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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妃生存手册-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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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霄笑容一收,看着众人道:“身为下人,别光想着自己,没有主人,你算什么?咱们公主初来乍到,如今又抱恙在身,有些事情难免顾不周全。做好自己的事,少给公主添麻烦,待公主缓过这一阵,自不会亏待你们。若是嫌崇善院待遇不好的,没关系,你觉着府中哪儿好跟我言语一声,我亲自送你过去,人家收了你就罢了,若是人家不收,崇善院也不要三心两意的人,就只能发卖了你了。”

  ☆、龙堰渡

  启贤院,罗氏摇着纨扇,问刚刚回来的春庭:“东西她都收下了?”
  春庭道:“收下了,她再三让奴婢向奶奶道谢,说她做弟媳的应该先来看奶奶才对,只是事情一件接一件的不顺,拖到如今也未得空。”
  罗氏冷冷地弯起唇角,道:“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她不是这方人,偏到这方来扎根,后面不顺的事儿还多着呢。”想了想又问:“她精神头怎么样?”
  春庭道:“说来也奇了,她出了这么大的事儿,王爷王妃就去看过一次,三爷更是连回来都没回来。奴婢瞧着她倒是一点都不难过,精神头还挺好,这才几天,就让人搬了个炕桌在床上,在那儿画画呢。”
  罗氏摇着纨扇的手一顿,问:“画画?画什么画?”
  春庭道:“奴婢远远瞅了一眼,好像是画的人像,那眼睛不像眼睛鼻子不像鼻子的,画得很丑。”
  罗氏笑道:“倒真是个会打发时间的。”
  罗氏的乳娘薛妈妈端了枣茶进来,罗氏屏退春庭,屋里只留她和薛妈妈两人。
  “你瞧这事会不会是王爷派人做的?”罗氏揣测道。
  薛妈妈将枣茶递给她,道:“谁都有可能,也不单单是王爷,在外人看来,我们也有可能。”
  罗氏揭开盅盖,忽又合上,道:“不会是王妃,老三得封世子,她不知多高兴,这股高兴劲儿还没过去呢,她不会有心思去杀公主。文家,文静姝或许有这个意思,但文之儒,那老东西可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儿,应该也不会这般冲动。如此,这府中值得怀疑的,只有王爷了。”
  “奶奶,您怀着身孕呢,不宜多思多虑。”薛妈妈道。
  罗氏顿了顿,眼泪就下来了。
  “好好的,怎么说哭就哭呢?”薛妈妈忙接过她手里的盅子放在桌上,抽出手绢来给她擦眼泪。
  “二爷他昨夜又没回来,”罗氏泪如雨下,“他还说在外头没人。”
  “奶奶,不是我说您,依这府里的规矩,庶子庶女大了便分出去另过,别说二爷在外头有人,就算娶回来,也不过多几张嘴吃饭的事儿,碍着您什么呢?您呀,把心放宽些,自己的身子要紧。”薛妈妈抚着她的颈背劝道。
  “可院里已有三房妾室了,他还不知足。想王爷和他娘孙王妃那般情深意笃,他怎么就……”罗氏越说越伤心。
  薛妈妈叹气道:“如王爷那般位高权重却又用情专一的男人,世上又能有几个?二爷身为王子,又那般人品相貌,便是他不动歪心思,外头那起子不要脸的也主动往上扑啊。只要他心里有您,有您生的和肚子里的这三个孩子,您就宽着他些。待过些年,他玩心没那么重了,自然会念您的好的。”
  罗氏摇摇头,拭了拭泪道:“若他不能成为王世子,我这后半生,也没什么盼头了。有时候想想,倒还是老三那样的好,从来就没个笑模样,女人见了都绕道走。”
  薛妈妈道:“奶奶又胡说了,您瞧瞧三奶奶,那过得不就跟守活寡一样?若是二爷变成三爷那样,成天绷着个脸,一个不高兴抬脚就把人踹半死,您还要他啊?您呀,也别成天盯着崇善院那边,您瞧,根本就不用我们动手。我们一边看热闹就好,靠的太近,万一叫人泼盆脏水,当了替罪羊,可就得不偿失了。”
  崇善院和光居,朱赢拿着大蓟打磨好的木头人,陷入了沉思。
  这个时代没有白漆,漆一共只有两种颜色,红和黑。
  没有白漆的话,只用木头雕刻,会不会显得不精致?看大蓟打磨过后的人偶脸部倒是的确光滑,眉眼再精致一些的话,原色原味应该也不差。
  或者就刻意模糊面部,突出衣饰。
  不管如何,先做两个出来,送给李铭月和沈维桢,看看比之第一个娃娃,她们更喜欢哪个?
  还有一件事就是,她在李惠宁送给她的一本山川志中发现就在缅州隔壁的崑州,有一条涪江从崑州西部一直贯穿到大旻的中南部,然后东拐入海。而就在缅州和崑州交界处的延长线上,有一个龙堰渡,鉴于这份山川志并不十分细致,故而朱赢怀疑这个龙堰渡很可能是北方地区最大的一个集散码头。更关键的是,地图显示,这个龙堰渡是个三角地区,一侧自然是涪江,而另一侧则是一条横穿整个缅州的大河,名叫桐河,这条桐河虽不经过新城地区,但从地图上看,应该离得也不太远。
  朱赢是这样想的,如果这龙堰渡真是北方最大的集散码头,那南北方物资的交易必定都要通过这里进行。北方的物资在这里装船运往南方,回程时应该不会空船回来,如果她派人随船,回来时顺便让他们运一批布回来,运费岂非比自己派船去运要省得多?
  再者,布庄掌柜虽然说缅州不产棉,所以青州那边卖给他们的布匹才会那么贵,但朱赢认为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缅州虽名义上在大旻治下,但毕竟主权独立,连大旻皇帝对它都诸多猜疑忌惮,下面这些商人与之交易时应该更谨慎了,而所有这些谨慎所带来的顾虑和风险意识最直接的表现介质,便是价格。
  缅州不产棉,崑州同样属于北方地区,应该也不产棉,也就是说布匹也要到南方去进,但朱赢认为,他们的进货价格,与缅州的绝对不在一个水平线上。
  当然,这样简单的问题,她都能想到,缅州的这些布商不可能想不到,但为什么没有这样操作?或者想到了,但是操作过程中有什么困难致使他们不得不放弃,这朱赢就不清楚了。
  所以,她想派一个人去龙堰渡探探情况。
  现在的问题是,派谁去合适呢?
  她把自己的想法讲给几个心腹听,三七第一个举手,道:“我去!”
  尚嬷拿眼一瞧他。
  三七手缩回去,讪笑:“可奴才现在没空。要不这样,奴才下去问问下面这些人有没有懂水路的,或者有亲戚朋友在码头做过事的?”
  朱赢心中最佳的人选其实也是三七,这家伙机灵,嘴又讨巧,跟生人套近乎再好不过了。只是同时她也明白,如今她信任和得用的也就这几个,实是一个也少不得。于是便应了。
  半下午的时候,朱赢刚喝过药,三七就来了。
  “公主,没找着懂水路或者知道码头上事儿的,不过,找到一个崑州人。”三七道。
  “崑州人?谁啊?”凌霄问。
  “何大山,就是你上午举例子用的那个。他十六岁那年家乡闹灾荒,举家逃难到燕州,他爹和当地一个地痞起了冲突,被那地痞打死了。他和他兄弟就为他爹报仇,把那地痞打死了。后来就被当地官府收了监,本来是要砍头的,那牢头也是大胆,见他们兄弟两个身强力壮又年轻,就拿两个叫花子替了他们,转手把他们兄弟两个给卖了。兄弟两人捡了条命,寻常也不敢吱声说自己的来历。”三七道。
  “寻常不敢说,现在怎么又敢说了?”凌霄问。
  三七揶揄凌霄:“你早上教育得好呗,这小子说完之后还问我,他连自己的老底都交代给公主了,算不算对主人特别忠诚?算不算做人诚实德性好?能不能得个四角形?”
  凌霄翻白眼:“……”
  朱赢笑道:“给他四角形,他还会讲崑州话吗?”
  三七道:“他说会,还当场给我讲了几句,反正我是一个字没听懂,也不知是不是崑州话。”
  朱赢点头,道:“信他一次。”
  凌霄忙道:“公主,便是要派这何大山去,也不能让他一个人去。这厮傻乎乎的,被人卖了不定还帮人数钱呢。”
  “这我早想到了,公主,另一个人选奴才都给您挑好了。”三七凑上来道。
  “谁?”朱赢问。
  “当归。”三七道。
  “当归?怎么想起他来?”凌霄老大不解。
  三七嘿嘿笑道:“因为他有个旁人不及的长处。”
  “什么长处?”
  “他,可男可女。”
  “什么叫可男可女?”凌霄更疑惑了。
  朱赢却是秒懂,不就是东方不败么,当即问:“他是不是特别会使针?”
  “什么?”三七没听清。
  “没什么,你继续说。”朱赢忙拢住发散的思维。
  “这当归是个天阉,爷娘看着没出路,四岁就把他送宫里去了。本来年纪太小宫里是不要的,可巧那时宫里的淑妃娘娘刚夭折了小公主,底下人为着安抚淑妃的丧女之痛,就把他送淑妃那儿去了。这淑妃生养艰难,入宫许多年统共就生了这么一位公主,还夭折了,悲伤过度就有点精神失常,见了当归,就把他当女孩儿养,言行有一点不像女孩,非打即骂。就这么把当归养到十一岁,淑妃两腿一蹬,去了。
  淑妃不在了,当归自然也不能做女孩打扮了,可毕竟刚懂事就被当女孩儿养,这做派习性哪能一下就改过来?于是在宫里就常被别的太监欺负。原先我还觉着我可怜来着,可听了他的经历,才知道公主您说的小巫见大巫是什么意思。听当归说,皇后挑中他给您陪嫁,是因为听说他有三臭,脚臭,嘴臭,脾气臭。脚臭是因为当初淑妃嫌他脚大,让他常年缠着裹脚布给闷的,嘴臭呢,他不是魄门有痔吗,为着怕疼,平常他就怕大解,能憋就憋,这臭东西老憋在肚子里出不去,味儿就从嘴里出来了。这人一旦身子不舒服,脾气也就跟着不好。
  可自从公主您上次让张大夫替他治了魄门的痔,这小子嘴也不臭了,脾气也好了,吃嘛嘛香,干嘛嘛好,就像换了个人似的。到底在宫里呆了十四年,那察言观色的能力也不是下面这帮人能比的。奴才就想,不如就让他做个女子打扮,和何大山假做一对夫妻,就说去码头上寻活儿干,这样既不怕何大山个傻大个被人骗,也不容易引起旁人戒备,公主您说怎样?”三七一口气说得口干舌燥的,鸢尾体贴地给他倒了杯水。
  朱赢细想了想,觉得可行,遂道:“可以,先去打听一下从新城怎样去龙堰渡,需不需要去官府开具官凭路引,路费大约要多少,准备周全了,就让他们两个去一趟。三七凌霄,这事儿就交给你们两个去安排。”
  三七凌霄领命。

  ☆、养小鬼

  过了几天,大蓟送来了打磨好的人偶,这也是个肯动脑筋的,他见朱赢原本想寻白漆涂人偶的面部,知道朱赢想要人偶显得白一些,于是特意找了颜色比较白的木头来雕人偶,磨光后在人偶面部抹了一层桐油,就是做油纸伞用的那种桐油,然后刷一层蛤粉,再薄薄地刷一层桐油。如此晾干后,桐油的黄中和了蛤粉的白,颜色反而比刷漆更柔和自然。
  朱赢当即让凌霄给他记一个五角星,大蓟高兴地直搓手,要知道原先他当木匠时,做一张靠背椅的工费也才五十个钱。
  朱赢胸口中的那一刀有些深,最近她虽经常坐起来,却也不敢乱动,于是便教屋里几个丫头奴才照着木头人偶的身材尺寸,结合她的设计图试着画打版图。
  教了一段时间后,发现也就鸢尾、银耳和李延龄的常随之一狂草领悟力比较高,于是便专门教这三人。
  这天午后,郑嬷坐在朱赢床沿上打瞌睡,鸢尾等人在画样板纸,朱赢躺着看了一会儿书,正昏昏欲睡,忽听院中一阵喧哗。
  鸢尾见吵醒了朱赢,放下纸笔道:“公主,奴婢出去看看怎么回事。”
  朱赢点头。
  鸢尾来到院中,只见从院门到小花园,五步一岗十步一哨,站满了佩刀的内卫。
  午后仆役们无事大多都还在自己屋里休息,如今被院里响动惊扰,都在门口抬头探脑,却也不敢围过来看热闹。
  西花厅前,凌霄、尚嬷和三七三人与王府内卫副统领刘佰霖对面而立,而刘佰霖身旁的汤妈妈正指着凌霄和尚嬷道:“我看得清清楚楚,就是她俩望风,”又指着三七道:“这太监埋的小鬼。”
  “放屁!”凌霄见她青天白日的就这么张口胡说,气得七窍生烟,当即就要冲上去打她耳光。她虽现在还不太明白养小鬼是怎么回事,但看这阵仗也知定不是什么好事。
  尚嬷和三七一左一右拉住她,三七指着汤妈妈骂:“你这老虔婆,前一次你不服管教顶撞公主,公主宅心仁厚,略施小惩饶过了你,这次你又无中生有攀诬公主,你就不怕遭雷劈。”
  汤妈妈不屑地撇撇嘴,道:“我哪有只字提及公主,我不过在说你们三人而已。正是为着公主着想,你们这些养小鬼的下人才不能留,谁知道你们养的小鬼要害谁?”
  三七还待再骂,刘佰霖不耐烦地打断他道:“是与不是,去埋鬼之地挖上一番就知道了。”
  “刘统领,世子爷不在家,这崇善院可是公主做主,您听这仆妇片面之词便大动干戈地来搜查,怕是不妥吧。”尚嬷冷声道。
  刘佰霖一双凶眸盯着她,从袖中拿出一张纸单手抖开,道:“王爷手谕在此,还有何疑问?”
  尚嬷无奈退开。
  “带路。”刘佰霖对汤妈妈道。
  汤妈妈一脸得色地在前面带路,一直走到小花园西北角的一株槐树下,道:“就是这里。”
  刘佰霖一挥手,指挥左右内卫:“挖!”
  内卫们挖土时,汤妈妈抬眼看着站在一旁的三七等人,只见凌霄一脸的愤怒与疑惑,尚嬷面无表情,三七则是一脸的紧张。她心中暗自冷笑,王妃把她从梨庵别院调来,就是为了叫她掌管这崇善院的,结果那不长眼的公主居然只让她做个管茅房的。待除了这三人,公主身边就只剩了鸢尾和郑嬷,看她还怎么分出人手来管理后院。
  “有了,挖到了!”有内卫大喊。
  凌霄一个激灵,忙探过头去看,却见两个内卫从泥坑里刨出了两个尺来长的小棺材。
  “打开。”刘佰霖道。
  两个内卫用手一掰,棺材盖子没动,于是便用了点力,结果盖子一掰开,满棺材的屎尿洒了两人一身。
  恶臭扑鼻。
  “怎么回事?”刘佰霖大怒,瞪着三七等人问。
  凌霄初生牛犊不怕虎般瞪回去道:“你问我们?我们哪知道?既是她告的密,问她!”她指着汤妈妈道。
  汤妈妈已经呆了,喃喃道:“怎么回事?不可能啊,我明明……”
  “你明明埋的是小鬼,怎么会变成屎呢?”三七接口。
  汤妈妈差点下意识地点头,幸好及时回神,一看刘佰霖怀疑地看着自己,忙道:“我明明看到他们埋的是小鬼,定然是消息走漏,他们把小鬼藏别处了。”
  “那怎么着?把花园都挖一遍?”三七讥讽道。
  “刘大人,他们定然将小鬼藏起来,您既然已经来了,索性把这院子彻底翻一遍,定然能找着。”汤妈妈额角冒汗,如果今天这事办不成,那自己……
  “放你娘的屁!公主还在养伤呢,受了惊扰万一有个不好算谁的?刘统领,你们内卫有这时间在这里听仆妇乱嚼舌根,不如多花点时间好好练练本事,免得下次出去再眼睁睁看着主子受伤。”凌霄愤愤道。
  刘佰霖被凌霄的话刺到,登时不悦道:“我们内卫有何失职之处,自有王爷处置,轮不到你一个小小的丫头来指手画脚。刘某王命在身,今天这事不查个水落石出,无法向上面交代。既然公主正在养伤,那就先从公主的正房查起,查完了好让公主安心休息。”
  凌霄气得发抖,直想冲上去咬他一口肉。
  三七怕她冲动闯祸,死死拉住她。
  刘佰霖手按着刀柄,带着内卫们转身向和光居走去。
  虽是搜查,但内卫们到底还有些顾忌朱赢身份,四处翻找却也不敢弄得太乱,也不敢发出太大响声。
  朱赢冷着脸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
  半晌,搜查完毕,一无所获。
  “刘统领,不搜身吗?”朱赢也不看他,只冷冷问道。
  “属下不敢。养鬼在缅州是十恶邪术之一,王爷令属下来彻查此事也是为公主安危着想,请公主见谅。”刘佰霖向朱赢行了一礼,带着内卫们退了出去,开始搜查别处。
  整个崇善院鸡飞狗跳地闹腾了足一个时辰,终于有了结果。
  在汤妈妈床头里侧的墙洞里,发现了两具小棺材,里面放着两个木头人,前面写着生辰八字,后面一个写着难产而死,一个写着伤重不愈。
  汤妈妈当场就傻眼了,大喊是三七等人陷害她。
  三七就说了:“汤妈妈,院里有小鬼是你告的密,内卫是你带来的,搜查也是你提出的,就算最后把你自己给暴露了,你也不能信口胡诌啊?”
  汤妈妈百口莫辩,哭嚎着让内卫们押走了。
  晚饭过后,朱赢支开房里所有人,让鸢尾看门,然后将尚嬷、凌霄和三七叫到房中。
  凌霄一进来就声明她什么也不知道。
  尚嬷和三七互看一眼,三七道:“我说?”尚嬷点点头。
  三七便对朱赢道:“尚嬷见您让大蓟他们雕木头人,就来找我,说要防着有人借机害公主您。我说院里这么多人,防也防不住啊,尚嬷就给我出了个主意。大蓟和陈皮他们雕废了不少木头人,我就把那些雕废的随意往屋外墙角处一扔,白天让陈皮盯着,晚上我盯着。足盯了六天,就在前天半夜,发现汤妈妈偷摸地过来拿了两个。我跟着她到她住处,看她往木偶上写了字,装进小棺材,埋在了花园西北角的槐树底下。于是我和尚嬷将计就计,才有了今天这出戏。”
  凌霄闻言,顿时一脸崇拜看着尚嬷。
  朱赢问:“汤妈妈那两个人偶咒的是谁?”
  尚嬷道:“写着难产而死的那个肯定是二奶奶罗氏,而写着一病不起的那个,大约是王妃。”
  “诅咒王妃也就罢了,毕竟王妃和公主有那么点不愉快,可干嘛要诅咒二奶奶罗氏?”凌霄不解了。
  “这是为了断我退路。我与王妃是没有修好可能的,她这是怕我情急之下与二房联合,一同对付她与世子。”朱赢揉着额头,自从穿来这里后,她发现自己的思想越来越阴暗了,这些内宅的阴私伎俩居然一点就通。
  凌霄懂了,又问:“那汤妈妈房里的那两个人偶上写的生辰八字是谁的?”
  “难产而死那个是照着汤妈妈写的抄下来的,而伤重不愈那个,写的是公主的。”尚嬷道。
  凌霄瞪大双眸,问:“什么?这害人的东西怎么能写公主的生辰八字呢?万一真的于公主不利怎么办?”
  尚嬷道:“写公主就为了一个目的,钉死汤妈妈背主之名。因为如今她的身契在公主手里,严格说来,只有公主才是她真正的主人,才有权处置她。而至于对公主有没有害……”她看朱赢一眼,道:“我没想那么多。”
  凌霄:“……”崇拜之情顿时就灭了百分之八十。
  朱赢笑着安慰凌霄:“如果真的有害,王妃岂会让人诅咒自己?”
  凌霄听了,释然不少。
  朱赢看着尚嬷,道:“尚嬷,多余的话我也不多说了,说多了反而显得生分。今天之事如不是你运筹帷幄,我受冤枉不打紧,跟着我的这些人,也不知有多少要无辜枉死。从今后,我主外你主内,崇善院一并事宜,就全仰赖您了。凌霄,三七,以后为人处世,多与尚嬷商议,多向尚嬷学习,今天救了你们一命的可不是我,而是尚嬷。”
  凌霄思及往日得罪尚嬷之处,忍不住有些脸红,但还是十分诚恳地谢了尚嬷救命之恩,三七也跟着谢了。朱赢见无事了,就让两人下去休息,独留下似有话要说的尚嬷。
  

  ☆、观刑

  三七凌霄走后,尚嬷对朱赢道:“公主,今天这事一出,利弊参半。好处就是叫外头人知道,崇善院也不是好随意拿捏的,也给里头人一个警醒。坏处呢,有了这层教训,下次那些人对付我们的手段就会更阴毒更不容易被发现。我在后宫四十余年,深知只有千年做贼,没有千年防贼的道理。今天此事,说实话都够不上毒计的层次。公主,您想过安稳日子,明哲保身韬光养晦看起来是不成了,您得主动出手。”
  朱赢叹了口气,对尚嬷道:“尚嬷,眼下我的难处您是知晓的,说实话,我不懂内宅里这些斗来斗去的事,也不想把精力都拘在这些事里。我原本只想多挣些钱,在外头有了产业,便慢慢把你们这些一心为我着想的人都放出去,如此,即便将来有个什么,也不至于牵连了你们。可如今,我才嫁来了几天?一件事接着一件事,差点把命也搭上了,再没有些忧患意识,那我便是真傻了。可是,我实是不知该怎样做,尚嬷,您若有想法,不妨教教我。”
  尚嬷摇头,道:“有些东西,教是教不会的,更别说您心思根本不在这上面。如此,就先防着吧,院门口安排几个守卫,院内仆役寻常无事不得出去乱走,有事出院需得报备,得到批准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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