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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色深红-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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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宇穿戴整齐,以便一会儿直接开溜,这时老窦一脸晦气地闯进屋里:
“我干他娘的……一会儿安监局有人来检查。玉仔别玩儿了!你那塔吊顶上没丢什么烟头之类的吧?别瞅我了!我知道你个犊子平时没少搁上头抽烟!一会儿给我上去把你烟头都给我捡了!”
“啥玩意儿?”薄玉凡叫了起来,“你看看外边儿刮多大的风!马上就下雨了!这时候上塔吊?你脑子里边儿海啸了吧?再说安监局来一趟检查就检查呗!不每个月都来吗?他们来一趟就是走个过场,咱以前又不是没见过,你搞得跟国家领导来视察似的,至于吗?”
“你特么才懂个屁!”
老窦眉头皱成了一团,这是明显的发怒征兆。平时的老窦虽然粗话多,但总不至于被薄玉凡这几句话就惹火。左宇心想他大概是刚才在安监局的人那里吃了瘪。
“这回不一样!”老窦压低了声音,“安监局新来的那个领导,咱还没去打过招呼,人家就是逮着这天过来视察的。新官上任三把火咱都知道。就是要这样的天气来视察安全防范工作才更能显出他态度来。我估计得有拍照录像的人跟着,要么是电视台,要么是他们自己宣传部的,拍了照往网上一发,大风天,下着雨,领导认真负责,视察了什么批评了什么强调了什么,不都是这么个套路吗?”
“你都知道是套路了还——”
“就因为是套路咱才不能给他圈里边儿去!”老窦两眼发红,“人家领导又不把咱们这些小虾米放眼里边儿。到时候他什么都没发现,算咱们走运;要是真看出了什么问题,人家正缺一个典型放那儿点上第一把火呢!你还指望你递根烟领导就乐呵呵回头走了?”
“怎么这样啊这帮犊子!”薄玉凡骂了起来,“咱平时可没少往他们办公室里送东西!”
“就因为咱老实上门道,人才专门过来给我说一声,要不然谁理你!”老窦说道,“还记得上回那个‘馨德嘉园’的工程不?”
“啊?那工程不是废了吗?”
左宇也记得那个工程。那是前年底去年初的一个项目,结果模子刚出来,工程不知怎么就停滞了。整整两个月的时间,上头一分钱都没下来,这边工人也觉出不对劲了。老窦跑了十好几趟,嘴唇子都磨破了,最后一打听——得!开发商卷钱跑路了!这一查下来可好,虚假宣传、一房多卖……显然是一开始就打定了骗钱的主意。
房屋预售当然是需要拿到许可证明的,那些部门里相关的人也都倒了霉,一下子端了好几个。听说那个跑路的最后也抓到了,可钱却没怎么追回来。左宇记得那几天,得知自己上当的预售房业主们堵在工程进出口打着横幅要“讨公道”,跟工人们发生了几次冲突,险些酿成流血事件。
其实那帮闹事者中大部分人心里也都清楚得跟明镜似的,知道开发商的锅不能丢到施工队头上,可那又怎么样?在他们的心里,自己是吃了亏的啊!人一旦吃了大亏,有火无处发泄,总得找个地方出掉这口恶气才行。所以他们明知道施工队也跟他们一样是无辜者,但还是得佯装不知,硬要把对方打成“骗子”,期待着能够从这帮“恶人”身上寻回自己的血汗钱来。
这种期待怎么可能实现得了呢?
“就那个事儿让咱们上了一回黑名单,还是最黑的那种。”老窦长叹一声,“其实谁都知道这事儿不能怨咱们,但能怨谁呢?涉及的金额太大了,那些小猫小狗抓的抓,罚的罚,可还是压不住这个事儿,总得有几个人出来把锅分分吧?让谁来?领导来?逗谁玩儿呢?要担责只能找咱们这样的——我这样的!又有点儿钱,又没什么势!把我丢进去一榨,油水给那些吃亏的分点儿,他们就不叫唤了!那帮人不就是这样吗?又要有钱就行,他们才不管钱是从谁手里拿的呢!到时候指不定还要给人送一面锦旗,跪地上磕几个响头——‘哎哟青天大老爷还我们公道啦’!我跟你说,哪怕今天他们什么都查不出来,最多几个月,他们总得寻点儿由头给我弄进去。他们这帮人想给人定个罪还不容易?谁这么多年还没拿过钱送过烟什么的?你看好了,到时候肯定是要给我多弄几个罪名,数罪并罚,这样罚得再狠也有正当理由了!最迟今年夏天,估计你们就能到法院旁听去了。”
老窦越说越激动,唾沫横飞。尽管左宇觉得他有点杞人忧天了,事情应该不会糟糕到那种程度。但看他这副样子,只怕这会儿说什么都没用。还是让他自己待一会儿清醒清醒吧。
“那你的意思……这领导今天来就是专门整治我们来的?”薄玉凡倒是被这一番言论吓到了,他的语气带了点儿惶恐。
“不一定是‘专门’,但要是能查到点儿什么,他肯定高兴!”老窦说道,“所以玉仔你赶紧去塔吊顶上把烟头捡捡——别瞪我,我知道那领导再不靠谱也不可能上塔吊,可你想人家走到塔吊底下,风一吹,一个烟头掉下来砸人嘴里了,那你觉得我这条老命还能活过今年不?”
“得得得,唉……”薄玉凡把裤子穿起,“我这手机还要没电了……还好老子有充电宝。”
“呃……我等下有亲戚要来。”左宇说道,“我就不陪你们了吧?”
“你有什么亲戚?”老窦皱眉斜瞥着他,“我把所有人都发动起来了,建筑里边儿,场地里边儿,都有人忙活。就你一人不干像话吗?我还打算让你上楼顶看看去的……”
“我举报!”薄玉凡登时举起一只手,笑嘻嘻地说道,“老左他昨天带着块儿板砖上楼顶坐去了,下来的时候我没看他捎下来!”
左宇一拍大腿——是有这么回事!他在楼顶抽烟总得有个东西垫着屁股吧。要放在平时,反正他天天都会上去,拿不拿也就那么回事。可今天么……老窦在这儿盯着,平时关系再怎么好,这会儿怎么能不给人家面子呢?
“行行行行行,我去我去我去……”左宇只好投降。
他跟在幸灾乐祸的薄玉凡身后出了门。薄玉凡一手同时捏着自己的手机和充电宝,嘿嘿笑着回头望他:
“老子早告诉你别搁楼顶装逼,不听你爷爷言,遭报应了吧?”
“特么不是你教给老子的?!”左宇一脚踢在他屁股上。薄玉凡也不恼,大笑着跑远了。
这话还真不假。薄玉凡这个塔吊操作员过去总和左宇炫耀,说自己站在塔吊顶上看下边儿一帮人跟小虫儿似的,吹着风点根烟美美地抽一口,登时就能找到当皇帝的感觉。左宇一开始说他脑子有病,谁知道自己一尝试,反倒比薄玉凡更上瘾。
他想着这些有的没的,走进了施工升降梯,电梯向上移动。建筑物中有工友们的影子在晃动,看来大家都已经忙活开了。
早点儿干完吧,把砖头一拿,看看有没有别的垃圾什么的,捡捡就行了吧?按照神理的说法,最多再有半小时,来接他的那个人就该到了。他得抓紧点时间才是。
……唔?
左宇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
神理在电话里好像说过吧,那个词……好像是“预兆”?
左宇的心里琢磨着。
预兆……也就是说,我看见了什么,就会以跟那个相同的方式死掉?
那我看到过什么?
左宇产生了一种极度不祥的预感,他的脑子在此时转得飞快。
他站在楼顶向下俯视的时候,听到了那个声音,然后他看到有个白影子在对面的塔吊顶上。
薄玉凡把易拉罐掉在地上的时候,他又听到了声音,然后……他看到一个白衣的女人从楼顶掉了下来……
这是什么死法呢?
根本不需要多想,两个关键词在他的头脑里组合了起来。
“高处”和“坠落”。
我会从楼顶掉下去摔死……
这个想法让左宇浑身一颤。他赶紧在心里安慰自己——“不会的!不会的!神理不是说了吗?那只是‘预兆’而已,肯定能躲过去的!况且……况且昨晚不是看见那个女人掉到楼底下去了吗?她不会在楼顶等着我……不会的……”
他尽量忽视掉自己的“敌人”是个女鬼可能会飞起来这件事。升降梯在他忐忑不安的心情之中把他带到了楼顶,一路上什么都没有发生。
“呼……”
没事,没事就好。
左宇小心翼翼地走到楼顶边缘,捡起了那块垫屁股的板砖。
完成了……接下来捡捡垃圾就好了。左宇乐观地想着。那女鬼又爬不上顶楼,总不能一脚把我踹下去吧?
天色有些晦暗,看来雨在中午之前就会落下来,但风还没有大到足够吹动一个人的程度,左宇并不担心。他把自己这些天抽掉的烟头捡了一下,这便打算离开楼顶。只不过走到脚手架前的时候,却发现升降梯不知何时又下去了。
薄玉凡那小子在对面的塔吊顶上低着头,看起来并不像是在捡烟头的样子,左宇猜那混球多半在又打游戏。他笑了笑,眼看着升降梯离自己越来越近。
“沙沙……”
催命的声音响起。左宇的身体一下子僵住了。
“沙沙……”
等、等等……不可能!不可能!
左宇仓皇四顾,却并没有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那个女鬼不可能上到楼顶来的,对不对?她要怎么上来呢?要么她走楼梯,可是这建筑里有那么多工友在,就算是阴天阳气也很重,她一个女鬼怎么敢爬楼梯上来呢?
要么……她……
左宇看着逐渐接近楼顶的升降梯,他下意识后退了两步。
不……不……
升降梯停在了那里。左宇矮小却壮实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手中的板砖一没拿稳,砸在了他的脚面上,他却连痛都没有叫一声。板砖在地面上滑行了半米,在楼顶边缘停住,一半悬在了外面。
升降梯的金属门缓缓打开。左宇的眼中映出了那道白色长发的身影,她朝着左宇的方向飘忽地行了过来。
第二十四节 坠与亡(后篇)
“你别过来!你别过来!你要再过来一步,我——我我我我我……”
左宇的口中发出声调怪异的嘶吼。他一步步向后退去,明明是试图说出威胁的话语,听起来却像是软弱的哀求。
可这并不能阻止女人的前进,她的步伐飘忽,像是在走动,又像是在滑行。威胁也好恳求也罢,对她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即便她会因这种事情而动摇,左宇也不知道究竟该说些什么。他的身体抖得跟筛子一样,再继续退下去,最终他只可能会被逼到楼顶另一侧的边缘,然后退无可退,真正“实现”预言中的情景。
不行!左宇狠狠咬住牙关。我不能死!来救我的人马上就到,要连这几分钟都坚持不了也未免太霉运了!再说、再说……
他想起家中的妻子和孩子。妻子虽然身材差些,但脸庞清秀,和他站在一起,郎才未必有,女貌却是不缺。
儿子是个小胖墩儿,明年就该上小学了。和别的男孩子不同,因为从小就在母亲的严格教育下长大,他一直非常懂事,学习又好。总是老师和熟人们交口夸奖的对象。
就算是为了他们……就算是为了他们,我也决不能——
左宇趴在了地上,却并非是要向女人求饶。他四肢着地迅速地转了方向,向着未完成的楼梯踏步黑洞洞的入口爬去。
怎么样!他想着。我不站着,这样你就没法把我推下楼去了吧?
可女人并未因他怪异的动作而迟疑,她始终安静地朝这边靠近着。似乎左宇的一切行为对她来说都只不过是怪诞滑稽的表演。左宇分明感觉得到那长发下透出的视线紧盯着自己,却看不到她的眼睛。
他的脚探到了楼梯板。这样就能够安心了吗?……不行。左宇恨恨地想着。这女鬼没有停下,就说明还有杀我的机会——对,每层楼虽然不高,但要是头朝下从楼梯上栽下去,难免还是会摔断脖子。得继续朝下……一直到一楼才行!到了一楼平地上,我看你还能想什么法儿摔死老子!
而此时,不远处塔吊上的薄玉凡正无所事事地玩着手机,小巧但质量不错的充电宝连着数据线挂在操作台上。
外面的风很大,雨马上就要下来了。但他待在塔吊操作室里一点儿都不紧张。对塔吊不熟悉的人可能会觉得很危险——本来么,那么细细长长的一根柱子,被风一吹可不得东倒西歪的?但其实并非如此,塔吊这东西向来稳固得很,只要不在大风天搞些危险操作,出事的几率比在建筑里头忙活还低。薄玉凡以前在浅水湾那边工作过两年,每到夏秋季节总有台风,街上有些店家的玻璃都能被大风吹碎,塔吊却丝毫不受影响。薄玉凡心里可有谱呢。
他一上塔吊就发现自己被老窦坑了。平时他在塔吊上抽烟,烟头都会丢在操作台旁边挂着的小铝盒中。即便是在外面边吹风边抽,抽完也会把烟头带进来。再邪乎的风也没法钻进门窗紧闭的控制室里把烟头带出去,老窦说的那种状况根本不可能出现。
可既然都已经上来了,直接扭头走人也未免太不给老窦面子。他打算在上头多待一会儿,到快下雨了再离开。这样一会儿可以跟老窦说,自己是在上面检查了半天,确认万全之后才下去的。虽然跟老窦关系已经很铁了,但人家毕竟是“领导”,哪个领导不喜欢认真负责的员工呢?
他一边摸鱼打着消消乐,一边惬意地哼着歌儿。这时他听到了左宇的喊声,好像是让某人不要靠近。于是他站起身来往那儿看看,楼顶天台上却分明只有左宇一个人。
搞什么呢?
薄玉凡疑惑地想着。他拿上手机和充电宝走出操作室,却恰好看到左宇趴在地上朝楼梯口那边挪过去。薄玉凡不禁笑出了声,他喊道:“老左你干嘛呢?要改装成四轮儿驱动是怎么着?”
没有人理会他,左宇根本就没听见。薄玉凡的声音淹没在风中。
左宇倒退着一级一级楼梯爬下去。虽然是下楼,但这样的姿势实在太过耗费体力,左宇早晨又没有吃饭,冷汗顺着他的额头滑落下来。
那女人就站在他身前五六个台阶的位置,一步一步向下走着,没有发出一丁点脚步声。左宇快她也快,左宇慢她也慢,好像就是打定主意在玩弄他似的。
话虽如此,左宇却不敢停下。说不定这女人就是在等待他松懈然后出其不意给他一击。要坚持,要坚持!他对自己说道。只要爬到一楼,就是我这边的胜利了!
建筑中有许多被老窦发动上来的工友在忙活,看见左宇这副滑稽的姿态,他们半是疑惑,半是好笑。有人叫道:“老左你这练的是什么神功?”
“我看像是天山派的蛤蟆功。”
“好家伙,谁给老左买个雕来,这一看就是个当大侠的料!”
“那要么咱们先砍他一条胳膊?再弄个玄铁重剑?左大侠行走江湖没个趁手的家伙不合适吧?”
“工地上那么多废铁板呢,左大侠看上哪块儿拿走就是,我们又不要钱。回头泡上个小龙女带来给我们见识见识呗?”
“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那德性,你想当尹志平也得有那本事啊。老左他老婆先给你下头来一菜刀,让你练辟邪剑谱去,还正好能跟老左凑一对儿呢!”
这帮人嬉笑着,相互寻着乐子。左宇并没有理会他们的时间。
也有关心他的。一个才来没多久的小伙子犹豫着走上来想扶他一把:“宇哥你怎么了?哪儿不舒服?扭脚了吗?”
“滚蛋!”左宇怒骂道,“别挡道!滚远!”
年轻人委屈又尴尬地站在那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一旁的老师傅替自己徒弟鸣不平,哼了一声:“小刘你别理他,妈的个犊子一天到晚不知道犯什么神经,上房顶吸两口烟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
这幢楼总共有十六层,五十米的高度,左宇居然用了将近半小时的时间,真的一点一点从楼顶上爬了下来。终于到达一层的时候,他松了口气,抬头看去,那女人不知何时早已消失不见。但左宇还不敢停歇,他爬起身来,只觉得两腿发颤,像是要抽筋一般。他跌跌撞撞冲向建筑出口,正好和闻讯赶来的老窦撞到一块儿。
“你怎么回事儿?”老窦朝他喊道,“发什么疯?我听说你——哎哟喂!”
“滚开!”左宇疯牛一般朝外冲去。
老窦被推了一个趔趄,被旁边的工友一把扶住。他迷茫地望着左宇离去的背影,喃喃念叨着:“怎……怎么了这是……”
工友哼了一声:“谁知道他什么毛病。”
左宇上气不接下气地跑到场地中间,阴天湿冷的风毫不客气地袭击着他的身体,他明明已经喘不过气,却硬要大笑出声。工人们全都看着他,场地中的、建筑里的,无数双眼睛投注在他的身上,疑惑的、担忧的、嘲讽的、不屑的眼神环绕着他。可他浑不在意,他朝着建筑的阴影中嘶声吼道:
“妈的你不是狂吗?你不是厉害吗?哈哈!你特么来杀我啊!来杀我啊!”
他在说谁?
工人们交头接耳,可没人知道答案。
左宇突然心有所感,他抬起头来看向楼顶。
女人站在天台的边缘,左宇看不清她的面庞。
这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是那个号码!那个人来接他了!
左宇心中一阵狂喜,他扬起手机冲着楼顶高喊:“来啊!你特么倒是来啊!救我的人到了!你死定了我告诉你!你死定了!”
女人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这时风突然大了起来。在楼顶,那块之前被左宇丢掉滑到边缘处的红砖摇晃了一下,砸到了外脚手架上,然后径直朝着左宇的脑袋坠落过去!
“老左!小心!”
薄玉凡的吼叫声让左宇抬起头来,恰好看到这令他魂飞魄散的一幕。他用平生最快的速度就地一滚。砖头砸到他的身旁,激起一层尘雾。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左宇愣了一下,然后再度大笑起来,“没砸着!傻逼!呸!贱货!哈哈哈哈哈……”
楼顶上的身影已然消失不见。
左宇在原地呆立片刻,兴奋感涌上了他的大脑。
我做到了!他想着。我做到了!那女鬼没能弄死我!我活下来了!
薄玉凡站在塔吊操作室外面,疑惑地看向自己那位地面上的朋友,他完全搞不懂到底是什么状况。不过左宇没事,没有被那块砖头砸到,这让他松了一口气,然后——
他一直攥在手里的充电宝突然滑落下去,薄玉凡伸手去抓,却没有抓到。数据线的连接口断开,那只金属充电宝从栏杆的缝隙中滑出,向着相隔五十米的地面坠去。
一切都发生得很快。当左宇终于听到风声仰起头来的同时,“某个东西”重重地砸在了他的天灵盖上。
他就这么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
工地入口处,夜深站在一辆出租车旁,他和出租车司机都看到了工地中的怪异一幕。两人对视,夜深拉开车门。
“原路返回吧,师傅。”
他不需要再去确认,在过去的几个月中,他对那种姿态已经司空见惯。
毫无疑问,那是“死亡”的姿态。
“呃……”司机犹豫着,“哥们儿,这你的地?”
“怎么可能。”
“哦,我就说嘛!”司机摇了摇头,“这种地可千万不能投资,这一看就是风水不好!”
“……对极了。”
夜深疲惫地闭上眼睛,他苍白的脸色并没有显出任何异样的神情。
第二十五节 错乱的意外
和权英龙的联系的过程十分不顺利。尽管电话拨号音表明这是个能够打通的号码,但那头却一直没有人接。根据神理的说法,权英龙从过去就是个“花花公子”,即便在和神理交往的同时,也丝毫不会放过和其他女生调情的机会。他应该不知道这是神理的号码,即便知道,应该也不会刻意躲避,反而会很开心能和过去的女友“再续前缘”。他不接电话的原因,多半是正在和某个新搞上的女人在床上躺着呢。
午间,留在神理家中的两名女性接到了夜深的联络,得知了左宇的死讯。神理当即面色惨白地瘫倒在沙发上——她并不是因昔日熟人死于非命而感到悲伤,即便有也不过是兔死狐悲而已,充斥在她内心之中的,是“很快就会轮到自己”这样的恐惧感。
她和蓝冰雨的午饭是夜深早晨出去买早餐时顺带从便利店捎回的便当。他叮嘱她们不要随便出门,自然也会做好相关的安排。
神理低头摆弄着自己的手机,每隔一段时间,就尝试着给权英龙去一个电话,结果当然都是一样。余下的时间里,她不断地向下滑动着屏幕,浏览着朋友圈和微博的无聊信息。事实上她的精力根本没有半分放在这上面,她对比特币和乐天事件都不感兴趣。只是一旦闲下来,她的头脑中就会被无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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