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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水尸棺-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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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又望向了夏师伯,夏师伯干脆闭上了眼,做出一副闭目养神的样子。

  最后,他竟然将视线挪到了我身上。

  我也被他吓一跳,难道他是想让我帮他说情?开玩笑的吧!

  我倒是没回避他的目光,可他也没对我说话,只是叹了口气,就心不甘情不愿地朝堂口外面走。

  就在他眼看快要走出堂口的时候,赵师伯突然抓起了茶桌上的一支烟杆朝他喊:“你烟!”

  他就丧眉耷眼地走回来,接过烟杆,又丧眉耷眼地走了。

  我看他的样子也真是挺可怜的,想帮他说说话,可我也知道,在我师父和两位掌门师伯面前,我是没有话语权的。

  直到尸店的店主走了有一会了,我师父才又问赵师伯:“师兄,我怎么感觉你刚才的话,好像没说完呢?”

  赵师伯押了一口茶,朝我师父笑了笑:“就知道瞒不过你,刚才我是想说,今年的鬼市,杂七杂八的人多,其中也不乏别有用心者。”

  我师父没说话,就等着赵师伯继续说下去。

  之后却是我夏师伯说道:“就在你去处理邪尸的时候,龙虎山的两位道长在东市镇住了一具黑僵。今年在东市做买卖的人,大多道行不高,如果不是两位道长正巧路过,事情可能很麻烦。赵师弟认为,这两具邪尸的事,是有人在故意搞鬼。先是用一具……什么来着?”

  我师父应一声:“尸鬼。”

  夏师伯才继续说道:“先是用尸鬼把你引开,再在东市放出黑僵,时间算得恰到好处,应该不是巧合这么简单。之前我也听狄保权说,那具尸鬼刚进他店里的时候,靠着三十六张镇尸符,还是能轻松镇住的,可申时刚过,尸鬼突然暴起,没等狄保权反应过来,它就从店里逃了出去。”

  我师父也点了点头:“养尸人一脉的镇尸符我是知道的,老狄用了那么多镇尸符,飞僵都能镇住,尸鬼应该也不成问题。看样子,是有人在尸鬼身上动了手脚啊。”

  赵师伯这才张口说话:“应该是动过手脚的。不管这个人是谁,他在鬼市刚开市、柴师弟还没进入鬼市的时候不动手。却要在柴师弟进鬼市之后把柴师弟引走,才在东市里放出了黑僵。我想,他应该是觉得鬼市刚开市的时候人太少,就算闹出事来,也死不了几个人,闹出的动静不够大,坏不了咱们寄魂庄的生意,才暂时选择按兵不动。”

  赵师伯的话已经说得很明显了,这个所谓的“别有用心者”,就是冲着我们寄魂庄来的!

  我师父却好像并不怎么担心似的,笑着问我赵师伯:“师兄已经知道这个人是谁了?”

  赵师伯也狡黠一笑:“明晚门鼎脚行开张,此人必然会露出马脚。”

  我师父舒了口气:“那好,我去准备一下,赵师兄,麻烦你去一趟脚市,东南方向的一条艮字路沾了尸气,现在臭得很。明天晚上需要我出手吗?”

  夏师伯这时竟然冲我笑了:“你的摊子早晚是要交给有道的,你如果放心的话,这次的事,交给有道吧。”

  我?现在还不知道对方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呢,我能行吗?

  说实话,听到夏师伯的话,我心里就特别担心,可我师父好像一点也不担心的样子,还一脸轻松地说:“有什么不放心的,教了他这么多年,也不是白教的。明天晚上的事,就交给他吧。”

  我也是无语了,我师父竟然就这么决定了,这也太草率了吧!

  可我心里怎样想,我师父师伯肯定是不会理会的,我也说过了,在他们面前,我没有话语权。

  “来,有道,正好趁着这个就会,把天罡剑传给你。”师父一边朝我招手的同时,已经走出了堂口。

  我赶紧跟上去,前脚刚踏出堂口的门槛,就听我夏师伯远远朝我师父喊:“你想好明天卖什么了吗?”

  我师父头也不回地应了一声:“明天再说!”

  师父看上去好像很着急的样子,他走得很快,我和梁厚载一路小跑才能追上他。

  眼看着快到门鼎脚行的时候,我师父从我这要回了门鼎脚行的钥匙,但他没走正门,而是沿着一条人比较少的小路来到了脚行的后墙,我这才发现,在门鼎脚行的后面还有一个蛋黄色的小门,门上没有窗户,和强黄色的墙壁融为一体,如果不仔细看,的确很难看出这是一道门。

  这道门上的锁和前门是一样的,师父用钥匙开了锁,推开门,我才发现,这扇门就通着高台角落的那个小屋。

  门的外侧是蛋黄色,内侧则是看起来很厚实的泥灰色,以至于我在小屋里看到它的时候,还以为它就是一面墙。

  我师父打了灯,又让梁厚载将门关上,之后才对我说:“明天的事对你来说,弄不好是有些麻烦的。你带着青钢剑,万一遇到危险,就用我传你的这一套天罡剑挡一挡吧。”

  师父一边说着话,我就见他将小屋里的桌子拖开,又蹲下身,用手在地上拍了几下。

  当我师父的手掌拍在地面上的时候,地板上顿时扬起了一阵灰尘,而在我师父的左脚边则出现了一个一米长宽的正方形石板,这块石板原本就是镶嵌在地面上的,只不过之前被灰尘盖住了边缘,以至于一眼望过去,完全就是和地面融为了一体。

  师父用将青钢剑从石板边缘的缝隙里插进去,用力一挑,石板就被他挑了起来,我这才看清楚,在石板的正下方是一个黑漆漆的通道。

  之前我第一眼看到这个小屋的时候,就曾认为这个屋子应该是一个小型的储藏室,其实我猜得也不算错,只不过这个小屋只是储藏室的入口,而真正藏有宝物的地方,却在这条地下通道的尽头。

  在地下通道入口处的墙壁上还打了一个暗格,里面也没有什么稀奇玩意儿,只放了一个防水手电、一个巴掌大的蛇皮袋子,以及一双蛇皮手套。

  师父将蛇皮袋子和手套别在腰上,之后才打着手电,朝隧道深处走去。

  隧道不算太长,走了大概有一分钟左右,就能隐约看到不远处的一座石门了,和乱份山地下的墓室大门一样,在这座石门上,也是满满当当地贴了大量的灵符。

  师父就对我说:“这里面的东西,有些带着很重的煞气、阴气,不封一下是不行的。这一百零八道灵符都是老陈画的,以后每过十年,你都让老陈重新画一些符箓,将门上的旧符更换一下,如果那天老陈嗝屁了,你就找他的大弟子刘子山。嘿嘿,像我和老陈这些人,都是些老古董了,再过十来年,就是你们这些后辈的时代了。”


第八十五章 天罡剑


  师父对我说这些话的时候,我总觉得心里酸酸的。我师父如今已经七十多岁了,我也知道,师父早年因为阳神受损的时候,连同寿元也受到了一定程度的影响。

  夏师伯也说过,我师父能活到现在这个年纪,已经是老天爷开眼了,过去夏师伯说起这些事的时候,我从来没放在心里,可现在师父亲口说出这些话,我突然有种很不好的预感,就感觉师父好像很快就要离开我了似的。

  我看着师父走起路来异常矫健的步伐,似乎和我刚见到他的时候一模一样,又在心里安慰自己,也许师父就是说说而已,是我自己想多了。

  当时的我真的没办法去想象,师父如果有一天真的离开了我,我的人生会变成什么样子。

  这时候我师父已经推开了石门,带着我们走进了门鼎脚市的地下宝库。

  说这里是一座宝库,是一点也不夸张的,在这里,陈放了守正一脉开脉两千年来囤积的各种法器和灵物,在这个足以容纳上千人的地下洞窟里,摆着五十多个汉白玉打造的宝物架,几乎每一个宝物架上都堆满了东西,在洞窟的四个角落里还对着几口容量很大的箱子,每个箱子上都贴着符箓。

  我离那些箱子足有十几米远,都能感觉到从里面散发出的那股摄人心魄的强烈煞气。

  我师父带着我们在宝物架之间的过道上走着,时不时会翻看一下架子上的那些东西,时不时地自言自语,又时不时地摇头。

  一边这样走着,师父还一边分神对我说:“每到小市,咱们的门鼎脚行都要准备一样拿得出手的商货,大市的时候则要准备三样。这间仓库里的东西,在你夏师伯那里都留着一份备案,你以后有时间,问你夏师伯要来备案录看一看。上面记载了这些东西的来路、年代和大致的价格。”

  正说着,我就看见师父从宝物架上拿起了一个鹅卵石样的东西,那东西原本是纯黑色的,可当我师父将手电的光打在上面的时候,我就看到上面泛出了七种不同颜色的光泽。

  师父将它放进了蛇皮袋子,又将袋子交给我,对我说道:“这颗七色舍利,是西晋年间的一个高僧留下来的,那时候玄奘大师还没有西行,传入中土的经文十分有限,这个僧人在那样的环境下,却能达到大乘的境界,其慧根和佛缘可以说是举世罕见了。这颗舍利对于当代的诸多僧人而言,也是意义非凡呐。”

  一听到“玄奘”这两个字,我顿时来了兴致,就问我师父:“西游记上说的事都是真的吗?”

  我师父回头白我一眼:“当然是假的,你有时间多看看史书,连这种事也要问!”

  之后师父又来到了宝库的角落,打开了其中一口箱子,我就看到箱子里只有一个青绿色的泥土坛子,那个坛子看起来歪歪扭扭的,坛面上也有些坑坑洼洼的小洞,一看做工就特别粗糙。

  这时我师父带上了蛇皮手套,小心翼翼地将它取了出来,一边还对我说:“这个炼蛊盅,这是我前几年从一个苗疆蛊师手里买来的,他们那一脉在六百年前,在苗疆蛊师中可以算得上是最鼎盛的一脉了。可到了现在,很多传承都已经断了。说起来也真是可惜。”

  在师父说话的时候,我就下意识地想用手去碰那个坛子。

  我师父一脚把我的手踢开,朝我吼:“你这孩子,傻呀!这东西有毒!”

  不就是一口破坛子吗,竟然还有毒!

  我心里就觉得怪了,我师父怎么把这么一个毒物拿出来了,难道是打算拿来卖?可这种东西有人会买吗?

  我师父也没再理我,径自走到了另外一口箱子前,从里面取出了一块很久很破的白布,之后又摇了摇头,自言自语地在那说:“今年南洋的人没来,这块裹尸布想来也卖不出去,还是算了。”说完又将它放回了回去,将箱子锁上。

  我师父就站在箱子前,沉思了一会,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事,一阵风似地跑到宝库最末的一个架子前,从上面拿了一个鎏金盒子。

  我和梁厚载心里好奇,也跑过去看,就看见我师父打开盒盖,里面装着一些鲜红色的细沙。

  我不知道那些细沙是干什么用的,可我发现,当梁厚载看到盒子里的东西时,一双眼都在发光,他当时那表情,就跟狼看见肉了似的,把我吓一跳。

  师父也留意到了梁厚载的眼神,笑着对他说:“这些丹砂今年是要卖的,可不能给你啊。”

  可梁厚载分明就是很想要那一盒东西,即便我师父都这么说了,他还是目不转睛地盯着,我师父将盒盖扣上的时候,他的眼就跟着我师父的手在动。

  后来我师父也被他弄得有点不自在了,叹了口气,还是将鎏金盒子塞给了梁厚载,嘴里还说着:“唉,我这是哪辈子攒下的霉运,养了你们这两个狼崽子。省着点用!”

  梁厚载赶紧冲我师父点了点头,又小心翼翼地将盒子装进了口袋里。

  在这之后,师父又在那些宝物架上挑挑捡捡了大半天,才最终从一个宝物架的顶端拿下了一个细长的小布袋。

  那里面装着一支做工十分简易的毛笔,就是一根光秃秃的细竹杆,顶端粘了一撮长毛。

  像这样的毛笔,实验小学门口有的是卖的,好像是五块钱一根,我上小学的时候因为活动课要写毛笔字,还买过一根。不得不说,这样的毛笔特别不耐用,不怎么吸墨,还老掉毛。

  可我师父却拿着那支笔在我眼前晃了晃,说:“这支紫毫,是取小龙潭的千年灵竹和五百年兔子精的毫毛做成的。据说这支笔,还是出自唐代制笔名家黄晖之手,放眼全天下,像这样的毛笔也只剩下这一支了。只不过,这东西价值连城,也不知道今年有没有能将它买走的金主。算了,爱买不买吧,就它了!”

  当时我心里还挺不屑的,就感觉我师父是在吹牛,这么一杆破笔,反正我是哪哪都看不出好来。

  师父从我这取回了蛇皮袋子,又将它和那个装着毛笔的细长布袋放在一起,才对我说:“来,趁着现在没什么事,先把天罡剑传给你。”之后又转向了梁厚载,说道:“厚载啊,你自己在这里转转吧,箱子里的东西不要动。”

  我师父这么说,其实就是告诉梁厚载,天罡剑涉及到我们这一脉比较深层的传承,等会师父教我的时候,他是要回避的。

  梁厚载脑子转得快,很快就明白了我师父的意图,朝我师父点点头,就跑到最后一排宝物架后面去了。

  师父带着我来到仓库中一个比较空阔的位置,将天罡剑递给我,又对我说:“咱们这一脉的天罡剑法,很多地方和你之前练过的天罡锁是相通的,像天罡锁除了要快、很、准,还讲究一个奇字,天罡剑也是一样,讲究出奇制胜,出手的角度往往十分刁钻,但这一份刁钻,是要通过长期练习套路才能领略出来的,你现在是临阵磨枪,只需要记住一个字,那就是‘快’。这样把,你现在就用青钢剑,把天罡锁的套路打一遍,来吧。”

  我也没迟疑,当场就拉开了架势,准备打一遍天罡锁的套路,其实天罡锁对基本功的要求很高,可论起套路却是非常简单的,前前后后也只有十来个动作,可当我准备打出起手式的时候,却犯难了。

  天罡锁的起手式,是两臂下垂,双掌后翻,可我右手拿着青钢剑,如果这只手的手掌也向后翻的话,青钢剑正好扎在我大腿上。

  我看了眼手里的青钢剑,又看向我师父。

  就见我师父笑呵呵地看着我说:“怎么,手里多了一把剑就打不出套路来了?你这孩子,小时候脑子挺灵光的,跟了我几年,怎么越来越死板了?不要拘泥于套路和形式,随心所欲就行了。”

  随心所欲吗?那岂不是说,我想怎么打就怎么打了?

  于是我就按照师父的意思,将天罡锁的套路打了一遍,每次感觉青钢剑可能会伤到我自己的时候,我都会随便换个姿势,就感觉整个套路被我打得乱七八糟的,更麻烦的是青钢剑对我来说很重,尽管我双手拿着它的时候也费不了多少力气,可当我要用单手来甩动它的时候,却明显感觉手腕上有些吃不住力。

  打完一遍套路,师父似乎是不太满意,又让我再打一遍,当时我的手腕已经稍稍有些算了,在甩剑的时候,青钢剑险些从我手中飞脱出去。

  我师父就在一旁冲我吼:“你傻了?一只手拿不动,不会用两只手吗?”

  我仅仅腾出了一只手去拿青钢剑,天罡锁的套路就被我打得乱七八糟了,师父现在又让我换成两只手拿着,那这套路还怎么打?

  可师父既然都这么说了,我也不好逆着他来,只能用两手同时握着剑柄随便乱挥舞,只有步法和腰身,还是按着天罡锁的套路摆出相应的动作。


第八十六章 有进无退,以退为进


  当时我就感觉自己的两条手臂和身子完全协调不起来,动起来跟只大螃蟹似的,没横着走就不错了。

  可我师父竟然流露出一副很满意的样子,还笑呵呵地自言自语:“嗯,不错,看来这几年没白练,也参透一点天罡锁的精髓了。”

  也不知道我师父说这番话的时候,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当我磕磕绊绊地将天罡锁的套路打了五六遍之后,师父才走上来,开始细心纠正我的动作。

  之前师父也说了,天罡剑中蕴含的那一份刁钻,是要通过常年练习套路才能领会到的,可后来他又说,天罡剑的套路就是没有套路,

  师父帮我纠正动作的时候还告诉我,天罡剑的招式只有两个:攻式和守式。这样的说法也太笼统了,哪一种武术的招式不是由攻和守组成的。笼统也就罢了,可我师父后来又说,天罡剑的攻式中处处留着退路,而在守式中却往往暗藏杀招。

  师父还说,天罡剑有两种完全不同的用法,在对付人的时候,要有进无退、以攻代守;在对付邪尸的时候,要以退为进、以守代攻。

  虽然如今的我已经能将天罡剑娴熟的施展出来,可当初我第一次听到这些话的时候,总觉得我师父好像前言不搭后语的,一番话说得我晕头转向。

  我问师父:“有进无退是什么意思,以攻代守是什么意思?”

  师父笑了笑,说:“天罡锁的前六个动作,就是有进无退,以攻代守。”

  说起天罡锁的前六个动作。其中所用的步法,全都是用于拉近和对手的距离,以便于进行贴身肉搏的步法。每一次迈步的时候都要同时出手,在脚掌落地的同时,手指就要******之后师父又对我说:“天罡锁的后八个动作,就是以退为进、以守代攻。”

  天罡锁的后八个动作,是用于在一击不得手的情况下,迅速后退,拉开与对手间的距离。不过后退归后退,在撤出脚掌的时候也要出手攻击对手。只不过和前六个动作不同的是,天罡锁的后八个动作讲究手快脚慢,意思就是先出手,再后撤。

  可即便是师父这么说了,我还是感觉云里雾里的。

  大概是见我一脸不解的表情,师父又向我解释道:“笼统点说吧,如果你的对手是人,当他攻击你的时候,你如果想躲闪,就要用天罡锁的贴身步法贴他的身,但要记住,出脚的同时,一定要出手。如果你的对手是邪尸,当你想用剑刺它的时候,你就要用天罡锁后撤的步法拉开距离,但也要记得,在后撤之前,要先出手。”

  我就问我师父:“如果我的对手,既不是人又不是邪尸呢?”

  被我这么一问,我师父当场就愣住了,过了一会,他才很不高兴地对我说:“那你就别管其他的了,直接用剑攮死它。”

  我点了点头,师父也没再多做计较,继续纠正我的动作。

  从刚才开始到现在,师父所做的事情就是让我配合着天罡锁的步法将青钢剑刺出去,每次刺剑的时候,都嘱咐我,出剑的时候看好两个点、一条线,出剑时沉住一口气,心无杂念,出剑要快,期间决不能有多余的动作。

  所谓的两个点,就是我要刺的地方,以及剑刃目前所在的位置,而一条线,就是这两点之间最短一条直线。师父说,天罡剑要得就是直来直去、不拖泥带水,每剑刺出,都是走最直的那条直线。

  在天罡剑攻式中,攻击的手法无一例外,全部都是“刺”,师父说,当剑被刺出去,而不是砍出去、劈出去的时候,是速度最快、最难防御的。

  而在天罡剑的守式里,防守的手法也只有两种,一种是挑,一种是架,这两种手法,都是由下向上发力。

  过了一会又问我师父:“万一我的对手很厉害,我打不过怎么办?”

  师父当时正在为我解释挑和架这两个动作的好处,突然被我打断了,他就变得有些不耐烦:“打不过还废什么话,能跑多快跑多快。”

  我又问:“如果跑都跑不了呢?”

  师父突然一瞪眼:“专心练你的功!”

  我不敢说话了,老老实实地在师父的指导下作出各种各样的动作。

  对于我来说,套路清楚天罡锁练起来仅仅是消耗体力,可像天罡剑这种完全脱离了套路的功夫,练习的时候更多是靠感觉,几遍练习下来,我就有觉得身心俱疲了。

  直到我将刺、挑、架这三个动作的要领都基本掌握了,我师父才舒了口气,说:“行了,这几招对你来说应该够用了。去睡吧,时间不早了。”

  我把梁厚载招呼过来,问我师父:“去哪睡啊,回旅店吗?”

  我师父狠狠皱了一下眉头说:“镇门堂。”

  对于镇门堂那个地方,师父从始至终都表现得特别反感。

  我也是当天晚上才知道,让我师父反感的不是镇门堂那个地方,而是屯蒙、豫咸两脉的师兄师侄们,确切点说,应该是在师兄师侄们身上体现出来的那些繁文缛节。

  在镇门堂,除了正对堂口的大厅,还有一个厨房,两个茅厕,以及两个专供门人休息的屋子,每个屋子里都有一个长长的通铺,男女分房,入了夜,所有人都要睡在这两张通铺上,除了我和我师父,还有梁厚载。

  因为我们守正一脉要负责整个寄魂庄的安全,所以我和师父只能在大厅里打一个地铺,守着两个卧室的门口,梁厚载因为不愿意和生人待在一起,就和我们一起睡地铺。

  之前我一直以为,屯蒙、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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