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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水尸棺-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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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就一直这么默默地等着,整整一天,一口饭也没吃。蜡烛燃烧的速度很慢,烛火一直闪闪烁烁,却也没有熄灭。可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什么,随着蜡烛一点一点地变短,我似乎能感觉到,睡在墨盒里的仙儿,变得越来越虚弱了。

  直到第二天的早上,我听到院子里传来一阵异常僵硬,但又特别轻快的脚步声。

  我师父终于回来了!

  我心里紧绷的那根弦一下子放松下来,接着就感觉浑身一阵酸软。

  师父还是和过去一样,一阵风似的来到我身边,用手托着我的后背,叹了口气:“难为你了,先吃点东西。”

  我已经累得抬不起头来了,只是听到我师父的声音之后,一股困意就涌了上来,迷迷糊糊地就睡了过去。

  就在我闭眼的时候,朦胧间看到我身边摆着一碗饭和一盘菜,也不知道我妈是什么时候把它们放在这的。

  我也不知道这一觉睡了多久,只记得醒来的时候,我已经躺在了北屋的床上。我师父一脸凝重地坐在我床头上,手里还拿着那面黑色的八卦镜。

  见我醒了,师父把八卦镜放在一边,又端来了一碗冒着热气的浓汤,让我赶紧喝了。

  我也不顾烫嘴,大口大口地喝了下去。

  这段时间以来,我妈虽然一直按照师父的嘱咐给我食补,可唯独少了这一碗浓汤。

  师父做汤用的那块“肉”,也是守正一脉代代相传的宝物。听我师父说,那是一块很珍贵的黄玉太岁,不但可以调养身体,也能用来滋补三魂。那块太岁,从一世祖建立寄魂庄的时候,就是拳头那么大,每天早上我师父会切下二两来做汤,到了第二天,被切下来的那一块就会重新长出来,就连形状,也会变成原来的模样。

  不过就算是我师父,也很难说出这所谓的“太岁”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只是说它可能是一种稀有的菌类,至于它是如何在和一千多年的时间里保持固定的形态,我师父更说不出所以然来。

  和青钢剑一样,黄玉太岁会随着传承,在守正一脉代代流传下去,由我的师祖传给我师父,再由师父传给我,我再传给我的徒弟,传给我徒弟的徒弟……

  在我喝汤的这段时间里,师父一直没说话,就是看着床头上的八卦镜出神。

  而我还在担心仙儿的情况,见我师父一直没有跟我说话的意思,就忍不住问:“师父,仙儿她,没事吧。”

  师父抬头看了我一眼,又朝我这边指了指。

  我顺着师父手指的方向看,视线正好落在自己的左肩上,就看见我的肩上贴着一层黑漆漆的东西,像是一层泥巴,可从里面微微散发出一阵黄连似的苦腥味,又像是某种草药。

  我正想伸手去抓,我师父赶紧伸手挡了我一下,说:“她现在虚弱得很,不要惊扰到她。”

  什么意思?她?

  我师父拿出了旱烟,点上抽了一口,一边吐着烟雾一边对我说:“她伤的很重,三魂七魄都快散了,你师伯说,暂时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先借你的阳身给她养伤。这段时间,仙儿就是你的伴生魂了,人家毕竟救过你,你要好好待她。”

  师父的话让我感觉云里雾里的,可有件事我是明白的,仙儿的魂现在就在我的肩膀上,而且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似乎都不会离开我了。

  听说仙儿没死,我先是一阵高兴,可越想又越觉得不是滋味,她毕竟是个女的啊,赖在我身上算个什么事?我以后还上不上厕所了,还洗不洗澡了,想想看,在我蹲大号的时候,肩膀上还有个女孩子坐着看,那是个啥感觉啊!

  这时候我卧室的门被推开了,一看到走进来的人,我也吃了一惊,竟然是豫咸一脉的掌门师伯,没想到连他也来了。

  赵师伯进来的时候,手里还拿着一个纸叠的小人,我看到纸人还被涂上了颜色,上半身是红色的,下半身是白色,我没记错的话,仙儿身上穿的衣服,好像也是这种色调的。

  进屋以后,赵师伯随手就把纸人扔给了我师父:“这具假身,你看着处理吧。”他的声音还是和过去一样洪亮,可他脸上的褶子,比我上次见他的时候更深了。

  其实从第一次见赵师伯的时候,我就有种错觉,就感觉他身上好像没有活人的生气,跟一具陈放了很多年的干尸似的。

  师父小心翼翼地将纸人收进了口袋,然后就默默地看着我,我感觉,我师父好像有话要对我说,可他只是默默地抽烟,一锅烟抽完,又点上了一锅。

  赵师伯站在我师父身边,一开始只是默默得等着我师父开口,可我这位师伯显现不是一个很有耐心的人,不一会就烦了,最终实在忍不住,就推了我师父一下,催促道:“你这人,怎么老是这样拖拖拉拉的,有话你倒是说啊!”

  我师父这才叹了口气,对我说:“其实在咱们这一脉,你还有一个师伯,上次那个罗有方,可能是他的徒弟。”

  这番话,在塔上的时候仙儿就对我说过,我还在等着师父继续说下去,可我师父却哑了火,不知怎么就没下文了。

  还是赵师伯在旁边说着:“其实,赵宗典也不能算是你的师伯了,他早年就背弃了寄魂庄,如今是守正一脉的弃徒。还有那个罗有方,我让人着手查了一下,他应该是赵宗典背离师门之后收的弟子,也算不上是寄魂庄的人。”

  我这才知道我的同门师伯叫赵宗典,和我眼前的赵师伯名字只差一个字,赵师伯名叫赵宗信。我也知道这样辨认起来有些麻烦,可我的这两位师伯确实都姓赵,还都是宗字辈的传人。

  这时候,我就见我师父摇了摇头,很严肃地对赵师伯说:“我师兄绝不会背弃寄魂庄,他离开寄魂庄,肯定是有别的原因。”

  赵师伯冷冷地哼了一声,说道:“别的原因?还能有什么别的原因?柴师弟啊,你不要再骗自己了,别人不知道,难道你还不知道赵宗典为什么离开寄魂庄吗?当年如果不是他私自……”

  没等赵师伯把话说完,我师父就摆摆手,打断了他:“当年的事,责任在我……好了师兄,不要再说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赵师伯和我师父对视着,过了很久才叹了口气,没再继续说下去。

  我师父则灭了烟锅,表情很凝重地对我说:“本来呢,我是打算把咱们这一脉的一些旧事告诉你的,可现在想想,也没有那个必要了。不过有一点,你务必要记住,如果哪一天,你遇上一个手持六面五角黑旗的人,一定要避开,除非你手里有番天印,不然的话,这个人你是绝对无法对付的。”

  我心里还在想,手持六面黑旗的人,就是我的同门师伯吗?这时候就听我赵师伯愤愤地对我师父说:“怎么,听你这意思,赵宗典还敢对寄魂庄的门人下手?”


第三十九章 回川


  我师父摇了摇头:“世事无常啊,这些年一直没有我师兄的音讯,也不知道在他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一边说着,师父又拿起床脚上的黑色八卦镜,在赵师伯面前晃了晃,接着说:“以我师兄的性子,像罗有方这样的弟子,他是绝不会收的。”

  赵师伯的表情也变得凝重起来:“你是说,赵宗典已经……”

  我师父还是摇头:“所以说世事无常嘛,以我师兄的能耐,我想,应该没人能把他怎么样。可有些事也说不准的,就怕现在的招魂幡已经从他那里易手,成了别人的东西。你也知道,我师兄对于招魂幡,向来是不重视的。”

  赵师伯有些不屑地说道:“他当然不会重视招魂幡,他的心思,可是一直放在番天印上呢!”

  之后,我师父似乎想要反驳几句,可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说什么,之后又点上了旱烟,一个人默默抽着。

  过了片刻,赵师伯才又对我师父说:“行了啊,别在这抽闷烟了,赶紧收拾收拾,不然赶不上火车了。”

  听赵师伯这么一说,我就问我师父:“师父,你又要走啊?”

  我师父站起来,拍了拍我的头:“嗯,这一次,你也跟着我回川,顺便入一下师族谱。身体没大碍了吧?赶紧收拾东西,把你的寒假作业也带上。”

  刚听我师父说要带着我的时候,我心里还小小兴奋了一下,可一听到“寒假作业”这四个字,心里的那点兴奋劲就像被泼了一大盆冷水,瞬间就熄了。

  作业作业,在我上小学的时候,每天就是做不完的作业。我这样说一点夸张的成分都没有,那时候的作业,如果不是整晚上整晚上拼了命地做,真的做不完。

  不过不管怎么说,我终于有机会跟着师父出去看看了,这些年,我师父没少在我面前描绘他见过的那些大山大水,我心里早就痒痒了。

  穿衣服的时候,我小心翼翼的,就怕一不注意,把肩膀上的黑草药给弄下来。

  其实我也没什么可收拾的东西,我爸给我找了一个麻布袋子,我妈在里面装了几件换洗的衣服和洗漱用的东西,嘱咐我在外面要好好听师父的话,之后就没再管我。

  虽然我是第一次出远门,可毕竟有师父跟着,我爸妈还是很放心的。

  我本来是想自己收拾书包来着,正好趁着这个机会,把几套寒假要做的练习题“忘”在家里。可我也就是刚有这个想法,我师父就半道杀出来了,他手里拿着我的寒假作业单,将我的寒假作业全部清点了一遍,才心满意足地拉上我书包的拉链。

  有时候我就在想,我师父小时候肯定学习特别不好,没少挨我师祖的训。他现在对我的课业抓得这么严,其实就是一种变相的报仇。

  其实直到现在,我也从来没听我师父说过师祖当年的事,不只是我师父,连寄魂庄里的其他师叔师伯,也从来不会提及自己的师父。

  火车是当天晚上八点发车,依然是冯师兄开车送的我们,那时候可没有动车高铁,连快车都比较少,我们坐的是一辆老式的绿皮火车。

  后来我还特意查了一下,97年的时候,火车客运应该是刚经历过一次大提速,可即便是提速了,那时候一辆火车从山东到四川,还是要经过很长一段时间。

  加上那时候的火车,经常会在中途临时停车,时间就变得更漫长了。我还记得,我们那辆车足足走了三个晚上加两个白天,刚上车的时候,我还靠在卧铺车厢的窗户上,特别兴奋地朝外面眺望。

  不得不说,长江南北的地形差异还是很大的,火车行走在北方的时候,窗外大多是平坦的农田,可过了长江,山地和隧道就渐渐多了起来。过隧道的时候,车厢里一下就黑了下来,我就隐约开始担心,隧道顶上的水泥会承受不住山体的重量,突然塌下来,可过了隧道以后,我又会觉得挺好玩的,老期盼着下一个隧道早点出现。

  可这种兴奋,随着坐车的时间越来越长,也渐渐被消磨光了。后来再进隧道的时候,我就变得有些烦躁,尤其是当车厢里的气压在进隧道的时候会突然变强,弄得我的耳朵里都在嗡嗡响个不停。

  中途停车就更别提了,每次一停车,我心里就没由来地烦躁。

  不过我师父和赵师伯,他们好像早就适应了这样的长途跋涉,我师父带了围棋,没事的时候,就和赵师伯一起,坐在卧铺上下棋。

  有时候我觉得无聊,也会跑去看他们下棋,每次我看他们下棋的时候,我师父都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赵师伯就老神在在地坐在一边,轮到他的时候他就走棋,没轮到他的时候,他就在那看报纸。

  火车在路上走了整整一天之后,仙儿醒了。

  当时我正趴在卧铺上写作业,我也是实在无聊了,才想起来先把作业写一下。我记得我当时应该正在做数学题,题目很简单,我常常是题干都不看完,就开始解答。

  就在这时候,我肩膀上突然传来一个声音:“这种题都能做错,笨死了!”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回了回神,才知道是仙儿在说话。

  我没开眼,看不到仙儿,但能感觉到肩膀上凉凉的,所以知道她现在就在我肩上。可上车的时候我师父不是还说,仙儿至少要睡上三五天才能醒过来吗,这才过了多久啊?

  就听仙儿笑呵呵地说:“哎呀,多亏你身上阳气足啊,我的伤才能好这么快。柴爷他们也真是有办法,我本来是最怕阳气的,可被他们这么一弄,你身上的阳气反倒救了我一命。嗯,不愧是有一千多年传承的寄魂庄,还真就是不一样啊!你干嘛,想说话啊,不许说!”

  我确实想说话,想问问她我师父和赵师伯到底在我身上做了些啥,她好像会读心术似的,我心里想什么她都知道。

  可我心里也奇怪啊,她过去怕阳气不让我张嘴,这我能理解,可现在她都住在我肩膀上了,怎么还是不让我说话?

  就听她说:“你有口臭,熏死个人了!”

  哦,对了,我中午吃的韭菜馅的包子,还吃了大蒜。

  反正我也不打算和她多说话,作业这么多,我现在得赶紧多做一点,免的到了四川没时间玩。

  可我还没做几道题,仙儿又开始嘟囔起来了:“你这字写的真是,丑死了。”

  我没理她,继续写我的作业,她不知道是发的哪门子神经,竟然唱起歌来了:“苏三离了洪洞县,将身来在大街前。未曾开……”

  到底还让不让人好好写作业了!

  过了一会,她又对我说:“哎,你不觉得无聊吗,反正我现在挺无聊的。”

  当时我就能确定了,我师父说我这辈子有两道生门,仙儿绝对是其中一道,就她这唠唠叨叨的性格,和刘尚昂一样一样的。

  她不让我说话,我就在心里对她说:“你等会再说话,我要做作业了。”

  就听她说:“做作业多无聊啊,你跟我聊聊天呗。”

  我也是没办法了,就把作业本收起来,跟她聊天。正好,我心里现在也有很多问题想问她。

  我仰面躺在卧铺上,在心里面对她说:“之前一直想问你来着,你和我师父按理来说,应该是有仇才对吧。可为啥还要救我呢,而且我看我师父,好像也是一副跟你很熟的样子。”

  仙儿沉吟了一小会,很不爽地说:“不都跟你说了嘛,我和柴爷的恩怨,早就解开了。得了,告诉也无妨……算了我又不想告诉你了,你还是换个话题吧。”

  我:“……”

  这是我平生第一次真切感受到“无语”的感觉,她前半句话,一下就把我兴趣提了起来,可后半句话,又把这种兴致一下给扑灭了。

  什么人啊这是!我突然觉得,我师父让仙儿住在我的肩膀上,绝对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我心里这么想着,仙儿的语气就变得很不爽:“什么叫我住在你肩膀上。伴生魂你知道吧?伴生魂啊!咱们俩啊,现在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交融似水……”

  她正说着话,我师父突然抓起一颗围棋,朝我的脑门狠狠砸了过来,我被砸的生疼,很不解地看向我师父。

  就见我师父怒冲冲地瞪着我,朝我吼:“在那胡扯些什么!”

  我也纳闷了:“我么也没说啊!”

  我师父白我一眼:“没说你!”

  这时候仙儿的声音又出现在我耳边:“哎呀,柴爷怎么能听到我说话?我的声音,明明只有你一个人能听见才对啊。”

  这句话又被我师父听到了,我就看见师父从口袋里拿出了那个小纸人,在我面前晃了晃,不对,应该是在仙儿面前晃了晃,之后我师父又没好气地说:“你这只狐狸精,怎么就是死性不改?有这枚假身在我这,你干什么,我都能知道。我警告你,你要是教坏了有道,我跟你没完!”

  和我们同车厢的,还有一对小夫妻,我师父说话的时候,他们先是朝我这边看了一眼,之后就一脸紧张地盯着我师父,那眼神,就跟看到了一个老神经病似的。


第四十章 寄魂庄的产业


  我赵师伯就一直用报纸挡着脸,还特意离我师父远一点,作出一副不认识我师父的样子。

  仙儿最后骂了一句:“靠,老不死的东西!”

  惹得我师父狠狠瞪了她一眼,可车厢里的人又看不见她,还以为我师父是在瞪我来着。

  那对小夫妻估计是觉得我师父太危险,立即收拾了一下行礼就离开了车厢,也不知道去哪了,一直到我们下车,他们都没回来。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仙儿偶尔会抱怨一下无聊,但也没再做什么太过分的事情。我除了吃饭睡觉,就是不停地做作业。

  火车到站的时候,时间已经是晚上七八点钟了,接站的人是庄师兄,他还是原来的老样子,只是身上西装换成了最近流行的款式。

  从火车站到寄魂庄,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因为天色太晚的缘故,庄师兄给我们安排了住的地方。

  那应该是我这辈子第一次住宾馆吧,那家宾馆开在闹市区,门面就是用发光二极管拼凑成的简易灯牌,而且门外也是脏兮兮的,一看就是那种连营业执照都没有的小旅馆。

  一楼的情况也同样能用“脏乱差”来形容,我看到柜台后面的墙上结了好几张蜘蛛网,也没人来打扫一下。

  可上了二楼之后,环境突然变得十分干净和整洁,连墙壁上的油漆都好像是新刷上的,洁白如雪,一点污渍都没有,可这样的墙壁上,却没有新油漆特有的那股异味。

  庄师兄带着我来到距离楼道口最近的房间时,我发现,门上竟然没有钥匙孔!

  就见庄师兄从西服口袋里掏出一张卡片,在门把手旁边刷了一下,那扇门竟然能开了。

  这可不能怪我没见过世面,在97年那会,这种刷卡的门锁还非常罕见。

  庄师兄把我的行礼放进衣橱里,笑着对我说:“这家宾馆,是咱们寄魂庄的产业。二楼以上,全都用来接待同道中人,每年到了七月中旬的时候,要在这里定间房,可是非常难的。”

  其实我也是后来才知道,庄师兄口中的七月中旬,就是说的阴历七月十五,鬼节。

  过了没多久,我师父和赵师伯也过来了,师父手里还拿着那面黑色八卦镜,对庄师兄说:“有学啊,有件事要麻烦你一下。”

  庄师兄朝我师父笑了笑:“师叔有什么事,吩咐我一声就行了。”

  我师父将八卦镜递给庄师兄,说道:“你也知道的,前两天我和你赵师叔匆忙赶回山东,是因为有道家里出了点事情。现在嘛,有道虽然没什么大碍,可我担心,有道的父母……”

  听着师父的话,我立刻变得紧张起来:“我爸妈咋啦?”

  师父朝我摆摆手,示意我先不要说话,之后又对庄师兄说:“这面八卦镜,在主卧的床板下放了有几个月了,直到前几天才被有道取下来。你看看,这东西,不会对有道的父母,造成什么影响吧?”

  庄师兄仔细端详了一下八卦镜,脸色顿时变得惊愕起来:“这面八卦镜,不是赵宗典……”

  我的同门师伯在寄魂庄,人缘似乎非常不好,连一向对长辈毕恭毕敬的庄师兄,在提到他的时候竟然也是直呼其名。

  不过没等庄师兄把后面的话说出来,我师父就打断他了:“我师兄的事,暂时还没有一个定论。我现在就是想知道,这面八卦镜,会不会对有道的父母造成什么影响。”

  庄师兄掐着手指头算了一会,有些无奈地说:“影响,肯定是有的。左师弟的母亲还好,生场小病就过去了。可他的父亲,明年年中的时候原本会行财运,可这一路财运走的是火运,赵宗典的这面黑八卦,五行偏水,水克火,必然会挡住有道家的财路。明年一年,师弟家里肯定是要破财的。”

  我松了口气,仅仅就是破财嘛,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要人没事就行,反正我们家也没什么钱了,破不破财的,没什么两样。

  可我师父还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又问庄师兄:“能补救吗?”

  庄师兄摇头:“没法补救。”

  这时我赵师伯在旁边插嘴道:“行了行了,不就是破财嘛,人没事不就行了。都别啰嗦了,赶紧睡吧,明天还赶路呢。有道和有学,你们两个住一个屋。柴师弟,我正好有事要和你商量,今天晚上你就将就一下吧。”

  我师父点了点头,就跟着我赵师伯出去了。

  师父走了以后,庄师兄说是要出去买饭,临走前问我吃不吃辣。

  我师父平时给我做饭的时候,偶尔也是会放一些辣椒的,所以我也没多想,就说吃。

  那是我第一次入川,根本不知道这地方的辣椒,和我平时吃的那些辣椒,根本就是两个物种!

  庄师兄大概也是见我第一次来,想好好招待我一下,买回来的饭菜都是当地的名吃,像什么麻婆豆腐、毛血旺、肺片、兔丁啊,全都有,每一道菜的分量都不大,倒也不至于浪费。

  每一道菜上面,几乎都泛着红彤彤的油光,让人一看就特别有食欲。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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