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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宠名门表小姐-第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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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司连瑾不清不楚的应了一声,等着陶梦阮接着问。
  陶梦阮以为司连瑾不想说,安静的靠在司连瑾肩上没说话,过了片刻,司连瑾终于憋不住了,道:“你都不问我,是什么人要杀我们?”
  陶梦阮低低的一笑,顺势问道:“是什么人这么大胆子,竟然敢刺杀我们!”
  被陶梦阮这么一闹,司连瑾也深沉不起来了,拉着陶梦阮寻了个地方坐下,道:“是安氏撺掇着司蒙做的。一直以来,我跟府里的弟妹关系都没有多亲近,顶多是阿珏时常缠着我,我也多照顾他一些,而司蒙……你知道的,他只比我小三个月,虽然我娘是被安氏害死的,但若不是父亲伤了我娘的心,我娘也不会积郁成疾,再说什么孩子是无辜的,我对司蒙也喜欢不起来。”
  陶梦阮能理解司连瑾的心态,大多数人家,嫡出子女跟庶出子女的关系都好不到哪里去,年龄相差大的还好,若是年龄相仿的,受母亲的影响,多少都会有些偏见,何况靖国公府上,梅氏死得早,杨姨娘对司连瑾也没有什么善意。可以说,司连瑾只是无视司蒙的存在,已经很有风度了,否则作为嫡长子,想要对付一个不怎么出彩的庶子实在太容易了
  “我对司蒙喜欢不起来,但也没准备怎么对付他,到底是亲兄弟,我小时候在宫里得了好东西,带给阿珏的时候,也会给他一份。早些时候,我送他东西他也收着,也同我道谢,到了后来,也不知几时起,我送他,他就阴阳怪气得摔了,我若是不送,他就动手抢,还到父亲面前说我偏心,只给阿珏礼物,不带给他。”司连瑾接着说,眉头也不自觉的皱起来,陶梦阮觉得,他还是在意的吧,毕竟是亲兄弟,就算司蒙的出生让他郁闷,但还是有心经营这一份兄弟感情。
  司连瑾叹了口气,“我们年纪本来就相差不大,但我自小跟太子样子一起,读书习武都是一处,早些时候我怕累,不肯好好习武,司蒙抓着父亲考较我们功夫的时候,对我下手一点都不留情。后来我懂事些了,用心读书习武,他倒是让杨姨娘溺爱的文不成武不就,也不知是从哪里听得的闲话,说我就是因为世子的身份,进了宫读书习武,才比他们都强,那时起,他就怨恨上我了。”
  陶梦阮想起在京城时,司蒙处处都要跟司连瑾比着来,就连当初为他定下杨家的亲事,他都非闹着退了亲,想娶个高门媳妇,来盖过司连瑾的风头。不过那个时候,司蒙的手段都还有些稚嫩,往往不留神就将自己埋了进去,而如今,短短一年多的时间,竟然已经学会买凶杀人了吗?
  “他可一直都想买凶杀人呢,只是没那本钱罢了。”司连瑾轻轻一笑,司蒙最开始的时候并不想弄死他,而是想压倒他,这一点他赞同,相对来说人死了什么都不知道了,活着失去一切才让人发狂,如今怕是认清了自己的本事了吧,让安氏一个挑拨,就动手了。
  前世的时候,真正的高手基本上已经将武功当做艺术研究了,但就算是寻常的杀手,想要买来杀人,也不便宜。在这个时代,也有杀手的存在,但杀手本来就是刀口舔血的行当,若是出的钱不够多,自然没有人愿意接活儿。而司蒙,虽然是靖国公府的少爷,但在自己开府之前,每个月只有分例可以领,当然若是当娘的给些体己银子、或者置办些产业是不算在内的。可杨姨娘虽然是杨家出来的,但是旁支,没多少家业,嫁妆自然也不多,大致算下来,司蒙想过得舒服没有问题,但想要买凶杀人,却没那么多银子可以支配。
  “以安氏的手段,既然是挑唆司蒙做的,应该不会亲自跟人接触吧!”陶梦阮想到安氏,这个人虽然先前败得惨,但不是因为手段不够,而是因为客观原因以及猪队友,比如安家、比如司安然和安巧巧。
  “她当然不会那么蠢,但是,除了她那里,司蒙能从哪里得来那么多钱?”司连瑾就算没有对付司蒙的心,但这么个人摆在那里,司连瑾还是会防备着他以备万一。司蒙早年仗着功夫欺负过司连瑾两年,后来武功上面没有优势了,又想从文才上面出头,结果太傅大人随口一句戏言,司蒙又从这上面退了下去,以至于至今都没什么建树。而杨姨娘确实给了他不少体己,连好不容易经营起来的铺子都给了司蒙,但司蒙文武上面都出不了头,又转头养谋士去了,将杨姨娘本来就不多的嫁妆也祸败得差不多了。
  陶梦阮先前只听说靖国公府的二公子也是个俊秀风流的人物,见了真人之后,觉得这个人高不成低不就也没多少成才的潜质,这还是头一回听说司蒙的成长过程,不由道:“他不是养了许多谋士吗?就没人给他出个靠谱些的计策?”
  “谋士也是要挑主子的。”司连瑾闻言摇摇头,“靖国公府虽然是高门,但也是臣子,做国公府的谋士,以后基本上只能靠国公府赏口饭吃,没有做官的机会。更何况做谋士的,脑子都好使,司蒙无论身份还是才能都没什么优势,真正有些本事的,哪里会选中他。便是我想要收服个谋士,也需得施恩相助,人家才肯为我做事,司蒙一向瞧不起落魄的,当时招揽了一番,来的都是混吃骗钱的,父亲告诫了他一回,他还觉得父亲偏帮着我和三弟,怕他出头。”
  陶梦阮不知还有这样一段故事,闻言也没得说了,人说相由心生,司蒙存了那份心,自然看谁都觉得向着司连瑾,以至于整个人都扭曲了。见司连瑾仰头望天的样子,问他道:“你恨他吗?”
  亲兄弟,做出买杀手刺杀兄长的事,实在叫人寒心,但要说恨,司连瑾摇摇头,道:“谈不上,我自小对他就喜欢不起来,何况他有杀我的心也不是头一回,只是觉得悲凉罢了。我们家有爵位在那里摆着,能真正不在意的能有几个,若是……”
  司连瑾停了停,没有说下去,但陶梦阮也想到了。司连瑾跟司蒙自小就不亲,被司蒙找人刺杀司连瑾也没有更多的难过,若是自小就用心照顾的司连珏做出这样的事,对司连瑾就是沉重的打击了。安氏害死梅氏在前,这次司蒙刺杀又跟安氏有关,司连瑾不可能无动于衷,偏偏安氏又是司连珏的生母,怎么能不叫司连瑾为难。
  陶梦阮回想起司连珏来,司连珏比司连瑾小了三岁,印象里是个阳光爽朗的大男孩,与阴沉的司蒙自是不同的。陶梦阮与司连珏接触不多,但一直觉得,司连珏是个难得的一身正气的少年,但牵扯到生母,陶梦阮也拿不准司连珏会怎么选择,只得劝司连瑾道:“你总还有我和儿子。”
  司连瑾反手握紧了陶梦阮的手,是啊,别人怎么想,怎么选择,他都没有办法,可他总还有妻儿。便是为了妻儿,他也不会姑息背地里算计他的人,既然不会改变,索性且行且看吧,留不住的终究留不住。
  顺流而下走了三天,终于到了豫州城,接下来要转道运河,还得再有四天多的功夫才能到。坐了三天的船,刚刚启程时的新鲜感已经消失了,就算没有马车那般的颠簸,每日在船上那么大点地方走动,陶梦阮和司连瑾都有些倦怠了,唯独年纪小的珉哥儿完全没有感觉。
  到了豫州,司连瑾便决定在城里停留一天,反正也不着急这么一两天。司连瑾这么决定,船就在码头暂停,搭船的人也都下船去转一转,就算着急也不在一两天,也没人提出反对的意见。
  坐了三天的船,陶梦阮走到大地上,才觉得安稳,感叹了一回,道:“还是走在地上踏实!”
  司连瑾笑了一回,道:“豫州我来过,有一家鸳鸯楼的招牌鸳鸯鸡味道不错,要不要去尝尝?”
  “好啊!”相比起坐马车的疲惫,坐船就好多了,至少空间大,没有那么颠簸,除了漂在水上没有那么踏实,实在比坐马车要舒服多了。不过,虽然司连瑾已经尽量的安排妥当,船上能吃的东西毕竟不多,陶梦阮这两天对船上的饭菜多少有些嫌弃,司连瑾提到有名的美食,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
  一直在船上坐着,司连瑾也没让人准备马车,带着陶梦阮直接走过去。因为在运河和长河的交汇处,豫州虽然不大,但也十分繁华,但另一方面,豫州本身地方小,又扩展不开,一到了城里,难免觉得格外的拥挤。
  司连瑾所说的鸳鸯楼就在码头东边的另一条街道上,走过去也不过一刻钟的功夫,司连瑾抱着孩子,陶梦阮自己走着并不觉得累。鸳鸯楼名气不小,这个时候还不到饭点,雅间已经全部让人定了,司连瑾也并不介意,直接让人安排了一个二楼靠窗的位置,让小二推荐了几个菜,给陶梦阮倒了一杯水解渴。

  ☆、第七十四章 话题

  陶梦阮还在带孩子,珉哥儿吃的也是她的奶水,饮食上面就得格外注意一些,许多东西都不能吃。司连瑾说的鸳鸯鸡最终也没能吃上,司连瑾见陶梦阮有些失望的样子,道:“下次来,我给你带一份回去!”
  陶梦阮对这鸳鸯鸡没什么执念,只是名气在外,都到了这里了,没能吃上有些遗憾,听司连瑾这么说,不由笑道:“诗里说‘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可这鸳鸯鸡又不是荔枝,就算你一日千里带回去,也不好吃了吧!”
  “……”还真是这个道理,司连瑾扯扯嘴角,心里想着,要不下次忽悠鸳鸯楼的老板去京城开个分号吧!
  鸳鸯楼设计十分大气,地方就在运河边,从窗口可以看到河边依依的垂柳和河上往来的船只,金色的阳光洒在河面上,波光粼粼的景致格外优美。
  陶梦阮将儿子从司连瑾手里接过来,捏着他的小手逗他开心,珉哥儿有些困了,被陶梦阮骚扰着,挥着软软的小手想把陶梦阮赶走。司连瑾见状给奶娘使了个眼色,奶娘连忙道:“大奶奶,哥儿困了,奴婢哄着他睡吧!”
  陶梦阮欺负了儿子一阵,将珉哥儿交给奶娘抱着,廖妈妈和严娘子也在旁边看着,陶梦阮便放心的转过头同司连瑾说话。二楼虽然不是雅间,但摆的桌子也不多,两张桌子之间用屏风隔开,陶梦阮他们坐着,还能听到隔壁说话。
  点的菜很快就送了上来,司连瑾给陶梦阮盛了一碗汤,隔壁坐的便说到京城的新鲜事,其中一人神神秘秘道:“你们听说了没,皇家公主都跟人私奔了!”
  这话噱头可不小,陶梦阮都有些兴致,冲司连瑾摆了摆手,注意听隔壁说话。隔壁安静了片刻,有个沉稳些的沉声道:“天家的事可不是我们议论的,小心惹祸上身!”
  这话虽然扫兴,但也确实是事实,虽然好奇,但其他几人也都住了口,先前提起的那人有些不服气,低声嘀咕了一句,很快这个话题被掩盖了过去,说起哪家楼里的姑娘如何的话来。
  陶梦阮也有些扫兴,被勾起来的好奇挠心挠肺的,向司连瑾道:“你说,这是真的吗?哪个公主会这么想不开啊!”
  陶梦阮跟司连瑾挨得近,这话说得也轻,不会叫外人听了去。司连瑾见她好奇,回想了一下,微微皱眉,道:“从运城出来之前,太子给我送了封信,叫我注意一下闵家老三,或者跟这个有关吧,那时忙着收拾行装,只叫人盯着,也没多问。”
  京城里的人家,听到闵国公府就得摇头,这一代的公子就没有哪个是正经的,公主就算养在深宫中,也不至于让闵家公子哄了去吧,陶梦阮摇摇头,不太赞同这个说法。司连瑾见状却是一笑,道:“都知道闵家公子几个是不正经的,你以为为什么没人找闵家的麻烦?”
  “……”陶梦阮以前没怎么注意过闵家,听司连瑾这么一说,还真是这个道理。不过细细一想,闵家几个公子招惹女子也是有分寸的,这样想来,闵三惹上公主倒是不太正常了。
  司连瑾闻言瞥了下嘴,道:“先前唐思明跟怜雅公主的事你还记得吧?”
  “嗯。”陶梦阮点点头,她当时觉得奇怪,唐思明对静雅公主一副痴心绝对的样子,不太像会吃窝边草的样子,何况一个精明的商人,会做出众目睽睽之下失宜的事?若说怜雅公主算计唐思明,就怜雅公主那智商,能算计到唐思明?而后来的事,据说唐思明差点一死以证清白了,虽然让许多人看着唐思明轻薄了小姨子,但皇家没有两位公主下嫁同一个驸马的,之后,似乎是怜雅公主去皇家寺庙祈福去了。
  “唐思明当然不会轻薄怜雅公主,之所以搞成那样,是因为你当初刺他的那一针,疼痛突然发作,偏怜雅公主就在旁边,唐思明一倒,将怜雅公主抱个正着。”司连瑾说起这件事有些解气,虽然怜雅公主确实算得上是遭了无妄之灾。
  司连瑾不提,陶梦阮都险些忘了这一茬。当初唐思明中的那一针可不简单,不过要说药性也没那么长时间的效果,忍过十天半月,药效也就消失了。但正常人谁会顶着疼忍着?陶梦阮料到唐思明会找人解毒,让司连瑾寻着机会再给唐思明加了些料,平时是好了,可三不五时的就复发一下,疼不是重点,碍事才是重点,据说已经坏了唐思明好几桩生意。
  陶梦阮并不觉得自己过分,唐思明当初还想要她的命呢!她不过是让他受些苦,还没让他偿命呢!不过,她让司连瑾动的这点手脚,会惹上怜雅公主这么一朵烂桃花,还真是意外。
  司连瑾见状,以为陶梦阮同情怜雅公主了,微皱眉道:“想这么多,你怎么不想想她一个未出阁的公主,往唐思明身边凑做什么?”
  是哦!陶梦阮总觉得哪里不太对,这下想明白了。就是十岁的姑娘家,都知道不往男子聚集的地方晃悠,怜雅公主也是要定亲的年纪了怎么还往唐思明身边凑?
  司连瑾没有解释这个,接着道:“太子给我的信里没有细说,只说怜雅公主扮作香客,混在人群当中,趁着庙会逃走了,让我悄悄地寻一寻怜雅公主,顺便注意一下闵三的动向,当时没有多想,如今想来多半与此有关。只是怜雅公主也就罢了,闵三也不是蠢的,怎么还将这些话往外面乱传,真当皇上有这般心软!”
  当今皇上哪里是心软的人物,先前九皇子被人贩子抓了去的那一回,虽然最后九皇子平安无事,虽然七公主只是无意间使了点小性子,最后依然被皇上责令抄了好些天的经书。年纪小的七公主尚且免不了严格要求,更别说快要及笄的怜雅公主,先前的事错在唐思明身上,又有怜雅公主的母妃求情,只是送她礼佛,若怜雅公主安安分分在庙里待着,过一两年自然要接回来,可私奔性质就不一样了。
  这个世道对女子格外苛刻,发生了这样的事,若是没闹出什么事情,加上人爹娘有能力死死地瞒着,还能由了他们去。而这事闹的,他们在外面吃个饭都能听到,皇上能饶了那两人才怪,怜雅公主到底是皇上亲生的,皇上念着骨肉情分还能饶了他,可作为‘诱拐’了公主的闵三,只能是吃不了兜着走。
  陶梦阮摇了摇头,道:“之后呢?”
  司连瑾往陶梦阮碗里夹了些菜,道:“之后我们就出发了,坐船上消息不灵通,我也没有收到其他的消息。”
  陶梦阮也只是关心了一下,司连瑾说不知道,便也没有在意,一行人吃了东西,直接在附近找了客栈住下,明日一早再走。
  客栈就在鸳鸯楼旁边,也是临河的地方,司连瑾自己出门也不讲究,但带着陶梦阮和孩子,特地要了最好的房间,住在三楼上,从窗口可以看到运河。珉哥儿睡了一觉,这会儿精神的很,跟躺在床上伸手抓陶梦阮的手指,这种无聊的游戏能玩好一会儿,司连瑾在旁看了一会儿,也加入了游戏。陶梦阮逗珉哥儿,司连瑾却喜欢给珉哥儿放水,勾着儿子的手指,还要凑上去亲一亲,偏珉哥儿不大领情,还想拨开司连瑾的手指抓陶梦阮。
  小孩子精力不足,精神了一会儿又乖乖的睡着了,陶梦阮给孩子盖了一层薄被,走到窗边看风景。坐船时间长了,陶梦阮不耐烦坐着,但也没有兴致出去逛街,就在窗前站着看风景,视线往回挪,刚好能看到楼下的客栈侧门。这个时候刚刚过了午饭的时间,侧门出聚集了四五个半大孩子,都围着提着残羹剩饭出门的小二讨要一点吃食。
  一般做生意的,这么一些本来就要倒掉的残羹剩饭也乐得分给乞讨的乞丐,那些乞丐虽然都还是半大孩子,但若是做起偷盗的事,比起大人也不差,做生意的情愿直接送他们些剩饭,免了他们捣乱。这种事便是在前世都避免不了,社会再是发展,总有一些人因为各种原因吃不饱饭,陶梦阮微微皱眉,也没有给他们送些吃食的意思。
  四五个半大孩子在小二放下的桶里翻拣了一番,手里都拿了不少东西,有个年纪大些的,还拿到一个鸡腿,几人都十分满意,拿着东西就走开了。等四五个少年走开,有两人从旁边的角落里钻出来,趁着人还没将桶收回去,连忙从里面捞些吃的出来,狼吞虎咽的塞到口中。
  “在看什么?”司连瑾见陶梦阮站在窗前,过来问道。
  陶梦阮没有回头,下巴点了点两人的位置,道:“我总觉得,小些的那个,看上去身形还有些眼熟。”
  “嗯?”司连瑾闻言看去,两个衣衫褴褛的乞丐蹲在一个桶前面,狼吞虎咽的捞里面的剩饭吃。司连瑾平时清高惯了,见了这一幕一点都不想多看一眼,只是陶梦阮提到了,目光落在那瘦小些的人身上,微微皱眉,道:“有吗?我怎么看不出来?”

  ☆、第七十五章 俗人

  陶梦阮轻笑一声,就这么一眼扫过去,她也看不出像不像啊!不过想想她认识的人,也没有哪个能沦落到这份上,想来也就是跟谁有些相像吧。这样想着,陶梦阮也没有费心去观察,收回目光,望着运河上往来如织的船只,豫州就是这么发展起来的啊!
  “豫州看着繁华,但如今已经到了顶了,那有本事、有远见的人家,已经在慢慢往外地迁移,再过上几十年,想来又回到从前的样子了。”司连瑾突然感慨了一句。
  陶梦阮翻阅过一些地理志,知道豫州从前只是个小地方,十多年前长河改道,运河也重新疏浚,才有了如今的地理优势,进而繁华起来。豫州繁荣的快,但仅仅是经济发展的快,随着豫州经济发展起来,许多问题也慢慢地凸显出来,最明显的,就是土地和人口的失衡。在江南许多围湖造田的,可运河是官府疏浚开挖的,谁敢围运河去?长河发一次水就淹死无数人的,谁敢在上面动土?地面空间狭小,良田都用来建房子修街道了,别的物资可以由外地贩运而来,粮食和蔬菜却越来越贵,偏这两样都是民生所需。
  “会凋敝下去吗?”陶梦阮从楼上往下看,街道有些狭窄,有两辆马车凑到一起,让不开了,当街就吵了起来,城市建设也跟不上啊!
  “这个不好说。”司连瑾摇了摇头,“若是长河不改道,豫州虽然狭小了些,但慢慢的总能找到适合他的一条路子。而若是长河改道了,你也知道,运河本来就是连接长河的,必定也要跟着改道,倒是没有了航运拉动,凋敝下去也是必然的。”
  长河是天朝北方第一大河,河水泥沙大,改道虽不是家常便饭,十几二十年也会有那么一两次。在自然的力量面前,人力也无能为力,何况这个时代还没有那么高的科技水平,能让百姓少受灾害,就是万幸了。
  陶梦阮点点头,如今还是繁华如锦,转眼说不定就是过眼云烟,多少有些感触。
  下午阳光柔和了些,司连瑾便带了陶梦阮和孩子,一道出去散散步,顺便吃饭。廖妈妈以为小公子太小,豫州风大,到了下午也不能带小公子出去吹风,开口要劝,司连瑾自己抱起孩子,道:“我司家男儿,日后都是要习武的,哪能吹不得风晒不得太阳!该从小适应才是!”
  廖妈妈没有话说了,陶家是,养孩子也格外精细些,看着陶梦阮和司连瑾带着这么小的小公子往外跑,廖妈妈是不赞同的,只是同陶梦阮一样顾虑着七八月天热雨多,才没有说话。一路上廖妈妈都细心照料者,就怕让这么小的小公子受了委屈,好在珉哥儿养得好,年纪虽然小身体却不错,一直都十分精神。司连瑾这话她不赞同,但做奴婢的也没有反驳主子的,看向陶梦阮,希望自家姑娘阻止了姑爷的任性妄为。
  陶梦阮倒是觉得也没什么,听说前世她满月之后,她娘就跟着父亲忙生意去了,外婆带着她日日往药房里厮混,她也长得好好地,安抚的看了廖妈妈一眼,道:“没事的,我们两个人看着呢,能有什么是,小孩子也得接受阳光雨露的滋润嘛!”
  廖妈妈气了个仰倒,还阳光雨露滋润,小公子又不是小花小草,风吹日晒还不得生病!只是陶梦阮和司连瑾都这个态度,廖妈妈也没辙了,只得由着他们将孩子抱了出去,自己连忙拿了东西跟在后面,生怕缺了什么委屈了小公子。
  这几天天气一直晴好,气温也上升得很快,尤其相比运城的位置,豫州偏南,自然气温也更高一些,他们早上从船上下来的时候,虽然还不晚,但已经有些热。不过大约临水而居的缘故,豫州早晚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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