在家吗？”

　　　　“在，屋里呢。”

　　　　赵大婶带着小磊进屋之前，别有深意地看了眼王大川怀里的黑猫。

　　　　直到门被关上，王大川才重重地呼出一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他这才可以确信，真的除他之外，没有人可以看到柳乙黛。

　　　　“这次你相信了吧，别人是看不到我的。”

　　　　“嗯。”王大川的心情又不知为什么跌落了下去。

　　　　柳乙黛却一眼看穿他的心思，她变成一缕青烟钻进玉玦里，在大脑里和他说话。

　　　　“大川，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

　　　　虽然他并没有明说，但实际行动还是隐隐在偏袒保护她的。

　　　　这让柳乙黛发自内心的感动。

　　　　“不用谢。”王大川像是咬了咬牙，下了很大的决心，“不管什么时候，我们村里人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玉玦不再有反应，柳乙黛没有回话。

　　　　过了一会儿，张红艳喊王大川进屋。

　　　　“哎呀，大川，你看看你在外面呆了这么一会儿，头发就乱了。过来，妈给你梳梳头发。”

　　　　王大川简直惊呆了！

　　　　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一向大大咧咧粗心粗意的农村妇女张红艳竟然会这么温柔细腻的对待她儿子？

　　　　王大川表示很惊恐啊！

　　　　于是，就在张红艳踮着脚尖举着梳子要给王大川梳头的那一瞬间，王大川及时地按住了妈妈的手。

　　　　“停，妈，我自己来……”

　　　　还有外人看着呢……

　　　　要宠爱儿子也不是这么个宠爱法儿吧。

　　　　他那两条开了档的裤子和现在穿在身上漏了个洞的上衣可是没人给缝缝补补呢……

　　　　不过，在感受到众人一致的紧张目光时，王大川心里就明白了。

　　　　拿在手里的这把黄色梳子一定是用桃木做的咯？

　　　　这几位一辈子在农村里劳苦功高的长辈们的演技还真是蹩脚。

　　　　王大川暗暗想着，不动声色地梳头发。

　　　　要说这桃木梳子还真是盛阳之物，王大川每梳一下就觉得头皮一阵灼热，不过一瞬间便消散不见。

　　　　王大川三梳两梳敷衍了事，却被张红艳强硬按下头。

　　　　“不行不行，你梳的不好看。还是妈给你梳。”

　　　　王大川郁闷地佝着腰，任由妈妈拿着桃木梳子在他头上跟刷草皮一样刷刷地梳着。

　　　　“哎呦哎呦，妈妈妈，疼疼疼。”

　　　　一小缕头发差点就被硬生生薅下来了！

　　　　“什么？疼？哪里疼？”

　　　　张红艳的语气里倒是带着十足的兴奋！

　　　　她像找虱子一样扒拉着王大川的头发仔仔细细的看，一边扒拉一边自言自语：“哎，不对啊，怎么什么都没有？”

　　　　没有烫红烧红的地方？

　　　　也没有伤口？

　　　　奇了怪了！

　　　　“儿子，你哪儿疼？”

　　　　王大川实在忍不下去了，强硬地直起身子，桃木梳子“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王大川揉着被揪的那块头皮，不住地吸气：“行了，妈！你拔毛呢？本来不多的头发都快让你给薅没了！”

　　　　“真是笨！”见什么效果都没有，王方刚气冲冲地数落张红艳一句。

　　　　王大川在心里叹了口气，默默吐槽道：爸，你就别说我妈了，你的演技也好不到哪里去！

　　　　王大川真想问问这对奇葩父母都从哪听来这么多乱七八糟的点子，可他偏偏又不能问。

　　　　他得装作不知道。

　　　　“呃……嘿！您看看，红艳，还真没发现你这么温柔贤惠的母亲的一面呢！还给大川梳头发，哈哈哈哈哈哈。”

　　　　赵大婶在一边尴尬地打着圆场。

　　　　王大川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妈，我饿了，该做饭了。”

　　　　“哎，哎，是该做了。”张红艳表情尴尬地接过话茬，搓了搓手，无意识地闻了闻自己的双手。

　　　　她觉得手上有点油……

　　　　然后……

　　　　“王大川！你几天没洗头了！都臭了！吃完饭赶紧给我洗头去！”

　　　　王大川吐了个舌头，耸耸肩，一屁股坐在了炕头上，晃荡着两条腿悠哉悠哉。

　　　　不过，他之前明明有感觉到头皮的灼热……

　　　　那桃木梳子，似乎确确实实有伤到他的头皮。

　　　　怎么会没有任何痕迹呢？

　　　　王大川苦思冥想着，突然眼前一亮——对了！肯定又是柳乙黛的功劳！

　　　　那天柳乙黛留在他手心的那个烫伤的“狐”字，不也眼睁睁地看着它消失了吗！

　第三十四章　白狐食尸

　　　　隔天，王家办丧事，村里的人都去了。

　　　　天气格外的冷。王大川里面穿了件带绒的保暖还不够，又套上了个棉卫衣。

　　　　好在无论是黑猫还是桃木，都通过小道消息流传到村里的每家每户，大家看待王大川也慢慢摘下了有色眼镜。

　　　　王思雅跪在罗秀兰的灵堂前哭的十分悲恸。王大川心中百感交集。

　　　　随后，他好像看到一道白色的身影从棺材上越了过去。

　　　　那是什么？！

　　　　此时王大川正在吃席，见到那个东西后一激动，不小心碰洒了旁边一个大伯的酒。

　　　　“哎呀抱歉啊大伯，来我给您重新满上。”

　　　　王大川站起身体，多年的拉砖生活让他的身体健硕饱满，看起来倒是有几分魄力。

　　　　可王大川心里一直惦念着刚刚越过棺材的白色东西！

　　　　他的第一反应是狐狸！

　　　　除了他，还有别人看到吗？

　　　　那难道是害死罗秀兰的那只狐狸精？

　　　　无数的疑问在王大川的大脑里打着问号，然而王大川此刻却不得不佯装无事，生怕被人看出端倪。

　　　　他有些后悔没有带玉玦出来。

　　　　因为是参加罗秀兰的丧事，王大川本就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