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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水尸棺-第2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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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老杨伸手指着洞壁,对我说:“看,那里就有一个环环。”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废了好大力气才从杂草丛生的洞壁上看到一个环状的东西,可那玩意儿根本就是绿色的,几乎和周围的景物融为一体,如果不是老杨提醒,我就是拿望远镜也不一定能看得出来。

  我抬起头,望向了刘尚昂。

  刘尚昂明白我的意思,立即冲我摇头:“道哥你别看我,这种活我可干不了。虽说我视力比你们好,可那是极限视力,看得远而已。”

  原本我还在想,如果有人能胜任寻找石环的工作,老杨就不用跟着我们一起下去了,现在看来,老杨还是非去不可啊。

  这时老杨还对我说:“天井里头滑得很,只能靠这些石环来借力。如果我再年轻个十几岁,可以在前头走,给你们指着路,可是现在,我怕是爬不动咯。”

  仉二爷:“我背着你下。”

  其实老杨本来就是这个意思,但他不好意思说,就换了一种措辞,听到仉二爷的话,老杨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那就麻烦你了。”

  按照老杨原本的意思,他和仉二爷先下,我们再下,另外我们得给他一支手电,在我慢往下走的时候,他抬起头来,用手电帮我们照出石环的位置。

  但粱厚载说,如果老杨在下方,我们入洞以后,可能会出现落泥,他抬头指路的时候容易迷眼。所以他和仉二爷应该最后进洞,从上方为我们指明石环的方位。

  我第一个进洞,老杨先将手电光打在石环上,然后我再根据光束照射的方向移动手脚。

  在我之后,刘尚昂、杜康也一一下来,粱厚载在杜康身后,而仉二爷则处在队伍的最后方。

  每下来一个人,我都要向下移动一段距离,老杨的光打得很准,光束每次都能精确地落在我脚下的石环上。

  事实证明粱厚载的策略是正确的,当我头顶上的人移动的时候,大量的湿泥混合着破碎的植被落了下来,如果老杨在下方指路,他抬起头来以后可能根本睁不开眼。

  由于寻找石环是件非常消耗时间的事情,我们的移动速度十分缓慢。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渐渐感觉到胳膊已开始发酸,刘尚昂则停了下来,在天井里喊:“先休息一下吧,不行了,胳膊快脱臼了。”

  我站在石环上,活动了一下左手,回应道:“休息二十分钟,每个人的背包里都有压缩饼干和能量棒,水在背包的侧兜里。”

  深入林子没多久我的表就不走了,所以我无法推算我们已经进山多长时间,但从我的饥饿程度上看,我们进山至今至少六个小时以上。

  头上依然有泥土落下来,我吃压缩饼干的时候不免吃了一些粗大颗粒的矿物质,就连水壶也没能幸免,在我刚拧开壶盖的时候,就有一大块泥巴掉落下来,它砸在我的头上,碎成了很多小块,然后我就听到水壶里有轻微的落水声。

  我无奈地将水壶塞回了背包,打算等沉淀一下再喝。

  之前我说休息二十分钟,可在这样一个环境里,我哪知道二十分钟应该是多长的一段时间,只是在吃完东西以后又等了一段时间,才问后面的人休息好了吗。

  只有杜康一个人回应我:“赶紧走吧。”

  他的语气里透着浓浓的不耐烦。

  我不想和他计较,就单独问刘尚昂:“瘦猴,你那胳膊还行吗?”

  刘尚昂:“没问题了,走吧。”

  就这样,我们继续向着下方移动。时间好像变得越来越漫长了,到最后,我每挪动一次,都仿佛要用尽全身的力气,离我最近的刘尚昂也不停地喘着粗气。

  没人计算过究竟过了多久,当老杨告诉我到底了的时候,我长松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探出一只脚,果然踩到了坚实的地面。

  其他人不着急移动,安静地等着我寻找出口。

  刘尚昂又扔给我一个手电,借着手电的光,我看到左侧洞壁上有一大团蓬松的植被。

  我拿出青钢剑,试着在这一团植被上捅了两下,青钢剑没有受到什么阻力就捅了进去,洞壁的这一片区域是空的,植被也是从外面长出来的。

  我这才拔了剑鞘,用青钢剑将斜生进天井的植被砍碎,顿时有新鲜的风从这个新开的洞口涌了进来,同时涌进来的,还有一股十分怪异的炁场。

  第一次碰到这种炁场的时候,我险些死在卡车的轮胎下,所以我很清楚,这股有些像阴气,又像是怨气和戾气混合在一起的怪异炁场,就来自邪神的本体。

  出了天井,我们就正式进入邪神的领域了。

  这时候,仉二爷在上方问我:“有道,是不是找到出口了,我觉得好像有新风吹进来。”

  我连忙应一声:“找到出口了,都下来吧。”

  我一边说着,一边出了洞口,随后,刘尚昂他们也都一一跟了出来。

  洞口的另一侧是条很短的隧道,里面挤满了各种我叫不出名字来的植物,有些好像是细小的枣树,也有一些看上去像冬青丛,我一边向前走着,一边用青钢剑清理出了一条小路。

  大约十分钟以后,我终于从那个拥挤的隧道中钻了出来。

  出来以后,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抬头望了眼天空,在悬崖的上方,天空已经变成纯粹的黑色,夜幕中看不到星星,只能看到一轮格外明亮的圆月。

  我没记错的话,现在应该是阴历的月末吧,天上怎么会有满月?

  仉二爷同样抬头看了看天,他的眉头紧紧皱了一下,嘴里念叨一声:“又是满月?”

  什么叫“又是满月”?

  我心中正疑惑,杜康一阵风似地从我身边跑过,朝着峡谷深处奔了过去。仉二爷立即给我使了个眼色,一边说道:“跟上他。”

  我立即撒腿前冲,跟上了杜康的步伐。

  其实说将这里称作峡谷并不严谨,虽然左右两侧都有山,但山和山之间的距离非常大,确切地说,这应该是一个面积巨大的山谷。

  我感觉到那股怪异炁场的源头就在山谷的正中心,而杜康却在朝着相反的方向跑,像条猎狗一样拼命的奔跑,连衣裤被荆棘划破他都没有丝毫地察觉,那副专心奔跑的样子,就像追逐猎物的猎犬。

  为了跟上他的步伐,我只能不断地用青钢剑驱赶那些占据道路的杂草和荆棘,可即便这样他还是渐渐和我拉开的距离。

  当我以为自己快追不上他的时候,他却突然停了下来。

  在杜康的正前方,是一大片茂盛无比的树林,它完全挡住了我的视野。

  我来到杜康身旁,就见他正直勾勾地盯着正前方,我想拍一下他的肩膀,可仉二爷突然伸手抓住了我的手腕,冲我摇了摇头。


五百零三章 邪神的记忆


  片刻之后,杜康的眼神变得迷离起来,后来又变成了深深的哀伤,他嘴里不停地说着:“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那完全就是一副得了失心疯的样子。

  自从进山以后,我就觉得杜康在一点一点地失去理智,而仉二爷好像早就知道他会这样似的。

  我望向了仉二爷,仉二爷冲我摇了摇头,示意我不要打扰杜康。

  杜康自言自语地嘟囔了一会之后,就径直走进了前方的林子,仉二爷示意我跟上去。

  我随着杜康进了林子,他依旧直勾勾地看着前方,连走出来的路线都是笔直的。

  可林子里的树这么密,走直线的话,早晚要撞到树上的,我再次伸出手,想拍拍杜康的肩膀,提醒他一下,仉二爷也再次抓住我的手腕,冲着我摇头。

  之后我才发现,自己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杜康根本不会撞在树上,相反,这些粗大的树木都会主动避开他。

  有时候,他明明眼看就要撞在树上,可当他的鼻尖离那棵树不到半米的时候,树木就会突然改变位置。

  我很难描述当时的情景,就是……那棵树刚才明明还在那里,可当杜康走过去的时候,它却突然到了杜康的右侧或者左侧,它不是移动了,而是凭空改变了位置,就好象是空间跳跃一样。

  长这么大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事情,于是给了仉二爷一个疑惑的眼神,仉二爷一直盯着杜康,没有留意到我正在看他。

  在我转头的时候,我看到走在仉二爷身后的刘尚昂和粱厚载也是一脸疑惑,而老杨的表情已经可以说是惊恐了。

  很显然,树木自行改变位置的那一幕并不是我的幻觉,所有人都看到了。

  杜康就这么笔直地向前走着,而我们则一次次见证着树木不断避开他,给他让出一条笔直的路。

  我也试着走直线,可那些树木根本不会避开我,那就是真正的树,我的鼻子和额头与树干有过一次亲密接触,感受过上面的粗糙。

  渐渐地,林子外出现了火光,我还听到有人在说话。

  那原是一种我完全听不懂的语言,可怪异的是,我竟能听懂那些话的意思。

  此时正有一个上了年纪的女人在说:“山口那里出了一只山妖,到那边砍柴的阿大和阿三都没回来啊。”

  接着我又听到一个粗犷的男声:“山妖好多年前就在那里了,黑王不是说,它是庇佑这座山的山神么?怎么山神也会伤人?”

  “不知道啊,最近不太平啊。”一个声音稍显年轻的女人说。

  此时我已经和杜康一起离开了林子,就看到几个着装怪异的人正站在林子旁边交头接耳,其中一个身材健壮的男人手里拿着火把,火光摇曳间,我意外地辨认出,第一次出现在我梦境中的那张脸,就是他的!

  我下意识地将手探向了青钢剑的剑柄,杜康突然拍了我一下。

  我转身看他,发现他的表情已经恢复了正常,他冲我摇了摇头,压低声音说:“冷静点,都是幻觉。”

  幻觉吗?我看向了持火把的那个男人,他手中的火把在燃烧中发出一连串的噼啪声,他的头上包着一块黑布,鬓角的发丝露在外面,正对着风轻轻地摇动。

  如果是幻觉的话,怎么会如此真实?刚才的树林也是幻觉吗?为什么到了现在,我的鼻子和额头还阵阵作痛?

  这时仉二爷和刘尚昂他们也走了出来,粱厚载小声对大家说:“眼前这些人,应该都是邪神记忆的一部分,别和他们有什么交集,那样邪神会发现我们。”

  听着粱厚载的话,我依然无法相信这些都是幻象,我伸出手,摸了摸身旁的树,手面上依旧传来十分粗糙的触感。

  粱厚载冲我笑了笑:“都是假的。”

  我还之一笑,看向了刘尚昂,刘尚昂此时正瞪大眼睛看着不远处的几个人,看来他也无法相信这些都是幻象。

  粱厚载说:“我师父给我的那本书上说,邪神总是会不断重复它成为邪神的那段记忆,在这段记忆里,应该能找到邪神的命门。”

  “是生门。”杜康纠正道:“如果找不到生门,这座山就会死。”

  听杜康说话时的口气,我感觉他真的恢复正常了。

  这时候,远方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循声望去,先是看到一大簇明亮的火光,片刻之后我才看清楚,那是一些身披黑色麻布、手持火把的人。

  他们走得很快,但步调一致,看起来像是一群士兵。

  当他们从我们身边走过的时候,却完全把我们当成了空气,没人留意到我们的存在。

  走在队伍末尾的那个人还背着一个老人,从穿着上看,那个老人应该是个汉人,他的额头瘀青,背上还有血迹。

  这些人一出现,之前凑在林子外聊天的几个人就散了,可领队的人却拉住了其中一个人,对她说:“我们在山上捡到了一个汉人,你们把他送到乌拓那里去。”

  闲聊者中唯一的一个男性听到他的话,折了回来,抱着那个昏迷的汉人离开了。

  在这之后,士兵们继续沿着小路前进,粱厚载和杜康示意大家跟上去。

  这条路很长,其间还分布着几个哨岗。其实说是哨岗,就是用木头和兽皮搭建起来的小棚子,里面驻扎着三两个同样身披黑色麻布的人。

  包括那些正在赶路的人在内,每个人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连我都能感觉到,这个地方可能要出大事了。

  路过六七个哨岗之后,我们随着士兵们来到了一个用巨大的石块和长木桩搭建起来的大寨子,此时的寨门还是紧闭的,在石头垒砌而成的寨墙上,还驻守着几个身穿盔甲的人。

  他们的铠甲和后世的铠甲完全不同,那些铠甲看上去就像是用浸过油的木条编制起来的,远远望去,就像是在身上绑了草席,在头上带了木筐。

  我也是思考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他们穿的应该是藤甲。

  城墙上的人看到有人来到了寨门前,喊了一声:“开寨门!”

  片刻之后,我就听到寨子里传来一阵“吱吱呀呀”的摩擦声,那声音,好象是粗壮的绳子和木头拧在一起时发出来的。

  随着这阵噪音的出现,寨门缓缓开启了。

  那扇门有两层楼高,它是用十几根很长的木头并排穿连而成的,从外形上看很像一个体积巨大的木筏。这不是后世那种两扇开的城门,靠近门顶三分之一的地方有条粗壮的横轴,轴端陷入石砌的寨墙,而此时寨门正以横轴为圆形缓缓地向上翻开。

  寨门没有完全打开,只翻开了一道一米多高的缝隙,门外的士兵立即俯下身子,从缝隙中钻了进去。

  我们也和他们一起行动,快速进了寨子。

  一入寨子,被我们尾随了一路的士兵们快速站好了队列,然后就朝着寨子深处飞奔。我们也加快了步伐,紧跟着他们。

  奔跑中,我大略地看了一下寨子里的环境。

  这个寨子应该很富裕,目光所及的地方全都是尖顶的木屋子,穿过一个类似于广场的地方时,我看到有人正宰杀牲口,还有几个人在合力伸展一张虎皮。

  和我在寨子外面看到的那些人不同,寨子里的人全都是一副怡然自得的神情,他们似乎对外面发生的事情也并不知情。

  在寨子的尽头,是一片占地面积不算太大的石屋,附近还有很多穿着藤甲的人在来回巡视。我想,这里应该就是黑王的居所了。

  有一个没穿藤甲的巡逻兵走了过来,问领队的人:“山马,找到阿大和阿三了吗?”

  他们每次开口说话的时候,用的都是我听不懂的语言,但这些语言传到我的耳朵里以后,却在脑海中直接翻译成了汉语。这种感觉很怪异,明明听到的是一回事,可脑子里的反应却又是另外一回事。

  这里的人名字似乎都很奇怪,先是乌拓,现在又是山马,我能感觉出来,这两个名字不是音译,而是按照原本的意思翻译成了这样的汉字。

  我看到那个叫山马的人摇了摇头:“找到了,但大阿伯肯定人不得他们了。”

  巡逻兵皱起了眉:“怎么了?”

  “死了,”山马叹了口气,说:“死状很惨,连完整的尸体都没留下。黑王现在睡了吗?”

  石屋子里传来一个十分浑厚的声音:“天色还早。”

  随后,屋门上的帘子被掀开,一个身材魁伟的中年人从里面走了出来,他一出现,外面的士兵就流露出一副十分恭敬的表情。

  这个人一定就是寨子的主人,也就是士兵口中的黑王。他和想象中的不太一样,他看起来十分温厚,眼睛中闪烁着平和而睿智的光彩。

  那个用极其残忍的手段屠尽全寨的人,就是他么?

  黑王走到山马的面前,拍拍山马的肩膀:“找过乌拓了吗?”

  山马摇头:“没有。我们从山口那边捡回来一个汉人,让几个村民抬到乌拓那边去了。”

  “汉人?”这次说话的人是那个没穿甲胄的巡逻兵。

  在这里,诸侯和臣子之间似乎没有太多条条框框似的礼仪,臣子见了诸侯不行大礼,也可以在诸侯王说话的时候随便插话。

  山马说:“我们是在山妖出没的地方找到他的,他可能是个樵夫,我们发现他的时候,他已经昏了过去,额头和背上都有伤口,可能是遭遇了山妖的袭击。”

  黑王问他:“山妖不害汉人吗?”

  山马依然摇头:“不清楚。可阿大和阿三都死了,他出现在同一个地方,却活着。”

  就在山马说话的时候,一个身上裹着兽皮的老人急匆匆地走了过来,山马他们见到黑王不用行礼,可见到了这个老人,却都躬了躬身子。

  黑王也露出一副很恭敬的表情,叫了一声:“大巫。”


五百零四章 圣树、山妖


  大巫,应该就是寨子里的祭司吧。

  梁厚载曾说过,当初统治大寨的黑王也承袭了古夜郎国的巫术传承,所以我一直以为大寨中的“王权”和祭祀权都掌握在同一个人的手里。

  老人的神色有些慌张,他凑到黑王身边,小声说道:“圣树出事了。”

  刚才听到山口那边死人的时候,黑王只是微微皱了两下眉头,可是现在,他脸上的表情几乎可以算得上惊恐了。

  他用十分焦虑的口吻问老人:“圣树怎么了?”

  老人叹了口气:“大王还是自己来看吧。”

  说罢,老人就快步朝着宅门那边走了过去,他看起来也有七八十岁的高龄了,可走路的时候却虎虎生风,速度不比年轻人慢多少。

  黑王跟了上去,临行前,他只叫上了山马。

  我们也赶紧跟了上去。

  黑王登上城墙以后,大巫就指了指寨门正对的方向:“大王自己看吧。”

  我就跟在黑王身后,和他一起朝着大巫所指的方向望去,但我没看见什么圣树,只看到在寨门外的那片林子上方有一团很浓的雾气,但这片雾气只在林子上方高高地盘踞着,当我将视线转向不远处的土路时,却发现那边并没有受到雾气影响,一干景物都看得十分清晰。

  这样我有一种错觉,只觉得盘踞在林子上方的不是雾气,而是从天空跌落下来的一朵云。

  黑王朝着雾气弥漫的地方观望着,脸色变得越发凝重起来,他自言自语地说着:“圣树有枯萎的迹象。”

  他能看见树?

  听到他的话,我心中不由惊愕,可我再次朝那个方向望去的时候,依旧只能看到一大片浓雾。

  我投给粱厚载一个询问的眼神,粱厚载则眉头紧锁地摇了摇头。

  他也无法解释为什么圣树没有出现在幻象中,取代它的却是一团浓雾。

  这时候,大巫对黑王说:“山妖变得凶恶,圣树也要枯萎了。这里的山和这里水,恐怕都要死了。”

  黑王没有说话,依旧一脸沉重地望着圣树的位置。

  大巫又说道:“大王,我看,咱们还是将这件事告诉夜郎王吧,他一定有办法救活圣树。”

  黑王却摇了摇头:“不行,大王现在正在和西方打仗,不能让他分心。”

  大巫显得忧心忡忡:“可如果圣树倒了,夜郎的国运也要变的。”

  听到大巫的话,黑王陷入了长时间的沉思,过了很久,他才下定决心似地说:“山妖的血可以救活圣树,但那只能让圣树多活十年,在这之后,圣树依然会死,但大王和西方的战斗也结束了。”

  大巫摇了摇头:“山妖的血虽然有灵性,可它害了阿大和阿三的命,血就脏了。那样的血,会污染圣树的。”

  黑王说:“我们可以用稻谷来净化它的血,没时间了,以圣树现在的状况,最多还能撑十几天。”

  大巫沉思了片刻,最终点了点头。

  我以为,在看过圣树之后,黑王就要率领大军讨伐山妖了,但是他没有。

  他只是让山马带上一百个力士到山里抓捕山妖,在山马离开寨子之前,黑王和大巫将一些粘稠的黑色药膏抹在了山马和力士们的肩膀和额头上。

  我不知道这种药膏有什么用,只是觉得山马他们抹了药之后都变得十分亢奋,连说话的声音都陡然变高了很多。

  黑王目送山马一行人远离,然后就回到了寨墙上,默默地等待回信。

  我们也在寨墙上和他一起等着,在幻境中,时间流逝的速度应该和现实中没有区别,至少在我的感觉中是这样的。

  夜晚过去,迎来一个阳光明媚的早上,大巫在太阳升起的那一刻就离开了,黑王依旧坐在石台上,双手支撑着下巴,默默地等待着。

  天色大亮的时候,驻守寨门的几个士兵也离开了,他们没有走远,只是退到了寨墙下,有人前来换岗,却被他们拦住。

  他们大概是担心新来的人不知道黑王在上面,如果不经意间弄出太大的声响,可能会打断黑王的沉思。

  整整一个晚上黑王都没有说一句话,他一定是在沉思。

  其实就连我,也很好奇黑王到底在思考什么。

  阳光照在黑王的脸上,他似乎不太适应这样的强光,微微眯起了眼。在这个年代,不管是阳光还是天空,都有着一种摄人心魄的干净,湛蓝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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