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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水尸棺-第2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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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说了半天,原来是这个意思,可即便是知道了乱坟山下的古墓比想象中重要,对于这一次的行动也没有什么帮助啊。

  可这时候梁厚载又说:“现在看来,弃坛阵应该已经发动,如果不能尽快破掉它,咱们都会死。”

  我猛地皱了一下眉头:“怎么……这个阵很厉害吗?”

  梁厚载:“我也不知道这个巫阵的成阵原理,但我知道,这个阵是可以夺人阳寿的,而且是在人完全没有察觉的情况下将阳寿夺走。”

  李壬风也说:“啊,对,我也想起来了,师父说过,这个九星观顶局,确实可以拿来改命。蜀南鬼市最初的一批魂票,就是在这个风水局中炼制出来的。”

  靠,这么重要的事为什么不早说!

  我立即问梁厚载:“怎么把这个阵破了?”

  梁厚载摊了摊手:“我哪知道?不过我觉得你应该能找到破阵的方法,毕竟你们守正一脉的术法传承,极可能就来自这些老巫术。”

  我挠了挠下巴,问梁厚载:“阴阳五行那套东西,在巫术里也通用吗?”

  梁厚载笑了笑:“有很多地方是相通的,如果守正一脉的传承确实是从古巫术中延伸出来的话。”

  这时候师伯开口了:“说起来,咱们守正一脉的传承,其中的绝大部分确实是来自道家,不是什么古巫术啊。”

  这句话明显是对我说的,我转身望向师伯,师伯则继续说着:“在隋朝之前,守正一脉根本没有术法方面的传承,完全是靠吸取百家之长才形成了如今的术法体系。不过……番天印确实是早年流传下来的东西,和番天印有关的那些秘术,也不知道是从哪来的。你师祖说,那些秘术,也是道家术法的延伸,不过我一直觉得这样的说法好像站不住脚。”

  的确站不住脚,从一世祖以后,寄魂庄两千年来没有出现过能催动番天印的人,常理来说,历代守正门人既然无法催动番天印,自然也无法创造出和番天印有关术法。

  过去,师父从番天印上借力的时候也曾有些心得,并从这份心得中延伸出了一些靠番天印来施展的术法,可那些术法绝大多数是无法在番天印被催动的时候施展的,只能靠借力来施展。

  师伯的话点醒了我,我想起在师父留给我的那本秘籍中,确实有对阴阳五行的注解,确切地说,那些文字,是从天、地、人的角度对阴阳五行进行了重新解读,其中的一小部分言论可以算得上是惊世骇俗了,从未见其他典籍中以那样的方式来解读阴阳。

  比如说,秘籍上曾说,阴、阳两炁,是天地本命的一种体现,认为这个世界本身有固定的命数,而阴阳,就是命理流转的一部分,但不是全部,除了阴阳两中炁场,活人天生就带着的那一份灵韵,也会对天地大命造成影响。

  我一直以为,这里所说的“灵韵”,和我理解中灵韵应该是不同的,它应该是指的人体身上的磁场。但这也只是我自己的想法而已,这些年一直忙于奔波,也没有机会去验证。

  师伯问我:“你应该有把握破掉地宫里的阵法吧?”

  怎么突然这么问了?

  我不禁苦笑:“完全没把握,试试看吧。大家都休息得差不多了吧,如果没问题,咱们就继续深入。”

  说话间,我特意看向了李壬风,李壬风揉了揉自己的胸口,朝我点了点头。

  我从仙儿手中接过狐火灯笼,挎上防水背包,也不再废话,径直朝甬道尽头那边走。

  自从进墓以后,我的脑子就变得很乱,所有的思维都好像被碎片化了,很难沉下心来思考问题。可现在我必须努力去回忆秘籍上关于阴阳五行的那些内容,并将这些内容贯穿起来。

  一边快步向前走着,我一边不停地回忆和思考,同时也在期盼着梁厚载的推断是对的。

  过去,他总是对的,可这一次,我却不是那么愿意相信他的话,我宁愿地宫中没有巫阵,宁愿那道阵法没有从我们身上夺走阳寿的能力。

  十几分钟以后,我们出了甬道,进入了一个体积异常巨大的空间。

  这里应该就是地宫了,我的脚落在石板铺成的地面上,就听到远方传来迟缓而空旷的回音,在离我不远的地方,还有一个石头雕成的灯座,在狐火映衬下,灯座呈现出一种有些发乌的墨绿色。

  我大略打量了一下灯座的结构,和门鼎脚行附近的长明灯一样,这些灯座也是由一个八楞石柱支撑着一个四方形的灯头,在石柱上,也同样纹刻着三条没有头的蟒身。

  它的出现似乎就像是要向我证明,眼前这座墓就是一世祖建立起来的。

  仉二爷让我小心一些,说是绕过前方的三座大殿就能看到九座高耸的塔身,那些塔里可能有很麻烦的邪尸。

  随着不断向前走,又有一模一样的灯座出现在了我的视线中,每个灯座间的距离都在两百米左右。

  我一直寻着灯座向前走,一路上仉二爷都没有让我改变方向的意思,说明在这些灯座的尽头,应该就是第一座大殿了。

  鬼市里的长明灯,也被我们称为“引路灯”或者“引魂灯”,因为鬼市的结构复杂,很多第一次进去的人很容易迷失方向,可只要是顺着灯走,就能找到门鼎脚行,又或者找到鬼市的出口。墓穴里的这些长明灯,应该也有相同的作用。

  我也不确定自己走了多远才看到地宫中的第一个大殿,这个体积硕大的建筑是木制的,在潮气的腐蚀下,如今它已经变得面目全非,房梁和房顶早就不知去向,墙壁也大面积地坍塌,只有殿门前的三个石墩子还大体保持了千年前的样子。

  李壬风一路小跑地来到我身边,指着那三个石墩子对我说:“这是一种很特殊的石椁,叫墓上椁,下面应该是压着尸体的。”

  我问他:“这种布置有什么说法吗?”

  “这是天葬盖棺,”李壬风说:“下面压着的尸体在入土前应该是被鸟兽啃食过的,就是先进行天葬,让身体的一部分血肉回归自然,然后再入土,留一具不完整的尸体,供后人祭拜。这种布置,在风水上来说也属于将生门做成死门,一世祖这是在提示咱们,整个地宫的风水格局是按照奇门遁甲来的,但生门已经被封死,也就是说,这里的炁场是不外流的。”

  炁场不外流,岂不是会造成邪气淤积,一世祖到底是怎么想的?


六百四十八章 武人像


  我心里正疑惑,就听队伍后排的仉二爷说:“在第二个大殿外面也有这样一个石墩子,我弄死的那只马腹就是顶开了石墩,从地底下钻出来的。”

  我没有停留,绕过大殿之后就继续向前走。

  李壬风依然跟在我身旁,他沉思了一阵子,又对我说:“这应该是天葬镇的布局了,一世祖封住炁场,大概是为了防止地宫中的邪物逃窜出去。”

  我点了点头,没说什么。

  奇门遁甲,有开、休、生、伤、杜、景、死、惊八门,八道门两两相对,生门被封,死门应该也被封住了。

  李壬风也说,在残尸上面压石椁,是将生门做成死门,也就是说,这里的风水局,生门和死门应该是重叠的,为了维持平衡,另外六道门,应该也是两两重叠。杜、开,伤、惊,井、休,六道门合成三道门。

  生死门被合并,两者都无法发挥原有的作用,其他六道门也一样。

  而“杜开”门对应的是阴火和****伤惊”门对应的是阳木和阳金,“井休”门对应的是阳火和阳水,“生死”门对应阴木、阴金、阳土和******师父给我的那本秘籍上提到过,要想建立阴阳五行的平衡,有一个万金油的办法,就是引导天地大炁南入北走、西进东流。说得通俗点,就是让天地灵韵从正南方向入局,从正北方向离开,再引导这股灵韵从正西方向再次进入,从正东方向离开。这样一来,就能在短时间内让小范围内的阴阳炁场达到相对的平衡。

  我们进入墓口之后,大致的行进方向是从南向北走的,只要找到了“休景”门和“伤惊”门,应该可以确定东、西、南、北四个正方向。

  由于我对风水方面的东西了解确实有限,暂时也只能想到这么多了。

  我问李壬风:“像这样的风水,你布置过吗?”

  李壬风摇头:“没有。别说是我了,估计我师父和师祖他们也没有布置过。其实像这样的风水,双门开、双门封,也就是说,生门一封,死门也会被封住,为了维持格局的平衡,生死门封禁以后,另外六道门一样会被封住。除非是要镇压特别厉害的邪物,不然像这样八门全封的阵法根本没有任何用处。哎,师叔,你听说过封门村吗?”

  我一边走着,一边回应他:“我不光听说过封门村,在我们这一脉,有一种阵法就叫封门阵。”

  李壬风正想继续说下去,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就挥了挥手示意他闭嘴,最后回过头去问师伯:“师伯,咱们这一脉的封门阵,也是从道家传过来的吗?”

  师伯思考了一会,摇头:“不知道呢,咱们寄魂庄的典籍上也没说封门阵是从什么地方传过来的。”

  对了,这就对了,地宫里的这些布置,和封门阵中蕴含的易理是相通的。封门阵,原本也是通过将几道门的位置调转,来达到迷魂的效果,而且在封门阵中,八道门都是可以被暂时封闭的。

  一般来说,按照奇门遁甲布置出来的阵法,只要有一个门被封住,阵法的效果就会大打折扣,可封门阵就不会,而且还能通过封住不同的门,让阵法中出现多种不同的变化。

  我试着推想,如果地宫大阵的结构和封门阵近似,那它就应该和封门阵一样,只有一个阵眼,而且在阵眼附近还有灵韵强悍的东西来压阵。也许九星观顶局所在的位置就是阵眼,也许,葬教之前不是遗留下了某个重要的东西,而是那个东西原本就在阵中,他们只是离开得太匆忙,忘了将它一起带走。

  也不知道李壬风是发现我的表情有变,还是意识到了别的什么,他戳了一下我的胳膊,试探着问我:“师叔,你是不是想到怎么破阵了?”

  我说:“确实想到了一个办法,但不一定能成。你现在还能分辨出方向吗?”

  李壬风回头朝我们走过的地方看了看,又从背包里拿出罗盘,随后朝我摇头:“不行,罗盘不正常。”

  我看了眼他手中的罗盘,就见中心位置的指针一直在疯狂地转动着。

  这时候李壬风又变得疑惑起来:“怪了,这地方的磁场挺正常的呀,怎么罗针转得这么快呢?”

  他说磁场正常,那这里的磁场肯定就是正常的,加上在这里我暂时也感觉不到不正常的炁场,能让罗盘失灵的,也只能是大阵中那股看不见摸不着,也无法被天眼感知到的特殊力场了。

  途中,我甚至拿出了琉璃卵,想看看附近到底有没有异常,可琉璃卵只是朝罗有方那边移动了一小段距离,在这个地方,琉璃卵能感知到的最强的邪气,就是罗有方身上的那股阴气了。

  来到第二座大殿前的时候,我看到殿门前的地面上有一个两米宽的大洞,洞口周围的土壤和石板都是外翻的,看样子,曾有一个庞然大物从这个地方破土而出,而在离洞口不远的地方,还落着一个石椁。

  绕过大殿之后,我看到了马腹的尸,它已经死了好几个月,可看上去却像是活生生一样,在我从它旁边走过的时候,它表皮上的长毛还随着我带起的风晃动着。

  《山海经》上说“马腹,其状如人面虎身,其音如婴儿,是食人。”,眼前这具尸体,看上去就像是一头体格巨大的猛虎,身上的毛皮也和老虎一样,呈现出一深一浅两种不同的颜色,至于它的脸,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和人类相似,只因为那张脸已经被整个打扁了,干涸的血和碎骨碎肉就这么粘在地上。

  看到它惨死的样子,我又想起了小时候和仉二爷切磋时的情形,心里不由地哆嗦了一下。

  当初二爷的拳头要是砸在我的脸上,我的下场绝对比这惨多了。

  二爷看到马腹的尸体,问了句:“它怎么没腐烂呢?”

  梁厚载说:“马腹是古时候的三种金刚体之一,它的肉身不但坚如精钢,而且死后不腐烂。这东西的尾巴是可以做成法器的,如果咱们能安全离开的话,可以将尾巴带走。”

  这时候李壬风也看到了马腹的那张被打碎的脸,问我:“这东西的肉坚如精钢,那它是怎么变成这个样子的?”

  接着我就听见仉二爷在后面笑。

  我拍了拍李壬风的肩膀:“这种事你得问仉二爷。”

  李壬风回头朝仉二爷那边看了一眼,朝我吐了吐舌头:“那个老爷子一身的煞气,怪吓人的,我可不想和他有啥交集。”

  我无奈地摇了摇头,继续向前走。

  绕过最后一座大殿之后,我们又走了大约两个多小时,高耸的石塔终于出现在了我的眼前。

  仉二爷说过,这地方极可能潜伏着厉害的邪尸,我不敢怠慢,抽出青钢剑,又解开了包裹番天印的火蚕丝布。

  番天印的炁场一出,李壬风的脸色就有些不自然了,他放慢了脚步,下意识地和我拉开了距离,仉二爷则快走两步,来到了我身边。

  九座塔之间的间隔距离很大,狐火的光亮所至,也只能照亮其中一座。

  二爷指了指不远处的那座塔,小声对我说:“邪尸就是从这出来的。”

  我将天眼完全开启,仔细感应着地宫中的炁场,没有尸气。

  来到塔前,二爷拿出了手电,将光束打在了石塔的顶端,又朝光线的落点扬了扬下巴。

  我抬头望去,就看见在石塔的尖顶处立着一个黑漆漆的石像,那是一个倒持长剑的武人像,我看到剑柄的位置有个鹅蛋样的装饰物,立即反应过来,那把剑应该是照着天罡剑的样子刻出来的,而石像所刻画的,就是周烈本人。

  二爷压低了声音对我说:“这个石像才是地宫里最怪异的东西。”

  我皱了一下眉头,朝二爷投去一道疑惑的眼神。

  仉二爷接着说:“这姿态,这模样,都和我们老仉家世代供奉的祖师爷一模一样,上次从墓里出去以后,我还专门找过祖师爷的画像,就是一模一样。”

  我心里一惊,问二爷:“仉家的祖师爷,是不是姓周?”

  二爷十分惊讶地看着我:“你怎么知道?我们老仉家这一脉的祖师爷,叫周仲安。”

  周仲安,不是周烈啊?不过,仲安,也有可能是周烈的化名或者表字。

  错不了了,天罡剑是周烈的佩剑,石塔顶端的人像和仉二爷家中的祖师爷画像,应该就是周烈的。如果说仉家曾得到过周烈的传承,这完全说得过去,甚至我现在都在怀疑,老仉家其实原本是老周家来着,他们根本就是周烈的子孙。

  周烈天生神力,仉二爷的力气也完全超出了人类的极限,周烈百毒不侵,仉二爷也是,周烈曾经得到过长生丹的配方,而仉二爷体质远超常人,会不会是因为那股药性,随着周烈的血脉流传了下来……

  我一边想着这些,一面盯着仉二爷看。

  二爷大概是被我看得有些不自在,就问我:“你怎么这样看我呢?”

  我这才回了回神,说了声“没什么”。

  目前来说,我还不打算将周烈的事情告诉仉二爷,毕竟现在不是聊天的好时机,可二爷又问了我一次:“你怎么知道仉家的祖师爷姓周的?”

  我岔开了话题:“二爷,你为什么说这尊石像是地宫中最怪异的东西呢?”

  “就因为这是祖师爷的雕像啊,”二爷说:“在汉代的时候,寄魂庄和老仉家还没有什么交集呢。我琢磨着,塔顶上的这些石像,有可能也是在明朝年间被放置上去的。”

  我摇头:“不是,这就是汉代的东西。”

  二爷:“你怎么就认定它是……有动静!”

  不用仉二爷说,我也听到石塔的另一侧传来了缓慢的脚步声,那声音就像是一个跛足的人正顺着塔身朝我们这边绕过来。

  仉二爷的听觉和刘尚昂差不多,罗有方的听力比他们两个还好好很多,可现在我都能听到这阵脚步声,他们刚才却都没有察觉到异常,说明这阵声响是刚刚出现。


六百四十九章 厚土卦


  仉二爷向前倾了倾身子,仔细聆听了一下,眉头渐渐拧出了一个“川”字,手也探到腰后,拔出了匕首。

  其实我很想到塔前看个究竟,但仉二爷没动,我也没有擅自行动。

  脚步声越来越近,我举高了灯笼,就看到一个飘乎乎的人影出现在了塔身旁边。

  不对,不是人,是邪尸,它拖着步子,以很缓慢的速度朝我们这边走,我提起青钢剑想要上前,二爷伸手拦了我一下,示意我别动。

  我留意到,仉二爷现在连呼吸都放得很慢,似乎是怕惊动眼前的邪尸。

  这具邪尸的身上确实是没有半点尸气的,它的形容枯槁,眼眶里没有眼珠,看起来似乎就是一个完全脱水的干尸。

  身子消瘦,可它身上的那件大襟袍子却异常宽大,看起来飘飘荡荡的。我留意到,它身上的这间袍子,确实是明朝才有圆领官袍,头上还带着网巾,这样的头饰叫做四平方巾,也是明朝独有的。

  邪尸身上没有尸气,那还能叫邪尸吗。流尸身上也没有多少尸气,但尸毒很烈,在有些时候,尸毒确实可以替代尸气,成为邪尸身上的动力来源。可从眼前这具邪尸身上,我感应不到任何炁场,没有尸气和阴气,也没有阳气。它仿佛就是一根会动的干肉而已。

  仉二爷用胳膊压着我的胸口,以至于我的呼吸也慢了下来,他紧紧盯着干尸,脸色逐渐变得紧张起来。

  当初海浪险些将货船掀翻的时候,他都能风轻云淡,如今面对这样一具没有任何邪气的干尸,竟然紧张了。

  干尸一步一步地走到我们跟前,它突然停下了脚步,伸长了脖子,好像在嗅我们身上的味道。

  仉二爷攥紧匕首,屏住了呼吸,我也学着他的样子闭气。

  就在这时候,在我身后不远的李壬风突然开口问:“前边什么情况啊?”

  他这边刚开口说话,二爷就出手了,他猛地刺出匕首,一下就扎穿了干尸的眉心。我只看到二爷出手,却没看到干尸的动作,当匕首陷入它眉心的时候,它的一只手不知道什么以后伸到了二爷的喉咙处。

  不是我刚才没有留意干尸那边的动静,而是它的速度实在太快,我的视线根本跟不上他的动作。

  直到仉二爷拔出匕首,干尸都没做出其他的动作,它就那么僵僵地站在原地,左手还保持着伸向仉二爷时的姿势。

  仉二爷长出一口气,双手拖着干尸的肩膀,小心翼翼地将它平放在地上。

  我小声问仉二爷:“死了吗?”

  “死了,”二爷先是点了点头,又一脸怒色地转向李壬风,压低声音吼着:“谁让你说话的?”

  李壬风咧了咧嘴巴,没敢搭腔。

  随后二爷站起身来,对我说:“这种邪尸的速度和力气都非常惊人,上次遇到它的时候我们愣是没能抓住它,没想到现在自己出现了。”

  我问二爷:“眉心是弱点?”

  二爷点头:“看来是了。他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明朝早期的味道,嗯,应该是永乐年间的味道,只有眉心处的味道是源自明末清初的,我也是觉得味道不同,才朝着这个位置下手的。”

  我早就知道二爷能靠着鼻子和一对耳朵辨别出哪些东西是老物件,哪些东西是古董,但没想到他竟然能精确到年号。

  这时候又听仉二爷小声说道:“每座塔里可能都有邪尸,千万别弄出大动静,要是所有邪尸一起出来,就麻烦了!”

  我点了点头,仉二爷则再次转头,狠狠瞪了李壬风一眼。

  仉二爷打算继续深入,先将九座石塔中的邪尸处理了再说,但我不着急走,蹲下身子,轻轻扒开了干尸的衣领,仔细查看着。我想弄清楚它身上到底有什么东西,能让佣兵的尸体变成流尸。

  梁厚载也凑了过来,他和我一起检查了尸身,随后问我:“道哥,你说,它身上的衣服为什么没有腐烂呢?”

  我耸了一下肩膀:“我哪知道!”

  说话间,我翻过了干尸的手掌,就看到它的手掌上有一层密密麻麻的小颗粒。

  梁厚载这时候又小声地说:“他们身上的衣服有可能是用马腹的毛做成的。哦,我的意思是,这些布都是用马腹的毛织出来的,刚才遇到马腹尸体的时候我就留意到了,它身上的毛要比古书记载中的短很多,有人曾从它身上收集毛发。”

  仉二爷疑惑道:“马腹可不是一般的猛兽,光是和它对上就很危险了,收集它的毛……好像不太可能吧。”

  梁厚载说:“确实很难,所以我认为,在明朝年间进入地宫的人极有可能就是无当本人。”

  我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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