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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妃本色:扑倒妖孽陛下-第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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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京的诸多百姓知道大蔚和亲的队伍到了,纷纷冒雨出来围观。南唐其实堪称富庶,大蔚建国不足二十年,虽则有前朝大诺的奠基,然而国库终究是比不过南唐的。但是,这次皓云郡主和亲可谓是给足了派头。这不,从安京出来看热闹的百姓仔细数了数这队绵延了不知道多少里路的车队上装载嫁妆的马车,足足有一百五十辆之多!可见大蔚对这次和亲的重视。
    然而,他们是听说从大蔚前来和亲的这位郡主是大蔚皇帝新近赐封下来的,皇帝怜悯她家中母亲和在朝为官的弟弟忽而暴毙,没有人送嫁,是以赏赐以无数金银珍宝作为陪嫁之物,又让圣僧梵渊护她出嫁,顺带入安京将佛舍利给请回大蔚,以表示南唐亦是十分重视这次和亲的。
    只是,在皓云郡主顾竹寒的眼中看来,什么和亲不和亲都只是一个幌子,她一身白衣,除却轿辇纱幔饰以青色之外,素净得让人无法直视。
    谭芙和顾玉骆刚逝世的时候,南唐国主李邃就曾经让人写了讣文给顺景帝,说一月之后亲自来迎她回宫。最终还是被顾竹寒拒绝,等他来实在是太慢了,还要磨磨蹭蹭地在路上看他和他的妃子们恩恩我我,她实在是受不了。李邃也不是真的急着让她嫁给他,人家母亲和弟弟才刚刚去世不够一月你便让人家立即嫁你?不披麻戴孝回一年好像说不过去吧?
    是以,顾竹寒理所当然一身素白上了八人抬的轿辇,在梵渊的护卫下出了帝京前往那个真正纸醉金迷、政治文化都高度发达的南唐。
    银闇,应该说是顾骁没有跟在她身旁,既然两人之间的身份已经说清,顾骁自是不能时时刻刻再护卫在她身旁,他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顾竹寒也不管他要去做什么,只是在他临走的时候叮嘱了一番,让他路上小心不要迷路之类的,顾骁自繁复花纹面具之后沉默地看了她一眼,怎样看都觉得她脸上的笑靥如花是伪装出来的。
    “假。”他翻身上马,对她说出一个字。顾竹寒当即怔忪在原地,她看着那骑飞乘而去的骏马,马上的海青色人影渐离渐远,她好像还未来得及问他为什么要戴着这样的面具。
    “不想下轿避雨吗?”纱帐之外忽而出现一只修长稳妥的手,顾竹寒的思绪瞬息扯回,她从唇边扯出一个笑容,避开了那只手,提起裙裾便要跳下轿辇。
    然而那人早已料到她会这样做,在她跳下来的时候脚下步伐轻移,瞬息移到她跳下的方向,顾竹寒早已翩身而起,料想不到梵渊会如此大胆在众目睽睽之下以圣僧的身份和她来个亲密接触。
    顾竹寒收不住势,只得闭上眼睛任命地投怀送抱。她落入了一个坚实又柔软的怀抱之中,鼻端充斥着全是那人的檀香淡息,熏得人灵台清醒,不复沉醉。
    “我让你拒绝我。”耳边忽而传来一声轻笑,顾竹寒已然不想和他辩驳,也已经不想去理会周遭那些一向有着八卦之色、口水可以流满整个安京的百姓,她暗叹一口气,抬眸看向那个自轻微细雨之中对她淡淡微笑的男子,“圣僧,你我身份不同,又何必要置我于这般两难的境地?”
    “清者自清,旁人的看法又何须如此介怀?”梵渊温缓出声,玉白指尖碰了碰顾竹寒鬓边的白花,“已经到了安京,马上要见到那个人了,还是要戴着?”
    顾竹寒自是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鬓上白花她每天都会换新鲜的,大蔚守孝的象征是鬓边缀戴白花,她已然不能回来陪他们度过最后一程,只能以这种方式来代表她的决心。
    “……是。”顾竹寒喉头哽了哽,吐出一个沙哑的字眼。
    梵渊停在她鬓边的指尖颤了颤,知道她心中郁结一时半刻不会解除,当下也不说什么,只是替她整了整雅青鬓发,又细细看了看她早已去掉了丑妆的容颜,只觉得那个隔着薄轻朦胧雨雾看来的盈盈少女是水面之上一朵稍纵即逝的花,是水中洛神幻化而来的么?
    在一旁为他们二人撑伞的侍女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面前这对装扮都达致极简朴素的年轻男女,只觉得平素里高深莫测的圣僧此刻变成了一个毫不遮掩自己心中温柔的普通少年,圣僧的称谓很老成,可是圣僧其实很年轻,若她没有记错的话,圣僧今年只有二十岁,比及冠之年大一岁。若然圣僧没有成为圣僧的话,那么他现如今定是大蔚帝京中深闺少女日思夜盼的最佳郎婿。
    但是,此刻,那个美好得像是绽放在高原雪顶之上圣洁雪莲般的男子将他全身心的温柔给了面前那个待嫁守孝的少女。圣僧喜欢的少女诚然是美的,又有谁会想到在帝京出发之前一刻从房间里走出来的黄脸少女被圣僧强行拧回房间一刻钟之后再出来的时候发生了怎样翻天覆地的变化?
    侍女自是不敢将这一切给泄露出去的,因为泄露这些秘密事情的人只有死,她只能在旁边极近又仿佛是离他们极远地观看着眼前的情景,绵绵细雨之下,面前二人交相辉映的眉眼又使她恍恍惚惚地想起了他们出发南唐的那一天。
    那一天是一个大晴天,昨夜刚刚下了一场大雨,打落了一地繁花如尘,没人履足。
    昔日风光的顾府此刻只剩下顾家小姐独身一人,奉了顺景帝的圣旨和亲南唐。在顾家小姐的事情发生之后,朝堂之中不乏大臣士子猜测南唐定是不会要这么晦气的女子和亲,然而南唐国主一封书信打消了他们心中想让自己女儿待嫁的念头,人家南唐国主不介意这个女子命硬克家人,照样写了书信来安慰。
    这样便更加镇定了顺景帝的心,看来南唐国主无论如何心中都是属意顾家的丑女了,幸而他没有将顾竹寒给一并除掉,给她留下了一条性命,不然,让南唐借机发难,那可就麻烦了。
    但是,南唐国主没有说明是要来大蔚迎娶她,只是说亲自迎接她回安京,这也即是说顾竹寒可以以戴孝之身前往安京,是以,那天一大早顾竹寒身穿一袭牙白素裙,乌发用一段白锦挽起,仅仅是挽住发尾,绕成一个团花结,她的鬓边缀了一朵素得不能再素的白花。梵渊进来的时候正是顾竹寒刚好要出去之时,他看了看她那张实在是有碍观瞻的脸,擒住她的手臂,俯身低声问了她一句:“离开大蔚,你仍要以这副面孔示人?”
    顾竹寒眼神无波地抬睫看了他一眼,梵渊话外之音她又怎会听不明白?谭芙和顾玉骆之死的真正元凶不仅仅是顺景帝,还有他的好儿子凌彻,她被他们搞得灰头土脸,连一个十六岁少女应该有的鲜妍艳丽都消失殆尽,他是想自己风风光光精精神神地离开大蔚,待得他日回来报仇的时候不会因着回首不堪回事时追悔遗憾。只是,这是堂堂大蔚圣僧应该替她着想的事情吗?
    顾竹寒冷笑,天知道这些脸上温和肚子里肠子比山路三十八弯还要弯的人真正想法是什么?梵渊无论怎样说都是大蔚的人,他知道自己诸多秘密,很可能今天不动她,但难保以后他们二人有利益冲突的时候,他会怎样对待自己。
    是以,她启唇,漠然:“不关你事。”
    说罢,右臂用力就要挣脱他的手。
    梵渊却是陷在半明半暗的光影中垂着长睫看她,他岿然不动,手掌就这么轻轻擒住她的小臂,看上去并不怎么用力,却任由顾竹寒怎样挣扎都挣不掉他的掣肘。
    顾竹寒心中烦躁,她即将要离开大蔚,很可能永远都不会回来,又很可能再次回来的时候她会和大蔚里的所有人都成为陌路,她不想再和这些人牵扯上关系,她只想好好走自己的路,然而梵渊对她的纵容体贴却是令她困扰不安,她不需要别人对她这么好,她也无权要求别人对她那么好,这么一想着,她看见那只被微光折射出如玉光泽的手,恶向胆边生,一个低头咬住了他的手腕。
    她咬得用力,毫无留情的,梵渊却是不避不让,任由她咬着,顾竹寒咬着咬着就从口中尝出了一股腥甜,她一怔,知道此刻弥漫口腔中的腥甜是怎么回事,当即松了唇,低头一瞥,果然看见那人虎口之处被她咬得血肉模糊,骨节分明玉白修长的手上就这么一个狰狞牙印现于最明显的地方,血之猩红映上肤之洁白,更是显出那伤口的破碎淋漓,展现出一种诡异残缺的美。
    梵渊始终没有松手,也没有说话,他看着那个被她咬出的伤口,琉璃琥珀般透亮的眼眸飞快地闪过一抹自嘲:再痛也痛不过亲手将你送给别人的苦痛。
    “可解了气?”梵渊问她,然而并不等她回答便一个用力将她扯回房间,顺带关上了门,留下一众送嫁的侍女面面相觑,满眼只记得圣僧手上那个被硬生生咬出的翻飞伤口,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要干什么?”冷清的房间之内,顾竹寒被梵渊强行按在梳妆台前,她自模糊的铜镜里不耐看他,希望他给出一个说法。
    “你想以这种印象前往南唐丢脸,我身为你的护驾使者,都不想看你丢这个脸。”梵渊说完,也不管怔忪坐在凳子上的顾竹寒,从一旁绞了布巾替她擦掉她脸上的易容,顾竹寒不想承情,视线范围之内看见那个依然有鲜血渗出的伤口,只觉得刺眼,她按住了他的手腕,取过他手上的布巾,“我自己来,你……去处理一下伤口吧。”
    梵渊手中一顿,唇边挽起一痕似笑非笑,按在他手腕上的肌肤触手冰凉,似夏日里解暑最好的冰玉,一如她变得冷漠拒人于千里的的眉眼,用来解暑也好得很。
    “你也会关心我的么?”梵渊丢了手,也不看顾竹寒黛眉深簇的纠结神情,径自从怀中拿出金疮药洒上。待料理完毕的时候,顾竹寒的脸也已经擦干净了,完完全全现出黄脸之下如深海上好鲛珠难得一见的净白,她的肤质自是极好的,二八年华,韶龄正茂,即便是奁盒里精致摆着的华贵珠钗都不能将她的一身素净给比下。
    梵渊看着华美奁盒里的首饰珠宝,知道这里面有一些是顺景帝赏赐下来的有一些是南唐李邃派人快马加急送来的,她头上一件都没有戴,就只簪了一朵纯天然的白花,守孝的仪礼做足,却是令旁人看得苦闷。
    顾骁知道她今天要出发南唐,不忍看见她远走他方,是以提前一天就离开了,而他,自一个半月之前便主动承担起护送她至南唐的任务。不是他大方不是他没有本事,而是他要寻一个完全之策来护她安全。她已经失去了谭芙和顾玉骆,不能再失去她自己。

  ☆、360。第360章 舍不得他么

梵渊字字句句讥讽之意明显,顾竹寒心情并没有表面上平静,她怔怔看着打磨得并不十分光滑铜镜上的自己,镜中之人素衣素发,脸容惨白,尤其是一双眼睛已然失去了往日的亮光神采,只剩下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淡漠。
    顾竹寒垂下了眼眸,唇角牵起一痕自嘲,这个时空,她已然失去了她最最熟悉最最重要的人,还有谁能让她相信?
    “把头抬起来一点。”她正思索着,耳边却传来梵渊依旧温淡的嗓音,顾竹寒回神,只见那名平日里只执上等毛笔书写的白衣男子此刻却是执了女子描眉用的线笔,这样的搭配在圣洁的大蔚圣僧出现怎么看怎么不顺眼,犹是顾竹寒心情不好,也忍不住被他逗得一笑,“你会描眉?”
    说着便想把他的笔抢过,自己来。
    “可不要看小我。”梵渊不动声息让了让,他见她笑,也微微笑了起来,这浅淡一笑瞬时使得顾竹寒清简的房间蓬荜生辉,顾竹寒呆了呆,转了头,想起这一月以来几乎都是梵渊寻来各种借口陪在自己身旁,偌大顾府只剩她一人,她虽然不是害怕空虚寂寞的那种人,然而家人突然以这种方式死去,还是为了自己这样的身世死去,实在是令她难受得紧。
    可他,却是不离不弃地守在自己身旁,也不会提起他们的事情,就只是陪她下下棋吃吃茶,偶尔会提醒她她欠了他一壶酒,再不还的话就要上升到两壶。她虽则是不想再和大蔚朝廷里的人扯上关系,然而真正到了她的处境,不由得她说一个“不”字。
    无可否认的是,这段日子她有了这条神棍的陪伴确实是没有那么撕心裂肺,她偶或也会试探梵渊,想要知道为什么这个人会对自己那么好,可不要用那些什么你我有缘的话来搪塞她,她并不接受这一套。但是每次她问这个问题的时候,梵渊都是三箴其口,只落寞地对着她笑。
    久而久之,顾竹寒也就不问了,反正她都要离开大蔚了,以后的事情谁也不知道呢。
    梵渊执了眉笔,让她微微侧脸面向自己,顾竹寒被他的固执所折服,从善如流下垂了眼睑对着他。
    梵渊攫住了她那张即便不施任何粉黛都比繁花妍丽的玉容,他稍稍抬起了她的下颔,就着窗外柔和的光线对上了她的眼睛,过了今天她就真真正正要被自己送出去,真真正正,要被自己送出去。
    执笔的手不由颤了一下,也仅仅是很轻微的一下,他敛掉眼底的痛心无奈,也忽视顾竹寒一瞬复杂的眼神,手掌平稳伸出,点在她的黛眉上。
    笔下的眉本来便是平而直,淡而不稀,似是朦胧在远山云雾般的颜色,此刻用眉笔一点缀,已是清晰起来,给她这过于素淡的一身点了睛。
    梵渊仅仅是给她画了眉,其他的,并没有继续妆点。
    他放开了她的下颔,亦将眉笔放回原处,这才对她说道:“好了。”
    顾竹寒飞快地看了他一眼,终究是女子,又岂会不注意自己的容貌?她往铜镜上随意瞥了一瞥,觉得圣僧真的是事事精通无所不能,就连画眉也得心应手。
    “可满意?”梵渊见她眼底惊艳之色一闪而过,含笑问道。
    “马马虎虎过得去吧。”顾竹寒不再多言,站起,却是被梵渊用力一扯给带进了怀里,顾竹寒心中急跳,却听梵渊在她耳边低声说道:“南唐国主李邃是一个可以托付终身的人,你去到那里不必顾忌太多。他们都送了这么多珍稀珠宝给你做嫁妆,我身无长物,只能将这支簪送给你,想和我说话的时候可以将簪中藏起的笔拔出,写在纸上。”
    他说着,便把一支样式稍显古老却是十分独特的银簪给送到顾竹寒手上,顾竹寒拿着那支簪只觉得入手冰凉,似有一股沉静稳妥的气息沁入肌肤,梵渊触手即放,不给她有拒绝的机会径自离开了房间,往外走。
    一晃又是半月已过,顾竹寒在异国异地握着那支依旧冰凉的银簪,她避开那人用尽世间千万种语言都不能描绘出来的复杂眼眸,簪中尖端刺入她的掌心之中,雨似乎越下越大,有什么躁动之声从不远处传来,顾竹寒抬起头,循声往雨幕中看去,但见有一抹同是青白的人影从雨中撑伞而来,他人未到声已至,“可是孤的新娘子来了?”
    顾竹寒心中微微一哂,已然知道来人是谁。他的步伐极快,前一秒还在雨中说话,下一秒已然来到她跟前,与梵渊并肩而站,微微锐了眉眼看自己。
    她飞快地和他对视一眼,便移开了目光,因为她从他的眸底看见了怜爱和担忧。
    “国主怎么这么早就来了?”梵渊当先打破他们之间的平静,微笑对他说道。
    “我不早点来难道还要看着你们在细雨之中含情脉脉对视到天明么?”李邃低声嘀咕了一句,脸上却是笑着的,“还站在这里干什么?赶紧去避避雨吧。”
    说罢便将伞撑在顾竹寒头顶,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顾竹寒自然不好拂了李邃的面子,她看了梵渊一眼,但见那人还是淡淡笑着的模样,他轻轻对她点了点头,示意她赶紧跟着人家国主走。顾竹寒喉头似是被哽了一下,心中像是打翻了一壶冷茶,涩而醇,她甚至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有这种多变的情绪,还未来得及回应,便被李邃主动牵了去,只留下梵渊一人在后头。
    顾竹寒猝不及防,自雨幕之中转头回望那仍旧立在细雨之中不知道在想一些什么的白衣男子,他的背影看起来是那么孤寂寒凉,清冷雨丝打在他身上,湿了他肩头一角,而他就这样目送自己远走,唇角笑意僵硬地挂着,教人看不清他真正的思绪。
    “舍不得他么?”李邃在她耳侧轻声问道,脸上依然是玩世不恭的不羁。
    “没有。”顾竹寒早已回头,抿紧了唇角。
    “这一路行来累吗?”李邃侧头看她一眼,他们的距离极近,身侧女子的侧颜完美地和脑海之中的幻象重合,李邃其实在下雨之前已经到了这里,梵渊在她下车之时接着她的一幕自然而然亦是看见了,大庭广众之下对他的人做出这样的事情换作平时他定是不会饶恕他,然而她却是他亲手将她送来到自己面前,离别在即,又是发生了这样的大事,他又怎能恨得起那人来?
    是以,他在暗处等得他们聊得差不多了,这才出现,将主动权给抢回手里。
    “不累。”顾竹寒摇了摇头,抬眸对他笑了笑,那个笑有着三分脆弱五分狡黠再加两分天真,“倒是抬轿的人太累了。”
    “哈哈,竹子,你真是一个可爱的人儿。”李邃执了她的手腕,顾竹寒却是轻轻避开了他的碰触转而摸向鬓边的白花,李邃见她这个状似不经意实则暗含深意的动作,手上动作当即顿了顿,她还在戴孝之中,他让她提早过来南唐也并非是为了强迫她做一些自己不想做的事情。
    就正如他换却平日里所穿的红衣,和她一样穿上白衣,就是为了奠祭她的亲人。
    李邃收回了手,敛了方才的轻佻风流,整个人变得深邃起来,“来了南唐就莫要多想,我会护你周全。”
    顾竹寒背脊一僵,觉得自己完完全全陷入了一个名为“护你周全”的怪圈之中,她所认识的人都说要护自己周全,都要把自己留在他们身旁,然而到头来她身边的人换了一个又一个,而她,也没有真正信任他们。
    对于李邃,她并无太多复杂的感情,也对他并无太多信任,她仅仅是将南唐当作她避风的一个港口,等她完全平复心情了,她仍旧是要面对现实之中被她强行忽视的形势和危机。顾骁虽然走了,暂时离开了她,可是他给她布下的暗卫还在,薛言和叶空寻既然是像他所说那般是帮助自己的,那么在不久的将来他们定必会再度会面,到时候,她不得不去面对一些她不想面对的事情。
    顾竹寒暗叹一口气,觉得自己不能再这么幼稚地伤春悲秋下去,都说人死不能复生,她的性命既是他们二人换来的,那么,她应该要好好振作起来,调整好自己的状态,时刻准备着为他们复仇。
    有些悲伤的情绪始终适合掩埋在心底最鲜为人知的角落,在别人一无所知的情况下才能****伤口。
    
    李邃这回是秘密出行,又是穿着低调的白衣,是以安京中的百姓并不知道圣驾莅临,顾竹寒这才和李邃平静地走了一路。
    梵渊自轿辇之前和顾竹寒分别之后便再也没有和她会面,按照李邃的说法则是“圣僧来南唐的主要任务是奉迎千年佛舍利回大蔚,以真正建立两国邦交,你这个待嫁的新娘子既然已经来到南唐了,就没有必要再缠着圣僧了”这样子。
    这番话在顾竹寒听来也算是有理,当下只是点了点头便跟随李邃回了南唐王宫。
    南唐财大气粗她是早就有所耳闻,这个时空的南唐和她前世所知道的唐朝居然出奇地相似。不同于大蔚建筑有着军戎兵马的粗犷,南唐的宫廷建筑全是毫不遮掩的大气恢弘,巨大斗拱罩在头上,屋檐上的铃铛随风飘摇,发出空灵似黄莺的声音,在阑干上极目远望,能将整座繁荣安京给收入眼底,单是这样看看也已经是心旷神怡,令人一扫阴霾。
    “怎么样?对孤的安京还满意吗?”李邃走至顾竹寒身旁,任迎面扑来的清风吹乱他的发。
    “满意不满意我也要在这个鸟不拉屎的皇宫里住下来的不是?”顾竹寒斜睨他一眼,眼底的哀戚已然尽数掩埋,只剩深不见底以及浮于表面的笑意。
    他们二人此刻正站在安京皇宫最高的麟德殿之处,十三米高台平地而起撑起一座巨大宫殿,即使是造出这座宫殿的是人,仍然觉得自己的渺小。
    李邃回望她,视线触及到她鬓边的白花,指尖伸出微微触碰了一下,“三天之后,我会为你和梵渊的到来举行宴会,到时候可不要再这么素净了。”
    顾竹寒一怔,低下了头,她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即便她还未嫁给他,但是她是从大蔚和亲而来的人选这是毋庸置疑的事情,无论怎么样,到了人家的地盘,可不能再一意孤行,以这么一身孝服出席宴会。
    “我知道你难受,所以没有急于娶你,也知道你心中可能一时半刻忘记不了那个人,但是……”
    “不,我已经忘记他了,”顾竹寒忽而出声打断了他的话,她抬起头来看着他,眸光流转间透照出来一股子倔强决绝,像是离开了故乡永不回头的野马,“我曾经在东海发过誓,我和他,永世为敌,不会再有以往的恩情。但是,我会时刻关注大蔚的动态,即便我不能马上报仇,我亦要搞得大蔚朝堂一个人仰马翻。”
    顾竹寒笑了笑,一笑森凉,那些将娘和小玉杀死的人她都一一记住呢,不是她不报仇,而是时候还没有到。
    李邃却是微有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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