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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愁嫁记-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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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曲道:“公子已经跟您说过他的心意了,若您还不能明白……是否听说过《节妇吟》?”
  沈嘉点了点头。当时谢金泠拒绝四海国女皇的纳贤时,所用的诗,如今广为传颂。
  “公子说,他已经与一个人有了白头之盟,誓与她同生死。所以还君明珠,请别再执着了。”
  沈嘉有片刻的愣怔,随即不甘心地叫道:“那人是谁!”
  六曲摇了摇头,只恭敬地退出了巷子。
  ***
  九月初,菊花开得正好,一盆盆摆放在卫王府的花园里头,姹紫嫣红。朱璃招呼众人赏花,特意走到太子良媛杨宝珍身边,微笑道:“良媛喜欢哪一盆?我托人搬到东宫去。”
  “这怎么好意思呢?”杨宝珍受宠若惊。她是杨修的庶女,进宫才一个月。
  “这有什么?我一见你呀就觉得特别亲近,不禁想起家中两个姐姐来了。”朱璃装作赏花,不经意地说,“良媛顺便也给太子妃挑一盆吧。她今日身体不适,都没有过来。我好生羡慕你们姐妹能嫁在一处,平日里也有人说说话。”
  杨宝珍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恼恨。
  “怎么?良媛好像不大高兴?有什么苦楚不妨与我说说。”朱璃执起杨宝珍的手,故作亲昵地说。
  杨宝珍叹气:“唉,别提了。若我有卫王妃你的半分相貌,大概太子会多喜欢我点吧。”
  杨宝珍体态丰腴,五官清秀,但说不上是个特别出众的美人。她与嫡姐杨雪薇相比,无论是出身,气度,容貌,都差距一大截。杨家之所以把她送进宫来,一是杨雪薇一直无所出,二是算命的说她宜男。
  杨雪薇从小就自视甚高,从未把她这个庶妹放在眼里。心情不好就招去辱骂,还怨恨她分了太子的宠爱。天知道,太子不过是不喜欢杨雪薇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喜欢她的温柔乖顺罢了。只不过她虽温柔乖顺,却不及杨雪薇的美貌,太子虽偶有恩宠,却不见得有多喜欢她。
  杨宝珍在深宫中孤立无援,无人诉说,内心苦闷。今次有人主动关心,她忍不住就多说了一些。
  朱璃听了杨宝珍的苦楚,故意流露出几分同情,看了看四下,把她拉到一处角落里:“我跟你说,要抓住男人的心,光靠本身的条件是不够的。我这里有一个秘方,良媛愿不愿意试试?”
  杨宝珍点了点头,朱璃交给她一个药包,附在她耳边说:“每次王爷来我房中,我便在香里加一些这个,他就特别龙精虎猛……总之这是我们杨家的秘药,不外传的。用不用看良媛自己,可就是别说是我给的。切记,这药粉的剂量每次不可多,否则伤身体的……”
  杨宝珍听了连连点头,攥紧那药包放进了袖子里。
作者有话要说:  预计九十章能完事吧,一天放一章,晚上八点~


☆、鼓励

  公主府里气氛压抑,连下人都不敢多说话。阿青把王夫人请到兰君的床边,兰君还在睡梦之中,眉头紧锁。
  王夫人看了看她苍白透明的脸色,心中是说不出的怜惜,但也不敢打扰她休息,坐了一会儿就出来了。
  她出来看见王阙站在廊下,一身素净的青衫,正仰头看着天空出神。
  “衡儿……”王夫人拍了拍王阙的肩膀。
  王阙回过头,苦涩一笑:“娘。”
  “听说你的膝盖也受了伤,有没有让你师公看看?这孩子,怎么瞧着瘦了一圈。”王夫人摸摸王阙的脸,唉声叹气。
  王阙道:“我的腿上无碍,娘别担心。”
  “你们这俩冤家啊……”王夫人摇了摇头,宽慰道,“顾着自己身子,别太难过了。你们还年轻,孩子总归还会有的。我先回去了,明日再来。”
  王阙点头道:“娘不用天天来看兰儿,凡事有我照顾着。”
  “都是做母亲的,怎么能不知她的心情?有我跟她说说话,好好开导,总归能好得快些。”王夫人回头看了眼房中,面露怜惜。
  “那我送娘回府。”王阙过去扶着王夫人。
  “不用了,就隔着一条街。朝歌儿在院子里等我呢。”
  “还是让儿子送送吧。”
  等王阙返回来,兰君已躺在花园里的花架子下,身上盖着毯子。她好像看书看累了,侧头枕着手背。风吹过,把花架上的紫色小花吹落,落在她的头发和身上,宛如花中仙子一样纯净美丽。
  王阙走到她身边,俯身把她抱起来,要抱回房里去。
  兰君睁开眼睛,只是看了眼王阙,就移开目光,但拒绝之意十分明显。
  王阙无奈,又把她放回躺椅上,她背转过身去,重拿起书来看。
  这些日子总是这样,她不跟他说一个字,好像他是一个陌生人。王阙心痛难过,却也只能承受着,这全是他咎由自取。
  他为她盖好毯子,又拂去她身上头上的落花,慢慢跪在藤椅边,柔声问道:“在看什么?你大病初愈,不宜多用眼睛,不如我念给你听?”
  兰君只翻过一页书,没有说话。
  “早上我和媒人去宋家提亲了。宣国夫人高兴,婚期定在来年开春。”
  兰君的手顿了一下,眼睛越过书卷,好像看着远方的某处。
  王阙自顾说着,倒了一杯茶递到她面前,带着几分讨好:“口渴了吧?这茶有茉莉的花香,南边的一个友人送我的,你应当喜欢。”
  兰君用手把茶推开,王阙坚持,她不耐地把茶杯打翻在地。
  “啪”地一声,两个人都愣了一下。随后,兰君站起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远处小雪看着,咬牙要过去,却被寒露拦住。小雪气愤道:“爷到底做错了什么?自己腿伤着,一直低声下气地跪在她身边,她还这样?听说最近夜里,爷常常疼得睡不着觉。以前在云州她最心疼爷,把爷骗到手了,现在却这样糟践爷!”
  寒露叹了口气:“公主没了孩子,心里难过。我想她,只是不知道怎么面对爷。”
  小雪抿唇:“我何尝不知道公主伤心,但爷……礼部官员来了好几次,说礼部无人主持,都快乱套了。反正公主也不理爷……咱们要不要跟爷说说?”
  “爷心里怎么能没数?只不过眼下没有任何事,比公主重要。”
  小雪苦着脸道:“寒露姐姐,我总觉得这一桩桩,一件件事,接连着来,像一个大网,我们都被网进去了。忠勇侯,谢大人,宋大人先后出事,接下来,是不是该轮到我们家的两位爷了?”
  寒露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别自己吓自己!他们都是好人,吉人自有天相。”
  这时,院墙外,一道悠扬的笛音飘过来——几乎每天这个时刻笛声都会准时地响起。
  吹笛之人的技巧并不能说有多高超,但乐曲却悠扬动听,闻之能身心舒畅。兰君站在墙角闭目听了一会儿,心中百转千回。她了然吹笛之人是谁,但他们之间不仅隔着这堵墙,还隔着一生的距离。今生,她注定要负他,不能给任何的回应。
  王阙走到长廊底下,对张巍说:“去请宋大人进来吧。”
  张巍愕然。前阵子爷还因为宋大人吃醋斗气,怎么忽然就这么大方了?但他不敢违背王阙的意思,立刻到府外去请。
  不过一会儿,张巍独自回来,王阙以眼神询问。
  “宋大人说公主郁结于心,所以气色多不见好转。他以笛声为药引,是想试着替公主舒缓心脉,请爷您不用多虑。”
  王阙不发一语。
  张巍看了看他的脸色:“宋大人还说,忠勇侯蒙冤未雪,恐今后不能再来为公主吹笛。这是他搜集的一些能够让情绪舒缓的琴谱,爷善琴,就请爷费心了。”说着,把几卷琴谱呈给王阙。
  王阙接过,只觉得那琴谱虽轻,压在心头仿佛有千斤。宋檀奴是谦谦君子,心中朗朗可昭日月。若他真的要争什么,在云州之时就不会对自己百般营救,就不会二话不说地去冀州。自己这一回是真的枉做小人了。
  “爷!”林乔走过来,跪在地上,“颍州州试放榜,白焕未在前三甲!”
  张巍惊道:“什么意思?白焕在县试的时候,成绩可是有目共睹啊!” 
  林乔接着禀报道:“据报,考试之时,白焕腹痛不止,咬牙坚持,最后痛晕在案上。因为他卷子没有做完,所以只得第十名……头名让沈家的人占了。” 
  张巍握紧拳头,不甘心地说:“沈家欺人太甚!在国子监里,打压出身不是士族的学子,如今更是使出这种阴暗卑劣的手段,不让白焕得头名。爷!您看接下来怎么办?”
  王阙仿若未闻,目光只看向花架下空荡荡的藤椅。
  “爷?”林乔和张巍同时喊了一声。王阙摆了摆手,一瘸一拐地走了。
  傍晚杜景文到公主府来看兰君。兰君躺在床上,只对杜景文点了点头:“七哥见谅,我没办法起身。”
  杜景文搬了张凳子,坐在床边:“你身子不好,不用多礼了。”
  “七哥怎么有空来?听说七嫂的身子也不好,你应当好好照顾她才是。”
  杜景文叹气:“梓央的身体就是那样,时好时坏。岳母倒是深明大义,时常劝我再纳几个新人,可我……”
  “荣国夫人完全是从大局出发,但七哥你重情义,若不想早早伤了七嫂的心,这事便缓缓吧。”兰君宽慰道。自古帝王家的这些皇子皇孙,可以喜欢人,但没有什么忠贞不二的念头。崔梓央的身体不好,王府也不能长期没有人做主打理。
  杜景文点了点头,又闲聊了几句家常,终于提起来意:“十妹,听说靖远侯告假在家照顾你,已经许久没有去兴庆宫了。”
  兰君淡淡的别过头:“他的事,我不知道。”
  “你往日里最是聪颖识大体,怎么到了自己身上就这般糊涂?你失去的孩儿难道不是他的亲生骨肉?他也痛,只是他是男人,他不能把这样的痛宣之于口。他对你的爱,所有人都看在眼里,七夕那会儿,他还亲自拿了天灯到我府上来,让我帮着放。你如今这般赌气,到底是跟他过不去,还是跟自己过不去?”
  兰君只觉心中沉痛,鼻尖酸涩,又要落下泪来。
  杜景文扶住她的肩膀:“我落破之时,你曾数次鼓励我,我丧姐丧母之痛,不下于你。但我都可以站起来,你为何不可以?眼下他们就是要打乱我们的阵脚,好逐个击破,你难道要乖乖中计?我听说各州的州试多少都出了些纰漏,再这样下去,你死去的谢师傅心血就要白费了!兰儿,去把靖远侯劝回去吧!”
  兰君听到谢金泠的名字,想到他生死未卜,而他辛苦打拼出来的局面,正在被人破坏。这些年,谢金泠吃的苦,受的罪,远比她多得多,他一心要打开庶民也能出仕的道路,他一心想要拥立明君事主以忠,她又怎么忍心他的苦心经营毁于一旦?
  “你有独赴北五州的果敢魄力,有不同于闺阁女子的胸襟见识,千万不要因为这件事被打倒。七哥虽然帮不上什么忙,但会一直支持你的,就像我落破之时,你所做的一样。”杜景文握着兰君的手,他的手掌宽厚有力,有亲人般的温暖。
  兰君对他笑笑:“七哥真的是又回来了,跟以前一样。看来七嫂功不可没。”
  杜景文松了口气:“有空开哥哥玩笑,就证明好了。快去吧,他在等你。”
  


☆、冰释前嫌

  王阙居于公主府的客房,离兰君的住处不近不远。他怕她见到他心烦,又担心她有事不能及时照应,才选了这么个地方。他的膝盖自那日接兰君时便受了伤,每到雨天夜里,就疼痛难忍。
  李药给他施了针,皱眉道:“痴儿!你这腿本来就是捡回来的,还如此糟践,又想坐回轮椅上去?”
  王阙笑了笑:““横竖都是个废人。”
  李药白了他一眼,收拾药箱出去了。
  王阙推按着膝盖上的几处穴位,额头上落下豆大的汗水。这时有人推门进来,他以为是白露或者小雪,声音里有丝不易察觉的痛苦:“还是让厨房熬点止疼药来吧,不然今夜又睡不着了。”
  门开启复又关上,灯台上蜡烛摇晃。王阙抬起袖子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正要把腿从椅子上放下来,却见一个人缓缓蹲于他面前。
  她病中的脸色苍白如霜,往日灵动的眼眸也含着阴霾,但纵然如此憔悴,仍无法掩盖她绝世的容颜。她的目光落在他红肿的膝盖上,忍不住伸出手触了触。
  “兰……兰儿。”王阙几乎要以为自己在做梦。
  “怎么伤得这么严重?”兰君喃喃问道。
  这是她这么多天跟他说的第一句话,王阙愣了下,着急放下衣摆,笑道:“不碍事。快坐。”他心中狂喜,却又怕吓到她,不敢表露。
  兰君依言坐下,看了看四周,陈设简陋,闷热潮湿,实在不是什么好住处。
  “你有事,让身边的人来叫我便好。夜里凉,你身体还没好,担心染了风寒。这几日估摸着是要下雨,记得叫阿青他们在床边放一壶水,免得晚上口渴,起夜看不见又摔着了……”王阙一股脑地交代着,好像她是幻影,随时会消失。他的腿因为疼痛而微微发抖,声线也跟着有些轻颤。
  没成想,眼前的人忽然站起,倾身抱住了他。
  他的身子一震,只感觉嘴唇上传来久违的温柔碾压,整颗心仿佛都要被融化。
  “兰儿?”
  “父皇宣你回来,难道就是为了让你每日呆在这公主府里虚度光阴吗?你的抱负呢?理想呢?答应我师傅的呢?”兰君眼中有泪,生气地问。
  王阙伸手拂去她的泪水,把她抱入怀中:“你不怪我了?”
  兰君摇了摇头,更紧地回抱着他:“我怪你什么?怪你被奸人蒙蔽,被奸人挑拨?还是怪你为了救我伤了双腿?阿衡,我不是在怪你,我在怪我自己,是我没保护好我们的孩子。”
  她这些天的苦闷彷徨,这些天的疼痛挣扎,好像只有在这个怀抱里才能够得到宣泄释放。
  烛火灯影里,两个影子交叠在一起,仿佛相伴相生的连理枝。
  兰君拉着王阙回到自己的住居,阿青和三七都吓了一跳,但又喜出望外,纷纷准备了另一套洗漱的东西和给王阙替换的衣物。兰君命阿青拿药箱来,亲自给王阙上药。
  王阙看兰君低着头,小心仔细地为自己包扎膝盖,伸手抬起她的下巴:“不过是肿了些,你包得像个粽子,我行动起来反而不方便。”
  “明天你就回兴庆宫去,闲散侯爷已经做太久了。”兰君拿开他的手,他却就势搂住她的腰,抱她坐在大腿上。阿青等人还在旁边收拾药箱,见状连忙低头,嘴角含笑。有一阵子没看到这样的画面了,倒是有些想念起来。
  兰君捶了捶王阙的胸膛,要站起来,王阙却不让。
  “笨蛋,你以为我只有挨打之力?我不过是在等时机而已。”王阙咬着兰君的耳朵说。
  兰君睁大眼睛:“好啊,我以为你内疚自责所以整日在府中陪我。原来我就是你的一个幌子?!”
  王阙笑起来,眼眸似明月:“一半一半。”
  ***
  白日,方宁过府来看兰君,诊着脉,精神却有些恍惚。兰君让旁人退出去,握住方宁的手问:“方姐姐可是担心我师傅的安危?”
  方宁被人一下子说中心事,惴惴不安起来。
  兰君笑着宽慰她:“不用瞒我。师傅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
  “我……起初我也不信他这么容易死了。可许多天过去,不仅什么音讯都没有,反而因为忠勇侯的尸体跟他的在一块,谢府还被大理寺的人搜查了。公主,我实在怕。”方宁怔怔的,面容就像被折下的花枝,迅速地丧失掉水分。
  “他是谢金泠。”兰君只说了这五个字。方宁猛地抬起头来,微微笑了:“对啊,我怎么忘了,他是谢金泠。”
  “你跟我说说,你一直不嫁是为了师傅?你们怎么认识的?你这么好,我师傅却是个不修边幅的人……说不上配与不配,只觉得你应当看不上他。”
  方宁的脸微红,像一粒青涩的果子:“公主就别打趣我了。”但她还是缓缓的,就像唱诵一曲骊歌一样,把跟谢金泠的点滴过往,慢慢说给兰君听。兰君一边认真听,一边感慨。恐怕连谢金泠都不会想到,举手之劳的小事,居然打动了一个女人的芳心,并让她甘愿为之不嫁。
  “你喜欢师傅,为什么不与他说?”
  方宁扑哧一笑:“公主是傻话。难道说与他听,他就能应了婚事?几年之前,他刚得志时,说媒的人不知凡几,可他怎么回的?终生不娶。我喜欢他,也仅仅是我一个人的事。”
  兰君望着方宁,想起当初在云州时的自己,暗自庆幸。原来不是每一场邂逅,都会开花结果。也不是每一段感情的付出都会有回报。她只是很幸运,她喜欢的,她付出的那个人,恰好能给予同等的回应,大多数人却并没有这样的好运气。
  方宁又说了一会儿话才走,她刚走,王阙就来了。春光花影也跑到这方小小的天地里来。
  他坐在床边,握着兰君的手,打趣道:“从前我还认真思考你的女人缘为何很不好。现在看来,只有不寻常的女子才能跟你做朋友。”
  “你是贬我,还是损我?”兰君用拳头揉着他的脸颊。
  王阙把她的手拉在嘴边:“明日我便回礼部去了,算算日子,应当刚好。卫王妃不是给你下了多次帖子吗?卫王府如今风光,等她下次再开宴,就去吧。”
  “阿衡,我虽然跟她不熟,但心里有点怵她。”魏妃的死蹊跷,但却没有下文。朱璃不知用了什么方法,竟无一个人觉得有异。这女人的心机城府,想想都觉得可怕。
  “她在益州都督府的时候,就被称为小诸葛。上知天文,下晓地理,思维敏达。曾有八名饱学之士与她论道,三天三夜,败阵而归。乃当世奇女子。”王阙中肯地评价道。
  兰君听了却不高兴:“既然这么好,你怎么不喜欢她?”又在心里补充了一句,怎么她喜欢的人也不喜欢她。
  王阙扶额而笑:“公主殿下,你这醋吃的很没道理,她的好坏于我何干?有些男人的确喜欢女人心思奇巧,见解独立而又与众不同。只不过朱璃是个很有野心的女人,我不喜欢无法掌控的感觉。”
  兰君挑起眉毛:“你的意思是你能掌控我咯?”
  还不待她发作,王阙已经把她抱入怀中,缠绵地吻了起来,手在她腰背上轻柔地摩挲着,她立刻软得像滩泥,毫无招架之力。
  待他放开,兰君伏在他的怀里喘气,手几乎是掐着他的肩膀:“你!”
  王阙含住她珠玉一般的耳垂,声音就像粘腻的麦芽糖:“兰儿,现在你觉得,夫君我能不能掌控你呢?”
  兰君的脸几乎要红得滴出血,他了解她身体每个敏感的地方,轻而易举就捏住了七寸。她只能轻捶了他两下,紧紧地环抱着他。不负春光,不负深情,她已经知足。
  ***
  卫王杜恒宇返京,京城百姓夹道欢迎,高呼他的名字。他在口口相传中被美化成了一个大英雄,以一敌百的战神。宋家之外,还没有一人得到百姓于军事上如此的信赖。
  杜恒宇意气飞扬地进龙苍宫,跪在庆帝面前:“父皇,儿臣回来了,幸不辱使命!”
  “好,你做得很好!起来吧!”庆帝抬手让他起来,命毕德升拿出两颗拳头大小的明珠:“这是四海国的女皇托使臣送来的四海明珠,说是百年难得一见,黑夜里看,四周亮如白昼。赏给你了。”
  杜恒宇受宠若惊,抱拳道:“谢父皇恩赏。”
  庆帝询问起此次战事,杜恒宇一一回复。临了皇帝点点头:“不错,娶妻之后果然沉稳了许多,卫王妃居功至伟。”
  杜恒宇哈哈一笑,又收敛起神色:“父皇,既然宋昭文已死,为何您迟迟不撤他的爵位,也不查抄宋家?通敌叛国可是重罪!”
  庆帝侧目看他,神色不豫。
  杜恒宇复又跪在地上,慷慨激昂:“虎踞关失守,我军一名大将被俘,死伤数万。儿臣去到肃州,看望了受伤的将士,他们说布防阵法全都被敌军知悉,被痛打而毫无反击之力。事到如今,父皇为什么还不肯惩罚罪魁祸首?宋昭文的副将不是都招了吗?”
  皇帝沉吟道:“朕已经派使臣去赤羽国,问他们为何背信撕毁合约。”
  杜恒宇不以为然:“难道做贼的还会大方承认?”
  “那依你说呢?”
  “赤羽国人天性好战,他们领土虽然广袤,天灾又多,不如东青和四海稳定富庶,因此争抢是他们赖以生存的法则。与其费心思跟他们这样的人议和,倒不如好好守着边境,多拨些粮饷军银。国公爷虽然好,但宋昭文毕竟不是国公爷。您看儿臣的岳丈,这次奋勇杀敌,倾囊助国,忠心可昭日月,哪里比宋家人差了?”
  庆帝还没想好怎么答,毕德升端着药碗进来,附在他耳边说了两句。
  “真有此事?”
  毕德升凝重地点了点头。
  崇政殿内,早已是百官非议。这已经是几日来,太子殿下第二次旷了早朝。自庆帝生病命太子监国开始,太子一直兢兢业业,却不知是不是被卫王的胜利所激,近来懒散惰朝了。
  谢金泠不在朝中,仿佛群龙无首。百官都看向兵部尚书沈怀良,吏部侍郎张臣越,礼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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