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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破.绝妃天下-第1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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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样去做。”
蒲涯负气离开。
我瞧着两边。夜玄叫我离开的手势叫我如获大赦。追着蒲涯而去,直到在麒麟仙山的后山停下。我气喘吁吁地看着他,道:“公子为何这般激动?阁主从不做无把握之事。公子应当是明白的。”
蒲涯转身,七尺男儿竟在我一个女子面前红了双眼。许是有些难为情,别过头去,道:“无事。姑娘请回。”
麒麟仙山的后山万里青翠,且四季常青,且开遍山间那姹紫嫣红的花儿令人愈加倾心于此。这里是苍茫天地中难得的美景,亦是旁人不可瞧见的美景。
我一步步走到蒲涯的面前,鼓足了勇气,道:“公子,安雅初见便倾心于公子。”
心如擂鼓,不论多少光阴,这般有勇气怕也只得这一次了。我低着头,不敢直视蒲涯的反应。久久未等到蒲涯的回答,我偷偷地瞄了他一眼,瞧见他眼中难以掩饰的温柔。刹那间,心仿佛要从胸腔跳出。
时光静静流淌,一阵凉风吹起,吹来了他的神智。蒲涯大抵是这才记起我的存在,道:“蒲涯笨拙,怕是只能辜负了姑娘的好意。”
一盆凉水,浇透了我整颗温热的心。双腿登时一软,我强迫着自己站好,看着他的眼,看着那叫我自作多情的温柔,道:“敢问公子可是有倾心之人?”
蒲涯点了点头。
登时,我心宛若置于冰窖之中。提起裙裾,转身逃开这一片美好的景。

☆、【番外】不知君心不曾喜(6)

第六幕互别
自那一日后,我便鲜少在阁中见着蒲涯的影子。每每问起旁的人,皆是言蒲涯有任务外出。偶尔瞧见他站在柳卿笛闺房门前黯然伤神的模样。我想,我大抵是明白他倾心于何人。若是旁的女子我大抵是不服的。可此人是柳卿笛,我心服口服。
同一个屋檐下,总是低头不见抬头见。遇见之时,总是免不去尴尬。时日久了,尴尬宛若是敝履,叫人遗忘在脑后。
又是一个百年。
皇妃寿诞前夕,柳卿笛大胜归来。一时间,关于柳卿笛英勇的传闻叫人津津乐道。成了天族众人茶余饭后不可缺少的谈资。天帝夜玄亲自到城门前迎接,倒也是有人盛传,帝后情深。而我和蒲涯也同天帝前往。
惠风和畅,天公也怜惜柳卿笛。
不远处浩浩荡荡地军队靠近。为首那一身鲜红战衣的柳卿笛愈发的扎眼。距离宫门三里处,她翻身下马,将马交给一旁的亲信牵着。若非她左手腕缠绕的白布,大抵是要叫人以为这一百多年,她养的这样好是去哪里好生玩耍了一番。
夜玄摒弃众人,独自上前执起柳卿笛的手,将她紧紧地拥在怀中。耳鬓厮磨,许久,天帝才将佳人放开。二人执手去了月华东宫,能在东宫设宴庆功的只有一人,天后。
接风宴也是十分隆重。天族众人碍于柳卿笛胳膊上的伤势尚未痊愈,只得以茶代酒以表贺意。在柳卿笛略显疲惫中,接风宴早早结束。这一个寂静的夜晚,柳卿笛便被夜玄安置在凤笛轩歇息。我自然是前往伺候。
百余年未见,柳卿笛愈发的消瘦。到了轩内的寝殿,还未同我说上几句话便沉沉睡去。前来探视柳卿笛的蒲涯瞧着她安静的睡颜,神色有些不大对。
我将蒲涯带到外屋,道:“怎的了?这些年,你不都是一直盼望这阁主得胜归来,今儿这是怎的了?”
蒲涯蹙眉,道:“你知道这一次苏氏一族是怎样的下场?”
我摇了摇头,却是不明他为何忽然问起这个。
蒲涯紧抿薄唇,许久才说道:“灭族。”
我大惊,道:“什么?”
蒲涯道:“阁主一人,将苏氏一族全族杀害。即便是有幸免于难之人也被她打回原形。这一场战役不过是百年便已结束。这几十年,她一直将将士安顿在外,心思不明。小雅,这不是我当年认识的柳卿笛。她变了。”
一时间,我也不知自己该说什么。索性便用沉默来掩饰不知该如何应答。
清凉的夜,透着点点悲戚。我看着蒲涯,心中猛然被刺。不想再看到他为旁的女子伤神,扯了一个借口便回到屋内去照料卿笛。看着她疲惫的睡颜,又想起蒲涯带着悲伤的容颜。心中猛然一酸。负气地坐在桌子上,愈是叮嘱自己不要去想,就愈是不能放下。
手边的茶杯被人拿起。回头,竟是柳卿笛起身。
我将自己乱七八糟的心思收好,起身作揖,道:“阁主。”
柳卿笛温婉一笑,道:“方才在屋外,蒲涯可是在怨本座灭门苏氏?”
不敢让柳卿笛看中我的心思,我低着头应了一声。
柳卿笛浅笑出声,道:“画锦三番两次想要加害于天帝,这样的人怎能留下?她的父亲,已经撺掇了许多族人妄图在一夜之间颠覆整个天族。若非那一晚,有人通风报信,怕是如今,蒲涯看到的只能是天族尸横遍野。若说狠,怕是本座还及不上画锦的父亲半分。”说罢,柳卿笛又将衣袖撩起,上面深深浅浅的伤痕触目惊心。原本那如凝脂的肌肤此刻狰狞着。
我不可思议地看着柳卿笛,道:“阁主,这是?”
“我被画锦之父俘虏,他将我关在地牢中,三十余年。这便是他赐予我的伤痕。无法近我的身,便是只得用这种方式叫我偿还欠他们族人的债。”轻描淡写,将衣袖放下。神色如常。许久,柳卿笛的眼中有了些许神色,看着我清浅一笑,却也是虚弱得很。
我道:“那阁主,归来?”
柳卿笛平静地说道:“天地之间,谁敢动琉璃族的王储?”
淡淡一笑,此中缘由不可置否。直到很多年后,我才知道,那些年,柳卿笛在画锦之父的控制下残害了不少百姓。幸得,柳卿笛神智适时苏醒。为了那些无辜的人,她灭了苏氏一族最后的嫡亲血脉。旁的支系皆是贬为凡人,永生永世不得再踏入天族领地一步。
知道这些的,也只有天帝夜玄,以及上皇和皇妃。
许多人看许多事情,看到的也不过都是些表象罢了。如我,如蒲涯。

☆、【番外】不知君心不曾喜(7)

第七幕陌路
自打柳卿笛得胜归来后,便不怎的在管理仙阁之外的事。神色怏怏,面无血色,沉睡的时辰比以往多了一倍多。好几次,天帝午时来寻她,都是未醒来。天帝在此等候到暮色降临才离去。只留下一封封书信。柳卿笛从未拆封。
我到屋中瞧,柳卿笛睡颜宁静。掖好被角,撤去桌上的膳食。时日久了,我也难免心中生了几分疑惑。
蒲涯一直亲自守在柳卿笛的寝殿外,几日下来,他脸色愈加的难看。不止一次劝过,皆是无效,便也就只得随他去了。
今儿,我又将小厨房做好的糕点给柳卿笛端去,叫蒲涯给拦在了门外。他眼中被担忧充满,道:“阁主已是几日未用膳?”
“五日。”瞧着蒲涯这样,我手里的糕点险些掉落在地上,“公子,怎的了?”
眼睑垂下,遮去眼中单一的情愫,蒲涯道:“请陛下新择阁主人选。”
手中的盘子掉落,殿下撒了一地,我揪住蒲涯的衣袖,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为什么要新择阁主人选?阁主,阁主明明还?”
蒲涯冷声呵斥了声,道:“阁主五日未醒。你天天伺候阁主,难道不知,阁主的灵气在流逝。能够撑过五天,足以说明阁主幸运。若再不叫陛下择新人选,怕是这麒麟仙阁,大乱。”
我连连后退,口中呢喃着:“不可能。”
蒲涯冷哼一声,道:“这些,都是你自己给自己造出的幻觉。果然,会幻术的人只会自欺欺人。”说罢,他便甩袍离开。
蒲涯的话,我从来都是深信不疑。
我会幻术,不知是从何处习来。知道此事的人只有柳卿笛罢了。
跌跌撞撞地到了天宫,见到夜玄时已是泣不成声。好不容易将事情说完,只瞧见夜玄异常的镇定。眼中透着隐隐地杀意。半晌,他回到桌案前继续看折子。不知哪里来的勇气,我将他桌上的一摞摞折子全部推倒,大声质问道:“夜玄,你究竟是什么意思?阁主危在旦夕,你却还有心思在这看你的折子。”
夜玄抬头,凝视我。随即,唇角溢出一抹嘲讽地笑,道:“你是什么身份,竟敢来质问本帝?阁主危在旦夕,本帝自有分寸。在天宫失了规矩,柳卿笛就是这样教你规矩的?”
宛若晴天霹雳,我愣愣地站在那里,任由他宫中的侍从将我压去禁宫软禁起来。
禁宫中所有的桌椅皆是残破,床榻上的被褥都是有些年头了,盖在身上薄如纸。我蜷缩在一个角落,抱紧了自己。若是柳卿笛没了,怕是我这个孤女真的是没了去的地方。几百年的朝夕相处,几百年的生活,若是一朝没了,我大抵是会不习惯的。
迷迷糊糊间,我感觉着有人走近,为我添上毯子御寒。
禁宫中的日子虽然清苦,却也不是无趣。且这里人烟稀少,也杜绝了那些流言蜚语。不晓得柳卿笛的消息,便也是最好的消息。做些女工,转眼便是百日过。半年过后,夜玄亲自来将我接出。他仍旧一副淡然模样。如今麒麟仙阁的主人是谁?不想问,也不知该如何开口。
索性便跟着他走,到了天宫门前,夜玄将我交给蒲涯。他眼中带着警告的意味,道:“下次,这样的心思莫要再有。若是卿儿再出事,我定是要叫整个麒麟山的灵物为她陪葬。”
蒲涯面无表情,默认。接过宫女手上的包袱。同夜玄告辞,我们一前一后地离开天宫。
我忍不住,道:“方才陛下所言何意?”
蒲涯忽然停住步子,我险些撞到他的背。他转过身来,目光凛冽,道:“是我,趁阁主熟睡之际,打乱她的灵气。若非陛下及时赶到,怕是阁主真的不保。”
我不敢相信,道:“这是为何?”
“我想带她走。”蒲涯自嘲一笑,“身居高位,她不过是一个女子,承受的太多太多。只是我高估了自己的能力,低估了阁主的灵力,亦低估了天帝。”
我强忍住眼中的泪,道:“公子为何要将我支开?”
蒲涯道:“阁主向来是最器重你的。我怎能让她伤心?”
自始至终,他的心中怕是只有柳卿笛。看着蒲涯,我夺过他手里的包袱,抹泪跑开。
甫一进仙阁就瞧见柳卿笛笑意吟吟地浇花儿。半年未见,她的脸色仍旧苍白,却是有了精神。跟在她身后的侍婢从未见过。想来应当是天帝派来的人。那侍婢见我一笑,道:“殿下,这可是您常说起的安雅姑娘?”
瞧这穿着打扮,并非是天宫中人。
柳卿笛回以笑,道:“瑾儿倒是聪明了。来时若是寻一个师父好生将你教导一番,怕是这聪明劲儿要超过韵儿了。”
那名唤作瑾儿的女子娇嗔一声就跑过来要同我说话。柳卿笛看了我一眼便叫瑾儿下去。她放下手中的水壶,道:“蒲涯跟本座在一起的时日久,一些习惯怕是一时半会儿难以改掉。小雅,你要学会等。待本座查明你的真实身份,便叫你认祖归宗。”
攥紧了包袱的袋子,咬住下唇点了点头。
柳卿笛递过娟帕,道:“放心吧,以后这些事不会再有。择日,你们便完婚。”
我惊诧地看着柳卿笛。
蒲涯此刻气冲冲地走进院子,道:“我不同意。”

☆、【番外】不知君心不曾喜(8)

第八幕桃花路
到底,柳卿笛没有拗的过蒲涯的坚持。
不过几月的功夫,我瘦了好几斤。瞧着铜镜中的自己不复往昔的神采奕奕,我痛恨地将铜镜丢在一边。伏在桌案哭泣。哭久了,没了力气,抬头,竟瞧见柳卿笛静静地坐在一旁,递上娟帕,垂下眼睑,道:“莫要这般伤心。蒲涯跟在本座身边这样久,一直都是由着自己的性子来。猛然一束缚,倒是有些犟了。等来时他想通了,兴许是要向本座讨了你去。”
我红着脸,娇嗔一句,道:“阁主又在拿小雅玩笑了。”
柳卿笛笑我,道:“瞧你这般没精打采,本座带你去凡尘走一走可好?本座倒是知道好些好的去处。”
被柳卿笛催促着收拾好东西,被她半是哄骗地带到凡尘。
落脚之处是一个小镇上半大不小的客栈,唤作“清”。虽是不大,却被打扫的极为干净。每一间屋子都装的极为雅致,叫人瞧着就心情大好。我同柳卿笛的房间比邻。倒是顾了一位当地的人,每一日带我去不同的去处玩耍。且每一日见柳卿笛早出晚归。在这里住了不过是三日的功夫,又是惹来这里几位媒婆的造访。无外乎朝我打听柳卿笛的生辰八字。随意弄了一个糊弄过去,倒是真的惹来一位俊俏的公子,那媒婆说是和柳卿笛的生辰八字极合,二人可是上天入地难寻的夫妻命。
我瞧着那少年公子的皮肤白极了,隐隐地透着几分病态。虽说身着锦袍,可那优雅贵气远不及天帝夜玄。我道:“怕是要叫公子失望了。我家小姐早已许配了人家。”
媒婆重重地在我背上拍了一巴掌,笑着说道:“姑娘这是什么话。瞧你家小姐也是出生极好。若非逃婚,怎会来我们这种小地方?郑员外的三公子配你家小姐足以。我们说了这么久,怎的都不见你家小姐出来。”
我语塞,这些日子柳卿笛的行踪我委实是不知。
那郑公子扯了扯媒婆的衣袖,又同我拱了拱手,道:“姑娘多虑,我明日再来便是。那时姑娘定是要留住你家小姐。”脸颊绯红,大抵是一个活在温水中的少年人。
还未待我答话,那郑公子就扯着媒婆旋风一般的离去。想起那媒婆的身姿,也委实是难为了瘦如骨材的郑三公子。
翌日。
郑公子和媒婆如期而至。而柳卿笛也是意外地没有外出,三人意料之中的会面。郑公子瞧见卿笛就红了脸,站在媒婆的身边,时不时怯怯地瞧了一眼柳卿笛。他在媒婆耳边低语一句,叫媒婆笑开了花儿。媒婆上前拉着卿笛的手,尽是说着郑家的好。
柳卿笛眼神一凛,媒婆识趣地噤声。
郑公子糯糯地走到柳卿笛面前,还未说话便叫柳卿笛用眼神给吓退了。
柳卿笛方欲说话,蒲涯忽然现身,委实是吓坏了郑公子和媒婆。无视那二人,蒲涯单膝跪地,道:“殿下,王上一日未注意,您便是到民间。如今,王城已是叫王上翻了个底朝天。若是殿下再不回宫,怕是王上要将整个东程翻一个底朝天。那时……”
柳卿笛放下手中的茶杯,道:“怎样?”
神色严厉,叫蒲涯为之一惊。他慌张低头,道:“属下不敢。”
柳卿笛旋即起身回房,道:“叫王上过来见我。如若不然。他自己的烂摊子就自己收拾。”
一旁的那两人早已是目瞪口呆。待惊诧过后,郑三公子失魂落魄。媒婆也是左瞧瞧右瞧瞧,蒲涯冷着一张脸,硬生生是将二人吓跑。
屋内无人,瞧着蒲涯我还是有几分尴尬的情愫在。手足局促地打了招呼,蒲涯应了我一声转身出了屋子。我心中登时轻松了许多。进屋子去伺候柳卿笛,才发现她早已入眠。兴许是这几日早出晚归累着了。给她盖上毯子,转身瞧见神采奕奕的夜玄。匆匆施礼被他拦住。天帝比了一个手势,我带上门离开。
甫一抬头,又瞧见守在门外的蒲涯。
自打上一次柳卿笛提议未果后,我同他是极少见面。偶遇之时,也不过是点头问好擦肩而过。这般遇见,我又是手足无措。
倒是蒲涯率先开口,道:“你,近来可好?”
我笑的牵强,道:“跟在阁主身边,怎会不好?”
蒲涯搔了搔头,道:“倒是见你消瘦了不少。若是在下的缘故,也请姑娘莫要放在心上。若非阁主,蒲涯情愿一生不娶。安雅,另择佳偶。莫要再我身上再浪费时日。”
第一次,他唤我的名字,却说得是这样的话。我看了他一眼,提起裙裾就跑出去。
许是天公应和,竟是小雨绵绵。我在雨中漫步,不知走了多久。瞧见不远处同我遭遇有几分相同的郑三公子。他拦住我的去路,道:“她,是什么身份?”
“我族王上未过门的正妃。”
郑三公子颓然离去。我看着他的背影,忽然想起,是否,他也是如此?

☆、【番外】不知君心不曾喜(9)

第九幕陌路
最后,在阴雨绵绵中失去了意识。待我再次清醒便已经回到了麒麟仙阁。
瞧着这熟悉的陈设,瞧着坐在一旁椅子上的柳卿笛,我倔强地将头别到一边。兴许是注意到我这边的动静,柳卿笛唤来上一次我见过的女子,亦是如今除去我之外能伺候她左右的花瑾。花瑾对着我做了鬼脸,替我诊脉,话却是对柳卿笛说的,道:“阁主,安雅姑娘已无大碍。只是还需静心调节一段时日便会好。”
许久,柳卿笛抬了抬眼皮,道:“去吧韵儿唤来。你这点皮毛,本座还不信你。”
花瑾似乎万分不服气,跺了跺脚冲出去将花韵请来。她们二人乃是花羽十二护卫中人,花瑾活泼机灵,花韵成熟稳重。二人模样秀丽,是世间难得一见的佳人。花韵的医术极为高超,不过眨眼的功夫便将方子写好交给一旁候着的侍婢。花韵又向柳卿笛作揖,道:“阁主无需担忧。不过几日,姑娘便可痊愈。”
放下手中书,柳卿笛拿过方子瞧了瞧,道了声“辛苦”。命人将两人送走。她转身走到我床边,道:“如今,你这样的状态已是不适合留在本座身边。过上几日,便叫蒲涯送你去别苑静养。若是来时,你再不作践自己,本座自然会命人将你接回来。”
不容我反抗,柳卿笛便将我软禁在闺房中。
估摸着过了一个月,柳卿笛才叫蒲涯将我送去别苑。
麒麟仙山,麒麟别苑,倒不如说是庙宇。
这是昔年上皇为祭奠上一位麒麟阁主所修葺。别苑旁边便是供奉麒麟阁主的庙宇。即便是柳卿笛再未已过千年,这供奉的神灵依旧未变。我好奇,问过蒲涯。蒲涯只说,柳卿笛的身世复杂,不可受人间香火。
我半信半疑。
在别苑中,我被安置在蔷薇园。打点好我的一切,蒲涯便告辞。
这里的蔷薇四季不败,且每一季度开得花色都有所不同。据打理这里的官家所言,这里的花花草草皆是由仙山的灵气饲养,自然开得要比旁出娇艳许多。
整个蔷薇园共有两个丫环,两个小厮。四人皆是自打有记忆以来便是在这里做些杂事。从未见过那传闻中的主人。四人听闻我是从仙阁中来,冲着我打听了不少有关柳卿笛的事情。两个丫环更是红着脸,说若是能见主人一面,这一生死也甘愿。
我笑而不语,他们的心思委实是单纯了些。
在蔷薇园的日子不若在天宫和仙阁中那般多姿多彩。平淡之下倒也是叫人深思。小厮和丫环做起事来有条不紊。瞧见我得了空闲便是缠着我要我同他们讲在天宫的所见所闻。
这里与世隔绝,许多事情在时光的长河中逐渐淡去。蒲涯来过几日,我见着他便是再不若那时感伤。残留在心中更多的是遗憾罢了。
我想,即便是我魂飞魄散我也不会忘记那一日,那一日他一身伤,闯进蔷薇园时已是奄奄一息。几百年,我有一日慌乱了手脚。不得不惊动老管家,找来花羽族中最好的郎中为蒲涯看病。那也是我第一次见着独孤无崖,剑星眉目,医术精湛。看完蒲涯后,他蹙眉看着我,道:“姑娘,蒲涯将军何时来的?”
“半个时辰前。”
留下药方,独孤无崖匆匆离去。
那几日,整个蔷薇园烛火通明。我衣不解带地照料蒲涯,每一日同他说话。半月过去,他仍旧是没有醒来的迹象。却是从天宫传来消息叫我窒息。
柳卿笛被剥夺麒麟阁主之位,留琉璃族王储,花羽族族长位,且被幽禁在凤笛轩中。
柳卿笛,她是那样高傲的一个人,怎会怎会这样甘心被再一次幽禁在那华丽的凤笛轩中。我看着伤痕累累的蒲涯,指腹划过他的脸庞。俊颜苍白。看着他,我落下泪来。你,是不是为了护她周全才落得这般惨烈的下场。她有爱人,你默默守护。蒲涯,你是真的痴傻,还是情痴?
伏在蒲涯的胸口,我泣不成声。一旁的丫环小厮都静默不语。
蒲涯也似是有了感应,我握住的手指微动,即便如此足以叫我欣喜若狂。
哭累了,笑够了,我拖着疲惫的身子去厨房做些粥。蒲涯昏迷半月余,日渐消瘦。唯有他好起来,怎样我都无所谓。
一旁默默帮着我的丫环籽儿张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我,冲我傻傻一笑又默默地开始做自己的事情。我登时心中倍感温暖。
做好粥,端去给蒲涯。却瞧见一干黑衣人驾着昏迷的蒲涯腾云而去。

☆、【番外】不知君心不曾喜(10)

第十幕情笑
撇开籽儿,我隐了身形追了上去。
走了估摸着大半个时辰,只见那些黑衣人在一处名唤“云雾山”的地方停下。我躲在石碑的后面,不敢眨眼,生怕漏掉他们的一举一动。少时,一头发花白的老者从那府邸走出,挑起蒲涯的下巴,脸上的表情,隔得有些远,我看不大清楚。他们在说什么,我亦是听不清。随后,只见那些人像是拖着废弃物那般将蒲涯拖进去。瞧着那门前的守卫,若是想从正门进去,怕是我甫一靠近便是要丧命。焦急之余,想起柳卿笛的另一重身份。
这是我第一次来到沁园阁。
花羽族向来低调,且也神秘。这沁园阁的奢华亦是如此。柳卿笛乃是这一辈的族长,亦是花羽族中皇。多少年,她皆是独居在麒麟仙阁中。这样多年未归,不知,这族中是否已经另有主人。手足局促,犹豫再三,我还是上前敲门。来开门的,是一个年过花甲模样的老人。听闻我是受柳卿笛差遣而来,毕恭毕敬地迎我进门。少时,便为我找来在沁园阁中主事的人。是一个清秀的女子,瞧着衣着,应当是同花瑾和花韵地位相当之人。名唤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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