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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水尸棺-第20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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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支古卷是从西汉年间留下来的,前面大半卷记录的都是周烈的生平事迹,以及他的那些有点不堪入目的风流韵事,书卷的后半段则写道,他在人生最后的二三十年里,主要就是在寄魂庄一带生活,那时候他结交了一个云游到此的神汉。

  周烈和那个云游神汉的关系一度很好,直到有一天,神汉因为误服毒草险些丧命,是寄魂庄的人救了他。从那天起,他才得知深山腹地中还有寄魂庄这样一个地方,但好景不长,有一天神汉突然性情大变,还犯下了屠戮众生的大孽。

  至于他的性格具体发生了怎样的变化,古卷上没有提及,只是他从一个好人变成了一个贪得无厌的人,周烈因此与之决裂,并动用武力将他驱赶出了寄魂庄。

  而那个神汉的名字,叫做罗云。

  我没有忘记,我第一次来内阁的时候曾找到过另外一支古卷,上面记载“罗云,字中行”,而师父也说,这个叫罗云的人,应该就是十全道人,罗中行。

  除了发现这些线索的时候我们师徒两个会偶尔激动一下,其他的时候,我们都是在不断翻书、不断失望中度过的。

  在这半年里,日子过得异常枯燥,师父也会在翻书翻累了的时候带着我到山上走走,他最常去的地方是后山的一片墓地,这里的坟墓都没有墓碑,就是光秃秃的一座小土丘。师父说,这个这方在风水上来说,是十里大山的门户,我们守正一脉作为寄魂庄的守门人,死后都要葬在这个地方。

  有一次,我忍不住问师父:“师父,是不是说师祖去世以后是在老家下葬的吗,难道他没有葬在这里。”

  师父笑了笑,说:“对于寄魂庄的门人来说,这里的山和这里的水,就是咱们的故乡。”

  说完,他还指着最高的一座土丘对我说,那座坟头就是我师祖的。

  守正一脉的前辈入土三年以后,要求徒子徒孙们拜而不祭,也就是可以过来看看,但不要用特殊的仪式祭奠。亲人倒是可以祭拜,可因为守正一脉不是阳神不全就是阴气太重,终生不能嫁娶,所以也都没有后人。

  由于这些坟头长年无人打理,最后又一点点地平了下去,长满了山上的植被。

  师父说,在这一点上,我们守正一脉和草原上的人有些相似,死后最终还是要回归自然,不管是形式上,还是本质上,都要回归自然。

  我想,师父所谓的“形式”,就是在死后不刻意保存墓冢吧。

  在寄魂庄的最后两个月里,师父格外喜欢一个人待在那片坟地里,有时候我早上起来看不到他,去坟地一找,肯定能找到他。

  有一天早上,我不到五点就起来了,来到二楼,发现师父不在,于是就一个人来到了坟地这一带。

  坟地周围是一片竹林,说来也怪,就在这片坟地附近,竹林几乎是常年青翠的。

  当时又正值春季,林子更是翠绿得想是一片浓郁的彩墨,我走在坎坷的山路上,远远就看见了无法被杂草完全遮挡住的新绿,同时我也听到了师父的录音机发出的高亢声响。

  他的录音机里正放着《苏三起解》。

  “苏三离开了洪洞县,将身来在大街前……”,这不是师父喜欢听的戏曲,他最爱的是《定军山》,可这一首曲子,却又是他最常听的。

  不一会,录音机的声响嘎然而止,我顿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果然,紧接着,林子里就传来了我师父五音不全的嗓音。

  在没听过《苏三起解》的原版之前,我听师父唱过一次这个曲子,当时还以为戏曲这东西本身就是这个调调的,直到我不幸听到了原版,我才发现,从我师父嘴里唱出来的,根本就是另一首曲……另一种东西。

  九个调我师父能唱跑十个,你都不知道多出来的那个调是打哪来的。

  我举着两只手,捂着自己的耳朵穿过了竹林,就看到我师父翘着二郎腿坐在一把马扎上,对着我师祖的坟头唱歌,而且还表现出一副很享受自己歌声的样子。

  我实在是有些看不下去了,就一路小跑跑到我师父脸前,师父看见我,又看了看天色,问我:“这才几点,你不好好晨练,怎么跑到这来了?”

  我笑着说:“还没到晨练的时间呢,我就看看师父在这干什么呢?”

  师父指了指地上的录音机,说:“我练戏呢。”

  说完,他又张口唱了起来。

  他一开口,我耳朵里的寒毛瞬间就炸了,我听不下去,又不敢就这么走了,不然师父一定会问我是不是觉得他唱戏不好听,我说好,他就说我扯谎,我说不好,他就会找别的由头整我。

  我也是死催的,听到他在这唱戏,我还闷着头往竹林里钻。

  可我实在是受不了他满口跑调,找了个借口打断他:“师父,你怎么老唱着歌曲子啊。其实我觉得你的声线特别有气势,更适合唱定军山。”

  师父停了下来,他盯着我看了一会,又白我一眼,说:“我这声线唱定军山是没问题,可是我没调啊。你刚才是不是想说我跑调来着?”

  我赶紧摆摆手:“师父你想多了,我没这个意思。”

  师父笑了笑,说:“不用你说,我自己什么水平我知道。可这曲《苏三起解》,是老陈最喜欢的曲子,我又不得不练。”

  我试探着问我师父:“您打算在他面前唱这首曲子?”

  其实我后面还有几个字“来恶心他?”,可我没敢说出来。

  师父点了点头:“嗯,不过我不能在他活着的时候唱,那样他肯定笑话我。我年轻的时候跟他由约定,如果哪一天我们两个里头有一个死了,另一个就在他下葬的时候唱他最喜欢的曲子。如果我先死,老陈就穿好戏服,在我的棺材板前唱一曲《定军山》。如果他先死,我就唱这一首,不过戏服就免了。女人的衣服我可穿不来。”

  听师父这么一说,我立刻紧张起来:“陈道长他……没出什么事吧?”

  师父冲我微微一笑:“他能有什么事,他好着呢。我就是提前练练曲子,有备无患吗。哎,你真觉得,为师这嗓子,更适合唱定军山?”

  我很违心地“啊”了一声。

  师父沉默了一会,然后开口唱道:“师爷说话言太差,不由我黄忠怒气发……”

  我了个天,当时我就特别后悔自己“啊”那一声,这曲子唱得,还不如刚才的那首好听呢。

  自听了我师父唱的曲子以后,整个上午我都觉得浑浑噩噩的,去内阁阅览书卷的时候我都无法集中精力。

  对了,说起内阁,还有件事我要说一下。

  虽然在那半年里,我除了日常晨练之外,也没有其他的额外修行了,但我每天都要在内阁门前催动番天印,六个月,一百八十多次,我发觉自己催动番天印越发得心应手,虽然每次催动完还是十分疲惫,但已经不像过去那样疲劳到连最基本的行动能力都没有了。

  而且我明显感觉到,每次我身上的念力、灵韵被番天印吸干以后,下一次我凝练出的念力就会变得更精纯、更浑厚,甚至连我对炁场的感知能力都得到了很大的提升。

  半年以后,当我离开寄魂庄的时候,我已经能像师父那样借用黑水尸棺的炁场。

  修为上的长进让我惊喜,可这样的惊喜并没有持续多久,我回到学校的时候已经到了四月份,再有三个月就是我人生中最重要的一次考试——高考。

  原本应该学三年的课程,我总共的学习时间加起来大概也不足一个学年吧,所以在这次高考中,我理所当然地遭遇了失败。我记得我那年好像就考了四百多分吧,距三本分数线还差一百多分。

  当时我爸觉得我干脆虽然找个学校上一上算了,反正就算毕了业,我也不用考虑文凭、就业一类的事。可我妈坚决不同意,她觉得,我如果为了上学而上学,那还不如不上,高中毕业以后专心打理行当里的事算了。


四百六十四章 你一个人好好的


  可我看得出来,这一次的考试失败,最难过的不是我,而是我妈。

  那些年,为了我以后要走的路,我爸妈做了很多的牺牲,也放弃了很多东西,所以,为了不辜负我妈,我决定复读。

  也就是在同一年,粱厚载进了国内最好的美术院校学纯艺,罗菲的成绩超一本线六十多分,也进了一所很好的大学。

  人和人之间的差距就是这么大!

  在我复读的这一年中,生活完全回归到了平静状态。

  复读期间,我换了一所学校,为了方便上学,我搬回家属院和爸妈同住,而师父也再次搬到了我们家隔壁,每天给我做饭,保证我的营养。我依然每天都要晨练,由于晨读时间提前的缘故,我每天都要早起半个小时。

  刚开始师父还会像过去一样在我晨练的时候给我指点,可后来他好像变懒了,常常是我晨练完了,他才起床给我做饭。而且我发现师父的身体好像越来越差了,他总是不停地咳嗽,而且每次咳嗽的时候都是一副很痛苦的样子。

  我劝他把烟戒了,可他却反问我:“你能把饭戒了吗?你能戒,我就能戒。”

  我见劝不了他,就每天放学以后削一个梨,放在师父的写字台前。有一天,我发现师父的写字台上多了一本名为《三艺》的书,这本书是师父自己写的,里面记录了他这些年研究了一些菜谱,还有造纸、造棺材的详细步骤以及每一步的注意事项。

  师父说,他写的这本书不光是留给我的,也是为了让这三门手艺在守正一脉更好地传下去。

  偶尔,我也会和粱厚载、刘尚昂联系一下,粱厚载会非常头疼地聊起他那几个奇葩的舍友,刘尚昂聊的全都是他和老包出外勤的时候遇到的惊奇或者是惊险,反倒是我没有什么新鲜的东西可以聊了。

  我和罗菲也有联系,但我们不打电话,一直以来都是互传书信。每次罗菲写信,信封上写的都是仙儿的名字,一个信封里也永远有两封信,一封是给仙儿的,另一封给我。

  每一次,我的信里都是寥寥几句话,仙儿手中的信纸上却是密密麻麻的字。而且每次开封之前,仙儿都会先把我的信过目一下,她的信我却从来没看过里面的内容。

  不过写信聊天都不是我那一年复习生活的主要部分,在这一年中,我也体会了一下每天早上六点半上学,晚上十点放学,一进教室就把自己埋在书堆和试卷堆里的生活。刚开始的时候很不适应,觉得非常累,可习惯以后也就无所谓了。

  不过有时候回过头去想想,那一年确实是很累的,说真的,我到现在也十分佩服那些在这样的生活中熬过整整三年的人。我知道会有人说这是死学习,说这些天天埋头苦读的孩子走上社会以后,很多都干不过社会青年。

  其实这种说话完全就是将个例当成了泛例,的确,在我长大以后,一些在中学时代混迹街头的孩子也有了自己的事业,有些人甚至家财万贯。而那些天天埋在课本里的人,也有混得很不好的。可从总体上来看,还是他们的生活和生存状态更好一些。里面也不缺身价雄厚的金主。

  我想,那些上学的时候不学习,却在成人、走向社会以后取得成功的人,大概是因为他们有一种敢打敢拼的精神吧,除此之外,这个人也一定是能吃苦的。而那些将三年时间全部埋在书本里的人,其实也就是在这三年里养成了一种吃苦耐劳的精神,而他们之中的成功者,也大多是那些敢于挑战,不管碰到什么困难都能硬着头皮冲上去的人。

  所以有时候我会觉得,探险精神和耐受力才是一个人能否成功的关键吧。当然,这种话我也不敢说得太死,因为我本身也不是一个成功人士。

  我没上复读班,而是在高三的一个普通班级里跟读,刚开始的时候,我几乎什么都不会,考试的时候,很多题****都看不明白,更别说是解答了。

  用了一年的时间,我补了整整三年的基础知识,直到最后三个月成绩才开始突飞猛进似地提升,那时候我妈对我充满了期望,因为以我当时成绩上升的速度,到高考的时候,肯定能考上一个比较好的学校。

  我刚开始复读的时候,学校里声称掌握了可靠消息,说那一年的高考在七月,可零六年四月份的时候,学校突然下了通知,说这一年的高考时间又改到了六月初。

  我上小学刚毕业的时候,赶上小学从五年制改成六年制,上初中的时候,又赶上初中四年制变三年制。这样一来,我小学上了五年,初中上三年,九年义务教育变成了八年。复读的时候,又赶上了高考提前。

  在当时那个年代,几次关于教育的重大变革全都被我赶上了。也不知道我是幸还是不幸。

  高考前的一个星期,我爸妈在学校附近租了日租房,我上学变得更方便了,却吃不到师父做的饭菜,他为了整理《三艺》这本书,没和我们一起搬进日租房里。

  高考当天,我爸妈将我送到了考场门口,我朝考场大门走的时候,回头望了一眼,却发现我爸妈的表情都有些奇怪,好像有点失落,又好像欲言又止。

  我想,他们大概是觉得,也许我这次考完试以后就真的要离开家了吧,所以才有些不舍。我走回去,给了他们一个大大的拥抱,告诉他们别担心,万一我真的考上了,我也会选一个离家比较近的学校。

  直到我觉得爸妈脸上的表情好了一点,才转身走进了考场。

  都说高考的考场是一个很容易让人紧张的地方,但我没什么感觉,毕竟站在讲台上监考老师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可又不是凶神或者尸魃,有什么好紧张的。

  有人说高考的时候之所以紧张,其实是担心考试结果不如人意,担心自己发挥不好。说真的,如果我也有这样的心态,这些年在行当里行走,不知道已经死了多少次了。

  最后一门考完,我也和考场上的绝大多数人一样松了口气。终于考完了,接下来就是三个月的假期,估计在这时候,粱厚载他们也快放假了吧。

  原本我打算今天晚上先回家和师父聚聚,明天一早就去王大鹏的网吧,玩上他整整一天,好好给自己放松一下。

  回到日租房的时候,我从窗户朝屋子里望去,发现我爸妈不在,行李也没了。我知道我爸妈一定是回了家,也没多想,就骑着自行车回到了家属院。

  一进家门,我却看到我爸妈双双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两个人都是哭丧着一张脸。

  我觉得气氛有点不对头,就问我妈:“怎么了,妈?咋这表情呢?”

  我妈抬起头来看着我,仿佛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气对我说:“你师父走了。”

  刚开始我还没反应过来,以为师父是出差了或者什么的,可几秒钟之后,我才将我妈说的话和她脸上的表情联系起来。

  那一刻,好像有一道雷电从天而降,重重劈在了我的头顶上。

  可我还是不相信我妈的话,嘴唇颤抖着问我妈:“我师父他……去哪了?”

  这时,我爸抬起头来:“你师父一年前就诊断出了肺癌晚期,他原来还打算亲手把你送进学校大门的,可……可没想到,没扛到那一天啊,你考试的前一天……唉!”

  我这才明白,我爸妈为什么在一周前租下了学校附近的日租房,为什么在这段时间里,师父一直没有出现,一个星期前,师父恐怕就已经快要不行了……

  我疯了一样地从冲出家门,回到了那个我生活了很多年的老家属院。

  寄魂庄的很多师叔师伯全都在师父家里,我一点也顾不上他们,冲进了师父的卧室。

  此时师父就静静地躺在床上,就好像睡着了一样,当风从屋门口吹进来的时候,师父的眼睫毛和额前的头发还在微微晃动着。

  我似乎是刻意地忽视了师父苍白的脸色,我以为他还活着,只是睡得太沉,大家都叫不醒他。直到我扑上去,握住师父的手掌时,感受到从他手心上传来的冰冷和僵硬,我才知道,师父他真的走了。

  我趴在师父窗前,像个疯子一样没了命地哭,没了命地喊,到现在,我也无法用某一个词汇去形容当时的心情,那时的我好像心脏被人用刀片一片片地割碎了一样,还对躺在床上的师父充满了埋怨。

  以前如果我像这样大哭,他一定会骂我没出息,没有男人的样子,可是这一次,他却根本不理我,不论我怎样,他都没有一丁点地反应。

  赵师伯和夏师伯好像在我身旁劝我,但我根本听不到他们说了些什么。

  我也不知道自己后来是怎么停下来的,只记得我趴在师父的我床上睡了过去,也可能是昏了过去,当时的思维完全是混乱的,很多事真的记不住了。

  在昏睡中,我做了一个梦,梦见我又回到了六岁前住的那个筒子楼,师父站在筒子楼的天井里,他穿着一身灰黑色的衣服,在天井里晾晒一些刚刚洗好的被褥,还有他穿了几十年的那件旧军装。

  我问师父怎么把平时穿的衣服洗了,师父笑了笑,说:“该洗洗了,不然你师祖要骂我邋遢的。有道啊,我要去见你的师祖了,你以后啊,一个人好好的。”

  师父说完这句话,我突然从梦里醒来。在我睁眼的一刹那,我还以为师父的离世也是一场梦,可我慌慌张张地爬下床,来到师父的卧房,出现在我眼中的依然是师父沉睡不醒的画面。

  他走得太突然,让我完全没有一丁点的心理准备,后来我听赵师伯说,其实在我上一次回寄魂庄的时候,师父已经感觉到自己大限将至了,那半年他让我待在寄魂庄里,和我一起查找古卷,似乎也只是想用这半年的时候多陪陪我。


四百六十五章 逝者如斯


  高考结束的第二天,粱厚载、刘尚昂还有罗菲全都回来了,他们陪着我一起熬过了人生中最难熬的那几天。

  可在师父过完头七之前,和师父最为要好的陈道长却一直没有现身过。

  头七过后,我们将师父的遗体送到了火化场,因为守正一脉的葬礼一切从简,没有仪式,也没有多少人来送葬,除了夏师伯、赵师伯,还有粱厚载他们以外,只有刘寡妇和王强来了。

  起初我们是不打算让刘寡妇来的,可刘寡妇说我师父对他有恩,不论如何,她都要送我师父最后一程。

  赵师伯嘱咐过我,在我师父走的最后一刻,我不能哭,要让我师父安安心心地走。

  经历了连续几天的悲伤之后,看着师父的遗体被送进火化间,我整个人都是麻木的,可在我清理师父的骨灰时,我却突然意识到在此时此刻,师父真的没了,从我的生活中彻底消失了,我已经再也无法看到他的样子。

  那一刻我感觉自己快崩溃了,可我没哭,只是咬着牙,将师父的骨灰一点一点地扫进了骨灰盒里。

  冯师兄虽然没有见证师父的火化,但他早已经将车停在了火化场门口,我抱着骨灰盒上了冯师兄的车,准备将师父带回寄魂庄。

  那天的天气晴朗,但不知道为什么,却总给人一种喘不上气来的压抑。

  车子慢慢地驶离了火化场,开到了连着山脚的小公路上,在路边,一个穿着戏泡的人一直在注视着我们,他的腮上挂着假胡子,脸上涂着油墨,没人知道他是谁。

  一直到车子走到他身边的时候,他突然提了一口其,高声唱了起来:“师爷说话言太差,不由我黄忠怒气发。一十三岁习弓马,威名镇守在长沙……”

  这声音,不是陈道长又能是谁?一曲定军山,原本气势如虹,却被他唱得肝肠寸断。

  冯师兄长长叹了口气,他稍稍放慢了速度,似乎是想让我师父多听一会。可定军山这首曲子很长很长,没等陈到帐唱完,车子已经到了山脚下,走过一个拐角,我们再也无法从后视镜里看到陈道长的身影。

  就在这时候,在我身后的那条路上传来了陈道长的悲嘶声:“老柴,你走好啊!”

  那一刻,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抱着师父的骨灰盒泣不成声。

  我已经无法回忆起走了多久的路,又是在什么时候回到了寄魂庄,只记得师父下葬的那天,所有人都很安静,没有一个人说话,我默默地将骨灰盒放进了挖好的土坑里,粱厚载和陈道长默默地填土、掩埋。

  和守正一脉的历代先辈们一样,师父的坟头上没有碑,但在这片规模不大的坟地上,他的坟头却是最高的,也是唯一一个土壤暴露在外,还没有长出野草的。

  按照我们守正一脉的规矩,师父去世以后,我应该在寄魂庄守丧一年,在这期间,我不但不能离开寄魂庄,也不能参于鬼市的事。

  可就在师父下葬后不久,高考成绩下来了,我的成绩虽然比不上一年前的罗菲和粱厚载,但也足够进入一个还算凑合的二本院校。

  夏师伯和赵师伯都建议我去上学,说好不容易考上了大学,别因为门派的老规矩坏了我的前程。

  几天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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