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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子卿相-第2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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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暄早就学精了,做事之前,从来多想几道,多做几方准备,如今外面已布下大网,将此别院团团围住,莫说一个人,连一只鸟都飞不出去。
  太子下令,别院里所有人,不是己方的,全部抓起来,送到独属他的隐蔽地盘,贾宜修一并带过去,反抗的直接弄死。
  阿布可儿既得了救,不能耽误,崔俣请关三带着人直接去自己家。来前,他已叫过医术精湛的大夫,如今正在家里等着,去了就能看病。
  至于现场么……
  崔俣与杨暄商量,不如布个伪局。
  庄郦与贾宜修矛盾,已激化到白炽态,暗杀都搞了几回,如今布个局,做出贾宜修在这里的样子,引庄郦派人来下手,有什么难的?
  这事杨暄擅长,给崔俣手里塞了杯热茶,再给他披上自己的厚毛披风,抱到一方椅子上坐着,看着他布置……
  于是第二日早朝的大新闻,就是庄郦和贾宜修暗杀伙拼,双方俱有折损,两败俱伤,郊外的别院都烧成灰了的消息。
  右相庄郦非常值得表扬,到底是老狐狸,没亲自去,损失再大,不过折损一点人马,他本人一点事都没有。贾宜修就抱歉了,到底还年轻,对自己太过自信,亲身上阵,结果死在里头了。
  那火烧的特别大,特别熊,根本没办法救,人们只得火灭了以后进去,贾宜修府里的人,认出了贾宜修尸体。
  情况实在太惨,贾府挂起白幡,贾宜修死忠,各利益相关人,把矛头指向了庄郦,要他给个说法。
  庄郦下意识觉得贾宜修不该这么死,那人太聪明,太谨慎,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死了?可昨夜之事,俱是事实,他的确得到了消息,也派了人去行暗杀之事,可他的人一个都没回来,事实到底如何,他不敢断定。
  贾宜修……真死了?
  这些时日,他一直将贾宜修视为眼中钉,欲除之而后快,最初怎么起的心思,他已然记不清,只道这人不能再留,可真把人搞死了,他反倒有些怅然若失。
  他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心情。
  然而情势容不得他多想。
  贾宜修死了,事一件接一件来,朝局变动,哪哪都是问题,他没时间怅然,迅速调整心情,进入了新的朝局起伏中……
  对此,崔俣和杨暄表示很满意。
  贾宜修离开的突兀,却并非不正常,庄贾二人大战,有此结局再正常不过,没见庄郦都没说什么么?
  纵使有朝有人发现不对,也怀疑不到他们身上……
  杨暄非常不满这话,捏了捏崔俣腰侧:“我做事,会让人发现不对?”
  崔俣:……好吧。
  不过接下来的事,略有些难了。
  贾宜修不是个好啃的骨头,想要刑讯他,问出些东西,怕是不简单。
  杨暄看出他在想什么,凑过去亲了他唇角一口:“愁什么?这不有你男人在呢么!咱先饿他三天,不让吃不让喝不让睡,保准他求着咱们同他说话!”
  ……
  这边,关三抱着阿布可儿回去的半路上,阿布可儿就醒了。
  应该是身在危险中,强烈的不安促使她醒来,药力并没有过,所以她意识并非完全清醒,有些昏沉。
  睁开眼,看到的就是关三的下巴。
  从这个角度看,好像有点不大好看,线条太过刚硬,没一丝柔和,连喉结都太过凸出。
  可她一眼就认出了,这是她的阿三。
  她这是……被救了?
  她恍惚着伸手:“你来找我了……我不是做梦吧……”
  她声音微哑,手上力量也不足,刚刚摸到关三的脸,就往下垂。
  关三握住她的手腕,好好放回去,皱着眉:“莫要乱动。”
  还是一如既往的冷硬语气,可每个动作,都透着温柔。
  阿布可儿看的懂。
  她笑了。
  “你终于承认……对我也有几分真心了。”
  他这样的人,做的比说的管用,没真心,怎会去救她?
  关三紧紧抿着嘴,没说话。
  “你以诚信立人,说话要算数,既然对我有心,以后,便不能再拒绝我。”
  关三皱眉:“你安静一点。马上就到崔家了,有大夫给你看病。”
  “我不看病,”阿布可儿难得有机会任性一次,“你不答应我,我就不看大夫,病死算了。”
  关三不说话。
  阿布可儿闭上眼:“既然不愿意,救我做什么?你把我扔在路边上,我不用你管。”
  关三语气更硬:“你、听、话。”
  “我不!”
  阿布可儿开始挣扎。
  到底药劲还在,她越挣扎,呼吸越弱,最后直接喘了起来,好像随时能晕过去。
  关三扛不过:“我答应你,答应了行不行!你别胡闹!”
  阿布可儿这才满意,软软小手抚上关三的脸,声音裹了蜜一样甜:“真好……阿三……我喜欢你,好喜欢好喜欢。”
  一句话说完,她的手突然垂下,人也没了声音。
  关三一颗心都要跳出来了:“可儿!”
  正好到了崔俣家门口,他赶紧抱着可儿往里冲。因为抱着人,没法拿竹杖,光凭耳朵听,能辨得到方向,却辨不清脚底有什么。
  他提着心,几次脚尖磕出血,也没放开阿布可儿,直到看到大夫。
  “快,快给她看看!”
  大夫一一上来捏脉。
  最后沟通一番,过来回话。
  “这位姑娘是中了秘药,让人失神昏迷,并武功全卸一段时间,很是伤身。不过姑娘中这药时间尚短,老夫开几剂药,吃了就会好。唯有这寒性……姑娘家身体,是最怕寒的,这位姑娘之前身怀武功,自是不怕,可一朝武功卸去,抵御寒凉的能力,会比一般姑娘还要差,哪怕时间并不长,也得好生温养,方能恢复从前……”
  关三的心揪的紧紧。
  送走大夫,他也没走,就坐在阿布可儿床前陪着。
  用了药,阿布可儿好了些,手热乎起来了,呼吸也平缓了,睡的也很沉。
  关三却了无睡意。
  他枯坐一夜,往日一幕幕在眼前滑过,一夜时间,足够他整理出前因后果,事情始末。
  他这眼,瞎的不屈!
  等阿布可儿好一点,他请来崔俣与杨暄:“有桩事,我觉得有必要告诉你们。”


第268章 他杀我,是为灭口
  关三为人果断; 说事就直接说事,丝毫不拖泥带水; 上来就给崔俣与杨暄放了个大料。
  “我本不姓关,我姓郑,洛阳城郑家嫡二房独子; 族里排行三。”
  崔俣与杨暄对视一眼; 眸底皆有些震惊:“世家郑氏?”
  “是。”
  关三一手拂着袖子,另一只手轻轻将茶盏放在桌上,举止从容优雅,骨子里透出的自然融和; 自有一番独特韵味。
  崔俣目光有些复杂。
  以前并非未感觉到关三通身的气派,只是关三不愿意提,他便也没问过,未料到; 关三竟然是郑家人。
  世家底蕴颇丰,培养出这样的气质,确是正常。
  可世家子,不管成不成才,打小听的看的被培养的方向不同,骨子里都有股高傲劲,稍稍跌份儿一点的事都是不肯做的; 亲身从事商之一行……
  关三一跤跌的得有多重,对自己得有多狠,方才成就了今日的关三。
  “我生的不好; 硬生生折磨了我娘两天一夜,待我生下来,我娘大出血,没撑几日,就去了。我父亲那时身体本就不好,受了这场打击,病情更重,接下来数年,靠着好药,方能残喘一二。家中老祖宗看我可怜,便把我抱过去养……”
  说起旧事,关三手握成拳放在膝头,双眼微阖,脊背挺的笔直,愣是让人看不出半分情绪。
  “我读书很有天分,老祖宗十分高兴,亲自给我请了名师,每日里细心垂问,旁的兄弟,莫说嫡系的弟弟庶系的哥哥,连嫡长房的大哥,都不及我在老祖宗面前有脸面。”
  老祖宗是府里地位最高的人,她的偏向,就是风向标。
  世家传承有规矩,宗子一向是嫡长房嫡长枝,可理法却不过人情,长辈特别偏爱谁,谁就真有可能脱颖而出。更何况,郑三有才,未来前程可期,他还是嫡枝,血脉很近。
  他的被偏爱,于长房嫡长子来说,是威胁。于旁的兄弟们来说,是拦路虎。
  他的大哥会想,没了他,整个郑家板上钉钉就是他这个宗子的;他的兄弟们会想,没了他,他们就有出头方向了,多下下心思哄一哄,没准老祖宗就喜欢他们了,这份殊荣,就是他们谁谁谁的。
  那时他一派天真,老祖宗怜他孤苦,从不让糟心事摆到他面前,他便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他做了那么多,一心一意想和兄弟们好,结果大家都离他很远,没一个靠上来。
  直到他慢慢长大,尝到了人情冷暖。
  接着,父亲与老祖宗相继去世,众兄弟与他的争锋,就摆到了明面上。
  他从未想过抢哥哥的东西,也从未想过和其他兄弟争抢,被误会有些难过,也很生气。那时的想法,无非是自强,将来分出去,没了利益纠葛,大家就能好了。
  可世族大家,分家一事,着实艰难,他实在无从下手,只有先冲自强来了。
  他文才好,学识不错,道路么,自然是从仕了。做了官,站于人上,旁的不说,不管兄弟们心里怎么想,起码面上,不会闹的这么难看了。
  “就在这时候,我认识了贾宜修。”关三一动没动,连脸上的表情都没变过半分,仿若枯木。
  “那是八年前。”
  贾宜修简直刷新了他对人的看法。
  他无父母护持,长在老祖宗膝下,再天真,也是有些敏感的,再加上与兄弟们日益不和谐的相处,他看人,很有几分准头。
  “贾宜修这个人,特别能装。偏他很有本事,装的太像,装的太好,所有人都看不出来,还同他交好。”
  关三觉得,这虽不是什么好本事,却值得他学习。
  官场上,哪有那么多真心?
  遂他也与贾宜修交好。
  贾宜修是万事趋利的人,他的身份地位,与贾宜修有用,只要不出现利益冲突,贾宜修不可能害他。
  他很放心。
  “那年夏天特别长,末伏过完竟然还热,大家起了游兴,去山间避暑。”
  富贵人家,山里都有几个庄子,哪哪都能玩。
  “那期间,下了几场大雨,催生不少山洪泥流,我也被下了毒。”
  关三拳头握的更紧,声音不带一丝热度:“那毒酒,是我堂弟亲自给我端的。”
  这毒性烈,却不是立时发作。
  不知谁提议,大雨也好玩,不如来趟捉迷藏。都是年轻人,无知无畏,不怕寒凉生病,就怕不刺激。所有人都应了,他自然也应了。
  结果走出去没多远,碰到了山洪泥流,贾宜修在侧,却没能把他拉回来。
  因为他毒发了。
  毒发的痛苦,他到现在还记得,那连绵不绝的密密刺痛,那僵直的动不了的身体,那鬼门关前打滚的感觉……
  他立刻就明白,他是中毒了。
  他以为大家兄弟,再不和,总也血脉相连,打断骨头连着筋,没成想,大家竟想让他死!
  话到这里,关三停住了,紧紧闭着眼,嘴唇紧抿。
  窗外,有夜风呼嚎,刮的树影狂摇,枝节拍打,有淡淡水气,随着冰凉空气沁入鼻间。
  崔俣和杨暄没有催,静静等着关三调整好情绪。
  关三没让他们等太久,很快,再次开口说话,只是这次,声音更加冰冷了。
  “贾宜修抱着我的鞋子去了郑府,我的家人,包括长辈和兄弟姐妹,事关一条人命的大事,没有多问,没有多方探查,轻而易举的就接受了我去世的消息,不但没追问贾宜修多少,还将他视为带回我遗物的恩人,与之交好,提携,甚至直至今日,两家一直关系密切……”
  “那时我便死了心。”
  也更加坚定,是家里人害了他。
  “我当时随泥水卷入深潭,又入暗河,喝了一肚子水,九死一生,也不知道晕迷中吃了什么东西,醒来后只是瞎了,并没有死。打听到家中境况,终于承认,我对他们来说,并不重要。到底一场生养恩,他们要杀我,我也不怪他们,就此两清吧。”
  自那时起,世家大族郑三公子,就成了关三。
  眼睛突然瞎了,他很不适应,身边无人照顾,他吃了很多苦。手脚划伤还是小事,衣服头发吃食,他样样都搞不定,山中行走数日后,同乞丐没什么两样,任是哪个熟人看到,都不会把他同耀眼的郑三公子想到一处。
  更别说,郑三公子,是死了的。
  这一年里,他浑浑噩噩,没个目标,没个动力,到处瞎走,不知怎么的,一路走到了靺鞨。
  慢慢的,他适应了眼瞎后的生活,能自己照顾自己,能让骨子里的贵族优雅冒头,可他内心,漆黑如深海,早已落满了灰。
  是阿布可儿……让他找到了自己。
  健康的,活泼的,灼人心目的,每日里叽叽喳喳的假小子。在她眼里,世间一切都是好的,都是惊喜,天晴,是上天赋予人们的财富,让大家渔猎,好好干活,天阴大雨,是上天让大家休息,身体健康,是福分,当珍惜,身体生病有残,也是上天告诉你,每个人其实都是不完整的,不是这处就是那处。
  大家心中,要常怀信仰,不是期待谁来保护你,而是保持本心,豁达,克制,从容面对人生中可能会有的一些失败,苦难,贫穷……
  眼睛看不见没什么大不了,你因此有了其它更敏锐的技能不是么?你能闻到晨间第一抹花间,能只凭触感,辨别几张很像的纸。你甚至能从风中嗅到大雨的味道,给大家示警。
  多好,是不是?
  阿布可儿说到这件事时还很烦恼,说若她也能那么厉害,就能带兵出海远航了……
  这姑娘用极其热烈直白的方式,进驻了他的心。
  可惜那时她太小,将将才十二。他对她有欣赏,有心动,有慰藉救赎,还有,感恩。
  他不好拐人家那么小的姑娘。
  何况人家还是公主,他却是个瞎子。
  她对他有好感,他并非察觉不到。可姑娘家这个年纪,正是情窦初开,对别人好奇的时候,有些好感,来的快,去的也快。
  她不懂,他却懂。
  他不能怀揣着别人给他的恩,干那负义的事。
  阿布可儿,值得更好的生活……
  他离开了靺鞨。
  至于以后……
  一二十年后,他总会过去看一看,不过这丫头那么好,肯定能过的不错,用不着他担心……
  关三垂眸,紧了紧竹杖。
  “回到大安,我遇到了走商的范老爷,因他扶助,进了商行,慢慢的,发展到如今。渐渐的的,也查出了当年中的毒,是何品种,有没有解……”
  “贾宜修的名字,我早有听闻,但真没恨过,因为这笔帐,我一直是算到家里的……识人不清,我这眼,着实该瞎!”
  说到这里,他心中火气抑制不住,竹杖重重拄向地面,发出巨大声响。
  房间内静了片刻,崔俣缓声问:“郑家……不止一次害过你,所以你中毒时,相信是兄弟下的毒,那贾宜修,你为何会怀疑他?”
  “这便是我要告诉你们的。”
  关三神色极为郑重:“我本未怀疑贾宜修,可此次见面,贾宜修表现十分怪异,我顺着试探,他说出了七叶七花相思子的毒名,这毒很偏,也难找,若非下毒者本人,不应该知道我中过这个毒。可当时,他并没有理由害我……我想了很久,方才想到一个原因。”
  “日前礼佛会,托崔兄的福,我曾近距离接触皇上一行,皇上身侧田贵妃,也说了话……”
  杨暄脸色就变了:“竟与那女人有关么!”
  “回殿下,十有九成。”
  关三欠了欠身,继续说话:“当时田贵妃说话,我隐隐感觉似曾相识,可这不应该。田贵妃身处内宫,我从未见过,如何会对她声音熟悉?我这人眼瞎了听觉变的极好,连带眼瞎之前的,回忆起来也能感觉略熟,但并不真切,像隔了层膜,这位田贵妃的声音,应该是我瞎之前听过。”
  “我想了又想,想到一桩事。”
  “八年前那场大雨,未喝毒酒,未和同行友人玩捉迷藏游戏时,我曾同堂弟置气,心里不高兴,走出别院,往外走了走。走的是远是近,我记不大真切了,只记得那倾盆大雨中,有一座小小荒庙,那荒庙里,有人。”
  关三微微皱眉,回忆着当时场景:“当时风很大,卷着雨,我被吹的眼睛睁不大开,看不到房间里情境,一共有几个人,点没点灯,只似有似无的,听到了一些声音。”
  “旁的记不清,因其中一个是女声,自带尖细娇媚,我听的很清楚。她带着笑,说了句‘只是我儿子么?你的种,还不是像你’,随后,还有男女狎昵亲热的声音……”
  听到这话,崔俣和杨暄同时一凛,这话……
  “这个女人,是田贵妃?”
  关三肃然点头:“若我没听错,那道声音,与礼佛会当日田贵妃的声音一模一样。”
  他顿了顿,又道:“我当时不知道那女子是田贵妃,但我记得,皇上那时并不在洛阳,去了北郊大营巡视。”
  所以与田贵妃亲热之人,不是太康帝,田贵妃有个奸夫!
  她们还有个儿子!
  崔俣与杨暄对视一眼,双方眸底皆是震惊。
  意外来的太快,有点措手不及,但这信息量……
  杨暄猛然想起,他身上还兼着个宗正寺卿的职位,管理着皇家宗室的碟谱,他曾看到过昌王郡的八字,似乎有些不正常。再想到之前,他曾故意歪曲越郡王昌郡王的身份回呛,当时田贵妃的表情有些不自在……
  所以竟然是真的么!
  崔俣双眼微眯,轻轻点头:恐怕是真的。
  这田贵妃,真是好大的胆子!
  此事若被两个儿子和太康帝知道,不知道大家都是什么表情?
  杨暄只是想想,就很兴奋。
  崔俣却很理智。
  哪怕知道了真相,没有证据,也无法下手。把事抖出来,田贵妃可能反应不及,但下一瞬定会喊冤,还会反过来死死咬住太子,用尽全力一博。
  没有确凿证据钉死这个事,只是打草惊蛇,没任何益处。
  窗子‘啪’的一响,打到墙上,有白色雪花,随着风卷了进来。
  崔俣缓缓呼吸:“下雪了啊……”
  房间一个瞎子,一个心上人,都不好指使,杨暄便以太子之尊,站起来亲自去关窗子。
  冷风一扑,人也跟着清醒几分。
  这事很不错,于他是机会,却也不能冲动……
  关完窗子坐回来,他敲了敲桌子,示意关三:“你接着说。”
  “贾宜修是田贵妃的人……”说到这里,关三清咳一声,表情略不自在。
  崔俣非常懂。
  贾宜修在天泽寺八卦阵里,同田贵妃见过面,双方之间还夹着个不知名的大人物,姿态暧昧,这件事,除了暗卫和龙卫,没人知道。
  关三是巨商不错,手下门路也多,可他若不是龙卫,不可能知道这件事。
  这点一露出来,他就藏不起来了。
  所以……果然吧。
  崔俣一边捧茶喝,一边朝杨暄丢了眼色。
  杨暄颌首。
  现在想想,关三对他的态度始终如一,尊崇中带着敬畏,对于河帮帮主沙三突然变成太子,也未有任何表示,姿态转变非常自然……这么自然,定是早就知道他身份了么。
  对对时间,杨暄眼眉一抬,没想到龙卫下手这么早!
  关三咳完,继续说话:“我便想起来,那日雨大,人家不管是谁,怎么私会,都同我无关,非礼勿视,我就转身走了。没走多远,跨过一个小水渠时,看到了贾宜修。贾宜修笑着问我一个人去哪玩了,看到了什么新鲜事,把兄弟们放在一边。”
  “我说雨这么大,风这么吵,能看到什么?前头没什么好看的,回吧……当时贾宜修表情略有不对,可我心思也乱,就没注意。”
  “之后我喝那毒酒,酒是堂弟送来的,当时所有人在一起。可我毒发之时,身边只有贾宜修……”
  综合所有总结,关三下了定论:“所以贾宜修杀我是灭口。他以为我看到听到了田贵妃与一个男人私会,知道了详情,替主子出手。”
  “那个时候,贾宜修已经是他们的人了。”
  可叹他心盲,不知道,也没看出来。
  将知道的东西悉数说完,关三长长吐了口气,似吐出所有胸中郁气。
  崔俣没问他恨不恨贾宜修,因为太明白,一眼就能看出来。
  贾宜修实在不是什么好鸟,下毒杀了人,还捧着‘遗物’,踩着关三的尸体哄郑家,结下良好关系,有了这资本,一步步在官场上爬。
  更关键的是,相隔八年,关三才知道贾宜修是凶手!之前回大安看到贾宜修,只是不愿意搭理,眼不见为净,纵着这凶手逍遥!
  再联想到自己……
  崔俣眼梢微垂,思绪慢慢飘散。
  贾宜修是个心思很深,也够狠的人。观他对关三下手的快准狠就知道,他足够警觉,也很果断。他巴上了东突人这个靠山,又不希望别人同他竞争,一旦有优秀的人出现,他连替主招揽都不做,直接毒杀,这人,独的很。
  所以自己呢,他在贾宜修那里,扮演的是个什么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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