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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妃生存手册-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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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王妃不可置信地看着文静姝。
  文静姝带来的侍卫已经开始扑杀穆王妃带来的侍卫和仆从。
  文静姝流着眼泪,眼底却是一片冷硬,看着穆王妃边哭边道:“姨母,您为何要帮着朱赢,那个大旻公主?我是您的亲外甥女啊,她抢了我的丈夫,抢了您的儿子,您为何还要帮着她?向着她?”
  穆王妃鼓足力气一把推开她,道:“我愿意向着谁就向着谁,用得着向你交代?”她低头看了看小腹上的匕首,终于受痛不过,后退两步坐倒在地,倚着牢门看着文静姝笑,断断续续道:“不过我今天,总算知道,为什么延龄不喜欢,你,而喜欢朱赢。因为你,的确配不上他……”说到此处,她眉头痛苦地皱起,头歪向一边,闭上了眼睛。
  “我配不上他?我配不上他!呵……”文静姝似被一箭穿心,痛至麻木,看着穆王妃唇角蜿蜒的血痕冷笑道:“姨母,您先走一步,很快,表哥和表嫂,都会来找您的。”
  她拭了拭眼泪,发现自己的手指上沾着血,忙又蹲下…身子在穆王妃的裙摆上擦拭干净,见穆王妃带来的八名丫鬟婆子和四名侍卫都已身死,她带着人转身往牢外走。
  刚出牢门迎面撞见李惠宁,文静姝悚然一惊。
  李惠宁是得了朱赢的信,经朱赢提醒,唯恐李承锴真的要对李延龄动手时,会拿穆王妃做筹码要挟李延龄,故而回来想以带穆王妃外出散心的借口,将她先带离王府的。
  去敦睦院下人说王妃去王府地牢了,她才一路找过来。
  见文静姝从地牢出来,双目红肿神色慌张,身后侍卫身上更是有搏斗痕迹,李惠宁心中生疑,道:“二嫂,发生何事?我娘呢?”
  文静姝不动声色地整理好情绪,哭道:“王妃叫盛府的奸细给杀了!”
  李惠宁大吃一惊,失声道:“你说什么?”
  “就在方才,在地牢里……”
  文静姝话还没说完,李惠宁早提着裙摆奔了进去。
  文静姝敛了悲声,遣散了一部分侍卫,只带了六名侍卫往前院行去,想将此事禀报给李承锴。
  走不多远便见一名李惠宁的丫鬟急匆匆向前院跑,文静姝心中一疑,只当是回沈府报信的,也未在意。
  李承锴本来正与盛默全议事,听闻穆王妃被杀,也是吃了一惊,忙将文静姝召进堂内细问当时情形。
  “方才媳妇在院中哄孩儿睡觉,忽姨母身边的齐嬷来报,说是关于二爷失踪一事,姨母已查得蛛丝马迹,似与盛府有关,约我半个时辰后一起来找王爷向王爷禀明此事。媳妇心里牵挂二爷,片刻等不得,就先去了敦睦院找姨母,却被告知姨母去了王府地牢。媳妇心中不知为何不安,就带了几名侍卫去地牢找姨母,却正遇见姨母被她所带的侍卫杀害……”说到此处,文静姝又忍不住哭了起来,“媳妇带去的侍卫杀了那几个作乱的侍卫,却还是未能救得姨母。”

  ☆、第102章 忍耐

  李承锴再怎么不待见穆王妃;那毕竟也是缅州的王妃;李延龄的生母,突然横死;也不能不闻不问。当下顾不得其他,往王府地牢去看穆王妃的尸首。
  到了地牢却被告知;穆王妃已经被李惠宁带回敦睦院去了;于是一行又来到敦睦院萱宁居。
  李惠宁正在堂屋双手交握焦急徘徊,见李承锴来了,忙迎了上去。
  “怎么回事?”李承锴见屋里丫鬟来来去去一片忙乱;蹙着眉问李惠宁。
  李惠宁道:“娘地牢遇刺;所幸没伤到要害;尚有一口气在,我让丫鬟宣了府里的大夫来;正在里头施救呢。”
  刚要踏进门来的文静姝骤然闻听此言;惊得一个倒仰,差点没跌倒;亏得身边丫头一把扶稳了她。
  李惠宁看了她一眼,眸中恨意一闪而过;却是只字未说。
  虽同是贵女;但她李惠宁与盛歆培之流不同,不同就在于,她有脑子,她懂得审时度势。
  眼下形势明显于己方不利。
  父亲听了李延寿谗言,一心认定是朱赢绑了李延年,故而欲对李延龄和朱赢动手。盛家的猛龙军自是乐见其成的,沈家的威虎军至今立场不明,但看她公爹沈行初的态度,大约不会轻易背叛她爹李承锴。而文家,则主导着文官言论。
  所以现在情况于她而言,就如朱赢信中所说,自保为上,即便要有所行动,主战场也在沈府而不在王府。
  至于文静姝,只要李延龄一日不死,她李惠宁一日还在,这杀母之仇,还怕没有机会向她讨还么?
  她且不拆穿她,看她还能演出何等大戏!
  如是想着,李惠宁便强行压下胸口那股郁结之气,若无其事地请众人进屋坐下,吩咐丫鬟上茶。
  文静姝简直如坐针毡。为了促成今日之事,娘家一早安排了与盛府有渊源之人去穆王妃身边当差,后李延年突然失踪,一个月了尚未找到,母亲说八成已遭不测。为了她和孩子的将来,不惜一切也要挑起李延寿与李延龄之间的恶战,如此,她和李延年的儿子才有可能坐收渔利登上王位。
  本来是让穆王妃身边的暗桩行刺杀之举的,可那人胆小,死活不肯。旁人的话一般又近不了穆王妃的身。无奈之下,文静姝自己伪造了朱赢的信件,诱穆王妃去地牢营救鸢尾,自己亲自动手。
  穆王妃虽是她的姨母,但为了儿子,那一刀她真的是不遗余力的,而且当时穆王妃明明就在她面前头一歪死去了,怎会没死呢?
  莫不是李惠宁察觉端倪又苦无证据,所以用此事来诈她,看她反应?
  心中冒出这个念头时,文静姝生生出了一身的冷汗,忙低垂眼眸,一边捧过茶盏喝茶压惊,一边用眼角余光观察李惠宁。
  李惠宁却根本没有注意她,只频频向内室张望,关切之心溢于言表。
  文静姝心思:看她模样倒不似作伪,莫非穆王妃真没死?怎有可能?这可如何是好?
  心慌了一刻,又想:就算没死也不一定救得活,且静观其变好了。
  如此,足等了有近半个时辰,里间三位大夫才拭着汗出来。穆王妃暂时救过来了,但因为伤势过重,还需观察一到两天,若是情况不恶化,才算真正无碍。
  闻听此言,文静姝的手都抖了起来,差点摔了被她捧在手中的茶盏,匆忙放回桌上时又弄得一阵杯盖乱响。
  一抬眸见众人皆看着她,她强笑道:“方才真是把我吓坏了,所幸姨母无碍。王爷,大嫂正在生产,弟妹又不在府,照顾姨母之事静姝责无旁贷,不如这两天就让静姝来看顾姨母吧。”
  “二嫂亦有孩子需要看顾,二哥又不在家,怎可劳动二嫂?爹,左右这几日我府中无事,就让我在这儿照顾娘吧。”李惠宁对李承锴道。
  李承锴略思虑了一下,点头道:“也好。”
  事已至此,文静姝即便心中如油煎一般,也无可奈何了。
  送走了李承锴文静姝等人,李惠宁转身便吩咐丫鬟:“大夫开出来的所有药材都去沈府拿,药炉也搬到萱宁居来,我要看着熬药。”
  与此同时,骁骑营营地的将帐内,李延龄一双长眸木呆呆地看着朱赢,半晌也不动一下。
  朱赢抿唇一笑,问:“怎么?吓坏了?”
  李延龄回过神来,摸摸自己的脸颊,又伸手摸了摸朱赢的脸颊,做梦一般道:“明明都是一样的人啊,你怎么能梦见另一个世界,还在另一个世界生活呢?”
  朱赢睁眼说瞎话:“我也不知,梦里并不知那是梦,只觉处处皆是真实,醒来才知不过南柯一梦。然而梦里很多人事物,我却还都记着。”
  “所以那什么炸药,也是梦里那个世界的?”李延龄问。
  朱赢点点头。
  李延龄一脸的不可思议:“为何……我总觉得你在骗我?”
  朱赢内心汗了一下,表面却将脸一撇,道:“你爱信不信。”
  李延龄伸手捏着她小小的下巴转过她的脸,一本正经地问:“在梦里那个世界,你嫁人了么?”
  何止嫁了?娃都六岁了好吧?
  这厮,莫非连那辈子的醋也要吃?
  “没嫁,刚刚及笄,就醒了。”朱赢道。
  “然后呢?”
  “然后就被父皇指给你了啊。”
  李延龄:“……”他不是很想回忆和朱赢刚成亲那会儿的事,主要是每次回忆都想抽自己两巴掌。
  “不是,如果这个世界是你梦到的,那为何苏赫巴兽会知道你梦里的这个世界所特有的东西?”李延龄终于发现了他一直觉得奇怪之处。
  朱赢眼睛眨都不眨,道:“因为他母亲梦到过跟我梦中一样的世界,并且将那个世界的点点滴滴都说给他听了。”
  李延龄:“……”
  过了一会儿,他一声不吭起身往帐外走。
  “喂,你去哪儿?”朱赢问。
  “我想静静。”李延龄道。
  朱赢:“……”说好的交底,怎么就交成这样了?可若是实话实说,说她是穿越的?他能信?就算信了,按他方才的走向,还不得把她上辈子的恩怨情仇都扒出来?
  还是做梦好,做梦省事。
  只不过话说回来,手…枪是绝对造不出来的,炸药,或许可以试试,毕竟只是那几种化学成分的混合物罢了。
  朱赢沉思一回,回过神来,下意识地就想喊凌霄,话到嘴边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过去大半个月了,到底还是不能适应。
  相伴了十多年的人,骤然离开,又岂是半个月就能遗忘的?
  回顾一室冷寂,眸中忍不住泛起泪光。
  也不知康王到底上不上她这条船?想起负伤前行的枸杞,想起断崖底下的凌霄,想起再也不能相见的尚嬷以及不知死活的鸢尾,她真的一刻都不想等下去了。
  可她此刻却只能等。
  缅州,若有一天真的能将你纳入囊中,那你绝对不会像现在这般只是缅州。
  即便她朱赢做不到,李延龄做不到,一代代用心经营下去,也总有一天能做到。
  朱赢伤怀一阵,正打算做点旁的事来分散一下注意力,忽李延龄面色铁青地掀帘进来,直奔他挂着战甲的架子去了。
  “夫君,你做什么?”朱赢问。
  “我娘被杀了。”李延龄面无表情地脱下外袍,开始穿战甲。
  朱赢愣了一下,扯住他问:“哪来的消息?到底怎么回事?”
  “我外祖家的人来说的,就在五天前,在王府地牢,她被盛府安插在她身边的暗桩给杀了。”李延龄眸底泛起血丝。
  朱赢不明事实,见他又是一副要去拼命的模样,心里顿时一团乱麻,但理智告诉她决不能让他这个时候去找猛龙军拼命。
  她按住他的手,道:“夫君,你先冷静,别激动……”
  “我没法冷静……”李延龄忽的甩开朱赢,谁知情绪失控之下用力过猛,朱赢被他甩得向一旁跌去。
  李延龄见状,惊出一身冷汗,慌忙抢上一步一把抱住她,动作太大扯到了左肩上的伤口,浓眉几不可见地一皱,却还是心急火燎地问朱赢:“你没事吧,对不住,我一时情急失手了。”
  朱赢站稳身子,摇摇头道:“无碍,不过你既然知道一时情急会失手,为何还要这般?”
  李延龄暗了眸光,道:“虽这二十余年来我与她关系并不亲近,但我毕竟是她所生。我能接受她老死病死,独不能接受她被人害死。此仇不报,我枉为人子。”
  朱赢道:“如今我们并不能确定这消息是否属实,但眼下双方胶着,谁先开战,谁落下风,这一点却是可以肯定的。你先稍安勿躁,派人回新城打探一下消息再说。俗话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即便要报仇,也不急于这几天不是?”
  李延龄蹙眉道:“是我外祖家的人亲自来通知我此事,安能有假?”
  朱赢抚了抚他的脸,又好气又好笑,道:“傻夫君,如我设计要引你入彀,自然也要派你信得过的人来骗你。你听我的,先派人回新城打探一下消息,再做定夺,可好?”

  ☆、第103章 牺牲的价值

  自李延年失踪后;新城便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故而要派人回去打探消息,人选方面也得慎之又慎;否则便是白白送死。
  朱赢和李延龄正商量此事时,温宇回来了;与他同来的;还有三七。
  “公主。”三七一见朱赢,便扑到她腿边哭得涕泗横流。
  朱赢见他瘦骨嶙峋的,也不觉惊诧;毕竟尚嬷死了;鸢尾被抓;他这个在外面为她独挑大梁的自然也不可能幸免于难。如今能活着出现在她面前,估计还是因为比旁人机灵的缘故。
  三七哭得凄惨;朱赢本来还想绷着;后来实在绷不住,也掉了眼泪。
  李延龄念及她有孕在身;唯恐太过悲恸于身体不利,便好生劝慰了一番。
  三七闻听朱赢有了身孕;也不敢引她哭了;强行止住眼泪将她走后新城发生之事讲给她听。
  朱赢此番出来找李延龄,本打算连来连去一个月,最多不超过四十天便回去的。
  四十天后,她没有回去,三七只当她与李延龄久未见面,难分难舍而已,于是还是照常往崇善院送了账本。
  就是这次去送账本,尚嬷悄悄告诉他朱赢已经失踪,并交给他一张纸,让他速速逃离新城,找个妥善之地藏身。将来若是见着朱赢,再将这张纸交予朱赢。
  三七察觉不妙,劝尚嬷带上郑嬷和鸢尾一同随他出去暂避,尚嬷却说她不能走,郑嬷和鸢尾也不会走,只让他速速离开。说给他的那张纸事关重大,一定要转交给朱赢。
  三七见她这般说,无法推脱,只得依她之言,将三个布厂的工作全部停顿,发了工人两个月的工钱,自己连夜坐船去了漕帮。
  其后不久就听闻李延年失踪,尚嬷与鸢尾被抓,满庭芳千金笑与商会都被王府接手之事,只朱赢一直杳无消息。
  三七身在漕帮,心中却还挂念新城诸人,睡不安寝食不下咽。
  漕帮不在缅州境内,却也受这番风波连累,旗下不少船只因怕累及家人而脱出漕帮。陈鸦倒是个讲义气的,听说朱赢失踪就一直在打听她的消息,后来朱赢被赵翀所掳的消息也是他打听到的。
  温宇与陈鸦是旧识,此番温宇去隆安送信坐的漕帮的船,回来时便将三七一起带来见朱赢了。
  朱赢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也未言语,只默默打开了尚嬷让三七转交的那张纸。
  纸上只一条线,从下面中间径直划向右上角,然后戛然而止。线条四分之三处划了一条横线,横线上写了个二字。
  这张纸,落到任何人手里,都不可能懂它其中的含义,可朱赢却在入目的瞬间,便泪如雨下。
  她手下这么多人,尚嬷始终是与众不同的一个,不同就不同在,她够聪明,也够狠毒。
  就在今年年初的时候,尚嬷曾与她说,若是将来形势生变,最危险的地方不是别处,正是王府。李承锴只要派兵将崇善院一围,朱赢便是有千般巧计,也插翅难飞。
  朱赢深觉有理,然则上天定然是无门的,入地,或许还能有路。当时她与尚嬷就曾计划以崇善院为起…点向辉先院和启贤院挖地道,若是哪天李承锴决定对朱赢动手,她们也能迅速地金蝉脱壳,并趁其不备抓住李延年和李延寿用以自保。
  还记得当时尚嬷在纸上画了崇善、启贤和辉先三个院落的布局图,崇善在下面正中,左上是启贤,右上是辉先。她们甚至讨论过地道的起…点和终点分别选择在何处比较妥当。
  后来因为诸事繁杂,此事便一度被搁下了。
  尚嬷让三七转交这样一张纸,上划的长线,应该是说,通往辉先院的地道她已经打通了。四分之三处的横线,如她没有理解错误,应该指代的是辉先院的院墙。而那个二字,则是二爷李延年。
  李延年在辉先院的院墙之内。
  若是李延年还活着,他自然不可能乖乖地在辉先院呆一个多月,也不可能不被旁人发现。
  唯一的解释便是:尚嬷派人杀了李延年,并通过那条地道,把李延年埋在了辉先院的院墙之内。
  此事从始至终都在王府内进行,而李延年定然不曾想过,会有人敢在王府里杀他,故而只要计划周详,做到这一点并非没有可能。
  尚嬷定是通过触手先人一步得知朱赢被掳,以她的头脑,自然想得到这是李延年李延寿等人攻击李延龄的最好机会,于是当机立断,杀了李延年嫁祸李延寿。
  她不能走,因为一走,李延年失踪之事,她和朱赢便都洗不去嫌疑。
  她知道李延年就在辉先院内,但此事旁人可说,独崇善院的人不能说,所以打死也不开口。
  她宁愿豁出自己与鸢尾甚至崇善院其他所有人的命,也要为朱赢留一线反攻的机会。
  但她同时也知道朱赢心软,未必赞同她这种做法,所以除了这张纸,再未有只言片语留给朱赢。
  这就是她的狠,她的毒。
  可事到如今,她朱赢难道还有其他选择么?
  李延龄在一旁见朱赢看了那几条线便又哭了,好生不解,正欲问她,朱赢却拭了拭眼泪,对李延龄道:“夫君,我们回新城吧。”
  李延龄一怔:“现在?”
  朱赢点头:“对,现在。”
  三天后,正坐在穆王妃床前陪穆王妃说话的李惠宁收到了朱赢的一封信。
  穆王妃虽是捡了条命回来,却还是很虚弱,听说是朱赢的信,想起自己的遭遇,当即提醒李惠宁:“小心分辨真假。”
  李惠宁安慰她道:“放心,是真的。三弟和弟妹要回来了。”
  穆王妃眸子一亮,随即又着急起来,道:“朱赢出去忘带脑子了么?此时回来与自投罗网何异?”
  李惠宁见穆王妃都这样了还不忘损朱赢,又是好气又是好笑,道:“所以在他们回来之前,我要先去替他们办一件事。”
  “什么事?”穆王妃问。
  李惠宁笑道:“您别担心,就是去探望一下大嫂罢了。自大嫂诞下千金,我还不曾去探望过呢。”
  嘱咐穆王妃好生休息之后,李惠宁回了沈府一趟,备了些礼物,又从沈孝平的狗舍里牵了条大狗。回到王府,便直奔辉先院去看望盛歆培。
  为了给盛歆培诞下的嫡子腾位置,李延寿甚至不惜加害自己与孟氏的嫡长子。如今李褀念下落不明生死不知,盛歆培十月怀胎,却又给他生下个女儿来,他心中自是不高兴。
  想着李延年失踪了这么久,多半已经遭遇不测,如今父亲也已深信是朱赢从中搞鬼,与李延龄夫妇势不两立。李延寿自觉自己的地位已经雷打不动,便懒得应付盛歆培,见生了个女儿,抱都未曾抱一下就又往前院陪着李承锴去了。
  盛夫人来看盛歆培时,盛歆培气得直哭。
  “如今李延年不见了,王爷又铁了心要找李延龄和朱赢讨要说法。这还没成事呢,他便看我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将来要是真让他登上王位,这府里还能有我容身之地么?”盛歆培一边哭一边对盛夫人倒苦水。
  盛夫人一边抚着她的背一边道:“别哭,这月子里的女人老是哭的话,年纪大一点眼睛可就看不见了。你也先别动气,好好养好身子,抓紧生个嫡子下来要紧。怕什么大爷登位后府里没有你的位置,你是他明媒正娶的正室,没你的位置能有谁的位置?退一万步来说,”说到这一句,盛夫人停下来四顾一番,见都是心腹,便继续压低了声音道:“等你有了嫡子,王爷一旦归西,我们还需要什么大爷?”
  盛歆培惊了一跳,连哭都忘了,嗫嚅道:“若是这样,我岂不成了寡妇?”
  盛夫人嗔怪地睨她一眼,道:“有权有势的寡妇,不比无权无势的王妃好?你看看你婆母,身为缅州的王妃,也不过是被自己外甥女杀着嫁祸旁人的工具罢了,何其可悲!”
  盛歆培瞠圆了双眸,惊道:“什么?穆王妃是文静姝杀的?”
  盛夫人冷笑道:“李延年突然失踪,这么久还未找到,八成已经死了。这一点你我明白,王爷明白,他文家能不明白?文家这是急了眼,想借此事挑起我们盛家与李延龄之间的争端,待我们杀得两败俱伤,他们好坐收渔翁之利。文静姝这个歹毒的小贱人,待王爷和你爹收拾了李延龄夫妇,再慢慢收拾她不迟。”
  母女俩正说着话呢,丫鬟来报说李惠宁来了。
  盛夫人和盛歆培互看一眼,盛歆培道:“她这个时候怎会过来?不会对我们不利吧?”
  盛夫人道:“她与李延龄虽然一母同胞,但毕竟是个出嫁女。眼看自己弟弟靠不住了,投向我们也是有可能的。让她进来探探口风便知了。”
  当下便使人请李惠宁进屋来。
  李惠宁笑如春风般进了屋,与盛夫人和盛歆培都打了招呼,又看了看襁褓中的女娃娃,夸得天上有地上无的,最后才坐在床前的锦墩上对盛歆培道:“大嫂,前几日便知你生了。只是,唉,我娘突然遭遇那事,我急着在床前伺候,分身乏术,故而未能一早就来看你,你可别见怪。”
  盛歆培假笑道:“哪能呢,自然是王妃的身子要紧。好在上天保佑,王妃无碍,未让那奸人得逞。也不知这奸人是谁,这般大胆,连王妃都敢刺杀。”
  李惠宁眸中闪过冷色,道:“管她是谁,待我弟延龄回来,自有她的好果子吃!”
  盛夫人和盛歆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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