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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水尸棺-第2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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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于锁龙井里到底有没有龙,我没下去看过,是绝对不敢妄言的。不过耿师兄曾提到过,锁龙井上的锁链确实是有讲究的,不过这样的讲究也只是和风水上的易理有关。

  八月八号以后,我们的活动范围就被庄师兄限定在了朝阳区,本来我还打算进鸟巢或者水立方看看比赛来着,结果庄师兄说:“只能在奥运会场以外的区域活动。”

  从八号到月底的这段时间里,我除了带着粱厚载他们到处寻找美食,就是赖在家电市场蹭电视看。

  刘尚昂喜欢热闹,一度怂恿我找个人多的大屏幕,感受一下赛场外的热烈气氛。可我嫌大屏幕周围人太多,去了也是看人头,就死活赖在家电市场。

  那是我见过的热度最高的一个夏天,所有人心里都关注着同一件事情,所有人畅聊的话题,也都围绕着那件事。

  当我坐在家电市场的电视前,看着一场场直播和夺冠瞬间的时候,周围也有人和我们一起大呼小叫。

  那一刻,我很自豪,虽然我没去赛场,但我也目睹了发生在零八年八月的一幕幕伟大瞬间。

  八月底,当奥运会结束以后,我们也踏上了回川的旅途。

  再有半个多月,就是我人生中第一个独立操持的鬼市了。

  路上,耿师兄对我说,如果不出意外,在今后的五年时间里,他将是我的接头人,组织里的命令会通过他向我转达,以后一些比较重要的行动,他也会援助我们。

  同时耿师兄也向我转达了组织新下派的任务,那就是尽快查明罗有方给的三处坐标是否属实,任务截止日期为明年三月之前。

  为什么是三月份之前?

  因为明年三月,我们还要和仉二爷一起下渤海墓,这件事组织高层也是知道的。

  我问耿师兄:“庄师兄没着手调查这些坐标吗?”

  耿师兄说:“查过了,但没有头绪,虽说派人去了那些坐标,可坐标的精度还是太低了,加上墓穴都深埋地底,几次调查下来,都没有结果。”

  我说:“当初去龙王墓和老黄家地宫的时候,两座大墓附近的炁场都很不正常,那时候,只要找到炁场源头,应该就能找到墓了吧。我以为,九大墓里的其他几座墓穴应该也是这个样子的。”

  耿师兄点了点头:“你说的倒是没错,罗有方给的那三个地点,炁场都是异常的。可这些炁场的覆盖范围很广,你不亲自去,没人能找到源头。”

  “能感知炁场的人多了去了,”我笑着说:“我就不信,缺了我还没人能找到炁场源头了,虽说我对炁场的感知能力确实比大部分人灵敏,但比我强的人肯定还是有的。”

  耿师兄:“有没有人比你强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关于这三座新墓的事,组织上并不想让太多人知道。之前去寻找大墓的,都是庄师兄、大伟还有包师弟这样的老人,组织对他们是绝对信任的。”

  我不由地皱起了眉头:“耿师兄,你是想说……”

  耿师兄立即打断了我:“我什么也没说,你可别瞎猜。总之咱们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了,其他的,有庄师兄他们顶着呢。”

  他说话的时候刻意做出一副轻松的表情,但我看得出来,他有着很深的忧虑。

  回到寄魂庄的时,永远穿着那一身藏袄子、带着皮帽的刘师叔就站在大门外,他看见我们过来,先是笑着朝我招了招手,可笑着笑着,他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又朝我抱了抱拳:“掌门师侄。”

  这时候盲眼的柯师叔也出来了,他也和刘师叔一样超我抱拳,唤我一声:“掌门师侄。”

  我们守正一脉没规没矩的习惯了,他们这样子,反倒弄得我浑身不自在,可我还是要尊重他们的礼数,很郑重地抱拳回礼:“刘师叔,柯师叔。”

  大家互相行过礼,接下来的气氛的轻松多了。

  刘师叔上来给我一个熊抱,拍拍我的肩膀,说:“去大堂吧,两位师兄正等着你呢,他们让你带着粱厚载一起过去。”

  仙儿在旁边问:“那我们呢?”

  刘师叔朝着仙儿他们几个招了招手,说:“你们跟我来。”

  仙儿显得有些不乐意,可还是跟着刘师叔走了,我觉得,她好像很想参与寄魂庄的掌门会议。

  刘师叔带着他们离开以后,我们又在柯师叔的引领下来到了大堂。

  其实寄魂庄我熟得很,不用人指路也能走到大堂,可柯师叔说了,他必须给我们引路,这是规矩。

  有时候我真心感觉屯蒙和豫咸的规矩实在太多了,而且很多规矩完全就是多此一举。可师父早年却说什么,规矩也是屯蒙、豫咸两脉的传承。

  来到大堂的时候,夏师伯和赵师伯就坐在正对堂口的太师椅上喝茶。

  大厅里正对面的太师椅有三张,这些椅子是为三脉掌门准备的,和房子一样坐北朝南,屯蒙掌门的座位在中间,豫咸和守正分居屯蒙左右。而在大堂东西两侧分别有一排没有扶手的椅子,这些椅子都是为寄魂庄辈份最大的一拨人准备的。

  也就是说,只有宗字辈的人能坐在大堂里。有字辈和壬字辈只能在一旁站着。

  见我进了大堂,赵师伯就冲着我笑:“有道来了。”

  夏师伯立即说道:“你怎么还直呼他‘有道’,现在应该叫他‘有道师侄’或者‘掌门师侄’。”

  我赵师伯也不是一个凡事爱讲究规矩的人,他当即翻了翻白眼:“哎呀,哪来这么多条条框框的。你说是不是,有道?”

  我笑了笑,没说话,但用行动表明了自己的态度。本来我应该坐在夏师伯右手边的位子上,但为了方便说话,我随手抓了一张没扶手的椅子,坐在了夏师伯和赵师伯的对面。

  每次赵师伯做出任何不合规矩的事,夏师伯都会第一时间唠叨他,可如果换成了我,好像我怎么违反规矩都是理所当然似的,夏师伯从来没责怪过我。

  这大概是因为守正一脉向来都是这样吧,估计我师父年轻的时候也这样,夏师伯已经习惯了。

  我落座以后,粱厚载也搬了把椅子坐在我旁边。

  夏师伯见我坐下,非常直接地切入到了正题:“今年的鬼市虽然是小市,但恐怕不会太轻松啊。”

  赵师伯补充道:“这一届鬼市对咱们寄魂庄来说非常重要,那些在大市中才会现身的老主顾,在今年的小市上也会露面。他们也想来看一看,你这个二十岁冒头的新人,能不能撑得住门鼎脚行的生意。如果你这次做的好,三年以后的大市就不用愁了,如果做得不好,到了大市,很多雇主就有可能不来了。”

  在赵师伯说话期间,夏师伯将一份名单交给了我。

  上面记录的,全都是即将参加这次鬼市人,很多在大市才会出现的宗门也赫然出现在了这个名单上,零六年大市没有现身的九封山也要来。

  我看着这份名单,不由地皱起了眉头:“今年的鬼市,眼看着就要赶上大市的规模了。”

  其实我这么说,原意是想问问夏师伯和赵师伯为什么请这么多人来,要知道鬼市开市,只有那些受到邀请、拿到魂票的人才能入市,而每年的邀请名单,都是由我师父和两位师伯一起定的。

  由于我对鬼市的那些雇主没什么了解,所以今年的名单就由夏师伯和赵师伯全权负责了。

  换句话说,这一年的小市能有这么大的规模,完全就是他们造成的。

  我赵师伯可是个人精,他立刻明白了我的意思,笑着对我说:“那些老主顾早晚是要见到你的,与其大市再和他们见面,不如趁着小市,把该办的事都办了。你可要知道,一到大市,鬼市里头可是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可在小市,大多数与市者总归是正道中人。”

  看着手中的名单,我心里不由地犯嘀咕。

  大多数都是正道中人?九封山也算么?

  夏师伯对我说:“你和你师父不一样,当初你师父担起门鼎脚行的担子时,在行当里还没有什么名声。你现在可是名声在外,很多行当里的老人已经提议,让你继承‘尸道宗’这个名号。”

  名号的事,我在家的时候就听黄大仙提起过,当时以为他是道听途说,可如今夏师伯也这么说了,那这件事应该是真的了。

  之前我对黄大仙说,名号这东西对我不重要,这可不是我装清高,对于我来说,唯一一个重要的名号就是“寄魂庄门人”。

  可这样一个名号对于寄魂庄来说,却很重要。如果“尸道宗”最终不是我,而是别人,在其他宗门眼中,会认为我们守正一脉一代不如一代,甚至有人会拿这种话题来造势,说我们寄魂庄开始没落了。

  要知道寄魂庄虽说人缘好,但也不是完全没有敌人,而我们曾经的敌人,也不仅仅是百乌山而已。


五百三十七章 都是戏


  我甚至预感,九封山这次来,很有可能就是来拆台的。

  夏师伯见我很长时间不说话,试探似地问我:“有道,你想好该怎么和那些老主顾做生意了吗?”

  我笑了笑,转移了话题:“夏师伯,在这个名单上,我想加一个人。”

  夏师伯问我:“谁?”

  我说:“闫晓天。”

  对于我的提议,赵师伯显然有些担忧,在夏师伯开口回应我之前,赵师伯就抢先说道:“现在就把百乌山叫出来,恐怕不妥吧。”

  我反问:“为什么?”

  赵师伯想了想,说道:“之前,九封山的何老鬼和赵德楷一直关系非常好,你帮着闫晓天把赵德楷拉下了马,何老鬼对你、对闫晓天,恐怕都是怀恨在心呢。何老鬼那个人你不了解,如果这次你叫闫晓天来,他指不定要弄出什么幺蛾子呢。”

  在赵师伯说话的时候,我发现粱厚载脸上展开了一抹笑容,就问他:“你笑什么啊?想到什么了?”

  粱厚载笑着对我说:“我估计何老鬼干不过你。”

  他这话说得没头没脑的,弄得我和两位师伯都是一脸的诧异,赵师伯问他:“你的意思是,如果何老鬼捣乱,就让有道出手教训他?”

  夏师伯立即反对道:“不行,咱们不论怎样都是鬼市的主人,哪有主人向客人出手的道理!”

  赵师伯叹了口气:“你再仔细回忆一下我的话,我说:‘如果何老鬼捣乱’,有道可是要维持鬼市秩序的,何老鬼要是捣乱,有道可不得教训他吗。”

  我知道粱厚载肯定不是这个意思,嘴上还是配合赵师伯,问他:“你是想让我跟何老鬼动手吗?”

  粱厚载摇头:“不是,我是想说,何老鬼这个人其实胆子很小的,呵呵,我师父给我的那本书上,都有关于他胆子小的记载。”

  我说:“那不是古书吗,怎么把何老鬼也写进去了。”

  粱厚载眨了眨眼:“因为何老鬼就是古人啊,如果按照他的出生日期换算的话,他现在应该有三百多岁了吧,虽然他的生理年龄只有七十岁左右。师父给我的那本书,也记录了一些清朝,尤其是康熙年间发生的事情。”

  我有些不解:“这是……怎么个意思?生理年龄?”

  粱厚载笑了笑:“何老鬼的体质比较特殊,他有时候会陷入很深的睡眠,就像死了一样,浑身的器官都安静下来,细胞活性也变得很低,心脏几乎不跳,几乎不呼吸,他这一辈子,进入睡眠的时候比醒着的时候多得多。你知道为什么大家都把姓何的叫做‘老鬼’吗,就是因为他确实很老了。”

  竟然还有这样的事!

  我看向夏师伯和赵师伯,却发现他们两个一点也不惊奇,好像早就知道这件事似的。

  粱厚载则继续对我说:“何老鬼见到柴爷爷就怕,其实不是怕柴爷爷本人,而是怕番天印,这也是古书上的记载。道哥,你可是千多年前唯一一个能催动番天印的人,所以我想,你不如在鬼市开市的时候,向大家展现一下番天印的风采,尤其是向何老鬼展现一下。”

  “展示……倒是没有问题,”我有些担忧地说道:“可就算要展示番天印,也要有个契机吧。我总不能什么事都没有就拿着番天印踩罡步,那样的话,任谁都能看出来我这是在炫技。”

  粱厚载笑了笑,说:“上次咱们帮养尸人清理了门户,他们还欠着咱们的情呢。况且我也看到了,名单上有狄保全。有一次,他带进来的邪尸不是出问题了吗,那谁又能保证,他这次带进来的邪尸不会出问题呢?你别忘了,狄保全在行当里可是有一个非常有名的绰号呢。”

  对,狄保全的绰号就是狄大马虎,如果他带来的邪尸除了问题,我就有展示番天印的理由了。行当里的人都知道他脑袋常常缺根筋,他出问题,旁观者因该也不会认为,这是我和他事先串通好的。

  赵师伯和夏师伯也猜到了粱厚载的意图,两人对视了一下,然后就看着粱厚载笑了。

  其实,他们让我带着粱厚载参加掌门会议,就是为了让粱厚载给我们出出主意吧。

  之后我又和两位师伯讨论了这次鬼市的具体安排,诸如怎么安排各大宗门、门鼎脚行什么时候开行、今年该针对什么样的主顾选择什么样的商货云云,过去,师父每次和两位师伯讨论这些的时候,我都在场,只是我也没想到这么快就要自己上手了。

  离开大堂,我就和粱厚载去了藏书阁的外阁,欲图找一本叫做《奇博考》的书,那不是古籍,而是一个类似于账本的东西。上面详细介绍了门鼎脚行中的每一件奇货。

  在两年前,这本书还放在门鼎脚行的地下室里,后来师父过世,我给师父守丧的时候就将这本书拿到了外阁,那时候的我认为,师父去世,这本书就应该存放在藏书阁中,因为这里的书籍大多都是寄魂庄的最伟大的先人们亲手写出来的。

  快走到藏书阁的时候,我远远看到刘尚昂正和萧壬雅在门楼附近聊天,就朝刘尚昂挥了挥手:“瘦猴,你手机我用一下。”

  刘尚昂一边掏出手机来往我这边跑,一边问我:“怎么了?要给谁打电话啊?”

  我接过手机,问他:“你这上面有狄保全电话吗?”

  刘尚昂:“署名大马虎的那个就是,你怎么突然想起来联系他了?”

  我冲刘尚昂笑了笑:“联系他自然是有事啊。”

  对话中,我已经拨动了“大马虎”的电话,电话那头立即传来一个半死不活的声音:“喂……哪位啊?”

  我说:“是狄掌门吗,我是寄魂庄的左有道。”

  电话那头回应道:“是我……是我,左掌门啊……等……你等一下。”

  他说话的时候好像喘不上气来似的,听这声音,狄保全就像是一只脚踏进了鬼门关,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要挂。

  接下来,我听到了很急促的脚步声,过了好一阵子,狄保全才说:“左掌门啊,你咋知道额的号码来?”

  现在他的声音变得很正常了。

  我心里有些纳闷,狄保全刚才为什么那样说话,他在干什么呢?

  但我也没多问,就说有事要找到他帮忙,他没等我说是什么事呢,就一口答应了。后来我告诉他,需要他在今年的小市上出点状况,他犹豫了一下,可最终还是答应了,还说绝对不会让我失望。

  我没想到狄保全这么爽快,毕竟这么做,对养尸人一脉是没有任何好处的,不管怎么说,狄保全现在可是养尸人一脉的掌门。连掌门都是这样的马虎性格,门人还能好到哪里去?

  在我打电话的时候,粱厚载就一直在我旁边笑,我挂了电话,问他:“你笑什么呀。”

  粱厚载:“我笑狄保全啊。其实他这次配合你,根本就不是还你的恩情,相反,是道哥在帮他呢。”

  我疑惑道:“这话怎么说?”

  粱厚载:“狄大马虎根本不马虎,他那个憨憨的样子是装出来的。如果他不这么干,我估计,现在养尸人一脉的掌门也不会是他。七八年前,狄保全在鬼市出了幺蛾子,赵德楷借机作乱的事,应该也是狄保全和赵德楷两个人串通好的。”

  我问粱厚载:“为什么这么说?”

  粱厚载咧嘴笑了:“这种事解释起来很麻烦的。不过不得不说的是,在咱们这个行当里,还真的需要狄保全这样的人。”

  我和刘尚昂同时问:“为什么?”

  粱厚载说:“因为,只有狄保全这样的人才会配合道哥啊。狄保全其实也是想借这个机会告诉大家,他真的是一个很马虎的人。”

  听着粱厚载的话,我觉得越来越糊涂了,又问他:“到底怎么个意思,狄保全到底是咱们这边的,还是赵德楷那边的?”

  粱厚载说:“过去呢,他应该是介于赵德楷和柴爷爷之间,两边都不敢惹,两边都要配合。那时候的狄保全,就是用他装出来的那股晕劲,在各个势力之间来回摇摆,以求自保的。可现在赵德楷已经完蛋了,他就应该是咱们这边的人了。我估计啊,他过去应该不止在鬼市出过幺蛾子,有可能也在赵德楷的指使下给其他门派使过绊子,他向世人证明他的马虎,也就是在对那些门派说,他当初做下的那些事情,真的不是故意的。”

  刘尚昂:“我靠,还有这种事?照你这么说的话,狄保全这辈子也活得挺憋屈的哈?”

  粱厚载摇头:“他可未必觉得自己憋屈,说不定在他眼里,这个世界上只有他一个聪明人,其他人都是被他蒙蔽的傻子呢。不过咱们这个行当也是鱼龙混杂,什么样的人都要有,狄保全这样的人,自然也有他存在的道理。”

  我无奈地笑了笑,将手机还给刘尚昂,之后就带着粱厚载去了藏书阁。

  拿到《奇博考》,我们两个就提前进了鬼市。

  虽说今年是小市,但鉴于与市的人很多,依然要像大市时那样准备很多东西。

  我首先要做的,就是选出这一次门鼎脚行开行时售卖的商货,之前两位师伯给我的那份名单上没有佛家人,在某种层面上来说,佛家人和我们这个行当是有些脱节的,他们不太关心行当中的变化,也不关心我能不能支撑气门鼎脚行的产业,就算我这次表现的不好,三年以后的大市,他们依然会来。

  既然没有佛家人,我准备商货的时候就不用考虑佛家了。

  “大市三,小市单”,这是门鼎脚行的规矩,意思就是大市的时候要有三件奇货出手,小市只要一件就行了。

  我在脚行的仓库中寻觅了很久,最终选中了雍正年间传下来的一块乌铜八卦印。


五百三十八章 作死也是一种本事


  《奇博考》上说,这块乌铜走银的八卦印,是从云南石屏那边传过来的,虽说和门鼎脚行里的其他奇货相比,它的年代算不上久远,但它是当年云海道人最喜爱的法器之一。早年间,云海道人常用中正念力滋养它,道人临终之前,又将它放在小龙潭,让它在之后的两百年间收天地灵韵,最终成为了一个品相绝高的宝物。

  至于这块八卦因是如何在百年前落入寄魂庄手中的,书上却没有任何记载。

  我将乌铜八卦印装在蛇皮袋子里,并将它放在地窖入口旁的石台上。

  挑好了奇货,我又跑到夏师伯那里领了长明灯的灯油,叫上粱厚载和刘尚昂,一起给鬼市中的长明灯添新油。

  鬼市里的长明灯有两种,一种是“年灯”,它们遍布鬼市的大街小巷,这种灯亮度不算高,但光源的扩散能力很强,一盏灯的灯光就能覆盖很大一片区域。另一种叫“百年灯”,这些灯只有门鼎脚行和镇门堂附近才有。

  和年灯相比,百年灯要亮得多,持续燃烧的时间也更长。年灯可以持续燃烧399天,而百年灯则是576天,每年鬼市,我们都要将所有长明灯的油盒添满。

  除了给长明灯添油,我还要按照寄魂庄各脉的人数来布置镇门堂。了解那些将要参加鬼市的宗门,按照它们的习惯和忌讳布置门市中的各个店铺。最后,我还要采购大量的食物和水,并确保它们的安全性。

  我这么说可能会让人认为,我们守正一脉在鬼市中所扮演的角色和杂役差不多。

  过去,我们守正一脉其实就是寄魂庄的门丁,这应该也算是杂役的一种吧。除了这些杂活,我们还要维护整个鬼市的治安,另外也要充当伙夫,为所有寄魂庄门人准备早餐和晚餐。

  虽说鬼市还没正式开始,可连续几天操持这些事情,还是把我累得够呛。

  临鬼市开市还有一个星期的时候,老黄家的人来了。

  那天早上我正和刘尚昂一起收拾门市的最后一间店铺,耿师兄找到了我,说黄玉忠来找我了。

  我放下手里的活,一边锤着有些酸麻的后腰,一边我问耿师兄:“黄玉忠是谁啊?”

  耿师兄说:“就是黄昌荣的儿子,老黄家的下一代家主。”

  他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上次去老黄家的时候,确实听说过这么个人。当初,就是因为这个黄玉忠在学校里和人起了冲突,他老爹黄昌荣才火急火燎地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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