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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臣之妹-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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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竟然哭了?!这个她设定的心狠手辣,从来没有为任何一个人落过泪,就算是他中了举人那年失手杀了自己亲娘的时候都没有落过一滴泪的人现下竟然哭了?!就为了她额头被他错手拿砚台给砸了一下就哭了?!
  李令婉不论是面上,还是心里,都是大写的懵逼两个字。
  等随后她反应过来之后,她立马就手足无措的哄劝着他:“哥哥,我真的没事的啊。你,你别怕啊。”
  又想要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但李惟元抱的那样的紧,她压根就挣脱不了。
  一旁的李令娇震惊的看着他们,李令婉就对他们呲了呲牙。
  都是这个小妖情在旁边拱火啊,要不然李惟元和李惟凌之间也不至于发展到后来要拿砚台互砸的局面。
  李令婉口中轻嘶了一声,半为痛的,半为气的想上前去找李令娇算账。
  李惟元听到了她的轻哼声,只以为她这是痛,忙放开她,然后就要来检视她额头,又急切的问着:“婉婉,是不是很痛?”
  李令婉对着他摆了摆手,然后扶着他的手站了起来。
  李惟凌还跌坐在地上呢。刚才李令婉推他的那一下可真的是连吃奶的劲都使出来了。
  她哪里能让李惟元手里拿的砚台砸到李惟凌的头上去呢?开玩笑,这李惟凌可是老太太心尖上的孙儿,砸了他,李惟元还能有好果子吃?李令婉可是清晰的记得昨儿晚上老太太同李修松说的话,若李惟元在学堂里闹了事,那可是要送他去当和尚的。
  当了和尚往后还怎么科举?不科举怎么做宰相?不做宰相还怎么罩她啊?
  李令婉晃了晃自己的头。实在是有点痛,好像这样一晃就能将里面的痛给晃出来一样。
  就有手伸过来扶住了她的头:“婉婉,不要动。”
  被砸了头自然不能随便的乱动的,这时候应该静静的坐着或是躺着才好。
  但李令婉现下暂且还没那闲工夫。
  虽然刚刚李惟元的那一砚台没有砸到李惟凌的头上去,但就算是有人将先前他们两个闹腾的那事吹到了老太太的耳中去,那李惟元只怕也得挨批,所以她得让这件事不让旁人知道才行。
  好在老太太一开始就定下了个规矩,不论是哪位少爷还是姑娘,但凡进了这用来做学堂的小院子,那都是不能有下人在旁边伺候的,而先生暂且又没有来,所以屋子里现下就只有他们五个人了。
  李令婉先是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你们这是做什么啊?咱们可都是同姓一个李,都是嫡亲的兄弟姐妹,这样弄的跟乌眼鸡一样的是要做什么?”
  就听得李令娇在轻哼:“哼,谁跟一个低贱的庶子是嫡亲的兄弟姐妹?”
  眼珠子一转,她又好奇的问李令婉:“我记得你先前不也是最瞧不上他这个庶子嘛,还在我面前各种的贬低他,怎么这才几日不见,你就跟他走的这样的近了,还这样的护着他?”
  被人当着李惟元的面说‘自己’以前那样的在别人面前贬低他,李令婉一时就觉得尴尬的要命。但她更怕的是李惟元心中会恼她。
  于是她就偷眼去觑李惟元,可只见他面上神情淡淡,丝毫没有生气的样子,而且见着她的头转过来了,他还在说着她:“头不要动。”
  ……你干脆找两根树枝来将我的头固定起来算了。
  但其实也跟固定差不多了,反正李惟元的一只手自刚刚开始就一直在小心翼翼的托着她的头。
  李令婉就只好僵硬着脖子,对着李令娇他们表演睁眼说瞎话的功夫:“那是我以前小,不懂事嘛,所以才会那样的说大哥。但大哥始终都是我们的大哥,我们做弟弟妹妹的,就应该对他好,对他尊敬。”
  李令娇等人对此的反应是嗤之以鼻。
  李令婉一看这来软的不行啊。也是,这几个都是二世祖,而且也都是嫡出的子女,这么多年都打心底里瞧不上李惟元,不可能仅仅就因为她这样的几句话就对李惟元的态度改变,所以那索性就来硬的吧。
  于是李令婉就抬头指了指额头上。刚刚被砚台一砸给砸的外面的油皮都破了,现下又一不小心手指戳到了那个地方,只痛的她又嘶的叫了一声。
  李惟元见了,忙用手去替她揉着那里。
  他的手冰冰凉凉的,还带有隐隐的月季花清香—前几日她刚搬了一盆还在打着花骨朵的月季花到他的小院子里去,叫他没事的时候多浇浇水,这样月季花就能早日开放了。想必是他今儿早起的时候才侍弄过那盆月季花,所以手上才沾上了月季花的幽香—他揉搓的力道也正好,只让李令婉舒服的跟一只在晒暖的猫儿一样,双眼都眯了起来。
  但正事还没说呢。于是李令婉就睁开了双眼,目光扫过了李惟凌,李令娇和李惟梁三人。
  三个人接触到她清凌凌的目光都有点懵。毕竟还都是年岁不大的少年和孩子嘛。
  李令婉就又指了指自己的额头,呲着牙,对李令娇说着:“五妹妹,刚刚可是你极力的撺掇着二哥要打大哥的,这事要是传到了祖母的耳中,祖母必然要说你挑事,一顿骂自然是少不了的,只怕往后她去哪都不会带着你的。”
  李令娇面上的神情就一僵。
  她是最爱玩的一个人,也喜欢出门,嫌整天的待在这府第里无聊的很,所以老太太去哪了她都要跟着去。但是她心中也晓得老太太不是很喜欢她,若是这会将这事传到了老太太的耳中去,只怕老太太还真的会骂她,往后去哪了也不会带着她去的。
  李令婉一见她面上的神情就晓得这一只已经被她给说动了。成,那就继续攻略第二只。
  李惟梁是个胆子小的,更好吓唬。
  李令婉对他露齿一笑:“四弟,你刚刚也在旁边起哄要二哥砸大哥的哦,这话要是传到了大伯的耳中去,你猜猜大伯会怎么罚你呢?”
  李惟梁的面色就一白。
  以前他也没少在背后奚落过李惟元,可每次被李修松听到了,那必然就会是狠狠的一顿责骂。现下他听李令婉这样一说,脑中立时便想起了李修松责罚他的场景,于是他便乱摇着手往后退了两步。
  很好,第二只也攻略下来了。李令婉就将目光望向李惟凌。
  这个才是他们三个之中最难攻略的一只。
  而果然,李惟凌一见李令婉的目光看向他,他当即就从鼻中不屑的轻哼一声,然后手撑着地起身站了起来。
  “便是这事传到了祖母的耳中去,祖母要责罚了,我也自去领,不用你来操心。”
  李令婉给气的,你这是明知道自己是老太太心尖上的人,她舍不得责罚你所以你才说的这样肆无忌惮的吧。
  不过她面上还得笑,还得示弱讨好:“二哥,你看我这额头上破的这块油皮,这可是我刚刚替你挡下来的,你就不心疼妹妹的吗?”
  揉着她额头的手微微一顿,力道重了些,李令婉轻哼了一声。
  随即就见李惟元也起身站了起来。
  “这事的罪责我一个人来领,婉婉,你不用求任何人。”
  李惟元自然明白,李令婉推开李惟凌,受了他砸这一砚台,又这样的同李令娇和李惟梁,还有李惟凌说着这样的话都是为了他好。她就是怕这事传到了老太太的耳中去,到时老太太发怒了,便不会再让他在学堂里读书。他什么都明白,可是看着李令婉这样求人的时候他只觉得似有千万把冰锥在扎他的心一样。
  所以就担了所有的罪责又如何?不能上学又如何?也好过于看到李令婉在这里为了他求人。
  李令婉就又气的。
  妈的,我这又挨了一砚台,又恫吓吓唬的,又示弱讨好的都是为了什么啊?不就是想息事宁人?你倒好,上来就直接说所有的罪责你一个人来领。到时你就去和尚庙里天天敲木鱼去吧。
  但就算再气还得死死的抱着李惟元的胳膊:“哥哥,你站住。”
  你这是打算现下就去老太太面前就将这所有的事都说出来的么?
  一见李惟元抬脚就要去世安堂那里,已经被攻略下来的李令娇和李惟梁就怕了。
  不能不怕啊,李令婉刚刚已经将他们的软肋都戳出来了。于是他们两个反倒跑上前来求李惟凌了:“二哥,你可千万不要将这件事说出来啊。”
  最好就这样的将这件事烂在肚子里,不教其他任何一个人晓得。
  李惟凌站着没有动,他在看李令婉额头上破的那一大块油皮。
  小女孩原就生的肌肤白皙如玉,所以额头上现下这样又红又肿,又破了一块油皮的样子就显得尤为的触目惊心。
  想想若刚刚不是李令婉死命的推开他,那现下必然是他的脑袋开花了。这样一想,李令婉额头上的这块油皮就是为他破的,而现下她又这样的求着自己,还有四弟和五妹也这样的求着自己……
  李惟凌的目光随即又转向了李惟元。
  李惟元面色阴冷的可怕,他只瞧了一眼就只觉得胸腔里的一颗心跳如擂鼓。
  当下他不敢再看李惟元,收回了目光看着别处,口中冷声的说着:“好,看在三位弟弟妹妹的份上今儿这事就这么算了,我不会对外面说一个字的。”
  李令婉听了这话,一直提着的一颗心总算是放了下来。
  她脑袋上的这一砚台总算是没有白挨。
  而李令娇和李惟梁此时面上也都是如释重负的表情。
  他们两个不比李惟凌是老太太心尖上的宝,是二房的命根子,这事若果真说了出去指定一顿责罚是免不了的。
  李惟元则是紧紧的握着李令婉的手。
  他觉得他是这样的没用,要李令婉这样的护着他,而且还要她这样的求人。而且刚刚他自己还用砚台砸了李令婉。
  “婉婉,”他就低声的叫她,“对不起。”
  但往后若我得势,必然要这天下所有人都臣服在你脚下,再不必让你求任何一个人。
  李令婉闻言就拍了他的手:“我没事啊哥哥。”
  又对他绽放了一个大大的笑容:“你要好好的啊。”
  李惟元坚定的点了点头。
  稍后夫子来了,五个人一起等夫子讲课。
  父子是个近六十岁的老头子,一部花白的胡子都直垂过了脖颈,念起书来的时候声音很抑扬顿挫。
  李令婉就觉得很困。
  昨儿晚上她原本就做了一晚上噩梦,没有睡好,刚刚被砚台给砸了一下,脑袋一直有些晕晕沉沉的,只不过怕李惟元担心,所以就硬撑着没有说而已。但现下她是真的困了,头点的就跟鸡啄米一样,眼看就要直接伏到桌面上睡着了。
  这时就见李令娇猛然的起身站了起来,伸手指着李令婉对坐在前面书案后面的先生大声的说着:“先生,她在课堂上睡觉。”
  李令婉一下子就惊醒了过来。
  妈的,这个小妖精还真是非要跟她过不住啊。
  先生这时已经自椅中起身走了过来,手里拿着藤条。
  于是继额头上挨了一砚台过后,李令婉的右手手掌心那里又重重的挨了两下藤条。这滋味,和一开始她想象中的一样酸爽。
  接下来她可是再也不敢睡了,全程眼睛瞪的跟牛眼一样的大。
  不要以为她不知道,李令娇那个小妖精目光可是一直盯着她看呢,就等着她睡觉了好对先生说,然后让先生打她手掌心。
  等到课间休息的时候李令婉才控制不住的趴到了桌子上去抓紧时间补觉,李令娇就想上前来捣乱,这时眼角余光就见李惟元正在看她。
  他的目光阴冷狠绝,漆黑的眼底满是冷厉之气,只看的李令娇陡然的就觉得心跳加速,手脚冰凉。
  于是李令娇就再也不敢过去对李令婉捣乱了,接下来就算是上课了她也不敢再盯着李令婉看,全程目光只老老实实,规规矩矩的盯着自己手里的书。


第36章 劫后余生
  好不容易将上午的文学课熬了下来; 李令婉立马就趴书案上面睡觉去了; 饭都不想吃。
  老太太想是下了狠心的想要自家的子孙都要有出息,所以即便是这样的午膳时间也只让他们在这处小院里待着,又让厨房里的人统一的送了饭菜过来,随后让他们再稍微的歇息一会便要继续的读书念文章。
  自然,下午少爷们读书念文章,姑娘们就要去后花园子里的一处小院子里学她们该学的女红琴艺礼仪之类。
  所以李令婉真的不过是才打了个盹的功夫; 随即就被小扇给叫醒了。
  “姑娘,”小扇的声音轻轻的; “咱们要去后花园子里了。”
  李令婉哀嚎了一声,烦躁的恨不能伸手去抓自己的头发。
  要睡觉却又偏偏不能睡的这种感觉真是坑爹啊。但能有什么法子?她也只能从椅子中站起来; 跟着小扇出门。
  还没走两步,就听见有人在后面叫她:“婉婉。”
  李令婉回头一看,见是李惟元。
  “哥哥; ”她就一面伸手掩着口打了个哈欠; 一面问他; “你叫我有什么事?”
  李惟元递过来三块玫瑰花糕。
  既是少爷姑娘们都一起在学堂里用午膳,厨房里的那些人暂且也是不敢明目张胆的克扣李惟元的饭食; 所以他的饭食同李令婉; 李惟凌等人的都一样。
  不过方才李惟元见李令婉困极; 到了午膳的时候都不吃饭; 反而是趴书案上睡着了。他也不忍心叫她,就让她睡。可这会见她没吃饭就要赶去后花园上课,他担心她会饿; 便将自己特意留下来的这三块玫瑰花糕递了过来。
  但是李令婉没有接:“哥哥,我午膳小扇提着呢。待会儿我到了那边就会吃的,饿不着我。这个玫瑰花糕你就留着自己吃吧。”
  一面说,一面又对他挥了挥手,笑眯眯的说着:“那我就先走了啊,哥哥。”
  说完她就转过身,同着小扇一起出了门。
  她走路的时候脚步轻快,就像一只高兴的小兔子一样在一蹦一跳的,单单只是这样看着她的背影李惟元都觉得心情很好。
  直至李令婉的身影完全的消失在了院门处,李惟元才转身回来。
  李令婉和李令娇走了,剩下的也就只有他和李惟凌,还有李惟梁了。
  李惟凌和李惟梁自然是不会来睬他,两个人只是凑在一块儿说着话,面上看着也兄友弟恭的模样。
  李惟元也不睬他们,只是坐到自己的书案后面拿了书看。
  他要好好的读书,然后快速的成长强大起来,这样才不至于要让李令婉为了他求任何人,这样他才可以早日的将李令婉纳入自己的羽翼之中,由着她每天都高兴兴的,做任何她喜欢做的事。
  但李令婉现下就偏偏在做她不喜欢的事。
  当她同小扇一块儿到了后花园子的那处小院子之后她才发生教刺绣的女先生已经来了。于是这下子她也顾不上要吃午饭了,火急火燎的就往屋子里面跑,然后在门口的时候站定,毕恭毕敬的对女先生行了个礼,说了一声先生好。
  心里在祈祷着,女先生你可千万不要打我手心啊,我刚刚都已经挨过两记藤条了,现下不想再挨了。
  好在这位女先生是个极温柔可亲的人,见她迟到了,也并没有要拿藤条打她手掌心的意思,只是对她点了点头,开口温和的让她进来,坐下。
  李令婉礼数周到的谢过了她,随后才抬脚进了屋。
  屋子里有三张桌案,最上面的那一张是女先生的,另外还有两张是个她和李令娇的。
  李令娇已经在靠左手边的那张桌案后面坐了,正抬了眼,面带嘲笑的望着她。想是笑话她竟然迟到了。李令婉没有理睬她,只当自己没有看到,抬脚走到另外空着的那张桌案后面坐了。
  女先生是苏州人,很温柔的一个人。说话也是细声细气的,就好像怕声音稍微高了一些就会吓到旁人一样。
  她让一旁站着的丫鬟拿了个绣绷过来,又拿了各色已经缠绕好的丝线过来,随即就让李令婉和李令娇过去,站在她身后看她刺绣。
  于是刚刚坐下来,屁、股还没有坐热的李令婉就又起身站了起来。
  她和李令娇一左一右的站在了女先生的身后。
  女先生在绣绷上绣的是一片叶子,用的是最基本的柳针和回针这两种针法,等绣完了之后她就问李令婉和李令娇看懂了没有?会不会?
  其实看着女先生绣的时候还是挺简单的,但这玩意看着简单是一回事,真等到自己上手了来绣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至少等李令婉将一片叶子绣好之后,她都不晓得自己的手指头已经被扎了多少下了。
  李令娇是跟着她娘徐氏一块儿住的,虽然年岁还小,但也跟着徐氏学了一些刺绣,所以绣这样的一片叶子于她而言实在是再简单也没有了。
  等她绣完了,抬头见李令婉还在低头绣,她就开始奚落了:“三姐,你怎么这样的笨?连一片叶子都不会绣?哈,竟然还扎到手了?”
  “四姑娘,”女先生就在上面用手指敲了敲案面,斯斯文文的说着:“慎言。”
  案面上醒目的地方还放着藤条,李令娇望了望那根藤条,就缩着脖子没有再说话了,不过还是不住的对着李令婉翻白眼。
  李令婉心里那个气啊。妈的,会绣片叶子就了不起啊?有本事我们来飚微积分,来飚英语啊。
  不过最后她还是把那片叶子绣完了。等呈上去的时候女先生看了,也没有责怪她的意思,反而是温和的对她点头说着:“再接再厉。”
  李令婉当时就觉得,就冲这女先生对自己的态度这样好的份上她也一定要将这刺绣学的好好的。
  等刺绣课完了之后就是礼仪课了。
  教礼仪的是个年纪比较大的嬷嬷,李令婉听别人称呼她为喜嬷嬷。
  喜嬷嬷看起来就是个极严厉的人,一张脸沉着,看人的目光亮且精明,反正甭管是谁都别想在她的眼皮子底下摸鱼。
  今儿要教的是站要有站相。
  喜嬷嬷让人拿了两只白底青花大瓷碗来,每一只碗里都倒了满满的水,然后分别让她们两个人站着,一人顶了一只大瓷碗在头上。若稍微的乱动一下,那大瓷碗里的水便会洒出来,沿着你的头发你的脸颊往下滴,但自然是不会有人上前来给你擦的。若再动的狠了,那头顶上的大瓷碗就会掉下来摔个粉碎。那好,那就另外再顶着装满了水的大瓷碗多站半个时辰吧。
  嗯,很简单很粗、暴的教学法,但无疑也是很有用的。
  李令婉在心中默默的感谢高中和大学开学时的那两段军训生涯。
  姐那时候好歹也是每天要站一个小时以上军姿的人啊,而且还是那样热的天,所以这样头顶瓷碗站在那里不动的教学模式,她表示,so easy!
  于是等礼仪课下课之后,她喜滋滋的转身就走。走到半路的时候她又回头,对浑身都被水给泼湿了,头顶着大瓷碗,还站在那里哭唧唧的李令娇飞了个媚眼,然后才乐呵呵的转身继续往前走。
  身后哗啷啷一声清脆的声音传来,她回头一望,原来是李令娇一生气之下身子动了一下,头顶的大瓷碗又砸到地上摔了个粉碎。
  “再加半个时辰。”随着瓷碗砸碎的声音一块儿传来的还有喜嬷嬷无波无澜的声音。
  李令娇一下子就气的哭了出来。但哭也没用啊,老太太可是一早就放过狠话的,到了先生这里,那一切就都要听先生的话,谁来求情都没有用。所以李令娇也只能一面哭,一面继续的头顶着大瓷碗站在那里。
  李令婉见状就抿着嘴偷乐,然后心情极愉悦的转身回她的怡和院去了。
  接下来的日子还是每天都这样的累并欢乐着。反正但凡只要不涉及到李惟元的事,李令婉在李令娇等人的面前是绝不会吃半点亏的。
  怕什么?你是嫡出的我也是嫡出的,你得老太太的喜欢我也得老太太的欢心,所以来啊,大家互相奚落互相伤害啊,谁怕谁啊。
  不过等休息的日子她就会去李惟元的小院子里同他一起待着。虽然多数时间都是他在静静的看书,她在旁边侍弄花草,或是逗芙蓉鸟玩儿,但只要两个人多多的待在一起那自然就是在联络感情啊,并不一定要两个人一天到晚的都要说话的。
  已是初夏,院子角落里的那株桃树稠密的叶子后面长了一颗颗的小毛桃出来,李令婉见了就咽口水。
  她怀疑自己上上辈子一定是只猴子,反正她就是爱桃如命,将桃子当成饭来吃都是可以的。不过现下桃子还没有熟,要再等些日子才可以吃。
  不过实在是馋啊,所以她就悄悄的走到了那棵桃树的旁边,踮了脚尖,攀了一根桃枝,悄悄的摘了两颗小毛桃出来。
  就算是再酸再涩,那也先尝个鲜嘛。
  不过她才刚让谨言打了盆水过来,细细的将手里的两颗小毛桃洗了,还没有来得及往口中塞呢,就见斜刺里一只手伸了过来,将她手里刚洗好的两颗小毛桃给拿走了。
  她抬了头去看,见是李惟元。
  他穿了件淡青色的直裰,身形挺拔清俊。
  少年这个月初刚过了十四岁的生辰,而巧的很,李令婉也是这个月的生辰,不过是在月底,还有几天才到。
  见李惟元拿了自己的桃子,李令婉只以为他这也是想吃呢,于是就笑着同他说道:“哥哥,正好两只桃子,我们一人一只啊。”
  李惟元垂眼看着自己手里握着的两颗桃子,又看了看笑靥如花的李令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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